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欣然與泰凡前去紅蠍黨總舵——一傢脫衣舞夜總會——談判。除瞭欣然和小舅子所乘的馬車,另有四輛大車,坐滿瞭暗藏兇器的黑龍會小弟。怎麼也有百十號人吧。
紅蠍黨也早有準備,門外逡巡著大群黑道流氓。一色紅色西裝,領帶齊整。單看外衣貌似安分守法的小白領,一敞開衣襟便露瞭底——人人胸前紋瞭一隻猙獰的紅蠍子,腰後插著兩把短斧。
泰凡叼著香煙跳下馬車,身後的一幹黑龍會小弟亦是黑西裝戴墨鏡,手揣在鼓鼓囊囊暗藏兇器的褲兜裡,氣勢洶洶的闖進夜總會。
門外的紅蠍黨打手沒有阻攔,等到人都進去瞭,這才突然關門上閂。黑暗的大廳裡突然燈火通明,樓上樓下腳步聲此起彼伏,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流氓簇擁著一位身高七尺的壯漢,晃著肩膀來到泰凡面前。
泰凡悄聲告訴欣然,這壯漢就是他的死對頭“紅蠍子”欣然打瞭個哈欠,沒精打采的掃瞭那壯漢一眼,面貌無甚驚人之處,隻有發型有些古怪。頭頂周圍一遭刮的精光,當中豎起一根小辮。
欣然笑問泰凡:“這小子的發型很有趣,跟你的有一拼。”
泰凡解釋道:“在京城混黑社會,發型最重要——隻有發型標新立異,才能混的出色。”
紅蠍子見兩人嘀嘀咕咕,對自己視若無睹,不爽的叫道:“黑龍老大,瞧瞧你都帶來些什麼貨色啊?那個流鼻涕的小屁孩,那個娘娘腔,還有你身邊的小白臉兒——都是他媽的什麼玩意嘛!”
泰凡勃然大怒,指著紅蠍子的鼻子喝道:“你有膽再說一次?”
紅蠍子哈哈大笑,抄起一隻酒瓶甩瞭過來。“操!你這麼護著他,難道他是你姐夫?”
欣然搶身借助酒瓶,笑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黑龍老大的姐夫。”
紅蠍子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原來在京城坊間,姐夫和小舅子都是罵人的話。
欣然走上前去,揚起酒瓶狠狠砸在紅蠍子頭上。砰的一聲——酒瓶碎裂,血水、碎玻璃混合著酒漿劈頭蓋臉的流下來。
“操——”
紅蠍子痛得發狂,剛要發作。欣然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小辮子,獰笑道:“小老弟,你有沒有姐姐啊?我也很想當你的姐夫呢!”
話音未落便把辮子硬生生扯落,連帶撕下來一塊頭皮。紅蠍子敢跟泰凡叫板,手底下功夫自然不弱,可是跟欣然比起來就差得太遠太遠,仿佛被他攥在手裡的嬰兒,混無掙紮之力。
欣然飛起一腳將紅蠍子踹飛,打瞭個哈欠,懶洋洋的道:“聽說這間夜總會的脫衣舞娘不錯,怎麼不出來演出啊?”
紅蠍子掙紮著爬起來,吐瞭口血,惱羞成怒的罵道:“給我打!”
