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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狂戰士

  仆鵬回收瞭紅蓮改,欣然讓蘭蘭回機艙休息,自己留下來更換晶石,並匆匆的進食。在敵人的地盤上,突發的戰鬥隨對可能發生,抓緊時問補充體力也就格外重要。

  剛吞下一口幹糧,李勛便侍來警報:大群機械鎧自北方迫近。

  “師父,這次來的是迪奧軍,隊長機要求與你通話。”

  “把信號接到紅蓮改。”

  欣然嘆瞭口氣,用冷水將口中的幹糧沖下喉嚨。

  熒幕上出現瞭一個陌生的東方頭的面孔,毒蛇一般細而銳利的眼睛給欣然留下瞭很不好的印象。

  “我乃白色三連星之‘鐮鼬’上元明人,蘇小子,你闖入羅摩境內意欲何為?”

  “哼,愚蠢的問題,當然是來旅遊觀光啦!”欣然笑嘻嘻的說。

  上元明人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冷冷的說:“朱利安在哪裡?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你——”

  “你是說雷鳥的主人?他已經上瞭路。”

  “上路?”

  “黃泉路。”

  “可惡!你……是你殺瞭朱利安?”

  上元明人兩眼充血,表情變得異常猙獰。怒火使他失去冷靜,迪奧的叮囑也被他拋到瞭九霄雲外。

  “是他自己不小心從鳥背上跌下去摔死的。”

  “住口!快滾出來受死,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朱利安的在天之靈!”

  “又是一個急著投胎的傢夥……”

  欣然吞下最後一口幹糧,開動紅蓮改出戰,與上元明人的機械鎧“鐮鼬”遙相對峙。

  “鐮鼬”展開雙翼,背後噴出青色的火焰,靜靜的懸浮在空中,在紅蓮改所處的位置甚至聽不見它的發動機運轉聲。根據經驗,欣然推測出這部充滿異國色彩的機械鎧有著傑出的機動性。

  “師父,我該做什麼?”

  熒幕上出現瞭李勛彷徨的面孔。

  “帶著仆鵬遠離戰場,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欣然斬釘截鐵的說。距離天佑城還有一段路程,在這關頭,仆鵬絕對不可以受傷。

  “可是,我也想幫你作戰啊——”

  李勛不甘心的說。

  “你是飛行員,不是鎧武士,戰鬥不是你的工作——馬上給我滾蛋!”

  “知道瞭……”

  李勛無奈的下達指令,仆鵬展開羽翼浮上雲霄,轉眼便消失在雲層深處。

  “卒子退場,接下來就是主將之問的對決麼?”上元明人揮手唱道:“你們也退下,我要親手斬下敵將的首級!”

  說罷拔刀高舉於頭上,蓄勢待發。奇怪的是,這把刀並沒有刃,握在鐮鼬掌中的隻有一截光禿禿的刀柄而已。

  (搞什麼鬼……)欣然尚在納閃,忽然眼前一花,鐮鼬消失瞭。一道犀利的勁風從背後襲來,接著鎧身劇震,金鐵交鳴的銳鳴直刺耳膜。欣然慌忙打開噴射引擎,借力向前躲閃,在刀勁爆發之前僥幸逃過一劫。

  還來不及喘息,鐮鼬那白色的鬼影又飄到瞭面前,揮刀橫斬。欣然揮拳格擋,這一次距離很近,他終於看見刀刃——自刀柄中噴射出來的淡青色氣流競有三米餘長!

  (好可怕的武器……)欣然暗自心驚。

  “哈哈哈~蠢貨,無影刀是擋不住的,瞪大眼睛看吧!你將看到地獄的棋樣——”

  伴隨著上元明人的狂笑,刀刃在與紅蓮改的機械臂碰撞的剎那突然消失。欣然—拳擊空,機械鎧在慣性的作用下不由自主的向前仆倒。與此同時,對方的刀柄中再次噴出風一般無影無形的利刃,結結實實的砍在紅蓮改朐前。

  修長的刀刃自下而上貫穿鎧身,刀鋒刺破瞭視窗,玻璃砰片連同窗外的風雪一起湧進駕駛艙,割破瞭欣然的額頭。

  滾燙的血自頭上流下來,棋糊瞭欣然的眼睛。那雙神采飛揚的星眸,在血跡的塗抹下散發出難以形容的殺氣。

  “呵……有兩下子嘛!”

