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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摩利支天

  塵煙漸漸散去。

  一個異常巨碩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峻峙的山嶽一般出現在天開語和尋奇的面前。

  為避開漫起的塵煙,天開語和尋奇直接飛到瞭那灰塵的上方。

  雖然是居高臨下,天開語仍不禁倒吸瞭一口涼氣——這人好龐大的身材!

  正在驚異之時,尋奇已經越過那小山一般的漢子頭頂,飄然落下瞭。而天開語因心中驚嘆,不自覺地放慢瞭速度。

  也就是身形這麼一緩,情勢便陡然發生瞭變化!

  ——那個巨碩的漢子,突然身形一動,競頭也不抬地,便一拳沖著天上揮瞭出來,那拳勢逕自沖向正在他頭頂阻滯的天開語而來!

  天開語立刻感受到一股凌厲無匹的拳勁如同洶湧的波濤一般滾滾襲來,那勢頭既快且猛,吃驚之下,他竟有種無從閃避的感覺——那拳勁似乎已經呈現扇形,將他周圍方圓十來公尺的空間盡皆籠罩!

  見那拳勢堪堪就要及體,天開語腦中電光石火地迸出一個字!“力”!這人用的是“力”系武道心法!幾乎在腦中生出這個念頭的同時,另一個念頭也隨之跳瞭出來,並在一瞬間支配瞭他的身體做出反應——

  形神合一下,一股沛然無匹的無上大力,自天開語的左拳驟然轟出!

  以天開語目前的修為來說,在一定的層次上,已經無所謂武道心法大系的區別。這一方面得益於他數世對武道的積累——對各系的武道心法,他已經從轉世記憶裡基本上都有瞭比較充分的瞭解,因此對於各種不同性質的真元能量問的關系,他也能較為遊刃有餘地進行轉換:另一方面,在體內那浩瀚強橫的真元驅使下,任何體系能量的運用,除去達到傳說中的究極力量的層次,對他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駕輕就熟,更何況這種純粹憑借一股純正凝實的真元能量來發揮出強大攻擊力的“力”系武道心法呢!

  不知出於何種意識的驅使,天開語在受到身下那漢子的猝然攻擊後,幾乎是出自本能地,便以另一股強橫的“力”系大力重重地予以回擊!不但如此,那靈動的“唯心什照”心法,甚至還自動地調整瞭他身體與大地之間的磁場角度,使得本來令他向上托舉的懸浮磁力,在回擊的頃刻,變作瞭強大的向下吸引重力!這樣一來,天開語的回擊,便不僅僅局限在尋常的發力瞭,而是在克服瞭身在半空無處著力的弱點之後,同時具備瞭下擊的動能,以及急速俯沖下墜帶來的巨大勢能。

  這兩股巨力迎頭相撞產生的沖擊自是非同小可!

  在兩道拳勢重重相接的一剎那,因空氣急劇壓縮進發出來的巨大能量,頓時爆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華,緊跟著便是“轟!”地一聲巨響,震徹瞭整個包裹在巨型石環內的“國手堂”!

  大地立刻為之震動。

  塵上頓時為之飛揚。

  那巨大的聲音,因有石環的屏蔽而無法悉數擴散出去,因此在石環內產生經久不衰的隆隆回響……

  彌漫四處的塵煙再次漸漸地消散。

  場面卻已經是一片狼藉。

  天開語仍然因本身的磁場力量飄浮在半空中,但是卻已經是氣血翻湧,半個身子都麻痹無知瞭……

  他自內心感到一股無比的震駭!

  ——真是想像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血肉之軀可以有這樣金剛力上般的力量!

  在消散淡去的塵煙裡,天開語看到,那因核爆而琉璃化的堅剛大地已經為之碎裂,而那個小山一般的漢子,整個鐵塔也似的身軀已然沒入地下大半,僅露出一顆碩大的腦袋、以及半邊依然高舉的粗壯鐵臂在外。

  一個修習“力”系的高手,能夠用出撼山震嶽的力量並不足為奇,可那隻是針對武者的真元能量修為而言,無論如何,人類的血肉之軀是無法真正做到堅如鐵石的——這也是新元科學早已經下過的定論。人類若想提高自己的強度,沒有其他的快捷方式,唯有反省自身,在提高真元能量的強度上下功夫。

  然而眼下的這個漢子,卻分明擁有近乎金剛般堅不可摧的強悍體魄——天開語一眼便看出,他居然能夠在兩股無匹的大力下,裂地而入,以避開拳勢的壓力對身體造成的傷害!

