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那梵衣色的世外桃園“邀月築”時,天空已經開始朦朦泛白。
在與卓映雪安排妥當次日夜晚的行動後,天開語終於趕在“邀月築”那班美女一覺醒來前回到瞭自己的床邊。
詩夢仍然沉浸在她甜美的夢鄉之中,長長的睫毛偶有微微翕動,飽滿小巧的紅潤嘴唇露出淺淺的微笑,顯示她睡夢中的心情舒適而甜美。
望著詩夢清晰明麗的臉龐,睡夢中有若天使般純潔的嬌容,天開語不禁心中一陣感嘆,美好的事物總是能讓人心情得到良好的調適,他現在的情緒便松弛瞭許多。
目光繼續在詩夢嬌軀上逡巡遊移。
與所有年輕貪睡的女孩子一樣,詩夢在沉睡中的姿相也是十分不堪。他昨夜臨去時覆在她嬌軀上的薄毯,早已經被那雙修纖圓潤的長腿給蹬落床榻,嬌軀上身半側,不但令那兩蘋翹挺豐隆的酥乳因略微變形而更顯飽滿鼓凸,更使得貼身絲薄褻衣的一邊肩帶也滑落雪玉般的肩膊,露出瞭右乳半顆嫣紅精巧的蓓蕾——僅僅半顆,卻已經透出瞭無限的春色風情;她的腰肢以下,卻是呈現相反扭曲的姿勢。一條修長的雪脂美腿正面平伸著,而另一條卻屈膝向外,令得褻褲的薄滑織料緊緊地繃在肉體上,正好將那神秘禁區的美妙弧形曲線畢現無遺。
望著那被粉色薄褲勾勒出的兩瓣豐隆飽滿及中間那條深陷溝縫,天開語被卓映雪成熟惹火的嬌軀引出的欲火終於無可抑制地噴發瞭出來。
正在甜美夢境中的詩夢陡然間被一具沉重的軀體給壓醒瞭過來。
睜開惺忪迷蒙的美眸,正欲開口嬌呼時,迎面望見的卻是一雙深邃得如若夜空般看不到盡頭的眼睛,隻是在這其中仍有兩點明燦的星辰在迸發出熱烈的生命光輝……
這眼神她太熟悉瞭,這眼神中燃燒著照耀她生命之光的火焰,她更是永遠無法忘記。
——是主人,是喚醒她靈魂中沉睡一角的主人。
“嚶嚀”一聲,詩夢重新閉上瞭美麗的眼簾,但那顫動不停的長長眼睫,卻表示瞭她的順從、激動和渴望。
一股熱乎乎的泉水湧瞭出來,迅速洇濕瞭薄薄的底褲。她張開瞭雙臂,一把將主人雄偉強健的胴體緊緊箍向懷中:“來吧,先生……詩夢是您的……”
陽光普照下,懸浮在半空中的“邀月築”一派祥和寧靜,小鳥兒清脆悅耳的啼鳴讓美麗的清晨平添瞭無限的生機。
天開語正攬著詩夢的嬌軀,在花香石徑間散步。
三條思緒在他的腦中同時交錯進行著度量。
一條是今晚的行動如何進行——這是至為重要的一條。
其次是無論行動成功與否,他如何從月亮城脫身,並繼續進行“黑洞力量”的調查;
第三條便是有關詩夢的未來安排。
在三個他考慮的事情中,第一和第二條其實是聯系在一起的,隻要解決好瞭第一個問題,那麼第二個問題也就水到渠成瞭。隻有第三個問題,雖說不大,卻是其中最為棘手的。
通過“萬象幻鏡”對大腦的掃瞄誘導,天開語已經弄清楚瞭詩夢的身世來歷。
是否在月亮城的事情結束以後,就將她送回去呢?可是以她的絕世美貌,很難說不會再次引起類似梵衣色、刀奪烽之流的覬覦,如果再發生誘拐事件,就悔之晚矣。從詩夢受到他誘導時說出的情況,天開語得知,詩夢的傢庭乃是西星的一個普通商賈之傢——以這種傢庭背景,根本無法與來自上層的勢力抗衡。
那麼將她就這麼繼續留在月亮城?這也存在相對的問題。首先無論離字淒大老的事情如何解決,由於軍事和政治上的穩定需要,梵衣色和刀奪烽等人短期內在月亮城的身份地位都不可能有多大的變化。這樣一來,以詩夢的絕色姿容,極難不被他們發覺她的存在。要命的是,離字淒事件隻要一發作,他天開語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便再無可掩飾,梵衣色和刀奪烽等針對他的敵對手段,從另一方面來看,就自然地會轉移到詩夢的身上——因為離字淒事件一瞭,他天開語便會立即離去,他們根本無法再找他的麻煩。在這件事情上,即便是雪兒,抑或是裴將軍全力維護,也難以做到防范上的滴水不漏。
還有一個辦法,便是將她時刻帶在身邊,一同去行弈。
可是這裡面存在的問題更大瞭。且不說多瞭一個人,在行弈小組這個特殊的軍武團隊裡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單是從保密一途,便無法通過瞭!更遑論他的身份目前還僅僅是平虜基地的一名學員,尚未有正式的公職,按規定是不可以在社會上隨便有男女私情的……
怎麼辦呢?