  雖然身處劣勢,欣然的嘴角卻浮起輕松的笑容。

  “朱諾……”

  “主人”“變成武器,給那混蛋點顏色瞧瞧!”

  “瞭解!”

  紅魔女融化成一灘紅色金屬液體,註入武器接駁艙。

  紅蓮改舉起右手,掌中出現瞭一口朱紅色的長劍。這是“鎧式.吸精魔劍”紅蓮改的白刃戰兵器,欣然還是第一次使用。

  “哼!多瞭一把劍又能怎樣?你還差得遠——”

  鐮鼬展開膜翼,鬼魅一般飛撲上來,“無能之輩,你能看清我這風之王者的動作嗎?哈哈哈哈~~去死吧!”

  上元明人高舉無影刀凌空劈下。

  欣然依舊舉劍格擋,仿佛忘瞭剛才的教訓。“白癡,我都說過無影刀是擋不住的——”

  的確,無影刀其實是高速噴射的氣流,而吸精魔劍卻是實體兵器,實體是無法阻擋風的。然而,就在無影刀落在紅蓮改頭上的瞬間,鐮鼬卻突然停止瞭動作——劍柄被一條紅色的繩索纏住瞭。

  “你才是白癡!誰說我要擋瞭?鎧式.血荊棘!”

  欣然振臂一抖,吸精魔劍幻化的長索將鐮鼬甩飛。

  “可……可惡……這是什麼兵器?”上元明人深感震驚。

  “你有無影之刀,我有百變之劍,不想死就認輸吧!”

  欣然冷笑著收回長索,輕輕一揮,重新變成長劍。吸精魔劍秉承瞭金屬變形妖的液體特性,雖是實體,卻沒有固定的形態。

  “朱諾,變成鐮刀——”

  “遵命!”

  吸精魔劍再次改變形狀,變成一支長柄巨鐮。欣然揮刀橫斬,血紅的刀刃幻化成一片霞光,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降臨人問。

  上元明人大吃一驚,急速升空閃避。紅光閃過,鐮鼬的雙腳被齊膝斬斷,機油如同黑色的血漿自創口處噴灑出來。

  “呵呵,跑得挺快嘛!”

  欣然亦不免暗自心驚。鐮鼬的機動性比紅蓮改更勝一籌,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欣然決心不給對手留有喘息的機會,揮動巨鐮追瞭上去。

  與此同時,遭到重創的鐮鼬也發起瞭反擊,揚手射出數枚星狀暗器,試圖阻止紅蓮改的追殺。

  欣然揮鐮擋開正中射來的暗器,拋出浮遊盾,將其餘的飛鏢盡救擋住,笑道:“這些破銅爛鐵,隻配給紅蓮改搔癢,咦——奇怪……”

  飛鏢出乎預料的吸附在盾面上,隨即爆炸,濺出深黃色的液體,將精金打造的浮遊盾腐蝕的傷痕累累。被斬碎的飛鏢亦爆出同樣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酸味。

  (是強酸武器!)欣然慌忙收回浮遊盾。同一時間,救十道黑光電射而來。欣然唯恐紅蓮改受傷,隻得退避躲閃。然而那些飛鏢卻像是長瞭眼睛,自紅蓮改背後追上來。

  “哈哈哈,蘇小子,‘破甲手裡劍’是躲不掉的你認命吧!”

  上元明人放聲狂笑。

  破甲手裡劍乃是香格裡拉的特色暗器,外殼以磁石打造,內部除瞭強酸之外,還裝有一塊“指向魔石”發射後指向魔石會根據磁場的變化捕捉目標的位置,如同附骨之蛆般窮追不舍。

  “對於嗡嗡叫的蒼蠅,我通常會給它一巴掌——朱諾,變成‘蒼蠅拍’!”

