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傢離宋敏傢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怕來不及,就在車上給她傢最近的一所醫院打瞭求救電話,醫院答應10分之內趕到,我這才放瞭心。由於是夜晚,路上車不多,我還是心急如焚地加速行駛,隻用瞭20分鐘就飛速到瞭宋敏傢樓下,醫院的救護車比我先到瞭。
等我上瞭樓,看見醫生護士都在門口,我連忙走過去連聲道謝,並打開瞭門。
我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宋敏倒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手腕上流著血,臉色極其蒼白。我跑過去把她抱起來,呼喚瞭幾聲,可是她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瞭。醫生們趕緊拿出各種醫療器械給她緊急包紮止血,一個年長點的大姐以責備的目光看著我問:“怎麼回事,你老婆出瞭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在傢?!幸虧發現的早,要不然人就沒瞭!”我低頭不語,心裡如刀割一般,也無法跟她解釋什麼。
醫生們把宋敏抬上擔架,送到瞭車上,我開車跟在急救車後面到瞭醫院,那位大姐問我宋敏是什麼血型,說宋敏需要輸血,我說:“和我一樣都是B型,抽我的吧!”
大姐說:“跟我來。”
在醫務室裡,望著我的血管瞭的血不斷地流出,我心裡真想把我所有的血都給宋敏,如果這次救不瞭她,我會比死還難受!如果失去瞭她,我的後半生將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剛抽完血,邊靜就打來瞭電話,她預料到瞭事情的原因,語氣很平靜的問:“是不是宋敏那裡出事瞭?”
我聲音低沉的說:“恩,她流瞭好多血,現在正在搶救。”
邊靜非常溫柔的對我說:“告訴我什麼地方,我去看看,可以嗎?我一直把她當作好姐姐看的。”對於邊靜的理解我很感動,就告訴瞭她醫院的地址。
邊靜勸慰我說:“你不要太著急瞭,人肯定能救過來的,我一會兒就到。”
我來到急救室門口,極度不安地來回走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過瞭幾個世紀那麼久。
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瞭,護士推著宋敏走瞭出來,我急忙過去看她,她已經睜開瞭眼睛,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那樣的綿軟無力。她微微張開嘴好象要對我說什麼,但聲音很微弱,我把頭靠近她的嘴邊,她斷斷續續的對我說道:“對不起……我在傢……傢裡……給你寫瞭封信……”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說道:“好瞭,你好好養著,我會去看的。”她努力的對我笑瞭笑,然後閉上瞭眼睛。
那位大姐一邊摘掉口罩,一邊走到我的跟前,對我說:“還好,現在沒有生命危險瞭,你可以放心瞭。你是她傢屬嗎?”
我說:“是的,還需要輸血嗎?”
她說:“恩,就不用你的瞭,她那種血型在我們血庫裡很多的。”
我急切的說:“還是抽我的,我體格好。”
大姐微笑著說:“不用瞭,你體格再好也不能再抽瞭,你還要留者體力照顧她呢。小兩口打打鬧鬧是常事,可別這樣啊,你這個當丈夫的以後要多讓著她,你老婆一看就是心思特重的,你可不能再讓她出事瞭。”
我握住大姐的手激動地說:“大姐,謝謝你!謝謝!”
大姐呵呵笑著說:“看你對她感情還是很深的嘛。她出瞭不少血需要補補,你明天買些紅棗,阿膠,黑木耳,記住瞭嗎?”
“記住瞭,謝謝您!大姐!”
