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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扯蛋

  沒等男人應承,薑露已經翩然轉身,裊裊婷婷的朝樓梯走去。

  許博邁出兩步才發覺不妥。

  自己這是幹嘛去?聽她一句話,居然就被牽著鼻子走,難道真缺那兩盒好煙?真是莫名其妙。

  怎奈這時薑露已經踏上樓梯,回眸淺淺一笑,一臉的美人得志。許博隻好暗罵自己一句傻逼,往走廊盡頭望瞭一眼,裝作信步跟上。

  半環形的樓梯蜿蜒上行,並不陡。許博故意落後幾級,形成的高差讓視線剛好落在細腰下異峰突起的翹屁股上。

  “這小屁股,可真他媽的圓。”

  旗袍的後片完全沒有繡花,枚紅色的真絲面料服服帖帖的覆在臀丘上,圓潤絲滑的光澤無法停留片刻,隨著上樓款擺輕搖的動作光華流轉,吸人眼球。

  薑露的身材纖細嬌小,比例勻稱,瘦不露骨。從肩臂到腰臀,從大腿到繡鞋裡露出的腳背,處處都是嬌彈圓潤的肉肉。

  即使上樓,秀挺的肩背也是微微後傾的,兩根鮮藕似的胳膊垂落身側,手掌偶爾撫過旗袍的後擺,白嫩嫩的手背上竟能數出四個小肉坑。

  旗袍下擺的長度剛蓋過臀下一掌,開叉更是直逼腰胯。

  這樣近的距離,即使燈光不明,也能看出酥白瑩潤的大腿沒穿絲襪。腿股交錯間,完全看不見肌束受力的痕跡,可見腿肉豐腴。那白膩的肉皮兒掐上一下,沒準兒都會滲出奶來。

  這樣嬌潤豐美的女人,居然給那個大板牙糟蹋,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瞭。

  “許哥,怎麼一整天沒看見你,幹什麼去瞭?”

  薑露的聲音天然透著小姑娘才有的幽甜,看似閑聊的口吻,卻故意略去瞭一個“們”字,無形中透出不可言說的親近。

  許博不是沒見識過風月的土包子,自然懂得這些女人的小伎倆,隻是猜不透她懷著什麼目的。

  “來到你們這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當然要逛逛。”

  “什麼有山有水啊,要我看是窮山惡水,你們城裡人是熱鬧日子過慣瞭,才覺得這裡清凈。”

  薑露邁上最後一級臺階略站瞭站,等許博上來才跟她肩並肩往前走。許博幾乎比她高一頭,居高臨下收斂著自己的目光,盡量不在她豐挺的胸口停留。

  那旗袍的斜襟和領子非常傳統,一根肉絲兒都不肯露,卻不知為什麼,反而加倍招人惦記似的。

  “清凈不好嗎?”

  薑露笑著揚起臉兒,故意歪頭打量的動作很俏皮,眉宇間卻散著一絲懶散輕慢:

  “熱鬧夠瞭,偶爾清凈個十天半月的當然好。要是一輩子都這麼清凈,跟出傢當姑子有什麼區別啊?”

  一扇雙開的房門被推開瞭。室內的裝潢陳設令人眼前一亮,比五星級的總統套房差不瞭多少。

  整個房間,比昨晚睡的兩個還要大,卻並無套間隔斷,連小遊泳池似的浴缸也隻用半面珠簾略擋一擋。若有人在裡面洗浴,艷影透過簾幕,什麼都擋不住,卻又看不真切。這半遮半掩的設置用心何處,昭然若揭。

  房間裡最特別的不是水晶吊燈,博斯地毯,一水兒的紫檀傢具和琳瑯滿目的古玩陳設,而是正對門口的一張大床。

  “這到底是床還是一鋪炕啊?四世同堂都TM睡不滿。”許博忍不住在心裡罵。

  床分明是定制的,床架跟其他傢具的風格統一,但給人最深刻的印象並不是他的豪華大氣,而是兩個字——舒服!

  整張床都被暗金色的床品覆蓋,也不知是什麼面料,看上去蓬松柔軟又極富華貴的質感。被子並沒像賓館裡那樣鋪得很整齊,上緣翻折,露出床單,好像進來之前還有人睡過。

  薑露進門並沒找煙,而是一邊打量著男人,一邊輕移蓮步,手撫臀後,纖腰倏然一折,便坐在瞭床上。一隻胳膊向後撐住身子,另一隻手從大腿滑落床面,在金色的床面上百無聊賴的來回摩挲。

  “你說別的地方清凈我還信,這兒,估計比北京大柵欄兒都熱鬧吧?”許博裝作被奢華晃花瞭眼,繞著大床四處撒麼。

  昨晚上群情激越的熱鬧,今兒一早獨倚高臺的冷清,都裝在他心裡。即使再矯揉造作一些,他也願意相信,這一番紅塵寂寞的表演並非無病呻吟。

  “大柵欄兒,我從小就知道,還有王府井啊,西單啊,可惜一直也沒機會去看看。”

  薑露目光追著男人,眼裡的渴望和聲音裡的希冀雖朝著不同方向,被她不甘寂寞的調調一帶,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床背後,有一道屏風。繞過屏風就看到瞭一個開放的陽臺。許博推開移門,便站在瞭夜風裡,隔著屏風搭話:

  “想看還不容易啊,現在交通這麼便利。你們老師不是有寒暑假麼?”

  “走馬觀花的,看瞭又能怎麼樣?也就熱鬧那麼一小會兒……”

  聽聲音,薑露離開瞭大床,繞過屏風,徑直朝著自己身後走來。許博心生警兆倏然轉身,就看見兩節光潔的小臂已經近在咫尺,正從半空不自然的落下。

  雖然迅速低頭轉身向外,女人臉上掩不住飛紅的訕笑還是沒逃過他的眼睛。女妖精偷吃唐僧肉的奇異畫面閃過腦際。

  或許是夜風有些涼,薑露抱著一邊胳膊,輕輕摩挲著,無限落寞的把後半句念瞭出來:

  “……熱鬧完瞭,還不是要回來……也沒多大意思。”

  “原來你這麼好熱鬧……”

  許博關上移門,落地的茶色玻璃窗裡便映出瞭兩人的影子。型男靚女並肩而立,光是那份般配就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萍水初逢,共處一室已經與禮不和瞭,居然如此直接的上手段。雖然從背後偷襲的方式看出她也礙著臉面,可這樣主動大膽,不問緣由,隻會讓許博心生戒備,又禁不住好奇。

  東北娘們兒都這麼潑辣,還是這個淫欲暗流的地方讓她變得有恃無恐?

  沒瞭夜風吹拂,一縷暗香從身畔飄來。許博不敢多看那曖昧的剪影,轉身面向薑露故意裝傻:

  “其實,就算北京本地人,一年也逛不瞭幾次王府井。要說真熱鬧,還得是親朋好友,街裡街坊的。”

  薑露望著窗子的目光仿佛陷入瞭虛空,好一會兒才“嗤”的一笑,歪過頭瞥瞭男人一眼。

  “既然街裡街坊的才是真熱鬧,你怎麼沒娶四合院裡的鄰傢女孩兒啊?跑來挖我們東北大炕的墻角。”

  雖然沒有點破,故意提著調門兒的小嗓子也充分表達瞭對裝傻充愣的不滿。沒等男人說話,已經扭著小腰朝室內的一圈兒真皮沙發走去。

  房間的主人必定是個貪圖享樂的人,所有坐臥之處全都是軟的。雖然照舊奢華,這一組沙發明顯屬於美式風格,皮質細膩,靠背坐墊都足夠寬厚舒適。

  坐席中間的空地上立著一個精致考究的圓形小幾,上面的銀質托盤裡,有半瓶紅酒和兩個水晶杯。

  許博施施然跟在薑露身後,不知怎麼忽然生出聯想。這腰這屁股這身段兒,固然該享受這樣的高端舒爽,可如果站在講臺上,展現的絕對是一番更加動人的婀娜風姿……

  “當老師還不夠熱鬧啊?整天被一大幫孩子圍著。我媽以前也是中學老師。”

  那個叫小海的男生跟“小薑老師”的親熱稱呼一同闖入腦海。許博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叫出口。

  “小薑老師”聽瞭男人如此套近乎,回眸一笑,餘慍漸消的臉色裡透出些許驕傲:“是夠鬧的,好人也能被他們活活氣死。”

  說話間,貍貓似的嬌軀已經無比輕盈的偎進瞭一張貴妃軟榻,下巴頦微微一抬,許博就被指揮到對面的單人沙發裡。

  在如此腐化墮落的房間裡聊教書育人,顯然是不合時宜的。連集中註意力都很難,甚至分不清“活活氣死”和“活活幹死”的區別。

  許博十指交叉,胳膊肘撐在膝蓋上,看上去像是在等著遲遲未見發放的好煙。其實滿腦子都是關於學生宿舍裡的豐富想象,隻恨昨晚沒跟程歸雁請教姿勢體位等具體細節。

  “你們在一起多久瞭?”薑露單手支頤,眼睛微瞇,笑意若有似無。

  “誰呀?”許博被她看得一愣神兒,“哦,結婚好幾年瞭。怎麼?”

