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癲狂,好不容易雨散雲收,解明嫣隻覺渾身酸疼無力,尤其是腰間疼得像是折瞭一般。
雖說雲雨之間,她一直被邵雪芊壓在身下,被動承受的她遠沒有騎在身上的邵雪芊動作那般激烈,但一來她可沒有像邵雪芊那般習慣此等美事:二來邵雪芊也不知是吃瞭什麼藥,還是中瞭什麼淫毒,動作間瘋狂得像是給男人附瞭體一般,聽憑蹂躪的解明嫣雖說痛快已極,那般滋味絕非以往與石漸的房事可比,但體力的虛耗卻也一般強烈,一身香汗如芙蓉出浴,除瞭嬌喘籲籲之外,真是連根手指頭都動不得:便被壓得透不過氣來,也是無力抗議,更別說出力去掙紮逃脫。
而且同為女子,但解明嫣卻不得不承認,邵雪芊那曲線可真是天賦異稟,擠壓在她胸前的感覺如此堅挺、如此柔軟,滿滿實實地脹得她全然透不過氣來,這般緊壓令她確實地感受著邵雪芊的高挺和柔美,舒服得想就這麼下去,心想自己怎就長不出這般傲人的胴體呢?
「姐……姐姐……」雖說這樣擠壓著也是美事一件,但今夜之事透著種種詭異,解明嫣心中疑惑著實不吐不快,換瞭先前或許因為羞澀還出不瞭口,可現在兩女水乳交融地美瞭這麼一回,到現在幽谷還被淫具串在一處,什麼感覺也瞞不瞭人,那害羞早丟瞭個一幹二凈。
解明嫣輕呶櫻唇,在邵雪芊濕潤柔軟的頰上輕點瞭幾口,隻覺這美姐姐肌軟膚柔,若非久受男人滋潤,焉能如此?
「怎……怎麼瞭?唔……好明嫣……」似還有些迷醉於方才的種種,邵雪芊的聲音整個軟綿綿的,全然不像方才還在解明嫣身上逞威的模樣,她雖已習於淫事,可這般狂縱主動也是少有,一時之間身子也真有些吃不消,如果不是體內淫蠱驅策,隻怕還撐不到最高潮時就要癱下來瞭。
隻是興頭一過,邵雪芊也已清醒,雖說身子仍沉浸在那無上慵懶舒適之間,芳心卻已漸復神智,一見身下解明嫣嬌喘籲籲、柔弱無力的媚態,心下不由微顫,哪想得到自己一時放縱,卻把這好妹子也弄上瞭手?
想要掙起身子偏生一來渾身酸軟未復,二來才剛一動,幽谷間那硬挺的刺激又來,她才發覺那淫具還硬硬地頂在自己體內,羞澀之間想要伸手去取,可手一動卻不由自主地縮瞭回來,羞紅瞭臉蛋兒一時間竟無法言語,隻癱在解明嫣身上,別過頭去輕輕喘息不止。?
見邵雪芊如此反應,解明嫣也知這姐姐正自嬌羞,隻是她要強好勝的緊,要她主動開口道歉一時間卻是難能,何況自己現在所要的也不是「道歉」二字。解明嫣纖手輕環,摟住瞭邵雪芊嬌軀,纖手到處隻覺觸手柔滑濕潤,觸感說不出的柔軟甘美,嬌嫩宛若嬰兒,舒服得令她真不想抽回手去。她一邊輕撫著邵雪芊,一邊小心翼翼地開瞭口∶「姐姐的動作好……好熟練……真厲害……」
「別……別胡說瞭,隻不過是……隻不過是按按揉揉的手法,誰不會啊?」聽解明嫣說到自己手段厲害,邵雪芊臉上一紅,嘴上雖兀自強撐,羞紅的臉兒卻再不敢面對她,「這……這根本不是什麼厲害手法,隻是隨便捏來捏去而已……跟先前你……你拿來逗雪芊的法子,差得可遠瞭。」
心知毫無根據的虛張聲勢,不過是心虛的另一種表現,邵雪芊此刻的表現在在印證瞭她心中的猜測,若非心中有鬼,便不論邵雪芊與自己的關系,光隻方才靈肉交流,也不該這般容易生起氣來。解明嫣芳心微蕩,驚怕之間微帶一絲羞意,還有一絲無可自拔的無奈,一時之間卻不敢再隨便開口,隻在心中慢慢思索著自己的想法,一點點地將事實編造起來。
突地,一個念頭浮上解明嫣心湖,原本當聽邵雪芊提起她與女兒被那黑衣人以「洪濤無盡」之功擊落斷崖,才被那吳羽所救時,解明嫣還沒想到什麼,可現在福至心靈卻不由想到,邵雪芊和姬夢盈被擊落崖處,距離棲蘭山莊舊址不遠,難不成那隱於崖中的吳羽,就是當年落崖之人?
「那位……那位吳羽前輩,莫非就是……就是當年的段翎所化?」咬瞭咬牙,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當話出口時邵雪芊嬌軀劇震,那般反應就算眼見也看出不對來,更何況兩女正自赤裸相對,肌膚熨貼得活像再也分不開來似地?
即便她還沒開口反駁,但光看這本能反應,解明嫣也猜到,自己的胡思亂想說不定正誤打誤撞地打到瞭要害:當年之戰她雖未參與,但事後聽丈夫說起幾次,其中關鍵處她也猜出瞭些許,隻沒想到那段翎如此厲害,被金龍刺重創墜崖竟也墜不死他!
