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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愰愰神隻

  “東傲”回訪的計劃很快定瞭下來。

  根據計劃,“平虜”提前一個月知會瞭“東傲”方面,同時整個“平虜”基地也進入瞭緊張的準備階段。

  基於上趟“東傲”暴天一行在“平虜”基地顯示的強大實力令“平虜”大落面子,因此“平虜”便存瞭敵愾之心,下決心要借此次機會扳回一局。

  以有我梁為首的“平虜”教官為此次回訪工作動足瞭腦筋。

  他們首先便制定出一個“精選教官、優化學員”的短期超級訓練方案。方案中對基地回訪的核心“武學交流”作出瞭詳細的安排。即,在負責基地“拇指學員”訓練的“督教組”教官的基礎上,再次擴大教官的范圍,以適應多個學員特點的訓練指導群體;然後在晉測大會中獲得好名次學員的基礎上增加一部份有潛力的學員充實訓練隊伍。

  參加短期超級訓練的教官名單很快便擬定出臺,他們分別是:來木末、葉瑯、鳳翅雷、火以同、平步、天開語。

  天開語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教官的名單中,卻是有我梁等一幹教官經過認真考慮後慎重做出的決定。理由是,天開語顯示出的實力實在是強大得出乎人們的意料,能夠在短時間內擁有超過基地教官的軍武實力,這必定是有他獨到的訓練方法。雖然他不願意說出他訓練的秘密,但是有我梁等希望天開語能在指導學員訓練的過程中透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此外,他也是此次回訪“東傲”的發起人,且有關“東傲防禦”心法的秘密就要指望他來破解,因此,必要的頭銜還是需要的。有我梁等認為這種做法多少可以滿足一個人的虛榮心。不過提議天開語加入教官訓練群體的時候,倒也沒有哪位教官對他的資格提出異議,提議出奇順利地獲得瞭通過。

  倒是提議雪漫雅參與這個群體的時候很費瞭些周折,做為“風”系武學體系的代表教官,幾乎泰半的教官都一致認為她不如鳳翅雷合適。理由是現在她和天開語在一起正是熱火朝天,恐怕於武學教導上難以盡到應擔的責任,因此,在多方權衡之後,還是將她從教官名單中除去瞭。

  如果說教官的人選大致可以說是比較順利的話,那麼學員的選拔就麻煩瞭許多。這麻煩竟主要就來自於天開語。

  根據事先的安排,這批參與短期超級特訓的學員的選拔對象是從晉測大會的結果中挑選的,然而,天開語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要求在“波切旬月”組中安排部分人選。這個提議無疑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困惑。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波切旬月”組的學員都不具備參加短期超級訓練的理由。第一,他們沒有參加過基地例行的晉測,難以認定他們的實力級別;第二,他們畢竟隻是新來學員,於武學方面修為尚淺,在短期內沒有人有信心將他們的實力大幅度地提高,這其中包括天開語也承認不太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是天開語卻仍然固執地要求安排“波切旬月”組的人員參加超級訓練。沒有任何理由。

  對天開語層出不窮的奇怪行為基地方面實在是頭痛不已,卻也拿他的固執沒有辦法,最終還是有我梁等作出瞭妥協,隻是同時限定瞭天開語隻能安排最多二名“波切旬月”的成員。

  其他的學員分別是:亓官、門圖厲、費希然、程走、刑可、易魄、河橐、帕帕真不砣。

  …………

  “真想不到呢!開語居然會選入教官組呢!一定很開心吧!”名單公佈以後,雪漫雅在自己住處笑嘻嘻地挖苦愛郎。她知道,天開語最怕沾上這種名利場的事情,最怕有麻煩上身。

  天開語不由閉上眼睛痛苦地呻吟道:“天啦!快饒瞭我吧,你是知道我最怕這個的瞭……”

  雪漫雅見愛郎如此作狀,不由開心地嘻笑不止,不過一雙粉拳卻輕輕地替他捶著肩背,以示同情和安慰。

  “可是,這次的名單裡竟然沒有雪姐呢!真是可氣啊!”素問天在一旁替天開語調制他的專屬飲料,一邊為雪漫雅鳴不平。

  雪漫雅聽瞭卻無所謂地伸瞭個懶腰,表情輕松地道:“沒什麼的啦!反正我也無所謂參加不參加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訓練組啊?——我隻要服侍好自己心愛的男人就行啦!”

