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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市隱高人

  傲霜紅已經精疲力竭瞭。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以自己的絕世修為,竟然無法打開這冰凍世界。

  更要命的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她甚至同冰姿的聯系也中斷瞭。“內聖外王”的心法完全失去瞭作用,對冰姿的依賴沒有瞭半點指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冰封世界嗎?這不是我自己的領地嗎?為什麼我卻無法操縱呢?

  傲霜紅又急又氣地聚集真元,重重一拳擊在面前的冰壁上,卻隻見到能量激爍的白光閃瞭一下,所發出的能量居然如泥牛入海,沒有一絲的反應。

  她已經嘗試過將周圍的冰寒進行收攝,可奇怪的是,這裡的冰寒之氣,似乎與體內的不太一樣,無論她怎麼努力,也隻能吸收掉極少的一部分,因此雖然她苦熬瞭將近一個鐘頭,卻隻消耗瞭冰壁的一角,距離脫身之期還早得無法估算。

  ——難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這裡嗎?

  傲霜紅痛苦地思忖著,現在不但是男女的情欲,便是焦灼不安的情緒也開始從她的內心蔓延開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他是想要存心戲弄我嗎?

  傲霜紅難過地靠在冰壁上,身體被侵犯的感覺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地突出,幾乎令她無法正常思考,而隻能夠將每一寸被男人親熱過的肌膚清楚地回憶出來,並引出心靈更大的刺激。

  鮮紅的軟袍已經重新披上,但她卻仍然感覺自己還是赤裸著,自修習“冰傲世傢”獨有的心法小成以來就未曾有過的羞恥感也止不住地湧上心頭,令她難堪。

  ——天啊,求求你天開語,趕快來釋放瞭我吧!放瞭我,我絕不再同你作對瞭傲霜紅的腦中開始混亂起來,思維變得雜亂無章。人類固有的恐懼,終於在這個冰壁囚禁的窄小空間裡頑強地從被她深壓在心靈最深處的角落爬瞭出來,不斷地襲擊她的防線。

  ——天哪……天開語你快點來吧……

  傲霜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無力地沿冰壁滑落在地上。

  冰姿的心中陡然生出警兆。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靈變得空空蕩蕩。

  一種失去瞭靈魂依靠的感覺洶湧而來,令她一陣陣地發慌。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難受?

  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這是……不好,院尊她……

  冰姿本能地便想起瞭自己的主宰傲霜紅。

  ——對瞭,正是這樣:自己與傲院尊失去瞭聯系!

  冰姿頓時大為震驚!

  ——天哪,究竟發生瞭什麼事情,竟然使院尊跟自己中斷瞭心靈的聯系!要知道,雖然傲院尊可以不監視自己的心靈反應,但兩人間的心靈聯系卻從未中斷過啊!

  ——一定是有什麼變故發生!

  冰姿立刻加快瞭回到“天武道院”的步伐。

  可要命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歡度“熠日”的人海堵住瞭去路,而空中的管制也達到瞭禁止飛行器通行的最高級別!

  ——可惡!若非在公眾場合禁止飛行縱躍,早就……

  一股惡氣油然而生,可是冰姿卻仍然面對眼前的困境而無可奈何。

  ——怎麼辦呢?

  天開語行功結束時,時間已經過去瞭三個鐘頭。

  ——咦,怎麼她還沒脫困嗎?

  絲絲緊扣的氣機立刻在第一時間向他回應瞭遠處傲霜紅的狀況。他發現,傲霜紅居然大大出乎他的預料,競沒有取得明顯的成效,還被牢豐地困在那個“冥獄冰界”裡!

  ——不好瞭,難道她出瞭意外?

  天開語心中不禁“咯登”一下。雖說傲霜紅的生死,對於修為已經臻至天道邊緣的他來說一點也沒有影響,但自己終究是生活在這個塵世中,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一己之念來度量的。

  有若一粒塵埃般輕緩落地,天開語決定去看看傲霜紅。

  他可不想真的弄出事來,尤其是雅兒還沒有回到熠京,雪兒她們也在等著自己的團聚。

  如同幽靈一般,天開語迅速穿行在縱橫交錯的長廊中,所行之處皆留下瞭一抹淡淡的殘影。

  透過剛才的磁波試探,他已經完全瞭然這個復雜軍陣的變化——這恐怕是冰姿等沒有想到的,因此他不但從“冥獄冰界”回來時很輕松,現在去的時候,也越發地順利瞭。

  站在“通天鼎”的門前,天開語一面默默感應著裡面“冥獄冰界”的變化,一面心有所悟。這“通天鼎”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想必是因為到這裡來修習的人,都是對天道窺視不已的傢夥。都希望在這個巨大的空間,或者更準確一點,叫做“鼎爐”的地方煉蕪提精,繼而達到元神通天的境界吧!

  心中輕嘆著,眼前巨大的門緩緩打開瞭。

  眼前仍然是晶光熠熠的冰山,整個“通天鼎”裡依舊被“冥獄冰界”充斥著。

  天開語看到,在遙遠的“通天鼎”中心位置,傲霜紅正倒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不過他卻松瞭一口氣,因為他已經感受到傲霜紅的努力。此刻她仍在盡力攝化周圍的寒凍,這令得“冥獄冰界”產生瞭極其組微的振動變化。

  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秘邪惡的微笑,天開語舉步向傲霜紅走去。

  跟在杏林時一樣,眼前堅硬冰冷的冰壁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他自由自在地穿行其中,如魚入水般沒有半點的遲滯。所不同的時,這回他的腳下沒有火蓮踏出。

  傲霜紅已經陷入恍惚的境地,雖然她仍在不斷地摧動真元,大量吸納周圍的寒氣,但卻效果甚微。

  “善水者必自溺,玩火者必自焚”,這兩句話如同惡咒般在她腦中來回閃過。

  ——難道自己當真要困斃於最擅長的冰寒世界裡嗎?

  她沮喪地想道。

  地感覺自己沒有瞭一點希望。

  即便是人生最為艱苦的時候,她也沒有悲觀過,可是就在自己即將攀登到人生-的巔峰之際,卻發生瞭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正感受到瞭天威難測。

  難道會是上天對自己妄圖窺視天道大法的一種懲戒嗎?而天開語就是上天安排對付自己的嗎?傲霜紅心中警惕不已,雖然不願多往這方面去想,但眼前的詭異事實卻令她不得不相信,這的確是命運的安排。

  ——可憐的孩子,我不能幫你瞭……

  傲霜紅的腦中閃過傢族的血脈希望冰天裂,心中苦不堪言。

  就在這時候……

  “怎麼樣,還是不行嗎?”一個渾厚慈和的聲音驀地在她耳邊響起。她猛地一震!