「別……別胡說瞭,那段翎死瞭都不知道多久,哪裡還會……哪裡還會重出江湖?明嫣你也太多想瞭……」勉強出口反駁,卻聽得自己的聲音嘶啞無力,邵雪芊心下大懼,知道騙不瞭人,是方才激情之間出汗太多,連帶著嘴裡都幹瞭?還是說這機密暴露,竟令自己連聲音都嚇得變瞭樣?
「其實……也沒關系的,」聽邵雪芊連反駁都駁的無力,顯然這機密在她心中極其重要,一旦暴露便連糊弄人的心思也來不及起來。解明嫣心下暗嘆,當年事她雖不知究竟,但能令一位英風颯爽、行俠江湖的少年俠客,變成人人喊打的淫賊,其中若無問題真是打死人也不信,尤其她與邵雪芊、辛婉怡等關系不惡,同為人妻她對邵雪芊的心思,把握的比辛婉怡還深刻幾分,「明嫣也被……被弄成這樣瞭……以後就是姐姐的人,姐姐根本不必擔心明嫣會泄露什麼機密,是不是?」
「這……這個……」櫻唇微張,口舌卻是笨拙到無話可說,邵雪芊原本提到嗓子口的心,竟有些許和緩,當她方才聽到解明嫣口中說出這等機密之時,可真驚得什麼都忘瞭,稍稍定下來之後,竟不由想到瞭殺人滅口,隻是看解明嫣雲雨之後嬌弱無依,她終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便有惡念也下不瞭手。
聽她這麼一說,這才想到自己不也被段翎搞得服服貼貼?連他都不擔心原為夙敵的自己瞭,她又何必枉做小人?俯首下去在解明嫣頰邊吻瞭一口,算是無言地回應她的說話。
見她如此反應,解明嫣嬌羞無倫,她雖不似這姐姐那般冰雪聰明,卻也不是連殺人滅口這等尋常事都想不到的笨蛋,邵雪芊的反應,除瞭表現出她放棄瞭這條路外,也展現出她如此決定的原因,想來自己要想活命,今夜這既羞人又美妙的艷事,自己不做都不行瞭。
隻是真令她心旌動搖的卻是另一件事,她偷眼望著邵雪芊嫣紅嬌媚的臉蛋,看著她迷蒙目光中的混亂,小心翼翼地又開瞭口∶「他……已經跟姐姐你好過瞭吧?姐姐方才的手段……搞得明嫣整個人都融化瞭,而且……而且還化瞭好幾次,現在雖說……雖說腰都還疼著,卻也……卻也舒服到難以想像……如果不是他熟習而流暢的淫賊手段,明嫣也……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瞭……真恭喜姐姐……」
「有……有什麼好恭喜的?」聽解明嫣這麼一說,邵雪芊羞意越增,纖手微揚處輕輕搔著解明嫣纖腰,那酥癢令她想掙卻又無力,嬉笑之間整個人都癱軟瞭,許久許久邵雪芊才松瞭手,讓軟瞭下來的解明嫣嬌喘不已,好不容易才有精神聽她說話,「那傢夥……趁著幫雪芊療傷的當兒,把體內的淫蠱送進雪芊經脈之中,待雪芊發覺之時,那蠱已在體內生瞭根…想擺脫也擺脫不瞭,隻能等數年後九轉龍珠成熟之時才有解方……現在卻隻能……隻能任他盡情玷污雪芊身子……恨死瞭……」
「真的是……恨嗎?」瞇瞭瞇美目,解明嫣嬌滴滴地一笑,唇角輕呶間狡黠中還帶三分甜意,不見可惡卻是益發可人,「明嫣恭喜姐姐……一來為瞭習得如此手段,把明嫣都收伏得徹徹底底瞭……二來也是因為,姐姐終於……終於夙願得償,那段翎……當年可是占瞭姐姐心上一個大位置……」
「你……不許再說!」聽解明嫣這麼一說,邵雪芊俏臉通紅,瞪著解明嫣的眼中滿是惱怒和殺氣,若非兩女姐妹情深,加上才剛好過,嬌軀猶自赤裸裸的毫無遮掩,稱得上是再親密不過,換瞭旁人邵雪芊便沒下殺手,一巴掌也早打瞭過去。她咬著牙,冰冷的聲音從牙關裡迸出∶「明嫣你……再敢這麼亂嚼舌頭,雪芊不隻要拔瞭你的舌頭,還要……還要殺你免辱清名,知道嗎?」
「是……明嫣知道瞭,」見邵雪芊惱怒變色,解明嫣美眸亂轉,滿是不服氣的目光,口中卻不能不放緩些,畢竟此事埋藏邵雪芊心下最深處,別說姬園不知,就連辛婉怡也一直被蒙在鼓裡,若非自己那時旁敲側擊,恐怕還不能找到蛛絲馬跡,「明嫣絕對不亂說……姐姐饒瞭明嫣吧!?」
「罷瞭,隻要你不亂說,雪芊……也不會怎麼樣的……」見解明嫣臉上裝得可憐,美目卻不住亂轉,邵雪芊也猜得出她心下在想什麼,隻是兩女向來情深,加上那該死的段翎說的沒錯,自己雖有兒有女,還有個親如姐妹的知交辛婉怡,但真正能與自己一般遭遇、真正能瞭解自己心中悲苦之人,眼下也隻剩下身下這解明嫣瞭,別說她有所不忍,便真能狠心,光想到從此之後自己的孤獨再無處可訴,這殺手也下不得,「尤其是……平意那邊,你可千萬別亂說,這話題不能傳的……」
見解明嫣微微點頭,唇畔卻不由逸出一絲笑意,顯是在偷笑自己心口不一,邵雪芊卻無暇罵出聲來,心思早轉到瞭當日崖間:那時段翎重創墜崖,崖上的她心口登時空落落的,一種無以名狀的失落感攫住瞭她,回過神來才發覺丈夫與劉濠怒目相視,一副快要動手的樣兒,而那顆好不容易從段翎手中搶回的九轉龍珠,正是兩人幾近反目的根源。
全極中與楊梃一人拉著一個,一旁的石漸說瞭這個勸那個,還不住瞪向自己,似在怪她事情關己則亂,竟沒出口阻止兄弟相爭。
那日兄弟爭吵之下,居長的姬園終究得勝,取瞭九轉龍珠救治姬夢盈性命,卻也造成瞭兄弟反目之局,自己呆然無語,雖令兄弟們不免懷疑,可想到兄弟相爭,也難怪親者皆痛,怪不得自己沒出口說項,也就放過瞭她,哪裡想得到那時邵雪芊心中所想的,卻是落崖的那個人?
