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歡娛過後,卓映雪如同化掉一般軟在天開語的懷裡,若非她的嬌軀因呼吸而微微起伏,還裡讓人誤以為她已經被那極度的興奮刺激得假死過去。
緊緊擁著男人後背的便是充滿夢幻氣質的絕色夢兒瞭。雖未有雪姊姊這少婦那般敵放得徹底,但卻也幾近癱瘓瞭,之所以仍緊緊地似八爪魚一樣纏著心上人,也不過是因為激情的抽搐而已。
碧絲絲和屏艾琳同樣逃脫不瞭被“屠戳”的命運,這從兩人泉液汨汨的股間便可看出,隻是盡管已經處於脫力的虛弱狀態,她們卻仍不得不硬撐著爬起,因為她們還得照料好美麗的卓將軍和霸道放蕩的天先生。
室內的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空氣中彌漫著綺靡異樣的體液氣息,再加上刻意幽隱的燈光。那樣的氛圍下根本讓人無法不陶醉其中。
調整一下姿勢,天開語翻身將詩夢也摟進懷中,憐愛地吻吻她白玉也似的額首,柔聲道:“怎麼,累壞瞭嗎?”
詩夢芳心蕩起一波甜蜜的漣漪,緊偎瞭偎嬌軀。喃喃嬌喘細語道:“可是夢兒好幸福……”
一旁的卓映雪輕聲呻吟道:“噢——雪兒不要再離開瞭,那樣的滋味太折磨人瞭……”
天開語回吻吻她,歉聲道:“真是對不起瞭,都是為夫不好,讓雪兒寂寞痛苦。”
卓映雪輕搖搖頭,抬起暈紅俏媚的臉兒,深情的眼波柔柔望著愛人,蘭麝輕吐道:“開語說哪裡話,雪兒有夢兒她們相伴並不孤獨——但是缺少瞭情郎的擁抱,的確會在眠寢時感到寒涼……”
這時碧絲絲和屏艾琳開始替卓映雪和詩夢清潔身體,聽到將軍這麼說,屏艾琳便接口道:“是啊。雖然白天將軍跟我們很親熱,但是每到夜晚,她都要自己單獨睡的,說是先生行事出人意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將軍要等著呢!”
天開語聽著,頓時一股熱流上湧,生生地堵在瞭心口,雙眼也陣陣地發酸、濕潤,險些就要溢瞭出來,忙一下低頭,將臉埋進雪兒濃密的秀發裡,閉上眼睛,將滲出的液體揉進那萬千柔縷之中——一時間竟哽得無法說出話來……
感受到愛郎心中的悸動,濃濃的溫柔立刻將卓映雪整個身心全部包圍,令她對愛人那刻骨的愛戀幾乎要炸裂開來!
“呃,開語……沒關系的。隻要想到你,雪兒便會覺得生活中充滿瞭甜蜜和幸福——即便儒要雪兒的生命都無所謂,更何況這短暫的分離呢?”她如同夢囈股對著面前那堅實胸膛中有力搏動的心臟深情說道。
一股不祥之感猝然襲來。
天開語立時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雪兒,為什麼要提到死呢?有我在,就不會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即便是上天也不行!”他猛地從卓映雪發問抬起頭,皺著眉頭輕斥道。
聽到愛郎的語氣說到最後時幾乎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卓映雪不禁錯愕:自己隻是隨口說說,為何開語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呢?
不過雖然訝異,但這也僅僅是片刻時間而已,卓映雪隨即想到這實在是因為這至愛的男人深愛自己才會做出如斯反應,因此心中立刻被更為強烈的滔天愛焰所吞沒:“哦,開語,我的男人……”說著她已經一下將天開語撲倒在下。
望著這媚態橫生、眼波流藹的美婦眸內噴出的烈焰。天開語不禁咧開瞭大嘴!又要來啦!