  “沒怎麼,好福氣……”

  薑露小嘴兒一撇,濃睫垂落,明眸再次抬起時,已經帶著幾分譏嘲:“你……偷過別的女人麼?”

  被這樣一個女人逼問敏感話題,的確色情又搞笑,許博下意識的回避瞭她的目光。不是難為情,而是害怕一個摟不住,就會獸性大發的撲上去。

  暗罵自己一句“廢物點心”之後,許先生已經換上歡場老手的面具,故作姿態的打瞭個哈哈。他盡量松弛的仰在沙發裡,笑著回以更犀利的眼神:“偷過,還不止一個呢!”

  “是麼?”薑露漫不經心的一笑倏隱,拿腔作調的版起俏臉:“娶那麼個天仙似的老婆還不夠,還要去勾三搭四的,你們男人可真貪心。”

  “傢花沒有野花香麼!”許博故意順著話茬,對女人的心思越來越好奇瞭。

  “男人啊,就是嘴不碰心,喜歡壞女人的是你們,女人變壞瞭,哼哼……罵她們太放蕩的還是你們!”

  “等等!”許博抬手制止微微激動的“小薑老師”,煞有介事的糾正:“我是喜歡某些個壞女人,罵她們放蕩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

  “咯咯咯……”一串稚齡女童般的笑聲響起。

  “小薑老師”抬手掩口,一雙眸子仿佛瞬間轉換瞭妖瞳,讓人忍不住想象,等手放下,那張能說會道的小薄嘴唇裡是否會露出鋒利的尖牙。

  “那你覺得嫂子……是好女人還是壞女人?”

  “當然是好女人。”許博思路清晰,不假思索。

  “那我呢?”

  幾乎帶著嬌喘氣音的三個字出口,許博才忽然發現,薑露已經無限嬌慵的側倚在瞭貴妃榻上。一雙白花花的腿子半屈半伸,兩廂交纏,正以最撩人的姿勢呈現在男人眼前。

  那本就高高的開叉幾乎縮到瞭腰上,大片雪酥酥的臀肉溢出下擺,居然看不到任何安全措施的痕跡,直讓人懷疑她是真空上陣。

  要說最勾人的,還是那雙女童般的小肉腳。

  一雙繡鞋隻剩下一隻還搖搖欲墜的掛在足尖兒上。鮮紅的豆蔻,酥嫩的掌心,可愛得讓人想起透出肉餡兒的水晶餛飩,備好瞭最高檔的調羹碗筷才忍心上手撥弄。

  “你啊……”

  美色當前,肉香撲鼻,再無動於衷反而顯得矯揉造作不爽快瞭。

  許博索性不再躲躲閃閃,剪刀似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咔嚓咔嚓”瞭幾個來回:“誒呀——不好說啊!”

  看著薑露含春忍笑,卻分明要罵人的臉色,許博像個無賴似的笑瞭:“真不好說,咱們又不熟,給點兒提示嘛!”

  “小薑老師”紅霞滿腮,咬著下唇狠狠剜瞭男人一眼,“啪”的踢掉瞭繡鞋。然後兩腿一縮,小腰一擰,人已經趴跪在榻上,隔著靠背拉開旁邊的一個抽屜。

  許博正盯著再次呈現的小屁股大飽眼福,薑露已轉回身,手裡多瞭兩盒軟中華。

  “你才想起來呀?”

  許博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呲著大牙站起身來剛要去接。

  “小薑老師”好像突然遭遇瞭強盜,一邊慌忙縮退,一邊解開斜襟盤扣,把香煙一盒頂一盒的塞進瞭衣服裡。

  對見慣瞭豪乳碩瓜的許先生來說,她的奶子跟大小老婆都沒法比,但勝在渾圓秀挺。旗袍本就是量身定做,包得服服帖帖,再塞東西進去,就更加緊繃瞭。

  許博完全沒想到她會有此一招,給整得一臉懵逼,呆立當場。

  “這回好說瞭麼?”

  薑露不緊不慢的系上盤扣,重新擺瞭個更加撩人的姿勢。胸口凸起兩個方方的盒子,乍看怪異,越看越透著一股誘人犯罪的引力。

  許博愣瞭片刻,仿佛被那引力吸住瞭。驀然搖頭自嘲一笑,兩步就來到瞭床榻一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像是在思索破解之道。

  直到薑露被看得不自然的扭動腰肢,臉上的媚笑漸漸轉淡,他才突然單膝頂開兩條小腿,跪在榻上,泰山壓頂般俯下身子。

  粗大的手掌正好撐在美人頭側,勾勾手指就能捏住來不及躲避的耳垂兒。

  然而,許先生顯然對耳朵沒興趣。

  他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那兩盒香煙。好像是因為藏煙的地方地動山搖的,生怕把寶貝弄丟瞭,迫不及待的開始瞭實地勘探。

  那旗袍雖短,盤扣卻密密匝匝的從領口一路蜿蜒到腰側。許博的大手自下而上,一路數過去,隨便哪一顆,隻要他想,一碰就開。

  可他好像一直沒找對地方,摸過大半才捏住瞭剛剛被系上的那顆。

  薑露的身子好像小船遇到瞭風浪,顛簸起伏越來越控制不住,呼吸像暴風中的帆佈,正以清晰可聞的速度被撕碎。

  隻要男人輕輕一碰,立馬就是天翻地覆的下場。

  這一點,許博明顯感應到瞭,所以特別小心的捏住盤扣,似乎在努力跟上風浪的節奏,以避免拉扯中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可越是小心,風浪反而越來越大,幾乎能聽見海妖遙遠的咆哮。

  終於,“砰”的一下輕響,男人壞笑著抬起頭,幽深的眼窩對上女郎驚羞參半的眸子,粗濃的喘息中,香煙像拆雷管似的被抽瞭出去,無比驚險。

  “我覺得,你也是個好女人。”

  盤扣被迅速系好,男人笑瞇瞇的站直身子,晃瞭晃手裡的煙,“謝啦!夠我抽半個月的瞭。”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在這樣奢靡腐敗的房間,這種怪異蹊蹺的當口,就算是送上門的天鵝肉,許博也決不能碰。

  不但知道碰不得,他還斷定這會兒想走也走不得。再說,用這麼裝逼的方式對待女人也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果然,剛搭上門把手,身後的“小薑老師”說話瞭:“我覺得,嫂子她……未必是個好女人。”

  “哦,何以見得?”

  許博手裡擺弄著香煙,一步一步的踱瞭回來。

  薑露已經在榻上起身,舉止優雅的拎起酒瓶,拔掉木塞,往兩個杯子裡倒酒。

  “為什麼,因為你是個好男人,好男人通常遇不到好女人。”

  臉上紅潮未退,薑露的神態已經恢復如常,好像剛剛的玉體橫陳,媚眼如絲跟她全無關系。

  “好男人”三個字被她念得意味深長,待許博來到近前,黑亮的眸子一閃,漫不經心的遞上酒杯:“你怎麼不走瞭?”

  這種小女人的睚眥必報,許博當然不放在心上,況且是自己戲耍在先。他厚著臉皮笑瞭笑,把煙仍在托盤裡,接過杯子輕輕搖晃,瞬間酒香四溢。

  “我怕王林剛好在門外偷聽,撞破瞭太尷尬。”

  王林給他留下的印象不錯,不知算不算“小薑老師”眼中的好男人。

  所謂好男人,如果指的是實心眼兒的厚道男人,那小子恐怕比鄭姑父更符合標準,但許博肯定不會做這樣的男人。

  當然,說出這麼煞風景,甚至有點兒傷人的話,其實想把帷幕戳破,讓她明白不必繼續表演,想幹嘛直接點兒。

  “我呸——”

  薑露差點兒一口“呸”進許博的杯子裡,咬牙切齒的斜睨著男人,“鬼才信你是怕這個!裝傻充愣。”

  “沒辦法,天生膽兒小。等下如果有人闖進來,我就拿你當人質。”

  房間裡再次回蕩著女童般的笑聲,薑露仰頭有些異樣的望著男人,隻一眨,瞳孔裡就燃起瞭跳躍的火苗。

  “你放心。叫你來這兒,完全是一番好意……”

  話沒說完,胳膊已經扶上男人的肩膀,半推半靠的挨過去,高大的身體就被她安排進瞭一張三人沙發。

  許博在酒香與女人香的夾縫中求生存,不可謂不辛苦。剛剛坐定,軟乎乎的身子已經貼瞭上來。

  “叮”的一聲,悅耳的碰杯後,就聽“小薑老師”趴在耳邊說:“先幹一杯,再給你看。”說完一仰脖,喝瞭一大口。

  許博跟著淺啜一口,正要問看什麼,薑露在鮮潤的紅唇上豎起食指,手裡變戲法似的多瞭一個小巧的遙控器。

  順著她迷離的目光望去,幾乎占瞭半面墻壁的屏幕被迅速點亮,仿佛打開瞭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而大門裡面的情形瞬間吸住瞭許博的目光。