本來當段翎江湖成名之時,與威天盟也幾番攜手合作,兩邊見過幾次面,對彼此絕不陌生,他年少藝高,又生得俊雅,若非那時邵雪芊與姬園已是夫妻,連長子都出世瞭,隻怕邵雪芊還真忍不住見到此人時心中的悸動:隻是心動能忍,比較之念卻是難掩。
姬園雖也是個好丈夫,但無論武功面容比之段翎都要輸上一截,她明知不該如此比較,心中的比較卻怎麼也壓抑不瞭。
可一夕之間卻是豬羊變色,失蹤近月之後再出的段翎,竟變成瞭江湖中人人喊打的淫賊,兼且毀在他手上的不隻有名門俠女,甚至不乏舊識!消息傳出後邵雪芊悉怒難掩,尤其偶爾兄弟們調侃自己,說是幸好她才剛生產幼女,好長一段時日未出現人前,否則以此人的陰險深沉,隻怕她也要遭殃。
她心下恨火越盛,那時也隻以為是因為被瞞騙的惱怒,幾次發火後兄弟們私相告知,總算是學到瞭女人惹不起的經驗,她也未嘗深思,隻拼瞭命在追殺這騙得她好苦的淫賊。
可當擊他落崖之後,邵雪芊捫心自問,心下卻沒有幾分歡欣,更沒有怨氣平復的心思,那種感覺令邵雪芊好生害怕,好幾個月舉止都有些失當。
若非姬園與劉濠反目,兄弟之間氣氛壓抑,每個人都不太像過去的自己,一門心思都放在該如何排解此事,還有激勵兒子死後日漸消沉的劉濠身上,隻怕邵雪芊的異狀根本就瞞不瞭人,更不會隻有她自己在苦惱這等事情。
本來以為這等心思在段翎死於崖下後會隨著時光逐漸平復,自己相夫教子,永遠再不會回到那時的心思蕩漾,沒想到姬園逝世之後,自己竟也被黑衣人打落崖下。
當落崖的那一刻,邵雪芊的心思除瞭牽掛比自己早些落崖的女兒外,便是不由苦笑,自己竟然也跟著段翎那淫賊一個結局,也因此,當她在崖下清醒之後,一眼便看出瞭模樣今非昔比的段翎,心思紛亂之間,隻想護著女兒離他越遠越好,至於真是保護女兒,還是保護自己散亂的心思,就連她也不知道瞭。
可卻沒有想到,自己左防右防,絕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卻還是躲不過段翎的手段,當那時被段翎誘上瞭床,輾轉承歡之間,邵雪芊雖恨此人用此絕計壞瞭自己清白,可惱怒之間卻有一絲放縱的渴望。
那放縱的欲望不隻是為瞭彌補他被自己擊落崖下的十五年苦待,更是為瞭掩飾自己那深藏的心思,越是表面上的抗拒矜持,越能掩住心中那無以名狀、無法形容的復雜念頭。
偏偏……自己的心思,卻還是被人給揭穿瞭,還是這親如姐妹的解明嫣!若換瞭再早幾天,邵雪芊還真不惜殺人滅口,畢竟這等事若傳揚出去,隻消有一個人知道,自己便是萬死莫贖:可現在大仇已報,雖說還有個馬軒逍遙法外,但他
既沒有傷害棲蘭山莊中人,甚至連今兒的一戰也沒跟自己碰上過,邵雪芊即便恨他也是間接。
報仇之後的空落感,令邵雪芊不由有些迷惘,否則也不會將解明嫣弄上床來,徹底展現出自己被段翎玩弄之後判若兩人的手段,也暴露瞭這機密。
現在的自己……究竟要怎麼做呢?邵雪芊雖想過強打精神,助自己兒子應付接下來的強敵,畢竟馬軒和影劍門戰力猶在,威天盟一方卻是損失慘重,金賢宇又未必會聽從姬平意指揮調遣,將帥不和這一仗未必好打:但今兒這一勝,卻讓她發覺,連兒子都把自己瞞住瞭,自己究竟何去何從,除瞭茫然還是茫然。
邵雪芊甚至想過,幹脆拋棄一切,以後就任得段翎化身的吳羽為所欲為便是瞭,隻是這念頭實在太羞人,光想起都不由臉紅,卻沒想到解明嫣竟這般大膽地說出瞭口。
「姐姐……」見邵雪芊一怒之後便陷入沉吟,可臉兒陣紅陣白、眼神似蒙似幻,櫻唇時呶時抿,也不像在考慮該不該對自己下毒手,解明嫣眼兒一轉,不由偷笑。
想來自己那句話雖立時令邵雪芊翻臉,有那麼一瞬間還在考慮殺人滅口,可卻也誘發瞭她的心思,此刻的邵雪芊說不定還在想當年呢!她雖不由有些羞怯,可悸動的心思令她終究忍不住開瞭口,「別……別再想瞭……」
「嗯……」被解明嫣一語叫醒,邵雪芊不由大羞,自己怎又動瞭這等無聊心思?而且還是一絲不掛地在解明嫣身上想著這些?若非解明嫣與自己一般赤裸,又剛剛痛痛快快地好瞭一回,兩女嬌嫩濕潤的幽谷,還被根硬挺牢固、栩栩如生的淫物串在一處,段翎對自己所做的事,無非也與自己方才所行之事差不多,隻怕她早要羞的打個洞鉆進去,永遠不再出來,尤其不願面對解明嫣疑惑的目光!