  源源不斷的大地磁力無孔下入地絲絲湧入體內,迅速地彌補著肌體的損傷。

  片刻之後,天開語感覺那麻痹的半邊身體在一陣刺痛、又一陣灼熱之後,恢復瞭知覺,並以任何醫道都無法解釋的高速,重新擁有瞭健康的活力,以及近乎完美的力量。

  心中湧出無比的虔誠,天開語深情地凝視著眼下那片默默無聲、卻又與自己已經血脈相連的大地母親,發自靈魂底層地道瞭聲感謝……

  環顧四周,天開語看到,除瞭那個漢子被自己轟入地下,一時無法脫身外,以他為中心直徑近五十公尺范圍內,已經塌陷下去一個將近一公尺深的淺坑,而在淺坑的外面,則橫七豎八地或躺或坐、不停呻吟著的數十名學員打扮的男女——很顯然,他們是這次力量撞擊的直接受害者。

  望著遠處往這裡飛速馳來的救護,天開語輕嘆瞭一聲,緩緩地落到瞭地面。

  “尋奇天座,你沒事吧?”他走到唯一保持站立姿勢的尋奇面前,苦笑問道。

  尋奇畢竟修為精湛,情況較之那些學員要好得多。他隻是臉色難看瞭一些。不過這也隻是因為眼前突變的事故而造成的,倒非是受到瞭什麼傷害。

  “我沒事,先生你……”尋奇終於回過神來,卸下瞭剛才在緊急情況下聚起的防禦,反而著急起面前的天開語這個重量級貴賓來。

  “哦,我沒事的。”天開語笑笑道,

  尋奇這才松瞭一口氣,點頭嘆道:“是啊,先生的修為……”說到這裡,他眼中匆地精芒大盛,目光驚異地瞪著天開語,仿佛看到瞭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臉色大變,吃吃道:“先……先生你……”

  天開語不由納悶,本能地察看瞭一下自己身體四周,道:“尋奇天座,怎麼,天某人有哪裡不對勁的嗎?”

  尋奇再怔怔地看他一眼,才別有掩飾地支吾道:“沒……沒什麼——哦,我們去看看那個人吧……”說著目光轉向那個仍然隱身於堅硬地下的漢子。

  天開語面色一黯,忙道:“是啊,他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邊說邊邁步向那隻剩一顆腦袋,一隻臂膀在外面的漢子走去。雖然憑氣機感應,他知道這漢子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但仍不免有些擔心他。

  望著天開語的身影,尋奇的心中已經掀起瞭滔天巨浪!

  他之所以會在陡然間臉色大變,實在是他忽然記起瞭剛才的情景——

  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莽漢在朝半空中飛行的天開語揮出一拳,而天開語也立即予以回擊之後,天開語並未如平常人那樣,被巨大的反抗之力震飛——要知道,他可是人在半空,完全沒有半點依憑的啊!最關鍵的是,從眼前那莽漢被擊得陷進瞭“國手堂”特有的琉璃地質來看,二人那一擊之力是何等的驚人!可是即便如此,天開語不但沒有被震飛,相反的,竟然還神態悠閑地飄浮在空中,仿佛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打擊似地!

  ——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瞭。

  尋奇本能地便會將自己與天開語的位置進行替換,但卻立刻承認不及天開語。

  在那種情況下,且不說能否造成相同的震撼效果——即使能夠將那莽漢同樣擊入地底,恐怕他也不可能在雙倍的反擊力下保持一個完好的身體,更不可能仍然悠哉遊哉地聚起“清流繞體”,在天上若無其事地飄蕩……

  ——難道他的實力,真的可以與有著“軍武敦父”美譽的血鏡蹤堂首相頡頏嗎?

  尋奇心情壓抑地邊想邊定向天開語。

  眼前的漢子除瞭那龐大的身軀外,就面貌而言,還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瞭。

  那是一張在正常情況下,於人群中一晃便足以淹沒、再不可能與人留下任何印象的庸庸碌碌的臉。

  可是就在這張臉上,卻充滿著各種復雜的表情。

  有驚訝,有好奇,有不解,有不服……

  唯獨沒有失敗的懊惱和悲傷。

  沒有一個人會對產生這張奇怪表情的平庸的臉感興趣。

  但是天開語的註意力卻牢牢地鎮定瞭他。

  因為那擁有幾世人生經驗的心靈對漢子產生瞭微妙的感應。

  那張平庸的臉上,一雙同樣平庸的小眼睛沒有任何異常的光彩,帶著幾分倔強和好奇,與天開語審視的目光對望著。

  內心有個聲音在告訴天開語,這個漢子並沒有屈服於目前身處的境地,他正在默默地運力,準備破地而出!

  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任何武者應該流露出來的、在發力前的運功跡象,可是那種玄妙的感應,卻在提醒著天開語,這個漢子就要掙紮出來瞭!

  “叮……”心靈的警兆終於彈響——

  來瞭!

  天開語突雙目圓睜,雙臂展開微曲呈下撐之勢,沉聲喝道:“住!”

  剛好來到身邊的尋奇忽然覺得腳下的大地竟開始顫動起來,仿佛地震一般地發出瞭細小的栗動!