  那是一個同樣寬敞的大房間,窗簾緊閉燈火通明。房間裡的裝飾柔和典雅,墻上還掛著大幅的油畫。

  最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裡面的傢具擺設。

  雖然種類繁多,大小不同,顏色各異,卻隻有一種,它們應該都叫做床。整個房間裡,擺瞭有七八張之多,簡直像個以床為主題的傢居展覽。

  當然,床並不都是用來睡的,至少擺在這裡,供人休息不是它們的主要功能。況且,有的床面起伏不平,有的掛滿欄桿吊索,有的還會自己做機械運動。

  吸住許博目光的,確實不僅僅是會動的床,還有床上做運動的人。

  粗略一掃,房間裡或車輪混戰,或捉對廝殺的,約有十五六人。各種顏色的文胸絲襪,情趣內衣,床上地上隨處散落,有一多半都沒在主人身上。

  除瞭那些零碎輕薄的織物,顏色更艷麗奪目的卻是各色情趣用品,帶電的,不帶電的,仿真的,多功能的,夠長的,夠粗的,主攻的,輔助的,應有盡有。

  隨著鏡頭的徐徐移動,薑露竟然開始給許博做起瞭人物介紹。

  這個奶子夠大,是交警大隊長的老婆,那個屁股最肥,是自來水公司總經理的愛人,這個個高腿長人也夠浪,是人大副主任的兒媳婦,那兩個長得很像一塊兒舔雞巴的是某某鎮長的閨女和小姨子……故意壓低的嗓音和著無比魅惑的調調,許博被“小薑老師”呵出的濕熱氣息撩得心癢難搔,渾身發熱。

  實話實說,這種大鍋亂燉的震撼場面他是第一次見到。

  昨晚隻是透過一道窗簾縫隙管中窺豹,那短暫的一幕已經足以激發起他的紛亂想象,就連今天陪著程姐姐遊湖,腦中都會偶爾閃過那驚心動魄的窗口,惹得心跳加速。

  這種群體淫亂,極致的放縱激起人的獸性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他這一年多來,本就在性方面做著極深的自我挖掘。

  那次雙飛之後,如果不是阿楨姐駕到,跟小毛和朵朵的換妻遊戲必定暢快非常。

  追求純粹的性快感沒什麼值得羞恥的,昨晚他還在利用“小薑老師”和“麗麗姐”現身說法,給程姐姐做輔導。

  兩廂情願的前提下,跟相熟的人做交換,甚至因為突破禁忌,能起到更強烈的刺激作用。而類似的,眼前這十幾人的大場面,也是另一種方式的突破吧!

  畫面中的女人環肥燕瘦,或端莊或美艷,個個都是中上之姿。沒過幾分鐘,許博就已經看得口幹舌燥,忍不住又喝瞭一口紅酒。

  聽著“小薑老師”一個個的報出她們的身份,不得不由衷感嘆,權力與美色從來都是分不開的。男人們對權力的狂熱追求其來有自。

  意識到瞭這一點的同時,許博的心跳忽然就不那麼起勁兒瞭。

  薑露並沒介紹在場的男人。可接連幾個肚子大得要臨產,腿卻細得像蜥蜴的老男人引起瞭他的註意。

  “他們難道都是帶著女兒或者兒媳婦來的麼?”一層陰影漸漸的籠罩在許博的心頭。

  傍晚樹林裡王林的咆哮,薑露的背影仿佛都在幽暗的幕後告訴他,這並不完全是一個暢享自由,和諧美好的性愛狂歡大趴體。

  註意力出離瞭現場的熱火朝天,許博才註意到,鏡頭居然是緩緩移動的。

  不僅有專人拍攝,攝影師的運鏡手法還很老到,焦點始終追逐著一個又一個引人入勝的項目主題,幾乎沒有隨意亂晃的無意義畫面。

  這時,鏡頭緩緩移動到瞭一張帶腳踏的西式大床邊。叉著雙腿大喇喇的坐在床邊的,赫然就是昨天出言不遜的“趙叔叔”。

  令許博稍感意外的是,這位“趙叔叔”的身材跟那些腦滿腸肥的傢夥完全不同。

  不僅體格高大健壯,胸腹肌肉虯勁宛然,而且長著特別惹眼的胸毛。

  雖然不像西方人那樣返祖,卻從乳下一路連綿到小腹,跟烏黑的陰毛連成一片。跟其他人相比,就像一頭毛茸茸的野獸。

  “趙叔叔”單手支起身體,身側則摟著一名穿著粉綠色半透明吊帶睡裙的嬌小女子,一隻秀挺的乳房探出遮掩,櫻紅的奶頭正在男人的舌尖兒上跳舞。

  而在“趙叔叔”岔開的腿間,跪著一個全身赤裸的豐腴美人,正托著兩個碩大無比的奶子給男人打奶炮。

  這對奶子自然沒有“婧主子”嬌彈豐挺,一看她揉擠的動作就知道,乳量雖然夠足,卻偏向綿軟,不可避免的下垂。

  不過毋庸置疑,這樣的一對綿乳打起奶炮簡直不要太舒服!而真正讓許博嘆為觀止的,是奶子中間夾住的那根大雞巴。

  即使被夾在如此巨碩的乳房中間,還能一下一下的露出整個龜頭,可見其長。每次露頭,女人都會低頭去親一下,或者舔一口,惹得上面的嬌小美女咯咯直笑。

  沒錯,這一大一小兩個艷壓全場的美人正是“小薑老師”和“程貴妃”。

  “這二位又是什麼來頭啊?”許博從最初的迷亂中鎮定下來,瞥瞭薑露一眼,故意發問。

  “這二位啊……”

  薑露的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幾乎咬牙切齒的說:“肉肉的那個老騷貨,是地稅局鄭副局長的老婆,臥龍湖旅遊開發區的總經理,程桂琴。”

  “嬌嬌的那個小騷貨呢?”

  薑露惡狠狠的橫瞭男人一眼,才接口:“是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嬌妻,財政局長的千金,重點高中的語文教研組組長,連續三年的市級優秀教師,叫薑露!”

  聽著女人賭氣似的播報,許博不知怎麼心頭亂跳,耳根發熱,盯著屏幕不敢去觸碰她近在咫尺的目光。

  正在這時,“趙叔叔”在奶頭上狠親瞭一口,低頭說話瞭。

  “行瞭行瞭,玩兒你的去吧,我的露露小婊子都TM流湯兒瞭。”

  話音未落,一個植被異常稀疏的腦袋闖進瞭鏡頭,“趙書記,您忙著啊!”說完,拉住“程貴妃”的胳膊,把她拽走瞭。

  畫面之外傳來兩人的對話:“還是你這老屄肏著得勁兒!”

  “我肏你媽,你媽才老屄呢!”

  許博自然不會忽略對話中透露的那個稱謂,裝作忍不住發笑,卻又立馬被眼前的奇景吸引——撤掉白花花的奶子,那傳說中的驢雞巴終於現出瞭真身。

  說實話,“趙叔叔”的這跟傢夥沒有陳京玉的大,但看上去更加猙獰嚇人。

  跟他的人一樣,整根傢夥仿佛從龜頭到卵袋,都長滿瞭結實的肉疙瘩。彎得像日本刀似的弧度,加上蜿蜒密佈的血管,一望可知其恐怖的堅挺程度。

  更加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在棒身的三分之一處,竟極為突兀的長著五六顆豆粒大小的凸起。

  ——沃肏,入珠!

  許博聽說有人為瞭提高女伴的快感程度,做這種小手術,給自己開掛,卻從來沒見過。這下算是開瞭眼。

  看來,這位“趙叔叔”為瞭女人是真肯下功夫呢!

  “來吧小婊子,老子先開瞭你今晚的苞,好讓你轉著圈兒的浪!說,這些日子想你二叔沒?”

  “當然想啊,想死瞭都……沒有二叔的日子根本活不下去……”

  童稚與淫蕩結合,薑露的嬌嗔比勾引許博時的勁頭騷浪十倍。說著話,已經主動邁過毛茸茸的大腿,蘭花玉指扶住瞭彎長的巨杵。

  攝影師的拍攝意識絕對是專業級別的,非常及時的占據瞭床沿下方的關鍵位置,油亮的青草從中早已汁水淋漓,紫紅色的菇頭頂開分紅肉唇的全過程都被他記錄下來。

  許博隻覺得胳膊上薑露的小手一下握緊,隨著一聲極細極尖的嬌吟,那猙獰的巨物無比順滑的捅瞭進去。

  插入的剎那,許博分明看到薑露的大腿爽得直哆嗦。

  霎時間,滿屋子都響起歡呼和掌聲。關註原始交接的許博這才意識到,人果然是社會性動物,拍馬屁還有比穿著衣服更加清奇的至上境界!

