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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禮拜五

  羅翰不缺女人。

  並不是因為他幾乎每天出入「愛都」這樣的娛樂場所。

  剛剛四十歲的大學教授,事業有成的單身貴族,體健貌端風度翩翩,光憑那一身野獸般的肌肉,就足以讓姐姐妹妹們失聲尖叫瞭。

  更何況,他還是個謙謙君子,業界精英。

  從羅翰儒雅的相貌判斷,對自己過於生猛的身材,他應該還是有些糾結的。

  為瞭不至於顯得太過違和,才留瞭小羅伯特唐尼款的胡子。

  把孔武有力和慈眉善目完美的整合於一身,那氣質,不但彰顯逼格拔高的異國風度,還取瞭個好聽的名字叫安全感。

  有人喜歡幻想醫院裡發生的香艷故事。

  殊不知多半都是那些臥床不起的寂寞精蟲無處安身,一面打著點滴,一面看著走來走去的小護士無端意淫罷瞭。

  羅翰白天在醫院忙得鞋都顧不上提,晚上還要去愛都搞自己的副業研究。說實話,有精神也沒時間理會那些明槍暗箭的撩騷。

  不過,話說回來,精力和時間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無所謂有無,關鍵還在有沒有那個心力。

  無論身在何時何地,男女之間的吸引,總離不開一個叫魅力的幽靈。

  一旦涉及到冥冥中的機緣算計,考量博弈,事情就變得復雜而耐人尋味起來。

  不管是在醫大還是在愛都,羅翰都是個獨具魅力的存在。

  性伴侶,是個羅翰容易接受,並且喜歡的稱謂。多年來,斷斷續續,長短不一,他交往過好幾個。

  最難忘的要數伊嵐,他的師母。

  伊嵐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她能一邊諄諄教誨一邊調皮搗蛋。

  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她都有本事用美輪美奐的面孔和溫柔似水的身體遊刃有餘的演繹萬種風情。

  在那至今想來仍怦然心跳的曾經,理所當然的,是魅力的幽靈牽引著他們的偶然。一切發生得電光火石又水到渠成。

  她是他禮敬有加的師母,醫大曾經的校花,科室主任,實驗室裡的學術權威。若是她不點頭,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的。

  可是,她就是能在維持端莊嫻雅的同時又不動聲色的給他鼓勵。

  從醫院到傢裡,每個看似意外的尷尬瞬間似乎都隱藏著那麼點兒曖昧的邏輯。雖然都被她巧妙的化解於無形,他還是從中領悟到瞭絲絲縷縷的春意盎然。

  那天,是可依十二歲的生日。

  來傢裡慶祝的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學生,叫程歸雁。

  後來羅翰回想,如果當時他能預見到程歸雁將來的變化,是不是還會那麼冒冒失失呢?

  這是個無解的謎題。

  傢裡除瞭老師,小壽星,客人,就隻有伊嵐在廚房忙活瞭。羅翰便自告奮勇的去幫忙。

  不知怎麼,師母的圍裙帶子就松開瞭……

  又不知怎麼,他幫忙系帶子的手就慌裡慌張的摸上瞭她的細腰……

  還是不知怎麼,他就射在瞭褲子裡……

  直到他射痛快瞭,她才從前門兒抽回瞭手,不失優雅的在水槽裡洗幹凈,更利落的盛出瞭最後一道菜,南乳紅燒肉。

  不忘回眸一凝,她端著盤子面帶慈祥的出去瞭,留下紅頭脹臉的他在廚房裡腰酸腿軟,肥而不膩。

  翌日,一聽說師母因為多喝瞭酒,身子不適,羅翰便毫不猶豫的請瞭假。

  來開門的伊嵐長發松垂意懶,襟懷酥盈舒暖,光腳趿拉著拖鞋正在客廳裡看電影--《西西裡的美麗傳說》。

  還沒等瑪麗安娜委身求生,半推半就,羅翰就把師母按在瞭沙發上。

  一直擔心的那跟女王陛下生殺予奪的拇指始終沒有落下。

  伊嵐在熱烈的親吻中仍不忘瞥一眼電視機裡小男孩兒的奇異夢幻,卻顧不得纖薄絲滑的睡衣飄瞭一地。

  兩個人都不說話。

  直到羅翰比犀牛角還粗硬的傢夥闖進一片水草豐美的熱情谷地,伊嵐才在呼嘯的喘息裡驚出一聲聞之銷魂的忘情尖叫。

  羅翰被叫得差點兒射出來,趕緊吻住瞭她滾燙的紅唇,俘虜瞭濕涼的小舌頭。

  此起彼落的劇喘之後,響起的除瞭「嗯嗯」難忍的吟哦,便是「咕嘰咕嘰」的水田蠻耕。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比把嫻雅淑貞的師娘義母,千嬌百媚的公認女神征服於胯下更讓人血脈賁張的瞭。

