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紅山區地面上發生瞭許多有趣的事。市井閑談中,哪個當官的給人傢上門道歉去瞭,哪個睡瞭女人沒給錢的追著人傢的屁股加倍賠償去瞭,凡此種種,一時傳為美談。這種事,大傢心知肚明,能讓這些囂張跋扈的東西不惜丟人現眼做到這一步的,恐怕隻有那位新上任的楚書記才能辦得到瞭。其實,老百姓有的時候對當官的要求真的不高,隻要你做出一點點姿態,恐怕就有很多人心滿意足瞭。可問題是,很多人在官場上混得越久越羞於與老百姓為伍。官員口中的老百姓是絕對不包括自己的,他們通常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獨立階層,最可怕的是即使是芝麻綠豆屁大點兒的小官,其心態也是如此。
楚天羽對此深有感觸。領導和群眾的關系從戰爭時期的魚水情深到後世的冷漠對立,其中有太多的經驗教訓可以借鑒。雖然他楚天羽不可能用一己之力改變整個世界,可是至少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至少要留下一點溫暖和希望吧……
鎮招待所停業整頓好幾天瞭,陸川每天回到傢裡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月娥知道自己不得不出馬瞭。
她起瞭個大早,到鎮上的大眾浴池仔仔細細的洗瞭個澡,然後又回傢對著鏡子精心的打扮一番。鏡子裡的女人是那樣的嬌艷水嫩,彎彎的柳眉,水汪汪的杏眼,高高的鼻梁,紅潤潤的櫻唇。她好久沒有這麼精心的打扮過自己瞭,一想到楚天羽,她就突然對自己容貌失去瞭自信。也許自己更美一點兒,他那一次就控制不住瞭吧?她的臉上悄悄的爬上兩朵桃紅,半邊身子不知不覺在香艷的幻想中都變得酥酥軟軟的。她想找一套新內衣,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剛買的那一套那天被陸川急不可耐的扯壞瞭,其他的不是洗得褪瞭色,就是上下不成一套。她想象著楚天羽鎖上辦公室的門,把她抱到辦公桌上急切的扒光她的衣服……沒有一套漂亮的內衣到時候該多難為情啊!她的心裡怦怦亂跳著,一陣陣如電流一般的快感竟然讓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戰栗起來。
可是,楚天羽真的會那麼做嗎?就算他想,可是辦公室裡安全嗎?萬一有人來找楚書記辦事該怎麼辦?月娥的心裡亂成瞭一團。要不然,索性不穿好瞭!她的眼前突然一亮,臉上也一下子變得通紅。那樣的話,他摸起來也方便,想進去也方便,關鍵時刻退出戰鬥也方便……
自己到底是去求他網開一面,還是去引誘他狠狠的弄自己一次啊!月娥自己也不知道瞭。她一路頭重腳輕心不在焉的走進瞭辦公大樓,來到瞭區委書記辦公室的門前。她屏住呼吸,探過耳朵貼在門上聽瞭聽,然後一連做瞭幾個深呼吸,才小心翼翼的敲響瞭辦公室的門。她很難想象自己看到楚天羽的第一眼,會不會緊張的癱軟在他的懷裡。她的長裙裡面,一雙裸露的美腿涼涼的,可是從花苞中忍不住溢出來的激情卻是滾燙滾燙的……
一連敲瞭幾下,沒有人應聲。她深吸瞭一口氣,又加大力量敲瞭幾聲,還是沒有動靜。難道他不在?月娥的心一下子就涼瞭。
“這位同志,您找誰?”對面辦公室的一個小姑娘探出頭來。
“哦,我找楚書記。”月娥急忙整理整理情緒,轉過頭,笑著說道。
“您,您是月娥姐吧?”小姑娘一雙笑眼很好看,“我叫唐甜甜,以前在辦公室負責打字那個……”
“哦,我想起來瞭,甜甜……”月娥也笑瞭笑,她對這個乖巧的女孩有些印象。“還是那麼漂亮,怎麼調到財務來瞭?”月娥抬頭看瞭看辦公室的門牌。
“嗯,會計證下來瞭,我也就轉正瞭,呵呵。月娥姐,您進來坐一會兒吧……”唐甜甜很懂事也很熱情。
“不瞭,我今天還有事兒呢。小丫頭,看不出來呢,真是好樣的!下一次姐姐給你買點兒好吃的,專程來看看你!”月娥摟著唐甜甜的肩膀,笑著說。“哦,對瞭,楚書記不在傢嗎?”