同一時刻,杏林市政大樓的一間密室裡……
“什麼?鏡蹤你說的是真的嗎?是你親眼看見的嗎?”面對面坐在一張樣式古樸的小幾旁,葉緒長青吃驚地望著好友連聲問道。
“不錯,是我親眼看到的——那實在是太可怕瞭!長青,那種力量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抗爭的,抗爭的結果,隻會帶來無情的毀滅!”血鏡蹤註視著葉緒長青,肯定地點頭說道。
“可是……難道我們多年的心血就這麼拱手……”悲憤一下湧上心頭,葉緒長青的聲音一下大瞭起來,雙拳緊握,額上也是青筋暴現。
“唉!有些事情,在我看到那人世間聞所未聞的一幕後,便知道不是我們常人能夠想像的瞭。那種力量,讓我第一次感覺到瞭自己的渺小。同那種偉大的力量相比較,這世間的一切,便成瞭兒戲……”血鏡蹤的眼中飄浮起一層迷惘,不,應該說還有幾分瞳曝。
“可是我們隻不過是普通人啊!鏡蹤你也說過,那種情形是天道的境界,可是我們根本就不曾想過要達到天道之境啊!我們……我們隻想過人世間最繁華、幸福的生活而已呀!難道這個願望也要受到阻礙嗎?”葉緒長青越發地激動,以至於“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瞭起來。
“長青你稍安勿躁,坐下坐下,聽我說下去。”血鏡蹤輕嘆一聲,以柔和的目光安撫著這生死至交。
“哼!”葉緒長青臉色鐵青,重重地發出瞭一聲憤恨的鼻息,然後重新落座。
望著好友激動的樣子,血鏡蹤沉吟瞭片刻,才重新說道:“長青,你知道嗎?其實從我發現瞭那個秘密之後,便有瞭生命的危險——你不要激動,聽我說完。”血鏡蹤以眼神制止葉緒長青又將發作的欲望,語調沉穩地繼續說道:“但是天先生沒有那麼做。那,我們來分析一下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葉緒長青已經被氣憤沖昏丫頭腦,根本無法恢復正常的理性思維。
“唉!長青你鎮靜一點,不要這樣子。要知道,不論情形如何,你身為杏林的首腦,都不應該混亂!”血鏡蹤不得不以真元之力夾在聲音之中進行喝斥,否則隻怕這好友會一直處在這種狂亂的狀態之下,失去正常的判斷力——要知道,在多年的奮鬥生涯中,他二人可是互補的!
這聲斷喝果然立竿見影,在張口結舌瞭一會兒後,葉緒長青散亂的目光開始重新凝聚起來,雖然仍是滿頭大汗氣息虛浮,但很明顯的,他的神情變得和緩瞭許多。
“唉!”嘆息一聲,血鏡蹤主動將雙手伸出,一把握住葉緒長青仍然緊握的雙拳,一股柔和溫暖的真元透過肌膚湧向老朋友的全身。在感覺到好友的氣血平穩下來,掌中的雙拳也變得松弛後,他才放開雙手。
“長青,你這樣很讓我擔心。”血鏡蹤搖著頭,微皺著眉不滿地看著葉緒長青道。
此刻葉緒長青因為血鏡蹤強大真元的幫助,已經完全平定瞭心神,同時周身的汗液也悉數揮發幹凈,重新變得幹爽——這無疑對他的心理調整進一步產生瞭良好“對不起……這是我的不對——好,鏡蹤你說我聽,不再幹擾你的思路。”葉緒長青慚愧地低下丫頭,誠懇的向血鏡蹤道歉。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們之間,永遠用不著說這三個字。”血鏡蹤淡淡搖頭道,同時起身將小幾上那杯因葉緒長青適才的激動而不慎打翻的冰飲取走,然後不緊不慢地再替他倒上一杯新的。他這樣輕柔和緩的舉止,同樣影響瞭葉緒長青的情緒,令他的心境也不知不覺地變得柔和瞭起來。
“謝謝。”接過血鏡蹤遞過來的冰飲,輕輕啜瞭一口,葉緒長青感覺整個人從裡到外立時一片清涼,大腦也清爽瞭許多。
“好些瞭嗎?”血鏡蹤溫和關切地問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才端起面前的冰飲抿瞭一口,接著前面的話題道:“天先生沒有那麼做的原因,首先一定不是因為忌憚我的武道修為——我目前的修為,恐怕還未放在他的眼裡。”他苦笑著自嘲瞭一番,又端起冰飲抿瞭一口,“鏡蹤的意思是……他是因為卓楚瞑?”終究是老辣政客,一旦清醒過來,便立刻能夠抓住問題的要點。
