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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拘魂大法

  珠簾掀處,一對風姿萬千的絕色艷姝步入閣中。左邊一個紫雲盤頂,正是“紫發妖姬”孔雀兒,而右邊的艷姝臉上卻有一雙大大的美目,裡邊的眸子竟然流蕩著碧如春水的芒彩,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感覺。

  世榮眼睛一亮,蓄勢待發的身軀頓然舒緩下來,嘴角現出一個曾令無數女人迷醉的微笑,朗聲道:“未克遠迎,該死該死!姐姐是何時到的?”心中悄悄松瞭口氣:“我道誰能無聲無息地直闖至此,原來卻是她哩!”

  原來與紫姬一同進來的女子正是她的親姐姐——那個傾倒瞭整個南疆的“碧眼魔姬”鳳凰兒,她近前幾步,身子隻是微微一躬,嫣然道:“屬下叩見門主。”

  聖門中人尊卑之分雖然極嚴,但世榮待她與別個不同,心中毫未在意,臉上仍笑得十分好看:“姐姐不是早就從南疆出來瞭,怎麼這會才到?”

  碧眼魔姬微笑道:“還不是為瞭給你準備一份見面禮,做姐姐的可不想空手白腳地來見妹夫。”

  世榮笑道:“自己人還這麼說可就見外瞭,姐姐肯來,世榮已經高興死瞭。”

  紫姬聽男人這麼說,心裡甜甜的,拉著鳳凰兒也笑道:“對喲,姐姐你來我們就很高興瞭,何須費事。”

  碧眼魔姬道:“也不費事,順手牽羊罷瞭,反正不拿白不拿。”

  世榮聽其話中似有文章,又深知這女人能耐,笑問:“姐姐此話怎講?”不覺多瞧瞭她那碧眸幾眼,心中暗詫:“似比從前更加怪異瞭……”

  碧眼魔姬卻不接著說瞭,乜瞭一眼他臉上那淡得快要消失的指印,麗眸一轉,又轉去瞧縮在墻邊的東儀婷,見其怯生生的用手捂著裸露處,年紀雖稚,卻出落得猶如曉露芙蓉,煞是惹人憐愛,輕笑道:“果然是個世間罕有的小美人,無怪惹得我妹夫興動如斯。”

  世榮不由有點狼狽,雖然鳳凰兒也是聖門中人,又是紫姬的親姐姐,但他不願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絲毫破綻,當下強攝心神,作出灑脫之態,笑道:“偶爾胡鬧,讓姐姐見笑瞭。”

  碧姬道:“她就是東太師的小千金麼?那隻萬中無一的絕佳爐鼎?”顯然紫姬已將其事告訴過她。

  世榮點點頭,紫姬已道:“正是,榮郎的‘月華精華’能突破第六重天,有一半是得其所益。”

  婷婷睜大瞭眼睛,卻始終沒聽懂他們的話,隻是心中有點悶悶不樂:“這兩個女人是誰?好象跟我大哥哥挺親密哩。”

  鳳凰兒道:“但她好聽不太聽話哦。”

  世榮道:“這丫頭甚倔,不好調教。”不知怎麼,忽而又想起瞭可卿,心中微微一痛。

  碧眼魔姬再望瞭他臉上的掌印一眼,笑道:“不好調教?是不舍得調教吧,要不要我幫你試試?”

  世榮知她手段極多,喜道:“如此最好,以後我就讓她跟著你瞭,隻是……隻是她脾氣真的很倔犟,姐姐可要慢慢來。”

  碧姬“哧”地一笑,道:“瞧你那寶貝樣,怕我弄壞瞭這隻鼎兒是不是?哼,先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好瞭!”言罷,走到女孩跟前,笑吟吟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婷婷見她模樣十分狐媚,打心裡就不喜歡,太師千金的架子一擺,冷冷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你又是誰?”

  鳳凰兒跪下身去,把臉移近她跟前,笑道:“你瞧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玩?裡邊有什麼東西呀?”

  婷婷早就覺得她眼睛奇怪,不覺把眼望去,誰知這一瞧,目光便如鐵器遇著瞭磁石般給緊緊地吸引住瞭,但見裡邊異彩柔柔緩緩地流蕩變幻,時而似碧水,時而若寶石,時又深邃得不見其底,神魂竟似從體內慢慢遊出,不由自主地朝前飄去……

  碧眼魔姬膩聲道:“小妹妹,你放松喲……對……放松……放松……不要再想東西瞭……放松……對瞭……這樣就會很舒服的……你說……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看?”

