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然從醫院回來後我自己已經覺得沒什麼問題瞭,但身體相較之前還是變得虛弱瞭許多,很容易就變得疲憊和分神。
在曉菲眼中,就是我人又變「木」得多瞭,總免不瞭要被她捏捏手、埋怨幾句,饒是如此,曉菲這小女友的姿態也讓我頗為享受,身體狀況變差這一回事也不再顯得鬧心。
而且,隻是以這樣的代價就能修復我和母親的關系,那在我心中是再值當不過瞭。在我的心裡,母親的重要性甚至要排在我自己的上面,我最怕的就是母親討厭我、疏遠我,這種懲罰比任何創傷都要痛苦。
學校和傢中的生活都很平靜,平靜得讓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模糊起來,不知不覺中就要迎來周末。我本想計劃拉著母親一起外出遊玩,卻被一條消息徹底打破瞭這難能可貴的悠閑。
張花花:小桐,明天陪姐姐去逛逛街吧。[呲牙]
這條微信猶如一發重擊敲在瞭我的腦袋上,剝離出我早就淡忘瞭的人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瞭,和母親之間的種種瑣事占據瞭我的全部,自然是沒有什麼餘裕去關心張可盈那邊。我本以為和她之間的關系會因為尷尬而就那麼結束,不過張可盈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都讓我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記不得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瞭。
回想起那個晚上,張可盈那白花花的美麗胴體就浮現在我的眼前,不斷擺出各種勾人撩媚的姿勢,像是在歡迎我的進入。這生動而虛幻的影像不斷刺激著我的欲望,讓我想要立即沖到她面前,征服和占有這個女人,想再度回味那一夜所體會到的攀至天際的快感。正是在這種情難自抑的情況下,同意張可盈的請求這樣危險的想法像是孢子紮入瞭合適的雨林,迅速生長和膨脹。
當我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同意的回復早已發出,就連撤回這一指令都已經失效瞭,我這才明白色令智昏這個詞的含義,心裡有一種既盼望又擔憂的復雜感情。
時至今日,我依舊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說是喜歡又太過朦朧,說是沒感覺心裡又有些雖癢卻撓不著的難平之意,僅僅從性的角度上來說,張可盈無疑對我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她給予瞭我啟蒙,是喚醒我對男女之事的最初引導者,就好像伊甸園裡的那條蛇一般,為我打開瞭一扇全新的門。
不過我卻很清楚,我對張可盈,更多地是對這樣一個特殊角色的依賴,並不包含著愛。如果說之前我還對愛這種概念相當模糊,在與張可盈發生過關系後,我就能夠清晰地分辨出情欲和愛戀的區別。
我對母親一直有一種性期待,也常常把母親作為自己意淫的對象,不過,這種期待卻不是無法無天的,我經常找各種理由對母親揩油,但當她真正感覺到不適和厭惡,我就會即刻停止這種吃豆腐的行為。
讓我欣慰的是,雖然我一次又一次地得寸進尺,但母親到最後還都是接受瞭,對於我來說,這自然是一個充滿瞭希望的信號。隻要存在一絲絲可能性,我和母親之間的關系就有著更進一步的餘地,母親這邊,我始終不會放棄。我相信,即使出現瞭矛盾,最終也都會修復,就像上次一樣。畢竟,母子二人之間的關系,是其他任何關系都無法媲美的。
張可盈又發過來瞭一個OK的手勢,說綠城廣場老地方見。按照她那種大包大攬的性格,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我管,盡管讓她去操心就好瞭。雖然有點後悔鬼使神差地同意瞭她的邀請,不過也不會損失什麼,甚至可以成為和母親出門約會的預備功課。
我這麼想著,頭沾著枕頭,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瞭。
第二天中午,趕瞭趟班車直奔綠城廣場。這一路上我都有些惴惴不安,連見瞭她第一句話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下瞭公交車,我幾次都欲折返離開,不過還是守約的性格占瞭上風,最後一步三遲疑地來到我們見過好幾次面的地方。
張可盈早就在那裡等著瞭,她這次沒有穿西服套裝或者是常見的那身運動風的裝扮,而是穿上瞭一件露肩連衣裙。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如此穿著,在我看來實在是有些新奇。但不得不說,張可盈非常適合這種成熟和青春氣兼並的衣飾,這樣的她在人群中都顯得耀眼瞭幾分。
遠遠地看到我,她就朝著我揮起手,喊著我的名字。這又讓我深刻地感受到這的確還是那個大咧咧的張可盈,雖然外表與平時看上去有些區別,但內在依舊是那樣。