“不錯,正是這樣——唔……長青你恢復瞭,這真是件好事。”血鏡蹤贊許地對葉緒長青點點頭,認同瞭他的判斷。
“這麼說來,雖然他們擁有絕對的強大力量,但卻並不願意純粹以武力解決一切……唔,我知道瞭,他們是想另行建立一個權力核心,一個足以與熠京抗衡的權力核心!”葉緒長青長籲一口氣,目光灼灼地說出瞭自己的看法。
“長青你清醒時的頭腦的確沒有多少人可以相比——你說的一點不錯。不過,或許他們不會這麼霸道,公開與熠京分庭抗禮……”血鏡蹤沉吟著繼續沉思道。
“嗯,鏡蹤你說的很有道理。公開這麼做,勢必會引起整個東熠大陸的動蕩,其結果很可能使得東熠的發展出現大幅倒退,重新回到新元初創時的分裂狀態!”葉緒長青的眼睛開始瞇成瞭一條線,但其中卻不時進出閃閃精芒,顯示出他正在進行緊張的思考判斷。
“我想在月亮城如此繁華的桃源之地生活這麼多年,卓楚瞑他應該不會願意看到大陸戰亂紛呈的局面吧。”血鏡蹤冷笑道:“據我們的諜報,這位卓楚瞑將軍,原先本是個世族的紈褲子弟,天曉得是什麼原因,竟讓天開語這起卓人物看上瞭他!結果讓這個原本藉藉無名的小輩坐上瞭月亮城的頭號權位!”
“既然出生富貴,稟性又是那樣浮華,相信也不是那種可以吃苦的人,所以那種混亂的局面應該是他所不願看到的——當然,真正出現亂世,他也未必能夠駕馭引領局勢的發展。”葉緒長青接著血鏡蹤的話笑道,臉上浮現一抹狡擒的笑紋。
“因此,對於我們來說,不論是接受熠京中央的領導,抑或是承認月亮城的統治地位,隻要小心應付,滿足兩方面的需求,那麼就不必擔心今後的局勢走向。”血鏡蹤一臉的輕松,向椅背閑適地靠去。
“我們所要考慮的,便是如何恰到好處地滿足眼下卓楚瞑的胃口,既避開他的鋒芒,又不至於自己太過吃緊。”不愧是多年的最佳拍檔,葉緒長青似血鏡蹤肚裡蛔蟲一般順著好友的話意進行補充。
“正是。眼下卓楚瞑的意圖很明確,就是需要我們杏林的兩大根本事業:‘國手堂’和‘大醫藥局’,那我們就迎合他們,把他們需要的悉心提供……”血鏡蹤仿佛在敘述與己無關的事情一樣,輕描淡寫地說著。
“隻要最終的控制權在我們手中,那麼就不必擔心失去它們。”葉緒長青也靠向瞭椅背,說出瞭血鏡蹤的言外之意。
“相信他們最多不過派還部分管理人員安插進來,隻要我們把現有的管理結構保持完善,那麼他們就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掌控‘國手堂’和‘大醫藥局’!”血鏡蹤的神情專註起來。他暗暗不定決心,一定要將“國手堂”的內奸給挖出來!
“是啊,是得小心一點,看樣子,杏林被滲透得很深哪!連鏡蹤你的‘國手堂’都……”葉緒長青皺起眉頭,擔憂地看著好友。
“哼!回頭我就立刻徹查此事,即便錯冤十個,也絕不漏掉一人!”血鏡蹤眼中進出騰騰殺氣,臉色陰沉地低聲道。
“‘大醫藥局’也要重新梳理一遏瞭,那可是我們的根本,沒有它,杏林也就失去瞭存在的意義。”葉緒長青咬咬牙冷哼道。
“對瞭,早上見面時,鏡蹤你說天開語想動用你的人,是否我們也可以在這方面做點‘工作’呢?”葉緒長青匆若有所思地提醒血鏡蹤道。
“唔……本來我還沒有什麼想法,不過經過此次晤面,我倒也動瞭這個念頭,隻不過……”血鏡蹤沉吟道。
“隻不過什麼?是擔心暴露嗎?”葉緒長青問道。
“不錯。我在想,一旦暴露瞭我們在搞反間計的話,隻怕結局會讓我們很被動。”血鏡蹤說出瞭自己的擔心。
“唉,鏡蹤多慮瞭。你想想看,這世間哪有什麼利益的獲得是可能不承擔風險的呢?正所謂風險與利益成正比!我們之所以這麼做,無非也是為瞭確保自己的,利益最大限度地不受損害呀!”葉緒長青老於世故地分析道。
望著佈滿算計的臉孔,血鏡蹤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瞭改變。他變得沒有朋友那般斤斤計較瞭——而就在今天與天開語分手時,他還在想著應該怎樣利用天開語的交換條件,來幫助“國手堂”……
難道是因為見到瞭天開語跟離字淒這兩座武道高峰,自己的心態變瞭?
