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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陽光仿佛一池透明的水晶,沿著手指和耳朵的輪廓細細流淌。慕容龍和慕容紫玫並騎而行,兩個細長的影子晃動著靠近,又晃動著分開,永遠也無法匯合。

  紫玫瞧瞭瞧慕容龍那張沒有表情的冷臉,心裡嘀嘀咕咕:還說不在乎寶藏,大清早板著那張臭臉給誰看呢。

  「那裡有隻兔子呢,好可愛……」紫玫試圖使氣氛融洽一些,指著遠處的草叢說道。

  慕容龍瞥瞭一眼,屈指一彈。那隻兔子仰身摔倒,兩眼間露出一個小小的血洞。

  紫玫倒抽口涼氣,擠出一絲笑容,勉強贊道:「哥哥,你的功夫真好,連隻兔子……打得真準!」

  見慕容龍對自己的馬屁毫不理睬,紫玫眼珠一轉,又說道:「那隻雁飛得好高哦,真漂亮……」心道,有本事你把它也打下來讓我看看。

  慕容龍手一揚,一個用來裝飾馬鞍的銀片貼著地面疾射而出,將遠處嬉戲的幾隻小雁齊頸斬斷。

  紫玫愣瞭一下,伏在鞍上劇烈的嘔吐起來,心裡蹦蹦跳跳全是可怖又惡心的一幕。

  草海中露出一片瓦礫。曾經金璧輝煌的陵墓早已被人夷為平地,廣達數裡的陵園內到處是形形色色的琉璃碎片和殘缺的石獸,連周圍的樹木也盡被燒毀,隻剩下焦黑的樹幹。

  突然間慕容龍心頭一陣茫然,難道這就是曾經四度稱帝的慕容氏祖陵?難道那些勇武飛揚的祖先橫空出世,帶著滾滾鐵騎天神般踏破天下,然後就風一般的消失瞭嗎?

  紫玫也大感意外,她小心翼翼地策馬避開遍佈的洞穴,四下張望著問道:「怎麼到處都是土坑啊?」

  「都被姚興掘過瞭。」慕容龍平靜下來,淡淡道。

  紫玫跳下馬,從長草裡揀起一塊七彩琉璃放在斷裂的石碑上,跪下喃喃道:「列位祖宗,紫玫來看你們來瞭。紫玫………沒有帶祭品,還請祖宗們原諒。」

  中間幾句話含含糊糊,聲音壓得極低,說的是:「紫玫被一個也姓慕容的混蛋害得好苦。祖宗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不要保佑慕容龍那個混蛋。這次沒有帶祭品……」

  慕容龍筆直立在紫玫身邊,連腰都沒有彎,隻冷冷道:「列祖列宗在上,我慕容龍立志復興燕國,重振慕容氏威名,即以此血為祭。」說著拔出片玉握在手中一抽,然後慢慢舉起滴血的手掌。別人祭祀用的是酒,他用的卻是慕容氏的鮮血。

  紫玫被他瘋狂的目光嚇得一顫,抱著肩頭以命令的口氣說道:「不許你拿刀往我身上割!」

  殷紅的鮮血一滴滴沾在荒草上,像一串跳動的火種。

  「脫。」

  紫玫吸瞭口氣,「你把刀收起來。」

  「叮」,利刃貼著臉頰刺入殘碑,直沒至柄。

  「……這是祖宗的陵寢……」紫玫小聲哀求道,「回去我再用心伺候哥哥好嗎?」

  慕容龍沒有作聲。

  「祖宗都葬在這裡……我們……哥,求你瞭……」

  仙子般的少女軟語相求,任是石人也會心動。但慕容龍隻是冷冰冰看著她,冷冰冰重復瞭那個字:「脫。」

  紫玫並不是個很固執的女孩,她會撒謊、會挑釁,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做出讓步來避免沖突。

  她不勝委屈地垂下頭,一面解衣,一面四下張望,「不知道這個混帳要怎麼弄。到處都是碎石瓦片,怎麼躺啊……不如拿他當墊子……」

  眼角一個白生生的物體一閃而過,紫玫不經意抬目看去,俏臉猛然漲得通紅,接著又變得毫無血色。

  坑底半掩著一個灰白的骷髏,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正註視著眼前的少女。

  紫玫原本並不很看重自己的姓氏,也不十分在意祖先,因此才會玩一些小小的花招。但此刻骷髏空洞的眼眶卻給少女帶來無比的震撼。它似乎正冷漠地看著自己,看穿瞭自己的心事。

  面對塚中枯骨,紫玫不禁為自己剛才不知的羞恥的淫猥念頭而羞愧,旋即心頭又升起一股莫明的感覺,有些親切,又有些羞恥,更多的則是敬畏。

  慕容紫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是在逝去的祖先面前兄妹亂倫啊……

  紫玫俏臉時紅時白,玉指僵在腰間,再無法解開羅帶。

  衣領「哧」的分開,緋衣裂成兩片掉在腰間,露出一段雪玉般的肉體。那是慕容龍對她的沉默不耐煩起來。

  紫玫雙手顫抖著掩住酥乳,低聲道:「慕容龍。你還是人不是?」

  「我知道你恨我。」慕容龍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但我不在乎。隻要你給我生孩子,你把我當什麼都可以。」