紅蠍黨打手一擁而上。黑龍會的小流氓亦護住泰凡,大打出手。雙方陷入混戰,卻沒有人敢來招惹欣然。欣然也沒興趣欺負小流氓,信步走上二樓觀戰。剛一上樓,忽聽見屏風對面傳來驚呼。一群脫衣舞女蜷縮在墻角,驚惶的瞅著欣然。
欣然舒舒服服的坐在正對樓梯的沙發上,見女郎們隻穿瞭性感內衣和大紅肚兜,容貌身材都過得去,特別是幾位蠍子舞女,上身曼妙玲瓏,下身八爪亂顫,頗有異趣。
欣然打開一瓶香檳,舉杯向眾舞女笑道:“男人忙著打架,小姐們也別閑著,跳支舞助興吧。”
女郎們先前在樓上偷窺到欣然痛毆紅蠍子老大,心知這氣度雍容的美少年是道上高手,自然不敢得罪,膽戰心驚的走過來獻舞助興。
欣然發現樓上有一套看起來滿高級的音響,便把音量調到最大,在悠揚的舞曲中享受美酒佳人,眼觀血腥廝殺,很是愜意。
每當黑龍會有人遇險,欣然便彈出一道指劍替泰凡一黨解圍。他每次出手都將紅蠍黨的好手射倒,黑龍會人馬很快占瞭上風。泰凡更是威風八面,揮舞著雙節棍殺入人群,打得小流氓們鬼哭狼嚎。
欣然奇怪泰凡為何不用“猩紅神針”否則這群武功低微的小流氓如何是他的對手?轉念一想,明白小舅子害怕暴露身份。
就在雙方打得興起時,夜總會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位英姿颯爽美麗絕倫的女將軍手持手電筒立在門外,照定混戰的眾人,嬌聲喝道:“大膽惡徒,通統放下武器——”
欣然循聲一望,登時嚇得縮回頭去。來人正是女皇凱瑟琳,身後跟隨著黑道分子的天敵——皇傢警備隊。
原來是凱瑟琳親率衛隊夜巡,聽說兩大黑幫在此火拼,便興沖沖的趕來,要把黑龍會與紅蠍黨一窩端。泰凡不敢見姐姐,率先遁地溜走。欣然大罵小舅子沒良心,抓起一塊桌佈蒙在臉上,跳樓沖出重圍。
凱瑟琳見狀叫道:“那邊的蒙面人聽著,再不投降就要放箭欽!”
欣然當然不肯投降,翻墻逃到街上。凱瑟琳勃然大怒,暗想姑奶奶身為女皇,連一個小流氓都捉不到豈不是讓百姓恥笑?於是親自追殺蒙面人,從街頭追到街尾,仍不放松。
欣然急得直跺腳,回頭罵道:“死丫頭!潮再追——老子就要去男衛生間啦!”
凱瑟琳聽出蒙面人嗓音熟悉,一時之間也沒有認出是欣然,隻覺得這小流氓說話很好玩。忍著笑嗔道:“你鉆進男衛生間我就不敢追進去嗎?蠢材!我隻要把門外的‘男’字改成‘女’就不怕啦。”
欣然對凱瑟琳的急智深為嘆服,笑道:“那宰可要記得把隔壁的女廁改寫成男廁,不然百姓還以為巨蠍國女權高漲,連衛生間也禁止男士出入哩。”
凱瑟琳笑得打跌,欣然趁機一個箭步竄上城墻,飛身落入皇宮宅院。凱瑟琳搶步跟上,隻見夜色下宮墻鱗次櫛比,無從分辨蒙面人藏身何處。
且說欣然闖進後宮,也顧不上東西南北,徑直鉆進一棟最豪華氣派的宮殿。此時夜色已深,宮內除瞭兩位打瞌睡的值班宮女外再無他人。欣然蹲在廚房裡躲瞭片刻,心想凱瑟琳也差不多走瞭。於是施施然邁出門外,打算回到自傢居所。
不料來時匆忙,忘記瞭出路,宮殿又大得叫人心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路。亂走一氣,迎頭闖進一間半掩著門的臥房。正想退出去,忽然聽見房內有人問道:“是誰在那兒?”