  他大吃一驚,剛才的變故實在令他心有餘悸,他立刻本能地雙足用力一蹬地,整個人便如同一股細究的空間裡擠出的氣流一般,“嗖!”地斜斜竄離瞭開來,躍在那淺坑的外面。

  此刻“國手堂”的那些醫護已經趕到瞭事故現場,開始瞭救護工作。

  就在那大地劇烈震動,就要再度裂開之際,天開語強橫地磁力場能量及時地鋪開,密密實實地與大地的力量緊緊結合在一起,牢牢鎖住瞭那漢子裂地欲出的行勁!

  那漢子的眼中依然沒有特別的表情,仍隻是那副好奇倔強的神情看著天開語,好像一個小孩子,覺得有人在與他遊戲一樣,那眼瞳裡充滿瞭孩童的天真與質樸。

  天開語心頭猛然一震!

  這個眼神,為何如此純真,競令自己失去瞭一切雜亂的念頭?

  “我叫摩利支天,你叫什麼?”大漢粗啞低沉的聲音傳到瞭天開語的耳中。

  “我……我叫天開語……”天開語從心神的震懾中拔出,回答道。

  ——這個摩利支天,真是個很奇怪的人,似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什麼爭勝的欲望……

  在回答的同時,天開語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來。

  “你勁好大,居然可以把我打到地下,還不讓我出來。”摩利支天仍是那副孩童的表情,憨笑道。

  天開語沉淀瞭一下有些迷惑的思維,皺眉道:“你可以出來,但是不要弄這麼大的動靜,好不好?”他看到,雖然仍有人正往這裡走來,但大多數是有級別的教員。由於管理有序,“國手堂”並未出現混亂,學員們仍然在各自的課堂裡學習。

  摩利支天聽天開語這麼說,歪頭想瞭下,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是啊,你說的很對,剛才的聲音,一定讓好多人都聽到瞭!”

  說著他看瞭看自己身邊的地面,道:“那……我輕點出來吧!”

  說到這裡,隻見他匆舉起那隻伸在外面的鐵臂,猛然往地上一按——天開語頓時乍舌!要知道,在整個人僅剩下頭和一隻胳膊在地面上的姿勢下,人的手臂是很不易使出力量的,如非力大無窮,根本就不可能從地裡脫身!

  可是奇跡卻終於發生瞭——

  在地面發出陣陣裂破的聲響後,這摩利支天竟然緩緩地從那地下升瞭上來!

  更令天開語驚得目瞪口呆的是,這摩利支天的身軀當真是銅筋鐵骨,居然在身體上升、肌膚與那琉璃化的地質進行磨擦時,生生地冒出瞭團團的青煙,間中還隱然彌漫出縷縷的焦糊氣味!

  從地底出來,摩利支天的衣服當然是隻剩下幾縷殘片瞭——甚至那胯下,也沒有多少的織料存在……

  然而令天開語再次驚訝的是,這摩利支天雖然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裸體,但是卻沒有常人應有的羞恥之心,仍是那麼大大剌剌地,一俟整個人掙出瞭地面,便一屁股坐在瞭地上,還不住搖頭道:“呀,你的勁真大,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困住我。”

  正想開口說話時,天開語忽聽到從背後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回頭循聲望去時,卻見一個嬌小俏麗的少女正朝這裡飛奔而來。

  再看摩利支天時,隻見他臉色立時變得害羞起來,仿佛一個做錯瞭事的孩子一樣,變得束手束腳的。

  心念一動,天開語隱隱猜出瞭這其中的奧妙。他忙解開自己的上衣外衫,一下展開蓋在摩利支天的腰間,笑道:“還不快把袖子系起來。”

  摩利支天“嗯”瞭一聲,連忙笨手笨腳地聽他話,將衣服袖子繞到身後系上——饒是天開語身材健偉,他的外衣在面臨摩利支天這等雄偉壯觀的身軀之上,也勉強隻能圍系起來。

  “嘿嘿,她是綠度母……我叫她小綠的……”摩利支天顯然對天開語相當有好感,在那少女尚未到達之前,便將她主動介縉給瞭天開語。

  “哦。”天開語應瞭一聲。

  這時那叫綠度母的少女,還有尋奇都一起到瞭天開語和摩利支天的跟前。

  尋奇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一把拉著天開語,看他有沒有事情——他已經看出,剛才那大地發生的震動,其實便是天開語同這莽漢摩利支天施力抗衡產生出來的。

  而那俏麗少女綠度母,卻一上來便圍著摩利支天問長問短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她說話既快且脆,倒真像是隻可愛的雀兒一般,再加上有些方言語音,驟然問天開語還不太容易聽清她說的話呢。不過天開語畢竟前世從事過考古,乃是個赫赫有名的考古學傢兼語言學傢,遍遊過大陸各處,對各地的古語方言都有頗為深入的瞭解,故而略過瞭十來句,便能將綠度母說的話聽出瞭個大概意思。綠度母對摩利支天說的大致意思無外乎“怎麼又鬧出事情來瞭?衣服又到哪裡去瞭?地面怎麼會有一個大洞?有沒有受到傷害……”等等諸如此類之言。