「你……你說得是,雪芊……是不該再想瞭,哎……怎麼會這個樣子?雪芊全不知道……」
「喔……」纖手輕撫著邵雪芊背心,解明嫣心下不住打鼓,倒不是因為怕被殺人滅口,今兒個被石漸背叛,到後來又眼見石漸屍首,連驚帶懼還有求情不成的失落之間,性命早看得淡瞭,可看邵雪芊這患得患失的模樣,解明嫣哪裡不知自己的疑惑已打到瞭邵雪芊心坎裡去,隻是邵雪芊雖已失身,身子早被那段翎帶得壞瞭,仍是不願面對這事而已。
若換瞭旁的事,作為好姐妹的她打趣幾句,正好順水推舟,將猶豫的邵雪芊推上一把也就是瞭。偏偏此事事關重大,就算邵雪芊不似官宦道學世傢女子視貞節珍逾性命,可她終究已為人母,便不顧忌流俗言語,也得顧忌姬平意與姬夢盈兄妹對此事的看法。
何況邵雪芊當年對段翎雖是有意,但先不說時日已久,更不管段翎面目已今非昔比,光隻邵雪芊已嫁瞭人的事實,就令人難以抉擇。她甚至不知邵雪芊對他的意思,是否足以超越這些世俗間的麻煩思緒,也真不好說下去。
「沒關系的……」輕籲良久,邵雪芊雖不願意,終究還是從那旖旎氣息中清醒過來,反正木已成舟,以吳羽的才智武功,她想殺人滅口基本上是不大可能,最多就這樣撐著下去,瞞著姬平意的耳目,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罷瞭:至於自己心中真正所想,如果能不表現出來,就讓它一直塵封著吧!
瞇著美目輕聲一笑,邵雪芊俯下身去,在碎不及防的解明嫣唇上吻瞭一口,那嬌甜的嘴唇芳香柔軟,還帶些不及防備的詫異。她輕笑出聲,柔美的喘息緩緩地吐在解明嫣耳間,攏緊瞭她再也不肯放手絲毫。
「雪芊……不管瞭,他想怎樣就怎樣吧!隻不過……帝曰芋身子裡那淫蠱……好麻煩的……沒有被他玩弄的日子……雪芊也隻好來找明嫣……讓明嫣嘗嘗跟雪芊一般……被淫欲弄得無法自拔的滋味。可憐的明嫣,接下來你……也要跟雪芊一般,變成個無法抗拒淫欲刺激的淫娃蕩婦瞭……」
「姐……姐姐……」被邵雪芊這話弄得心驚肉跳,方才的滋味雖美妙無儔,石漸在世她可真沒嘗過這般強烈的刺激快感,但解明嫣一無淫蠱在身:二與石漸又夫妻情深,可不像邵雪芊曠瞭許久,肉體的欲望早已難耐,便再饑渴也不能這般放縱。
可一想到邵雪芊身受如此「折磨」,身為姐妹的她總想「感同身受」一般,何況石漸之事她也不是全無自責,如果能以這種方式作為贖罪,雖說羞不可抑,卻也令解明嫣有種心下的滿足感。她嬌滴滴地點瞭點頭,卻不敢開口回應。
正註視著解明嫣,那回應雖弱,她豈會不知?緩緩將唇湊瞭上去,感受這妹子欲語還休、欲拒還迎的嬌柔,邵雪芊不由有種錯覺,彷佛自己除瞭淫蠱沾身
外,連段翎那淫賊的賊性也沾染瞭。將自傢妹子如此蹂躪玩弄,除瞭肉體的發泄外,竟還有種心下的痛快刺激!