血鏡蹤認裡想瞭一下,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因為這兩個人,看待事情的觀點開始有所轉變。
“這個嘛……如果長青覺得這樣合適,那就這麼安排吧,隻是千萬要謹慎。”池言不由轟地點頭道。
“鏡蹤是否不贊同這麼做?如果這樣,那就不必瞭——或許這樣的風險太大,不值得去做。”畢竟是多年的好友,雖然血鏡蹤並未表現出明顯的表情變化,但是葉緒長青仍感覺到瞭他的遲疑,便忙改口說道。這麼多年瞭,他從未懷疑過這個好友,既然他反對,那麼就說明這麼做確實有其不妥之處——人的直覺有時還是很準確的,說實話,他並不完全信任新元科技那所謂的風險概率資料分析。
血鏡蹤歉然地看看葉緒長青,知道自己的心理轉變影響瞭好友做為一個地區首腦應有的判斷力。
不過他也不想多說什麼。因為一個模糊的念頭正在他心中逐漸生成,他想也許時機成熟時,長青也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吧……
這麼一想,匆然間血鏡蹤發現,對於徹查“國手堂”內奸一事,好像也不是那麼的迫切和有必要瞭——真正查出來瞭又如何呢?面對天開語和離字淒這樣的強者,他又能做出什麼呢?
他不禁苦笑一下,心中湧起挫敗後的頹然。
葉緒長青敏感地發現瞭好友的情緒變化,不由緊張道:“鏡蹤你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要知道,在他的記憶中,這位好友可從來都以堅強著稱的。可現在他卻……
“哦,沒什麼,長青不用擔心,我隻是想到瞭那個天先生和離字淒大老的事情……”血鏡蹤連忙掩飾道。
“嗯。對瞭,說起這個,鏡蹤你看到的秘密,沒有另外人知道吧?”葉緒長青忽然神情凝重起來,關切地問血鏡蹤道。
“沒有,除瞭長青,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血鏡蹤感動地回答道。他知道,這種事情如果擴散的話,一旦激怒天開語和離字淒這兩個絕世煞星,隻怕整個杏林都會化為平地!
“這就好。好吧,這件事從此以後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對瞭鏡蹤,那個‘子袤飄香’的午宴安排好瞭嗎?希望在這方面不要再出亂子才好。”葉緒長青甩瞭下頭,將話題轉移開來。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子袤飄香’又不是頭一回接待貴賓。唔,幸好一開始就將天開語這批行弈的學員安置在那裡,級別還很高,守衛也十分森嚴,否則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血鏡蹤皺眉說道,語氣裡頗有慶幸的意味。
“可是,除瞭天開語,你不是安排瞭其他人遊覽‘妖莽幽坑’瞭嗎?那個叫什麼休·比林斯的武督,還有那些行弈的學員不會有意外吧——那個地方如果偏離瞭路線,也很兇險的!”葉緒長青顯然考慮得更加周全一些,提醒好友除瞭天開語外,還可能存在另外的變故。
血鏡蹤一怔,不禁鎖起瞭眉頭。
是啊,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意外呢?要知道,盡管每年有無數的遊客想要參觀“妖莽幽坑”,但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遂願的!除去不菲的價格外,預先簽下“意外責任不負”的霸王條款也是阻止人們夠膽進入那神秘地帶的主要原因之一。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遊人失蹤的事故,但幾百年前的那場事故。至今仍令杏林的人們膽寒。
想想那數百人在頃刻間被一股莫名力量吞沒的慘劇,血鏡蹤便有些不寒而栗。
天,但願休·比林斯武督他們真的不要遇上危險……
血鏡蹤平生第一次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感到後悔瞭。
不行,看來得立刻派人去將那些人接回來!