  ——是……是他!是天開語,他又回來瞭!

  心中陡然生出幹般復雜滋味,感激?歡喜?痛恨?幽怨?什麼都有。在這一瞬間,她的“寒心冰魄”被破得千瘡百孔,諸漏皆生,完全失去瞭冰心堅守的應有境界。

  “你……”淚水涔涔而下,傲霜紅軟軟地倒在瞭天開語有力的雙臂中,雙眸大睜,緊緊地盯著他,似乎生怕自己一閉上眼睛,他便會再次消失。

  天開語早已經痛吻下來,將傲霜紅充滿青春活力的柔軟身體箍進懷中,大手更是肆意地在各處揉捏撫摸。

  傲霜紅此刻已經完全任由天開語擺佈,在天開語第二次霸道地占有她時,女性的所有感性在間隔瞭數百年之後,再次回歸,令她激情澎湃。

  ——隻要生而為人,便不可能完全拒絕“情”“欲”的誘惑……

  天開語心中再次對這個覺悟加以肯定,並且將之實施在身下扭動騰挪不停的鮮嫩胴體上。

  他感覺得出,傲霜紅的經驗雖然有,但卻並不豐富,這也許是因為她很早以前就修習瞭“寒”系心法,而未能有足夠的時間去品味男歡女愛的滋味吧:或者她盡管有經驗,但給予她經驗的人,本身卻不是什麼高明之徒——在杏林時天開語曾經留意到,隨行傲霜紅的男子,一個個都是俊美異常,充滿瞭陰柔的秀氣。

  傲霜紅的外表雖然冰冷光滑,但體內卻是巖漿溶溶灼熱不已,那膣肌有力的蠕動糾纏,令天開語簡直快樂得要登上天堂。

  周圍的“冥獄冰界”悄俏地散去,一個人影出現在“通天鼎”的門口……

  從令自己瘋狂陶醉的欲望巔峰緩緩落下時,傲霜紅感覺到,“通天鼎”內正溫暖無比,充滿瞭春風的和煦。

  她慢慢睜開春水融融的雙眸,癡癡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從來沒有想到,男女相擁相偎的感覺會是如此美妙,如此醉人。

  天開語的手仍在她身上撫弄褻戲,可是她卻覺得這男子的手似有魔力一般,無論撫摸到她的哪裡,她都會悸傈一下,那個被撫摸的地方就會酥麻一片。

  於是乎,她很快便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化瞭一股,酥酥溶溶地不想動彈分毫。

  “冰火兒,你看看,你變瞭……”天開語的唇輕輕觸著她的耳垂說著——噢,他的唇這樣的輕觸,真會要瞭她的命哪……

  “變瞭……什麼變瞭?”雖然以前從未有人喚她作“冰火兒”,但是很奇怪地,在她心裡,一下子便接受瞭這個獨特的稱呼,並且很自然地理解瞭這個昵稱的含義——她是一塊冰,但是她的體內卻蘊藏著一團熾烈的火……愛火……

  “你看看你的身體。”天開語繼續說著,同時抬起臉來,目光無比溫柔地望著她。

  ——噢……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為什麼會這樣迷人……就像是夜空的星辰一般,明亮又捉摸不定……

  傲霜紅一時看得癡瞭,競沒有聽到天開語的話,直到天開語說瞭第二遍,又捏瞭一下她翹鼓鼓的乳房,她才回過神來。

  “呀!怎麼會……這樣……”目光所及,她果然驚訝起來。

  原來,傲霜紅看到,自己原本瑩瑩冰澈的雪膚霜肌,現在竟開始隱隱透出動人的紅暈,就如同淡紅的花瓣一般:而原先仿佛透明的肌體,卻仍然保持著凝凍的形態,這樣一來,暈紅透玉,那美麗的光景要說多誘人就有多誘人瞭。

  天開語笑而不言。

  眼前傲霜紅出現的情況,正是她“內聖外王”所欠缺之處,現在由他補上瞭。

  他深知,對於傲霜紅來說,正由於人性,尤其是做為女性的人性的極大欠缺,才導致她在修習心法時,沒有獲得正確的引導,結果造成瞭“孤陰獨長”,執意要將人類生而固有的陰陽平衡打破,偏執於陰元的提粹積累,而這恰恰違背瞭天道的陰陽調和正法,致使她的修為始終停滯不前——然而這傲霜紅也的確是絕頂聰明,居然想到瞭“內聖外王”的方法來強行將修習的進程繼續,並且取得瞭一定的成效……

  現在由於天開語的出現,將她的“寒心冰魄”徹底瓦解,喚醒瞭她沉睡已久的“女姓”,這才一陽復生,促使她的修為瓶頸得到瞭突破。

  不過這其中的奧妙,天開語當然不會蠢到再提醒傲霜紅。對他來說,將傲霜紅“寒心冰魄”的破解,實在是利害摻半的事情。傲霜紅固然會因此而對他天開語有所改變,但她武道力量的提升,卻無疑是他今後前行路上的一個巨大隱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隱患,但直覺卻告訴瞭他這種可能性。隻是天開語對自己的實力太有信心,因此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以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程度,除卻羅雲不波和渡波羅嘆等千年怪物,還有“黑洞”的幕後主使,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裡,甚至是字淒——哦對瞭,還有那個夢境中的煞星!這個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傢夥,也的確是個難纏的角色……

  “先生,怎麼會……這樣……”傲霜紅望著自己一身無與倫比的嬌艷,簡直看呆瞭!