  驢雞巴首次抽出,根部已經被浸潤的油光發亮,“小薑老師”所謂“流湯兒”果然證據確鑿,而她迅速扭動起來的小蠻腰更加清晰有力的表達著身子裡的渴望。

  “你就是被那根驢雞巴肏上癮瞭!”

  想起瞭王林吼出的那句話,許博偷偷扭頭,打量著薑露微微失神的小臉。盯住屏幕的大眼睛裡似乎還燃著欲火的餘燼,通紅的臉蛋兒上繃起異樣的嘲諷。

  “你說,我是不是很賤?”

  “你給我看這個,就是為瞭問這種問題麼?”許博聲音裡的溫柔讓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一個剛剛認識的女人,把自己參與群交的視頻放給他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看,實在太不正常瞭。

  畫面裡的女人依然浪叫著擺動腰肢,薑露似乎被男人的提問召回瞭魂魄,流轉的眼波裡像藏瞭細針。

  “我說瞭,是一番好意……”

  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撫上瞭許博的大腿,慢慢的滑至腿根,許大將軍雖然不及驢雞巴偉岸,可堅挺的身形根本藏不住。

  “你不是號稱可以把女人肏暈過去麼?咯咯咯……沒錯,我就是被那根驢雞巴幹上瞭癮,特別好奇你是不是比他更會討女人喜歡。如果是真的,就把你們倆也拉進來玩玩兒!”

  沒等她說完,許博已經心頭一凜。

  這幾句話裡至關重要的幾個詞語,每一個都像撞響警鐘的巨錘——昨晚上被人監聽瞭!沒準兒還被偷拍瞭!

  “我們倆?”

  第一時間,許博就想到瞭程歸雁,一把按住腿上的小手。

  “對啊,你——們——倆。”

  薑露像在教小朋友學說話,一字一拖的念著。一瞬間,她的神情竟然跟屏幕裡那個上癮的小婊子達成瞭同步,薄薄的紅唇勾起一絲不屑:

  “別裝啦,不就是一對野鴛鴦麼,又沒什麼可丟人的。手機裡嗷嗷叫的那個才是你老婆吧,你們不是也玩兒的聽開心麼?逃不脫被強奸的命運,就享受被強奸的快樂,開心最重要,你們自己……”

  終於感應到男人眼睛裡冰冷的光芒,“小薑老師”截住瞭話頭。

  許博放下酒杯,定定的盯瞭他片刻,忽然笑瞭。

  他真的沒想到,這樣的話會被眼前的女人說出來,更沒想到的是,這幫人會有這麼荒唐的想頭!

  “桂琴啊,你這位侄女漂亮是真漂亮,就是有點兒害臊,有時間你得好好調教調教啊!哈哈哈!”

  “趙叔叔”無比刺耳的笑聲瞬間激起瞭許博的怒火,笑容收斂的同時,聲音好像壓著驚雷:“你以為你們是誰啊?”

  不等薑露反應,人已經站瞭起來。可還沒邁步,胸口忽然感到一陣怪異的惡心,緊跟著眼前開始發黑,身上的力氣正迅速的流失。

  “糟瞭!”

  許博腦子裡“轟”的一下炸開瞭,一股惡寒陡然升起,整個感知陷入瞭無邊的恐懼——他們……不,是他,姓趙的,他盯上瞭程歸雁!無恥!!!

  來不及多想,許博深吸一口氣,迅速環視四周,一眼看見瞭房間另一端的超大浴缸,甩開薑露踉踉蹌蹌的沖瞭過去。

  身後傳來女人虛顫的聲音:“誰讓你愣裝好男人來著……去床上躺著吧,睡醒就好瞭!”

  許博哪裡有心思聽她辯解,合身趴到浴缸邊上,視野已經越來越暗,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形。

  水龍頭是他唯一的目標。

  迅速擰開之後,許博傾盡全力撲上去,對嘴大口大口的喝瞭起來。肚子以可以感知的速度鼓起,意識卻已經開始模糊。

  他奮力把頭伸到水龍頭下面,一面期望冷水讓自己多維持片刻清醒,一面用手指扣入喉嚨,深挖兩下,“哇”的一下,辨不清滋味的穢物一股腦吐瞭出來。

  清水再次沖進喉嚨,身體已經順勢紮進瞭浴缸。為瞭盡量讓自己多喝幾口,胳膊死死的抱住水管,全身上下幾乎隻剩下吞咽的本能。

  肚子鼓脹的感覺也漸漸模糊起來,身體更分不清是冷還是熱,終於腦袋一沉,徹底失去瞭意識。

  怎麼會那麼蠢呢?人生地不熟的,一點兒他媽的警惕性都沒有!早看出那娘們兒的表現非同尋常還傻裡吧唧的喝酒!沒他媽喝過酒嗎?

  她叫你一起來,難道就是為瞭肏屄的麼?你更重要的任務是保護她啊!傻逼!

  昏過去之前的一剎,許博在心底絕望的念瞭句:“姐,對不起!”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下一刻,他就醒瞭。

  頭一跳一跳的疼,右胳膊和左腿的膝蓋也疼,渾身都疼,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但是他醒瞭!

  還沒等他的心跳呼應驚喜,已經意識到瞭問題的嚴重性不可估量。

  昏迷的狀態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失,昏過去多久,感覺都是轉瞬而過的空白。這讓他剛剛蘇醒的每一根神經都陷入瞭恐懼。

  會不會一睜眼就看到程歸雁衣衫不整滿臉淚痕的淒慘模樣?她才在墳前跟壓抑多年的自己和解,興沖沖的去跟姑姑說悄悄話的,真的非要遭受這樣的打擊麼?

  隨著感覺極為緩慢的恢復,他看到瞭天花板上的吊燈,發現自己渾身濕透,仰面躺在地毯上,脖子下面還墊瞭個靠枕。

  耳邊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音樂聲,還伴著一股刺鼻的腥臊。

  說話的人聲音不高,平心靜氣的,像是在勸慰,也偶爾親昵的調笑,聽上去像是程姑媽,卻一直一個人說,沒人回應她。

  努力做瞭好幾個深呼吸,終於有力氣坐起來的時候,許博抬胳膊看瞭看表。

  粗略一算,已經過去瞭一個多小時。騷味兒是從自己的下身傳來的——他媽的什麼藥這麼霸道,居然搞得小便失禁!

  暗自咒罵著,迅速的打量周遭。

  還是剛才的房間,浴缸就在旁邊,而房間裡並沒有程桂琴的影子。聲音是從音箱裡傳出來的。那面巨大的屏幕上,有兩個背對鏡頭的身影。她們肩並肩坐著的,正是昨晚睡過的那張大床。

  果然是被偷拍瞭,看角度,攝像頭就安裝在床頭上。怪不得每句話都被薑露復述出來!

  不過這下,許博也終於把提著的心放下瞭。

  程歸雁脊背挺得筆直,衣著完好,手裡似乎擺弄著手機,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看樣子,不是程姑媽的公關能力不夠,就是程姐姐的防守能力太強,總之,他們還沒得手!

  在姑侄二人面前的電視裡,正放著一段視頻,同樣有很多人,分成兩列面對著鏡頭,每個人都衣著華麗。

  許博依然頭暈目眩的,一張臉都看不清。

  “哼!這個老鴇子,缺德還忘不瞭拉上你姑奶奶!”

  說話的,是斜倚在貴妃軟榻裡的“小薑老師”。她手裡依然端著半杯紅酒,小幾上卻立著兩個酒瓶,一個空瞭,另一個也下瞭大半。

  聽她說話的口吻,就知道喝醉瞭,隻顧著盯著屏幕罵罵咧咧,對周遭的一切渾然不覺。

  許博頭重腳輕的站瞭起來,蹣跚幾步,一屁股坐在大床上。經過剛才的一番瀕臨死亡般的折騰,他的頭腦異常冷靜。

  不由分說的拉著程歸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已經不再是首選方案。

  一方面,程姐姐完好無損,萬一硬來受到阻撓,以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恐怕連個女人都應付不瞭,救人不成反成拖累。

  另一方面,這些人究竟有沒有底線還有待觀察,就算真的會撕破臉,恢復體力也是目前最要緊的。

  而這個程姑媽很關鍵。

  今天鄭姑父的一番話,讓他對程桂琴的印象有瞭改觀。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有各自的難處。將心比心,過去的事沒什麼不能放下的。以程姐姐的善良,原諒她不難。

  難的是,一個人一旦屈從瞭命運的擺佈,會不會一而再的犯同樣的錯誤。

  恰好,眼前的情勢,正是對這份悔意的一次檢驗。是利益強權還是骨肉親情,再難選,也總是要挑一樣兒的。

  程姐姐的鍛煉計劃裡就有配合呼吸調整身體機能,集中註意力的方法。這會兒正用得上。許博端坐床上,休整片刻,頭痛慢慢減弱,視力也恢復如常。

  再加上離得近瞭,房間裡播放的視頻變得清晰起來。

  那的確是某種儀式,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室內,地上鋪著紅毯,紅毯盡頭還擺著一個花團錦簇的王座,畫面中男男女女的穿著也很像出席某種典禮。

  可仔細一分辨,許博就笑瞭。

  ——換湯不換藥!