  顯然摩利支天已經非常適應綠度母這樣快速的說話,就在尋奇微微地皺著眉頭之時,他卻一臉的憨笑,聽著綠度母的話,隻知道點頭“嗯啊”。

  說到最後,那綠度母的話便集中到瞭兩句:“你的衣服怎麼搞的?這地上的大洞又是怎麼回事?”這兩句話問過三、四遍,便是尋奇也聽懂瞭。

  嘰嘰喳喳地再說兩遍後,綠度母忽想起什麼似地,輕輕一拍自己的額頭,嬌笑道:“呀,我又忘瞭,我這麼說個不停,摩利你怎麼插得進來呢?好吧,我不說瞭,你說吧!”那神態煞是嬌俏可人。

  果然,摩利支天似是早已經有配合默契的,點一點大頭,憨憨一笑,開口道:“這個地上的大洞,是他——這位兄弟把我打到地下去弄成的……我從地洞裡爬出來,衣服就壞瞭……”

  “什麼?是……是他打的?”那綠度母仿佛聽到瞭這世問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立刻將一對大眼睛瞪得滴溜滾圓,緊緊地盯著天開語,滿臉俱是不相信的神情。

  “是啊,是他打的,他叫天開語——嗯,他很厲害的!”摩利支天仍是那副可愛的憨態,再次確認道。

  “天啊!竟然有人能把你摩利打到地底下去!這太……太……”綠度母尖叫一聲,一下跳瞭起來,指著天開語大叫道。

  這時尋奇終於忍不住開口瞭:“你們……你們兩個可是‘國手堂’請來的客座嗎?”雖然不熟悉,但是他仍然記得這組合奇怪的一對男女並非“國手堂”的學員。

  “是啊,我們的老師要我們來的——哦,我們是直接跟你們血堂首交接的,本來我們早就要走的,也是他把我們留下的。”那少女綠度母倒是爽快之人,立刻幹凈利落地將自己的來歷報瞭出來。

  “哦,原來你們兩個就是……好瞭好瞭,我知道瞭——你們忙吧!”一聽說是堂首血鏡蹤親自安排的,尋奇似乎想起瞭什麼事情,立刻不再深問下去。當然,除去血鏡蹤的因素,隻要這二人是客——對“國手堂”來說,隻要是客人,在“國手堂”內犯的錯誤再大,除去殺人這類惡性事件以外,都可以下予置理。

  不過畢竟是“國手堂”的一分子,對所有在“國手堂”發生的事情,總要負責任地問上一問的。於是尋奇在“哦”瞭一聲,又問道:“這個……摩利支天先生,請問您剛才是怎麼回事?”

  摩利支天目光寧靜地看著他,道:“剛才?什麼剛才?”

  尋奇輕咳一聲,道:“就是我跟這位天先生來之前,這裡發生的巨大響動,是怎麼回事?”

  摩利支天嘿嘿地憨笑瞭一下,抬手摸瞭摸短發如刷的腦袋,道:“剛才那些小朋友想看看我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所以就……”

  尋奇點點頭,表示明白。看看現場一片狼藉,他微微皺眉道:“天先生,一會兒將有人來收拾這裡,不若我們先到別處去看看吧!”

  他這樣一說,天開語雖對這摩利支天以及綠度母很感興趣,但畢竟是客人,便隻好點頭應瞭一聲。

  尋奇隨即再次騰空而起,不再理會這兩個客座的男女,引天開語繼續參觀其他的地方去瞭。

  這“國手堂”實在是大,天開語雖然前世曾經來看過,但是今生再看,仍然不得不佩服其結構龐大復雜。

  在參觀瞭大部分普通的教學、訓練場地後,尋奇最終帶領天開語通過重重的封閉厚門,來到瞭“國手堂”的強化訓練中心——類似乎虜的特訓處。

  “天先生想必很清楚關於武道大系的分配吧!”行進在深長幽曲的通道裡,尋奇與天開語交談道。

  “嗯。”天開語應瞭一聲表示知道。

  “其實眾所周知,目前我們武道的心法均是效法大自然種種能量的特性,然後再於人體上表現出來。很幸運的,大自然表現出來的各種能量特點,在我們人體上都能夠找得到,比如冷、熱、力、勢等等,這些在我們人類的生物體上都能夠清楚感受得到,這也令我們更加容易通過自身的感覺,來掌握大自然能量的運用,並進而發揮出人體的巨大能量操控潛能……”尋奇侃侃而談道。