不過,她這副沒心沒肺的灑脫性格倒是讓我也放下瞭心裡的擔子。活力充沛是張可盈最大的優點,可以讓人忘記其他的事,自由自在地做一回自己。本來還有點躊躇該怎麼跟她搭話,現在一上來就被她拖入瞭熟悉的節奏之中,這種舒適的放松感讓我變得很是安心。
「早啊可盈姐。」
要讓我像她那樣毫不在意周圍人群的眼光我還是做不到的,隻等走近瞭才打瞭招呼。
「小桐,看姐姐今天漂不漂亮。」
張可盈拉著裙邊轉瞭一圈,然後自然而然地抓住瞭我的手,活像個興致勃勃的小姑娘。
「漂亮,漂亮,可盈姐最漂亮瞭。」
「這態度太敷衍瞭……算瞭,饒你一次。」嘴上這麼說著,張可盈的心情倒是變好瞭許多,攬著我的胳膊,連拉帶拽地向前走。
綠城裡的商鋪多得讓人眼花繚亂,對於我這種不逛街又不重品牌的人來說,有些頭暈目眩,與我不同,張可盈漫步在這巨型的商業聚合體中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她很隨意地走進身側的店鋪,不斷嘗試和搭配,簡直是在我面前開瞭一場時裝秀。
張可盈本就是美人,眼光又獨到而具有潮流感,她挑選的衣服和飾品配在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很是養眼。可是,她那遠超我想象的體力和耐性實在讓人叫苦不迭,還要不時點評一下衣服與她是否相合,實在是讓人支撐不瞭。
「小桐,你怎麼瞭,怎麼看上去沒什麼精神?」盡瞭購物興的張可盈倒是一臉的幸福感,懷裡抱滿瞭購物的手提袋,當然我的手上也沒閑著,我懷疑她不是買夠瞭,而是實在拿不下才停瞭下來。
我嘆瞭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有點累,前幾天生瞭病,體力沒之前那麼好瞭,需要休息一會兒。」
「唉,啊……早知道就不麻煩你瞭,剩下的給我拿吧。」張可盈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把胸前的袋子往胳膊裡攬瞭攬,朝我伸過手來。
「你也拿不瞭,還是我拎著吧,又不沉,不礙事的。」我看她這有點笨拙的模樣,不禁失笑,張可盈這麼大的人,表現得總像個與我相差不多的孩子一般,倒真的一副姐姐的模樣瞭。
「嗯……那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張可盈抬起頭看瞭看樓層的指示牌,「去看看電影怎麼樣?」
有個能歇腳的地方就謝天謝地瞭,我趕忙答應,張可盈松瞭一口氣,那種遠超常人的自信感又服瞭上來,抱著胸,說著一會姐姐請你吃大餐。
如果她的性格不那麼豪放的話,以她的容姿和這身衣著,僅僅安靜一笑估計就能讓這裡大多數男人折服,但現在的她,多給人一種親近感,這種親近模糊瞭男女之間的界線,讓我不禁奇怪之前究竟是為何能和張可盈走到那一步。
電影是張可盈選的,光看標題就知道是那種文藝片,劇情不算無聊,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牽人心弦的部分,我身邊的張可盈倒是看得深受觸動、淚光漣漣,雖然她表現得很感性,但卻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比起之前我們看恐怖片和喜劇片還是要強太多瞭。
其實我對於和張可盈來電影院是有些後怕的,那次她整個人翻進位子裡,爆米花桶扣在頭上的場面實在是太過有沖擊力,簡直就像印在瞭我的腦中一樣。
電影散場後,張可盈還是抽抽噎噎的,但很快又回到瞭往日的歡快之中,這時我才明白,她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情緒,正是出於她那即時享受活在當下的人生信條,我也明白瞭,為何她能對那次的一夜情這麼看得開。在她的眼中,一切就像海潮,一浪起,一浪走,無法拒絕,也無法挽留,不如做自己喜歡的想要的事。
這純粹的我行我素的風格讓我不禁有些羨慕,我對母親的愛受到瞭太多的桎梏,現實的枷鎖和倫理的約束逼得我不得不放緩自己的腳步。理想和真實之間的溝壑深得足以吞噬人的全部,若是真能拋下一切兩人共度餘生,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可惜,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是那麼遙遠,我所希望的前路被不知名的陰影所阻攔,宛如泥潭。
張可盈並未註意到我的暗自悵惘,用肩膀輕輕頂瞭我一下,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要是平常的張可盈,是不會征詢別人的同意,自說自話就決定瞭的。不過我這時正心情低落,根本沒有註意到她行為下的內涵。
張可盈看我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舔瞭舔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又沒說出口。
午飯解決得很是平淡,張可盈變得有些沉默,而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們面對面坐在餐廳裡,來之前就擔心的那種尷尬的氣氛糾纏在兩人之間,即使一方想要開口,也會被這壓抑感堵回去。