  天開語感動地將她由身後攬至懷中,愛憐地吻瞭一下她雪也似的香腮。

  “話不是這麼說的!怎麼說雪姐也是以前‘五人督教組’的成員麼!就這麼說免就免啦?也未免太欺負人瞭吧!”素問天仍心有不忿地道,同時象是發泄不滿似的,攪拌的力道也大瞭起來,弄得杯壁叮叮當當好一陣響。

  天開語分明看到她的眼瞳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黯然。

  “雅兒……真是委屈你瞭……”天開語心疼地將懷中柔軟的嬌軀摟緊,在她粉嫩的耳際柔聲安慰:“如果不是因為我,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進去的……”他隔著薄薄的衣料,輕柔地在雪漫雅香馥馥的柔肌玉背上摩挲……

  “真的沒有什麼的……開語,不用為我擔心的……”雪漫雅聽著天開語溫柔的勸慰,心中隻覺化瞭一般,一股溫馨將她的心房漲得滿滿的,多到瞭她的心房盛不下,變成瞭溫熱的淚水由眼眶中緩緩淌瞭出來……

  “開語……你真好……”她伏在愛郎寬厚結實的肩上喃喃地道。

  天開語從他心愛的雅兒的聲音中聽出瞭隱隱的哽咽,心靈觸摸到她的內心感受,不由又是一陣心疼,將她摟得更緊瞭……

  “來,好啦!開語,喝吧……”素問天將調好的飲料在唇邊試瞭試,滿意地遞給天開語。

  “哈,是什麼時候開始我這麼愛喝素囡調配的飲料的?”天開語忙岔開話題,接過素問天的飲料,打著哈哈,紆解雪漫雅幽幽的心湖。

  素問天體態優雅地坐到他的身畔,輕輕將雪漫雅從他的肩頭分開,微笑道:“誰記得啊?好象我調給你喝你就喝瞭呀!是不是啊雪姐?”

  雪漫雅有些抑鬱的心情抒緩瞭一些,接過素問天的話頭淡淡笑道:“我們哪裡想得到自己要嫁的男人這麼貪吃呢?既然已經是你的女人瞭,也隻好變著法子喂飽你的肚子啦!——對瞭,素囡妹妹,你怎麼會調制這種飲料的?好象我以前從來沒有喝過呢!它叫什麼名字呀?”

  天開語一邊品味著杯中清冽爽口的飲品,一邊嘖嘖地咂嘴,一副享受的樣子。雪漫雅見他痛快成這樣,也不由笑瞭。她輕輕從愛郎手中取過杯子,在唇邊抿瞭一口,忍不住嘆道:“真的味道好得不得瞭呢!”

  素問天見二人均陶醉在自己調配的飲料中,也自驕傲不已,傲然道:“這可是我們傢傳的配方呢!在這個時代,想嘗到這種獨一無二的美味,沒有一點運氣想都不要想呢!”

  天開語和雪漫雅睜開微閉的雙眸,概然嘆息。

  素問天說的的確是事實。新元世紀高度的現代化文明已經到瞭令人無法或缺數字生活的地步瞭。所有的一切都無一例外地被進行數據化的分析和處理。即便是軍方政府鼓勵開展的天道追求,也被烙上瞭鮮明的數字烙印。一切均等級、量化、細分、配置好,連人們生活中的思維也都自覺不自覺地習慣於用數字量化的方式來思考。如個人武學的軍武分級就是有一個數字化的衡量標準。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以在生活中做到距精確目標最近,便於實行管理和規劃。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樣做卻大大地損害瞭人類對於“形而上”的思維能力,而這,卻是追求天道必不可少的。天開語便是受瞭怪老頭的影響和啟發而逐漸地萌發瞭逆轉天道輪回的念頭。

  素問天所說的傢傳配方,實際上是隱含瞭一個重要的東西,就是在配制時完全憑借個人的靈覺來發揮作用。在飲料中放什麼,放多少,放的先後順序以及怎麼調,如何掌握力度和火候等等,這一切都需要憑借調制人的感覺來臨場發揮,而這一點,卻正是新元世紀人們所缺少的。在新元人的思維定勢中,將一切都分析量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此,在細小至日常生活中飲食也自然地進行瞭所謂“合理”的定額量化。這其中包括份量對比的相對量化,元素成分的量化等等。因此,一般人要想吃到可以讓人產生“想象”的食品,絕對是需要一定勇氣的。皆因此種“可以讓人產生‘想象’的食品”不符合科學生活的原則,之於人體極為有害的理論已經在人們潛意識中根深蒂固。

  “想不到娶瞭素囡居然有這麼意外的收獲呢,是不是啊,雅兒?”天開語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暢然對雪漫雅道。

  雪漫雅不覺莞爾:“原來你得到素囡就有這麼點的體會啊?真的是頭豬呢!”