  那些女人身上看似華麗的禮服,都在關鍵部位設計瞭鏤空或薄紗,有的幹脆挖洞。一對對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乳頭都依稀可辨。

  下半身就不用說瞭,裙子還好,有兩位幹脆穿的開襠褲襪。

  站在眾人中間,王座旁邊的那位半老徐娘脖子上掛著一根長長的皮草圍巾,隻能勉強擋住兩顆乳頭。沉墜如瓜的大奶子有四分之三都露在外面。腰上更加誇張,隻圍瞭一圈兒白色的狐貍尾巴,稍一晃動就能看到烏黑的陰毛。

  “程貴妃果然人老心不老,真夠時髦的。”

  許博忍不住腹誹,再去看女人身旁的諸位男士,更加忍俊不禁,居然清一色的燕尾服。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襯衫毫不馬虎。隻不過,大多沒穿褲子,最多隻穿瞭條內褲。

  很明顯,這不過是又一場別開生面的群交派對。

  “老姑,你這樣,老姑父他……”程歸雁的聲音雖小,卻離攝像頭更近。許博卻聽得很清楚。

  “你老姑父什麼都知道,他就是攝影師。”

  聽見姑媽話語裡幾乎壓不住美滋滋的得意,程歸雁閉上瞭嘴。許博聞言心中暗笑,也更加對這位深藏不露的鄭姑父頂禮膜拜瞭。

  拉著“婧主子”走出深淵的過程中,他一直懷揣著一絲惶惑,不知自己是否走上瞭一條欲望不歸路。

  如今,受到鄭姑父身體力行的感召,仿佛江湖夜路遇到瞭前輩高人,給自己掌起瞭一盞明燈。

  即使“程貴妃”身陷權力的泥沼,做著令人不齒的皮條客勾當,許博依然覺得,護持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讓她有希望成為一個幸運的女人。

  這時的視頻中的音樂忽然變瞭,一位穿著白色燕尾服的傢夥踩著舒緩神聖的節奏來到瞭程桂琴身邊,卻差點兒沒把毒發初愈的許先生笑背過氣去。

  ——這王八蛋居然穿瞭條紅褲衩!

  跟著婚禮進行曲走進畫面的,還有一對手挽手的男女。雖然背對著鏡頭,許博也能認出穿著半透明婚紗的薑露,而攙著她一步步行進的,居然是王林!

  欺負人這種事,果然也是學無止境。

  二人走到紅毯盡頭,半透明的新娘被紅褲衩新郎接瞭過去,攙扶著坐進瞭那個裝飾著各色鮮花的王座。

  當新娘撩起紗裙,張開大腿,露出無比嬌艷的青草萋萋的剎那,許博才終於明白,那TM根本不是什麼王座,而是一張合歡椅!

  如果不是聽瞭二人樹林中的對話,許博此刻一定又多瞭一個頂禮膜拜的對象。給老婆選瞭如此奇珍異寶的大雞巴,還舉辦這樣足以銘記一生的儀式,簡直是驚才絕艷!

  然而,留意到他那張強顏歡笑的苦瓜臉,連僅有的幾分喜感也煙消雲散瞭。很明顯,這讓老公親眼目睹戴綠帽全過程的天才創意,隻能是程貴妃的傑作。

  這時,所有主角就位,熱心又時髦的“程貴妃”說話瞭。

  “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在這喜慶祥和的日子裡,我們將有幸見證趙先生和薑小姐的完美結合,這是大傢一直期盼的天大喜事……”

  “咯咯咯咯……”

  比野貓叫春還詭異的笑聲淹沒瞭主持人的講話,一道鮮紅的液體無聲的潑灑在大屏幕那張喜氣洋洋的臉上,黏糊糊的往下流淌。

  薑露晃著酒杯掙紮起身又去倒酒,嘴裡口齒不清的嘟噥:“真你媽屄能整景,我肏你媽屄程桂琴!”

  “謝謝——謝謝!”在掌聲和歡呼中,程桂琴連連鞠躬,“下面,在迎來最幸福時刻之前,我要先問兩位新人一個問題。”

  一邊說話,那條鮮紅的褲衩已經被她拉至腿彎,生瞭肉瘤的驢雞巴早已劍拔弩張。雙手一陣動作,許博才發現,她手裡握著一直當話筒的居然是一管潤滑油。

  “從今以後,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賤富貴,你們願意相親相愛,奉獻自己的一切,讓對方得到最強烈最持久最美好的快樂嗎?”

  “我願意!”抄起紅酒瓶子的薑露對著屏幕大喊,“我他媽的最願意瞭!”

  “薑小姐,你願意嗎?”

  “我他媽都說瞭我願意,我願意!”薑露的尖叫壓住瞭她自己的回答。

  “趙先生,您願意嗎?”程桂琴親手把潤滑液塗在驢雞巴上。

  “他媽的,他敢說不願意,我螚死他——”

  “好!那麼現在,讓我們見證最激動人心的時刻!”

  伴著一聲痛苦的嗚咽,薑露再次倒在瞭沙發上,舉起酒瓶對嘴猛灌。

  許博可以確定,那是她第一次委身那根驢雞巴。至於是不是出於自願,她在傍晚樹林裡訓斥自己男人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瞭。

  是不是真的肏上瞭癮,有更鮮活的例子早已給出瞭證明。姓陳的那根比“趙叔叔”猶有過之。

  然而,即便是一時犯糊塗,“婧主子”也是自願被勾引上按摩床的。反觀“小薑老師”的表現……突然,音樂停瞭。

  許博再看屏幕,程歸雁起身關閉瞭電視,重新坐回床上。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聽不見她出聲說話。

  沉默中,畫面似乎卡滯瞭。

  過瞭一會兒,響起微弱的鼾聲。

  許博往沙發上一看,是薑露。委頓在沙發裡,像個醉倒街頭的妓女,不管不顧的睡瞭過去。酒杯倒在地上兀自搖晃著,紅酒灑瞭一地毯。

  忽然,響起瞭開門聲。

  許博下意識的望向門口,又趕緊轉向屏幕。程歸雁依然低頭看著手機,身旁的程桂琴身子略晃瞭一下,卻沒站起來。

  “桂琴啊,你給孩子放那些個幹什麼,我又沒那意思。”

  說著話,一個高大的身影踱瞭進來,手裡夾著抽到一半的煙,拉過窗邊的太師椅坐下,笑出一臉的慈祥敦厚。

  “趙哥,你怎麼過來瞭?”

  程桂琴的話語裡分明夾著埋怨,卻又不敢聲張,期期艾艾的變成瞭撒嬌。

  這時,許博突然發現祁婧的頭部的姿勢變瞭,她正扭頭看著“趙叔叔”,應該從他落座的時候就開始瞭。

  這個動作,讓許先生心裡打瞭個突。

  昨天現身說法的教導她學會享受身體的快樂,後來她說“我想我懂瞭”,她懂什麼瞭?不會……沃肏!

  “我要再不過來,都要睡著瞭。你看,小梅都困瞭,是吧小梅?”

  程歸雁的腮幫子好像動瞭一下,她是在笑麼?我……我去你大爺的,不是這樣啊姐姐!

  見美人初露笑顏,“趙叔叔”得意的笑瞭,“你看,我說小梅是聰明孩子嘛!她什麼都懂,就是有點兒抹不開。”

  旁邊的程桂琴扭頭看瞭看侄女,趕緊附和,“啊哈,是啊是啊!”

  “其實啊,咱們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早就看得比那些小年輕通透瞭。”趙叔叔吸瞭一口煙,似是有感而發:“人活著,不就圖個痛快圖個樂嘛,就拿我們老爺們兒來說,打打麻將喝喝酒也能樂,可為什麼要找女人呢?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分男人和女人呢?不就是為瞭各取所需麼?”

  “你趙叔叔對女人也略知一二,隻要嘗過瞭滋味兒,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喜歡的。你們女人啊,就是礙著臉面。”

  程桂琴扭頭看著侄女,從她側臉上略帶緊張的神情裡,許博察覺到陣陣不詳。隻聽趙叔叔繼續說:“不怕你笑話,趙叔叔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標致的,昨天一看見就喜歡上瞭。讓你姑姑來跟你說呢,就是怕你不好意思。可我轉頭再一想,這事兒要征求意見,女孩兒傢怎麼好點這個頭呢,你說是不是?這不,我就豁出老臉直接過來瞭。”

  程歸雁的腮幫子再一次動瞭。許博攥緊拳頭,也同頻咧嘴笑瞭。這老王八犢子還真能說會道的。

  “小梅啊,我們雖然不熟悉,可你姑姑在這兒,她知道啊!我老趙雖然算不上貌比潘安,長得也不難看吧,要錢要官兒要房子,我老趙都不心疼,唯一心疼的就是女人!你說是不是啊,桂琴?”