  在幽閉的環境裡,人很容易有感而發,尤其是尋奇在見到瞭天開語這樣級數的高手——盡管二人尚未真正交手,但他已經能夠認定天開語是超級武者瞭——就更加容易生出感觸。

  天開語點頭承認。

  尋奇所說的冷、熱、力、勢等大自然的能量,指的便是目前武道大系的分類“熾”、“寒”、“力”、“風”,這些都是能夠給物質形狀結構帶來直接改變的能量。

  “所以,如何能夠將人體對這些能量特性的敏感度大幅提升,從而達到對自身、乃至對周圍環境這些自然力量的操控,便是我們‘國手堂’追求武道最高境界的方向。”尋奇接著說道。

  天開語深以為然。

  在新元世紀,自人類對舊元世紀那場幾乎滅絕人類的災禍反躬自省後,便開始瞭以追求自身力量發展,完善個人肉體精神為目標的武道的盛行,在這種大環境下,各種武道方法開始百花齊放百傢爭鳴,尤其在結合瞭新元世紀那尖端數位科技的輔助分析後,最後終於將一切逐漸地歸納到瞭“以結構為基礎,以能量為目標”的武道研習道路上。

  所謂的“以結構為基礎”,是指以人類的本來身體結構,運動特點為出發,盡量地提升肉體應有的速度、力量和技巧:而“以能量為目標”,則是指在所有人的肉體結構大同小異,所能達王的速度、力量和技巧的正常生理極限也在科技的幫助下升至最高的基礎上,若欲進一步提高武道修為,就必須依各人的生理敏感特點不同,衍生出“能量攻防”的思路。這樣一來,便真正可以實現武道修為的幹差萬別——因為能量的修習,是與精神思維密切相關的,在更多的時候,心理因素直接會影響到個人的修習。比方說,同樣的高溫,有人就忍受不瞭,有人則無所謂:同樣的低溫,有些人凍得跳跳腳,有人卻行動如常——而每個人在經過“以結構為基礎”的基本訓練後,其肌體的質量強度都是相差不遠的,這便涉及到個人精神的強韌與否瞭。

  “想必尋奇天座欲帶我去的,便是這種強化訓練的地方瞭。”天開語笑著說道。

  “不錯,其實這也是我們‘國手堂’的精華所在。”尋奇點頭道。

  天開語不禁感嘆:不愧是東熠第一官方公開武院,其博大的胸懷實在令人贊佩——要知道,這種具體訓練的方式,對於每一個地方來說,都是相當保密的,因為它直接關系到武者的修為如何提高。換言之,如果另外有地方學得瞭“國手堂”的訓練方法,那麼很可能就會經過同樣的訓練後,超越“國手堂”的武者。

  不過天開語更知道,這種表面的東西,並不能真正誕生一個超級武者,而正如新元武道的根本奧義指出的那樣,“精神”才是塑成一個強悍武者的最後力量——這種“精神”的訓練,恰恰是無法輕易學到的,因為它涉及到一整套的體系,絕非一鱗半爪便可達成的。

  不過即便如此,“國手堂”的胸襟仍值得人敬佩,因此天開語點頭肅然道:“從尋奇天座的話,可以看出‘國手堂’的胸懷是何等的子闊,也顯示出‘國手堂’傲立東熠軍武界的強大自信!天開語實在是敬佩下已!”

  尋奇謙笑著搖搖頭,道:“哪裡呀!‘國手堂’還不是依靠像天先生這樣的高手襄助,不斷地進行武道心得方面的交流,這才能夠勉強保持目前‘東熠軍武第一’的位置——其實各地也是人才輩出,像天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們便自愧不如呢!”

  天開語忙謙讓幾句。

  尋奇繼續嘆道:“其實天先生也很清楚,武道一途,根本就是依靠‘密法’;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的內心是相同的,也就沒有一個‘密法’是一樣的。”

  天開語知道,尋奇所說的密法,其實就是武道修習中的一種稱謂,其意義便是“秘密的方法”,更精確的理解,應該是“不能、也無法宣諸於外的、隻有個人自己才能理解的方法”。淺而言之,就如同目前十分流行的“數位測感技術”,仍無法精確地測出每個人體真實的感受——例如疼痛、酸麻、冷暖等等,在相同基礎上測出的數值,有些人也許都感覺不出來,而有些人卻已經無法忍受瞭:因此這種“數位測感技術”除瞭有一個公眾參照標準數值外,還針對個人有一套方法——將個人的某種感受進行系列測試,然後制定出一個數宇化的等級,以供個人參照。這種測感技術運用的目的,其實也就是為瞭更妥善地進行醫護診斷,以及調節個人情緒而已。但即便如此,這種測出的標準也仍是有問題的——因為每個人在每個時間段內的感受都不盡完全相同……

  “同樣是訓練,但是天先生卻比你的同伴要強得多,這就是‘密法’在其中所起的作用瞭。所以我們’國手堂‘的目的,其實就是更進一步地讓每個人找到適合自己的‘密法’然後在武道修為上加以提高!”尋奇說著停瞭下來,去打開面前又一道的封閉門。

  天開語此時對“國手堂”的教學方法真正是佩服不已瞭。

  他們所用的方法,與自己以“波月十心”點撥風飄醉、巴·可連狼等五名弟子的情況是何等地相似啊!