“楚書記和郝區長下鄉去瞭,今天一大早走的……”
“哦……”月娥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沒瞭精神,渾身上下酸軟酸軟的。
“您要是有急事的話,可以找劉副書記,楚書記臨走的時候交待過的。”
“不用瞭,也沒什麼大不瞭的,我再等等吧。”月娥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兒委屈,自己精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過來給人傢快活,可是他卻一聲不響的就走瞭。什麼事兒這麼急啊,難道等一天就不行啊!她在心裡忍不住埋怨道。
“楚書記這一次要下去多長時間啊?”月娥的眼中竟然不知不覺有些晶瑩閃動。
“大概三四天吧,楚書記說把爭取把下面鄉鎮都走個遍,瞭解一下一線的實際情況……”唐甜甜一邊觀察著月娥一邊謹慎的說道。
“月娥姐,你沒事兒吧……”唐甜甜看著月娥的臉微微有些錯愕。
“哦,沒事兒,眼睛迷瞭……”月娥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
楚天羽本來沒打算讓郝靜瑩跟著一起來的,她開車那兩把刷子,在城裡慢慢移動還勉強,可要是上山下鄉的還不得把車翻進溝裡去啊!還是自己開車,帶上郝愛民。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遇到什麼問題,兩個人當場基本上也就能拍板解決瞭。可是,郝愛民卻執意要帶上郝靜瑩。說這是年輕同志難得的鍛煉機會,讓她跟著楚天羽好好學習學習。既然郝區長都這麼說起瞭,楚天羽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瞭。
不過,在誰開車的問題上,大傢的意見又產生瞭分歧。有辦公室主任在,再讓堂堂的區委書記自己開車就有點兒說不過去瞭。所以,郝愛民堅持還是讓郝靜瑩開車,哪怕是慢一點兒,最起碼符合官場的禮儀。否則區委書記在前面開車,區長和辦公室主任在後面有說有笑的,這成什麼體統!郝靜瑩也堅持要自己開,她覺得楚天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車技,於是高舉不準歧視女性的大旗,堅決鬥爭。這樣一來楚天羽也就不得不妥協瞭。
可是,吉普車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顛簸瞭大半天,郝愛民的臉都給顛綠瞭,最後在過一座窄窄的簡易石橋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讓女兒再折騰下去瞭。這座橋隻有幾塊石板搭成橋面,旁邊連欄桿都沒有。下面的河水也湍急,看樣子還不淺。郝愛民即使再要面子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瞭。
楚天羽接過方向盤,輕輕松松瞭過瞭石橋。吉普車在他的手中從狂放不羈的野馬悄然變成溫順的羔羊,車子就著地勢,緊貼著地面又快又穩的飛瞭起來。郝愛民和女兒面面相覷,然後扭過頭各自望著窗外,都不說話瞭。
有些村子車子能開進去,可是有些少數民族的村寨依山而建,就隻能徒步走上去瞭。在山下的村子吃過午飯,一行人就開始向山上的村寨進發瞭。楚天羽對此行有充分的準備,所以穿著輕便的休閑裝和運動鞋。而郝愛民雖然也被楚天羽提醒過,可是他總覺得自己一個堂堂的區長穿成那麼隨便的樣子下去視察工作,實在是不大好看。所以他執意穿著中山裝和皮鞋。郝靜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春節之後南方的天氣很快轉暖,她身上的衣服也越發的輕薄起來。更要命的是,盡管郝愛民一再提醒她穿平底鞋,可是她還是固執的穿著高跟鞋。這個年紀的女孩,愛美的需要是超越一切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平心而論,不管是郝愛民還是郝靜瑩都認為楚天羽下來走一圈無非是例行公事做做樣子。和鄉鎮的領導同志吃吃飯,和村民代表聊聊天,象征性的解決一兩樣不痛不癢的問題等等,如此走走過場也就算不錯瞭。誰知道,他像上足瞭發條似的一個村寨一個村寨的走,挨傢挨戶的瞭解情況,那精神頭像當年的紅軍動員人傢參軍似的。這一下,郝愛民父女倆可實在是吃不消瞭。
剛走到半山腰,郝靜瑩就急切的提出要休息瞭,郝愛民也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面直點頭。沒辦法,楚天羽隻好陪著他們又停瞭下來。
郝愛民從衣兜裡摸出一根煙,背著風點上,狠狠的吸瞭兩口,總算是把這口氣喘瞭上來。“哎,上瞭年紀瞭,體力不比你們年輕人瞭啊!”他看瞭一眼氣定神閑的楚天羽,“楚書記的體力這麼好,一定是經常鍛煉吧?”