  紫玫風一般轉身,清亮的美目中飽含淚水,顫聲道:「慕容龍,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當著祖宗的面做這種無恥下流的禽獸勾當,你就不怕褻瀆瞭祖宗在天之靈!」

  「褻瀆?」慕容龍一哂,他揚手指著骷髏不屑地說:「他們任由那些賤民來玷污我慕容氏的血統,以至四亡大燕,如今墓墳都被人掘瞭,連朽骨被扒出來示眾,還談褻瀆?」

  馬車聲從後傳來,慕容龍淡淡然道:「莫說你是我妹妹,我今日還要當著祖宗的面,正式納娘親為妾!」

  紫玫望著他身後,入目的艷光使她不由退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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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雪膚花貌的盛裝美婦,由兩名少女攙扶著下瞭車,花枝般俏生生立在雜草叢生的瓦礫間。

  蕭佛奴雲髻高盤,素手紅裳,一身華貴的新娘打扮。一枝碧簪斜斜挑在髻上,烏亮的鬢角梳理得紋絲不亂。水紅色的嫁衣纖農合度,帶著鮮明的塞外風韻。

  衣襟的邊緣滾瞭一道細細的雪白絨毛,金紅交錯的圓領向上豎起,擁著細白的柔頸,衣袖按鮮卑風俗帶著束腕,更顯得十指纖美如玉。飄逸的裙擺下是一雙精致的小皮靴,輕盈盈踏在枯草上,片塵不染。

  嫁衣掩映下,蕭佛奴玉頰帶著幾分嬌羞的紅暈,美艷絕倫。她怯生生看瞭兒女一眼,羞赧地轉過臉。

  紫玫扭頭看瞭看幹枯的骷髏,又看瞭看艷光四射的母親,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慕容氏列祖列宗!不肖子孫慕容龍,今日娶妹為妻、納母為妾,請列祖列宗為證!」慕容龍回過頭。寒聲道:「妹妹是正室,你是妾侍。娘,你給大婦行禮吧。」

  白氏姐妹鋪開一條潔白的毛毯,然後將蕭佛奴扶到毯上。蕭佛奴跪在女兒面前磕瞭三個頭,然後慢慢揚起臻首,黑白分明的美目中淚水直轉。片刻後紅唇微顫地輕輕叫瞭聲:「姐姐……」

  這聲「姐姐」叫得慕容紫玫周身發冷,她哆嗦著拼命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蕭佛奴羞慚得無地自容,在「姐姐」驚恐的目光中垂下柔頸,心裡不期然想到「龍哥哥」有力的手臂——隻有躲在那裡,才能逃避一切……

  白氏姐妹將蕭佛奴香軀放在毯上,一件件除去那些華麗的服飾,微笑道:「恭喜如夫人,宮主開恩收瞭您,這下有瞭名份。今後如夫人和少夫人共事一夫,合傢盡歡,可圓滿得緊瞭。」

  慕容龍雙目泛起紅光,像盯著那個骷髏發誓般森然道,「從今之後,我慕容氏子子孫孫男女互為婚配,絕不容外人玷污我慕容氏的血統!」

  這會兒紫玫真被慕容龍的瘋狂嚇住瞭,在祖宗陵前立下這樣大逆不道有違天理的誓言,不僅褻瀆祖宗,而且也褻瀆瞭子孫後代,他難道真的瘋瞭?

  自己和這個禽獸亂倫生下的白癡子女,在泥水中翻著白眼,豬狗一樣交配…

  紫玫驀地想起草叢中那些扭動掙紮的斷頸,心頭又是一陣作嘔。

  蕭佛奴已被脫盡靴襪,也解去那塊令她無地自容的尿佈。瑩白的玉體赤條條放在毯上,幾乎比身下細軟的絨毛更加潔白鮮亮。

  慕容龍五指張開,凌空一抓,骷髏一躍落入手中。

  「普天之下,隻有我慕容氏血統最為高貴。」慕容龍看瞭紫玫一眼,把骷髏放在腳邊,「我與你生下的孩子,將擁有最純正的慕容氏血統。」

  「你隻會生下一群白癡!」紫玫話音未落,已被慕容龍粗暴地進入體內。

  「十個?二十個?」慕容龍冷冷一笑,「我都不在乎。繼承我大燕皇位的太子隻要一個就夠瞭。下個月你才滿十六吧,像娘這樣,你還有二十年的時間給我生孩子。足夠瞭。」

  雖然慕容龍留意沒有壓自己的小腹,但進入的痛楚還是使紫玫擰緊眉頭,她隨手抓起骷髏朝慕容龍臉上打去。

  慕容龍若無其事地受瞭一記,直起腰身,「很好。我們的兒子也會繼承你的勇氣。還有倔強。」

  肉棒一捅到底,慕容龍舉起手掌,指間的鋼針寒光凜冽,他淡淡道:「我們族人的習慣,會在馬匹身上烙下記號來標記主人。我會在祖宗面前給我的妻子和侍妾刺下永遠不會失去的印記。從此,你們便是我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