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語一個人回到實驗區的時候,才發現那裡不知什麼時候起,竟被封鎖瞭!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情,但天開語仍覺得月亮城軍方的行動似乎太過於急迫瞭些。
為瞭保護“藍細多突菌”的研究成果,月亮城軍方在梅伊爾學院的配合下,在第一時間將天開語的整層實驗區以武力封鎖瞭起來,並以更加嚴密的手段監視著那些助手的一舉一動;至於通訊,早已被幹擾波徹底中斷瞭。
見天開語走近,立即便有一名士兵上前來喝止他:“站住!這裡是禁區,你快點離開!”
天開語頓時一愕:難道沒有人告訴他,自己是什麼人嗎?
正欲喝斥那名士兵,亮明身分時,心中一轉念,他便放棄瞭這個想法。
很好,既然你們不讓我進去,便不進去好瞭!
想到這裡,他立即點頭道:“我記得以前這裡好像不是‘封閉的呀?為什麼現在就不能進去瞭呢?”訪著故作不解地搖瞭搖頭,不理那名士兵的解釋,便逕自轉身離去瞭。
將沖揚停在路邊泊位,天開語揀瞭一傢可以看到大門的冰廊坐下,悠閑地消遣起來。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放松心情瞭……
按照時間,小魂兒她們應該再過兩堂課就要放學瞭吧,真想跟她說說話,看看她那嬌癡依戀的模樣呢。
這傢冰廊雖然不大,卻佈置得十分的素潔清雅,讓人心情很容易生出寧靜之感。不過也許是少瞭激情的裝飾,加之營業服務的也不是俊男靚女,抑或純粹的無人自動經營,而是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因此盡管冰廊是月亮城男女情人最喜閑坐談情的場所,這傢的生意卻仍十分的清淡,若非天開語進來,恐怕這對老夫妻今天的開張記錄要為零瞭。
不過也許是因為經歷瞭幾世的輪回,看透瞭繁華背後的平淡吧,天開語倒是一眼便看中瞭這間小而簡素的冰廊。
這裡單色簡樸的裝飾,令他十分的享受。見天開語總是時不時地便抬頭望望對面學校大門的方向!那對老夫妻相互對視瞭一下,會意地笑瞭笑,一起自後臺走出,來到天開語面前坐下。
“怎麼?年輕人,是不是在等女朋友呢?”那面容慈祥和藹的老伯溫和地笑著對天開語道。
天開語笑笑點頭承認。
“那她是在那所學校裡的,對嗎?”同樣銀絲如瀑的老婦人也關心地問道。
天開語笑道:“是啊!”
老夫妻倆深有感觸地點點頭,似有默契般的同時輕嘆瞭一聲,轉眼看瞭對方一眼——就在這瞬間,天開語從兩人的眼神中看到瞭隻有歷經滄桑後才會積淀出的深刻情感,頓時心頭不禁一熱!
“唉,還有好長的時間呢!像你這樣能夠等女孩子這麼久的男孩,現在已經不多見瞭呀!你不會著急嗎?”那老婦感慨道。
天開語笑道:“沒什麼,就這樣看著校門,想著她的樣子,我就感覺很好瞭——我想等她出來後看到我,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樣說著,他眼前似乎浮現出若魂月見到自己後驚喜萬分的樣子,心中竟不覺有些激動……
這種少年人才有的情懷,想不到居然還會在自己身上出現……聽到天開語這麼說,老夫妻倆顯然深深地被感動瞭,那老伯忍不住“嘖嘖”嘆道:“哎——好久瞭,我都沒有聽到這麼動聽的話瞭,我想你的女朋友聽到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那老婦人也嘆息道:“真是讓人感動啊……現在居然還有這麼癡情的人,那個女孩子真是幸運,能遇到你這樣的男孩。”
天開語自然是知道他們為何會這麼說。
皆因為在新元世紀,人類的一切生活都以數位化、效率化為衡量標準,像他這樣“無聊”做長時間等待的人,還真是稀有動物哩!