她暗自失笑,手上嘴上卻不肯稍歇,不一會兒床帳之間又傳出瞭胴體廝磨那美妙誘人的聲音,久久不去……
坐到瞭廳中主位,環顧四周的姬平意不由有種睥睨自雄的感覺,畢竟這兒不是父祖所傳、自己空手取得的基業,而是努力之下獲得的成績,即便樹小墻新、人手短缺,怎麼看都和武林之中傳承許久的名門大派差距不小,但這可全是自己一手創立的傢業,怎麼看都順眼得很。
尤其現在威天盟中,自己的主導權便不能算堅若磐石,也毫無旁落之象。若當日怡心園一戰就將馬軒的影劍門勢力連根拔起,說不定接下來金賢宇還會和自己爭一日短長。
遠雄堡雖連喪高手,終究勢力雄厚,自己這邊雖說高手較多,又有君山派相助,但蟻多咬死象,真要群毆起來,誰勝誰敗還在未定之天:但馬軒的手下全身而退,卻讓金賢宇明顯感覺到壓力,靠著他全力支持。
姬平意隻覺現在的自己比先父姬園當這盟主之時,還要來得隨心所欲、輕松自在許多。
也幸好遠雄堡是由金賢宇當傢主事,當他還是全極中弟子之時,雖與全極中旁的弟子一個模樣,目中無人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但那時的他至少還稍微顧點大局,雖不若樸鍾瑞那般沉穩,好歹比旁的人稍稍好說話些:但在連番巨變之後,他似也成熟瞭許多,現在的他比之當年可算是脫胎換骨,雖說偶爾仍難免高傲之態,可言語行事之間,總算是有瞭點大堡主的胸懷氣度。
雖說如此,但逍遙在外的馬軒,還有影劍門的高手們,仍是姬平意心下一根刺,畢竟影劍門當年與威天盟一明一暗,相互配合,是讓威天盟雄鎮一方的支柱,實力絕不可能弱瞭:何況馬軒詭詐多智,甚至連石漸都被計算得不知不覺。
在建設歸離原的時候,姬平意最怕的就是隱伏在旁的馬軒俟機偷襲,好不容易等到基地初成,四周的防禦準備都已建好,這懸著的心才放瞭下來。
領著眾人到瞭門口,迎接母親入廳,看到吳羽的時候,姬平意的心才算真安瞭。雖說手中人力充足,但不怕正面激戰,隻怕陰謀偷襲,何況遠雄堡眾人對自己這年輕盟主可說是口服心不服,即便連金賢宇也不是因為對自己心服才支持自己的,沒有母親等高手在側,尤其是吳羽這才智過人者一旁相助,姬平意怎樣都難以安心,也因此吳羽雖是貌醜無比,那冷電般的目光又老在自己妻子身上打量,姬平意自認大人大量,也就不與他多所計較瞭。
分長幼次序落瞭座,交代瞭歸離原的建設狀況,姬平意微微咋舌,不住向一旁的金賢宇猛打眼色,後者卻故意不望向他,更不阻止自己的師弟們怒目相視,那模樣讓姬平意不由有點兒難堪,卻也知道必然如此,誰教那解明嫣竟也跟著母親一起過來瞭?
遠雄堡與石漸間的夙怨,可沒有因著石漸身亡而稍有緩解,若非自恃大派,不好欺辱孤寡女子,怕連金賢宇都壓不住師弟們呢!
偏偏解明嫣卻彷佛對怒視自己的目光全無所覺,隻乖乖地坐在邵雪芊身後,話都不說一句,偶爾抬頭也不回敬遠雄堡半個眼光,更不向自己示意,註意力似都集中到瞭吳羽身上。
心下暗暗納罕,若非還得保著個盟主的架勢,沉穩自重不要隨便亂飄眼光,怕心中的驚疑也讓姬平意忍不住想仔細看看,這吳羽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生瞭個傷痕累累的醜臉,照說常人都不忍卒睹,偏偏無論母親或解明嫣,註意力總集中在他身上移不開,甚至還娶瞭個如辛婉怡這般的美嬌娘。
姬平意雖也知道此人智巧過人,絕非泛泛之輩,但想到他那張臉,就真不由覺得母親和辛婉怡她們的眼睛難道都被糊住瞭?怎麼老是註意著這麼個醜得獨一無二的人?
聽姬平意這邊將歸離原四周的防護交代清楚,邵雪芊對金賢宇說瞭幾句客套話,隨即便轉向那令她心跳加速的醜人,就算她再不願在眾目睽睽下與他有所交流,可敵暗我明,強敵在側,怎麼也不能離開此人襄助,要讓自己的兒子聽從此人獻計,自己便非得以身作則,重視此人進言才行。
「石漸等人俱死,強敵隻剩馬軒與影劍門人,關於此間局勢,不知吳兄可有高見?」
「高見不敢當,在下隻是心中有疑,」手指輕叩桌案,從剛剛就一直不知在想著什麼的吳羽緩緩抬頭,目光在眾人間環瞭一圈,刻意漏過瞭坐在姬平意身邊的祝語涵,那種刻意卻更讓姬平意心下一跳,可怎麼說他也不能光靠這目光中的失禮發作,隻能暗自賭氣,「這段日子影劍門非但沒有來攻,甚至連個探子也不曾來,雖說沒有激鬥算是件好事,正好予本盟休養生息之機,可馬軒機謀深沉,明知本盟絕不會放過影劍門,卻連點些許的破壞也不曾有,未免令人生疑……」
「難不成吳兄以為,敵人不來攻是有什麼詭計?」哈瞭一聲,金賢宇反唇相譏。
對上姬平意時他因著大局為重,還可強自忍耐,但吳羽這廝醜得令人不願稍有好感,加上他既早知石漸此人有鬼,卻又不肯揭穿,說來全極中之死,吳羽也不能說全無幹系,他雖不願自己在遠雄堡中基礎未穩定前,平白樹立此等強敵,言語中卻不肯稍稍示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歸離原的基礎既已確立穩固,敵人入侵的最佳時機已然錯過,便他影劍門全師出動,莊主又何須怕他?」
「若影劍門來攻,本盟自是不怕?!即便馬軒對本盟用上什麼陰謀詭計,其實也無須懼卻。」吳羽搖瞭搖頭,手指輕叩桌案的聲音越來越響,顯然心中之疑難以釋懷,甚至是越想越疑瞭,「怕的是影劍門明知是大好時機,還平白錯過沒有來攻,若不是前次之戰讓馬軒嚇破瞭膽,就是影劍門另有圖謀,之所以沒有來攻,甚至連個探子都不肯派,就是因為馬軒要集中實力,對付另一個在他們心目中,比本盟還要強大的敵人……還是說,馬軒早已在暗中下手,我們卻渾若未覺?」