  女孩迷迷糊糊地點瞭下頭,喃喃道:“很漂亮,很多顏色,我……我……”

  世榮聞言,不由也從旁側去瞧鳳凰兒的眼睛,心道:“哪有很多顏色?分明隻有一種碧綠顏色嘛……”忽感一陣暈眩,體內的“月華真氣”立時激蕩起來,猛地吃瞭一驚,趕忙將視線硬生生拉開。

  紫姬笑道:“你別看呀,姐姐正在施法哩。”

  碧眼魔姬繼道:“你不知在哪瞭是麼?那就不要想瞭……不想瞭哦……你叫什麼名字?”

  婷婷懶洋洋道:“我叫東儀婷……爹和娘喚我婷婷……”

  世榮朝紫姬問道:“這就是你姐姐最近才大功告成的‘拘魂大法’?”

  孔雀兒道:“嗯,也不要去聽她說什麼,很厲害的。”

  世榮心忖:“眼睛可以不看,聲音哪能不聽?我就不信這‘拘魂大法’有如斯魔力!”當下反而凝神去聽鳳凰兒說話。

  碧眼魔姬又問:“你爹是誰呀?”

  婷婷答道:“我爹爹是當朝太師東煜之……”

  碧姬詭異地微笑道:“不是,你爹爹不是他……你爹和你娘都不在瞭……不在這世上瞭……”

  婷婷迷茫道:“不在瞭?他們不在瞭?”

  碧眼魔姬道:“嗯,你爹娘都不在瞭……你想不起他們瞭……不要去想他們瞭……不要想……”

  女孩癡癡迷迷道:“我不想瞭……”

  碧眼魔姬卻又問:“你爹娘呢?”

  婷婷道:“不知道……不在瞭……我不想……不想……”

  世榮聽著聽著,不覺一陣迷糊,所幸“月華精要”乃是罕世絕學,立時自生反應,在體內再次激蕩起來,他驀然驚省,身子微晃瞭一下。

  孔雀兒睨見,悄聲薄嗔道:“你又去聽姐姐說話瞭?小心給她變成傻子哩。”

  世榮心下駭然,暗忖:“這‘拘魂大法’果然不可小覷,高手爭鬥,勝負往往判於毫厘之間,若在緊要關頭呆這麼一瞬,隻怕性命立刻就丟瞭。”

  碧眼魔姬道:“我的聲音很好聽是嗎?”

  婷婷應道:“好聽……很好聽……”

  碧姬道:“你一定要記住這個聲音哦……以後可要聽話哦……這聲音說什麼你就做什麼……記住瞭沒有?”

  婷婷夢囈般道:“記住瞭……記住瞭……”

  碧眼魔姬忽將一根玉指放在她眉心,輕輕地晃瞭幾下,然後緩緩移往別處,卻是指到瞭世榮的身上,聲音中似有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好,你起來,爬到那個男人的跟前去,把他腰裡的汗巾子解下來。”

  婷婷癡癡迷迷道:“解下……解下汗巾子?”

  碧眼魔姬聲音如夢似幻:“嗯,解下他腰裡的汗巾子來,快去,爬過去…”

  世榮便見女孩俯下身子雙手著地,居然乖乖地爬到瞭自己的跟前,兩隻雪嫩柔荑摸上瞭自己的腰頭,溫順得宛如一隻小兔兒,與先前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由目瞪口呆。

  鳳凰兒微笑地瞧著女孩將男人腰間的汗巾子一圍圍松開,又道:“好,你脫下這人的褲子,瞧瞧裡邊有什麼東西。”

  婷婷似乎猶豫瞭一下,便依言層層褪下世榮的褲子,一條巨碩非常微已蘇醒的白玉龍終於裸露瞭出來,顫顫巍巍地呈現在三個美人眼前。

  碧眼魔姬美眸朦朧,眼角悄睨瞭微喘的男人一眼,膩聲接道:“很好,你把這根東西扶起來,用嘴兒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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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玉面青唇白,周身冷汗,呆瞭好一會,才朝櫃臺喚道:“小二,還不再拿杯子來!”拚命壓按住內心的波瀾起伏,重新坐下。

  店伴趕忙答應,隻道是客人失手摔瞭杯子。

  肆中那幾桌人盯瞭他片刻,見其衣裳華貴,細皮嫩肉,目光雖然清澈,卻沒什麼內力跡象,顯然並非江湖中人,於是不再理睬,復又喝酒吃菜繼續說話。

  殊不知寶玉蘊蓄內力的地方著實匪夷所思,卻是在胸口的那塊通靈寶玉之上,連他自個都稀裡糊塗,別人又如何曉得。

  “逍遙小半仙”沈問星道:“對瞭,那柔水莊在何處?是哪個門派的寶地?”