  雖然後來回想,究竟是誰征服瞭誰,他也說不清。

  整個上午,羅翰都覺得自己二十幾年的求學苦讀磨練精進,全都是為瞭這個妖仙集於一身的女人。

  從客廳的沙發到臥室,從臥室的大床到衛生間,從衛生間的臺盆再折騰到客廳的沙發以及地板,然後又爬回大床……

  淫汁騷水迸濺淋漓,透汗一身接著一身。

  伊嵐起初歡快跳躍得像剛從水裡撈起的活魚,又濕又滑,後來隻能勉強吊在羅翰的脖子上,身魂具抖,氣喘籲籲。

  可是,銷魂洞裡卻依舊柔情蜜意的包容著,吸裹著,顫抖著,欲拒還迎,纏綿流溢。渾身上下,芳香酥脆,乳甜臀滑,讓男人愛也愛不夠。

  從那以後,伊嵐身體不適的時候變多瞭。

  經常是上學的上班的剛走,就有送外賣的大漢破門而入,欺壓良善。

  當然,總是稱病也不吉利,最關鍵的,也的確不夠解渴。

  於是,醫院裡無人的角角落落,影院的情侶座上,咖啡廳的洗手間裡,甚至晨練時公園的假山後都留下過壓抑的歡聲,噴灑的快意。

  老師對自己的偏愛和恩寵讓羅翰始終懷著一分歉疚和負罪。

  有幾次,剛剛在手術臺上為老師做完助手,就去師母那裡狠狠進入她嬌花一樣的身體。

  不是他有意追逐這樣的刺激,而是伊嵐美妙的身子讓他食髓知味,實在是忍不住,放不下。

  跟伊嵐這樣的女人做愛遠遠不是肉體的歡愉,精神的享受可以定義的。每一次都像是往生極樂般的醉夢難言,歷經劫難似的放縱墮落。

  那感覺羅翰說不清,是喜歡嗎?是愛嗎?思來想去,在他二十幾歲的字典裡隻尋到兩個字--沉迷。

  相比於羅翰的懵懂陶醉,伊嵐表現出的是表面上讓人驚異的從容自在,雲淡風輕,私底下,則是如火如荼,嗜血銷魂。

  她的身子似乎時刻都準備好瞭一般,稍一觸碰就濕淋淋軟綿綿的,柔若無骨又強韌如鋼。不管是何時何地,隻要情況允許,都能無比服帖的纏繞在男人身上。

  在羅翰的心裡,荒腔走板挑戰倫常的同時,自始至終沒有缺少過一分對她的尊敬。

  說不清為什麼,即便她在床上求他狠狠的肏,深深的灌滿她,羅翰也不敢在心裡看輕她。

  而伊嵐不會跟他討論什麼師徒名分,或者情愛相思。她的柔情總是用身體演繹,求索也從來明目張膽,毫不羞怯。

  就算剛剛被送上雲端,噴瞭一地的騷水,她還是能在一轉身之後變回他的師母,出瞭更衣室的門,氣定神閑的聽小護士們恭敬的喊她伊主任。

  生活上,伊嵐的師母做得有板有眼,秦夫人更是賢良淑德,堪稱典范。

  而在看不見的心意中,羅翰則能時時刻刻感受到來自她的悉心垂愛,牽思掛念。

  羅翰的認知裡不曾有過這樣的女人。

  所以,也從未能給她歸個類,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定個性。

  愛人?情人?他從沒想過。

  在這個世界,她像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毋庸置疑,伊嵐是個懂得用情的人,並且這情用得不多不少,酣暢有餘,意猶未盡,恰到好處。

  讓人徜徉愉悅之中卻不生幻想,不失本心,不逾藩籬規矩。

  也許正因如此,她從中得到的比一般人更多。

  羅翰一輩子也忘不瞭伊嵐即將趕赴小湯山的那個早上,他們在樓下寂靜的門廳裡偷偷的吻別。

  她俏皮的表情掩藏不住目光裡慈母般的凝望,卻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沒想到,這一握,即成永訣。

  對程歸雁的「癡心妄想」,並不是為瞭彌補伊嵐逝去的黑洞。

  其實,在她出現在秦傢一半年的光景裡,羅翰就起瞭色心,是那種夢裡也會惦念的色心。

  也不知道師母是怎麼調教這個女弟子的。

  每隔一段時間再見,羅翰都被迫刷新一次心理防線。

  剛上大二,一個來自東北小鎮的柴火妞就變成瞭享譽校園的冷月芙蓉。

  有一次激情正酣時,伊嵐忍著亂竄的快美電波忽然雙眸發亮的望著他:「你是不是想肏她?」

  羅翰知道沒什麼能瞞過身下的妖精,也不費事裝糊塗,幹脆點瞭點頭,隻是攻勢驟緩,幹得終究不那麼理直氣壯瞭。

  哪知道師母邪魅一笑,雙眸流火,沙啞著嗓子挑釁:「你今兒個要是能把我肏上兩位數高潮,我就把她嫁給你當媳婦兒!」

  羅翰鞠躬盡碎,死而後射,重生再射,終究還是沒能完成任務。

  不過,伊嵐並不與他計較,開始有意無意的給兩個人創造接觸的機會。

  這樣的近水樓臺,隻要有心,本應不費吹灰之力才是。

  誰知,程歸雁一直清霜冷月,淡入淡出,仿佛一幀夢幻虛影。雖輕言淺笑,活靈活現,卻來去無蹤,不留痕跡。

  伊嵐也摸不清門道,鼓勵羅翰的同時,偷歡中不免多瞭幾分取悅。弄得好像母代女職,報償雨露的詭異不堪,平白讓失落的羅翰享受一番精神領域的齊人之福。

  福禍勉強相抵的羅翰每每摟著懷裡的伊嵐,幻想著伊人的倩影,品咂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隻覺得自己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被如此妙不可言的捉弄,人生快意與惆悵都讓他一個人嘗盡瞭。

