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音之前從父親那裡大致瞭解過上官容欽,父親言語間對他頗為尊重,想著以他的名聲地位,應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年文士,沒成想這位上官大人竟有如此氣質風采,且頗為年輕,此時,他站在梅花叢中更像是一副清淡雅致的水墨畫。
顧輕音對於男子的相貌並不很在意,她也遇到過各色男子,俊的醜的,但不得不承認,上官容欽的容貌十分出挑,不柔不媚,清雅卓然渾然天成。
“顧大人不必多禮,”上官容欽淡笑道:“先前朝中傳聞顧大人身體欠安,今日在此地遇見,卻是有些意外。”
顧輕音回過神來,臉上有些薄暈,回道:“說來慚愧,下官一時不慎在山中受瞭傷,途徑此地得相爺收留,便住下養傷。”
她這一番謊扯的,自己心虛不已,垂下頭,不敢正眼去看上官容欽的臉色。
“原來如此,看來韓相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但這話無疑讓顧輕音更加心虛。
韓錦卿與江陵王的關系,朝中無人不知,而顧德明是江陵王的人,他的女兒,韓錦卿能收留下養傷?這話到底要從何說起呀。
顧輕音暗自咬牙,忙轉瞭話峰,問道:“上官大人,您又怎會在這山莊中?”
“聖上體恤韓相,特命我來探望。”
兩人並肩走在梅林中,身旁頭頂梅花正艷,在此間交談,別有一番情調。
顧輕音微抬起頭,正對上他雅致的側顏,垂落的黑發拂過他的下頷,她的聲音不自覺變得有點低,“原來如此。”
又走瞭一段,顧輕音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大人,最近朝中可有什麼變動,傢父可還安好?”
上官容欽停下來,低頭看她,“顧大人若是擔心,何不回去看看?”
“我……”顧輕音欲言又止,輕輕搖瞭搖頭,自我安慰道:“算瞭,也就十幾日,父親那裡,過段時日再去請罪。”
“禦史臺掌史換人瞭。”上官容欽道。
顧輕音驚愕不已,清麗的眼睜大瞭,“不可能!這才多久,宋大人怎麼會……宋大人,他怎麼樣瞭?!”
“他因瀆職被貶,”上官容欽仍看著她,眼中似乎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不過,他人應是無恙。”
“不可能,不可能,”顧輕音喃喃道:“宋大人一身清廉,怎麼可能瀆職?”她眼眸一亮,看向上官容欽,“定是有人陷害他,對不對?上官大人,您,您可不可以幫幫宋大人?”她激動的抓住上官容欽的手臂。
“聖旨已下,任誰都無力回天。”他看一眼白袍上的纖細手指,便任由她抓著。
顧輕音看著他的眼睛,沉靜,柔和,令人心安,她漸漸冷靜下來,松開手指,“上官大人,下官,失禮瞭。”
“顧大人心性仁厚,又與宋大人共事多年,難免會如此動容。”
“那傢父……”她有些害怕再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我近日不在翰林院內,但在上朝時與顧大學士見過幾次,一切如常,顧大人放心,”他安撫似的拍瞭拍她的肩頭,又看她一眼,道:“顧大人方才被蟄,回去後還是盡快上些清涼解毒的藥膏才好。”
顧輕音點點頭,略略心安,兩人又一齊向前行去。
上官容欽負手而行,指尖一瓣粉梅,那是方才他自顧輕音發間取下的,粉白晶瑩,尤帶淡香。
顧輕音有瞭心事,在上官容欽身旁走著,步伐不再輕快,但唇邊溫熱仍在,有些癢癢的,倒讓她又想起方才梅樹下的一幕,她飛快的抬頭看一眼上官容欽,又迅速的低頭。
這一幕卻落入瞭去而復返的小月眼中。
顧輕音果然不是簡單人物,難怪楚風說相爺讓她盯著瞭,這男的昨日才從京城中來,想來也是身居高位,才得相爺厚待,這會子功夫就被她勾搭上瞭,這種女人,相爺才不會看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