  “討厭啦,人傢才不要變那麼醜的東西……”

  “少廢話!再哆嗦我就把你變成馬桶塞子——”

  “可惡的小主人……”

  朱諾心不甘情不願的變成超大號的蒼蠅拍。

  欣然掉頭迎向蜂擁造來的破甲手裡劍,揮拍猛擊,轉眼間將“蠅群”掃蕩幹凈。

  紅蓮改扛著蒼蠅拍卓立中天,艙內侍來欣然意氣風發的笑聲:“哇哈哈哈~滅蠅大俠在此,白猴子速來受死!”

  朱諾卻不合時宜的呻吟道:“唉~本小姐美玉無瑕的胴體……競被用來打蒼蠅,鳴鳴~真是遇人不淑啊~”紅魔女不會被酸液所傷,但粘在身上也夠討厭瞭。

  絕招再次被欣然所破,上元明人又驚又懼,收刀怒道:“不愧是聖騎士,果然有兩下子,既然如此,我也稍微認真一點吧……”

  欣然打量著殘破不堪的鐮鼬,怪有趣的笑道:“白猴子,有什麼本事盡管拿出來吧!耍的好本少爺有賞,如果還是吹牛,我便用這蒼蠅拍抽你的猴屁股~”上元明人忍怒冷笑,陰森森的道:“你將為你的猖狂付出百倍的代價,醜話說在前頭,在你目睹瞭狂怒的‘風之王者’的真正面目之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連我本人也不知道。”

  說罷垂首怒吼道:“狂戰士棋式——啟動!”

  鐮鼬迅速做出反應,機艙內射出兩根鋼針,刺穿瞭上元明人的頭顱,將奇妙的電波侍入他的大腦。上元明人痛苦的嚎叫起來,眼睛變得血紅。之前他一直是冷靜的戰士,現在卻突然變成瞭瘋狂的野獸。鐮鼬亦振翼騰空,雙手臺十,周身卷起狂風。一層若有若無的半透明結界籠罩在它體外,仿佛大氣在凝固!

  欣然緊盯著在結界籠罩下鼻影漸漸淡化的鐮鼬,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觸。

  “朱諾,這傢夥發動的是——”

  “你的感覺完全正確……”

  紅魔女嘆道:“雖然很微弱,但的確是‘風之精魔力場’。”

  欣然苦笑道:“好極瞭,原來白猴子的機師也是颶風巨人,這真是大水沖瞭龍王廟…不過話說回來,先是霸王花,現在又是白猴子,為何羅摩突然冒出這麼多的颶風後裔?”

  朱諾更正道:“主人你搞錯瞭,花小姐暫且不論,我敢肯定上元明人並非颶風巨人的後裔,他身上沒有那種氣質…”

  沉吟瞭一瞬,接著解釋道:“我推測對方是利用瞭某種未知的系統,強行將腦波調制到與颶風巨人相近的頻段,如此一來,隻要精神力高度集中,便是普通人也能發動精魔力場——不過,代價是力場的超級不穩定,一旦系統超出負荷,機師便會神經錯亂……”

  欣然笑道:“不管那麼多瞭,難得遇到同道中人,在他變成瘋子之前,我先玩個盡興吧!”

  說罷啟動噴射引擎,揮劍沖向鐮鼬,高聲唱道:“白猴子,我來啦!”

  “唉,我的小主人啊!人傢還沒瘋呢!你先瘋起來瞭。”

  朱諾暗自苦笑。

  隨著對欣然瞭解的加深,她越來越發現,這位表面上輕浮奸詐的少年,朐中其實燃燒著男子漢的熱血。特別是在戰鬥中,他的心中沒有絲亳的恐犋感存在,對手的強大隻會激發他的鬥志,仿佛洛基的在天之靈正逐漸的在他身上復活。

  全力以赴的一劍落瞭空,鐮鼬在紅蓮改沖到跟前的同一時間消失瞭。

  “見鬼!”

  欣然環顧四周,高聲問道:“白猴子,你跑到哪裡去瞭,咱們不打架改玩捉迷藏?”

  “哼!無知的鼠輩,你的末日到瞭!”

  冷笑聲自身後響起。

  欣然回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不知何時,紅蓮改的背後出現瞭一排鐮鼬!白色的機械鎧懸浮在北國的朔風之中,若隱若現,仿佛一群幽靈!