一個曼妙的倩影隔著蚊帳坐在床上,在朦朧的月光下凝望欣然。
欣然心知不妙,正要逃走。床上的女人說:“是翠娥嗎?既然還沒睡,便替我倒碗茶吧。”
欣然怕她聲張,隻得硬著頭皮過去倒茶,撩開床幃遞給她。隻見紗帳內臥著一位眉目如畫的美婦人,看起來四旬左右,皮膚白膩如凝脂,面頰圓潤飽滿,儀態雍容華貴,身材豐腴富態,一雙皓腕垂在粉紅色的小衣外,很是迷人。
欣然看得癡瞭,手腕一抖,茶水淋在少婦手上。欣然嚇得轉身逃走,卻被少婦一把揪住,嗔道:“怎麼搞的——咦,你不是翠娥……你……你到底是誰?”
欣然仔細一端詳,驚喜的發現美婦人雖然雙眸漆黑,卻沒有神采。原來是個瞎子。當下憂心去瞭七分,代之以色心。
大模大樣的鉆進被窩,摟著婦人柔軟的嬌軀笑道:“夫人,怎麼連我也不記得瞭?”
這小色鬼深知皇宮中淫風盛行,美貌的宮女嬪妃多有情夫往來,因此反客為主出此一問,企圖詐這婦人誤把自己當作相好。
婦人驚恐的縮作一團,吃吃的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你再不走來,我……我就要叫侍衛瞭!”
欣然暗想這女人有專門的侍衛保護,極可能是先王的眾多妃子之一,便信口答道:“親愛的,我是菲利浦啊。”
美婦人張開失去光澤的眸子,茫然的問:“我是在做夢嗎?若你真是菲利浦陛下,豈不成瞭鬼魂?”
欣然笑道:“親愛的,我在黃泉路上太寂寞,想著啕的音容笑貌,無法割斷相思之情,故而附在一個人類少年身上前來與沱相會。”
美婦人眨眨眼楮,突然滾下兩串熱淚,輕吟道:“陛下,你生前可從沒對我如此溫柔,可恨玉姬想你想的雙目失明,無法目睹陛下的威儀……”
欣然嘆道:“往事休要再提,玉姬,今晚便讓朕好好的補償律吧。”
說著脫衣上床,與美婦人抱作一團。欣然血氣方剛,婦人則是久旱逢甘霖,幹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深閨內被翻紅浪一場好戰,欣然奮起雄風,奸得菲利浦的愛妃昏昏欲死。直到天色微明,才心滿意足的拔出肉棒,把生命的種子一滴不漏的灌進美婦人性感的小嘴。
美婦人不敢驚動下人,自行摸索著起來漱口凈面,服侍欣然沐浴更衣,相擁溫存直到天亮。欣然擔心被人發現,依依不舍的離開這美人兒豐腴綿軟的嬌軀,低聲道:“玉姬,我要走瞭。”
“陛下……”
玉姬抱著他的腿跪在床頭,含淚哀求,“再多陪陪玉姬吧,奴傢舍不得你走。”
欣然咽瞭口唾沫,暗想這騷娘們兒真迷人,今後有的爽瞭。捧起婦人吹彈得破的臉蛋兒柔聲道:“我又何嘗忍心離去,隻是如今已是鬼魅之身,如果不在日出前回歸地府,這被我附身的少年恐怕有性命之憂啊。”
美婦人與他共渡春宵,潛意識裡早已把亡夫附身的少年當成老公的替身,聞言慌忙道:“哎呀!這可不得瞭,奴傢怎能隻為貪圖一時歡愉誤瞭那孩子的性命呢。”
欣然輕吻紅唇,笑道:“這才是我的好玉姬,不枉我疼茈饈場。”
美婦人嘆道:“隻盼陛下再來與奴傢相會,一日沒有你相伴,奴傢的心便煎熬得受不瞭。”
欣然信口道:“隻要這少年還在京城,我們總有機會團聚。”
說罷在婦人唇上印下一吻,深情寬寬的說:“多保重。”
玉姬夫人赤身裸體的跪在床上,恍若一尊美輪美奐的白玉美人。瞪大無神的眸子目送欣然離去,兩行珠淚潸然而下。
欣然回到臥房,一天之內陪一少一老兩位大美人胡天胡地,頗有些吃不消。倒頭睡瞭個回籠覺,躺下沒多久便被敲門聲驚醒。卻是凱瑟琳找來瞭。
“欣然哥哥別睡覺啦,人傢有事問你。”
小女皇把情郎搖醒,鄭重其事的問,“昨夜你可曾覺察到有行蹤詭異的人闖進皇宮?”