  然而,作樂歸作樂,荒唐歸荒唐,伊嵐的突然故去讓全傢人如臨永夜,飲痛黯然。

  羅翰頗感意外的是,表現得最為悲傷的不是痛失母親的可依,而是程歸雁。

  追悼會的前幾天裡,每次看到她都目光呆滯,神思不屬,動不動就獨自垂淚。葬禮上,她更是哭暈在人群裡。

  那天,羅翰第一次把她抱在懷裡,感覺那身體裡流動的全是絕望,輕得像一片枯葉。

  不久以後,程歸雁就去美國留學瞭,那是伊嵐早就做好的安排。

  臨行前的一段日子,程歸雁對羅翰的態度有瞭轉變。

  說不上主動接觸,卻不再冷落他的噓寒問暖。言談之中多瞭探問和關心,抒發與回應。即便仍是淡淡的,總歸能讓羅翰明白,淡漠隻是她的習慣使然。

  不知道是師母在天有靈,還是臨行前有所交代,羅翰總覺得這變化與她有關。

  心中感恩懷念的同時,滿是欣喜慰然。

  直至今天,羅翰也毫不懷疑那段短暫的日子裡,程歸雁對他是有感覺的。

  即便從未表露過,他憑著在伊嵐那裡領悟到的女人心曲,也能確認自己的判斷。

  隻是,與伊嵐不同,程歸雁明麗動人的外表下,似乎掩藏著太多不可觸碰的勉強,總讓羅翰感到莫名的手足無措。

  臨行前夜,程歸雁約瞭他,就在她住的獨身宿舍。

  那裡曾經是老師和師母的愛巢,小可依也在那裡降生。當然,也做過行雲佈雨的戰場。

  程歸雁來北京上學,伊嵐不容分說的把她安排瞭進去。正如席間程歸雁說的,伊老師待她比親生女兒還要好。

  燈光不算明亮,似乎有意透著一絲曖昧。菜是程歸雁自己做的,還準備瞭一瓶紅酒。

  羅翰平時話不多,面對著即將遠行的心上美人,更加平添惆悵。

  一腔曲直無以言表,隻能搜腸刮肚的聊些日常瑣碎。

  而程歸雁一直紅著臉,帶著笑,直到正餐以畢,遞上清茶,也沒說上幾句話。

  時值仲夏,入夜後依然暑熱難當。

  茶杯被擱在桌角,熱氣蒸繚。

  程歸雁坐在床沿兒上,月白的圓領短袖筒裙包裹著青春的曲線,胸前的紐扣被飽滿豐盈撐得歪扭糾結。

  下意識的,她的手撫上雪白的床單,微微顫抖著捉住瞭枕巾的一角。

  正與手指糾纏著,忽然身前一暗,原本無處安放的心差點兒跳出腔子。

  羅翰山嶽一樣的身影幾乎籠罩瞭整個小床。他不可遏制的粗喘著,卻沒有撲上去。像是欣賞一件精美的玉器,小心翼翼的用手拈起紅顏綠鬢間的一縷發絲。

  即便這樣,程歸雁已經瑟瑟發抖,滿頭是汗瞭。

  羅翰站瞭許久,沒有繼續動作。

  他的浴火漸漸熄滅瞭,仿佛來自天外的憐惜與悲憫一下子攫住瞭他。瞬間失去瞭原始的野性,站在那裡發怔。

  直覺告訴他,眼前女孩的顫抖並不是來自少女的羞怯,而是實實在在的恐懼。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等待欺凌的小動物,害怕而絕望。

  那晚以後,羅翰就陽痿瞭。

  好幾年,羅翰都像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詛咒裡,那種難以言說的第六感讓他在伊嵐與程歸雁同樣遙遠的影子裡徘徊彷徨,坐困愁城。