  這回,程桂琴隻是點瞭點頭,偷偷握住瞭侄女的手。

  許博本就心浮氣虛,緊緊盯著屏幕,腦門上跑過一百萬匹草泥馬。隻是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強忍著沒動地方。

  “那……既然小梅不反對,我今晚上就住這兒瞭,咱們好好聊聊……桂琴,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還沒等程桂琴說話,程歸雁開口瞭:“那……那我老公睡哪兒啊?”

  一聽程姐姐爽脆的小動靜,許博感動得差點兒再次小便失禁。

  這時候拿你臨時老公當擋箭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眼睛盯著那張笑容幾欲凝固的老臉,緩慢深沉的調整著呼吸,身上的力氣也一點一點的積攢著。

  “這你不用擔心,你姑姑會安排好的。”

  “我不,我老公睡哪兒我睡哪兒!”說著話,程姐姐伸手拉住瞭老姑的胳膊。臉還是朝向趙叔叔,擺出誰也別想忽悠我的姿態。

  如果不是渾身肌肉酸疼,許博肯定要笑出聲來。

  危機四伏中,他承認自己的確低估瞭程姐姐的心理承受力。這半懵懂半嬌憨的應對態度,分明是最犀利的嘲弄。

  趙叔叔臉色微變,看瞭程桂琴一眼,目光回到程歸雁身上已經不再掩飾一個資深老狼的貪婪:

  “哼,你老公?你老公應該姓秦吧?那小子不過是你偷來的野漢子,你就別……”

  話沒說完,一道俏麗素影已經立在“趙叔叔”身前。隻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個結結實實的大嘴巴子掄在瞭那張扭曲的老臉上。

  “趙叔叔”騰一下站起,目露兇光。

  旁邊的程桂琴見勢不妙,立時拉住侄女,護在瞭身後。與此同時,蒲扇般的大手揚起揮落,搧在瞭她的臉上。

  程歸雁應該是用力過猛,把手都搧疼瞭,瞪著暴起野獸般的男人,不住的甩手。而此時,許博已經沖出瞭房門,直奔樓梯。

  一跑起來才發現,藥力根本沒過,身上又疼又麻,使不上力氣。一個不留神,腳下踏空,從半截樓梯上滾瞭下來。

  但是,他一刻沒停,連滾帶爬的起身,直奔走廊盡頭。

  房門並未上鎖,一撞即開。趙叔叔正揪著程桂琴的頭發往外間拖,程歸雁抓住他胳膊連踢帶打卻如同蚍蜉撼樹,根本阻止不住。

  “放開!”

  許博血灌瞳仁,上前飛起一腳,踹在瞭姓趙的肚子上。“趙叔叔”完全沒有防備,高大的身軀被踹得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個小圓桌上。

  那桌子早上還擺過早餐,在大力沖擊之下居然異常堅固,把“趙叔叔”墊瞭個後滾翻,大頭朝下栽瞭過去。

  許博這一腳使盡全力,全沒想到自己身子正虛,重心根本不穩,也被反作用力撞得一屁股坐在瞭地毯上。

  剛剛掙紮起身,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沒等許博轉身,已經有人搬住瞭他的肩膀。

  在別人地頭,這時候來的,話都沒說就動手,當然不可能是幫自己的。許博不等那隻手落實,抬起胳膊肘向後搗去。

  “唔”的一聲痛呼,好像懟到瞭特別堅硬的地方,肘後傳來劇痛。與此同時另一隻胳膊也被扭住,膝後挨瞭一腳,身子倒瞭下去。

  連拳帶腳雨點般落下,許博幾次掙紮起身都沒有成功,耳邊隻聽見程姑媽老太太似的嗚嗚哭嗥,程歸雁高喊“你們別打他!”

  姓趙的喘著粗氣咒罵:“別他媽號喪瞭,喪門敗興的蠢貨!把他給我捆起來!”

  拳腳停瞭下來,許博被反剪雙臂按在地上,勉強抬頭。首先看見程姑媽頭發蓬亂的蜷縮在裡屋門口,程歸雁跪在地上扶著她的肩膀,對沙發上正在點煙的“趙叔叔”怒目而視。

  很快,有人拿來瞭尼龍繩,搬瞭把太師椅,把許博連手帶腳綁進瞭椅子裡。

  這時候,他才看見襲擊自己的是兩個人,一個高大精幹,面無表情,一個稍顯瘦弱,油頭粉面的,腮幫子上青瞭一塊,嘴角破損,一邊綁人一邊吐出帶血的唾沫。

  許博正奇怪,突然在地毯上發現瞭一顆斷掉的牙齒,心中不禁冷笑。

  寡不敵眾也不甘認栽,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鄭平安。這個男人深藏不露,卻不像個沒有正義感的人,鬧出這麼大動靜,他如果在樓裡不應該不知道。

  可話說回來,這樓裡也不知發生過多少逼良為娼的悲劇,他一個邊緣角色就算想伸張正義,恐怕也力不從心。

  況且,聽他“無所謂善惡”的調調,冷眼旁觀才最合他的行事原則。

  看來,還是隻能靠自己啊!眼下敵強我弱,隻能默不作聲,盡量拖延時間,萬一有什麼變數或者機會呢?

  可是,在這遠離市區的郊外別墅,還能有什麼變數?

  這樣一想,許博的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仿佛程姐姐遭人凌辱的情景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喝瞭那半杯紅酒,自信尚有一搏之力,可現在……肏!真TM蠢!

  “這世上,最蠢的就是你們女人!”

  “趙叔叔”吐瞭個眼圈兒,把還剩三分之一的煙蒂捻滅,站瞭起來,“你們倆先出去。”

  兩個打手默不作聲的走瞭。

  程歸雁也站瞭起來,慢慢挪到門邊的五鬥櫃旁,那上面放著一個銅制的燭臺。三根紅色的蠟燭燃瞭一半。

  許博當然猜到她想幹什麼,微微的搖瞭搖頭。程歸雁的目光跟她一觸,咬瞭咬嘴唇停下動作。

  為瞭貞操拼命這種事,跟為瞭綠帽子殺人同樣愚蠢。

  可是,眼看著心愛的女人無助的站在那兒,不無驚恐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淒艷決絕,許博胸中水火交煎,心急如焚。

  “你們啊,明知道自己離不開男人,要錢,要安全感,要被幹得爽,還TM非要裝得三貞九烈,高不可攀的……”

  “趙叔叔”走到趴臥於地的程桂琴跟前,把她攙瞭起來,扶到沙發上,還幫她理瞭理頭發:“你們以為,男人會喜歡跟你探討人生,欣賞藝術,坐而論道嗎?啊呸——”

  “談理想,談人生,談社會進步,人類未來,我們男人自己不會啊?不但會,還談得比你們深刻,比你們精彩咧!”

  他一把抓住程桂琴的奶子,捏得她“嗚嗚”忍痛低鳴。

  “要不是長瞭張漂亮臉蛋,招人愛的奶子和屁股,誰TM愛搭理你們,心疼你們,嗯?你去看看那些跟母豬似的農村婦女,哪個TMD不是挨打受罵的?”

  放開程桂琴,“趙叔叔”笑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道理大傢都懂,是不是?”扭頭看瞭一眼程歸雁,又朝許博走來:“我趙鐵柱喜歡女人有什麼錯?一來,我沒想霸占你們,二來,我有求必應,三來……哼哼!”

  咬著大板牙,趙鐵柱一臉不屑的冷笑,用力拍瞭拍許博的臉:“我知道,你們喜歡帥的,這個小逼崽子難道比老子帥多少嗎?”

  許博手腳被縛,腦袋被他拍得直晃悠,卻咧嘴笑瞭:“你真叫趙鐵柱,還是你媽給你起的外號啊?”

  “啪”一個大嘴巴搧在瞭許博臉上。差點兒跟著笑出來的程歸雁立馬又抿住瞭小嘴兒,眼睛裡淚光盈盈。

  這時,坐在沙發上捂著臉的程桂琴說話瞭:“老趙,人傢孩子不願意,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然低聲下氣瞭些,也似觸動瞭程歸雁,邁步過去,跟她坐在一起。

  “你TM給老子閉嘴!”

  趙鐵柱雷鳴般咆哮,轉到瞭許博身後:“老子養著你,慣著你,讓你這麼風光,不是為TM聽你說不願意的!”