  “隻可惜,迄今為止,我們在這方面做得還遠遠不夠——唉,讓每個人看到自己的內心,談何容易啊!”邁進徐徐打開的厚門,尋奇長嘆瞭一聲。

  天開語點頭認同。因為這的確是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不過從這一點,也的確可是證明某種神秘莫測的東西的存在——風飄醉、巴·可連狼等五人在確認瞭自己是他們的那個什麼勞什子的“波切旬月大神”後,自己便輕而易舉地將他們的心靈之門給打開瞭,並迅速令他們得到瞭大幅度的提高。按照雙方分開的時間來算,恐怕這個時候,他們的修為己經有瞭更加驚人的進步瞭!

  一想到那個“大神”的身分,天開語便不自覺地想起自己對於那個神秘宗教的瞭解,想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真正踏足那個東熠大海一隅的隱秘小島上……

  “先生,到瞭。”尋奇輕聲說著帶領天開語走進瞭一個空闊的房間。

  這房間的擺設佈置一望便知是個監控中心,裡面已經有瞭十幾個教員模樣的男女,正在對著眼前的全息影像指指點點。

  天開語和尋奇進去時,那些人裡面隻有一人看瞭他二人一眼,其餘的人卻視而不見,依然各忙各的。

  這種情形天開語在前世也經歷過一次,那回他來參觀時,遇到的也是類似的情況。記得當時伴行人員稱這是因為這些人一意醉心武道研究:心無旁騖的緣故。

  尋奇正欲向天開語解釋這些人為何無動於衷時,卻見天開語作瞭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用作聲。然後便俏悄地定上前去,觀看他們在議論什麼。

  出現在天開語和尋奇眼前的,正是一個奇異的景象。

  在一個烈火熊熊的洞窟裡,十來名學員或坐或立或臥,正以各自不同的姿勢,運功調息抵禦酷熱的侵襲。

  天開語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以不同的姿勢,全因各自的素質不同,調用本體真元的方式不同,而正試圖找到最適合自身的抗熱心訣。

  “他們的人體測感值已經到瞭多少?”略望瞭片刻,尋奇便關切地輕聲問道。

  畢竟他是“國手堂”的赫赫“天座”,關心學員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本能。

  “哦,是尋奇天座——部分已經到瞭極限,但有幾人還沒有到。喏,那個左邊數來第二個、右邊第四個的最良好,他們的測感值隻有個人的六十,換成公制,則已經達到接近九十的高度瞭!”一名教員回頭小聲說道。

  天開語不禁暗自贊賞。如果那兩人真的表現得這樣優秀的話,至到達他們個人測感值的一百時,恐怕這“國手堂”裡又要多出幾名軍武三至四階的高手瞭。如果再行突破,那麼就可以進軍五階以上,初步具備陸地飛行的真元修為基礎,也為今後的軍政之路鋪開瞭一條平坦的大道。

  尋奇也點點頭,道:“唔,真的很不錯,你們辛苦瞭。”

  說著他匆轉頭過來,對天開語道:“天先生,不知道貴地是如何修習的?教官的修為水準如何?”

  天開語一怔,一時頗感為難。

  因為他所受訓的無名島,乃是東熠的一處秘密軍武基地,其資料是極為保密的。在行弈之前,所有的行弈成員,便被事先警告,絕對不得泄漏關於基地的半點事項——甚至日常的飲食。

  “這個嘛……”天開語遲疑起來。

  尋奇不等他說完,便又接著說道:“據尋奇所知,天先生受訓的地方,乃是東熠的機密,先生想必不方便說出來。不過尋奇有一事倒是十分的好奇:據說在那種秘密地點,進行訓練的教官,本身的修為倒不是很高,可是教出來的學生,卻無一不是高手,甚至很多都超過瞭教官本身,這實在令尋奇不解……”

  他這話立刻引起瞭周圍那班教員的議論。

  “是啊,我們也聽說瞭……”

  “不錯,這的確是很奇怪的事情呢!”

  “聽說在那種地方,教官即便是一點不懂武道也不要緊的,隻要教得好就行瞭”

  “不會吧,自己都不行,怎麼教別人?”

  “就是,看我們‘國手堂’六到七階軍武實力以上的高手比比皆是……”

  “是啊,我們尋奇天座就已經達到瞭八階的實力,若不是熱愛‘國手堂’的事業,恐怕早就在熠京任職高位瞭!”