  伊嵐的熱情似火,體愛包容曾經讓他奮勇馳騁,成就一個男人的驕傲。

  她是鮮活的,美麗的,偉大的。

  羅翰能在她柔軟的身體裡感受到自己的成長,一飛沖天,睥睨蒼穹。

  怎奈,伊人已逝,空留追憶,徒呼奈何。

  程歸雁也是美麗的。

  可是她的美讓羅翰不敢觸碰,生怕稍一用力,就會碎掉。

  每當回憶起那個溽熱難堪的臨別之夜,羅翰都有一種奇異的錯覺。仿佛程歸雁變成瞭媽媽,被人鐐銬加身,鎖入牢籠,遍體鱗傷。

  而自己沒瞭她的乳汁養育,隻能永遠困於嬰兒般的孱弱,無力自救。

  男人與女人,千萬年的相愛相殺,競爭博弈,究竟是誰降服瞭誰,又或者誰是主導,誰是附庸,誰也說不清。

  在三尺床幃間,無需拳掌刀劍的搏殺,隻要一星半點的冷漠或錯位,便能讓男人委頓,女人神傷。

  羅翰無從知道是什麼讓程歸雁的內心傷痕累累,哀哀低鳴,卻一樣被那罪惡波及,身陷無妄。

  程歸雁心驚膽戰的樣子仿佛在羅翰心裡生瞭根。男人的難言之隱更讓他一籌莫展。即使有意招惹別的女人,渴望通過來自外部的刺激找回自尊也未能成功。

  羅翰無奈,隻能認下啞巴吃黃連的命瞭,問問自己的本心,誰讓你就是忘不瞭那個東北來的柴火妞呢?

  然而,好戲並沒演完,那柴火妞留學歸來竟然閃電般的變身成瞭另一個師母。

  羅翰從沒想過興師問罪,本來程歸雁也不曾應許過什麼。在她恬淡清漠的眼神裡,他讀懂瞭另一個認命的靈魂。

  粗獷的外表下,羅翰的感覺生來是敏銳的,細膩的。他像一隻叢林中的棕熊,始終相信自己對周遭的感知,不會輕易漏掉一絲一縷的氣味。

  同一個校園,同一所醫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更何況,棕熊的鼻子一直追著她嗅。

  程歸雁在溪水中的掙紮他不必親眼目睹,也洞若觀火。

  學成歸來,本就淡泊的她越發高冷。即便婚禮進行曲奏響的時空裡,那明澈外表下的淒惶失落也未曾消失過。

  越是熟悉的,她越要躲閃,躲進一個盡可能符合世俗規矩的殼裡,寧可不見陽光。

  直面一個選擇自我囚禁的女人,羅翰並沒有壓抑自己對性快感的渴望。

  性與愛皆是天性,是這世界上最簡單純粹的美好。

  這是伊嵐教會他的,也是他一直崇尚的自然真理。

  小師妹像是伊嵐派來的使者,輕而易舉的恢復瞭羅翰的雄風。

  兩個人不說是各懷心事,也算知根知底,心照不宣。在肉體的歡愉裡彼此撫慰,竟生來如此般的默契,別有一番情趣。

  在興致盎然的互動裡,羅翰再次領略瞭師母的風范。可依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從不糾結的個性讓她暢享歡愛,快意灑脫,毫不做作。

  然而,這些並未讓羅翰再次沉迷。

  有時候,羅翰會遭遇片刻恍惚,仿佛穿越回瞭十年前的燃情歲月,懷中的女子兼具伊嵐的柔情與可依的跳脫。

  胸口隱隱疼痛中,他驀然發現,心底裡始終有一處柔軟的所在,留待那份緬懷。

  然而,冤有頭債有主。

  可依再次戀愛瞭。

  程歸雁那邊也似乎不再心如止水,執念放逐。

  羅翰歷久彌新的色心已然變得柔韌堅忍,自信能化解包容她所有的故事,更有耐心繼續等待。

  當然,成熟的河道總能做到涇渭分明,這份歷經滄桑的不離不棄並不曾築起所謂忠貞的堤壩,讓與生俱來的欲望失去濁浪排空的洶湧。

  那浪花,源自一個叫做祁婧的孕婦。

  在「愛都」的研究項目是羅翰私人的,選擇在這裡搞研究不是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純粹為瞭方便和舒適。