欣然故作驚訝的說:“原來心也看到瞭!我還以為是眼楮花瞭呢——”
凱瑟琳急忙追問:“你果然看見瞭?是不是一個鬼精鬼靈的白衣蒙面人,而且說話很搞笑?”
欣然搖頭笑道:“白衣蒙面人是沒錯,但我沒有聽見他講話。那小子突然從房頂上跳下來,埋頭飛奔,我好奇的追上去,問他是什麼人,他回頭看瞭我一眼,不肯回話繼續奔跑,我以為是謐弟弟在惡作劇,便沒有繼續追趕。”
凱瑟琳急道:“我的傻哥哥,那不是泰凡!他是一個黑道混混,被我撞見,追得無路可逃才混進皇宮。”
欣然笑道:“既然是小混混,何必大驚小怪,我猜他這會兒早就逃出去瞭。”
凱瑟琳不放心的說:“我是怕他順手牽羊,偷走宮裡的器具,若是拿去賣錢倒也無所謂,就怕他拿瞭東西在外面招搖晃騙,敗壞王室名聲。”
又問欣然蒙面人逃向何處。欣然信口把昨夜偷歡的宮殿描述瞭一番,凱瑟琳更加焦急,拉著欣然的手奔出門外。
“那是我母親的寢宮,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苯母親?”
欣然呆呆的問,“比是說,住在裡面的女人是太後娘娘?”
“就是嘛!”
“……凱瑟琳,我不想去瞭。”
“不行!”
女皇嬌蠻的嗔道,“人傢還想讓母親見見未來的女婿呢。”
欣然被她拖進宮門,抱著一線希望想,宮裡那麼多女人,不會那麼巧吧……
“是誰在外面?”
珠簾內傳來慈祥溫柔的女聲。
“母親早安,是女兒啦。”
凱瑟琳笑嘻嘻的答道。同時悄聲告訴欣然:“我媽媽眼楮不好,等我介紹完瞭,你呢,就讓她摸摸你的臉,這樣她就知道你的長相瞭。”
說罷不由分說拉著他走瞭進去。
欣然抬頭一看端坐在描金交椅上的美婦人,立時亡魂頓冒,嚇得差點掉頭逃走。
原來他昨夜搞上得那位失明婦人,正是凱瑟琳的生母玉姬夫人。
“呃……那個,小人蘇欣然,叩見太後娘娘!”
欣然壓低嗓音,叩拜玉姬夫人。
凱瑟琳皺眉暗想,欣然哥哥為何看上去很害怕我娘的樣子,而且嗓音也不對頭。
玉姬夫人優雅的啜瞭口茶,放下茶杯,抬手示意欣然起來。
“蘇騎士不必客氣,在我心裡你早就不算外人瞭。”
欣然以為她言外之意是暗示認出他假冒菲利浦王,嚇得兩腿一軟,幾乎跌倒。
玉姬夫人笑道:“平日總聽乖女兒提起你,裡裡外外沒少說好話,若非老身早已失明,真想親眼看看未來的女婿呢。”
欣然這才醒悟她所謂的“不算外人”原來如此,心頭一塊石頭總算落瞭地。強顏笑道:“陛下也多次提起太後娘娘,說您母儀天下,是全世界最偉大的媽媽。”
玉姬夫人眉開眼笑,招手道:“哎喲~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小油嘴兒,快過來讓我摸摸。”
欣然不敢上前,凱瑟琳以為情郎害羞,一把將他推到母親面前。
玉姬夫人揚起溫潤的柔荑在欣然臉上細細撫摸,滿意的笑道:“絹之國的移民大抵比中洲土人俊俏,況且是蘇傢的少爺,保準錯不瞭!”