  “哈!你竟敢罵我是豬?好大的膽子哦!”天開語故作大呼小叫:“那種生物早經過基因改良啦!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東西喔!”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呵雪漫雅的胳肢窩。

  雪漫雅一躍而起,逃出瞭他的攻擊圈,一邊喘笑道:“就是就是,你就是未改良的豬……呵喲……你壞死瞭……不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原來天開語竟雙臂微微一攏翻辯釋放出一道力場,生生地將本已逃逸的雪漫雅給擒瞭回來。

  素問天一見立即打抱不平,一把撲在天開語的身上,去解救她的雅姐。一時鬧得滿堂歡笑,繼而便是滿室春光。

  “開語,那‘波切旬月’組的人準備挑哪兩個呢?”在前往特訓處的路上雪漫雅和素問天一左一右地擁著天開語閑散地前行,雪漫雅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便問愛郎道。

  “這個……還不好說,總要去看過他們才知道吧!不過他們的情況我倒還真不太清楚。”天開語攬著二女的纖腰,微微上托,使二女借著他的力量前行,不需多費力氣。

  “可是上回你不是單獨給他們指導瞭大半夜瞭嗎?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各人的底子如何呢?”素問天不解地問道。

  “他呀!凈顧著看裡面有哪幾個女生漂亮瞭,哪還顧得上指導啊!素囡妹妹,你可不要把這個傢夥看得太好啦!”雪漫雅在一側捉弄愛郎道,同時略略運動身形,使整個嬌軀徹底舒服地依附在天開語強壯有力的臂彎中。

  “你!”天開語不由為之氣結,卻又騰不出手來整治她,隻好恨恨地白瞭她一眼:“就你怪話多!看晚上怎麼收拾你——本夫君豈是那種無色不歡的人……”說到這時裡,卻突地語調低瞭下來,顯是自己想想都心虛。偷眼一瞥雪漫雅,卻見她抿嘴忍笑,不覺更尷尬,下面的話也就更軟瞭:“我……我隻是和他們問答瞭一回而已,哪裡就能夠瞭解他們每個人的情況瞭呢……”

  “好啦!你不要再說啦,我們到哩!”雪漫雅嬌笑著打斷瞭愛郎就快顛三倒四的言語,指著前面方向道。

  天開語總算松瞭口氣,他發現,自己好象越來越抵不住雅兒的慧心利嘴瞭。

  素問天看著天開語窘迫的樣子,不由搖搖頭抿嘴微笑,天開語見狀,忙擺出夫威,假作惡形惡狀地瞪瞭她一眼,卻不料隻換得個百媚千嬌的回眸一笑,不由得反看得癡瞭。

  果然如雪漫雅所料,天開語又是最後一個到特訓處報到的人。

  特訓處已經學員就位,隻“波切旬月”組的學員卻全都聚集在這裡瞭。

  天開語望見左側地方一室掛著“教官室”的牌子,便同雪、素二女邁步進入。

  一進去,他便覺出裡面的氣氛陡地因他的進入而緊張起來。

  天開語敏感地覺察到,來木末等一幹教官對自己的態度都不似從前,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含著戒備、緊張、疑懼的神情。

  他心中一梗,暗自後悔自己那天的一時沖動導致瞭目前的局面。同時那不清不楚的心底的念頭又隱隱地浮現出來。不過此時他已無暇再深思明理這個念頭瞭。

  天開語主動前行一步越出雪漫雅和素問天的擁持,躬身向來木末等教官行禮道:“天開語向各位教官問好瞭!”