  “美嗎?”天開語微笑道,一面大手自乳峰滑到傲霜紅的腿間,在那鼓聳綿軟的阜團撫弄把玩。

  “嗯……”女人的本性已經復蘇,愛美的天性令傲霜紅情不自禁地點瞭點頭,此刻的她,仿佛回到瞭懷春少女的時代,變得嬌癡而敏感。

  感受著掌指間瀝瀝而出的幽泉,天開語貪婪而猥褻地剝弄著傲霜紅綺麗的花蕊,靈活的五指將其中每一條嫩褶都細意捻過,那高昂勃豎的蒂莖鮮麗酥顫,被捻得甚至快要脹裂,紅得幾欲滴出血來。

  “冰火兒,你好敏感,看,流瞭這麼多……”天開語欲徹底將傲霜紅打回原形,便愈發地肆虐蹂躪,同時目光也轉向瞭手中正在把玩的粉膩妙物,那噴火的目光落在敏感的嫩肉上,更加催生出傲霜紅強烈的情欲來。

  灼灼目視下,天開語看到,傲霜紅那被他折磨得血紅水亮的穴眼兒已經沫吐如;涎,汩汩清泉也由稀轉濁、由薄轉濃,大團大團的漿液正經由他進進出出攪動揠撥的手指勾掏溢泄,那光景煞是誘人無比。

  他知道,現在的傲霜紅,武道修為雖然更上瞭一層樓,但其生理機能已經與尋常女子沒有什麼區別,一切女人有的反應,她都會一應俱全。

  他也不擔心這麼做會對這女人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害。與雅兒、雪兒她們不同,這傲霜紅的內元修為已經突破瞭先天之境,任何身體的物質消耗,抑或說是後天的濁元損失,都不會撼動她堅固的本元分毫。

  所以他便越發狂肆地玩弄起身下這奇女子,這可說是東熠大陸獨一無二的奇女子。

  當然,他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

  這原因就是另一個人,另一個靠在門口的人。

  這人就是冰姿。

  已經被挑動瞭情欲的冰姿。

  眼前的情景令冰姿目瞪口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眼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自己的主人,主宰,自己的一切,偉大的傲院尊,居然大大張開著雙腿,任由一個男人恣意侵犯猥褻!

  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在傲院尊翻紅碎綠的股間,正水光粼粼、春潮滾滾,出現瞭與一位院尊絕不匹配的淫靡春色!

  ——為什麼會這樣?

  冰姿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瞭,血液和氣機一時間盡數停止瞭湧動。

  ——為什麼……

  她腦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忽然間一股異樣的感覺不期而至,她隻覺身體一陣發悸,緊跟著小腹一麻、鴻溝一抽,竟有一股暖暖的東西流瞭出來……

  ——天!這是……

  登時一團熱浪轟然上湧,冰姿的腦中“嗡”地一響,強大的眩暈頓時將她襲倒,她軟軟地滑坐在瞭地上,一股最原始的羞恥和興奮慢慢地開始向她的心靈侵蝕。

  “冰火兒,喜歡這樣嗎?”天開語的魔手準確地撥動著傲霜紅每一根快樂的神經,令她喘息不已地陷入瞭癲狂的亢奮中。

  “喜歡……喜歡……”傲霜紅隻覺全身每一根神經都被挑得緊繃繃的,似乎一個不留神,這快樂就會爆炸瞭開來似地,一時間競生出瞭心慌的幻覺。

  天開語的額頭也開始微微沁出瞭一層薄汗,但這並不是他感覺疲憊,而是困惑和無奈。

  雖然將傲霜紅釋放到如此地步,但他卻仍然無法將她的心靈防衛打開哪怕是一絲縫隙。

  刦開紛亂的雜識,他感覺,在傲霜紅的本智靈識表面始終有一股流動的力量川流不息地周遊著,對她的神元本體進行滴水不漏的防護,而這股力量極為綿密細致,以他之能,除卻進行玉石俱焚的毀滅外,競根本無法透入!

  ——傲霜紅的心靈修為實在是太厲害瞭,從這個角度來看,她的確不愧擁有令無數武者景仰的本錢,也沒有褻瀆“四大院尊”這個凌駕於東熠中央之上的稱號。

  推其及他,天開語意識到,與傲霜紅並列的另外三大院尊恐怕也有這等的心靈力量……

  心中警惕下,膽邊惡念也陡然生出。望著身下輾轉扭動的噴火嬌軀,再度占有的欲望騰騰而起,他終於不再挑逗瀕臨崩潰邊緣的傲霜紅,決定興武征伐!

  不過在定局大勢之前,他卻做瞭一件事情——意念一動下,神思恍惚倚在門口的冰姿被他凌空攝瞭過來。

  見冰姿目光迷惘地望著自己,天開語知道,由於傲霜紅的緣故,此刻的冰姿也陷入瞭混亂之中,“內聖外王”的長期配合,早已經令兩人融為一體,快痛同身。

  “你,抱好瞭院尊……”天開語一臉詭秘邪惡的笑容,將傲霜紅抱給冰姿,冰姿慌忙接住。緊跟著天開語輕輕一推,她便本能地仰面躺瞭下去……

  “嘿嘿,很有意思啊!”天開語四肢伸展,吐氣揚聲,酣暢淋漓地渲泄著態肆-胸懷。這“通天鼎”廣闊的空間已經成瞭他的魚遊天地,他正悉心體會著“通天鼎”四周強韌的力場罩磁波,盡情地享受與磁波能量血肉相連的愉悅。

  地上,傲霜紅和冰姿正心醉神迷地望著半空率性遨遊的天開語,心中充滿瞭狂風巨浪後的寧靜。

  激烈的歡好過後,傲霜紅居然感受到瞭一種平生從未體會過的寧靜。這種寧靜,與她那“寒心冰魄”的冷靜完全不一樣,而是一種充滿瞭溫暖的平和。這種平和,讓她感覺生命充滿瞭生機。

  “院尊,我怕……聯合另外三大院尊,也無法對付得瞭他……他實在是太奇特瞭……”傲霜紅的心中傳來瞭冰姿的聲音。

  “是啊,他太奇特瞭……”傲霜紅喃喃地自語道。

  以迅若電掣的速度,天開語在“通天鼎”內環遊一周後,落回瞭傲霜紅的面前。

  “怎麼樣,冰火兒,快樂嗎?”如鐵塔般昂然挺立在兩個踞坐相偎的女子面前,他輕佻地托起傲霜紅的下頷,嘴角帶著邪笑道。

  渾身一顫,傲霜紅情不自禁地點瞭點頭,目光也垂落下來,不敢再與他對視。

  “夫人,天某在外面的手續都辦好瞭嗎?”天開語霸道地看著冰姿,目光充滿瞭威勢,竟令冰姿嚇瞭一跳,身子也哆嗦瞭一下,脫口應道:“好瞭,都辦好瞭!”

