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名終於被韓錦卿打發走瞭,偌大的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婢女入內伺候瞭茶水,又關門退出。
紀卓雲站在床邊,仔細打量著韓錦卿,道:“下官以為,總會有人保護相爺的。”
“所以?”韓錦卿淡笑,“本相不該出事?”
他擁著錦被,坐起來一些,神色一如往常,淺笑著,“卓雲,你這是替本相擔心?”
紀卓雲見他臉色雖不好,但中毒癥狀已有所緩解,並不接他的話,隻道:“中的什麼毒?查出來瞭?”
“沒這麼快,陸逸名隻是暫時控制住瞭毒性,”韓錦卿漫不經心的輕道:“既然是暗算,想必也是下足瞭功夫的。”
他看著紀卓雲,英挺的面容滄桑憔悴,輕挑瞭眉,道:“本相這次遇襲,竟讓你這般憂心?陸逸名說得沒錯,你的氣色實在不比本相好多少。”
紀卓雲匆忙出府,隻整理瞭散亂的須發,他自己尚不覺得,如今被陸逸名和韓錦卿反復提及才知不妥。
他在床邊的矮凳上坐下,雙目黑亮,“下官的確憂心,卻不僅僅是為瞭相爺。”
韓錦卿唇角輕揚,“你何必說出來,放在心裡便好。”
“相爺是在何處遇襲?”紀卓雲沉聲問道。
“卓雲,看來你的確不是真的憂心於本相,這樣的消息,瞞得住旁人,你竟不知?”韓錦卿取瞭置於幾案上的白瓷茶杯握在手中,看著紀卓雲,一字一句道:“紫雲山回京途中。”
“你為何會在紫雲山?”紀卓雲追問。
“女官考績就在紫嵐山莊,本相伴著聖上一同前往的。”韓錦卿好整以暇道。
“女官考績早已結束,莫說是聖上,吏部全員都回朝瞭,何以相爺還在紫雲山逗留?”
韓錦卿轉過臉,不再看他,輕呷一口杯中的清茶,口氣淡淡,“卓雲,你既然已經猜到瞭,就不必與本相再繞圈子。”
“下官不敢妄自猜測,是以向相爺確認。”
韓錦卿輕笑,“確認什麼?本相在紫雲山上是否與顧輕音在一起?”
紀卓雲心頭一震,定定看著韓錦卿的側臉。
驚聞他遇襲的消息,他便丟下府中的一切趕來看他,路上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最近因為與陳府聯姻之事焦頭爛額,甚至特意請假在府中,並沒有與韓錦卿聯絡過,卻也知他自女官考績後未再上朝,傳聞是他身體欠佳。
如今想來,他當初怕是與顧輕音同時在紫雲山失蹤,隻他身份地位特殊,上面便將他的消息隱瞞下來,隻說是顧輕音失蹤。
“是,我們在一起。”韓錦卿不等他回答,便給出瞭答案。
紀卓雲不禁握緊瞭拳,片刻又松開,道:“你是因為救她?”
不會再有別的原因,韓錦卿是知道他與顧輕音訂親的。
但紀卓雲卻未曾想過,以韓錦卿的身份性格,又怎會傾盡全力去救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子?
“卓雲,勞煩添些水。”韓錦卿不答,而是將杯子遞給他。
紀卓雲看著他,微微一頓,便接過去,轉身加瞭熱茶,又將杯子還到他手裡。
借著燭火,他看清瞭韓錦卿額上覆著一層薄汗,顯得有些虛弱,便生生將到瞭嘴邊的話再咽下去,轉而道:“此事非同小可,到底是何人所為?不如我去查。”
韓錦卿示意他坐下來,淡淡道:“暫且不用,魏冷堯那裡在查瞭,不過,射箭的人已經死瞭。”
“怎麼死的?”紀卓雲沉吟,“隨身之物都查過瞭?”
“被魏冷堯抓到後便自盡瞭,”韓錦卿悠悠道:“早有準備的,什麼也沒查到。”
卻說顧輕音在府裡得瞭碧秀的消息,心急如焚,卻苦無借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