本來這些人算不上什麼的,可是一旦與天開語和離字淒掛上鉤,便不啻一個燒紅的石頭捧在手上瞭!
“得趕緊把他們召回來!”望著血鏡蹤的神情,葉緒長青心有靈犀地立刻決斷道。
“是,我這就讓尋奇去辦理這事!”血鏡蹤用力點頭道。
“他一個人恐怕還不行,得再安排幾個得力的下屬!”葉緒長青重語氣道。
“好吧,再派幾名天座、地座級別的人去!”血鏡蹤連連點頭答應。
“你這就去安排,我去‘子袤飄香’會見客人——等事情辦完後,你立刻回來赴宴。”葉緒長青進一步指示道。
“嗯,我這就去,回頭見!”血鏡蹤坐言起行,即時便動身離開。
“回頭見!”葉緒長青望著好友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同他道別。
午宴如時舉行。
現在的“子袤飄香”,愈發地戒備森嚴瞭。
在月亮城和杏林賓主重新晤面時,葉緒長青意外發現,對上午發生的那一幕,杏林方面自是因為自己的命令嚴禁多加妄談,便是月亮城那邊諸人,似乎也受到瞭某種警告而諱莫如深,沒有一個人提及曾經切身經歷的恐怖。雙方仿佛都在小心冀冀地回避那個話題——難道他們也被天開語或者離字淒告誡過嗎?
葉緒長青的猜測沒有錯,隻不過下達這禁議命令的,並不是天開語或者離字淒,而是卓楚瞑。
天開語一直都忙著與幾個心愛的女人周旋,哪裡會去想到安排這種事情呢?完全是卓楚瞑自己思前想後做出這個決定的。
說實話,直至目前,卓楚瞑都不知道離字淒大老已經離開瞭月亮城跟隨自己一行俏俏到瞭杏林,這自然是唯一知情的卓映雪未曾告訴他的緣故。
不過他還是對師尊天開語為何會弄出這場事故而感到困惑。
與葉緒長青和血鏡蹤已經有瞭成見、相對容易理解不同,他都不知道師尊這麼做對月亮城會有什麼幫助,要知道,那場災難險些令月亮城的人也跟著陪葬啊!
回想起現場喪命的杏林官員,卓楚瞑不禁暗自慶幸己方沒有人傷亡。不過在未弄清楚師尊這麼做的意圖之前,他決定暫時禁止月亮城諸人談論這件事。
午宴在相對友好的氣氛中進行著,
由於誰都不知道那場事故發生的原因,而雙方的首腦又都禁止談論,因此在交談時,月城人和杏林官員之間都保持著謹慎和猜疑的距離。
“映雪,你是否問過師尊……”好不容易見卓映雪與天開語分開,卓楚瞑立刻迎上前去小心問她。
“問?問什麼呀?”卓映雪此時心情好得無以復加,笑靨如花地望著族兄反問道。
卓楚瞑一愣,看著眼前這因愛情的滋潤而變得媚艷驚人的族妹不禁失神瞭片刻,然後才輕咳瞭一下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師尊跟你說瞭嗎?”
