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敏元低嘆一聲,“是她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人,”他看著上官容欽,過瞭一會,又道:“上官,你,可有法子?”語氣中是濃濃的無奈。
上官容欽早知這位老王爺的脾氣,溫和回道:“王爺莫急,微臣隻問王爺一句。”
“你隻管問就是。”楊敏元道。
“為瞭郡主,王爺可以舍棄什麼,比如,禁軍營的謀劃?”上官容欽臉上淡淡的,聲音低沉柔和。
楊敏元眉心一蹙,目光幽深難測,“你是說……”
“王爺以為,韓錦卿關著郡主要的是什麼?”
楊敏元臉色微變,“那三個副將已經在刑部候審,他韓錦卿還想翻天不成?!”
“韓錦卿在賭,賭郡主在王爺心中的分量。”上官容欽道。
室內陷入沉默,楊敏元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上官容欽則站起身來,繼續將兩句未完的詩句添在畫卷上。
良久,楊敏元有些疲憊道:“罷瞭罷瞭,隻要能將雪瑤救回,他要什麼,你答應就是。”
兩天後,上官容欽坐在馬車裡,帶著禮物隨從,以替聖上探病為由,直奔玉屏山莊。
韓錦卿命人打開山莊正門相迎,在最大的廳堂中準備瞭時鮮瓜果和上好的雲霧茶招待上官容欽。
兩人一人著曳地紫袍,一人穿寬大白袍,一人氣質清貴,一人舉止淡雅,均為朝中一品大員,見瞭面,少不得一番寒暄。
上官容欽淺淺品一口茶水,唇邊笑意柔和,道:“聖上聽聞韓大人身體抱恙,已告假半月有餘,心中記掛,特命我前來探望。”
韓錦卿鳳目中都是笑意,回道:“聖上皇恩浩蕩,體恤臣下,實是我等為人臣子的福分。”
上官容欽聞言點頭,“不錯,聖心寬厚,你我隻有一心效忠,才能不負這番恩德。”
韓錦卿唇角上揚,道:“上官大人說的極是。”
“我看韓大人氣色不錯,身體可是大有好轉瞭?”
“正在調養中,這每天幾頓苦藥喝得胃口全無,少不得還得多養一陣子。”
“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確要好生養著,除瞭根才好。”
這兩人在為官的頭幾年裡共事過一段時日,聊起來話題也不少,直到日頭西斜,上官容欽依然談性深濃,沒有要走的意思。
韓錦卿便留他一起用瞭晚飯,順便提出讓他小住幾日,上官容欽溫和的眉眼彎彎,欣然答應。
上官容欽被安排在距離臨風閣最近的疏影居,也是臨湖而建的兩層小樓,推開窗戶,可以清楚看到臨風閣中的陳列擺設。
“相爺,這上官容欽擺明瞭來者不善,您有必要這麼招待他嗎?”楚風在韓錦卿房內為他換著肩膀上的繃帶。
韓錦卿挑眉,“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什麼都沒說,本相也隻能什麼都不做。”
“啊?您還真把他當貴客招待啊?”楚風不平道,一邊將繃帶細致的綁好。
“他是替聖上來看本相的,自然要好吃好住的招待著,”韓錦卿披好外袍,“地牢裡情況如何?”
“楊雪瑤不肯吃飯,已經快三天瞭。”
“強灌也不行?”韓錦卿長眉上揚道。
楚風回道:“沒用,她都吐出來瞭。”
“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她吃東西。”
“可……”楚風眼角瞥到韓錦卿的臉色,忙道:“是,是,小的一定辦到。”
韓錦卿站起來,踱到窗邊,望著暗夜中泛著零星光影的湖水,“顧輕音呢?”
楚風微微一頓,道:“洪神醫給她看瞭好幾回,每回都搖頭嘆氣,問他怎麼回事,又說顧大人沒什麼不妥之處。”
“還有?”
“呃,聽小月說,顧大人還是想離開。”
“還有?”
楚風心裡打鼓,不知道這位爺今天到底是怎麼瞭,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爺,您想見顧大人?”
韓錦卿轉過身來,黑眸顯得有絲凌厲,“本相想見的人今日來瞭,替本相傳話,看好顧輕音,別讓她壞瞭事。”
楚風急忙應瞭,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