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不知道自己現在還為什麼總是無緣無故地不開心。剛剛又破獲瞭一宗特大案件,親手擊斃瞭殺父仇人,應該是一件很令人鼓舞的事。
但紅棉心中總有個陰影,很重的陰影。她不知道是什麼,她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事還沒有完,沒有完。
夜裡,算命先生那冥冥之中的話語,總是蕩漾在她的心頭。她的噩夢,已經做得越來越頻繁瞭,這幾天,她幾乎一閉上眼睛,就總會有一些恐怖的東西浮現出來。
似乎是有什麼預感,但又似乎不是。紅棉隻知道自己最近心情真的很沉抑,經常會無緣無故地打冷戰。命中一場大劫?真的會有這種事?她的第六感,總是浮現起一些不良的預感,一些她想不到的奇怪感覺。
也許是最近太忙瞭吧,對龍哥的監視進一步奪走瞭她本來已經很少的睡眠時間。連續不斷地耗費著腦力和體力,再堅強的人也會倒下吧。紅棉懷疑自己生病瞭。
但當她收到錄像帶時,她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帶著強烈的不詳預感,紅棉將錄像帶放入錄像機中。
「嗚……」第一個鏡頭便是女人的哭聲,很熟悉的聲音。
媽媽!紅棉神經頓時繃直起來。好多天沒有回傢瞭,媽媽出事瞭!
熒幕上出現的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卷曲著身體跪在地上。她雙手被反捆在背後,一條皮鞭「啪」的一聲打在她雪白的後背上。
紅棉的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
是誰?是誰竟敢這樣對待我媽?
答案很快就出來瞭。電視上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谷隊長!想知道這個女人會有什麼下場,請往下看。我隻是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是誰!誰!紅棉心中大叫。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救命……」電視中的女人哭叫。
「你女兒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隻是抓你也隻是為瞭找她,明白麼?」男人的聲音說道,皮鞭又甩入熒幕中,結結實實地打在女人的屁股上。
「啊……」女人疼得大叫,屁股上綻現出一條紅紅的鞭痕。
為什麼要找我?紅棉腦中飛快地思索著。當瞭這麼多年警察,抓過的壞人不計其數,其中有多少人想找她報仇,她可實在數不過來。
「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男人的這句話……
紅棉突然好像想到瞭什麼。剛剛繳獲的巨額毒品……難道這幫人是這批毒品更大的買主?
「呵呵!」電視中的男人笑道,「這賤貨聽說以前還是個明星呢?不玩玩太可惜瞭,雖然老瞭點。」幾個男人的聲音哄笑起來。
不要!紅棉捏緊拳頭。你們敢?
「不要……」電視中的女人哭泣著。一個男人走進瞭屏幕中,蒙著臉,一絲不掛地出現瞭。
他的下身,粗壯而挺勃的陽具一晃一晃的,長在亂糟糟的陰毛堆中。
紅棉粉臉飛紅,慌忙閉上眼睛。好醜……那東西……長瞭這麼大,頭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她突然覺得有點緊張。
「啊……不要……放開我……」電視中女人瘋狂地哭鬧著。但換來的是幾下清脆的巴掌聲和男人的冷笑聲。
混蛋!紅棉憤怒地重重捶瞭一下沙發,她睜開眼時,正好見到那根醜陋的東西正在插入女人的身體。
「不要啊……」女人悲慘地哭著。
「谷隊長……」畫面外的男人又說話瞭,「歡迎參觀令堂被強奸的美妙鏡頭。下面還有更有趣的東西,請慢慢觀賞。」
王八蛋!紅棉氣得想一拳將電視機打個粉碎,但終於還是強行壓下這非理性的沖動。
畫面不停地在女人赤裸的胴體上移動著,從她趴在地面那滿是淚花的臉,到那佈滿鞭痕的後背,再到那高高翹起著的圓滾臀部,最後停在被男人侵入的部位上。男人那根粗壯的傢夥,正插在女人周圍長著散亂烏黑絨毛的褐色的肉洞裡。