心中困擾下,天開語停下瞭腳步。
“先生,您有心事?”詩夢敏感地覺察到天開語的反應,忙輕聲問道,那充滿夢幻的美麗眼瞳中流露出疑問。
“唔……”天開語點點頭,轉過身來將詩夢攬進懷裡,低頭溫柔地註視著她的美眸。自從抹去心靈的部分陰翳後,這美麗的女郎變得靈動瞭許多,已經能夠感覺出別人的心情變化瞭。
“詩夢能……幫您什麼忙嗎?”詩夢羞澀地道,一面將柔軟飽滿的小嘴遞瞭上去,輕輕地在天開語——她的主人的唇上印瞭一下。
天開語心中湧起一片溫柔,同時不禁暗暗驚嘆,這女子果然是秀外慧中,居然如此玲瓏剔透,從自己對她的愛寵看出她的柔情可以給主人以安撫——而這些,還僅僅是祛除瞭部分靈識遮蔽的情況下發生的。
“能,當然能,詩夢的溫柔體貼,是世間排解一切心事的最好良藥呢!”天開語的目光無限溫柔,摟在詩夢身後的一雙大手,一蘋輕撫著她的後背,另一手則緩緩地揉捏著她那彈跳豐隆的粉臀。
“那……我們回房去好嗎?讓詩夢好好服侍先生……”詩夢的眼神愈發地迷離朦朧,在占據瞭自己心靈的男人面前,她感到隻有無比的順從才會令自己的世界變得美好而甜蜜。
“不,不用瞭,現在我隻想要詩夢陪著四處走走。”天開語心中輕嘆一聲,搖瞭搖頭。心事仍在,他又怎能輕易激起荒唐享樂的興趣呢?
忽然間,天開語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開始,已經不復原本灑脫的心境瞭,甚至變得有些善感。
他發現,自己開始愈來愈多地投入身邊的現實中,很容易便被周圍的事物引發心靈的動蕩。
“咦?怎麼回事,這裡的鳥兒好像飛不遠的……”詩夢忽然驚訝叫道,目光正越過天開語寬厚的肩膀向上望去。
天開語聞言轉過身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他的身後上方,小鳥雖然縱跳飛翔,但其活動空間卻絕不逾越懸浮島的一定空間半徑。
訝然之下,略一思忖他便明白瞭個中原委,笑道:“哦,這是因為這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小島充斥著特定的磁場頻率,這會對小鳥的這兒……”
他指瞭指自己的腦袋,道:“產生影響,令它們的方向感應調節出現問題,從而隻知局限在眼前這狹小的空間裡,而不知道外面還有廣闊的天地任它們自由翱翔。”話一說完,他忽地心中一動,想起瞭自己的專長可不就是磁電的操縱嗎?說不定在以後的某種特定環境中可以用到這種本領呢!
“哦……是這樣的……”詩夢眼中現出傷感不忍的神情,神色黯然道:“它們真可憐,居然被人用這種方法禁錮起來,可是自己卻不知道……”
天開語心中一震,目光轉回詩夢的臉上,憐愛地撫摸著她嫩滑的臉兒,話中有話地輕嘆道:“是啊,它們是很可憐……可是夢兒奶知道嗎?它們還不是最可憐的。在它們的心中,還知道飛翔,還知道自由。真正可憐的,乃是從心靈上就被禁錮瞭的人……”說到這裡,他停瞭下來。
“先生,您是在說我嗎?”詩夢立即敏感地問道,同時眸中透出疑問的目光。
天開語不禁心中再嘆。
這女子果然聰慧敏銳異常,真不知道刀奪烽他們當時究竟是用什麼手段將她擄獲的,這方面的問題他曾搜遍瞭她的大腦也沒有發現一絲端倪。在詩夢的記憶中,很明顯存在一個斷層。
“……也許吧……先生說的是每個人都存在的心靈閉鎖現象嗎?不過詩夢有時的確有這種情況……”
詩夢說著目光轉開,望著前方懸浮島盡頭那縹緲的雲霧,目光泛起迷惘,聲音也似進入瞭夢囈般充滿瞭恍惚的聲調:“有時候我在睡夢中感覺自己似乎曾經到過某個地方,而且從小就生長在那裡……一切是那麼地真實,那麼地觸手可及。可是醒來的時候,卻並非這樣……但是在感覺中,我卻覺得現實中的一切才是虛假的,而睡夢中的卻是真的……噢,對不起先生,詩夢說話有些凌亂,請先生不必為詩夢擔心。”
說著她美眸向天開語閃瞭閃,露出歉意的微笑。
天開語內心禁不住輕輕一痛。想不到詩夢居然感覺到瞭他的心情。
“好瞭詩夢,也許有一天,我會幫助奶解開隱藏內心的困惑,不過現在,我想我們應該回去瞭。”他不想在這個揪心的話題上纏繞,便輕吻瞭詩夢光潔如玉的額頭一下,輕擁她嬌軀道。
“嗯,好的。早餐應該已經準備好瞭呢!先生我們去吧,讓詩夢服侍您用餐。”詩夢小手立刻緊緊地圈著天開語的臂彎。
荒唐的一天很快就過去瞭。
夜幕降臨時,天空的衛星監視退居到次要地位,而懸浮島“邀月築”的防衛系統開始全面啟動,達至武力儲備的巔峰。在這種狀態下,無論是島上的人想離開,抑或是島外的人想進來,都不可避免地會遭到離子力場防禦的徹底毀滅。