“嗯,我是比較喜歡運動。”楚天羽笑瞭笑,“不過,我到瞭您這個年紀恐怕也未必能有您這麼好的體力啊……”楚天羽隨口安撫道。其實他也說過讓郝愛民父女在山下的村子裡等著他就行瞭。可是,郝愛民明顯不放心,一定要跟著來。所以楚天羽也很無奈。
“還有煙嗎?”楚天羽問郝愛民。
“有啊,怎麼,楚書記抽煙嗎,我怎麼不知道……”郝愛民有些措手不及。班子開會的時候楚天羽是從來不吸煙的,別人敬煙他也不要。所以郝愛民自己吸煙的時候也習慣性的沒讓一讓楚天羽。可是現在人傢自己要瞭,這個就顯得尷尬瞭。
“偶爾想些事情的時候也會抽一顆……”
“哦……”郝愛民急忙遞上煙,又給點上。
“村寨裡的人出出進進的隻有這一條山路,連大型牲畜都上不去,這麼多年都沒想過要修路嗎……”楚天羽望著崎嶇而陡峭的山路,喃喃自語。
“早些年,縣裡面請專傢來看過瞭,說是修盤山公路成本太高,後來也就不瞭瞭之瞭……”郝愛民抬起頭看瞭楚天羽一眼,不動聲色的說。
“嗯……”楚天羽點瞭點頭,這話不無道理,投入和產出至少要成個比例。以區裡現在的財政狀況,是絕沒有能力做這樣的基礎建設的。話說回來,即使是路修好瞭,也需要資金來維護,關鍵是這個村子有多大的發展空間呢?
楚天羽忍不住想盡快的沖上去看一看。郝愛民把楚天羽的神情看在眼裡,急忙把手裡的煙熄掉。“楚書記,我休息好瞭,我們走吧……”
“再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我的腳都酸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郝靜瑩皺著眉頭忍不住抱怨道。她揉著腳踝,一雙高跟鞋無辜的被扔在一邊,顯得既無助又無奈。
山上的風涼瞭,她皺瞭皺鼻子,沒敢說什麼。誰讓自己那麼早就把毛衣脫瞭,隻顧著穿上漂亮的裙裝臭美瞭呢!
楚天羽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猶豫瞭一會兒,走過去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又彎腰撿起高跟鞋遞到她的手裡。
“自己拿著……”他說。
“幹嘛?”她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這樣崎嶇的山路難道讓她光著腳走?!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他彎下腰,雙手一拉一送,早就把她背瞭起來。
這一下,郝愛民和郝靜瑩都呆住瞭!
“我背你上去吧,這樣能快一點兒……”楚天羽轉身大步向前走去。郝愛民愣瞭一會兒,才大步流星的趕瞭上去。
郝靜瑩摟著楚天羽的脖子,把自己的身體毫無保留的貼在他的身上,那麼溫暖,那麼舒服……她昨天晚上還對他嗤之以鼻呢,可是現在趴在他的背上,卻竟然芳心亂跳,開始胡思亂想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