  天開語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還不快把冰火兒的衣袍披好,難道準備在這裡過夜嗎?”此刻“通天鼎”的天穹上映射的,正是入夜的天空,繁星點點。

  “哦。”冰姿又像是嚇瞭一跳似的,忙不迭地起身替傲霜紅收拾。

  “冰火兒,今晚就留宿在天某處吧!”天開語挽起傲霜紅,協助冰姿為她穿好紅袍,然後摟著她一握纖腰,眉眼輕褻地說道。

  傲霜紅神情復雜地望著他,遲疑瞭片刻,正拼著心中的抵抗想拒絕他時,卻匆覺胸前一緊,玉峰已然落在瞭天開語的手裡,“我……”即將說出心中所想時,那隻攀據瞭酥乳的大手已經開始擠捏揉搓起來。一股熱力登時湧進乳峰,令之膨膨聳脹,她立時半身軟麻,倒進瞭天開語的懷裡,柔唇也結結實實地被一張大嘴吞噬瞭進去:“嗚……”所有的言語早不知忘到哪裡去瞭……

  “院尊……”冰姿哽瞭一下,僅僅張瞭張口,便無法說下去。天開語的身形何等之快,已經抱著傲霜紅消失在瞭她的眼前。

  站在熠京的最高巔“熠浮屠”金頂,俯視下面熠京大地,傲霜紅心中百味雜陳。

  正在她身邊陪伴的人,並不是形影不離的冰姿,而是天開語。雖然對她來說,男女情事並非什麼大不瞭的,而且她也並非沒有俊男溫床,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給予瞭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甚至第一次給瞭她某種憧憬……

  昨夜她不知死去又還魂地醉瞭多少回,從來不曾有過的狂熱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淹沒,令她對那種快感癡迷得無法自拔。

  現在,在陽光下,迎著“熠浮屠”巔峰的勁風,她的身體和心靈總算冷靜瞭些。但是這種冷靜,卻令她更加地心悸,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對身畔的男人產生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這種感情,是她曾經極力回避的……

  眼前的男子,雖然面容年輕英朗,但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雄渾浩大氣度,卻遠非同齡青年可比,悠長歲月磨礪的深刻痕跡,不合常理地從他的眼神和身體裡不斷溢出,令她生出一種同齡人才會有的親切感;可是他那逼人的、充滿青春活力的雄壯身體,還有生機勃勃的強大力量,以及“冰火兒”這新奇的稱謂,又帶給她鮮活至極的刺激。兩種界線分明的特質完美融合,使得她這個歷經數百歲月的“霜焰冰後”也情不自禁地為之著迷瞭……

  “冰火兒,想不想下去看個仔細呢?”耳邊響起男子渾厚低沉的喉音,隨之一隻大手圍過她的纖腰,落在她彈軟的小腹上,輕柔而充滿曖昧地揉摩著。

  “唔……不要……”傲霜紅立刻覺得小腹裡一片灼熱,昨夜那熟悉的酥美感又湧瞭出來,嘴裡不自覺地呻吟瞭一聲。

  天開語微微一笑。

  ——不要?是不要繼續?抑或是不要停止?又或者是不要下去?這句話的含意實在是可圈可點。

  “這裡……會給人看到……”傲霜紅終究還是軟在瞭天開語的懷裡。她發現,自己居然越來越不能抵抗這個男人的誘惑:她甚至開始懷疑,在這方面,自己的自制力,也許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女子?

  “不可能吧!”天開語笑著吻上瞭傲霜紅的柔唇,輕嚙瞭兩下,戲譫道:“不是冰火兒自己說的嗎?這處“熠浮屠”,以及它下面的“天武道院”,乃是禁止任何監測的……”

  “嗯……”傲霜紅嬌吟一聲,瑩白的絲袍胸襟已經扯開,袒露出一隻雪白飽滿的乳房來,那峰頂尖尖的鮮紅乳頭正驕傲地高高翹起,在空氣中嬌顫不已。

  這時二人身後俏無聲息地出現瞭一個人。“哦,冰姿你也來瞭,有事嗎?”

  天開語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依然故我地邊吻傲霜紅,邊肆意揉摩她的一雙酥乳:而傲霜紅也一付任君大啖的模樣,籲籲嬌喘、呻吟連連,同時高高挺起脹聳的乳峰,渾圓堅挺的翹臀卻難耐地向後不停噘送,正貼合天開語隆起的下體淫猥動作。

  “是……冰姿想接先生去察看一下住所,如果不滿意,冰姿也好及時調整……”

  冰姿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輕聲回話道。

  “哦,是這樣啊!”天開語點點頭,痛吻傲霜紅一口後,才將她分開,轉向冰姿笑道:“那辛苦你瞭。”說著伸出手去,冰姿遲疑瞭一下,忙趨兩步上前,讓他捏瞭一下自己的臉蛋。

  “是真男兒始風流。先生果然霸道過分,居然不顧本院在場,就公然調戲本院手下……”傲霜紅眼睛仍然熱烈地望著天開語的臉,看也不看冰姿一眼,嘴裡卻似嗔還嬌地說瞭一句。

  “呵呵,冰火兒的語氣可不像拈酸啊!”天開語笑著轉頭回吻瞭傲霜紅一下,然後那隻撫摸冰姿臉龐的手很自然地滑到瞭她的胸前,在那渾圓高挺的乳房上擠捏起來。

  冰姿登時渾身顫栗起來,肌肉也繃緊瞭。天開語的所作所為,跟她從前的生活沒有半點吻合之處,著責令她難受。

  “冰姿,既然連本院都是先生的女人瞭,你又有什麼可以保留的?再說瞭,你我本來就是一體的,你也不可能有所保留!”傲霜紅俏眸一閃,突然語氣轉厲,斥責冰姿道。

  “是……”冰姿渾身一哆嗦,忙顫聲應道。

  天開語卻難以察覺地微微皺瞭一下眉頭:這個傲霜紅,果然不簡單,太不簡單瞭。

  忽然間,天開語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但如何的不好,卻又無法表述清楚,隻知道,這感覺與懷中看似馴服的傲霜紅有關。

  ——難道是,她另有一套心機?雖然與自己如此這般地攪在瞭一起,但實際上心中卻另有一本賬?