和醫生說完話,我來到宋敏的病房,她已經沉沉地睡瞭。我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憔悴的面容,心裡感到少許安慰。我一直認為她很堅強,能夠承受任何變故瞭。但是,今天晚上我才發覺我錯瞭。
如果我隻是和邊靜一般的談情說愛的話,宋敏不會太在意。可是,我和邊靜結婚對於宋敏來說,是除瞭兩次離婚之外的最大的打擊。而且我也低估瞭宋敏對我的感情的深度和脆弱性,我總認為今後我們還可以見面,她應該想開一些的。
一紙婚書,對於女人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一紙婚書,對於期盼幸福的女人是保證、是承諾。而對於男人身邊的情人來說,就是噩夢的開始。
所以,當邊靜也來到宋敏的病房時,我和她在眼神交會的一剎那同時感到瞭一種沉重的壓力。邊靜看見往日神采飛揚的宋敏現在那麼虛弱的躺著,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瞭下來。
我站起來拉住她的手來到醫院外面,坐進車裡,長時間沉默著。宋敏的自殺給我們兩個投下瞭極大的心理陰霾,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宋敏、面對將來的一切。
忽然,邊靜嘆瞭口氣,很傷感說道:“你當時那麼不顧一切就走瞭,我想除瞭她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讓你那樣的。唉……,我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象她不隻是你的影子,還是你的另一半。”
我看瞭她一眼,她的表情依然平靜如常,在這個特殊的場合遇到特殊的變故,她表現瞭和她的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和理智。她也轉過頭來看著我,伸出手在我的手背上溫柔地撫摸著,繼續對我說:“你別擔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當時跑出去的時候,我喊你你沒有理我,我開始確實生氣,可一想到是因為她,不知為什麼,我就不氣瞭。我甚至感到另一種幸福,如果換作是我躺在那裡,你一定會發瘋的,是不是?”
她的話讓我的心無比震撼!我突然感到和她同樣一種幸福,那就是躺在那裡的不是邊靜,如果是,我何止是發瘋,我會崩潰的!
我突然把她摟瞭過來,在她的嘴上重重的親吻,仿佛要確認她活在我身邊一樣,親一下看一眼她,再親一下再看一眼她。她的笑容從未如此讓我迷戀、讓我心動、讓我珍惜!她也摟抱住我回吻著我,我們兩個的眼淚流在一起,我們長久地接吻,舍不得分開一會兒。把握此時此刻的幸福是我們共同的心願。
已經過瞭午夜,我們又一起來到宋敏的病房,看見她臉上逐漸恢復瞭血色,我們才安心的離去,一起來到宋敏的傢裡。我在書桌上找到瞭那封信,信紙上滿是宋敏的淚痕,有些字跡幾乎看不清楚。邊靜走到一邊坐下,讓我一個人看信。
宋敏的信寫的很短:“茗濤,我的愛人,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瞭。
我實在無法忍受每天晚上孤獨地想你,想你的日子如此艱難、如此痛苦,我沒有辦法讓自己解脫。原諒我,我隻是個女人,一個非常脆弱女人,心裡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希望,隻有你才能給我……”
這封信沒有寫完,信的最後有血跡,她在最後寫到:
“我實在舍不得你,又不想死瞭,救我……”
淚水模糊瞭我雙眼,我把信遞給身旁的邊靜,她接過來反反復復看瞭一遍又一遍,然後,她輕輕地站起來坐到我的身邊,說:“茗濤,我在你身邊,是不是?”
“我也在你身邊”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你別害怕,我不會離開你的。”
“不管發生什麼,不管多少女人為你自殺,你都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我知道,你是我最珍貴的女人,我隻要你就足夠瞭!”
“我很高興,每次遇到事情我們都能想到一起去。”
“我們的心自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分不開瞭,這是我們的幸運。”
我把信從她手裡拿過來,仔細疊好。邊靜註視著我每一個動作,嘆息瞭一聲說道:“你真的很在意宋敏的,她幸虧沒有死……”,聽到這句話,我的手忽然一陣發抖,那信掉落在瞭地上。
邊靜彎下腰把信拾起,妥帖地把信放在我靠近心口的衣袋裡,然後繼續說道:“我離不開你,宋敏也離不開你,今後我們三個該怎麼辦呢?”
我望著她的眼睛,無言以對……
愛你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