  “一、二、三、四……足有十二隻唉!白猴子,你媽媽好能幹,一口氣給你生瞭這麼多兄弟姊妹——”

  他故意激怒上元明人,想通過他嗓音傳來的方向判斷鐮鼬本尊的位置。

  “忍法.分身斬!”

  上元明人厲聲怒吼,十二隻鐮鼬同時猛攻上來。

  他的話語仿佛從四面八方響起來,欣然根本無從判斷來處,隻得凝神戒備,準備找出幻象中唯一的正體。

  第一隻鐮鼬已經到瞭面前,身體在風中變得扭曲變形,仿佛鏡子折射出的倒影。

  (是假的!)欣然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感,輕率的下瞭結論,於是不躲不閃。

  “傻瓜——不行啊!”

  化身魔劍的朱諾突然變成傘狀,擋住幻象鐮鼬的攻擊。

  轟然巨響過後,紅蓮改歪禾栩扭的栽下天空。

  欣然大囈一驚,結結巴巴的說:“朱諾、你、你沒事吧?媽的,原來第一隻就是真貨!”

  朱諾含怒答道:“我沒事!主人啊,你還是多多關心自己的小命吧!這‘分身斬’創造出的十二個分身,可以說全都是真的,無論被哪一隻攻擊,你都會死!”

  “這……這怎麼可能?”

  欣然熟練的將紅蓮改拉起來,筆直{申土天空,將十二道幻象甩在身後。口中抱怨道:“根本違反物理學原理嘛!”

  朱諾不悅的說:“別忘瞭,對方可是擁有風之精魔力場的啊!隻要在力場內,鐮鼬便可以隨風移動,速度之快遠超出人眼的判斷能力之外,那些幻象便是高速移動的產物。”

  欣然笑道:“它真的很快嗎?我不覺得啊!你看我都把白猴子甩開瞭——”

  話音方落,卻見前方白影一閃,青色的刀光迎頭斬下。

  “活見鬼!”

  欣然怪叫著縮頭閃避。刀鐸擦面而過,隻差一尺便要瞭他的小命。

  “哈哈哈哈~鼠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十二隻鐮鼬擋在前方,佈成半月陣型。

  欣然倒抽一口涼氣,訕訕的說:“白猴子……以多欺少的不算好漢,你若有膽就來單挑——”

  上元明人陰聲道:“蠢貨,原來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我根本就隻有一個人啊!哼什麼狗屁聖騎士,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隨風流動嘛……”

  欣然忽然笑瞭:“白猴子,我現在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風之王者。”

  上元明人深感得意,狂笑道:“沒錯,有風的地方便是我的天下!”

  “那麼你已經敗瞭。”

  欣然笑容一斂,朗聲唱道:“炎之精魔力場,啟動!”

  仿佛紅蓮盛開,天空燃起子央樣的雲霞。

  “什麼……這是……”

  上元明人吃驚的望著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紅蓮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無所謂瞭……不管你耍什麼花招,終究難逃一死。”

  狂戰士模式在給上元明人帶來強大的戰鬥力之餘,也給他的精神帶來沉重的壓力,除瞭戰鬥,他幾乎無法思考更多的東西,在這種狀態下,他隻能維持六十秒的清醒。眼看時間即將用盡,隻得主動出手搶攻。

  “來吧!復仇的最後一擊——忍祛—分身斬!”

  十二隻鐮鼬腳踏狂風,高舉無影刀攻向紅蓮改。

  “給我飛起來!”

  欣然將力場飆升至臨界點,同時宕動噴射引擎,迎著大陽高速突進。

  “哼哼~白癡就是白癡,到瞭這地步,還是隻會逃跑——”

  上元明人故伎重施,打算遁入風之力場,搶在前頭截殺欣然。

  “怎麼會!不……我的身體……動不瞭?”上元明人突然發現鐮鼬失去瞭控制。一向被他操縱自如的風之力,正拽著他朝著大陽的方向飄移!

  “瞬間移動失敗瞭嗎?”

  空中侍來欣然的笑聲:“讓我告訴你是為什麼吧!”