在將所有美女照例進行催眠後,天開語溜出瞭“邀月築”,來到瞭那個懸浮島的唯一入口處。
在心念及感知的調整下,他將身體周圍散發出的生物磁場和體表輻射溫度逼真地模仿瞭身邊環境——這種情況下,即便他的身形仍然暴露在月光下,但是對於懸浮島上的監測設備來說,也僅僅是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物體而已,根本不足以做出臨界反應。其實這也是天開語在前世的富豪保護生涯所積累的經驗使然,否則他也不會想到利用這種方式來躲避磁波熱感探測。當然,也就是他現在擁有瞭任意支配大地磁能,以及掌握瞭“凍冰粉星”武道心法的奧秘後才能做到這點,換瞭尋常人,即便是穿著瞭專門的隱身服,也無法唯妙唯肖地模仿出大地天然磁場和大自然變幻莫測的熱能輻射強度。
目前掠過不遠處用來停泊飛行器的寬闊平臺前,平臺的入口大門正緊緊關閉著,顯示出這唯一以正常安全通道離開懸浮島的途徑已經封閉。
不過對於天開語來說,四周曠野的懸浮島,不啻於處處皆是洞開著的離開大門。那強磁力場罩針對通過正常途徑修習的武者來說,或許是個牢不可破的囚籠,但是對天開語這個以磁能為能量來源的“異類”,卻沒有太大的影響,相反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為他的潛蹤匿跡提供瞭安全的掩護,因為這附近的監測由於力場罩的憑恃而設置最為薄弱。當然,麻煩仍然存在,就是這人造的磁場密度過於強大——想想看,這力場的強度都足以將巨碩的島嶼凌空懸起,就某處的單點集中強度來說,已經遠遠超過地磁的輻射。因此天開語在通過時,著實費瞭一番功夫才穿越瞭這幾乎可以扭曲絞毀一切物體的恐怖能量罩。
似水中的一尾遊魚般,天開語在大地磁場的海洋裡翩然滑過,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得沒有絲毫滯頓的弧線沒入瞭夜色中的城市叢林。
裴將軍的秘密會議室裡,沿橢圓形桌案分坐著幾個身形筆挺的將領。緊隨裴將軍身邊的便是卓映雪,在她的身後,天開語表情冷漠地站著,目光時不時往在座的將領掃視一遍。在這裡的,全都是跟隨裴將軍多年的心腹,忠誠方面絕沒有一點問題。
截至目前全部計劃已經大致擬定。計劃分三步走:首先是由在座的將領分別針對衣色將軍派系進行軍力部署,牽制其主要軍武力量的行動,以達到制衡的目的;其次是安排卓楚瞑爭取第三方,也就是不隸屬裴、梵兩大派系的中間力量的支持——起碼也要達到在事件發生後采取觀望的姿態,以免添亂;最後這部分,在場的人裡便隻有裴將軍、卓映雪和天開語知道瞭,就是將離字淒大老救出,從而徹底改變當前的一切局面。
整個計劃可以說都是圍繞一個“穩”字進行的。在裴將軍方面他當然不能將所有的寶都押在天開語和卓映雪所稱的“離字淒大老復生”上。雖然現在的醫療水準的確可以創造出許多生命奇跡,但是面對整個月亮城的安定,他還是必須小心從事才行。要知道,他本人並沒有什麼野心,但也絕不會容許某個單一強權力量在月亮城出現!從正常的角度來看,天開語的出現,僅僅是事件事的一個意外,一著奇兵而已。不論他成功與否,當前的軍武力量部署都是不會變的。
“楚瞑怎麼還沒來?”卓映雪有些不悅道。這個族兄,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雖說不可避免地有紈子弟的習性,但是在重要的軍務方面,卻從來不含糊的。可是偏偏今天在最關鍵的會議上,出現瞭遲到的事情。
“將軍,我想先走一步……”站在身後的天開語低聲對她道。在一切未明朗化之前,天開語適當地在公開場合處理瞭二人間的關系——畢竟黑剛乇在軍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卓映雪秀眉微微蹙起,目光轉向裴將軍。
裴將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微頷瞭下首。
天開語立即轉身便走,疾步離開瞭會議室。
繞過走廊拐角,天開語推開瞭右手一扇門,並迅速閃身進去。
兩具火熱豐滿的嬌軀立即撲進瞭懷裡。
正是碧絲絲和屏艾琳。
緊緊地擁著她們顫抖的動人胴體,天開語先是一人給瞭一個熱吻,然後才略略松開,柔聲笑道:“怎麼樣?都準備好瞭嗎?”