惡心!紅棉有陣想吐的感覺。這就是媽媽的陰戶嗎?紅棉隻覺胃裡十分不舒服。
「嗚……」電視中的女人又哭叫起來,她的臉被拉著抬瞭起來。紅棉看到瞭另一根男人的陽具,正磨擦在母親那被強行捏開的嘴唇旁。
「老賤人,你吹簫的本事應該不會差吧。表演一下給老子看……」男人將肉棒塞入她的口中,拍著她的臉,「不想皮給剝下來,就給我好好幹!」
「嘔……」紅棉看著特寫的醜物插入瞭母親的口裡,她一個箭步沖入衛生間,蹲在馬桶旁吐瞭起來。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紅棉一邊幹嘔著,而事實上她並吐不出多少東西來,她一邊飛快去思索著對策。
外面的電視中,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小,卻越來越淒涼。紅棉強抑著胸中的怒氣,辛苦地作著嘔吐的動作。
他們……他們如果就是毒販,一定會要我交回那批貨的。他們這幫亡命之徒……要是我不交,他們……他們一定會繼續折磨媽媽的……
廳中又傳來一聲慘叫,紅棉飛奔瞭出來。
電視中,女人仰臥在地面,雙腿被可憐地高高吊起,一根胡蘿卜正粗魯地塞入她的肛門。
「救命……」女人顫聲大哭。
「啪!」男人手裡拿著一隻鞋,鞋底重重地拍在女人那還在流出男人精液的陰戶上。「啊!」
女人痛得大叫。鞋底灰塵揚起,女人紅腫的陰戶上留下一片灰色的鞋印。
這幫禽獸!紅棉氣得渾得戰抖。
「谷小姐!」畫面外的聲音又說話瞭,「在我們拿回自己的東西之前,我們會一直這樣招呼這個女人的。我的弟兄們應該很有興趣虐待一個曾經當紅的歌星的,哈哈!」
「混帳!」紅棉大叫,猛的一下推翻瞭身旁的花臺。清脆的玻璃聲落地,精巧的花瓶帶著剛剛插上的康乃馨跌瞭個粉碎。
「你可以不理,」男人的聲音說道:「你看,你老娘好像被操得很過癮的樣子,好像不用你擔心呢。哈哈!」可紅棉看到的,隻是媽媽遍佈淚痕的臉和滿身的傷痕。
她暴跳如雷,跌坐在沙發上面氣喘不休。難道就讓他們這麼凌虐媽媽嗎?不行!可難道真的把贓物交回去嗎?我怎麼能姑息養奸?我是堂堂一個警察隊長!
電視中好像已換瞭背景,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地方瞭。不過相同的是,放映的仍然是那個女人被輪奸的鏡頭。過氣的女歌星唐羚,不斷地被變換著捆綁的姿勢,以供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快樂地淫樂著。
「啊……啊……救我……女兒救我……」電視中女人悲慘的哭聲充耳不絕,男人的肉棒,以及其它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相繼粗暴地侵入女人隱私的蜜穴和肛門。皮鞭、皮帶或者竹棒時不時抽打著女人無助的赤裸胴體。傷痕累累的女人除瞭流淚哭泣,隻有聽任著陌生的男人們瘋狂地在她的身上發泄著獸欲。
紅棉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聽著媽媽的哭聲。男人還沒有交代她怎麼樣交貨,她隻好忍著悲憤,繼續聽下去。
「我受不瞭啦!」紅棉大叫。擺在沙發前面的茶幾上的所有東西,都全給她掃倒在地板上。
我絕不會向罪犯妥協的!我發過誓,我這輩子就是要以撲滅罪行為己任,我是警察!
可是媽媽守寡守瞭那麼多年,都是為瞭我!要……要不然,她早就可以找個闊佬再嫁一次的,她是個漂亮的歌星啊!現在她又因為我受到這樣的凌辱,我該怎麼救她?我該怎麼救她?
紅棉心亂如麻。難道,難道要做一個優秀的執法者,就必須犧牲自己的親人嗎?我能犧牲自己的母親嗎?
媽媽從小對我很嚴,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就算她打我打得再兇,我也知道那是因為我不乖,我淘氣。要不是她約束得我這麼嚴,我怎麼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察呢?
媽媽,你也希望女兒永遠都做一名優秀的警察,做一個正義的執法者,是不是?
媽媽,你也不會希望女兒做一個懦弱的人,為瞭私人問題,而讓罪惡的人繼續作惡,是嗎?