  羅翰是「秦一刀」的高徒。十年前,他從人體解剖學入手,兼顧中醫推拿,開始涉獵人體按摩這門學問。

  科學的研究方法讓他的潛心鉆研很快有瞭重大收獲,逐漸成為京城裡屈指可數的「按摩大師」。

  「大師」這個佛堂俗世都認可的神秘稱謂被可依姑娘好一頓笑話,卻有著神奇的號召力,把個大學教授捧上瞭神壇。身邊不但多瞭一眾徒子徒孫,也沒能少得瞭鶯鶯燕燕。

  然而,羅翰從來不曾在「愛都」這個近水樓臺找過女人。

  他一直認為,性,一旦淪為謀生的工具,就失去瞭生命的光澤,變得索然無味。

  男女之間本該互相取悅,薄薄的一張鈔票,會斬斷靈魂的鏈接,隻剩下虛弱的蠻橫和幹澀的逢迎。

  實際上,可依對羅翰的獨門手法最是知根知底,也推崇有加,不然也不會引來那個人間妖孽。

  女人,羅翰經歷過不少。

  女人的美,羅翰的銳利眼光是手術刀級別的,尋常顏色絕入不瞭大師的法眼。

  祁婧,是這世界上第二個讓他失魂落魄,刀鋒漫卷的女人。

  今天又是周五,送許氏夫婦出門時,羅翰剛洗過的手還沒幹。那指掌之間粘滑蜜潤的手感和體溫,讓他這雙練有絕技的手微微發麻--她又噴瞭他一手。

  有人說,騷,是對一個女人魅力的最高評價。

  羅翰同意這個說法。尤其是每次聞到手上清洌的氣味,回味中追尋著那一絲馥鬱腥甜,就尤其透徹的領悟到這騷是如此的貼切傳神。

  越是體悟琢磨,越是慶幸自己把握瞭機會,才得以窺探她身子裡的欲海生波,心坎兒上的欲拒還迎。

  羅翰從來不給女人分類,火辣妖嬈,清純嫵媚什麼的根本無法概括世間女子的百媚千嬌,異彩紛呈。

  光憑表象,永遠也理解不瞭什麼叫梅蘭竹菊,各擅勝場。

  隻不過,偶有集大成的妖孽降世臨凡,閑雜人等見瞭也隻能望洋興嘆。要想一親芳澤,不但需要實力,更得憑一點勇略和運氣。

  望著祁婧挽著許博離去的背影,羅翰並沒有急著關門,因為那個與許氏夫婦擦肩而過,迎面走來的狐貍精已經在朝著他笑瞭。

  她叫武梅,是某所醫院的護士長,不但婀娜多姿,而且鮮甜爽口。懷孕四個多月瞭,也是羅翰研究項目的參與者之一。

  每個禮拜五九點以後的那幾個小時是專門留給她的。

  不但要好好搞研究,還能做許多別的事。有時候,被祁婧點燃的欲火,整個晚上都澆不滅。

  電梯的門剛關上,許博就摟住祁婧的腰,叼住瞭兩片香唇。

  祁婧勾住男人的脖子,乖巧的獻上靈舌,享受著風卷殘雲般的癡纏。

  「今天夠爽嗎?」

  許博迫不及待的問,抿著笑,眼睛直勾勾的,朝祁婧伸出瞭手。

  祁婧白瞭他一眼,剛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憋瞭回去。再不敢看許博,低著頭把一個粉色佈團塞在他手裡:「變態!」

  「到底爽不爽啊?」

  許博把佈團在手裡掂瞭掂,並不像看上去那麼輕盈,竟是一條棉質小內褲。

  除瞭腰部還算幹爽蓬松,其它部分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噠噠的粘做一團。

  祁婧正羞答答的往男人懷裡鉆,被問得急瞭,惱恨的咬著嘴唇:「誒呀,爽……爽死瞭,行瞭吧?」

  誰知偷眼再去看那內褲時,那手掌正緩緩握緊,清亮的汁水便順著掌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許博像是見到瞭世間最奇幻的景觀,咧著嘴露出一口幸災樂禍的白牙。

  祁婧羞得連連錘打許博胸口:「變態老公啊,又不是你爽,咋那麼激動呢?」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之前的那個禮拜五。

  那天,祁婧照例由許博陪著來做按摩。她已經非常熟悉這個透著濃厚藝術氣息的按摩室瞭,甚至夢境也經常從這裡開始。

  當然,曾經那個不太好的夢,她在許博的安慰下早就淡忘瞭。

  羅翰說,數據顯示,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好。

  祁婧是學傳媒的,不懂那些醫學術語,可身體是她自己的,感覺如何,沒誰比她更清楚。

  雖然許博的手法已經算是突飛猛進瞭,可祁婧還是特別期待羅大師的定制服務。

  專業與非專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這點許博也深以為然,每次陪她來「愛都」都分外積極。

  跟羅翰已經相當熟悉瞭,祁婧不再對他的魁偉身軀產生被壓迫感。閑聊中也充分瞭解到他的紳士溫柔。

  甚至曾經從隔壁偷聽來的那聲「媽媽」,在她的意識裡也漸漸淡化。有時候,會覺得這個巨大的男人有那麼點兒孩子氣的可愛。

  按摩的程序也是熟悉的,祁婧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歡迎著那雙大手的照拂,筋骨縫隙都像在哼著歌兒。

  實在太舒服瞭,她閉著眼睛,完全不去理會羅翰不時對許博做著講解,全身心的享受著。

  做到一半,許博電話響瞭,說瞭句「你們繼續」,舉著手機出去瞭。

  羅翰似乎遲疑瞭片刻。

  祁婧剛想睜眼,他的手已經回來瞭。

  然而,沒過多久,祁婧就感覺出瞭不對。

  按摩的大致路線和手法她是熟悉的,並沒有明顯的變動,可是,身上的感覺不一樣瞭。

  原本的渾身舒暖安泰依然。

  隻是隨著羅翰越來越頻繁的手掌摩挲,生出莫名湧動的燥意。

  仿佛他的掌心懸著兩顆暖融融的火球,熨帖著肌膚越發的滑膩,移動到哪裡,都引發周遭的血液一陣難以抑制的騷亂竄流。

  尤其是胸乳腰臀,大腿內側那些敏感地帶,手掌過境的行程變得緩慢難捱。

  起初,祁婧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的錯覺。

  畢竟這個月份兒,已經好久沒有正兒八經的做愛瞭。陌生男人本就曖昧的肌膚相親,難免挑動壓抑許久的欲望之弦。

  不過很快她就否定瞭這個判斷。

  因為已經清晰的感覺到,羅翰的手掌在胸腰間的往復調動驅趕的正是那股洶湧激蕩的欲望洪流。

  他的虎口攔在乳根的片刻,祁婧不必睜眼,也知道自己的奶子正不避羞臊的緩緩挺立。經絡裡跳躍的酥麻脹滿讓她的心發慌,氣息早就喘不勻瞭。

  門外許博的聲音隱約傳來,一個字也聽不清,卻撞擊著祁婧的耳膜。

  此刻,她自然明白羅翰是有意施為,可隔著衣服按摩乳房並不算逾矩,也實在不好意思翻臉,更何況那胸中焦躁的渴望實在需要安撫慰藉……

  羅翰的手掌好像捧著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撫上乳球,逐漸收攏指掌,像一個指揮傢操控著婉轉悠揚的樂章,沿著唯美的弧線騰空而起,卻羚羊掛角般不見瞭。