思緒飄動下,他忽然想到瞭雅兒,他的心中至寶雅兒……
其實若論癡情的話,雅兒才是真正的罕有啊!
腦中閃過雪漫雅面容慘白憔悴、雙眸幹枯泣血的樣子,天開語的心中不禁又是一抽: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瞭……她還好嗎?
一直堅硬的心,在思念雪漫雅時,慢慢地變軟瞭下來。
一絲愧疚浮現心頭——唉!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抽時間陪陪她瞭……
見天開語的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感情,那對老夫妻還以為這年輕人是在思念那學校裡的女友,一時間更加喜愛瞭。
“對瞭年輕人,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老婦人似怕打擾瞭天開語的情思一般,輕著聲音問道。
“哦……我叫天開語。”天開語從深遠的遐思中醒轉過來,連忙回答道。
也許是因為面前這兩位是老年人吧,他覺得自己豐富的人生經驗與他們的閱歷能夠產生共鳴。
“哦,是這樣呀,我叫伊瑞達絲,他叫克爾博特。對瞭年輕人,你知道我們兩個名字的意思嗎?”老婦人臉上露出與其年齡不相般配的急切,似乎天開語能否猜得出來,對她來說很重要似的。
天開語微微一笑。
這老太太可算是問對瞭人。
如果她這麼貿然去問別人的話,多半會被打回票;但是問到他,天開語,一個前世曾經是考古專傢的人,這便不成為一個問題瞭。
這對夫妻的名字其實是兩個古老民族的辭匯,在這已經湮滅、資料中也難以查詢的兩個民族的語言中,它們的意思分別是“幸福”和“執著”。
不過天開語卻沒有直接說出答案,因為這樣說,他以為實在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他將用一個浪漫的方法說出答案來。
“這個麼……依我看,你們兩位老人一眼看去是如此的和諧,令人感覺你們的生活必定充滿瞭幸福。像這樣的幸福,我想隻有老天賜予的緣分,加上執著的追求才能得到……”說到“老天”二字時,天開語不禁暗罵瞭聲:什麼狗屁老天,老子才不信你呢!
聽到這裡,那老婦明顯變得激動起來,就連身邊相對沉穩的老伯也有些坐不住瞭,眼中射出瞭希冀的光芒。
“你說,你快說下去,你知道瞭嗎?”老婦急不可待地催促天開語道。
天開語不禁為她的熱切期盼所打動,他深深地看瞭兩位老人一眼,然後輕輕地,卻是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想你們的名字,應該一個是‘幸福’,一個是‘執著’的意思。”
“啊!天哪!居然真的會有人知道我們名字的意思!”老太太忽然似揀到瞭從天而降的寶貝一般,竟激動得大叫著跳瞭起來!就連那個老伯,也跟著激動地從座位上站瞭起來,不停地來回踱步,嘴裡喃喃地念個不住:“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天開語當然理解他們的激動心情。
正所謂人們常說的“老小孩、老頑童”,當一個人的年歲大到一定程度,以至於成為“老人”的時候,他便會在情智方面出現“返老還童”的現象,再次由復雜的成人,回復到孩童的純真爛漫,甚至“幼稚”。
“那那那……你能知道我們哪個是‘幸福’,哪個是‘執著’嗎?”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一些後,那老婦再次“考”起天開語來。
望著她熱切的目光,天開語忽也生出遊戲的心情來,便嘻嘻一笑,道:“如果這次我說出來,而且正確的話,可有獎品呢?”
那老婦先是一怔,隨後便露出一臉歡喜道:“有有有一一老頭子,我們一定有獎品給他的,對不對啊?”
那老伯忙連連點頭應道:“當然當然,這個獎品一定要給的啦!我們活瞭快三百歲瞭,還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們名字的意思呢!今天這個孩子說出來瞭,肯定要給獎勵的!對瞭孩子,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品呢?說出來,隻要我們兩老有的,一定給你!”
天開語不禁心中湧起一股熱流,好一雙對生活充滿執著和熱愛的夫妻!他微笑著道:“很簡單啊,以後我到這裡來,你們都免費請我品嘗這裡最好的冰品就行啦!”