  “真是不太可能,別是以訛傳訛傳錯瞭吧……”

  聽著這些議論,天開語不禁好笑起來,忍不住搖頭道:“人類總是要進步的,後人永遠都是前人的學生——按諸位的理論,豈非是要每個後人,都要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前人教導嗎?依此類推,那久遠以前的人,豈不是都要成瞭神仙瞭。”

  尋奇立刻贊成道:“不錯,天先生這話說得極是!如果每個學員,都要求實力相當的老師來教的話,那不是學員的不幸,而是老師的恥辱——老師者,本身就應當以教育為主,以探索更加合理、更加適合學員特點的教育方法為重,而不是一味囿於提高自己的水準。因此,任何一個好的老師,都應該教導出超過自己的學生——所以說尋奇十分敬佩、也十分好奇能夠將天先生培養出來的教官,究竟是什麼人。”

  天開語笑而不答。

  這時那些教員似乎才註意到天開語這個陌生人,不禁紛紛低語起來。

  尋奇打斷瞭他們的饒舌,介紹道:“這位天先生,就是專門前來我們‘國手堂’比弈的‘震旦之約’的選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據尋奇猜測,我們‘國手堂’將無一名學員是他的對手!”

  尋奇這話一出,現場登時炸開瞭窩。

  “什麼?有這種事情?”

  “不可能!”

  “我們的那個選手,已經達到瞭將近八階的水準……”

  “是啊,不可能有人這麼年輕,還這麼厲害的……”

  “就是,難道從娘胎就開始修習的?”

  “絕不可能有地方比我們‘國手堂’具備更好的訓練條件瞭!”

  “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他們這些話,天開語反倒有些納悶瞭!

  他納悶的原因,便是關於自己在“國手堂”為他到來而舉辦的那個晚宴上,佈爾說過的一句話——超過火舞妙娘武道修為的,在杏林“國手堂”至少有六人!

  可是根據自己與火舞妙娘的比弈經過來看,她的修為至少也有九階軍武的實力,如果算上那個奇異烈火構成的怪物的話,恐怕她的實力都要超過十階軍武水準瞭!以如此的修為,怎會被“國手堂”那個接近八階軍武實力的學員給擊敗呢?除非是她在“國手堂”交流時隱藏瞭實力!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敝人想問一下,那個火舞妙娘,在‘國手堂’時的表現……”

  立刻有一人插瞭進來:“原來先生說的是那個擅長‘熾’系心法的火舞妙娘啊,她的水準,也不過在七至八階之間,雖說不錯,但在我們‘國手堂’倒也不是特別稀奇的。”

  天開語登時一愕。

  ——這些人果然不是一般的遲鈍愚蠢!以火舞妙娘的修為,居然僅有區區的七至八階?那未免太過荒謬瞭一些!

  天開語至此開始懷疑這個“國手堂”是否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瞭——當然,在火舞妙的事情上,也許有她刻意隱瞞實力的成分在裡面,暫時還不好說。不過依照這些教員的言辭來看,他們仍然存在著妄自尊大的詬病。

  沉吟瞭一下,想到自己畢竟是客人的身分,不好多說什麼,天開語便笑瞭笑,隨口道:“是嗎?那麼天某人能夠擊敗她,也不能說明什麼瞭。”

  立刻有一人插話道:“哪裡哪裡,天先生能夠擊敗火舞妙娘,也是很瞭不起的瞭!我們雖然也有人修為高過她,但是畢竟不太多……”

  天開語心道:總算有一個說話有分寸的瞭。

  尋奇卻搖瞭搖頭,道:“同樣是修為高過火舞妙娘,但天先生恐怕不止高過一點那麼簡單——你們知道嗎?剛才我們‘國手堂’發生瞭一場震動……”

  一人接過來道:“是啊,開始我們以為發生瞭地震,後來接到瞭通知,說是有人在外面比弈造成的震動——尋奇天座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尋奇苦笑瞭下,看瞭眾人一眼,道:“那是因為天先生剛剛跟那個莽漢摩利支天交過手,並且將他一拳打入地下造成的!”

  天開語看到,所有的人登時臉色大變!“什麼?是那個怪物?”

  “天哪!他的身子骨當真有那麼硬啊!”

  “打到瞭地下……真的嗎?”

  “老天!這要多大的氣力……琉璃化的地面……那傢夥巨大的身軀,還有他的無窮力量……”

  “這……天先生真的將那個摩利支天打到瞭地下啊?這太……太不可思議瞭!”

  “天哪,那得多大的能量啊……”

  此時天開語感覺,面前的這些人,雖然口口聲聲在說那個摩利支天是“怪物”,可是看自己的目光,倒十足是在看怪物的。

  尋奇面上露出一絲譏笑,道:“現在你們知道瞭吧,天先生的實力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不要再坐井觀天,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想像裡瞭,醒醒吧,好好想出如何提高自己學員水準的辦法,不要老是在這裡指指點點的!”

  說畢,尋奇似對這些教員很不耐煩的,一把拉瞭天開語就走。

  天開語對尋奇加諸這些教員的評價倒是感覺十分貼切——因為臨出門時,他還聽到這些人在背後議論紛紛,無非就是在討論自己將摩利支天打入地下的事情的可信度。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這當然也是尋奇天座主動要求陪伴天某人的目的,對吧?”