  祁婧正提著一口氣,在羞意糾結中等著他的撫弄,不由一陣慌慌的空虛。

  突然,兩隻手掌如同天外飛仙,降臨在勃挺昂揚的胸尖兒上,平平的蹭著薄如蟬翼的衣料,滑翔而過。

  「嗯--」

  拼盡全力,祁婧總算忍住瞭沒挺起胸脯去迎合他的手掌,可口中的舒爽呻吟還是漏瞭出來。

  緊接著,外星人的巨爪終於實實在在的降落在兩座火山之上。驕傲的蓓蕾被無情的按倒,彈軟的山體變幻著形狀。

  那爪子不慌不忙,好像正醞釀著抽走所有的生命能量。

  祁婧一把抓住羅翰的衣襟。

  她咬著牙,為剛才的呻吟出聲懊惱,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睜開眼睛。

  是怒目而視,還是渴盼期許,她無法預料睜眼的剎那會發生什麼,所以緊張的閉著。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無須假裝,也無從躲藏,她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滲血,身體就像一架調好瞭音等待彈奏的鋼琴,樂譜已經在心間流淌。

  或許,她可以捉住他的手腕,可那就是明確的阻止瞭。

  阻止什麼呢,中斷按摩還是拒絕侵犯?她心裡明白,卻說不清,或者,也不是那麼的明白。

  鬼使神差的,她捉住瞭他的衣襟,就像拉住瞭舞臺的帷幕。

  好像在說,這是我的舞臺,要開始你的表演,選哪首曲子可以隨你,可別想瞞天過海的欺負人,誰也不是傻子哦!

  外星人的動作隻是略微的停頓就繼續瞭,柔和的光暈裡響起的是羅翰獨具輕柔卻夾雜顆粒的聲音:「放松,別害怕,會……很舒服的……」

  「放松?」祁婧暗罵一句「你大爺」。

  她知道自己的奶子太敏感瞭,平時總禁不起許博的三五下揉弄就快感連連,如今怎抵擋得住羅氏傢傳的獨門武功?

  很快,她就放開手裡的衣襟,艱難的把住床頭的邊緣,開始不停的扭動身體。能控制的隻剩下嘴巴,她絕不能發出聲音!

  羅翰的大手把兩團美肉變成瞭快感的源泉。

  妙到毫巔的手法絕不拘泥於胸乳,更兼顧著四體周身,把一波波的快美引領至性感撩人的每個角落。

  祁婧曾經體驗過按摩乳房帶來的高潮,不過,那是在許博的懷裡。情之所至,心意相通時身體能夠徹底的投入。

  而此刻,在另一個男人的指掌之下,那洶湧的暗流再次隱隱成形時,她的心底不由生出異樣的輕顫。

  許博的聲音仍舊不斷傳來,忽高忽低。

  祁婧說不清是盼望他繼續還是早點兒掛斷,推門進來。

  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幽谷中的熱燙濕滑帶著難言的酥癢漫過嬌嫩的花唇,濡濕瞭內褲。

  棉質褲底的紋路就著雙腿的絞夾,磨得唇瓣生出陣陣顫栗,卻終究得不到實在的撫弄憐愛,苦苦煎熬著。

  時間被壓縮,又被拉長。

  祁婧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喘息卻越來越重。並緊的雙腿夾著最最灼熱的焦渴隱忍著頻頻挺動的願望,可是越是隱忍,願望越是強烈。