  ——如果這樣,就太麻煩瞭……隻可恨自己無法探知她內心的真正想法,要不然的話……

  心中盤算著,天開語匆又記起瞭隱無敵和孤織子二人,記起瞭自己曾經也想采尋二人腦域秘密,但卻失敗的故事,不禁心頭又是一緊。

  “先生,需要本院相陪嗎?”傲霜紅嬌昵無比的聲音打斷瞭天開語的思緒。

  “哦哦,好啊,如果冰火兒沒有事情的話。”天開語倉促應瞭一聲。

  望著他明顯在敷衍回答的嘴臉,傲霜紅的眼中掠過瞭一抹異色,隨即綻放笑容道:“那好吧,我們就走吧!”說這話時,她的目光在冰姿臉上盯瞭一下。

  “啊……哦對瞭,傲院尊,阿太古院尊有事請您去一下……”冰姿似突然想到什麼,結結巴巴地開口叫住瞭傲霜紅。

  “是嗎?”傲霜紅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但這笑容卻一閃而過,並未讓天開語註意到。“那……先生,我……”她面露難色,好似依依不舍的樣子,緊緊拉著天開語的手。

  “既然有事,那冰火兒就快些去吧,冰姿陪我一樣的。”天開語大度地說道。

  “這……算瞭,冰姿你去告訴阿太古院尊,就說有什麼事情等本院回來後再去。”傲霜紅故作躊躇瞭一會兒,猶猶豫豫地皺眉堅持道。

  “可是……阿太古院尊等得很急,要求您立刻就去。”冰姿臉色不自然地變瞭變,又強調一句。

  “看來,本院真的不得不去瞭。”傲霜紅臉上露出濃重的遺憾,將身子靠進瞭天開語的胸膛,顯出留戀的樣子。

  “算瞭,還是去吧!”天開語眉梢挑瞭挑,似乎想到瞭什麼,嘴角撇瞭撇。

  “嗯……”傲霜紅低低應瞭一聲。

  天開語笑笑,大手在她乳房上揉瞭揉,又拍瞭下彈性十足的隆臀,道:“那我們先去嘍!”

  傲霜紅又應瞭一聲,嬌軀從天開語懷裡移開瞭。

  “先生,請隨冰姿來。”冰姿目光閃爍不定地望瞭傲霜紅一眼,輕聲說道。

  從昨天到現在,天開語一直都處在周圍寂靜的環境中,現在卻一下置身在熱鬧非凡的街市上,那前後對比鮮明的沖擊力頗為特別。

  “冰姿,“天武道院”真是很有意思,居然是在地下,而且深不見底;地面上,卻又是這麼一座高聳參天的巨塔——能跟我說說它的情況嗎?”二人穿行在湧湧人流中,天開語語氣輕柔地問冰姿道。

  “嗯……好吧!不過“天武道院”有很多的秘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知道的,即使是冰姿,至今也未能盡數瞭解。既然先生經過傲院尊的批準可留居“天武道院”,那麼冰姿就簡單說一下吧。不過內容大部分僅限於先生權力日後可以接觸到的,行嗎?”冰姿也用細細柔柔的語調回應著天開語,同時雙臂似情侶般挽著天開語的健臂,絲毫不在意將豐滿的胸乳擠壓在天開語的胳膊上。

  “當然,天某還不至於提出過分的要求,冰姿隻需說出天某可以瞭解的東西就行瞭。”天開語笑笑,寬宏地點點頭。

  “唔,是這樣的,先生知道嗎,我們這“天武道院”共有地下空間三十六層,地面的“熠浮屠”有一百零八層,而先生目前所能活動的范圍,僅限於“熠浮屠”地面以上至地下十八層。”冰姿輕聲說道。

  “哦,為什麼會這樣呢?”天開語疑問道。

  “其實“天武道院”同東熠其他地方的武道修習場所格局是差不多的——不,應該這麼說,是那些道場模仿瞭“天武道院”。在這種格局下,所有進入“天武道院”的武者,都必須通過不同級別的考試,才可以進入下一級。”在說這些時,冰姿的臉上透出一層柔和的光輝,似乎很享受這種與天開語交談的感覺。

  “那麼,是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呢?”天開語問道。他在猜測“天武道院”的體系結構。

  ““天武道院”是以地面為分界,在地面部分以上,是從一層開始,逐步向上,直至頂層的一百零八層,不過在頂層,已經沒有考驗瞭,而純粹是一個觀賞風景的所在。”冰姿解說道。

  “哦!我明白瞭,那麼地面以下,就是越往下,級別越高,對麼?”天開語順著冰姿的話說道。

  “嗯,正是這樣。”冰姿點頭道,還仰首對著天開語柔柔地笑瞭笑。

  “謝謝你瞭。”天開語也還以一個迷人的微笑,另外還多瞭個親密的動作:他抬手親昵地捏瞭捏冰姿的下頷,拍瞭拍她嫩彈彈的臉龐。

  冰姿立刻興奮起來,臉上浮出一抹動人的紅暈,眼神也變得靈動瞭許多。

  “還有呢!”她的聲音語速變快瞭些:“能夠從“熠浮屠”修習結束轉入地下的,都是擁有八階以上水準的武者,而且都是極有天賦之人呢!”

  “是嗎?”天開語一笑,想到瞭自己,便道:“那麼,依冰姿的意思,我一下子就到瞭十八層,豈非厲害得不得瞭嗎?”與冰姿越來越親密,他的自我稱呼也俏俏變瞭。

  “是啊是啊!”冰姿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敬佩的表情,道:“其實以冰姿的看法,先生的實力甚至應該可以直接進入第三十四層以下呢!”

  “第三十四層以下的空間?”天開語頓時一陣心跳!這下就是他的大地之磁無法繼續探測下去的地方嗎?難道說,在那第三十四層以下直至第三十六層的空間,有不為世人所知的巨大秘密嗎?

  他忙故作茫然道:“是嗎?可是那三十四層以下有什麼好的呢?我卻感覺不出。”

  “先生當然不會知道瞭。其實包括傲院尊在內,四大院尊的活動范圍主要就在第三十四層以下的空間,在這“天武道院”的下面,隱藏瞭大量上古時候大行者們遺留的舍利子……噢!不好瞭!我說多瞭,對不起天先生,恕冰姿不能再說下去瞭。”冰姿正說得興起,匆想起禁令,登時渾身發冷,忙不迭收口打住。

  “既然這樣,冰姿就不用說下去瞭。”天開語大度地揮揮手道。雖然資料很少,但天開語已經知足瞭——至少他對那三十四層以下的空間不再是一無所知。

  “謝謝先生瞭,先生真是一個好人……”冰姿感激地望著天開語道。

  “是嗎?冰姿看我像是一個好人嗎?”天開語忽邪邪一笑,停住瞭腳步,目光裡透著恣肆的輕佻望著冰姿的澄澈明眸。

  “這……”冰姿乍被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一看,竟有些慌亂,嘴裡也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

  “對瞭,昨天讓你抱著冰火兒,累著瞭嗎?”天開語明知以冰姿的修為,抱個傲霜紅根本就如同無物一般,卻故意這麼問她。

  “沒……沒什麼……”冰姿愈發顯得狼狽,眼睛也不知該看哪裡才好,那局促不安的嬌俏模樣,直看得天開語食指大動。

  “沒什麼就好。”天開語神秘一笑,立刻恢復瞭先前溫柔平和的神情。

  他這樣反差極大的倏匆變臉,卻著實給冰姿的心神帶來從未有過的沖擊,一時間竟芳心鹿眺,不知說什麼才好瞭。

  “怎麼,身體不舒服嗎?”冰姿的表情天開語看在眼裡,卻故作關切地一手將她摟住探問。不但湊近瞭冰姿的眼前,還惺惺作態地輕輕愛撫瞭一下她的瞼龐。

  一股熱流登時湧上冰姿的雙眸。

  ——有多久?上一回受到這種關心是什麼時候?