「哼!」貌似不屑地哼瞭一聲,別過瞭頭去,金賢宇的心卻不似表面那般光顧著賭氣,畢竟現在沒有師父幫自己擋風遮雨瞭,什麼都得靠自己想清楚,何況這段時間他表面上沒展露出來,心下對影劍門隨時可能出現的突襲卻提防瞭十足十,幾可說沒一個晚上能安然入眠的:雖說到最後敵人始終沒來,放下心來的金賢宇卻也不能不疑心生暗鬼,也不知敵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依吳兄所想,本盟該當如何應對?」見吳羽隻是拋出問題,卻一直沒個解答,姬平意也不由擔心。他雖是年輕氣盛,但馬軒卻是詭智多詐之輩,若論奸狡火候,自己始終輸對方一截,他司真沒想過要在這方面與敵人一決勝負,可偏偏如今最可依靠的吳羽也無話可說。
若隻是戰場廝殺,姬平意一點不怕,但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無所適從,要說不頭痛就是假的瞭。
何況祝語涵還泰然自若,一直躍躍欲試想說話的夫碧瑤卻讓他不由搖頭。雖已嫁瞭自己,這小師妹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全然不知敵人有多可怕,隻想要簇擁自己大展鴻圖,全然沒想過歸離原的現況。
隻是她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真要說來光在前頭與石漸暗中較勁的時候,夫碧瑤沒有扯自己後腿,已經算是上上大吉瞭,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姑娘終究還是忍不住那性子。
「以目前來說,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瞭,」斜眼瞥瞭一臉不滿的夫碧瑤,吳羽抑著心下不滿。如果威天盟的情況不是像現在這樣,上下團結一致,情況已經穩定,無論是設伏誘敵又或主動出擊,可用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但現在金賢宇對姬平意尚未心服,姬平意這盟主全是靠著邵雪芊等人的扶助,加上定計對付石漸之功才當上的,要說基礎尚稱薄弱,無論如何也不是大展手腳的時候,「先立於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照目前情況,也隻能如此,還請盟主萬不可心急……」
「平意瞭解瞭,」聽吳羽稱這句盟主,姬平意唇角不由逸出一絲笑意,若稱他莊主,還是把他當成瞭棲蘭山莊裡從父祖那邊傳承基業的孩子,可這威天盟的盟主,卻是他萬般努力才得到手的,回首前塵他也不由自矜,吳羽此言讓他的自尊心充得滿滿的,這「盟主」二字怎麼聽怎麼舒服,「那就先這麼辦吧!」
「怎能如此保守?」聽吳羽主張按兵不動,夫碧瑤已是越聽越火大,沒想到姬平意竟不反駁,反而打算依這醜漢的想法行事,教夫碧瑤如何不惱?當日定計破黑道聯盟之時,若非吳羽把姬平意和祝語涵留在君山派腹地以備不虞,自己又何須與旁的女人共事一夫?
偏偏姬平意又喜新厭舊,並不因為自己與他的師兄妹關系對自己特別照拂,先前若非聽父親千叮萬囑,她可不能容忍自己在對付石漸時一點力都不出,那耐性早已消磨殆盡,現在可是不應不可。
「本盟新克強敵,劉濠、石漸都已授首,新遷歸離原陣腳已穩,正是大展鴻圖之時,豈能如此龜縮,豈不教天下英雄笑話?」氣得臉兒通紅,瞪著吳羽久久不放,若眼神如劍,已不知在吳羽身上刺出瞭多少窟窿。雖知此人高深莫測,絕非自己能夠對付,但自己是盟主夫人,上下有別,諒他也不敢對自己動手,「供奉受本盟供養,豈能一點主意不出,徒令本盟銳氣龜縮磨耗?」
沒想到金賢宇沒說話,反倒是自己妻子出言反駁,姬平意心下微火,微微舉瞭舉手著夫碧瑤安靜下來,沒想到夫碧瑤卻似沒看到他的暗示,仍是冷瞪著吳羽,纖手按劍,一副隨時要出手揍人的模樣:旁邊的邵雪芊柳眉深蹙,姬夢盈卻也按劍不放,一副隨時想出手的樣兒,若非祝語涵見機得快,擋在小姑身前,隻怕姑嫂之間便要沖突起來。
反倒是一旁的金賢宇舉手撐腮,微飲熱茶,根本就等著在看好戲,那閑適模樣看得姬平意一陣窩火,也不知該怎麼說這種情形才是。
「若夫人真想大展鴻圖,也非不可……隻是攘外必先安內,本盟眼下在臺面上的對手,便是影劍門馬軒的勢力,如果夫人知曉影劍門現今何在,有多少人馬,馬軒手下的高手修為如何,本盟自然該先出馬踏平影劍門,打響這頭炮,一為同盟復仇,一振本盟聲威,不知盟主以為如何?」
知道夫碧瑤此言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心態作祟,可威天盟裡有此心態者卻必定不在少數,不能以輕視譏諷處之,吳羽也不明著打消對方的主意,隻先下手為強,出瞭個難題給對手。
「這……」聽到吳羽丟出來的難題,夫碧瑤原本怒氣沖沖的臉登時一窒,吶吶地竟是無話可說。不隻是她,金賢宇身後幾個遠雄堡弟子也是一臉難堪,彷佛被吳羽的話打中瞭軟肋。
畢竟吳羽所言沒錯,現在的影劍門就算不是威天盟最強大的敵人,卻是敵意最明顯的,先前建設歸離原時,眾人都把影劍門當成瞭假想敵,此心直到建設完成仍未放松,卻沒想到影劍門竟是一點攻勢也無,彷佛從空氣中消失瞭一般:偏偏影劍門原就是威天盟裡隱藏最深的機密,楊梃既死,影劍門脫離掌握,廳中眾人甚至連影劍門現今的基地何在都不知道,如何能出擊克敵?