「那今天就到這裡,謝謝你瞭。」最後還是張可盈打破瞭這種毫無默契的寂靜,充滿活力的她自然是受不瞭這樣的感覺。
我聽到這句話,也舒瞭一口氣,對她說道:「要不然我,送送你吧。」
「好好,走吧。」張可盈聽我這麼說,一下子又來瞭精神,拽著我的手,生怕我反悔一般。我有些哭笑不得,本來不過是臨別前的客套,卻不成想張可盈當瞭真,本想她打個車自己走就好,這下子勢必要送她回去不可瞭。
時間尚不算晚,但天色蒙蒙地發暗。我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張可盈身邊,這一次兩個人雖然也沒說什麼,不過卻不像之前的空氣一般噎人瞭,張可盈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子,走路的勢頭也頗有一蹦一跳的感覺。
我剛想對她說些什麼,卻感覺額頭一涼,似乎有水珠打瞭下來,抬頭看去,附近並沒有空調的外機,再瞅這黑壓壓的天,我心裡想著不妙,到嘴邊的話也自然而然地換成瞭三個字,「要下雨」。
張可盈聽瞭,抬起頭,大概也是被零落的雨滴吻瞭一下,興奮地舉起胳膊喊瞭起來:「真的哎,要下雨瞭要下雨瞭。」
我看她這宛如去春遊一般的活躍態度,心裡苦笑不得,連忙提醒道,「姐姐,你帶傘瞭嗎就這麼開心。」
「沒有啊。」張可盈搖搖頭,「下就下嘛,淋淋雨也挺好的哇。」
我心裡嘟囔瞭一句,到時候發起燒來可有的好受。上次我淋瞭雨住瞭兩天院的經歷還記憶猶新,與其貪一時之快,不如保重身體為妙。
正想著,我就打瞭個噴嚏。
山雨欲來風滿樓,疾風撕開衣服的縫隙鉆進身體,冷得直教人發抖,緊接著,滂沱大雨肆意落下,根本不給我們準備和思考的時間,雨幕就把我們包圍瞭。
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微微有些痛,很快就把衣服全浸濕瞭,再加上冷風一催,我感覺頭好像要炸開一般鼓脹,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此時的我已經開始無比後悔應瞭張可盈的邀約,如果要是有可能,我真要穿越回那個時候,痛罵自己一頓色迷心竅。
張可盈將手提袋頂在頭上,另一隻手勾住我的手臂,拽著我就開始狂奔。鞋子拍打著地面的積雨,濺起的水花撲倒腿上,讓腳步也開始沉重起來。在這暴雨之下,街上已無行人的蹤影,隻有我們兩個緊緊靠著,感受著彼此那愈變愈低的體溫。
張可盈傢並不遠,但有暴雨和狂風阻攔著,這段路長得好像世界的兩極一般。
「快去洗個熱水澡,你身體還沒好徹底,萬一再發燒就糟瞭。」本來我想,盡瞭義務把張可盈送到傢就走的,她卻滿是擔憂地抓著我不讓我離開,「換身衣服暖暖身子,等雨小一些再走也不遲,好嗎。」
她那幾乎是懇求般的關懷語氣撞得我心裡一顫,想瞭想確實如她所說,要離開的意願一下子也就沒有那麼強烈瞭,更何況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讓人覺得有些刺撓,我想自己也沒有什麼急事,索性就緩一會兒再走。
「你先去洗吧,隻有一個浴室,我先去也不合適。」這一會身體開始回溫,不再有方才那種刺骨般的冰冷。我看瞭看張可盈,她穿的裙子在濕透後變得透明,緊緊貼著肌膚,暴露出內衣的顏色和飽滿的身體曲線。這種毛玻璃覆蓋般的視覺效果比純粹的全裸更多瞭一份惹人愛憐的感覺,而濕透的頭發沾在臉上,又橫添瞭幾分妖艷,此時的張可盈顯得是那麼誘人,讓我心中那占有她的欲望也不斷擴張。我盡量避開將目光鎖在張可盈的身上,但又忍不住抓住機會偷瞄幾下。
張可盈點點頭,先進瞭浴室,我這才松瞭一口氣。
不過欲望就好像野火,一旦被點燃就難以熄滅,定要粗暴地蹂躪過原上那嫩艷的花群,才會漸漸褪下。
淋浴的水聲摩挲著我的鼓膜,那一夜在浴室裡發生的香艷畫面在我的腦海中穿插而過,張可盈白花花的肉體在我的胯下扭動著,用著仿佛動物交配的姿勢向我求歡,讓我將白濁的精液一滴不剩地留在她的體內,讓我心中的色欲變得更加熾旺,我搖搖頭,可那一幕幕真實發生過的場景卻不會隨之甩脫,像是走馬燈般一瞬明滅。
我怕再繼續下去,會如那個夜晚一樣再度和張可盈發生關系,上一次沒能控制好自己就讓我有些後悔,我雖然對性也有著好奇和欲求,但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總像一根釘子一樣卡在心裡,讓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種背叛般的行為有種苦澀的滋味。我能確定自己並不愛慕張可盈,但也不是討厭她,隻是有好感的異性而已。如果是李曉菲或是母親,我定然會欣然接受並樂在其中,但張可盈這邊,再怎樣說也過不去心裡的那一關。
但是一旦氣氛渲染得淫靡起來,理智什麼的也都會被拋至腦後。單說自己在還沒有性經驗時就已經把持不住,更何況現在我又食髓知味,瞭解瞭性愛的美妙,已然進入過張可盈最私密的洞穴之中,到時候我可顧不上這心理潔癖般的矜持,要變成欲望的奴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