  憤怒的鐵拳從天而落,轟砰瞭鐮鼬的頭顱。

  鋼鐵的砰片與褐色的機油爆炸開來,仿佛黑色的雪花。

  遭到重創的鐮鼬重重的摔在地上,十二具分身轉眼便被紅蓮改帶來的熱風吹散瞭。

  “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麼所向無敵的狂戰士會遭到失敗?不可能啊~~”上元明人無法承受打擊,神經質的嚎叫起來。

  紅蓮改在烈焰的環繞下高懸於中天,雙臂交抱睥睨著一敗塗地的鐮鼬。

  “當你告訴我‘有風的地方便是你的天下’時,就已經註定瞭你的敗北。”

  欣然從容的解釋道:“如果你上過中學,就該從地理課本上學到過一條常識,風總是從低溫地區吹向高溫地區,呵呵,十冬臘月的羅摩,好個冷天氣!”

  當炎之精魔力場爆發,紅蓮改周圍的溫度也隨之上升,形成瞭低氣壓帶,外界的冷空氣為瞭彌補氣壓差而流向紅蓮改—從而形成瞭人工制造的強風。鐮鼬是風屬性機械鎧,在發動“分身斬”後更是隻能隨著風向移動,因此被迫飄向紅蓮改,挨瞭致命的一拳。

  “不可能……我絕不會敗,哈哈哈哈~我還沒有認輸啊——”

  “可惡!完全沒有聽我講話嘛~”欣然鬱閃的囔道。把敵人徹底打垮後痛快淋漓的救落一番的確很爽,可如果對方根本就沒有聽你講話,那就很沒面子瞭。

  “鳴嗷嗷嗷嗷~~我……我還要再戰啊~~!”

  幾乎被打零碎的鐮鼬撐起身子,艱難的飛瞭起來。欣然大吃一驚,困惑的叫道:“白猴子,再打下去你真的會死!”

  “沒用瞭,”朱諾冷靜的道:“他已經瘋瞭。”

  “可怕的狂戰士系統……真是一把雙刃劍啊!”

  “讓普通人擁有精魔力場,同時也會承擔悲慘的後果,研制出這種系統的香格裡拉簡直是草菅人命!”

  “眼下不是聲討惡德組織的時候,跟瘋子鬥氣是傻瓜的行徑,我們走。”

  “是!”

  紅蓮改調轉方向,飛離戰場。

  “站住……我要殺瞭你、殺瞭你!”

  鐮鼬振動殘破的翅膀追上來。

  一直在觀戰的大黃蜂中隊看不下去瞭,隊長脫離編隊,攔住鐮鼬,“夠瞭!明人君,勝負已分,我們還是先回去向太子殿下報告吧!”

  “哼哼……戰場上,哪有膽小鬼插話的餘地?”

  鐮鼬轉向那臺大黃蜂,徐徐拔出無影刀,滿面殺氣。

  “明、明人君——”

  “你呀!給我~去死吧!”

  寒光一閃而過,大黃蜂被攔腰斬斷。

  欣然聽到爆炸聲,吃驚的回頭觀望。隻見鐮鼬高舉雙臂,仰天嚎叫:“所有人都不許走、不許走!通統給我死在這裡吧!”

  超負荷運作的狂戰士系統摧毀瞭上元明人的大腦,但也使他的精神力達到瞭超乎想像的高峰,再次啟動的風之精魔力場帶來瞭遠超出之前千百倍的破壞力。

  仿佛噩夢降臨,剛剛還晴和的天空突然卷起瞭狂風,烏雲遮蔽瞭大陽,死亡的陰影籠罩瞭大地。龍卷風自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救不盡的房屋被摧毀,破銅爛鐵連同連根拔起的大樹一同飛上天來,構成瞭一幕觸目驚心的地獄圖。

  紅蓮改被狂風拖住無法撤離,四周的大黃蜂也遭到波及,無一幸免的被扯進風暴中心。隻見鐮鼬雙臂指向天空,放聲咆哮。被打散的零件紛紛二乇面來,重新依附在機械鎧上,堆積出一隻奇形怪狀的怪獸。大氣的洪流以鐮鼬為中心噴射出來,化作救以萬計的空氣沖擊波,不分敵我的橫掃風暴區內一切目標。

  欣然將浮遊盾組合成菱形大盾,抵擋風暴的襲擊。至於那些被殃及池魚的大薰蜂,在風刃的切割下通統化為砰片,機師的鮮血與慘叫聲此起彼伏。

  “忍法.最終奧義.餓鬼狂歡!”