想不到天開語的要求居然如此簡單,沒有一點功利的色彩,老夫妻倆頓時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的喜愛又增添瞭幾分!
“好好好!當然沒問題!不但是你,就是你帶來的人,也一律免費品嘗!”
老婦立即沒口子地答應瞭下來,接著又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好瞭,你快說吧,我們兩個哪個是‘幸福’,哪個是‘執著’!”
天開語再次深深看瞭二人一眼,再低頭美美品瞭一口面前的冰糕後才緩緩說道:“其實你們的幸福來自於對對方感情的執著,而你們的執著,又釀造出瞭你們更加甜蜜的幸福。從這個方面來說,你們每個人都既是‘幸福’,又是‘執著’。”說到這裡,他停瞭一下,似在給兩們歷經滄桑的老人回味這番話的空間。
過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望著兩位老人若有所思的臉,笑瞭笑,繼續說道:“不過呢,一般而言,女孩子對愛情的幸福似乎總要感受得深一些,而男孩子一般都是幸福的…執著追求者。所以,依我猜呢,老太太您的名字‘伊瑞達絲’應該是‘幸福’,而老伯伯的名字‘克爾博特’應該是‘執著’!”
小小的冰廊裡一片安靜,靜得隻能聽見激動的呼吸起伏聲。
天開語的話,撩起瞭兩位老人內心深處的記憶,將他們凝重深沉瞭很長年代的愛情大海再次攪起瞭波瀾。
已經幾百年未流過的淚水,此刻卻無所顧忌地滴滿瞭他們溝壑縱橫的老臉……
望著兩位老人,天開語敏銳地感覺到,在這兩人間,一定曾經發生過一段不尋常的故事,而這段故事,又一定和產生他們名字的古老民族有關。他的大腦記憶開始高速運轉,搜索起前世掌握的資料來……
那段被湮沒的歷史,應該是在新元世紀剛剛確立的初期瞭……
在那個時候,地球上的人們由於剛從舊元世紀那恐怖的核子災難中擺脫出來,而對未來又充滿著懷疑和絕望。就在這種情況下,各地方的人們自然而然地形成瞭以種族為核心的團體,自發地凝聚在民族的大旗之下,然後對彼此猜疑的其他種族進行生存資源的爭奪和侵占。一場又一場的屠殺就這樣連綿延續瞭幾百年,滅絕和融合的事情交替不斷地在各種族間進行,直至達到相對勢力的平衡,才最終實現瞭以後的長久軍事化和平,直至現在。
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的民族就是在那段血腥的新元歷史中消失的。
那兩個民族叫什麼呢?叫什麼呢……
未等天開語找到答案,就聽伊瑞達絲那個老婦人,也就是“幸福”的老人,對他說道:“謝謝,謝謝你,年輕人……是你讓我們再次回到瞭刻骨銘心的從前……”
她的丈夫,“執著”的男人克爾博特也在一旁感嘆道:“想不到老天爺居然會在我們行將就木的時候,派一個人來見證我們……”
天開語感覺聽得有些不明不白,便不解道:“我有些不懂你們的意思……”
伊瑞達絲打斷他這:“你這麼年輕,當然不會懂的!”
天開語頓時一噎,險些被嘴裡的冰糕給嗆著——不會搞錯吧?我……年輕?
如果未來人世不說,按照本人每世代最少活二百歲,恐怕加起來也要比你們大吧!
居然僅憑我目前的年輕相貌,就妄下斷語,以老賣老瞭!
不過這個悶虧,他也隻好打落門牙肚裡吞瞭,誰讓自責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正悻悻然時,卻聽伊瑞達絲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懂一一對瞭,你的武道修為怎麼樣?什麼屬性?達到幾級瞭?”
天開語一愣,忙擺手道:“什麼武道,我不會的……我隻對醫理感興趣。”
一面說,一面在心中暗暗叫苦:不會這麼倒楣吧,老太太要用武力的……
殊不知他這裡為隱瞞身分而叫苦,那裡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卻為他這話而著實大吃瞭一驚!