卓映雪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她自見面後就一直沉浸在與愛人的激情纏綿中,又哪會有閑功夫想起來問這種“無聊”的事情呢?因此當下便露出瞭尷尬的表情,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嘛……”
看到她這樣子。卓楚瞑立刻便知道她壓根兒沒有將那旁人看來驚怖無比的變故放在心上——唉,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的,除瞭心上人,根本再容不下半點其他東西在心裡。
“那……就算瞭,回頭我去問師尊吧!”卓楚瞑隻好苦笑一下,輕輕拍拍族妹的胳膊道。
“哦,對不起楚瞑,我沒有想起來……”卓映雪抱歉地對族兄笑笑道。
“沒什麼。其實看到雪兒你這樣開心,我也很高興的——好瞭,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師尊。”卓楚瞑通情達理地安慰族妹道。
“對瞭楚瞑,你不是要把阿鈴帶給開語認識的嗎?我看現在正是一個好的機會呢!場合既不會太嚴肅,又不算很隨便……”卓映雪忽想到一事,忙提醒族兄道。
“嗯……算瞭,這事還是先放一下吧!我想還是先問問師尊早上的事情。”卓楚瞑略想瞭一下,便婉言謝絕瞭族妹的提議。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擦過卓映雪的身邊,落在瞭下遠處一位尋常官員打扮的妙齡女郎,她正以溫柔的雙眸含情脈脈地關註著自己。
“看什麼?是不是又在看阿鈐?嘻,你們兩個呀!嘖嘖……”卓映雪轉身看到族兄正與他的情人梵阿鈴對視便取笑他道,隨後匆沖他身後擠瞭擠眼睛輕捶他一下,閃身走開瞭。
正不解族妹為何做出這種古怪的表情時,卓楚瞑聽到身後傳來瞭師尊天開語溫和的聲音:“楚暝,你做得很好!”
渾身猛地一霞,卓楚瞑迅速轉過身來,本能地便要行禮,卻立刻被一股柔和的大力制住。
“在這裡不用這樣狗謹。”天開語笑著說道。
“是,師尊。”卓楚瞑連忙低聲回應,眼睛忍不住抬起來偷偷地看瞭師尊一眼,卻見這行事起卓的強者正露出長輩那種厚重深沉的目光,關切地註視著自己,不由得心靈一下顫悸,一種膜拜的沖動隨之油然而生——在整個月亮城裡,恐怕隻有他才能裡切地體會到師尊那與實際年齡相貌絕不相符的智慧和成熟。在師尊的眼裡,他見到瞭比自己的父輩甚至祖輩都要深刻的睿智,那眼裡歲月積淀的沉重,讓他單薄的人生簡直無法承受……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一切比較順手瞭?”天開語從卓楚瞑身邊擦過,邊走邊語氣平和地說道。
“是!楚瞑正在努力學習一切、適應一切。”緊緊跟隨在師尊高偉的身後,卓楚瞑認裡回答道。
“不但適應,看來你已經掌握瞭不少東西。”天開語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宴廳之中,所到之處,人們皆自動回避——此時此刻,在他的身上,正毫不掩飾地洋溢著領袖的泱泱氣度,在這個場合下,前世“霸”的宏大風范正充斥著他的一舉一動,很自然便令周圍的人衷心折服。
盡管每個人仍在進行社交談話,但漸漸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被天開語所吸引。
在不知不覺中,他成瞭眾人矚目的中心。
每個人的心態都各不相同。
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就是人人心中都對這個氣度宏大的月城至尊生出瞭敬睱……
卓映雪的美眸中異彩漣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在初次見面時予自己以怯弱、無賴印象,之後又加上好色多情觀感的“小”男人,現在居然會有這種氣質出現!
盡管他在後來也表現出瞭其強大的武道修為,但是在他身上看到這種攝人心魄的恢宏氣度,卻還是第一次啊!
在為自己越來越無法捉摸愛人身上究竟還隱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感到迷惑的同時,唯有一點卓映雪是可以肯定的,便是自己今生今世將再無法離開這個男人。
血鏡蹤同樣感到震撼。
對於武道的精深研究,使他深切地瞭解什麼是有諸內而形諸外。
隻有內在的真正堅實稹淀,才會有外在氣質的特立不群。
他沒有想到,除卻武道修為臻至天道外,這天先生就連本有的氣質,也是那般地浩浩蕩蕩!
那分明是對人生有著無比透徹經歷的人才會擁有的氣韻!
那分明是在無數次操縱幹軍萬馬後才可以培養出的大度!
在這個時候,血鏡蹤無法不生出這樣的感覺,真正的領袖就應該是像天先生這個樣子,而不是離字淒大老那般的神秘掩藏,當然更不可能是葉緒長青或者卓楚瞑的那種沾滿俗世塵埃。
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在兩次見面時,天先生每每會出現偶爾的舉手投足,都令“國手堂”的人茫然無措——這實在是因為他平時隻不過在刻意掩飾自身本有的氣質啊!
這世間竟然有這等人物!