  一行教官見他突然如此謙恭,不由疑心大起,反更加警惕戒備地註視著他瞭。

  天開語心下暗嘆,知道今天若自己不多費一些心思的話,恐怕以後在“平虜”都處境尷尬瞭。

  當下他更加語氣放柔和道:“開語先前有諸多不是的地方,請各位教官前輩多多見諒;另外,基地在名單中將開語置於教官一席顯然是筆誤。開語一介普通學員,怎能擔當教官重任?且不言從未做過教官工作,更兼年紀尚輕,一來不足以服從,二來於武學方面實在沒有什麼心得。因此開語還是同諸位學員一道學習才對!還望諸位前輩教官不吝賜教,使開語的武學得以博采眾傢之長,更上一層樓,以顯我‘平虜’之威!”

  天開語這番話可說是漂亮得體之至。語氣中不但處處自貶,而且點出瞭最重要的一點:“我天開語如果成功的話,對外也是各位教官的教育得法之功”

  來木末等人這才大大松瞭口氣。因他們已經得知天開語的實力已然在他們之上,那麼如果他不服管理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要是再因此而影響瞭其他的學員的話,“平虜”極有可能就此混亂一片。現在天開語的態度既然十分明朗,表明自己絕不會恃才自傲,仍然正常地服從基地的管理,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他最後一句的表白更使他們顏面大增。要知道目前天開語的實力已經不可估量,做為一名學員就已經如此強勢,那麼將來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可以說天開語之於他們來說無需再教便已經十分的優秀,如再象他那般說的,今後有的成績都是他們這班教官的功勞的話,豈不是放在嘴邊的果子讓自己吃麼?這種好事哪有人不愛的道理!天開語正是摸透他們這些官場上的竅門勾當方才說出這麼些入耳的話的,現在看他們迅速由一身的緊張到一臉的自得,便知此法奏效矣!

  雪漫雅在一旁將一切情景看在眼裡,心裡也不禁暗暗佩服愛郎對場面操控自如的本領。她本來也十分擔心天開語和來木末等教官見面後該怎麼辦,因此才不顧自己不是特訓教官,拉瞭素問天陪愛郎一起來的。扭頭看看素問天,卻見她好似覺察不到現場的微妙氣氛一般,隻靜靜地看著天開語對來木末等人說話。

  “哪裡哪裡,開語客氣瞭!”葉瑯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一邊笑容可掬向雪漫雅和素問天打招呼:“呵,雪教官和素教官也來啦,是陪開語來的吧!——開語果然……”說著向天開語豎起瞭大拇指,臉上誇張地現出欽佩的表情。

  “……呃……開語,雪……教官……”鳳翅雷也顯得有些局促地向二人打招呼。

  雪漫雅微一皺眉頭,轉身避到瞭天開語的身後。鳳翅雷臉色登時變得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天開語看到這一切,卻故作不覺,仍笑道:“這樣好瞭,名單既已公佈瞭,也不好再作更改。那麼我就作為學員的負責人,來擔起同諸位教官進行溝通聯絡的責任好瞭——這樣你們看可好?”說著微笑著掃視著每個人的表情反應。

  卻見一幹教官果然舒一口氣,紛紛點頭。

  來木末進前一步道:“開語的真實實力其實我們大傢也都十分的清楚,讓你這麼做,實在是有些委屈你瞭,”天開語聽瞭不由眉尾一揚,卻聽他繼續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說著停瞭一下,看著天開語笑笑。天開語面上仍笑著,心中卻冷笑道,不知是說我辭去教官這一頭銜有道理還是繼續做學員有道理呢?來木末繼續道:“我們當中也確實有必要有一們能夠溝通學員和教官之間關系的人,以方便掌握彼此的進度和要求。否則說不定在這些學員中又會出現一位象開語這麼出色的學員我們還蒙在鼓裡也未可知呢!”說畢嘿嘿幹笑瞭幾聲。

  天開語心中暗自嘆息,似有這般教官的“平虜”,又如何能有大的作為呢?當下表面上卻現出一副深以為然的神色,一面正色道:“來教官說的極是,開語正是想到瞭這一層,才要求擔任這個聯絡溝通的職責的。”

  雪漫雅雖不知愛郎為體突然說出如此肉麻惡心的話來,但畢竟對他十分瞭解,卻也能很快猜出或許愛郎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因此和素問天並肩站在一旁,看著愛郎和這些教官虛與委蛇。

  一切虛禮結束後,以來木末為首的一行教官終於出來同參加超級訓練的學員見面瞭。

  超級訓練計劃完全同來木末等人制定,而天開語卻默守自己和來木末等達成的默認約定,絕不參與任何有關具體訓練的內容。他所做的,便是在一班學員面前來回地巡視他們的訓練,也不出聲指點。