“什麼?居然在這個時代,還有人不通武道?這太不可思議瞭!”“你你……你怎麼可能不會呢?”伊瑞達絲驚疑不定地看瞭天開語一眼,隨後便認為天開語是在謙虛,又道:“沒關系的,修為差一點,隻要努力,總有成功的一天……”
“不,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會的……”天開語硬著頭皮強撐著道。
“什麼!”隻聽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異口同聲地驚呼瞭一聲,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像看個怪物似地看著他。
天開語知道再這樣被他們以這種異樣的目光瞪視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會變成怪物,便放作不悅地一沉臉,說道:“怎麼?難道律法規定,每個人必須習武的嗎?”
克爾博特忙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咳,小兄弟你不要生氣,我們隻是感覺很奇怪,為何像你這樣好的孩子,會一點都不懂武道呢?”
伊瑞達絲此時也恢復瞭正常的表情,滿懷歉意地對天開語道:“是啊!都是我們不好對瞭,你說你隻對醫理感興趣,是真的嗎?”天開語隻好點點頭,承認道:“是的。”
伊瑞達絲的臉上開始露出失望的神情。隻見她轉過臉來,對丈夫道:“老頭子,看來沒有用瞭……”
克爾博特也失望地點點頭,無奈道:“是啊,想不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以為有緣分的人,可他居然……”話說到一半,便停滯瞭下來,顯然心情十分黯然。
天開語真是自今生以來頭一回對世間之事感到困惑瞭。
這兩個老傢夥,究竟在動什麼腦筋?為何會遮遮掩掩地不說個明白呢?好奇心促使他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呀?什麼沒用瞭?”
伊瑞達絲似乎十分傷心,隻是搖瞭搖頭,苦笑瞭下,便端起天開語面前的杯子道:“你等一下,我給你重新盛一杯冰露來。”隨後轉身走瞭。
天開語納悶地看著留下來的克爾博特老人,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其實,我們夫妻兩個有個秘密……呃……這個也不用說瞭是這樣的,我們無兒無女的,想把身上學的一些小玩藝兒找個人傳下去。可是,好不容易遇到你這個我們喜歡的孩子,卻不料你……”克爾博特說到這裡,又說不下去瞭,隻是難過地搖搖頭。
天開語這才明白他們說的“沒用瞭”是什麼意思,原來是為這個呀!
當下他笑道:“哦?是這樣嗎?那你們能跟我說說,你們學的是什麼武學可以嗎?”他已經猜出,這對老夫妻能活到這樣的年齡,一定有其深湛的修為做支撐!
“這個……我們是……”遲疑地說著,克爾博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瞭面前碟子裡尚剩下一半的冰糕上。
天開語看在眼裡,心中忽地一動,知道瞭老人修習的是何種屬性的武學,定是修習“寒”系的心法!
果然,在猶豫瞭一下後,克爾博特終還是說出瞭他們夫妻修習的武學心法:
“我們修練的是‘凍冰粉星’心法……”
天開語頓時聽得倒抽瞭一口冷氣!
天哪,竟然是“凍冰粉星”!這可是“寒”系心法中已經從記載中失傳瞭的絕學啊!據說這個心法練到極致,那威力足以大到從物質內部斷裂原子間的結構,中止原子的運動,進而達到粉碎星辰的目的!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懂得這個恐怖心法的!
隻聽克爾博特繼續說道:“隻可惜。現在早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心法是怎麼回事瞭……不過它真的很厲害的,你相信我……”
天開語當然相信他。
現在的武者恐怕已經不知道這個新元世紀早期曾經爆發出無窮威力的武道心法瞭。但是根據天開語前世考古的證實,在新元世紀早期,曾有過一次震驚軍武界的事件,即“冰點驚魂”。據他的考證,當時的“冰點驚魂”事件,就是一個掌握瞭“凍冰粉星”武道心法的神秘人物,在舉手抬足之間,便輕而易舉地將整整一個軍團的人凍成瞭粉末!