  她的心緒頓時大亂,越發地不知說什麼才好。

  天開語的心中暗暗笑瞭。

  經過幾世紅塵浮華,他太清楚人性的弱點瞭。

  像冰姿和傲霜紅這種註定一生要高高在上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感受人類那種關心所帶來的心靈溫暖是何等的美妙感動。

  說實話,由於長期以來僅僅做為“霜焰冰後”“內聖外王”的假體,冰姿早已經忘卻正常人的生活,忘卻瞭正常人的交流談心。但在與天開語一路說說走走的過程中,她開始漸漸融入瞭天開語刻意營造的輕松氛圍中,被他所吸引;再加之事前在“熠浮屠”之頂又經過傲霜紅的批準,撤去瞭心理的設防,便更加容易沉醉在天開語的溫柔圍繞中瞭……

  望著眼前婦人不知所措的樣子,天開語暗自得意。

  他深深地知道,因為超然身份的原因,冰姿和傲霜紅在物質擷取方面絕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然而盡管她們在肉體方面可以得到無窮的滿足,但在感情方面,卻絕對是一片空白,在這個領域,她們甚至不如尋常人傢的一個女子。

  “好啦,看樣子沒事情——小傻瓜,老這麼盯著我做什麼?”天開語愛憐地說著,溫暖的大掌在冰姿光滑的臉蛋上繼續輕柔地撫摸著,同時嘴唇湊上去,在她額頭上輕輕吻瞭一下。

  “嗯。”冰姿迷迷糊糊地應瞭一聲,雙頰便火燒火燎起來。

  天開語低低一笑,正欲將她摟進懷裡,忽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他感到,有人正在註視他和冰姿!

  ——什麼人?

  這個念頭甫一生起,他便立時做出反應,朝那個射來目光的位置看去——一個模樣普通的中年人正望著自己微微哂笑。

  但僅僅一瞬,那人便消失在人海中瞭……

  天開語渾身的寒毛登時根根倒豎!

  ——那是什麼人?那傢夥的行動,好生詭秘!

  天開語的心情頓時凝重起來。

  以他現在的修為,完全可以分辨得出剛才那兩道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麼樣的,那是擁有絕頂修為的武者才可能施放出的“凝虛還實”的神光!

  擁有這種功力倒也沒什麼,要緊的是,那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僅僅露瞭一面,便憑空消失瞭——沒有一點跡象地消失瞭!

  他甚至無法回憶起那人的模樣。

  這太匪夷所思瞭……

  現在他的腦中隻留下瞭“曾經有人窺視”的印象,卻不再有更多的相關資訊存在,這對於修為已步入天道之境的他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的。

  可是他卻不得不接受,因為他切身經歷過。

  “先生……先生您怎麼瞭?”良久不見天開語反應,冰姿也漸漸從迷醉中醒轉,卻一眼看到天開語呆呆怔怔的樣子,不禁大訝。

  “我……哦,沒什麼。”天開語也回過神來,忙掩飾自己的不安,繼續瞭剛才欲做的動作——將冰姿摟進瞭懷裡,溫柔地愛撫。

  “先……先生,您……真好……”冰姿立刻重新回到瞭陶醉之中,不過這回的神智卻清楚瞭許多,已經可以說出笨拙的表達瞭。

  “是嗎?”天開語漫不經心地應瞭一聲:心中仍在想那個奇怪的人。

  “先生,現在時間尚早,不若先去找個地方坐一坐?”冰姿抬起臉來,羞意腆然地小聲說道。沒有瞭傲霜紅的心靈“監視”,她一下變得生機勃勃。

  “坐一坐?哦……好啊,到哪裡呢?”天開語將腦中的問題驅散,定瞭定神,笑問冰姿道。

  “到——喏,就到前面的食樓去吧,那裡有熠京最好的點心呢!”冰姿四處張望瞭一下,指著人群前不遠處道。

  “好吧!”天開語笑點點頭,答應瞭她的邀請。

  “這裡的人時常都這麼多的。”望著客滿的廳堂,冰姿抱歉地對天開語解釋道,一面四處張望,尋找空位。

  “這裡不用預約的嗎?”天開語隨口問道。

  “有啊,平時都需要預約的。但是這幾天是”熠日“特殊嘛!有很多外地的遊客前來,所以很多有名的食樓都取消瞭預約規定,讓遊客自行尋座,這樣比較公道些。”冰姿偎在天開語身旁向他比劃著說道。

  “哦,是這樣啊。”天開語笑笑。他當然知道熠京的這個行業慣例,隻不過由冰姿的嘴裡說出來,可以欣賞她的嬌憨美態而已。這婦人現在已經漸入佳境,具晴瞭戀愛中的女人共有的特點——熱情而饒舌。

  “嗯。嘿,看——那裡有一個座位呢!”冰姿匆驚喜叫道,同時一把拉著天開語,居然發動瞭身法,如一陣輕煙般掠瞭過去,正好停在那侍者正在收拾的桌位前,也隻有天開語,才能跟上她的突然行動。

  不過顯然冰姿的急切還是有作用的,因為就在天開語正要坐下的時候,斜刺裡也飛速閃過瞭兩個人影,隻是在天開語和冰姿已經占據先機的情況下,不得不生生止住瞭腳步——卻也是兩位年輕男女,他們看上去正露出一臉的失望。

  “對不起瞭二位,我們先到。”冰姿罕有地作瞭個調皮的鬼臉,對這對男女嬌笑道。

  “算瞭,沒什麼,是我們技不如人……你們距離這麼遠,卻仍比我們先到——你們真是好修為。”那年輕男子苦笑瞭笑,由衷嘆道。

  這時天開語註意到這對男女的口音和衣著與熠京當地頗有區別,便笑道:“怎麼,你們是外地來的嗎?”