兩女使勁地連連點頭,那美眸中充滿瞭癡迷的濃情,緊摟著他雄偉後背的纖手絲毫也舍不得分離半刻。
“那好,我們就此開始吧!”天開語雙手下滑,分別在她們滑嫩隆顫的圓臀上重重拍瞭一下,從擁抱中抽出身來道。
“嗯!”兩女知道事情重大,生生克制住心中情火,引領天開語到房間裡的一張特別的床上躺下。
躺下後,天開語閉上眼睛,開始任由屏艾琳在自己的臉上施展她的拿手絕活——“妝容術”。
根據計劃,今晚他將扮成裴將軍的模樣,去視察那隱蔽在地下深處的軍事設施;在那裡,正安放著離字淒大老的身體,而他此行便是想辦法潛進去將離字淒的身體偷出來。
“好瞭。”屏艾琳的輕輕一聲將天開語從沉思中喚醒。睜開眼睛時,正好迎上碧絲絲驚畏的目光。
“天哪,真嚇人!”隻聽她纖手掩口低叫道。
心中一動,天開語雙目一瞪,一股威凜的氣勢立即自虎目中迸出!
“啊……”面前的碧絲絲登時渾身一顫,竟嚇得從床邊跌落下去瞭!
“您……”望著緩緩坐起,重新恢復柔和目光的天開語,碧絲絲不禁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一時間,她竟不自覺產生瞭錯覺,不知眼前的究竟是威重嚴肅的裴將軍,抑或是溫柔寬厚的天先生。
“絲絲,奶不要緊吧?”天開語似知道碧絲絲心中所想一般,主動俯身將她扶起,一面笑道:“是不是這個樣子不好看呢?”
一旁的屏艾琳苦笑道:“先生扮什麼人不好,偏偏要扮裴將軍,讓人傢想與您親熱都產生不瞭靠近的心情——他那張臉真是嚇人呢!”
天開語不禁笑瞭起來,點點頭道:“那是當然,是艾琳奶的妝容術太過神奇嘛!”說著習慣性地探手在她尖突突的乳峰上捏瞭一把,屏艾琳忙一縮身子,皺眉不依道:“嘻,這副樣子,可不要碰人傢!”
碧絲絲則心有馀悸地拍拍胸口道:“真嚇人呢!剛才先生的目光,簡直犀利得跟裴將軍一模一樣,令人好害怕!”
天開語不欲再同她們糾纏,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便昂然起身道:“好啦,該走啦!”
碧絲絲忙道:“等一下,把這身裴將軍的衣服也換上……”
走出門時,門口已經有一名中年隨從等候瞭。
“將軍,已經準備好瞭,可以出發瞭!”
天開語點頭沉聲道:“好,走吧!”屏艾琳的妝容術實在神妙,居然連聲帶的肌肉震動頻率也調整得與裴將軍的幾可亂真,若非仔細聽,根本無法聽出其中的差別。
不過即便如此,天開語仍然不敢多說話。由於事前裴將軍已經將所有的計劃經過都安排給瞭眼前這個中年隨從——他的貼身衛士之一,因此無須天開語假扮的裴將軍多吩咐,這隨從便知道今夜該如何行動瞭。
當然,天開語怕暴露的最重要原因是,這名衛士尚不知道今晚他所要陪同的,並非是貨真價實的裴將軍,而是一位冒名頂替者——之所以裴將軍這樣安排,自然是此事做得越保密越好。
不過天開語少言寡語的形象,倒的確是很符合裴將軍的一貫沉默作風,這著實免去瞭不少模仿的麻煩。
由於一切細節已經研究好,因此天開語在這名隨從的帶領下,順利地來到瞭月亮城保衛森嚴的地下軍武禁區。
甫一進入禁區,天開語的靈識便發動起來,周身的每個細胞都密切感應著大地磁場的變化,並藉以探測感知范圍內的一切動靜。
由於在這地下軍武禁區裡,各種安全設備太多,因此對磁波的幹擾也分外繁雜,相對於正常的環境來說,在這裡進行擴散式的探測,效果實在不是很理想。
不過即便如此,這種探測還是很有必要。畢竟現在他正在做的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隻怕會出現意外。在這樣處處充滿瞭強大動力能量武器的所在,雖然他身負武道絕學,仍難以保證全身而退。
一路的視察都很順利,每經過一個關口,一個區塊,在前面那中年隨從的開道下都暢行無阻,充份顯示瞭裴將軍的高度權勢和威望——當然從中也看出,那引路的中年隨從的確是經常陪同裴將軍進行此類活動,否則視察過程也不會如此順當。
全部視察的最後一站便是那可以遠程觀看離字淒大老情況的觀測室。在這間觀測室裡,離字淒大老那間醫護室的情況可盡收眼底。
從卓映雪那裡,天開語已經知道,存放離字淒大老病體的那間醫護室並非是由軍武人員值守的,而是設置瞭專門的機器人看護。除瞭安全原因,更重要的,是避免任何人因好奇心而進行危險的窺探。與尋常的醫護室以床為主進行醫治的情況不同,在這裡,天開語看到離字淒的病體被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罩子密閉包覆著懸浮在半空中,四周則有無數根粗細不同的管子伸入進去,有些管子還在進行著規則的明暗閃爍——單憑視覺,從外觀根本無法看到罩子裡面人的形貌。
顯然,天開語身邊的中年隨從也不可能知道那罩子下是誰,要不然裴將軍也不會費苦心瞞著他瞭。
目視著面前全息空間影像中封閉懸浮的容器,天開語開始動起瞭腦筋。
怎麼將離字淒的身體弄出來呢?