電視中,女人那可憐的眼神正對著鏡頭,好像正向罪犯求饒。
也好像在向女兒求救。
「救我啊,女兒!」女人終於哭著求瞭起來,在男人的指使下,開口瞭。
媽媽!紅棉眼淚奪眶而出。
「女兒不會向罪惡低頭的,但女兒一定會救您出來!」
紅棉咬著牙,在心中暗暗說。
電話鈴適時地響起,傳來一把男人的聲音。但男人卻不知道,堅強的女警官已經作出瞭重要的決定。他說:「我們想知道那批貨現在在哪兒?還有,我們需要你的協助。如果你不想看到你老娘被我們活活奸死,就先做好準備吧。」
「準備什麼?」紅棉冷靜地說。
「你先拿幾斤樣品給我們。」對方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還有,替我們考慮好拿貨的方法。」
胡炳認為自己已穩操勝券,提出的要求越來越多。
「這個不……」
「我會再聯系你的!嘿嘿!你媽操起來可真過癮啊!哈哈!」胡炳不待她說完,狂笑著掛斷瞭電話。
男人的聲音,帶著陰森森的笑聲消失瞭。電視中,隻剩下女人淒慘的哭聲和哀求聲。男人們持續不斷地玩弄著她女人的象征處,好像決意要把她玩死一樣。
「女兒,救我……」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紅棉平靜地關瞭電視機,把錄像帶取瞭出來,裝入公文包中。她小心地洗瞭一把臉,補瞭一點妝,挺著胸膛走出門去。起碼現在看上去,她仍然是那個神采奕奕的幹練女刑警隊長,沒人知道她懷著沉重的心事。
那批贓物,要交給誰,她已經打定瞭主意。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她頂頭上司、那位栽培她信任她的警長的辦公室。這是一位正氣凜然、令人尊敬的警官,他一定能夠幫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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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隊長,樣品拿到瞭嗎?」第二天,電話聲中男人問。
「OK!我現在想知道我母親的安全。」冷靜的女警察隊長說。
「沒問題!」胡炳陰陰笑道,「不過令堂大人正在給我插屁眼,聲音可能有點異常。哈哈!」
混蛋!紅棉強抑著怒火,聽到電話機中的求救聲:「女兒……啊啊啊……救我……救我……啊……啊……」
「不好意思,這女人太興奮瞭。不過谷隊長應該聽得很清楚吧,她現在很安全,還很爽呢!」
胡炳桀笑道。
「你……你們先放開她。我什麼時候能接她回來?」紅棉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我們拿回貨之後,會告訴你去哪裡找她。」胡炳道,「現在請告訴我們貨物被寄存在什麼地方。」
「西沖警署的保管倉裡,很快就會銷毀瞭。」紅棉順口編道,「你們拿不到的,我勸你們回頭是岸。」她打算先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
「少廢話!」對方吼道,「馬上告訴我那裡的警衛佈置情況!」
「這個我也不清楚……」紅棉推托道。
「這個慢慢再說,現在帶著樣品和你的手機出門口,然後向右走50米。」
「你……你叫我一個人帶著那麼多的白粉出門?」紅棉裝作有點驚慌。
「少廢話!十五分鐘後給你電話。」對方砰的一聲掛瞭電話。紅棉深吸一口氣,察看瞭一下掛在內衣襟上的竊聽器,拖著重重的行李箱,走出門去。
「看到地上有一個紙袋沒有?裡面有一個手機,把它揀起來,然後把你自己的手機扔掉。」
十五分鐘後,紅棉接收到新的命令。
「現在,向前再走20米,有一個公巴站。你走過去。」綁匪一步步下令。
「他媽的!」躲在紅棉傢附近的汽車裡的警長聚精會神地從無線接收器接收著最新的消息。
現在,紅棉正在384路公巴上,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
「通知弟兄們,分配人手,註意384路公巴沿途各站的動態!」警長調兵遣將。
但七個站之後,紅棉下車瞭。她走到馬路的對面,坐上相反方向的另一輛384路公巴。
「這幫傢夥跟我們玩躲貓貓?」警長罵道。他那已去掉警車標識的警車,小心地跟在紅棉的後面。
公巴又從紅棉傢門口經過,又過瞭兩個站,紅棉下車瞭。現在,她必須按指示搭上一輛的士。
「馬上查這架TAXI的車主資料!」警長聰明地好像領悟到什麼,立即吩咐他的手下。
「去火車站!」這是從竊聽器中聽到的紅棉對的士司機的話。
火車站很快佈滿瞭便衣警察。
但到火車站之後,紅棉卻一轉身,又上瞭另一架的士,這次是去機場。
機場又很快地,也佈滿瞭便衣警察。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切小心為上。」警長謹慎地對他的下屬說。新的TAXI司機資料也很快查到,並無可疑。
機場遠在30公裡外的郊區,警長的車遠遠地跟在TAXI的後面,在去機場的高速公路上飛奔著。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左近有匪徒在觀察,也不能離得太遠,無線的竊聽器會接收不到。
但機場仍然不是目的地,紅棉在機場又上瞭一輛回城的中巴。
從早晨轉到下午,眼看已近黃昏。紅棉繞著城市東西南北已轉瞭幾圈瞭,她強抑著怒火,沉聲質問匪徒究竟玩夠瞭沒有。
但答案隻是叫她立即下車,坐上另一臺TAXI。
警長也十分光火,因為此時,他的司機報告說,一天中跑瞭這麼多路,他的車汽油就用光瞭,必須馬上找地方加油。
現在所處的是一條僻靜的郊外公路,警長十分清楚危險的所在。但現在他的車必須停下來一會兒,因為誰都知道一輛沒有汽油的汽車是跑不動的。
紅棉也清楚危險的所在,但現實不容她想得太多。歹徒命令她搭上另一臺的士,僻靜的公路上,很難得才迎面來瞭一臺空的TAXI,怎麼能不上?
