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音被他氣笑瞭,“那你要怎樣才有感覺?連骨頭都斷掉嗎?”
韓錦卿看著他,墨玉般的黑眸波瀾不興,輕緩道:“你在我身上動的時候,或許,連骨頭斷瞭我都不會覺得。”
顧輕音這下自然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來,一張俏臉羞得通紅,知道再與他爭辯也討不到什麼好處,無非再被他言語調戲一番罷瞭。
她瞪他一眼,坐回桌旁,索性不管不顧的先用起瞭早膳。
她方才已經簡單的用冷水洗漱瞭,經過昨天的一番折騰,她確實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瞭。
韓錦卿似是沒料到她的這番舉動,先是驚訝,而後便淡淡笑開瞭,覷她一眼,道:“這是宋老夫人給我做的吧?”
顧輕音正在喝粥的動作頓瞭頓,清瞭清嗓子,道:“宋夫人可不是為你一人,是給我們做的。”說完,連頭都不肯抬,繼續喝粥。
要說起來,宋老夫人的廚藝算得上十分精湛,山中食材緊缺,品種單一,說調料更是奢侈,但她總能用手中僅有的食物調料搭配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來,令顧輕音很是佩服。
這小米粥,雖是再平常不過,但喝起來卻是軟糯濃稠,入口即溶,泛著一股子清香,比之學士府中的大廚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具特色。
“我們?顧大人既然明瞭,又為何置受傷的病患於不顧,隻知自己果腹呢?”韓錦卿一雙鳳目瞇起來,悠悠的盯著她。
“若病患不自愛,拿傷勢當兒戲,縱欲過度,又有何理由讓旁人關照憐惜?!”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宋定坤一身灰佈長衫大步跨進來。
屋內兩人皆是一怔,宋定坤徑直走到床邊,掀起被子看韓錦卿的傷勢,片刻,沙啞著聲音道:“傷口崩裂出血,必須重新包紮。”
“老夫有言在先,既有傷在身,凡事便要節制。”他邊說,邊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拿出幹凈的白色紗佈和傷藥重新處理傷口。
韓錦卿不語,隻挑眉看著他,神色淡淡。
顧輕音本就通紅的臉頰此時更像是一隻熟透的番茄,她放下碗筷,靜靜站在一邊,就像是做錯瞭事被抓瞭現行一般,看得韓錦卿暗自好笑。
“老頭子,誰讓你這樣闖進人小倆口房間的?!”宋夫人隨即提著兩桶熱水從門口進來,責備道:“韓相公還傷著,誰有功夫大清早的聽你這老頭子說教啊?”
韓錦卿轉過頭,微笑溫文道:“老夫人,不妨事的,這些日子多虧瞭老丈和夫人的照應,老丈也是為瞭我的傷勢憂心,我與內子還要多謝二位的恩情。”
宋夫人見韓錦卿盡管受瞭傷,仍是一副儀表堂堂的俊美模樣,人又謙恭有禮,好感度立刻提升,笑道:“韓相公說哪裡話,來者是客,什麼照應不照應的,你都受傷瞭,安心靜養才是,這山裡粗茶淡飯,還望兩位莫要嫌棄才好。”
“哼!”宋定坤替韓錦卿包紮著,對宋夫人和他之間的客套,顯然很是不屑。
宋夫人完全沒有在意,她將熱水倒入盆中,對顧輕音道:“顧姑娘,熱水我燒好瞭,你先用著,不夠這裡還有。”她指著角落裡另一桶冒著熱氣的水。
顧輕音忙點頭道:“謝老夫人,我自己來。”
“哎呀,顧姑娘,你站著做什麼?先吃吧,韓相公不夠的話再添就好。”宋夫人熱情道。
顧輕音擺擺手,“不用瞭,我也吃得差不多瞭。”
宋夫人剛要接話,忽然停住看她,倒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顧姑娘,你想要沐浴瞭吧?”宋夫人一副瞭然的模樣,道:“身上有些不舒服是不是?”
顧輕音完全不懂她如此跳躍的想法,回道:“沒有,我不用的。”
她隻知道在這裡沐浴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韓錦卿昨日才沐浴,她今日是萬萬不能再讓宋夫人受累瞭。
“顧姑娘,不用不好意思,同為女人,老婆子我還是明白的,這種時候沐浴是最舒服的,”宋夫人笑著,接著道:“我這就去把浴桶裡的水換瞭,多燒些熱水來,昨日挑的水還剩不少呢,你可以和韓相公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