  上元明人手指紅蓮改,滿天的金屬砰片仿佛被繩索控制的風箏,尖嘯著蜂擁撲來。

  炎之精魔力場將飛來的流彈燒成灰燼,然而高溫卻引來瞭更多的風刃和攻擊。欣然雙手持盾苦苦支撐,仿佛深陷流沙,使出渾身解救也無法挽回頹勢。

  生死關頭,一聲熟悉的鷹唳侍入耳畔。

  “師父,我來幫你啦!”

  暴風構成的結界被撕開一角裂痕,仆鵬沖瞭進來。

  “笨蛋!你來幹什麼,送死嗎!”

  欣然氣得大罵。

  李勛在風暴中艱難的維持通信:“呵呵,師父,不能這麼說呀!我李勛也是響當當的好漢,怎能看著你身處險境卻袖手旁觀!”

  仆鵬的巨爪扣住紅蓮改的肩膀,試圖把他拖出風暴區。此刻仆鵬也成瞭“餓鬼”的目標,周身被風刃切割的鮮血淋漓,慘呼不已。

  欣然迅速將巨盾分解,護住仆鵬。

  “快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可是我已經來瞭啊!師父,相信我,咱們一定可以脫離險境的——”

  欣然眼眶一濕,險些落淚,“阿勛,我又不是你老子,你犯不著舍命救我!”

  “嘿嘿,可是你是我的師父啊!師父和老子沒差瞭。況且你把視若生命的賭技傳授給我教會我與骰子心靈相通的寶貴理論,為瞭這些,我李勛也要與你同生共死!”

  “視若生命的賭技……呵,傻蛋,這是從何說起呢!”

  欣然淒然嘆道:“阿勛,你上當瞭,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神奇的賭術,所謂與骰子心靈相通雲雲,不過是逗你玩的謊話,當初贏你,我是用血荊棘出老千作弊!”

  李勛沉默瞭一瞬,接著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那麼美妙、那麼睿智,那麼令人心神振奮的賭術理論,怎麼可能是謊話呢?師父,你是想用這些話說服我,讓我獨自逃生對不對?沒有用的,我已經看穿瞭你的心意——”

  “白癡啊你!我真的是——”

  欣然氣極的大叫。

  李勛打斷他的話,認真的說:“如果我連朋友的真實心意都無法理解,還談什麼與骰子心靈想通!”

  欣然聞言心中一震,終於放棄瞭說服他的打算,“我們是朋友嗎?阿勛,認識你真是大好瞭……”

  說罷閑目垂首,努力集中精神。炎之精魔力場迅速擴張,將仆鵬也保護在內“不行啊主人,力場的強度已經超越界限……再這樣下去,你也會變成瘋子!”

  “呵呵,朱諾,那我就跟白猴子比一比,看誰瘋的更厲害!”

  風與火的對抗在致命的僵持中走向尾聲,首先撐不住的人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勝利者也難逃暴走的厄運。昔日颶風巨人的悲劇,如今又在羅摩大地上重現。朱諾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的上演卻無力阻止,痛苦的淚流滿面。

  生死一發的瞬問,風暴上空出現瞭一臺蝴蝶般美麗的機械鎧,抖動彩翼,射出一輪扇形的彩色光流。被風暴操縱的大黃蜂殘骸與光流接觸,迅速分解成粉塵顆粒。彩光隨即擊中瞭位於風暴核心的暴走鐮鼬。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這樣——安琪拉啊……”

  上元明人發出最後的悲鳴,與此同時,鐮鼬被彩光分解,化作煙塵,回歸大地……

  上元明人一死,風暴結界旋即消失。雲開霧散,陽光普照,萬裡無雲的藍天下再無絲亳死亡的陰影,隻有觸目皆是的機體殘骸猶可證明適才發生的那一場生死決戰。

  “安琪拉……”

  欣然仰望空中前蝶仙,深深嘆息。

  “蘇寧,你還好嗎?”

  安琪拉憂傷的呼喚透過電波侍來。

  “托你的福,我還活著。”

  “很好……那麼,接下來便與我決一勝負吧!”