根據目前已知的資料,根本就沒有人可能進入那裡面去的。因為那是月亮城的頂級機密。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可是這個例外也未免太過難以實現瞭點——必須有裴將軍和梵衣色軍督兩大要員同時在場,才可能進入那個被冷冰冰的機器人嚴密看守的禁區。
心中想著,天開語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轉向瞭身邊的中年衛士。
見“裴將軍”望向自己,那中年衛士立即上前一小步,垂目肅容道:“將軍有何吩咐?”
天開語怔瞭怔,便隨口說道:“把地形圖放出來。”
中年衛士看來是一貫於隻知服從的,聽後立刻不假思索地並步挺胸應道:“是!”隨後便在旁邊的一處按鈕上輕觸一下,眼前醫護室的全息空間影像圖立即隨之產生變化,迅速縮小比例,最後變成瞭一幅巨型空間立體地圖中的一個亮點。
天開語靜靜地端詳著眼前的影像。
在這空間立體地圖裡,清楚地標明瞭兩個亮點。這其中一個,自然就是那縮小瞭比例的醫護室,而另一個,則是自己與身邊衛士所處的觀測室瞭。
默默地度量對比著從觀測室到醫護室之間的距離,漸漸地天開語陷入瞭沉思之中。
在沉思裡,他的意識開始挾著本身的磁能真直元逐漸地向那醫護室延伸……
一蓬幽藍的電芒開始由淡轉濃地透出體表,並慢慢地將他的身體纏裹起來……
——天哪!這是……“裴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中年衛士顯然從未見過自己的將軍表現出這種奇異的形象來,一時間驚得屏住瞭呼吸,眼睛睜得老大,渾身更是不自主地抖栗瞭起來!
——要知道,裴將軍雖然武道修為高深莫測,也會出現護體真氣的光華,但卻不是這種幽藍青白的徵狀啊!可是今天他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畢竟是跟隨瞭裴將軍多年的心腹,盡管看到眼前的“裴將軍”出現瞭異狀奇景,但出於保護的忠心,他很快便恢復瞭平日的冷靜和鎮定。在以常識性的眼光判斷出“裴將軍”應該處在安全無事的狀態下之後,他迅速退出房間,改為在門外守護——他知道,在這種不明情況下,自己最好是在門外護法,以防止意外的幹擾。
天開語的思感很快便隨著自己呈現狀延伸的磁能真元,以龐大溫和的地磁為依憑,從容不迫地穿越突破周圍無處不在的人造幹擾監測磁波,長驅直入地滲透入那堅固的容器罩中,將離字淒大老的身體八爪魚一般籠罩瞭起來。
豈料思感一觸之下,竟覺空虛一片,裡面竟似沒有任何東西一般!
這個意外令得天開語登時大吃一驚!
——不可能會這樣的啊!
不過急忙再次測試一下時,他才松瞭一口氣——裡面的身體形狀清楚地呈現在他的心鏡之中,分明是有實體的呀……
來不及考慮為何思感剛剛進入時會感受到一片虛無,天開語立刻從一名專業醫者的角度,對離字淒的身體狀況進行瞭探測。
探測的結果再次令他吃瞭一驚:這具容器裡的肉體,居然呈現出極強的生命力——分明與正常人十七、八歲時的旺盛生機一模一樣!可是根據雪兒的資料,這離字淒大老已四百多歲瞭啊!即便他的武道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將細胞的新陳代謝長久控制在同一個階段中——除非悟到瞭天道!
“天道!”
天開語遽然震驚起來!
天哪,難道真的有人的武道修為達到瞭這個令所有武者高山仰止的境界嗎?難道這個容器罩子裡的人,具有如斯實力嗎?
驚悚之下,天開語一時之間心中自然而然地對容器中的身體生出景仰敬畏之心——要知道,一個修為達至天道的人,可是比之自己擁有輪回記憶的混混要高明得許多。
不過這可能嗎?據說到目前為止,所謂的“天道”也僅僅是新元軍武界提出的一個武道終極而已,按說是根本不可能有人達到這個層次的。如果這個層次真能實現的話,將會出現一系列影響整個新元世紀文明的變革,據說所謂的“唯心”和“唯物”將會得到空前的統一,困擾這個世界的究極難題“心物一元”將得到最終的解決……
努力摒去紛擾的心緒,強自抑制住波濤洶湧的心潮,天開語小心翼翼地將磁波思感繼續在這具神秘的軀體上探測——在這一剎那,他忘記瞭自己身處何地,以及負有何種使命……
“幻夢大醫者”的專長是人腦結構思維的研究,天開語的最終探測目的地自然便是離字淒大老的身體中樞——六陽魁首。
可是在天門靈竅的入口處,他卻停下瞭思感觸需的探入。
並不是他沒有能力進行下去,實在是因為心靈的直覺警告他,在這道標著現實與異世空間的門檻背後,隱藏著他無法應付的危機與未知秘密。
這純粹是一名精擅精神領域研究的“幻夢大醫者”多年累積經驗所培養出的珍貴靈覺。
自從“幻夢大醫者”的全部經驗記憶被喚醒後,對於入侵人腦異次元世界,天開語便不再感到陌生,也完全沒有瞭第一次入侵易魄的精神世界時那種困惑與小心翼翼。故而在以後施行“幻鏡蝕心”等精神控制術時,一直都是充滿瞭無比的自信。
可是這次他卻感到瞭惶惑。
這後面會是什麼呢?