  這時,羅翰的雙手順著肩背胸肋移動到瞭腰後臀下。隻用一隻手,竟輕而易舉的把她的腰托瞭起來。另一隻手不容質疑的分開瞭絞緊的雙腿。

  祁婧隻覺得身體裡洶湧的春潮跟著那雙手不斷朝著那個地方匯聚著,被他用這樣羞恥的姿勢托著,似乎倏然意識到瞭什麼。

  雙腿剛分開,已經漏出一包春漿,不禁羞惱莫名。

  下一刻,她便明白,這不過是萬頃波濤之前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兒。

  祁婧忽然覺得腰上的兩個酸麻的地方被牢牢扣住,會陰兩側被指掌撐開。

  那雙手從兩個方向一撞,身體裡那道隱忍的閘門瞬間被一股電流擊碎瞭。

  胸尖兒上傳來鉆心的奇癢,狂奔的熱浪咆哮著沖出瞭谷道,像一枚炮彈擊中瞭祁婧的身體。

  所幸,她富有經驗,第一時間捂住瞭自己的嘴巴。

  後海邊初次潮噴的記憶瞬間回歸,快意澎湃,隻有更加突然和猛烈。

  祁婧腰胯被牢牢把住,雙腿僵直,肌肉在皮膚下肉眼可見的跳動。

  所有的淒苦憋悶,酸脹麻癢都隨著極樂的顫栗脫離瞭身體的殘骸,在飛流擊水中歷劫飛升瞭。

  按摩床上隻留下一具連腳趾頭都在微微顫抖的軀殼。

  飚射的液流被羅翰的手掌蓋住瞭,稀裡嘩啦的流瞭一床,而自始至終,他碰都沒碰那片片盛開的花唇。

  許博進來的時候,祁婧剛從更衣室裡出來。床單早換瞭新的,羅翰正在洗手。

  祁婧臉上潮紅未退,忍著雙腿之間的空蕩濕意和陣陣虛軟,走到許博身邊。偷偷瞥瞭一眼羅翰的背影,低著頭挽住瞭他的胳膊。

  「羅教授,我們先走啦!」

  祁婧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並沒有去看他。

  羅翰一邊取過毛巾擦手,一邊與許博相視而笑:「每天的功課都要認真做,許夫人狀態很不錯。」

  祁婧被這句「狀態不錯」嚇得幾乎奪門而逃。

  許博被她挽著有點莫名其妙,進瞭電梯才想起來問:「咦,你今天怎麼沒睡著?」

  以前,每次按摩祁婧都要舒服得小睡一會兒。

  在等她的空閑時間,許博跟羅翰總能閑聊片刻。雖然兩人從事不同行業,年齡也有差距,卻總能找到有趣的話題。

  對羅教授的談吐見識,職業素養,特別是寬厚的性格和低調的為人,許博尤其欽敬佩服,便漸漸懷瞭結交之心。

  當然,兩個男人的閑聊,有意無意的總會把祁婧牽扯進來。羅翰的溢美誇贊從未逾矩失禮,許博的與有榮焉也從來坦誠低調。

  有時候,祁婧即使沒睡著也會在床上賴一會兒,今天的狀況,確實讓他稍感意外。

  「我怎麼知道,就是……沒睡著。」

  祁婧望著跳動的樓層數字,心也在「砰砰」跳著。

  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她才發現,裙子的前胸上竟然有兩片濕跡,聞之微甜,像是乳汁。

  這個外星怪物到底使的什麼手段,離生孩子還有兩個來月呢,竟被他搞得泌乳瞭?

  濕瞭的內褲可以帶走,按摩服得給人傢留下,那個變態大叔見瞭還不知道要做什麼羞死人的事呢!

  亂七八糟的想著,不覺來到瞭地下停車場。

  許博關上車門,看瞭一眼副駕駛上的祁婧,覺得她一路悶悶的好生奇怪,忍不住問:「許太太,你好像怪怪的,怎麼瞭?」

  剛剛的銷魂舒爽與慌張煩亂都被地下室的幽暗靜謐清退瞭。祁婧忽然被難言的委屈和莫名的憂懼包圍。

  破鏡重圓,得來不易的親密知心,赤城信賴,讓她再也不想體驗與愛人在人流中走散的彷徨。

  抬眼望見許博的關切,立馬躲開目光,眼圈兒漸漸紅瞭。

  沉默片刻,似乎下定瞭決心,祁婧抬起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怯怯的開瞭口:「老公,我說瞭你別生氣好嗎?」

  許博粲然一笑:「好好的,我幹嘛生氣啊?慢慢兒說。」

  祁婧眉頭緊鎖,嘴巴一嘟,打開包掏出一個裝化妝品的小袋子扔給瞭許博。

  濕噠噠的內褲被許博拈著兩角拎起來,除瞭手捏的部分幾乎都濕透瞭。不必聞那撲面而來的氣味兒,也知道液體的出處。

  而那氣味兒瞬間就把許博拉回到打完電話推門而入的剎那,曖昧的沉默裡飄著的潮熱腥臊比此時更新鮮清冽。

  想到這個,許博腦子裡好像閃爍著一隻電壓不穩的白熾燈泡,紛亂的畫面觸目驚心又模糊不清的閃爍著。

  聖壇般的按摩床上,羅翰壯碩的身影和祁婧暴露的曲線鬼魅般勾勒糾纏著,讓人臉紅心跳。

  那是個時間不短的電話,在此期間,按摩室裡發生瞭什麼?