  “正是。”那男子語氣平和地回答道。不卑不亢的態度,令天開語頗為贊賞。

  “軒哥,還真的沒有瞭呢……我們到別傢去吧……”這時那男子身邊的年輕女子小聲對男子道。天開語看到,她正輕輕地扯著男子的衣角。

  “不用瞭,恐怕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地方都一樣吧——如果不嫌擠的話,兩位可以跟我們一起坐這兒的。”天開語微微笑道。他眼尾的餘光看到,冰姿正向他使眼色,卻故作沒有看到,仍含笑望著面前站立的男女。

  “這……不太合適吧……”那男子遲疑瞭一下,望瞭望天開語對面的冰姿,搖瞭搖頭。

  這時冰姿輕籲瞭一口氣,撇瞭撇嘴角,道:“沒什麼不合適,兩位就請坐吧。現在你們到任何地方去,可能都沒座位瞭。”說著她已經主動起身,從天開語的對面坐到瞭他的身旁,在落座的同時,暗暗捏瞭他一把。

  天開語會意,笑著在桌面下拉住瞭冰姿的小手,輕輕握瞭握表示明白她的埋怨。

  “不知兩位遠道而來熠京,是否為瞭一睹”熠日“的盛況呢?”制止瞭年輕男女再三的感謝後,天開語笑道。

  “這隻是一方面。”那年輕男子顯然因天開語的慷慨而對他印象極好,兼之天開語舉手投足問自然流露的泱泱氣度一望便令他大為心折,因此天開語隨口一問他便本能地欠瞭欠身子,認真地回答道:“小弟後相軒,這位是後相婷,是小弟胞妹,我們是奉後相氏族長輩的指令,前來“天武道院”應征的。”

  冰姿立時神情變得專註起來。

  天開語也是怔瞭一下。

  這世上的巧合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會遇到與“天武道院”有關的人——要知道,“天武道院”的每個人都十分神秘特別,尋常時候縱然找遍熠京,也未必會碰到一個這樣的人呢!

  當然,後相軒與後相婷兄妹尚未能算得上是“天武道院”的人,但即便如此,也頗讓人驚訝瞭。

  “你們是到“天武道院”應征的?”冰姿目光凝視著後相兄妹,這時她的神情立刻恢復瞭冰清冷凝,讓人本能地望而生畏。

  “是……是啊!”後相軒顯然被冰姿突然變寒的表情嚇瞭一下,情不自禁地身子向後仰瞭一下——饒是如此,一股透骨的寒意仍猝不及防地襲遍瞭全身,令他打瞭一個寒顫。

  “好瞭,我們可以點東西瞭,去吧!”天開語看出冰姿的冰寒威力對後相軒造成的強大影響,忙將她岔開,微微用力捏瞭她一把。

  “哦……是啊,是該點東西瞭。”冰姿被天開語一捏,登時醒悟,知道自己險些就露出瞭行藏,忙應聲起身,對後相兄妹點點頭,自去前臺看單瞭。

  “呼……好厲害!”冰姿離去瞭片刻之後,後相軒才從驚怔中回過神來,情不自禁地抹瞭一把額頭冷汗,顫聲驚道。

  “軒哥,你怎麼瞭?怎麼出瞭一頭的汗?”後相婷見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忽然失態,不禁有些奇怪,忙一面替他揩汗,一面問他。

  “相婷,你不知道,他們……”說瞭一半,後相軒看到天開語微笑的表情,立刻打住,欲言又止地望著天開語,遲疑瞭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對天開語道:“您……請問您是……”

  天開語笑笑,道:“哦,我也是才來熠京的,加上今天,剛好兩天。”跟著天開語便禮貌地將自己與冰姿的姓氏告訴瞭後相兄妹,至於全名,他卻沒有說出,自是因為無論是他或者冰姿的名字,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註意。

  “哦……”後相軒點點頭,正想說什麼時,後相婷卻拉住瞭他:“軒哥,我們也去點東西吧,剛才那位姐姐已經去點瞭。”

  又狐疑地望瞭望天開語,後相軒架不住妹妹的拉扯,隻好隨她去瞭。

  天開語淡淡一笑,知道後相軒對他和冰姿的身份起瞭疑心。不過他倒也沒有想太多,因為既然後相兄妹要去“天武道院”,那麼遲早會再與他們見面的,解釋不解釋,倒沒有多大的必要。

  估計冰姿還有一刻才會回來,百無聊賴下,天開語便低頭數起瞭眼前桌面上的花紋。

  不過沒有數鄉長時問,一股熟悉的感覺便引起瞭他的註意。

  ——那是……他?

  極為敏銳的靈覺將背後受到目光掃視的感應立刻反映回他明透的心鏡,喚起瞭他那模糊的記憶:那個方才在人群中偷窺他的人又出現瞭!

  不過那感覺一閃即逝,似乎那個人這回並不是特意看他的。

  但是天開語一旦抓住瞭這個線索便不會再輕易放棄——他的註意力立刻轉移到瞭身後那個目光射來的方位。

  基於對那人的忌憚,他並沒有使用氣機的方式去探測,而是盡量以自己的異能去捕捉腳下大地磁波自然振動時傳來的微弱雜亂資訊。

  在蓄意而為下,他很快便確定瞭那個人的位置——在隔著八張桌子的身後,那人正與兩個年輕人談笑風生。

  “……老師,您最近好像心情不錯,是否上回的難題解決丁?”那人左首的年輕人道。

  “唔。”那人輕應瞭一聲。

  “那太好瞭,那我們恭喜老師瞭。”右首的年輕人欣喜道。

  “還好吧,這不算什麼,不值得祝賀的。其實有人比老師走得更遠瞭。”那人輕輕嘆道。

  “什麼?還有人比您走得更遠?這不會是真的吧?”左首年輕人吃驚道。

  “這太可怕瞭……老師您的修為已經這麼厲害瞭,居然還有人超過瞭您……”右首年輕人也驚訝道。

  “那有什麼稀奇的,到瞭我們這個層次,刻苦修行已經不管用瞭,每再提高一步,都困難無比,全憑悟性和機緣。”那人沉聲道。不知為什麼,聽到他這一句時,天開語心中生出瞭一個奇怪的念頭:他似乎想到瞭那人所說的另一人是誰……

  “對老師來說是這樣,不過我們還得努力呢!”左首年輕人又道,語氣中充滿瞭朝氣。

  “是啊,我們一定會努力的。嗯,我們要努力達到老師那樣的成就呢。”右首年輕人也自信滿滿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對瞭,你們這次回傢,有什麼收獲嗎?”那人轉換瞭話頭,問起兩個年輕人的傢事來。

  “有,有好多呢……”左首年輕人說道。

  “我也有……”右首年輕人也搶著道。

  再聽下去,便是一些瑣碎的閑聊瞭,天開語對此不再感興趣,便收回瞭註意力。

  ——咦,怎麼冰姿還沒有回來?唉!一定是人太多瞭!媽的,想不到這裡的生意居然會好到這種地步……

  面對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空氣中四處散發的佳肴香味,天開語不禁懷念起前世“霸”的特權來——在“霸”的生活裡,是絕對不會出現“等”這種“可怕”情況的。

  當然,他可以再次關註身後八張桌子處那個人,看看他的模樣。隻是他擔心自己公然去看那人,會有被那人察覺的可能……

  繼續無聊瞭一會兒,天開語終於忍不住還是決定窺視一眼那人長得什麼樣子——真他媽的怪事,自己竟然會記不得他的臉,而就在剛才,在大街上,自己明明見過他的啊!