凱瑟琳見母親中意情郎,芳心大為舒暢,得意的告訴欣然:“我母親祖上也是來自絹之國的移民,欣然哥哥,咱倆算半個老鄉哩!”
這話勾起瞭玉姬夫人的興致,吩咐欣然與凱瑟琳貼身坐下,一手攬著女兒,一手挽著未來的女婿,驕傲的說:“蘇騎士,你的父親,可是蘇九思蘇老爺?”
欣然忙應道:“正是傢父。”
玉姬夫人頷首笑道:“那麼論起輩分來,你當叫我姑婆。”
欣然大驚失色,吃吃的說:“莫非太後娘娘亦是蘇門出身?”
凱瑟琳拍手叫道:“對呀!我怎麼給忘瞭,媽媽在娘傢就是姓蘇的嘛。”
欣然大叫荒唐,無意中搞瞭丈母娘不說,竟然還是祖母輩……這算什麼事嘛。
凱瑟琳也想起這一層關系,大吵道:“這麼算下來我豈非成瞭欣然哥哥的小姑?天哪,太亂來瞭……我可不喜歡!”
她害怕這層憑空而來的親戚關系耽誤瞭兩人的婚約。
玉姬夫人慈祥的笑道:“娘並非蘇傢嫡系,隻是年輕時候在傢譜上看到過蘇老爺的名諱罷瞭,所以你與蘇騎士也不能算近親,大可不必擔心。”
欣然傻傻的道:“那麼,我是該叫您娘娘,還是姑婆?”
凱瑟琳羞怒的嚷道:“廢話廢話!當然是嶽母啦!媽媽你說對不對?”
她因為比欣然年長一歲一直窩火的很,倘若玉姬夫人承認瞭欣然這位佷孫,自己便要升級成姑姑,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玉姬夫人遂著女兒的性子說:“隨你的便吧,我倒是喜歡女婿勝過佷孫。”
凱瑟琳松瞭口氣,歡天喜地的說:“這就對瞭嘛,什麼狗屁的傢譜——去死吧!”
玉姬夫人一愣,怒道:“比這丫頭還是我的女兒麼?怎麼講話如此粗俗!”
又向欣然陪笑,“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讓您見笑瞭。”
欣然訕笑道:“娘娘錯怪自己瞭,其實陛下並沒有說臟話的習慣,偶爾出言不遜,也是學瞭在下的壞榜樣。”
凱瑟琳調皮的笑道:“就是就是,我從前很乖的,都是被欣然哥哥教壞啦!媽媽你不知道,他這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煽動力,害得身邊的人情不自禁的被他牽著鼻子走,好得也學樣,壞得也學樣。”
玉姬夫人嗔道:“自己出醜丟人,倒怨在別人頭上,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瞭。蘇騎士,今後要煩勞敲盂漲管教不成器的女兒瞭。”
欣然唯唯諾諾的應瞭,給凱瑟琳使瞭個眼色。
凱瑟琳會意的點瞭下頭,起身道:“媽媽,我們有事先走一步,晚上過來陪您。”
玉姬夫人笑道:“要走便走,莫非還要老娘送你不成。”
行至門前,凱瑟琳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問道:“媽媽,昨夜可曾受到驚動,或者覺察到陌生人出入內宮?”