  “嗤啦”一下,許博的襯衣被扯開瞭。

  “你們這幫賤貨不就是喜歡八塊腹肌嗎?嘖嘖嘖……數數,這小子才六塊兒。給你們看看老子的!”說著,真的解開瞭自己的衣扣。

  許博實在沒想到,鐵柱大叔居然如此執著。也不知道是那個衙門口的領導,如果凡事都這麼認真,政績絕對可圈可點。

  那連綿不絕的胸毛,他是看過的,此刻展示給程歸雁,也不知她觀感如何。隻見她面無表情的掃瞭一眼,就別過瞭臉。

  “鐵柱大哥,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皮草的,據我所知,真絲更舒服……”

  毫無意外,又挨瞭一巴掌,可許博就是忍不住調侃。

  無論有沒有希望脫困,他都知道,自己應該盡量吸引這自戀狂的註意力。哪怕給程歸雁制造逃跑的機會,也是好的。

  而接下來,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到瞭他身上。

  “沃肏,你TM怎麼還尿褲子裡啦?”趙鐵柱一邊給他解開腰帶,一邊笑罵。

  許博又好氣又好笑,心說這脫褲子的活你好歹讓那兩個馬仔來忙活呀,這麼親力親為的,美女當前,多TM掉價啊!

  不過很快,掉價的就不止“趙叔叔”瞭——許大將軍被直挺挺的放瞭出來。

  周身上下一直酸痛,又挨瞭拳腳,許博根本沒留意兄弟的狀況。這會兒才發現,它應該一直保持站軍姿的狀態,硬得生疼。

  ,難道這也是迷藥的副作用麼?

  “這麼寒磣也TM敢跟老子搶女人?”

  也不知道是醒過味兒來瞭,還是不想給年輕人留下心理陰影,趙鐵柱居然沒亮傢夥,而是朝五鬥櫃走去。看他陰森森的目光,對剛剛程歸雁的小動作應該早有察覺。

  果然,那個銅燭臺被他拿在瞭手裡,房間裡的氣氛立時緊張瞭起來。

  打火機連續響瞭幾下,燭臺上的紅蠟燭被點燃瞭,程歸雁和許博具是一臉疑惑,程桂琴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

  三點燭光照亮瞭趙鐵柱的大方臉,一步一步的逼近許博,卻在跟程歸雁說話:

  “大侄女兒,你趙叔叔從來不會跟女人動粗,但凡惹過我的男人,沒一個不被我整到告饒的。”

  “昨天晚上,你被這小子幹得欲仙欲死的,叔叔都看見瞭。說實話,論本錢,他不成,論功夫到還說得過去。不過,這功夫要是沒瞭本錢,也白搭。一切都看你的選擇,趙叔叔絕不勉強,也保證……哼哼……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說話間,蠟燭已經伸到許博面前,稍稍一傾,幾滴蠟油便滴在瞭許博的胸腹之間。燙得他激靈靈打瞭個哆嗦,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

  可一聽到程歸雁的驚叫,他就把喉嚨裡的後半段忍住瞭,咬著牙狠笑:“我還以為這地方總停電呢,原來這個燭臺是這麼玩兒的啊!”

  又一巴掌抽在臉上。伴隨著燭臺一抖,大片蠟油灑上肚皮,許博腹肌縮瞭幾縮,忍痛沒吭一聲。

  “趙鐵柱!你混蛋,你放開他!”程歸雁高聲叫罵,看她交集的神色,似乎真的開始亂瞭方寸。

  “嘿嘿,這麼快就心疼啦?你先到床上等著,我先抽根雪茄。”

  面對老流氓的嬉皮笑臉,程歸雁張瞭張嘴,無從接口,氣急敗壞的扭頭看向程姑媽。程桂琴老臉丟盡,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這時候,許博好奇的卻是“鐵柱大哥”怎麼想起抽雪茄瞭。當他的目光順著那陰毒的視線來到自己的胯下,脊梁骨嚇得一凜。

  許大將軍的毛毛兵數量眾多,剛開始還能抵擋一陣,可是天火降臨,哪有不被砸到頭的可能?一大滴滾燙的蠟油剛好崩散在龜頭上,許博疼得差點沒把太師椅帶離瞭地板。

  “住手!”

  即使死忍著不吭聲,程歸雁也看出事態嚴重瞭。

  可趙鐵柱似乎找到瞭準頭,手上根本不停,一連七八滴紅油落下,幾乎把整個肉莖包裹,燙得許博滿臉憋紅,大汗淋漓。

  “害怕就不要看嘛,乖乖到床上等著,很快的。”說著,燭臺越來越低瞭,蠟油的熱度劇增,每一下都似要把血肉滴穿。

  “完瞭,這回怕是要廢瞭!”

  許博緊閉雙目,握緊拳頭,隻聽耳邊炸雷似的喊:“別過來,過來我現在就廢瞭他!”

  一陣短暫的沉默。

  “那好,你放下,我什麼都聽你的!”

  到底還是聽到瞭這句話,許博心頭一陣抽痛。

  睜開眼時,程歸雁紅撲撲的小臉佈滿細汗,居然近在咫尺。正拿著一個玻璃水瓶往自己身上倒水,而被清水澆灌的那個地方除瞭一團火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雁姐……”

  “別說話。”

  程歸雁低著頭,小心的把結瞭殼的蠟片兒剝開。許博從未見她如此冷靜素斂的神色,美得不似凡人。

  “老姑,你去冰箱裡拿點兒冰塊兒來。”

  程桂琴答應一聲,慌裡慌張的去瞭。趙鐵柱“嘿嘿”冷笑幾聲並不阻攔,嘀咕瞭一句,“跟TM蚯蚓似的,廢瞭也不可惜。”

  許博此刻再也沒瞭開玩笑的心思,尺寸大小更不在乎,隻覺得自己像個悲涼的小醜。電視劇裡救美的英雄哪個像自己這麼窩囊,為瞭保住自己的命根子犧牲愛人的清白?

  而現實裡,也根本不存在什麼從天而降的救兵。

  “不行!決不能這樣就范!”

  他深吸一口氣,憋住渾身的力氣,試圖找到這張破椅子的薄弱之處,把束縛掙開。掙瞭幾下,身子卻被一隻小手按住瞭。

  程歸雁接過包瞭冰塊的毛巾給他敷上,抬起眼睛搖瞭搖頭。

  “傻丫頭,你這麼看著我,是要去享受強奸瞭哈!?”許博繼續用力掙紮,卻在心中自嘲的大笑,一語成讖,報應不爽,原來話真TM不好亂說。

  “行瞭行瞭大侄女兒,死不瞭的。叔叔不給你添堵,咱們找個好地方,包準你滿意。”

  趙鐵柱換上一副慈祥的笑容,卻怎麼也遮不住一臉的猥瑣,想去挽程歸雁的胳膊,卻被她閃開瞭。

  “老趙……”身後的程桂琴欲言又止。

  “你說吧,去哪兒?”

  程歸雁遞給姑姑一個眼神,繞過許博走向門口。許博背對房門,鼻子一酸,眼淚不可遏制的湧瞭出來。對面的程桂琴同樣掩面而泣。

  趙鐵柱趕緊跟上去,聲音裡透著中狀元似的激動:“你們倆進來,給我看好咯!”

  然而,並沒有人進來,卻聽見幾聲有人倒地似的悶響。

  “跟誰倆呢?我們有三個人呢!”驕傲清甜的小嗓子無比熟悉。

  門開瞭,趙鐵柱吃驚的低喝傳來:“你們是……”

  沒等說完,隻聽女孩過傢傢似的,帶著興奮的笑意說瞭句:“你叫趙鐵柱啊?小鐵,打他!”

  “砰”的一聲巨響,一股惡風從身邊刮過。

  許博連忙扭頭,正看見趙鐵柱巨大的身軀倒飛回來,脊背結結實實的撞在電視墻上,屏幕應聲碎裂,各種器物砸瞭一地。

  打人的人沒有追擊,也沒現身。

  “鐵柱大叔”偉岸的身軀像中瞭化骨綿掌似的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堆在瞭地上,如果不是看他還捂住肚子蜷縮著抽搐,許博都以為一命嗚呼瞭。

  “誒呦呦,你們還玩兒滴蠟呀!”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帶著香風轉著圈兒出現在視野裡,一看見許博的臉立馬故作悲戚的說:“嘖嘖嘖,還給欺負哭瞭,這怎麼話兒說的?”

  “海飛絲?”許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小粉紅依然一身卡哇伊裝扮,就像剛從兒歌裡走出來似的。臉上的表情還在撲蝴蝶。

  “是Sophia!”徐筠喬聞聲皺眉,好心情立時被破壞殆盡,大聲糾正:“連個名字都記不住,活該你被人滴蠟!”說著,從櫃子上取下瞭燭臺把玩。

  身上的繩子松瞭,許博回頭就看見兩個擱哪兒都穩占C位的大美女在給自己解繩子。

  歐陽潔看到被搧得像豬頭似的許副總,咧瞭咧嘴,伸手要摸,被許博不好意思的讓開瞭。在這位姐姐面前,他還沒這麼糗過。

  程歸雁一直低著頭忙活,抽走繩頭又默默的給男人系好衣扣。拿瞭個沙發墊子幫她蓋住羞處。動作中,一雙藝術品似的酥白小手還在微微顫抖。

  許博一得解脫就握住瞭她,心中百感交集,卻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誒呦喂,武器霸氣流散巫妖起,這姐弟情深的……”

  “海飛絲”在一旁擺弄著蠟燭,不忘出言奚落。

  不過,話沒說完,註意力就被引開瞭:“正好,有繩子啦!小鐵,把他們幾個都綁起來,我也要玩兒滴蠟!還有那個老太太,人多瞭更好玩!”