  唯一與開始的約定不同的是,整個“波切旬月”組的學員全都留瞭下來,一同參加此次的特訓。

  畢竟實力還是有差距。

  天開語在觀察瞭幾天後便看出,“波切旬月”組的學員雖然非常努力,而且天資也不錯,但是較之那些經過殘酷的晉測遴選出來的“平虜”基地的精英來說,實力高下立判。

  由於是短期超級特訓,因此,針對這批學員的訓練量和訓練難度都比平時正常的訓練有很大幅度的增加。在這種情況下,由於亓官等學員經過的正規訓練期相對來說要長得多,自然根基也要厚實得多,再加上經過實戰的經驗比較豐富,因此,在進行超級特訓的時候就顯得能夠比較快的進入狀態。而“波切旬月”組的學員在這方面就差瞭許多。

  在經過一周的時間後,幾個人的差距顯然是越來越大,以至於來木末等為瞭將精力放在亓官等“有保證”的學員身上,逐漸開始放棄瞭對“波切旬月”組諸人的針對性指導。在這種情況下,天開語終於看不下去瞭,決定對“波切旬月”組的幾個學員進行訓練分析。

  “你們知道自己的進度不符合要求麼?”在召集瞭“波切旬月”組的全體成員後,天開語不客氣地責備他們道。

  “波切旬月”組人人慚愧地低下瞭頭。這幾天的訓練情況早將他們初來時風發的意氣摧折殆盡,而同亓官等越拉越大的差距更使他們心慌氣餒。

  天開語註視著他們,心中暗暗嘆息,同時也猶豫不決,不知道應不應該向他們提及那個隱秘的心決。

  見天開語隻是一味地註視著自己,一言不發,“波切旬月”組成員更加的緊張。

  驀地,天開語的目光落在瞭風飄醉那憂婉秀美的一對湖藍色眸子上,那其中射出的發自內心靈魂的憂鬱和哀傷竟一把將他攝住!

  隨著那雙哀婉的眸子重又垂下,一絲沒來由的痛楚從他的心海中淡淡地蕩漾開來……

  “難道你們忘記瞭麼?”天開語低沉卻威嚴地向他們喝道。

  “波切旬月”組成員齊齊一震,幾乎在同一時間望向瞭天開語,這個令他們內心無比崇敬的偶像。

  他們忘記瞭什麼瞭呢?

  他們心中不解。

  “難道你們已經忘記瞭你的力量的來源瞭嗎?”天開語進一步喝問道,語氣中更增瞭嚴厲的成份。

  “波切旬月”組成員又是齊齊劇震!

  是啊,他們力量的來源……

  天開語分明看到瞭風飄醉看著他的那雙幽藍的美眸中閃動著熠熠的光芒……

  “是的,是‘波切旬月’大神!”天開語突地將聲音壓至奇低,偏又如此的震懾眾人的的耳鼓。

  雖然已經猜到天開語指的是什麼,可是真的由他的嘴裡親口說出來,再傳到自己的耳朵裡又是另外一回事瞭!

  天開語一句“‘波切旬月’大神”出口,“波切旬月”組成員登時渾身震動,臉色在瞬間褪去瞭所有的血色,變得煞白!

  要知道,“波切旬月大神”是他們歷代先祖以鮮血和生命捍衛的信仰“波切旬月”教裡至高無上的神靈,這一信仰從來都是代代父輩口口相傳,絕無任何形式的記錄,這一傳承本身就充滿瞭悲劇性和堅忍性,也因此這一信仰才會一代比一代更加的刻骨銘心地烙在他們族群的血脈中。

  隻是他們萬沒想到,自己一脈相傳,隱秘無比的信仰竟然會在天開語的嘴裡道出,而且是那麼準確無誤地道出!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開語看到瞭“波切旬月”組成員驚駭無比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後,隻覺得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沖動拼命地沖擊他的心靈,在他的體內澎湃!一種創造歷史的激動令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呵——”陡地,從“波切旬月”組成員的口中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他們看到,天開語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可是就在他顫抖的時候,他的全身緩慢卻真實地湧出瞭一堵泛著淡藍色光暈的光場,圓柔卻堅定地在他的四周波動,那其中還隱隱夾雜著“噼啪”作響的白色電流……

  天開語的心中充滿瞭豁然的感覺,一種打破瞭命運之輪的快感在他的血液中激奮地奔流!