若非當時的人們找到瞭“凍冰粉星”的弱點,是達至低溫的極限“絕對零度”的話,還不知這個神秘人物會繼續制造多少個恐怕的修羅場!而經過這一事件後,這“凍冰粉星”便從此像從人間蒸發瞭般,再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想不到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瞭多少世代的珍寶,竟然現在在他的面前出現瞭。
不過諷刺的是,現在他卻囿於自設的“不通武道”的限制,而無法快意一試!
真不知道這個“凍冰粉星”與“黑洞力量”哪個更厲害一些呢……
看著克爾博特敘述“凍冰粉星”心法時猶豫的神情,天開語忽然醒悟——這個老頭子說不定隻是掌握瞭“凍冰粉星”而已!尚未真正瞭解它的恐怖霸道之處!
再進一步往深理想,天開語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瞭:那“凍冰粉星”自從世上消失瞭很久後,在軍武界早已經沒有人再提起,這個克爾博特夫妻雖然很可能由於那古老種族的原因,而掌握繼承瞭這個絕世心法,但卻未必知道它的真正來歷和威力!
依他們二人的修為造詣,恐怕這“凍冰粉星”的威力,也隻不過堪堪與一般“寒”系武學相當……
想到這裡,天開語心下便釋然瞭。不過基於人類貪婪的本性,他仍然對這“凍冰粉星”抱有迫不及待占有的欲望。
“哦,是這樣的啊……那……那這樣吧,雖然我現在不懂武道,但你們可以先教會我,說不定我以後對武道產生瞭興趣,到時候就可以修習瞭呢!”他說著認真地看著克爾博特,心中盤算著老人是否會教自己。
果然,克爾博特聽到天開語這樣一說,立即精神一振,盯著他看瞭一眼,然後轉頭對伊瑞達絲叫道:“喂,伊絲!你聽到這小夥子說的話瞭嗎?”
被丈夫昵稱作“伊絲”的伊瑞達絲立即應瞭一聲:“聽到瞭!我覺得可以呢——你再等一下,我這就把東西端過來!”那聲音裡竟充滿瞭意外的歡喜,顯然是因為天開語的一句話令她再次生出瞭希望!
雖然兩位老人答應瞭,不過天開語心中卻仍存有疑問。
這兩個人的年齡說長倒也不是最長的,但也絕不是普通人可以達到的,在經歷瞭這麼多歲月中,難道他們就沒有找到一個可以繼承衣缽的人嗎?為何非要認定自己呢?
見天開語神情有異,克爾博特忙問原由,天開語便將自己的困惑說瞭出來。
“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呀!”克爾博特不禁支吾起來。
這時伊瑞達絲已經端瞭一大盤制作冰品的材料走瞭過來,便對天開語道:
“這還不是當初我們逃難時……唉——老頭子,這事到底說不說出來啊?”
天開語此時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對老夫妻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想不到自己還真是“走運”,竟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先是“波切旬月”,然後是“黑洞力量”現在又是“凍冰粉星”……
難道這是因為自己試圖改變命運導致的嗎?
他不禁暗暗懷疑起來。
“說吧,再不說,我怕我們就沒有太多的機會瞭——都這麼老瞭,還硬撐下去做什麼啊!”克爾博特搖頭說道。
伊瑞達絲這才坐下來,邊攪拌調弄冰品的原料,邊對天開語講述瞭夫妻倆的往事……
聽著伊瑞達絲的述說,中間夾進瞭克爾博特的補充,天開語終於知道,這對老夫妻的經歷果然與他們那古老的民族有著密切的關系。
撇開其中因人老而絮絮叨叨出來的碎枝末節,天開語大致弄清瞭他們得到“凍冰粉星”的經過。
原來這“凍冰粉星”的武道七法,乃是一個不知名的老人傳授給他們的,而當時很奇怪的,這位神秘的無名老人居然如同天開語一樣,知道他們夫妻名字的意思。當時這位老人已經與他們夫妻生活瞭一段時間,平時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在在臨終前幾天,似乎預感到自己大限已到,才將二人召集在一起,說出瞭“凍冰粉星”的心訣。這是老人在臨終前一再囑咐他們,一定要將這個心法傳給有緣之人,並說其中藏有極大的秘密,如果他們夫妻解不開,就一定不能讓它失傳,而要傳給那個有緣人……
天開語聽到最後當然也想到瞭,那個無名人定是與伊瑞達絲夫妻民族的族裔有著密切的關系,甚至很有可能是其後裔的分支!而他所說的有緣人,無非也就是緩似自己那樣,能夠知道那久已失傳的古老語言的人。
在耐心聽完兩人的敘述後,天開語終於如願以償得到瞭老夫妻親口相傳的“凍冰粉星”心訣!