  中年人道:“離這十幾裡有個紫檀堡,柔水莊就在它邊上,乃都中‘朝陽賭坊’崔朝陽崔大老板的物業,他聽聞群雄要圍誅妖女,便主動提供瞭這個莊子,說那裡還算舒適,而且地處偏僻,不易驚動朝廷,可免去許多麻煩。”

  沈問星點點頭,道:“我聽說過此人,據傳挺貪財的,不想倒有些俠義之心,此次竟肯為圍誅妖女出力。”

  中年人嘿嘿一笑:“還不是想趁此討好龍盟主唄,何況今次的買賣有賺無賠,他生意人一個,算盤可打得響哩。”

  沈問星道:“生意人嘛,這也無可厚非。”話雖如此,臉上卻已有點不屑之色。

  寶玉聽得一頭霧水,心中大為奇怪:“崔朝陽不是阿瑤的部下嗎?怎還為這些人提供方便,敢情昏瞭頭哩?哎呀!不好,他準是見人傢人多勢眾,心裡邊一害怕,就做瞭那墻頭草反骨賊,不好不好!我老婆若仍蒙在鼓裡,那可就大大不妙啦!”當下如坐針氈,恨不得立時去尋沈瑤,隻是擔心這樣突然離開,又要引惹那些人懷疑。

  他再無心思去瞧那幾個美人,心中波濤翻湧:“阿瑤去尋那冰凍老怪物的晦氣,本已無甚把握,如今又突然多出瞭這些冤傢對頭,怎能應付得瞭?特別是這個什麼‘逍遙小半仙’,聽他們那樣吹噓奉承,定非好與之輩!我須快快找到阿瑤,叫她逃得遠遠的,無論如何,這都中是不能回來的瞭……”想著思著,忽又大感頭痛:“阿瑤若不回都中,那我豈非再也見不著她瞭……天吶!怎突然冒出這許多人來跟我老婆為難呢?老天爺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熬瞭許久,方見那幾桌人起身離坐,先後出瞭酒肆,聽中年人在外邊大聲道:“大夥兒請跟周老板的車子慢行,到瞭柔水莊,還有好酒款待。”接下便聞人吆馬嘶此起彼伏,店伴迭聲道:“各位客官走好,下趟路過此地,請再光臨小店。”

  等瞭好一會,寶玉聽得外邊喧嘈漸稀,方結瞭帳匆匆行出,隻想快快去尋沈瑤,心中驟然一呆:“我又不知阿瑤此刻在何處,眼下到哪去找她?”正在傻眼,忽見前面兩人行來,卻是那師爺模樣的中年人和瞎瞭眼的錦衣公子,待要閃避已是不及,趕忙彎下身子扶住墻壁,裝出醉酒嘔吐之狀。

  原來兩人才從茅廁裡解手出來,並未留意寶玉,中年人邊行邊說道:“慕容老弟,你傢‘追債房’的人幾時能趕到?”

  錦衣公子道:“他們動身遲瞭,這兩日怕是趕不到的,不過此次參加‘誅妖大會’的高手極多,他們趕不趕得上問題不大。”

  中年人道:“擒住妖女之後,你估那些人會怎樣發落她?”

  錦衣公子道:“鐵定是將她押解去洛陽,獻與龍盟主為兒子報仇雪恨。白蓮教這幾年來日益強盛,如今少林、武當與丐幫俱做縮頭烏龜,俱不敢攖其鋒芒,江湖上怕是隻有指望龍盟主站出來與之抗衡瞭。”

  中年人忽壓低聲音道:“慕容老弟,你甘心妖女就這樣讓他們帶走麼?”

  錦衣公子佇足道:“當然不甘心,我做夢都想叫那小妖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呂兄有什麼好計策嗎?”

  中年人微笑道:“計策確有一條,能不能成,就看老弟你瞭。”

  錦衣公子動容道:“呂兄快說,隻要能令那妖女落在我手裡,小弟什麼都願幹!”

  中年人陰森道:“也不太難,擒下妖女之後,肯定會有人提出由誰押送去洛陽的問題,到時你就力爭讓你慕容傢‘追債房’的人來辦,從實力而言,隻要沈問星和冷然不爭,老弟你八九就能如願以償,那時候呀,嘿嘿……去洛陽幾百裡的路上,走的是快是慢,在路上想怎樣,還不都是由老弟你決定?”

  錦衣公子大喜道:“妙極!妙極!呂兄真真智賽隋何,機強陸賈,到時我就走它個三五月,待到洛陽之時,那妖女的每分每寸裡裡外外怕是俱給玩殘啦!哈哈哈!”

  中年人笑道:“到時隻求老弟莫忘瞭做哥哥的,也分上一杯羹哦。”

  錦衣公子面肌抖顫,咬牙切齒道:“一定一定!到時我們哥倆的深仇大恨一塊兒還,千百倍地還,定要將那妖女玩膩玩透玩殘!老哥知道麼,那小妖女的模樣我至今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年來,每想起她一次便要幹一個女人,每幹一個女人就玩個新花樣,到時候呀……每樣都要叫她嘗嘗,哈哈哈!”

