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辛泉對袁嬤嬤的話半信半疑,不過此刻為瞭多得到一些蝶兒的消息,他還是選擇瞭相信:「哦,既然如此,還不快快將蝶兒的下落告訴本王!」
袁嬤嬤一看大王對蝶兒還真是癡情不改啊!那自己要想逃過一劫唯有誇大自己和蝶兒的感情,讓他以為如果動瞭自己蝶兒就會和他反目成仇,永世不能和好才行。
「大王稍安勿躁,聽我細細稟來。」袁嬤嬤鎮定瞭一下心神,便從蝶兒與大王爭執後日日茶飯不思以淚洗面開始講起,她添油加醋極盡渲染蝶兒對辛泉的癡情愛慕,如果蝶兒自己聽到一定會嗔目結舌,這說的到底是自己還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不過這倒是很合辛大王的口味,他方才以為蝶兒蝶兒已經把自己輕易放下瞭,自尊心極度受損,聽袁嬤嬤這麼說倒是極為贊同。是瞭,自己這樣經天緯地的俊秀郎君,有哪個姑娘不愛的?一旦愛瞭又哪能忘得瞭?更何況自己還對蝶兒那樣溫柔小意,她吃過瞭甜頭又驟然失去,不痛徹心扉才怪呢!(大王真是自信心爆棚,何時何地都不忘自我吹捧。)
「大王,相信您也看得出,蝶兒姑娘與尋常女子極為不同,雖然年紀很小出身苦寒,卻有一股高門大戶才能培養出來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堅貞性子。」袁嬤嬤是什麼人,誇完瞭大王再去誇誇蝶兒,這男人對自己意中人自然是怎麼看都順眼瞭,溢美之詞再多也聽不夠。
「嗯,如此說來,因為本王要納後宮,她無法忍受,竟一心求死嗎?」
雖然蝶兒從來也不會傻到為男人去死的地步,但袁嬤嬤為著辛大王的自尊著想也未否認,隻是接著他的話往下說:「老奴自然不能看著蝶兒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可您當時正在氣頭上也顧不上勸解蝶兒,而說到底您又不可能因為蝶兒就不娶後納妃瞭,唉,老奴也是日夜苦思如何才能幫大王解決這個問題。」
「難道說你放她出宮就是幫瞭本王嗎?」
「大王請想,現在這就是一個死局,你們二人如果都不讓步隻能讓矛盾越來越深,最終無可挽回。俗話說遠的香近的臭,蝶兒見不到大王瞭自然會對大王更加思念,慢慢地這相思之情就會越過妒意,甚至可能忍受和其他女子共同侍奉大王。」
「哦?你認為會有那麼一天嗎?」
「這……」袁嬤嬤估計是很難瞭,不過還是要給大王一點希望才好,「蝶兒現在還小,可能要過幾年才會對男女之情有更深的體會。」
「那她到時候要是喜歡上瞭別的男子,本王豈不是就毫無希望瞭?」雖然辛泉很不樂意這麼想但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根據袁嬤嬤對蝶兒的瞭解,這其實是很可能的,那傢夥壓根就不安分,在宮裡還琢磨著給大王戴綠帽子呢,出去瞭還不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可她哪裡敢這麼說,隻能一個勁兒奉承大王:「大王如此人物,那蝶兒怎麼會舍大王而就別人?」
辛泉搖搖頭:「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說過喜歡我並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就算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甚至販夫走卒,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唯一在意的是我能否對她一心一意。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她可以放下宮裡的潑天富貴,一個人去宮外過前途未卜的生活,自然也打定瞭如果我對她不能一心一意,她也不稀罕我的權勢地位。」
袁嬤嬤無言,看來辛大王已經明白瞭蝶兒的用心,可他卻不可能為個孩童的喜好不顧朝廷社稷的安危,那些高門閨女已經備好瞭嫁衣就等著明天出閣瞭,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辛泉緊皺雙眉,閉目沉思瞭一會兒,問道:「蝶兒的下落你可知曉?」
「老奴和蝶兒約定瞭互通消息的方法,蝶兒安頓下來後會和老奴聯系的。如果大王需要,老奴到時一定稟告大王。」
「到時候再說吧,此事我暫且不再追究,你也莫要讓旁人知曉,否則休怪本王不念情面!你先回去吧,記住,萬萬不可對旁人言,剛才那幾個宮人也一定封好他們的嘴!」
「是。」袁嬤嬤松瞭口氣,剛要出門又被叫住。
「那個敢在蝶兒床上睡覺的人是誰?怎麼看著不男不女的?」
「其實大王您也是見過她的。她叫小羅子,腦子不太清楚,當初您見她可憐沒把她攆出去,我就分她到禦膳房幹些雜活。她也是被蝶兒騙瞭才來這裡,換瞭別人哪裡敢啊。」
辛泉恍惚憶起第一次見到蝶兒的時候似乎旁邊是有這麼個人:「那你看好她,千萬記得不要讓她胡說些什麼,知道瞭嗎?」
「老奴若是有負大王囑托,必以死謝罪!」袁嬤嬤發瞭重誓這才全身而退。
第二日,登基大典順利進行,皇袍加身的辛大王威風凜凜,俊逸非凡,在宮內大擺筵席招待群臣。這白天當皇帝,晚上就要娶新媳婦,要說辛大王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還真沒人敢信。那些傢裡有女眷要進宮陪王伴駕的大臣看著自己未來的女婿(妹夫)如此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好不得意。酒席間的辛大王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平時飲酒不多,此刻卻也是來者不拒,與眾位愛卿推杯換盞。
酒足飯飽後,皇帝就要登上龍輦環都城巡遊,讓百姓們可以瞻仰帝王的豐采。
可這位熱鍋出爐的新皇許是太過興奮,竟心血來潮不肯上輦:「朕於馬背上得天下,自然應於馬背上見萬民,來人哪,牽馬!」
眾人見新皇一向白凈的臉蛋微微泛紅,已是醺然,此刻正是大喜之時,沒人敢拂瞭君王的雅興,那新皇的騎術雖說不是一等一的好,可還算讓人放心,再說前後左右都是侍從哪裡能出什麼狀況?
可誰知,就是這不可能的事發生瞭,新皇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馬上搖瞭三搖晃瞭三晃,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墜下馬來,以至於他身旁那樣多高手也沒能阻擋他撲街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