在督促天開語第三次背誦心訣的同時,伊瑞達絲仍未忘記天開語曾說過的對武道不感興趣的話,想方設法地鼓動他修習武道。
“……年輕人,你看,其實學這個很有用處的……喏,最起碼你要吃冰品的時候,隻要材料具備,可以隨時制作呢……”一邊說著,老夫妻倆一邊興致勃勃地攪動面前的冰盤,給天開語示范起如何以“凍冰粉星”的武道心法制作冰品來。
雖是千方百計地想引起他學習“凍冰粉星”的興趣來,但天開語在心中卻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曾經威震八方的“凍冰粉星”絕學,居然淪落到被人用來制作食物——還是休閑食物的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就在天開語第四次流利地背誦出“凍冰粉星”的心訣,當面前這對老夫妻滿意的時候,冰廊外面傳來瞭學校下課的鐘聲。
天開語登時長長松瞭口氣,同時卻暗暗罵道:這個破學校,怎麼撐這麼久放學!害得自己已經爛熟於心的東西,連乖乖背瞭四次!
不過還是不錯,不待他客氣起身,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就立即拉他起來,並一個勁地推他出去,一面還不停嚷道:“快去快去!放學時的人很多,不要錯過瞭你的心上人啦對瞭,一找到她,就趕緊把她帶過來讓我們也看看!”
不知為何,芳魂月在上最後兩堂課的時候,總覺著自己無法集中精神,老時不時地心神恍惚,似乎有事情要發生一樣。
就在她放瞭學,疑惑地走出校門,看到一個令她心動神搖的男人的時候,一切便有瞭答案。
“‘天’!是你——”再多的言語都嫌多餘,激動的驚喜使少女不顧一切地飛掠而去,在眾目暌睽之下撲進瞭愛人的懷中!
天開語貪婪地吸取著懷中少女誘人的體香,雙手更是在她嬌嫩而極富彈跳力的腰背上用力撫摸擠捏。
“小魂兒,想到我會來嗎?”天開語在芳魂月白嫩的耳邊輕輕地呵出濃烈的男性氣息,以帶有磁性的低沉喉音問道。
一聲“小魂兒”立即叫得芳魂月的全部靈魂都化瞭開去,那誘人的男性氣息更是不住地撩撥著她少女的春心,令她如同化瞭的冰糕般癱軟在天開語的懷裡,再也不知身處何地瞭……
昏沉迷醉地被天開語帶進冰廊時,芳魂月仍緊緊地抱著愛人的雄健虎軀,沒有絲毫松開的跡象,直至耳邊傳來一男一女兩個蒼老的聲音,她才略為清醒過來一些。
“呀!原來你等瞭好長時間的女孩子,就是她啊!噴噴,瞧她的臉蛋,還有身段……真好看呢!”伊瑞達絲毫沒有吝惜贊美之辭,誇獎天開語胸前依偎的少女。
克爾博特也連連點頭贊道:“是啊,跟伊絲你年輕時長得一樣美麗動人呢!尤其那兩扇又黑又長又濃密的睫毛……”
芳魂月羞紅瞭悄臉,羞澀地從天開語胸前分開,好奇地打量起面前兩位正不停贊美自己的陌生老人,又不解地看看天開語,那雙會說話傳情的雙眸透出瞭疑問。
天開語笑著在她柔軟的纖腰上暗暗捏瞭一把!將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夫妻簡單介紹瞭一遍——當然略去瞭有關“凍冰粉星”的事情。“哦,原來你們也開冰廊的……還是不好意思,以前我路過時,總覺得這裡太簡單瞭,大概裡面的冰品口味也單一,所以就沒進來過……不過不要緊,既然‘天’來瞭,我以後會常來的!對瞭,我還會帶同學和朋友一起來照顧你們生意的!”芳魂月得知兩位元老人的情況後,立即歉疚地對他們表態,好像不來這裡,是她的過錯一樣。
短短幾句話,天開語便知道小魂兒是怎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瞭。“小傻瓜,你可不要帶人來哦!”天開語有意逗她道。
“為什麼?難道‘天’你沒看見他們年紀都很大嗎?開一個冰廊很不容易的!我們應該幫幫他們的……”芳魂月清澈的眼眸看著心上人,不解地問道。
