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閣的大門被推開,冷風灌入,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韓錦卿一手抱著顧輕音,一手安撫的拍著她的背,正襟危坐,墨玉般的眼眸冷然銳利,淡淡道:“人呢?”
為首的侍衛一身銀色軟甲,他將被俘的兩名黑衣蒙面人向前一推,兩人站立不穩,雙雙跪倒在閣前的木地板上。
韓錦卿的目光淺淺掠過他們,看向遠處的虛無,慵懶的聲線響起來,“你們隱匿在府中也有一段時日瞭,本相原以為你們能忍得更久些。”
月色的銀輝映在他臉上,透出冷白瑩潤的光,他繼續道:“或許是派你們來的人,等不及瞭?”
跪著的黑衣人不說話,眼神麻木、死寂。
侍衛首領上前,將他們蒙在臉上的黑紗摘下,其中一人明顯一顫,紗巾後竟是一張女子的秀美面容。
冰冷的刀鋒架在他們脖子上,侍衛首領喝道:“相爺問話,說!”
黑衣男子朝旁看一眼,挺直瞭腰板,“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現在就可以死在這裡,但請把她放瞭,她什麼都不知道。”
韓錦卿一頷首,侍衛首領開始對他們搜身。
黑衣男子激動起來,大聲道:“沒有!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她也是,你們不準碰她!”
男子身上除瞭一把長劍的確什麼都沒有,侍衛首領把目光轉向黑衣女子。
他沒有刻意讓女子難堪,而是讓一旁的侍婢幫忙搜身,很快,她從女子的小衣內,找到瞭一塊黑底金字的令牌。
侍衛首領將令牌呈給韓錦卿。
韓錦卿鳳目微瞇,藉著月光,他看清瞭那上面是一個“暗”字,背後又刻著兩行小字,“山河不復,日月無光”。
正在這時,黑衣男子忽然發狠,從口中吐出一物,似釘似錐,飛快的射向閣中人。
韓錦卿餘光瞥見幽冷寒芒,將顧輕音護在懷裡,站起來猛地轉身,背朝閣外。
隻聽“叮”的一聲,韓錦卿預料之內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原來是站在一旁的侍衛首領及時出手,用箭擋住瞭利物。
顧輕音從變故發生時就一直被韓錦卿強行按在懷裡,被再三叮囑不要害怕。
韓錦卿不停的安撫著她的情緒,她感覺到他的緊張,那種滿心對她的在意,令她動容。
其實她隻是在利箭破空的一瞬間受到瞭驚嚇,他不停的安撫,鎮定的語調,淡淡的慵懶的聲線,早已讓她心安。
她不出聲是為瞭不讓他分心,畢竟目前看來,整件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
但此刻,眼見韓錦卿為瞭護她與利刃擦肩而過,她哪裡還能繼續不出聲。
她緊緊抱住他,像是要確認什麼,慌亂的在他後背摸索,手指幾乎要將他華美的衣料揉爛,掙紮著從他懷裡抬起頭,顫聲道:“你沒受傷? ”
韓錦卿寬慰的擁住她,道:“沒有。”
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將她安置在身後的長榻上,輕道:“我不會有事,你在這裡,別擔心。”
黑衣男子被侍衛團團圍住,摁在地上,一旁的女子也被人扣押住。
“暗門反賊,偷盜不成,還想謀害相爺!”侍衛首領手中的長劍抵在男子心口,“說出指使之人,還可饒你不死!”
黑衣男子不屑道:“既知我是暗門中人,還逼我作甚?任務失敗,我本也不會活著回去。”
“那她呢?”韓錦卿幽幽道:“你死不足惜,但你身邊之人,明筱鶴怕是舍不得吧?”
黑衣男子渾身一震,目露驚恐,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韓錦卿。
韓錦卿輕扯嘴角,他原隻有六分把握,故意拿話試他,此時男子的表情卻是不打自招瞭。
而一旁女子始終低垂的頭顱也漸漸抬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