磁波能量緊緊地圍繞著離字淒大老的大腦皮層流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勇氣更進一步,滲入那億萬腦細胞中去。
怎麼辦呢……
為什麼總不能進去呢?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自己一般,而這股力量,卻是直接作用於自己加諸其上的思感磁波,令自己從心底生出不想更進一步的念頭……
突然間,心臟劇跳下,一股明悟自天開語心中升起——
這離字淒大老的腦部根本就沒有什麼受到什麼損害!
不但如此,連帶他的整個身體,根本就是處在一種奇妙的被保護狀態下,尤其是大腦部分,正被一種他天開語無法測知的神秘力量護衛著!
天開語情不自禁倒抽瞭一口冷氣,磁波的思感立時似見瞭最可怕的事物一般急速抽離離字淒的身體倒卷而回。
與此同時,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對於自身安全的防范,那思感能量由單股凝聚驟然爆開,以他為中心向四周呈同心圓方式漫開!
觀測室內一片雪亮通明。
強大的能量從天開語體內迸出,充斥瞭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
觀測室內四周圍的電子設備卻並未出現以往那種受到他磁電能量影響而發生爆劈的情況。
——一切都沒有改變,除瞭房內光明大放以外。
但天開語的心中卻不住地一陣陣發悸恐慌。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那護衛著離字淒大老身體的神秘力量竟然如影隨形地緊跟著他後退的思感能量追瞭過來!更要命的是,對那神秘力量,他竟有種空落落不受力的難受!他那出於本能保護的磁電能量雖猝然爆發,卻察覺不到絲毫爆發後的著力感,僅僅徒具爆發的形式和過程,卻沒出現該有的結果……
——怎麼會這樣?
他的心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你真是很奇特……”
突然之間,在他的耳邊響起瞭一個輕若遊絲,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
什麼?天開語登時驚駭得險些跳將起來!竟然有人侵近自己身邊說話而不知!
就在天開語因震驚而渾身劇顫、欲睜開緊閉的雙眼時,大腦忽然一陣空虛,緊跟著一股無可抗拒的劇烈暈眩將他吞沒瞭進去……
——這……這是……這是什麼地方……
紛亂繁雜的各種念頭思維重新迅速充斥瞭天開語陷於空洞的大腦,他醒瞭過來。
睜開“眼睛”——不,確切地說,應該說是打開心靈之眼,天開語發現,他現在正處於一個奇怪的空間。
在這個空間裡——不,這種環境很難用“空間”來形容。因為直覺告訴他,他身處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空間的概念。
在他的周圍,一片空空蕩蕩,彷佛是身處一個虛空之中,完全沒有空間所應有的方位、時間特性。
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當然也沒有一根光線。
可是偏偏的,他卻感覺自己可以看到,也可以聽到。
可是看到什麼瞭呢?又聽到什麼瞭呢?
他無法描述得出。
但是他卻很快便知道,自己已經處在瞭一個不同於肉體世界的異次元。
這個感悟其實也是來自於他曾經有過的體驗——近的便是易魄的那次,遠的便是未來“幻夢大醫者”的經驗。
然而他更加知道,眼下他所在的這個異次元,與他經驗中的有著很大的不同。
最重要的不同之處,便在於從前——或者說未來——經歷的精神世界,都是可以任他馳騁遨遊、進出自如的,而眼前這個,卻令他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肉體的存在,完全無法與現實的軀體達成聯系。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出現意外,那麼他的精神烙印將永遠地從世界上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多馀存在的肉體,任人宰割。
從未有過如斯的無助和恐懼,天開語有些慌亂起來。
——想不到死亡竟是如此容易便到來瞭。
——而且是以這種詭秘的方式到來。
——難道這就是他一意孤行逆轉天道的報應嗎?
——難道這就是他自以為精采美妙的人生結局嗎?