就不論影劍門先前在滅棲蘭山莊、明石山莊時手上沾染瞭多少鮮血,以及先前激戰之時雙方血仇,光看影劍門原是威天盟的暗中力量,此時卻叛盟而去,在情在理威天盟要大展拳腳,影劍門都該是頭一個目標:可現在卻是無從下手,即便金賢宇或姬平意暗中都不知派瞭多少探子去探消息,卻是一點消息也無。
隱在暗中的敵人遠比強大的敵人更訂怕,尤其以馬軒之智,一出手必是取敵要害,對方如今躲得無影無蹤,心下的壓力可要比劍拔弩張的兩軍相對,更要令人緊張。
「就算如此,也不能就這麼縮著……」見吳羽那醜陋的臉上似有笑意,夫碧瑤心下那火越難止息,她乃是堂堂的盟主夫人,君山派的天之驕女,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人看得小瞭,更不用說這吳羽隻是姬平意的部屬,她身為主人的豈能被小觀?
「繼續派人去找他們的消息,我就不信影劍門真有上天入地的神通,隻要本盟的人不偷懶怠惰,遲早能找出那馬軒的蛛絲馬跡來!」
聽夫碧瑤仍在強撐,吳羽神色如常,反倒是金賢宇的顏面頗有點掛不住,畢竟明裡暗中,遠雄堡與棲蘭山莊都派出瞭不少人去探影劍門的消息,卻是一點有價值的也無。
姬平意那邊的人主要是怡心園殘部和君山派支援的人手,怡心園殘部氣勢早頹,君山派的人又寵夫碧瑤寵慣瞭,被怎麼明嘲暗諷早已不當一回事,他遠雄堡的人卻是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光這段日子要服姬平意的領導,堡中暗流都已有些令他難以壓制,如此情況之下,哪能隨便任夫碧瑤亂扣罪名?
「唉,影劍門本就慣於隱在暗中,何況馬軒詭詐深沉,若真要鐵瞭心躲避本盟耳目,要尋出他們也不是這般容易的事,倒怪不得門人不努力:何況前些日子,大夥兒一心在建設歸離原,也真派不出人去探消息,怎麼說都跟怠惰二字無關……」見金賢宇身後的師弟們個個變色,姬平意也知這小師妹又得罪瞭人,忙不迭地出言打瞭圓場,好不容易才讓氣氛平息下來。
聽姬平意以盟主之尊,迂尊降貴地變相道瞭歉,遠雄堡的門人自覺搶回瞭臉面,也知自全極中死後,遠雄堡聲威消退,確實不是與姬平意破臉的時刻,原本蠢蠢欲動的火氣這才稍稍平息,廳中隻剩夫碧瑤仍一臉不爽地瞪著吳羽,雷霆未息,似乎還不知道其他人間發生瞭什麼事。
「消息是一定要探的,不過有件事還請盟主留意,」全然不管夫碧瑤正瞪著自己的目光,吳羽言語之間依然平順,冷靜而平淡地對著姬平意說話,那冷沉的氣息,令廳中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若說到我威天盟的大敵,自以影劍門為先:但盟主出身君山派,前次強攻君山派的黑道聯盟雖敗,曹焉當場戰死,但黑道聯盟對盟主敵意未減,難保不會覬覦本盟……」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謂敗軍之將不敢言勇,黑道聯盟再來幾次,也隻有乖乖敗退的分兒!?」聽吳羽提到前次黑道聯盟之事,夫碧瑤心下那火氣越發燒得旺瞭。
不說前次算計大敗黑道聯盟,吳羽有策劃之功,聽他此時表功心下說不出的不樂意,光隻那次因著他的算計,讓姬平意與祝語涵聯手應敵,從而促成瞭兩人姻緣,這梁子就足夠讓夫碧瑤恨他恨上一輩子。「這次可不比當日,不能平白讓敵人逃瞭,務必要讓黑道聯盟的群犬在此授首,以張本盟聲威!」
不像夫碧瑤那般自信滿滿,有參與那一仗的邵雪芊和祝語涵互望一眼,背心都微微冒汗。
當日雖說君山派大獲全勝,可真要說來,若不是拂雲子虛張聲勢,嚇得商月玄等人不敢妄動,從而使曹焉的偷襲人馬再無應援,敗死君山派內,真要拼將起來,勝負還很難說。
何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黑道聯盟雖龍蛇混雜,不似傳承數百年的名門正派那般基礎紮實,可終究占瞭人多的優勢,盟內也不知潛藏瞭多少高手,若真要全師來襲,以威天盟的現況,便能勝敵也是慘勝。
何況邵雪芊心中還有多一層憂慮,當日吳羽分析過,黑道聯盟選擇那個時間點與君山派開戰,全然不管因著姬平意的關系,棲蘭山莊又或威天盟可能赴援,若非兩方早已暗中聯手,就是彼此之間有消息互通,從而能夠趁虛而入:雖說石漸敗死時黑道聯盟全無動作,基本上已排除瞭前者的可能性,但吳羽又說到此事,她便已放心,聞言仍不由心下一顫,不吉利的思緒陡然升起。
見吳羽與夫碧瑤又杠上瞭,金賢宇唇角掠過一絲笑意。坐山觀虎鬥著實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意,尤其是當他看到姬平意那做瞭盟主的小輩,還得小心翼翼地幫夫碧瑤收拾殘局時的嘴臉,不由更是開心。