紅棉拖著笨重的行李箱上瞭TAXI,疲倦在倚在汽車後座的沙發上,然後她馬上就發現瞭這是一輛賊車。
她聞到芬芳的氣味,於是她的頭腦開始暈眩。她看到司機的嘴角露出瞭狡獪的笑容。
「停車!」紅棉喝道。連日的奔波,已經使她的身心極度疲勞,但久經考驗的女刑警隊長還是馬上作出瞭反應。
她從後座撲上前去,手臂勒住司機的脖子,喝道:「馬上停車,我不想勒死你!」手臂暗暗運力,她必須讓司機感受到她的威脅。
但司機卻似乎豁瞭出去,盡管他的舌頭已經因為呼吸困難而長長吐出,但仍然堅韌地操縱著方向盤,沒有一點停車的意思。
他知道,這個女人即使強悍,但車廂中的迷藥也不是鬧著玩的,這可是胡氏藥業精心配制的秘方,已經不知道讓多少美貌佳麗失身在這個車廂裡。
現在,鬥的是耐心。他讓自己相信,沒有一個人,敢讓自己坐在一輛沒有司機卻正在狂奔著的汽車裡的。他繼續踩著油門,加速起來。
他努力忍受著難以呼吸的痛苦,等待著女人昏迷過去。
汽車循著不規則的曲線,以每小時六十公裡的速度飛奔著。
「我叫你停車……」紅棉頭上冒上陣陣冷汗,她快支持不住瞭。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消失,頭腦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她深知落入敵手的後果,彷佛間,她又似乎聽到算命先生的話:「萬劫不復,萬劫不復啊……」
她把全身的力氣聚集到手臂上面,她寧可選擇與對方同歸於盡!
但,司機的臉上露出的微笑,他脖子上的壓力,正在明顯地迅速減退。
突然,頸上猛的一緊,令他幾乎當場昏厥過去,手上的方向盤一松,朝向路邊的山坡猛沖而去。
「完瞭!」他腦中絕望地閃過死亡的恐懼,使盡全力地打著方向盤。
「這個女人太可怕瞭!」他萬萬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女子,在最後關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和勇氣。他長長的舌頭吐瞭出來,腦中一陣昏厥,山坡就在眼前,十米、八米……
眼看就要撞到瞭,司機使盡全力,轉著幾乎已經無法控制的方向盤。
就在最驚險的那一刻,頸上的壓力在一瞬間松脫瞭,身後的女人終於支持不住,昏厥過去。
就在紅棉昏厥過去之前的一秒鐘,她腦中又浮現起一個人的影子,正是指手劃腳地作著不詳的預言:「萬劫不復……萬劫不復……」
汽車在重新得到控制的一秒內,在公路上彎瞭一個極其誇張的曲線,重新找回瞭重心。而紅棉,在這一猛烈的搖擺中,倒到瞭後座的沙發上。
汽車沿著正軌,飛馳而去。
警長眼睜睜地看著前面車輛的特技表演,絕望地看著TAXI從他的身旁擦過,但汽油還沒有加好。TAXI裡面,他看到女刑警隊長歪著頭倚在車窗旁。
出事瞭!但等他的警車擰緊油箱嘴、司機跳上司機座、開鎖、發動引擎、啟動、掉轉車頭、加速、再加速……之後,警長發現他早已失去瞭他最得力的手下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