欣然一顆心提到瞭嗓子眼,直勾勾的望著玉姬夫人,心中祈禱她不要說實話。
玉姬夫人笑道:“我是個瞎婆子,縱使有陌生人出入又怎會看到?別說廢話瞭,我在這裡很好很安全,不勞英明神武的小姑娘皇帝操心。”
“嗯!那我就放心啦,”凱瑟琳放心的走瞭。
欣然剛要跟上,卻聽玉姬夫人道:“蘇騎士請留步,老身有話要說。”
欣然停下腳步,正要招呼凱瑟琳,卻聽玉姬夫人阻止道:“用不著叫她回來,我隻想說給你一個人聽。”
欣然硬著頭皮問:“娘娘有何吩咐。”
玉姬夫人牽著他的手,仰面細細端詳,豐腴白皙的臉頰忽然升起兩團紅雲。
欣然嚇得要死,慌張的叫道:“太後娘娘……”
“不知道為什麼,你身上散發出一種很奇妙的氣息……”
“對不起……大概是我昨天沒洗澡所以——”
玉姬夫人搖搖頭,溫柔的說:“傻孩子,我不是指這個……不知為何,我有一種感覺,好像曾在哪裡見過你,隻要你這麼站在我跟前,就覺得心裡很踏實、很快樂……好像……”
好像戀愛中的感覺,這話身為太後兼丈母娘的玉姬夫人自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欣然結結巴巴的說:“大概是因為我與娘娘都是蘇門出身,血濃於水,自然而然的滋生瞭親情。”
玉姬夫人釋然的笑道:“言之有理。”
欣然心領神會,謙恭的說:“今後我會經常來探望太後娘娘,希望娘娘也把我當作親骨肉。”
玉姬夫人嗔怪的道:“傻孩子,難道你不常來,我就不把你當成親人看待瞭?”
欣然陪笑,不敢再多嘴。
玉姬夫人沉吟片刻,拉著他的手低聲道:“我女兒身為國君,有忙不完的工作,你若有暇,不妨勤來走動,沒必要拉上那丫頭……年紀大瞭特別怕悶,眼楮又看不見,隻想找個貼心人說說話,別嫌我煩,好麼?”
欣然笑道:“怎麼會煩?求之不得哩!”
玉姬夫人點點頭,欣慰的笑道:“這才是我的乖女婿,快去吧,別讓丫頭等急瞭。”
欣然退出寢宮,追上凱瑟琳後方才松瞭口氣。
“欣然哥哥,你這是怎麼瞭,臉色好難看哦。”
“沒、沒什麼……”
“我媽媽對你說瞭很可怕的話嗎?”
“沒有……太後對我,很、很好!”
“哦~我也覺得媽媽很喜歡你呢,”凱瑟琳笑嘻嘻的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媽媽今天氣色特別的好,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她這麼開心瞭。”
“呃,是、是啊。”
欣然張口結舌的應道。
“大概是見到未來的女婿,所以才特別高興吧。”
凱瑟琳一廂情願的說。卻不知母親之所以容光煥發,是因為昨夜在床上得到瞭未來女婿的雨露滋潤。
欣然暗想自己搞瞭嶽母大人,萬一東床事發,小命恐怕難保。心裡有鬼,不敢再留居皇宮。當即向凱瑟琳告辭,自稱離開大漢之海多日,很是想念城中親友,且身負送信使命,在此耽擱太久恐有負聖女王所托。
凱瑟琳聞言失聲痛哭,若非巨蠍王國少不瞭女皇,她真想跟著欣然私奔。
欣然好說歹說的勸服瞭她,並答應會盡快回來相聚,短暫的離別不過是小別勝新婚而已。
凱瑟琳滿心期待的等候情郎回傢,臨行之日,特別送給欣然一朵寶石罌粟,勸君莫忘大漠中還有一朵嬌艷欲滴的小花兒盼郎采擷,不要被外面的野花迷瞭心竅。
名花之母玉姬夫人也對欣然的離去深感遺憾,她聽瞭女兒滿口的贊譽,早把欣然視為未來的女婿,且覺察出欣然的嗓音、言談與亡夫菲利浦的幽靈竟有八九分相似,愛屋及烏之餘對欣然又添瞭三分喜歡,隻盼他早日回京與女兒完婚。卻做夢也想不到,昨夜已經步女兒的後塵與“乖女婿”洞房花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