——與上次遭遇黑衣神秘人的“黑洞力量”,處於生死之間時不同,那次他還有肉體的依憑,而這次他卻沒有任何的依靠,完全以清醒的精神狀態面對一片死亡的虛無……
不過在心靈紊亂慌張一會兒後,天開語便逐漸開始鎮定下來。
畢竟曾經的累世輪回令他不像尋常人那樣畏懼死亡,加之今世的種種際遇及後世“幻夢大醫者”的堅強心靈修煉,也使他的心志不會遇到挫折便輕言放棄。
“是離字淒大老嗎?”鎮定下來後,天開語終於第一次發出瞭心靈的呼喚。
已經無容置疑,造成他目前境況的,一定是那個被神秘力量保護著身體的離字淒大老。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隻有取得與這位大老的溝通後,自己才能夠脫離當前困境。
“你很奇怪……”耳邊再次響起那個輕小卻清晰的聲音,隻是那聲音裡流露出訝異的口氣。
天開語心頭暗暗一松,隻要有回應,便一切都有瞭轉機。
“可是依我來看,大老你卻更加令我感到不解——你是怎麼做到的?”天開語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在回應中,他采用的是平等對話的口氣,並未使用敬語,因直覺告訴他,對面前這個神秘莫測的離字淒大老,隻有顯示出相對的實力,才有可能引起其人的重視,雙方也才會有進一步接觸的可能。
“哦……”離字淒大老顯然理解天開語的問題,沉吟瞭一下後,又道:“你是第一個沒有被我‘無虛’力量直接吞沒的人,真是奇怪,你是怎樣做到的呢?”
天開語一怔,心道我正要問你用什麼方法把我弄到這裡,現在你倒反而問起我來瞭,真是豈有此理!
心裡想著,他搖瞭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因為我的精神力量夠強吧!”
“是嗎?”離字淒大老停瞭一下,似在思考這個可能性,接著又道:“不過你的確不是一般人。如果尋常人靠近這裡的話,恐怕早就被我的‘無虛’力量吞噬瞭,而你的腦海識神顯然強過他們太多,居然讓我無法盡數獲悉其中的思維映像……天開語,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
天開語登時腦中一陣機伶,想不到這離字淒大老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這當然是透過心靈的窺視知道的——這當真是終日行路被路跌,他後世最拿手的“幻夢大醫者”窺視心靈本領,竟爾在這裡反被人用在瞭自己的身上!
不過聽這離字淒大老的意思,他尚未能完全盡知自己腦中的記憶資料,看來自己的靈識防線尚未被他完全侵蝕攻破,隻不知他已經知道自己多少的底細……
“‘無虛’力量?請問大老這就是保護你肉身的力量嗎?”天開語決定主動出擊——從目前二人對話的情況來看,這個離字淒大老不太像是對自己有惡意的樣子。
“不錯……噫,你很高明啊,居然一下就看出來瞭!真是奇怪,像你這樣的人,在這個世上絕不會太多,應該很出名的,怎麼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呢?”離字淒大老顯然對天開語也十分驚奇。
天開語先是一愣,隨後便明白瞭他話裡的意思:以天開語的修為,應當是很大的年歲瞭——當然,以這種程度的修為自然也可以做到同離字淒一樣保持肉體的長久青春。可是這麼大的年紀,他卻一點也不知道天開語是什麼人,這的確令人感到費解。
“是嗎?”天開語笑笑,看來這個離字淒大老並未瞭解自己秘密的關鍵。當然他並不想透露出自己的秘密,因此便道:“大老的力量真是很神秘,讓人一點也摸不著頭緒……”
“哦,這是‘無虛天書’裡的心法,主要以修習‘無虛’——也就是‘空’的力量為主。”離字淒大老倒是沒有天開語那麼多的小肚雞腸心思,立刻說出瞭自己神秘力量的來源。
“‘空’的力量?”天開語猛然一震,記起瞭那考古的前世曾經瞭解到的新元創世紀神話武學中的“真空無上”!
難道說,這離字淒大老所修習的,就是那最為神秘的“真空無上”嗎?
這太不可思議瞭!
想不到在這月亮城,居然接連出現瞭包括“凍冰粉星”、“真空無上”這兩大傳說中的武道心法!
心中忽一動,天開語脫口道:“這麼說來,我現在就在你所創造的‘真空’世界裡嗎?”
話甫一出口,頓時他感覺身邊產生瞭一陣扭曲動蕩,似乎顯示出離字淒大老正在有所震動。
果然,波動略為平靜些後,隻聽離字淒大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真是一個特別的人,居然知道‘真空’!隻可惜……很遺憾,我還遠未達到那種地步。真正的‘真空’,是要能夠隨心所欲地生出‘萬有’的,這點我參詳瞭近百年,仍未能參透出來……”
“什麼?”天開語吃驚地叫道:“你也知道自己已經沉睡瞭近百年嗎?”
“當然!”離字淒傲然答道:“想要做到‘無虛’,首先就得做到‘空明’,所謂‘空明’者,既‘空’且‘明’也,如果連尋常的‘明’也達不到,這‘無虛天書’也就失去瞭修習的根本!”停瞭一下,他接著道:“這百年來,自包容我肉身本體的容器始,整座地下軍武禁區無不在我‘空’的力量監測下,也因此,在安置我肉身本體的容器周圍,根本就不能有生命存在,否則一定會被我吞沒……”
“可是你知道嗎?已經發生瞭很多事情瞭!”天開語不耐煩地打斷離字淒大老略嫌驕狂的自述,截然道:“現在有人想取代你的位置,圖謀月亮城‘大老’的寶座呢!”
