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走瞭，牛大寶沒有告訴老爺子，無精打采的趕著羊群上瞭山，坐在從前跟自己媳婦歡愛過的地方，心跟隨著離去的玉兒，也飛到瞭大山外面，外面的大城市裡，想著媳婦到哪兒瞭，走出大山瞭嗎？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紅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濕瞭。

　　“唉！”范老爺子嘆瞭口氣，也沒問錢玉去哪兒瞭，獨自坐在門口的石墩上，抽著煙。

　　晚上，思前想後，范老爺子終於把牛大寶叫瞭過去。把手裡面大黃剩下的幾百塊錢塞進瞭他的手裡，聲音裡帶著些顫抖的說道：“去吧，你的年紀也不小瞭，也是該到山外面闖蕩闖蕩的時候瞭，記著，玉兒已經是你媳婦瞭，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能讓她受委屈，我呀，希望你們在回來的時候，能給我帶個大胖孫子回來。”

　　“爺爺！”牛大寶紅著眼睛，張瞭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瞭。

　　“去吧，去吧，放心好瞭，傢裡有爺爺看著呢，出不瞭事兒的，憑著我這把老骨頭，在活上個十年二十年的，不成什麼事兒。”范老爺子好像知道牛大寶要說什麼，笑著揮瞭揮手，搶先一步阻止他說下去。

　　牛大寶在傢裡呆瞭三天後，踏上瞭出山的路，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隻帶瞭范老爺子給他留的那幾百塊錢和那把純手工打磨制作的銀槍。

　　大山之外，牛大寶在腦子裡不止一次想象過是什麼樣子，可眼睛見的，和腦子裡想的，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景象。

　　在牛頭上外的小鎮，牛大寶渡過自己難眠的離傢第一夜，然後坐著小鎮上的公共汽車，來到瞭縣城。從縣城的汽車站買瞭一張直達B市的長途汽車票。對前途的茫然，對大山的不舍，在大寶心裡交織交匯到一起，到底是個什麼味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喂，小兄弟是去B市打工的吧？”牛大寶座位對面，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臉上的橫肉都肥到快拉搭下來瞭。嘴裡叼著顆煙屁股，咧嘴說話的時候，露出裡面因長期吸煙而發黃的牙齒。

　　牛大寶下意識的點瞭點頭，笑著道：“對啊，俺剛從山裡出來，想去B市打工，連帶找俺媳婦兒。”

　　“小兄弟，看你年紀不大，還有媳婦兒？也去B市打工瞭嗎？怎麼沒跟你一起走啊？”胖子姓黃，名黃偉明，外號黃胖子，一聽牛大寶的話，到對他跟他媳婦兒產生瞭興趣，心裡卻暗想，就你個窮小子，鄉巴佬還有媳婦？就算有那也肯定好看不瞭，而且沒準就去B市給你帶綠帽子，當雞去瞭。這年頭，出來靠身體的賺錢的女人，簡直就是不計其數！

　　牛大寶雖然看不出黃胖子心裡想什麼，但從他臉上卻也能看的出來，這胖子心裡肯定沒有琢磨什麼好道道。“不是，我媳婦是B大的學生，在B市上大學呢。”

　　“大學生？還是B大的，真的假的？”黃胖子一愣，臉上明顯掛著不信的笑容。

　　牛大寶笑著沒強調什麼，自己媳婦是不是大學生，跟你個死胖子有個毛的幹系啊，你管的到寬。

　　過瞭會兒，見牛大寶不說話，又嘿嘿笑著說：“小夥子，B市的工作可不好找啊，相見就是緣分嗎，用不用老哥幫你找個活兒？”

　　“行啊！”B市牛大寶人生地不熟的，黃胖子這麼大方，裝逼充事兒，他也樂得其所。

　　跟黃胖子閑聊中，牛大寶漸漸知道瞭他的身份，他是B市一個小包公頭，這些年有都漂在B市，賺瞭些錢，娶瞭個本地媳婦，現在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正在讀高中呢，黃胖子老傢是縣城的，這次他回來，是因為他老娘病瞭，回傢看老娘的，這不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瞭剛出山的牛大寶瞭。

　　“我跟你說啊，老哥哥我的老婆可漂亮瞭，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可費瞭一番周折，最後才在千軍萬馬中，報的美人歸的！”黃胖子說道她媳婦兒時，臉上那股子得意勁兒，就別提瞭。

　　“是嗎！”牛大寶心裡不怎麼相信，暗道，你老婆在漂亮，還能有我媳婦好看嘍嗎？

　　“怎麼？你不信,那等著下車以後，我先帶你回傢，把東西放傢裡，然後咱們在去工地上。”這下好瞭，下車以後非得要拉著牛大寶去他傢裡看他老婆，是不是像他說的那麼漂亮。其實，黃胖子心眼也賊多，正好他工地上缺人手的，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廉價的勞動力，要不剝奪一番，那簡直就不像他的個性瞭。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來都來瞭，暫時跟黃胖子找個落腳的地方，也算是好事情，所以牛大寶也就沒有拒絕。

　　等到B市汽車站，下車後，黃胖子毫不客氣的手裡的兩個大包交給瞭牛大寶，作出瞭一副老板的派頭，在他心裡想來，這山裡出來的土小子，就已經是自己手下的民工瞭，自己當老板的，讓他幹點活，在正常不過瞭吧。

　　黃胖子的媳婦是蠻漂亮的，瓜子臉，打扮也相當時尚，三十五六歲，混身上下帶著一股子成熟女人的韻味兒，走路的時候，有些風騷的扭擺著那兩片屁股，還真像黃胖子說的那樣，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女人。

　　“胖子，這是？”平常黃胖子的媳婦王芳，對民工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很刻薄，可唯獨對牛大寶，第一次就顯示出瞭愉悅，眼睛裡隱隱還帶著一股春情的歡喜色，雖然牛大寶身上穿著是粗佈衣，可絲毫掩飾不住他身上那股子帥氣勁兒。

　　“這女人不會是看上自個瞭吧、？”牛大寶心裡暗自嘟囔瞭聲，不是他敏感，而是黃胖子這媳婦的眼神，實在是太直截瞭當瞭。

　　“在車上遇見來B市的打工仔。”黃胖子背著牛大寶，朝他媳婦擠咕瞭擠咕眼，然後對著牛大寶道：“來，把東西放到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