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車罷,”顧輕音閉上眼睛,“我想休息。”
她不欲與他在言語上再作糾纏。
紀卓雲牙根緊咬,“讓我陪你。”
他目光深沉,眼中帶著血絲,神色決絕。
顧輕音覺得這樣的紀卓雲讓她陌生,現下的他需要冷靜,而不是和她毫無意義的僵持。
“卓雲,”她微嘆,下巴抵在膝蓋上,神色平靜,“你若想說什麼,現在就可以說,不必再特意陪我回府瞭。”
紀卓雲見她隻靜靜坐在那裡,青絲如雲堆在肩頭,眉心微蹙,睫毛輕顫,清麗的臉上顯露出倦色,下頷的輪廓精致,抱著雙腿的姿勢,卻像是刻意要與他拉開距離。
他低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喉間低喘一聲,平緩道:“輕音,我們會訂親的。”
顧輕音不說話,繼續閉眼沉默著。
紀卓雲隻覺越發苦澀壓抑,一腔怒火在胸中翻滾咆哮,面對她卻絲毫發作不得。
“你是不是聽說瞭陳府之事?”他繼續按耐住性子道。
“紀府要與陳府聯姻,京城都傳開瞭。”顧輕音喃喃道,語氣波瀾不興。
紀卓雲驀地抓住她的手臂,神色有些激動,“你信我,我會處理好,我不會娶別人,與我成親的隻能是你。”
顧輕音不語,緩緩直起腰身,睜開雙眼,他英挺的面容近在咫尺,雙目炯炯的看著她。
“卓雲,”她按住他的手背,目光流轉,“你為我做瞭很多,我知道。”
“訂親是我起的頭,”她繼續道:“你我都清楚,這是我當時說服阮皓之退親的借口。”
她緩緩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挪開,“隻因他心中存瞭疑,生瞭根,他再如何掩飾都無法否認,他不喜歡不潔的女人,我的經歷,讓他無法接受,在當時的種種流言之下,他心中痛苦不堪,我和他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卓雲,有些事情並不是堅持到底就會有好結果。”顧輕音低低道。
紀卓雲恍恍惚惚的盯著她,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他覺得自己聽懂瞭她的意思,但隨之而來的,是胸中更深沉的痛意。
他搖頭,拼命的搖頭,“輕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為什麼生氣?”顧輕音回道。
紀卓雲急切道:“你也聽到瞭,韓錦卿方才對我說瞭什麼?!明明你也在場,他不該那麼說!”
他湊近她,目光專註,“輕音,我說過,他救你的恩情,我會償還,你不必對他再有諸多顧忌。”
顧輕音這次沒有回避他的視線,靜靜道:“沒用的,卓雲,你償還不瞭。”
紀卓雲面沉如水,“所以,你想說什麼?”
顧輕音已經轉過頭去,沉默的看著窗外。
紀卓雲緊緊咬著牙關,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疏解心中快要滿溢出來的嫉妒。
是的,他嫉妒,瘋狂的嫉妒,從她在韓錦卿床前流淚的那一刻起。
那樣生動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即使自己已經為她付出瞭這麼多。
心頭一熱,在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伸出長臂,將顧輕音抱進懷裡。
顧輕音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甚至還來不及驚呼,就已經面對面坐在瞭紀卓雲的大腿上。
紀卓雲雙目赤紅,急不可耐的撕扯著她的裙褥,絲毫不理會她激烈的掙紮。
“卓雲,你做什麼?!快放手!”顧輕音驚慌尖叫。
紀卓雲向來尊重她,她萬沒想到他會在馬車上對她用強。
顧府的馬車停在較為偏僻的小巷口,來往行人極少,但守在車外的年輕車夫和碧秀卻聽得分明。
碧秀不敢隨意進入車廂,急得在外面壓著聲音喚她,“小姐,小姐!”
“駕車出城。”車內傳出紀卓雲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