  以前的幾次,內褲也會被弄濕,祁婧跟他說過,忍不住,可這回明顯不同。

  許博按捺住心頭升起的莫名悸動,詭異的發現,自己居然忍不住想笑。不過,透著蹊蹺的此時此刻顯然不合時宜。他疑惑的看向祁婧。

  「他……我被他弄……高潮瞭……」

  祁婧低頭扭著大衣的扣子,臉蛋兒紅撲撲的不敢看他。

  許博心裡掂量著那個「弄」字,還是禁不住打瞭個突。

  看見老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自然而然的靠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小褲褲拎在手裡,忽然不知道該先說點兒啥,明知故問的冒瞭句:「噴啦?」

  祁婧瞥瞭一眼濕內褲,臉更紅瞭,微不可查的點瞭點頭,扭著扣子的手指越發糾結。

  許博回憶著自己已經練得純熟的手法,接著問:「用手?」話一出口許博就差點兒賞自個兒一大嘴巴,人傢按摩又不是踩背,不用手用什麼?忙不迭的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他摸你……那兒瞭?」

  祁婧白瞭一眼老公,搖瞭搖頭。

  每個禮拜,都看著自己美麗善良的老婆活色生香的躺在按摩床上被那隻大猩猩上下其手。

  許博最初是挺別扭的。

  不過,祁婧能在這雙手下舒服得睡著,活像個襁褓裡的嬰兒,而那個大猩猩也一直悉心指導,授業解惑,可謂盡心竭力,便讓他安心坦然瞭。

  要說禁區,女人身上幾乎到處都是。

  按摩嘛,你說胸不能按,屁股不能按,腰不能按,大腿不能按,合著就剩下握手搓腳瞭哈?

  事實上,人傢是醫生,哪裡有什麼禁區。

  在許博親眼目睹下,祁婧的身子隻剩下乳頭和私處是「大師」沒怎麼關照過的,而且要說一點兒不碰,也不現實。

  問題的關鍵,還是有沒有那份心。

  有心時,目光也可實施強奸,無心處,肌膚相親也……呃呃……誰的老婆誰知道,這無心之人怕是還沒出生。

  反正總而言之,羅教授能一直隱忍不逾規矩還是值得敬佩的,至少不是某個不能得罪的醫生那種淫邪卑賤之徒。

  「老公,你生氣瞭?」

  見許博沒接著追問,祁婧忐忑的偷望,看不出喜怒,不由發問。

  許博沉吟片刻,先把最關心的技術性細節放在一邊兒,斟酌著反問:「嗯……要是……要是我說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兒還有那麼點兒好奇,你會不會生氣?」

  自己老婆被侵犯,這好像關乎一個男人頂天立地的尊嚴,必須生氣啊!

  可是,如果老婆自己沒覺得被侵犯呢?

  如果不但不覺得被侵犯還感覺倍兒爽呢?

  如果爽瞭以後有點兒困惑,迫於世俗倫理道德的壓力還有點兒內疚,卻大膽的像老公坦白呢?

  這種情況下,還生氣,就不免有點兒小氣瞭吧?就有點兒不那麼男人瞭吧?不是男人還生TM什麼氣?虛偽!下賤!!!

  「老公,你……你什麼意思啊?」祁婧被繞得明顯有點兒內存不夠用瞭。

  許博用目光勾住祁婧的眼神。

  完全憑直覺,也不曉得為什麼,他覺得此時此刻必須勾住她,讓她看到自己的心。

  「老婆,你……是不是覺得他是成心欺負你?」

  祁婧檢視紛亂的記憶,搖瞭搖頭:「他當然是成心的啦!不過,好像也不太好意思似的,我下床的時候還躲著不敢看我,可是……」

  「那你爽不爽啊?」

  許博沒等她「可是」出來,緊接著問。

  隻見祁婧一愣,接著嘟起瞭嘴,腦袋一歪,眼波倏然迷離幽遠,弱弱的問:「老公,如果我說好爽,來得又快又猛,你……會不會生氣呀?」

  許博被她「呀」得心窩兒裡直癢癢。看瞭一眼手裡的濕內褲,又像隻大狼狗一樣不動聲色的把許太太周身聞瞭個遍,才開口說:「你是說,他隔著衣服,碰都沒碰你的小妹妹,就讓你……」

  「……嗯!」

  被許博這麼一說,祁婧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不好意思的往他懷裡鉆。心裡無聲的嘀咕,自己這身子沒準兒就是天生守不住婦道的騷貨……

  「那--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弄的,我就不生氣!」

  祁婧奪過許博手裡的濕內褲,扔到瞭後座上,仍禁不住羞惱,一把掐在他腿上。還沒解恨,卻被許博抬起瞭下吧,吻上瞭紅唇。

  一隻魔爪探入香懷,圖謀不軌,被喘籲籲的祁婧捉個正著。

  「老公,別哄我,你真的不生氣麼?」

  許博捧著那張羞花閉月的臉,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頑皮一笑。

  「如果我不生氣,你不會生氣,我就不生氣。」

  「什麼跟什麼呀,討厭!跟你說正經的呢!」祁婧快急哭瞭。

  許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經的望著她:「婧婧,你覺得我愛你嗎?」

  「……愛啊!」

  「那,你怎麼證明我愛你?」

  「我感受得到啊,要什麼證明?」

  「那麼,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生氣,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愛你?」

  「我……不會。」祁婧忽然安靜的望著這個男人的臉,似乎讀懂瞭什麼。

  許博把她攬在懷裡,輕聲的說:「親愛的,隻要你沒有受到傷害,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你能把這份快樂跟我分享,我特別開心!」

  祁婧依偎在男人懷裡,聽著他清晰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突突」起來。隻覺得深夜情濃,歲月靜好,還藏著那麼點兒說不出的小邪惡。

  「老公,我們回傢吧,給你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