他微一揮手,止住瞭想推波助瀾的師弟們,眼下兩邊雖似吵個平局,但吳羽何等人物?若會在嘴上敗給夫碧瑤這小輩,全極中又或自己也不會動不動就在他眼前吃虧瞭。
「若隻是黑道聯盟那邊,自然無須擔心,」吳羽淡淡一笑,像是全沒聽出夫碧瑤語中的挑釁之意,隻自顧自地說著話,那等平淡表情,才是讓激怒全打到瞭空處的夫碧瑤最火大的一點,「可若黑道聯盟與影劍門聯瞭手呢?馬軒多智,影劍門精銳,聯盟人眾,若兩邊真能合作無間,其勢之強絕非本盟能夠抵擋,恐怕就是與君山派聯合,最多也隻能拼個五五波的局面。雖說此事乍聽之下絕不可能,但世事多變難測,何況兩邊有著同樣的敵人,本盟若不小心怕是不行啊!?」
聽吳羽這句話,邵雪芊登時色變,連祝語涵也再難保持平靜無波的神態,畢竟親自應對過曹焉這等強敵,對敵人的實力有著一定程度的瞭解。
如果影劍門與黑道聯盟當真聯瞭手,除非雲深閣加入威天盟這邊,否則說要拼個五五波,都還算是吳羽太高估自己瞭,隻有夫碧瑤仍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哈,那又如何?兩群殘兵敗將合在一起,也不見得多厲害瞭……」
聽夫碧瑤言談之間自信滿滿,姬平意一時之間可真想伸手堵住她的嘴。當日君山派一役雖勝,黑道聯盟損折瞭盟主曹焉和數百精銳人馬,但以對方人手之眾,這傷雖不輕也算不上傷筋動骨:至於另一邊,那日影劍門雖然敗退,但損折的多是石漸的部屬,影劍門本身的實力損傷不多,真要論實力比之陣腳未穩的威天盟,也不見得差到瞭哪邊,否則前些日子也不用他與金賢宇日夜戒備、枕戈待旦,生怕被影劍門來個突襲,威天盟人手操練未精,挨上一發恐怕就重創瞭。
雖說心中一千一百個希望吳羽不過是隨便說說,事態不要壞成這個樣子,但無論姬平意又或金賢宇都不是初出茅廬、不知江湖險惡的小兒,更不用說久歷江湖的邵雪芊。
黑道聯盟對君山派的仇怨、影劍門對威天盟的警懼,正是最容易讓雙方聯手的共通點,兩邊不聯絡則已,一交上線必是一拍即合,想到那時雙方勢力嚴重失衡,這一戰的前景怕是難以樂觀。
何況邵雪芊心中的恐懼還比旁人更深一層,當年的眾兄弟中,能留存到今的隻剩她一人,旁的小輩都沒當真見識過影劍門的實力,雖知敵勢強悍,心裡或多或少都隻以為是伏在暗中不敢見人的鼠輩,卻是沒有想過,能與威天盟一明一暗互相支援的強大勢力,怎可能會是省油的燈?
就算沒瞭楊梃的指揮,戰力恐怕沒有最盛時那般強悍,可連著滅瞭棲蘭、明石二莊,其實力便可見一斑。
光隻想到要面對這般對手,她便已心下惴惴,若是兩個敵人當真聯合起來……那種後果她想都不敢想,心中甚至有些怨恨,這吳羽什麼不好說,偏偏說出這般令人心驚膽跳的猜測來?
若非知道這猜測雖極不吉利,但可能性確實存在,隻怕她也真要受不瞭罵他杞人憂天瞭。
感覺到廳中氣氛一時凝滯,朗朗發言卻全無人支持,正自賭氣的夫碧瑤也已發覺不對,聲音都小瞭下來,在靜默之中,許久許久金賢宇才開瞭口,聲音中甚至沒瞭平時的趾高氣昂,而是真心請教,「兩邊聯盟之事若是成真,確實是一大麻煩……不知吳兄可有辦法對付?」
「也難有什麼好辦法,隻能見步行步,」無聲地嘆瞭口氣,吳羽微微搖頭,「若是連敵人的第一擊都擋不下,自是無話不說:但若我們能夠擋過敵人的第一波攻勢,說不定還可趁著兩邊新近聯絡,默契不佳的情況下分化挑撥。畢竟曹焉方死,十二連環塢實力大損,夏侯征實力難以服眾,群龍無首之中,黑道聯盟內說不定還有權力傾軋,那才是我們可以利用的要害……」
雖然吳羽說的不甚清楚,但廳中個個皆是人精,自聽得出其話中之意。
曹焉戰死君山派,黑道聯盟之中群雄並起,誰也不會服誰,多頭馬車之下便有十分實力,最多使出得四、五分,畢竟沒有瞭強力的領袖,彼此間的互相提防怕會比對外發展的雄心更強得多。
彼此提防中心結漸生,這種情況下正是挑撥離間的最好機會,他們要做的也隻是推波助瀾,好生加一把火而已。即便這種手段說不上光明正大,但行走武林,光靠著光明正大,別說存活瞭,隻怕死都沒有葬身之地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吳羽的擔憂其實並沒有錯,敵人兩邊不聯手則已,一旦聯手,第一擊必是往威天盟來,而且其勢絕不會小。
畢竟要暫時壓制內部的紛亂,對外出擊便是最好的法門,強敵之下才有捐棄成見的聯手機會:何況兩邊若當真聯手,為瞭表現誠意,較弱一方的影劍門勢必全力出擊,而為瞭立功好建立威望,黑道聯盟各派門也不會留力,這一擊……可未必好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