  徐筠喬一邊抖摟繩子一邊大聲的指揮。

  許博一聽連忙拉她:“哎哎哎,老太太就算瞭,小孩子要尊重長輩。”

  程歸雁跟他對視一眼,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緊接著眼圈兒一紅,又好像羞意莫名,不自然的往程姑媽那邊望去。

  程桂琴顯然驚魂未定,一聽見要綁她,軟倒在沙發上,老臉上已經辨不清什麼顏色。

  這時,門開瞭。那個叫小鐵的黑人男孩兒拎著兩個人的褲腰走瞭進來,動作利落的接過繩子,開始忙活。

  片刻之間,形勢逆轉,光聽徐筠喬咋呼瞭,許博這會才發現還沒個表示,至少也要搞明白這一行人怎麼神兵天降的才對啊!

  剛想說話,耳邊傳來程歸雁的聲音:“你能動麼?我扶你去洗個澡吧!”

  一句話說的許博滿臉通紅。渾身濕噠噠的不說,尿過的褲子還穿在身上。人傢程主任有涵養,才沒說出那個“臊”字兒。

  進到衛生間,許博也基本想明白瞭。

  這三位的到來自己全不知情,那就隻能是程歸雁引來的。上完墳神神秘秘的發信息,還不給看,大概率就是在跟他們聯絡。

  怪不得她一直那麼冷靜,還告訴自己別說話。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會來解圍的?”許博一邊脫衣服一邊問。

  “我哪知道啊!看見他進來我都給嚇死瞭,電話撥出去聽都沒聽就仍床上瞭,根本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來……”

  講起當時的情況,程歸雁再次緊張起來,自己剛剛扣好的扣子,居然半天解不開。許博也跟著心頭亂跳,抱歉的握住她的手,故作輕松的說:“那你還搧他幹嘛?拉著你老姑跟鐵柱哥哥聊啊!”

  程歸雁白瞭他一眼,“那……那我不是氣不過麼。你以為我跟你們傢那個似的,會演戲啊!這幫人下手可真狠,都青瞭……還疼嗎?”

  許博搖瞭搖頭,正要解褲子,想起外人在側:“沒事兒,都是皮外傷,你先出去等著吧,表姐。”

  “還表姐呢!”

  程歸雁羞羞的瞪瞭男人一眼,幫他把褲子脫瞭:“電話裡人傢什麼都聽明白瞭,還有什麼可裝的?你看你的膝蓋,還有胳膊肘……”

  許博被她的一根玉指戳得直咧嘴,兩個肩膀似乎都受瞭傷,胳膊抬起來都費勁,根本無法獨自洗澡,也就樂得美人陪浴瞭。

  這時候,外面忽然熱鬧瞭起來,除瞭“海飛絲”高聲歡叫,還有“啪啪”不絕的脆響和隨之而起的嚎叫。

  程歸雁聽得一聲聲肉緊,想要出去,卻被拉住。以許博的脾氣,挨打受辱,當然是憋著要出這口氣的。

  可是,當他坐在浴缸裡,享受著程姐姐溫柔的揉按擦洗,欣賞著她嫻靜安然的盛世美顏,隻覺得這次能有驚無險便是上天最浩蕩的恩典。

  無論方才的無力憋屈,懊悔心痛,還有一身的傷痛多麼難熬,有幸能看到她毫發無傷的陪在自己身旁,報不報復根本就不重要瞭。

  惡人自有強人懲治,好人樂得一旁聽戲。

  饒是如此,待沐浴完畢,穿戴整齊從衛生間一瘸一拐的出來,眼前的景象還是把兩人嚇瞭一跳。

  沙發上並排坐著三個女人,茶幾上並排綁著三個赤裸的男人,那個叫小鐵的黑人男孩站在窗口,手裡拎著一根長長的皮鞭。

  這根鞭子是哪裡來的,許博怎麼也想不出,但三個男人身上如同爆炸現場似的殷紅狼藉,一看就知道怎麼來的。

  這TM肯定不是滴蠟的傳統玩法!

  那三根粗壯的紅蠟燭或融或碎的散落在男人們的脊背上,柱狀原貌都已經分辨不清瞭。按許博的猜測,它們應該是被切成瞭小段兒,當成瞭鞭子的標靶。

  殘存的蠟塊兒僅剩四五段還燃著微弱的火苗。在崩散流溢的紅油下面,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鞭子每次落下,坐在中間的徐筠喬都要大聲嬌呼,大叫著“中瞭中瞭!”“偏瞭偏瞭!”“誒呀你怎麼沒準兒,大叔們會痛啊!”

  左手邊的程桂琴身子隨著一聲聲慘嚎不住的打機靈,臉上的表情像是看殺豬。

  而右邊歐陽潔就更奇怪瞭。她的眉頭雖然鎖著,臉上卻是一種類似陶醉的表情。隨著鞭梢夾著銳風抽落,好像某種快感飛掠而過。

  “她的主人,難道是這個叫小鐵的黑人?”

  念頭一閃而過,許博掃瞭一眼叫聲越來越不給力的鐵柱大叔,又看瞭一眼興高采烈的徐筠喬,脊梁骨陣陣發涼。

  如果由著她瘋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

  而現場最應該說話的那個,毫無疑問是自己這個最窩囊的救美英雄。

  “我說海飛絲啊!”

  這一招依然有效,徐筠喬立馬不叫瞭,揮手制止瞭小鐵:“你要是再記不住我的名字,我就把你跟他們綁一塊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Sophia小姐是吧?你們肯定還沒吃飯呢吧?那個……老姑,能不能給弄點兒吃的?”

  程桂琴如蒙大赦,趕緊站瞭起來,“有有有,我這就去弄,這就去弄!”說著話,小跑著出瞭房門。

  “弄好瞭送到三樓就好!”

  許博不失時機的叮囑著,不忘留心著程歸雁的神色,見她並無表示,繼續說:“那歐陽姐,Sophia,還有小鐵兄弟,咱們都上樓休息一下吧!”

  “那好吧。”徐筠喬悻悻起身,轉臉又笑瞭,“蠟油哥,有什麼好吃的啊?”

  許博正敢怒不敢言,程歸雁弱弱的問瞭句:“那他們……”

  “放心吧,就是不捆著,他們也爬不出這個門去!”徐筠喬一蹦一跳的領先出瞭門。

  上到三樓,走進正中央的大房間,大屏幕亮著,三個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隱約傳來,聽得Sophia直皺眉。

  許博拿起遙控器,略一猶豫,按下瞭靜音。

  看見薑露還在昏睡不醒。他撿起地毯上的高腳杯,才想起把自己貪杯誤事的遭遇簡略一說,一邊自黑一邊讓小鐵把醉美人安頓到大床上。

  至此,一行人在沙發上安頓下來。許博環顧一周,首先要表示的自然是感謝。

  雖然既丟人又尷尬,但這一場暴風及時雨恩同救命,當然不能一帶而過,說得許副總口幹舌燥,差點兒把奉承公司老總的詞典都背過瞭。

  隻是,這些場面話也就歐陽潔在聽。小鐵坐在一邊低頭玩手機,“海飛絲”對熟睡的薑露產生瞭濃厚的興趣,沒聽幾句就摸到床上去瞭。

  沒過一會兒,程桂琴拎著一摞食盒走瞭進來。經過一番舒緩,臉上總算帶出瞭笑容。不過看到屏幕裡的影像,還是面露憂色。

  正當她招呼大夥吃東西的時候,大屏幕中的影像變成瞭一片雪花,緊接著燈也滅瞭。一片漆黑之中,隻剩下小鐵的手機還亮著。

  一絲不詳的預感爬上許博的心頭,他第一時間握住瞭程歸雁的手。

  “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閘瞭……”

  程桂琴借著小鐵的光找到瞭個手電筒,一邊說話一邊向外走去。還沒等她出門,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許博把程歸雁的手交給歐陽潔,按住站起身來的小鐵,“你們都別動,我去看看。”

  接過手電走下樓梯,正好迎面撞上樓下上來的鄭平安。兩人見面一對眼神,整晚的遭遇已經各自心照,不約而同的朝剛剛離開的房間走去。

  剛進門,燈就亮瞭。

  趙鐵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身下一片赤紅。走過去一看,驢雞巴上血肉模糊尚能辨別形狀,兩個蛋蛋已經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