血鏡蹤閉上眼睛,心中重重地感嘆道。
“師尊,今天那件事……”卓楚瞑猶豫再三,仍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事是我幹的。”天開語立刻道。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瞭答案,但親耳聽到師尊如此幹脆地承認,卓楚瞑仍不免有些銷愕,“還有大老。”天開語繼續說道。
這個答案更令卓楚瞑驚駭絕倫!
天哪!離字淒大老竟然離開瞭月亮城!
天哪!大老竟就在自己身邊!
這過分驚人的消息,如同一個意外的悶雷,差點將卓楚瞑震暈過去。饒是如此,他也感到一陣目眩,渾身血液浮蕩翻騰!
張口矯舌瞭好一會兒,甚至都沒聽清天開語後面又說瞭些什麼,直到天開語停下腳步,瞥他一眼,問道:“楚瞑你怎麼瞭?發愣嗎?”他才回過神來。
“師……師尊,您是說……大老他……他老人傢也來瞭嗎?”可憐的學生簡直無法承受這半天來一個接一個的意外,結結巴巴地望著天開語傻傻問道。
“老人傢?”天開語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登時啞然失笑,心道:想不到以風華妙齡形貌出現的字淒,居然在月城人的心目中是……“老人傢”!這真是太有意思瞭。不過想歸想,他仍不得不嘆服離字淒那奪天造化的無上修為,竟然可以將幾百年的歲月駐留在最美好的那一段當中,這可比自己那個莫名其妙擁有的轉世記憶厲害多瞭!
從卓楚瞑的話中,天開語聽出他並不知道離字淒暗中隨行的事情——這應該是雪兒得到大老的專門吩咐才這麼瞞著自己族兄的,不過任何禁忌到瞭他天開語這裡,都可以變得無所謂。因此他便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不過她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楚瞑大可當作她不在場,繼續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聽到天開語的話,卓楚瞑又是一愕,怎麼師尊他在提及大老時,是用“她”這個性別稱謂呢?難道說……大老是個……女的?
卓楚瞑不禁心中呻吟一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今天是怎麼瞭,怪事一個接一個……
不過雖然心裡亂作一團,在表面上卓楚瞑仍顯得相當平靜,隻不過話卻說不出來瞭——他實在害怕自己再說下去,又會引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跟師尊在一起,這個世界真是太過多姿多彩瞭,以至於令他無法輕松適應。
“不過楚瞑你的表現越來越好瞭。唔……就這樣幹下去吧!你會很有前途的——大老一位遲早屬於你,隻要用心去做。”天開語語氣平淡而肯定地說道。
“這……師尊您太看重楚瞑瞭,隻怕楚瞑能力有限……再說大老他……”遲疑瞭一下,卓楚瞑仍用“他”來稱呼離字淒。
“哦,字淒沒有什麼的,她對權位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天開語搖頭道。
天哪,又是“她”!難道大老當真是個女人嗎?可在籍屬上登記的,分明是男性啊……
卓楚瞑感覺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怪怪的感覺,這感覺甚至令他有些心栗。
“這……我……嗯……不管怎樣,反正楚瞑的一切都是師尊給的,師尊怎麼安排,楚瞑堅決照做!”呆瞭一下,卓楚瞑才懂得從正面回答天開語的話。
“好,這樣就對瞭嘛!”天開語漫不經心地點瞭點頭,隨口應道。這時他的註意力已經轉移到瞭宴廳的門口處。
在門口處,天開語看到瞭一幕與宴會氣氛不協調的情景!幾個制服打扮的人形色緊張地走進瞭宴廳,在門口四處張望一圈後,似找到瞭目標,相互便對視瞭一眼,然後匆匆走向宴廳的一隅。在那裡,“國手堂”堂主血鏡蹤正孑然獨立神色沉凝,似在想什麼東西。見這幾人走近自己,他明顯臉色微微生變,目光也變得專註起來,在其中一人附耳低語片刻後,他甚至略略朝天開語這個方向膘瞭一眼……
難道出瞭什麼事嗎?
天開語不禁心中一動,同時感覺平晰的心鏡竟然微微地泛起瞭一縷波紋……
難道這事會與自己有關嗎?
一向敏銳過人的直覺立刻閃過這個疑問,天開語的目光開始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