  如果他現在就將他在記憶中所知道的“波切旬月”的秘密說出來的話,歷史就已經真的被他改變瞭!

  他激動不已!

  一切唯心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瞭耳邊傳來一聲聲堅定有力,分明是誦謁的聲音——

  “一個由藍色力量包圍的神將打開你們的力量之門,賜給你們脫離苦難的強大力量,他對你們的愛如同大海,波切旬月的傳說將由他重新演繹……”風飄醉一字一句地低聲卻清晰地誦讀著,她的雙眸泛著難以抑制的激動的淚光,她的目光中充滿瞭無限的景仰。在這一刻,她的臉上灑滿瞭聖潔的光輝……

  與此同時,他看到,向前的“波切旬月”組成員紛紛跪瞭下來,匍匐在他的腳下,顫抖不已,隻有風飄醉半跪在那裡,以充滿馴順卑微的目光看著他。

  他不由一怔!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呢?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一連串的為什麼促使他疑惑地開口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然而他的話顯然沒有作用,除瞭風飄醉,“波切旬月”組的其他成員依然緊緊地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天開語愈發的納悶,目光盯在風飄醉的臉上,皺眉問道:“風飄醉,你說!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快讓他們起來!不要這樣趴在地上!”

  豈料風飄醉卻說出瞭一句令他瞠目結舌的話來:“他們不會聽我的,他們隻會聽‘波切旬月大神’的,而從現在及今後,他們,包括我,以及我們的族人,都隻會聽您一個人的命令!如果您需要,我們將隨時奉獻出我們的一切,直至生命!”

  天開語隻覺整個腦袋都開始暈砣砣的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他的轉世記憶中所沒有的場景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說清楚一點嗎?”天開語好不容易平定下心神,認為自己還是應該先聽聽風飄醉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由藍色力量包圍的神將打開你們的力量之門,賜給你們脫離苦難的強大力量,他對你們的愛如同大海,波切旬月的傳說將由他重新演繹……”風飄醉再次無比崇敬地誦出瞭這段話。與先前不同的是,一直匍匐在天開語腳下的其他“波切旬月”組成員也齊聲念誦瞭起來。

  “這……這……麻煩你再說清楚一點好不好?不要老是這麼翻來覆去念這一句奇怪的話好不好?”天開語終於忍不住聲音大瞭起來。

  “我們的意思很清楚,你就是我們經典中記載的‘波切旬月大神’的化身!我們屬於你,我們必須服從你!”風飄醉說著將雙掌平攤在面前的地上,恭恭敬敬地將前額抵在瞭兩掌中間,行瞭個“波切旬月”的無上大禮。

  天開語呆住瞭。

  怎麼會是這樣?

  不對啊?他初始的意思隻是要將記憶中“波切旬月”的秘密提前告訴他們,從而幫助他們認識到自身力量的來源後,能夠迅速地提升本身的武學修為的啊?

  可是現在卻演變成瞭現在這種令他哭笑不得的局面……

  天開語固然渴望改變輪回,但他卻從來未曾想過變成什麼神!

  然而現在的事實是,他已經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被人硬捧成瞭他們的神靈……

  不會吧?天開語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沮喪感。

  不知道雅兒她們知道瞭以後會怎麼想這件事情,更要命的是,如果她們知道後,會不會把自己……

  他簡直不敢再想象下去瞭……

  “你們……你們說……你們說我是你們的——‘波切旬月大神’?……呃……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天開語想瞭又想,決定還是弄清個中的原委,“對瞭,風飄醉,你起來吧,也叫他們起來吧!”他實在不習慣有人這麼趴在面前,倒是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彎腰的樣子還是比較習慣的——那是轉世記憶帶給他的富貴經驗。

  風飄醉動作輕緩柔和地站瞭起來,隻是目光下垂,不敢直視他,雙手也下垂放在身體的兩側,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咦?我不是讓你叫他們也起來麼?”他不由奇怪道。

  “我剛才說過瞭,他們隻聽從‘波切旬月大神’的命令,你不下命令,他們將永遠這樣下去。”風飄醉恭敬地回答道。

  天開語為之氣噎。

  還真的有這種恐怖的事情啊?