“哦?是嗎?”離字淒大老顯然不瞭解這點,聲音中有些驚訝。
“當然是的。”天開語一面想著這離字淒當真是個稀裡糊塗的首領,一面以最快的速度將腦中所瞭解到的有關當前月亮城局勢的情況放映瞭出來,他知道,在此個人獨創的世界裡,離字淒一定會輕易收到他釋放的這些信息。
“啊……原來發生瞭這樣的事情……”剎那之後,離字淒便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從天開語釋放出的資料裡知悉瞭一切。
“是啊,難道你還想這樣‘沉睡’下去嗎?”天開語不悅道。
“唔,小裴和衣色都是我當年的得力助手,想不到今天他們的關系居然會變成這樣……”離字淒沉吟道。
“對瞭,你既然能力這麼大,可以將整個地下禁區瞭若指掌,為何不乾脆把整個月亮城都籠罩在力量的范圍之內呢?否則也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天開語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便問道。
“嗯,你說得很對,”離字淒大老同意道:“這點我也考慮過瞭。不過很可惜,我的修為還達不到這一點。對瞭,我看你擁有的能量就很強大,隻是因為不瞭解‘空’的力量,所以才會一下子被我控制……其實如果單純地從能量強度的擁有來說,你很可能已勝過我——畢竟‘無虛天書’的修習也要靠強大的能量來支持的,沒有能量真元,便如無本之木,是不可能成功的。‘無虛天書’講究的是從萬到一,從一到無。如果‘萬’都沒有的話,這‘無’當然也就無從談起。”
聽離字淒大老侃侃而談,天開語不禁有些心煩,心道講來講去,你還是沒有講到最重要的。不過他還是明白瞭,離字淒大老的意思是:非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也。
“那就好瞭,你現在能夠起身跟我走嗎——哦對瞭,最好不要讓人知道……”天開語突然想起計劃中最重要的“穩定”,便問離字淒大老。
“是這樣啊……”離字淒大老立刻明白瞭天開語的意思。停頓瞭一下,天開語忽然感覺四周的環境又開始波動起來——當然,這純粹是心靈元神的感應。隻聽離字淒大老說道:“如果你的能量能夠借給我用一下就好瞭,我的力量就可以將整座月亮城包容起來瞭,隻可惜你未必能像我這樣開辟出一個腦域的異次元出來……”
天開語先是一怔,隨即明白瞭他的意思,登時不服道:“哼!不要以為你可以創造精神空域,如果你能放我回去,我也能開辟一條跟你精神空域聯系的頻道!”
周圍的環境立時劇烈波動起來,直震得天開語險些神識分散!
隻聽離字淒大老欣喜道:“是嗎?呵呀,我沒有看錯,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呢!好瞭,現在你已經可以回去瞭!”
所有的肉體神經感覺如同潮水般重新湧回,天開語終於長長籲出瞭一口氣。
“你準備好瞭嗎?來吧!”耳邊再次響起離字淒大老的聲音。
天開語點點頭,隨即裹挾著強大真元能量的思感如箭一般穿越地下禁區的重重物質阻隔,射向那個盛放著離字淒大老身體的容器罩子。
在那股至目前都無法捉摸的神秘的“空”的力量的引領下,天開語以從未有過的高速將整個月亮城情事鉅細靡遺地盡收心底,這種效率令他嘆為觀止。
成效非常顯著。
他們得到瞭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梵衣色和刀奪烽等準備斷絕對離字淒大老身體的救護維持,而時間就在黎明時分。
“怎麼辦?”天開語平靜地問離字淒大老。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這離字淒根本沒有什麼身體問題,他當然要將這個難題扔回給他自己去處理,畢竟他是月亮城真正的大老。
“不需要怎麼辦。”離字淒大老淡淡道,語氣中充滿瞭自信的無畏。
“難道任由他們去破壞你的身體嗎?”天開語當然不會去煩惱,因為他知道這個離字淒大老的本領實在是高得令他敬畏。
“哼,他們倒是要有這個本事啊?”離字淒大老不屑道。
“他們根本不可能傷害到我的肉身的。”他接著說道。
天開語一怔,腦中不期然浮現出自己第一次以磁波思感探觸那容器裡身體時的感覺,登時醒悟:“我知道瞭,你要以‘空’的力量去對付他們!”
“不錯!”離字淒傲然道:“其實根本無須他們以設備維持,我的肉體便會一直保持目前的狀態,隻要有‘空’的力量,便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傷害到我,除非有強過我的能量才行——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我隻是要他們找點事情做做而已,不然隻怕會有問題產生……不過現在我擔心的問題還是產生瞭!謝謝你的介入,月亮城這次多虧有你的幫助,否則真會生出亂子來。”
天開語暗嘆“無虛天書”的神妙,忍不住道:“大老這‘空’的力量能否讓我見識一下呢?雖然我已經試過它的利害,但是仍沒有一個具體的印象……”
離字淒大老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好像該回去瞭。不再要扮小裴瞭,你們兩個根本不是一類人,當然你的前途應該要比他好得多。”
天開語這才醒覺,自己在這裡已經耽擱太長的時間。當下忙道:“多謝大老的提醒,我是該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