  心中這麼忿忿地想著,他微微側過身子,不露痕跡地坐到瞭冰姿的座位上,還順便打發走瞭三個詢問座位空否的食客。

  幸好,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看到那人居然也是側坐著,這樣一來,就避免瞭直接落在那個人的視線范圍內而引起他懷疑的問題。

  不過這個角度的弊端也是顯而易見的:他無法瞧見那人的正面全貌,而這恰恰是他好奇心的主要目的……

  ——嘿,還真是絕瞭,硬是不讓老子看到啊?

  天開語在肚子裡罵瞭一句不乾不凈的粗話,便擺好瞭姿勢,眼角的餘光等待著那人偶爾可能轉過臉的機會。

  雖然隻能看到那人的側臉,但天開語仍然可以透過那人的坐姿,瞭解到那人的體態身形。

  ——看起來,那人的身材也很普通,而且身高也是常人尺寸,因此上下一趟看下來,天開語競意外地發現,自己仍無法將此人很清晰地記在心上!

  ——天哪,這是什麼人啊?為什麼上天會制造出普通至這種地步的人呢?

  這個發現著實令天開語鬱悶不已。

  ——媽的,就是這種人,居然還擁有那麼犀利如刀的目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天開語心中大搖其頭的同時,便決定不再看那人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瞭。

  不過就在預備起身的時候,天開語看到,在第六張桌子至第八張桌於之間的走道上,一名腳步匆匆,手推高高疊起碟盤小車的侍者忽然跟艙瞭一下,險些將車脫手,緊跟著那侍者急伸手一把抓住瞭車欄,試圖阻止小車失去控制,然而事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瞭——天開語吃驚地看到,那小車上高疊的碟盤競有一隻因慣性而飛甩瞭出去!

  要命的是,正巧在這時,有一個幼小的男孩從碟盤前方蹣跚走過!

  天開語隻覺心一下跳到瞭喉嚨口。

  他看到,在那步履末穩的小男孩周圍沒有一個人註意到這危險的一幕,悲劇就要發生,隻可惜事出突然,他已經來不及上前搶救瞭……

  就在這時,一件更令天開語心跳的事情也發生瞭——那個一直側坐的人,居然轉瞭過來!

  那張平凡得沒有任何特征的中年人的臉,終於正面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天開語這時雖然為之心跳,卻失去瞭仔細端詳的興致,因為那張臉與孩子的安危沒有什麼關系。

  ——不對……

  ——好像……有關系……

  電光石火間,天開語意外地看到,就在飛轉的碟盤就要砸到孩子後腦的時候,那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做瞭一件令他驚駭絕倫的事情——那個男子吹瞭一口氣。

  從表情看,那口氣應該吹得很輕。

  當然,這口氣是對著那隻碟盤吹的。

  可是……

  奇跡,奇跡居然就在這個時候發生瞭——天開語駭然見到,那隻原本高速飛轉的碟盤,竟然開始分崩離析,在那人的吹氣之下,迅速化成瞭細密的粉末,四處飄散!

  整個情形就好像那隻碟盤的一邊正推向一具可以將其輕易粉碎的機械入口一般,邊推邊消失在入口之中。

  ——怎麼會這樣的!

  饒是天開語幾世以來見多識廣,見到此情此景也驚得險些從座位上跳起!

  目瞪口呆下,他甚至都忘瞭再掩飾自己,就這樣瞪大瞭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相貌平凡的怪人。

  一場無聲無息發生的危險,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得到瞭消弭,沒有一個人知道——甚至包括那人的兩個學生。當然,除瞭隔著八張桌子偷窺的天開語。

  ——這世界上竟會有這樣奇妙的事情發生!

  長籲一口氣,天開語終於松懈下來,但心中卻已經極大地受到瞭震撼!

  若非親眼目睹,當真是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剛剛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這事卻的的確確地發生瞭,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要知道,以他的眼光,不要說在眼前的事情,即便是遠至地平線的距離,他也可看得一清二楚呀!

  ——看來這世上果真是臥虎藏龍,高手比比皆是。這熠京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競也成瞭高人市隱的所在。唔,自己得處處小心瞭……

  天開語暗暗衡量起自己與那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的實力,知道經此一事,自己縱然身懷究極凍冰之力,行事也得小心倍至才是。

  直至這時那闖禍的侍應才趕瞭過來,欲收拾那隻意外飛出的碟盤——隻是那隻碟盤已經化為裔粉,哪裡還找得到呢?

  天開語偷眼瞥向那個中年人,卻見他一副忍住不笑的模樣,登時對他生出不少好感——想不到這個相貌平平之人,似乎還在內心充滿瞭童趣。

  “咦?真是奇怪瞭……到哪兒去瞭呢?”那侍應兀自還在撓頭四顧,一臉的大惑不解,那樣子的確蠻好笑的。

  這時天開語註意到,那中年人似乎察覺到有人窺視,臉一抬,目光一閃,向他這處望來,忙收回目光恢復側坐。

  雖然不再望那中年人,但那中年人有若實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天開語卻是感覺得清清楚楚的:隻是他卻沒有看到,那中年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陡然一凝,原本嬉笑的臉也僵瞭一瞬!

  “先生,馬上就好瞭,冰姿讓您等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冰姿嫣然淺笑著回到瞭桌前,對天開語歉聲解釋著,一面替天開語續瞭面前的飲料。

  這時那中年人也看到瞭冰姿,瞳孔又是一下收縮,隨後臉上神色才放緩下來。

  ——想不到她居然會和他在一起,他又是什麼人呢?為何讓人有看不見底的感覺……

  中年人的眉頭皺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