  他真的不想這麼做,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這麼做的話,說不定他們真的會一直這麼趴下去。要是這個景象被來木末他們看到瞭,那將會……

  他不願再想下去產,當機立斷命道:“那好,你們可以起來瞭!”

  果然靈驗!他的話一出口,幾個地上的人立即站瞭起來。

  “還是挺有意思的啊?”天開語心中不禁暗自對這種崇高的待遇弄得有些心動。

  “好吧,現在你就把認定我是你們的‘波切旬月大神’的理由說出來吧!”天開語對風飄醉道。

  一聽這話,風飄醉立刻又跪瞭下去!

  天開語嚇瞭一跳,忙不迭將她托住阻止道:“你……你不用這個樣子,還是站著說吧——對,我命令你站著回答問題……”總算他靈機一動,想起瞭風飄醉說的隻聽他的命令的話,便在緊急關頭發瞭一道命令給她。

  見風飄醉果然順從地站瞭起來,天開語不由暗自抹瞭一把冷汗,心中猶自慶幸,還好自己反應夠快!

  “在我們的經典中已經很明確地指出,我們的‘波切旬月大神’就在一座被五個熄滅瞭的大火團包圍的島上,因此,我們的父輩們便多方查找這個擁有五個熄滅瞭的大火團的海島。一開始他們始終不明白有哪座島有五個大火團,而且是熄滅瞭的大火團。當他們瞭解瞭我們現在所處的島嶼的情況後終於明白,所謂”五個熄滅瞭的大火團“其實就是指五座熄滅瞭的火山——對不起,大神,我說的有點羅嗦瞭……”風飄醉說到這兒,怯怯地看瞭看天開語,天開語正聽得入迷,見狀忙擺擺手道:“我不覺得有什麼羅嗦的,你繼續說下去罷!”風飄醉點點頭,便繼續說瞭下去。

  “我們很幸運,經過考試後成功地進入瞭這個島嶼,並且正好進入瞭大神你所在的這個‘平虜’基地。”說到這兒,“波切旬月”組的所有成員均露出瞭欣慰的神色。

  “在這兒,我們很快便對這時所有的人進行瞭暗中調查,可惜都不符合我們經典中記載的要求。我們一開始在教官中尋找,可是連我們有意起瞭個‘波切旬月’如此明顯的名字都沒有引起人註意,每個教官都把這當作小孩子的遊戲。我們感到十分的失望。於是我們便想在學員中尋找。可是學員中所有的人我們接觸以後卻都失敗瞭,一開始我們以為亓官有可能是的,但結果卻證明他隻是個愛情失敗者。”說到這兒,風飄醉沖天開語露出一個有所指的嬌媚笑容,天開語不由一愣,卻聽她又說道:“可是我們仍抱有一線希望,那就是您——被基地學員們稱之為傳奇的‘天之拇指’!不知為什麼,頭一回和您接觸,我們就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這也是我們主動和您認識的原因之一。”天開語一笑,點頭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正好那天我心情不錯,算你們運氣好吧,平日裡我都不太理人的。”

  風飄醉卻一抿嘴笑道:“那可不是,而是‘波切旬月大神’不遺棄他的子民的表現罷瞭!”

  天開語笑笑搖搖頭,表示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其實不僅僅是見面這麼簡單。”風飄醉停瞭停,似在揣摩他的表情,又道:“您一見面便發出瞭一道能量場使我們動彈不得,我們雖然驚慌,但卻更多的歡喜!因為我們看到,您發出的能量場正是發著藍色的光芒,而這正是經典記載瞭的——‘一個由藍色力量包圍的神’——如果這還僅僅是讓我們找到瞭希望的話,那麼您剛才的表現就讓我們真正肯定瞭您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瞭多少代的‘波切旬月大神’!”說到這裡,象是事先商量好的似的,天開語面前的幾個人又齊齊跪瞭下去。

  天開語不由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忙不迭地將他們再次喚起,同時心裡苦笑不已。

  “怎麼說現在就肯定瞭我是你們的那個……‘神’的呢?”他怕他們再次跪下,忙作手勢阻攔。

  “因為您不但知道我們力量的源泉,更準確地說出瞭從不為外族人知道的‘波切旬月’的秘密,而且您剛才正是被‘藍色力量包圍著的’呀!更重要的是,您的力量在這裡已經成為傳奇,這足以證明您的強大!因此,從這種種的明顯的證據,我們肯定,您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波切旬月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