天開語一笑,忍不住伸手摸瞭捏她微微上翹的俏鼻,搖頭道:“我說不行就不行,不信你問他們——”說著向伊瑞達絲和克爾博特呶瞭呶嘴。
不待芳魂月真的相問,伊瑞達絲便笑著回答瞭她:“你不知道,其實他很早就來啦大概還有兩節課的時候就來瞭!”
芳魂月登時若心一跳!兩節課的時候,那個時候,不正是自己感覺失魂落魄的時間嗎?難道自己真的與“天”有心靈感應?
她正想著,隻聽伊瑞達絲繼續說道:“他在這裡猜中瞭一個我們提出的謎題,我們答應的獎品就是:今後隻要是他,包括他帶來的客人,我們一律免費提供這裡最好的‘阿公阿婆觀冰’!”
“阿公阿婆觀冰”?
這回不隻芳魂月呆瞭一下,就連天開語也怔住瞭這是什麼冰品啊,名字可真怪。
這次伊瑞達絲卻沒有再做解釋,而是一揚手,從身後端出瞭兩碗冰糕,笑道:“看,這就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冰品,‘阿公阿婆靚冰’!”
離開那傢夫妻店,天開語第一次由芳魂月帶路,來到瞭月亮城一處專供情人幽會的場所“愛的小屋”,並順理成章地與她激情歡好瞭一番……
“‘天’,想不到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我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瞭……”
赤熱的嬌靨緊緊貼在天開語堅若磐石的胸膛上,芳魂月松弛瞭全部的身心,盡情享受愛情的甜蜜和美妙,任由心愛的男人仍輕佻地在自己噴泄得一爆胡塗的絨絨洞口撥弄——自己已經完全是他的瞭,即便他現在要將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取走,也是無怨無悔的,更何況他是在表達愛的訊息呢!
“小魂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人,你會怎麼樣呢?”
天開語結束瞭對芳魂月的愛撫,終於下決心讓她提前有個預防。他發現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子已經在愛情的漩渦中越陷越深,深到瞭連自己都有些局促的感覺。
而這一切,都源自那虛無縹緲的“一見鐘情”。
“嗯?”芳魂月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天開語,親蔫地吻瞭他一下,道:
“‘天’,你在說什麼?什麼你不是想像中的那個人?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呢?難道我們的愛情不是老天註定的嗎?”
天開語沉吟瞭下,考慮著應該怎樣回答她。芳魂月抓起他一隻手,將它放在自己美麗紅潤的乳峰上,輕輕地揉動著,又道:“我的愛人,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天開語忙吻她一下,點頭道:“喜歡,我喜歡得不得瞭,喜歡得簡直舍不得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這就行啦!”芳魂月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滿意地重新伏在天開語的胸前,一面傾聽他有力的心跳聲,一面柔柔地說道:“隻要有這句話,即使‘天’變成瞭天底下最壞的大壞蛋,我也會永遠跟著他,即使他今後真的不再愛我瞭,我也會因為他說過的這句話,而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熱淚不知不覺地從天開語的眼中湧出。
這樣的表白,在這個崇尚數字的時代,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瞭……
誰說數位時代是個最真實、最精確的時代?