  “先生現在知道瞭,為什麼對天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們‘國手堂’會這樣高度重視瞭吧——隻要天先生願意開口,‘國手堂’任何代價都願意付出的!”在遊覽瞭“國手堂”半天之後,尋奇終於說出瞭自己——不,應該說是“國手堂”的目的。

  尋奇毫不否認地點瞭點頭,道:“這是當然瞭。對我們武者來說,能夠追求修為的終極化,是生命中最為渴望的一件事情……先生請恕尋奇直言,在看到剛才先生打擊摩利支天的手段後,尋奇更加期待能夠得到先生的指點瞭!”

  天開語忍不住揉瞭揉鼻子,道:“是嗎?難道那個摩利支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雖然這麼問,但是他卻在內心希望,在這個摩利支天的身上,特別的事情不要太多!

  “當然,”尋奇答道:“先生初次見面,恐怕還有所不知。這個摩利支天,盡管表面看上去傻傻呆呆的,可是那一身的修為,卻好像是天生帶來的一樣,沒有絲毫的痕跡可尋!”

  天開語訝然道:“什麼?有這種事情?”

  尋奇點頭道:“不錯——我想先生應該不會懷疑我們‘國手堂’專門針對每個人進行武道修為方面的測試手法吧?”

  天開語點點頭。

  尋奇接著道:“根據我們的測試,這個摩利支天體內的真元流動根本就無跡可循,完全是渾然天成的樣子。而且,自他到我們‘國手堂’以來,那奇大無比的力量,就給我們帶來瞭很大的困擾——每樣東西,隻要他一高興,就可以隨手破壞,甚至粉碎!”

  天開語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們就沒有去阻止他嗎?”潛意識裡,他隱隱感覺到瞭些什麼,隻是一時間模糊不清,不太能抓得到重點。

  尋奇點頭道:“當然有人阻止瞭。可是先生知道嗎?就連我們修習‘力’系心法最有成就的……咳,他的名字我就不說瞭,說出來丟人——總之就是那位天座教員,競也在一個照面,便被這個莽漢一拳打得吐血,所有的防禦根本沒有產生作用。”

  天開語不禁倒抽瞭一口冷氣,脫口道:“那個天座教員,他的軍武階是多少?”

  尋奇嘆瞭口氣,道:“跟我一樣,八階。”

  天開語呆瞭片刻,吃驚道:“八階?給打得吐血?僅僅一個照面?”

  尋奇點點頭,道:“是啊,我們至今都搞不明白,那個摩利支天,是怎麼會有這種神力的?因此雖然他給我們造成瞭諸多的不便,而且交流的時間也過瞭,但我們仍將他留在‘國手堂’沒有放他離開,就是為瞭研究。”

  天開語想瞭下,笑道:“肯定還沒有研究出來是什麼原因,是嗎?”

  尋奇沮喪地點點頭,道:“是啊,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瞭。”

  天開語想起那個女孩子綠度母,便問道:“對瞭,剛才摩利支天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好像他們兩個人很熟啊?”

  見天開語提到綠度母,尋奇又露出瞭一臉的古怪。

  天開語見他表情怪異,不禁訝異,想瞭想,道:“如果尋奇天座不方便的話,就當天某人沒有問過這句話好瞭。”

  隻聽尋奇搖頭道:“哪裡,又不是什麼秘密,不能對天先生說的。隻是說起她來,就更加奇怪瞭。”

  天開語一聽,登時好奇之心大熾,不禁問道:“是嗎?她怎麼奇怪瞭?”

  尋奇皺眉道:“先生知道嗎?由於不在同一系,因此他們兩個人尋奇不是很熟——但是他們的事情,倒是聽過瞭不少。據‘國手堂’的同事說,她是和摩利支天一道來的。”

  天開語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從二人親密的表現看出來瞭。

  尋奇咬瞭一下嘴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道:“也許是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吧,充滿瞭神秘。”

  天開語不解道:“他們都來自哪裡?有什麼神秘的?”

  尋奇搖搖頭道:“我並不是說他們來的地方神秘,而是指他們一道前來這件事情本身充滿瞭神秘。”

  天開語這才明白過來。也才發覺自己因為過於關註那個摩利支天以及他的同伴綠度母,在判斷力方面,已經有些失常瞭。

  尋奇接著說道:“根據傳聞述說,如果打一個不太恰當的比方——那個摩利支天若是這個世界上力量最為強大的猛獸的話,那麼唯一可以制得住這頭猛獸的,恐怕也隻有那個女孩子——綠度母瞭!”

  腦中浮現出綠度母那與摩利支天小山一般巨碩身軀極不相襯的嬌小身軀,兩人巨大的對比反差登時令天開語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什麼!還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