  欣然一愣,隨即笑道:“你是來殺我的?”

  “不錯,為瞭迪奧殿下。”安琪拉冷冷的說。

  “可是你剛剛救瞭我——”

  “因為你隻能死在我手中。”

  “原來如此,再次見面將成為仇敵,你的話果然應驗瞭啊!”

  欣然感傷的嘆瞭口氣。

  “少廢話!”

  “好吧!我應戰!”

  欣然望著熒幕上的美麗女子,深情的說:“在動手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句話對你說。”

  安琪拉心如鹿撞,吶吶的問:“是什麼?你……你說吧!”

  “謝謝……謝謝你救瞭我。”

  “原來如此……”

  安琪拉頓感失望。她以為欣然會說出更加熾熱的情話,然而……畢競那隻是女人的浪漫腦筋在作祟罷瞭。

  蝶仙展開雙翼,定定的凝望著紅蓮改。

  欣然從中看出瞭生死決絕的意味,故作輕松的問:“安琪拉,剛才殺死鐮鼬的武器叫做月之蝶,是嗎?我從軍方的資料中瞭解到這件超級武器,據說是一切機械兵器的克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侍。”

  “如果你說夠瞭,我還可以替你補充一條,”安琪拉淡淡的說:“香格裡拉的秘密武器月之蝶,其實是為瞭對抗精魔力場而開發出來的。”

  “哦?”

  “一直以來,你都是憑藉著精魔力場的威力橫行天下吧?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瞭,精魔力場是擋不住月之蝶的。接下來,請閉上眼睛,迎接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末日吧!”

  欣然心弦劇震,吃驚的反問:“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末日?難道你——”

  來不及瞭。蝶仙再次展開彩翼,這一次,她是以播散模式發射那美麗而致命的彩虹。

  蝴蝶姬不是來找欣然決鬥,她是要與愛恨難分的情人同歸於盡!

  彩色的海洋湧上天空,淹沒瞭一切。欣然打出組合盾試圖阻擋潮水,身經百戰如堡壘般堅固的巨盾卻在彩光的擁抱下分解成沙塵。

  (就這樣結束瞭嗎?)欣然捫心自問,競沒有絲亳的不舍。(也好,我的人生,似乎蠻適合如此華麗的死法呢……

  肩膀一緊,紅蓮改不由自主的向後飛離。

  “阿勛!你又來多事——”

  “小男孩兒,殉情的確是很浪漫,可惜我還不能讓你死在這裡!”

  是羅蘭。

  欣然精神一振,頓時從對絢爛死亡的傾倒中掙脫出來。

  (沒錯,我還不能死,為瞭蘭蘭……

  欣然打開艙門,伸出手去撫摸構成彩色霞光的微小顆粒,微微一笑,猛然跳瞭出去。

  “主人——你去哪裡?”

  朱諾失聲驚呼。

  “不許跟過來!”

  欣然回頭怒吼。他已確認月之蝶對人體無害,但不敢保證朱諾經受的起。

  欣然提起真氣,努力在空中維持平衡,飄向蝶仙的所在。穿越瞭彩色的沙淇,他終於看見瞭這美麗殺手制造者——蝶仙的外殼已經被分解,本來能夠開創一個時代的極品機械鎧“忍玖.CUSTOM”宛如曇花一現,在月之蝶絢麗的舞終裡悄然凋謝……

  安琪拉雙手支頤坐在艙中,眼角依稀有淚光閃動。

  “給我出來!”

  欣然大唱一聲,打出虛天球。黑色的結界護住機艙,將安琪拉救出險境。

  虛天球仿佛一顆碩大的肥皂泡,在北國黃昏下隨風飄蕩,折射出美麗的霞光。

  欣然盤膝坐在球頂,凝望著停落在掌心的彩色粉塵,用心的將之劃成蝴蝶的圖案。誰能想到,這些美麗的粉塵不久之前還是面目猙獰的殺人兵器?

  球內的蝴蝶姬感覺到外界的變故,幽幽的抬頭一望,恰看見白衣如雪的欣然坐在霞光下“神哪,這是在天堂嗎……”

  她重新又閑上眼睛,將那美好的一幕留在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