在數位時代,什麼都被數位定性為真的瞭,卻唯有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卻被分割計算成瞭一個個虛偽的單元。
“小魂兒……”天開語情不自禁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上聲動情的呻吟,緊緊地護住瞭懷中充滿鮮活生命力的少女胴體。
“你放心,我答應你,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地珍惜你,愛護你這是我天開語的一個承諾!”天開語鄭重地說出每一個字,同時耳邊回想起在冰廊裡自己說過的話:
“……幸福來自於對對方感情的執著……執著,又釀造出瞭更加甜蜜的幸福……”
現在,“幸福”與“執著”在自己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體現,相反的,在懷裡的少女身上卻得到瞭高度的統一。
“嗯!”胸前的芳魂月重重地點瞭下頭表示聽到瞭愛人的承諾。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相偎著,沒有進行肉體的交歡,任由時間悄悄地流逝……
將近黃昏時分,天開語放好前信手放在床頭的腕式通訊器發出瞭請求連通的信號聲,將兩個人自纏綿的愛戀中喚醒瞭過來。
“咦,是映雪姊姊!”天開語皺瞭下眉頭,將通訊器遞給芳魂月看。
芳魂月隻瞄瞭一眼,便隨手丟棄一旁,親呢地吻瞭他一下才道:“雪姨找你一定有事,我們還是起床吧!”說著如同一個真正的妻子一般,先行起身下床,然後按住天開語,柔聲道:“你再躺一會兒,等我洗漱好瞭來幫你。”說著又俯身吻瞭他一下,惹得天開語忍不住伸手在她懸垂下來的飽滿乳房上又貪婪地摸瞭幾把才放她離去。
在她走動時,天開語清楚地看到,從那雪白的股間,正有一道乳白色的液體蜿蜒流下……
“‘天’,你為什麼要給那對老夫妻的店重新取個名字呢?還叫什麼‘粉星靚冰’,難道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坐在一駕封閉的情侶“越流”裡,芳魂月裙底真空地跨坐在天開語的腿上,一面緩緩地挺送小腹,一面溫柔地抱著天開語的頭問道。
天開語享受地吮啜著少女雪乳頂端腫脹紫紅的乳頭,嘴裡含混不清地道:
“沒……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隨便取的而已……覺得這個名字好聽……”說著下面用力頂瞭兩下小魂兒灼熱流汁的甬道盡頭,直頂得她不自覺地發出瞭一聲聲放蕩的呻吟……
“嗯——‘天’說好聽,就一定好聽的……‘天’,你快點出來……不然人傢到雪姨傢裡就不能再做瞭……”芳魂月嬌喘籲籲地加大瞭下體挺動的力度,想盡快幫助心上人釋放出來。
“好……來吧!”天開語低吼一聲,腰間一挺,也加大瞭動作的幅度。
窄小的飛行器裡頓時洋溢著無邊的春色……
望著門口刷新過的光波影像招牌,伊瑞達絲緊緊挽著丈夫克爾博特的胳膊,滿意地說道:“看,那個年輕人取的名字還真不錯,‘粉星靚冰’,真是概括瞭我們制作的方法和特色呢!”
克爾博特也高興地點頭道:“是啊,怎麼以前我們就沒有想到呢?要是早點想到這個名字,大概生意會好很多吧!”
伊瑞達絲輕捶瞭老頭子一下,啐道:“怎麼?都這麼大的歲數瞭,還在想發財啊?真是讓人聽瞭好笑!”
“嘿,我也隻是這麼一說嘛——好瞭好瞭,忙瞭一天瞭,該休息啦!”克爾博特晃瞭晃滿是銀絲的頭顱,拉著妻子重新鉆回瞭店裡。
就在夜幕降臨,這條熱鬧瞭一天的街道逐漸歸於平靜的時候……忽然,幾條黑色身影似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異樣突兀地出現在“粉星靚冰”的招牌前!
“粉星靚冰……粉星……”其中一個黑色身影低聲地念道。
“難道是那個‘粉星’?”另一個黑色身影也低聲問道。
“查查看!!”
“走!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