  中年人隻是陰惻惻地笑:“恐怕那妖女至今仍守身如玉,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嫩瓜兒哩。”

  兩人放聲穢笑,互擁著走到馬槽,跨上各自的坐騎,朝馬股上狂鞭瞭數下,風馳電掣般絕塵而去。

  原來中年人正乃當今四大青樓之一“點花樓”的副樓主呂坤,錦衣公子卻是“慕容世傢”的“倚梅公子”慕容慕雪,而先前那姓周的大胖子就是蘇州巨富“死人說活”周彥璋,三人當年皆對沈瑤起過歹念,因而吃瞭大虧,一直懷恨於心日夜思報,近來不知從哪裡得到沈瑤入都的消息,便四處煽風點火興風作浪,聯手籌劃瞭今次的“誅妖大會”。

  寶玉早已面無人色,渾身打擺子似地戰栗不停,心中陣陣發悸:“萬一阿瑤落入他們手裡,那還瞭得!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這色人雖然十分害怕,但想起心愛的老婆,驀地勇氣百倍:“就是丟瞭性命,我也得去救阿瑤!”

  忽爾想道:“反正眼下不知該到哪尋阿瑤,我何不先去那柔水莊上瞧瞧,看那些人打算如何為難阿瑤,也好有個計較。”當下離開酒肆,施展輕功往紫檀堡方向疾奔而去。

  過不一會,寶玉便已追趕上那十幾騎人,他生怕給人發覺,於是腳下放輕放慢,隻在道旁的樹梢葉面上點踏縱躍,平行地緊緊跟著。

  沈問星與呂怡璇、黃語伶二女並騎而行,一路言語並不多,這時忽笑道:“你倆常說武當派的輕功極妙,有一招叫什麼梯的是不是?”

  “叫‘梯雲縱’呀,你老是故意忘記,是不是瞧不起人傢武當派呢?”呂怡璇瞪瞭他一眼道。

  沈問星道:“豈敢啊,隻是聽你們說得太神奇,有點兒不信罷瞭。”

  黃語伶天真道:“不是哄你的,我們曾親眼見冷然師兄施展過,真真棒極瞭,在沒任何東西借力的情形下,居然能在半空中拐彎哩。”

  沈問星露出個誇張的表情,咋舌道:“真的麼?如此說來,那個武當冷然的輕功定是比我好啦。”

  黃語伶心直口快道:“真的真的,沒有哄你,師弟你的劍法絕對能與冷師兄相媲美,輕功可就不一定瞭。”

  沈問星微微一笑,道:“兩位師姐,你們瞧仔細瞭。”

  樹梢上飛奔的寶玉突見底下的人群中多瞭一匹沒人騎的奔馬,心中甚是納悶:“怎會如此?適才好象都是有人騎的呀……”眼前倏地一花,身子驟然麻軟。

  眾人聽見枝葉聲響,一齊抬頭朝上望去,已見沈問星提著個人從樹叢中飛出,先在半空不可思議地拐瞭個大折,然後才飄飄落下,身姿優雅且美妙。

  二女瞠目結舌,她們與這師弟同門多年,卻不知他竟有這麼俊的輕功。

  沈問星神定氣閑的把手中之人摜摔於地,輕輕彈去衣襟上的一片楓葉,朝“驚虹雙劍”微笑道:“我派的輕功也不算差吧?兩位師姐切莫妄自菲薄哦。”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大聲喝采,呂坤更是豎起大拇指贊道:“不愧為十大少俠之首,不愧叫做‘逍遙小半仙’,這等輕功,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沈問星面色一沉,朝地上的寶玉喝道:“你是誰?為何跟蹤我們?”

  寶玉給摔得七葷八素,額角還給樹枝刮破瞭一道,鮮血沿著臉龐淋漓而下,心中猶稀裡糊塗的弄不明白是咋回事,才要爬起,卻給沈問星一腳踏住胸口,又聽他喝道:“沒聽見麼?小爺問你話吶!”

  寶玉何曾受過如此羞辱,又急又惱道:“快放我起來!”

  沈問星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寶玉少爺脾氣一硬,梗著脖子道:“你先放我起來!”

  沈問星道:“還嘴硬是麼!”踏在寶玉胸口上的腳微微加力,頓把他壓得眼冒金星幾乎閉過氣去。

  呂坤道:“這小子適才也在那酒肆裡,當時聽見我們要圍誅妖女,神情便慌慌張張的,此刻又來跟蹤我們,莫非……他是白蓮教的眼線?”

  呂怡璇與黃語伶一聽,“唰”的齊從腰中拔出劍來,交叉架在寶玉的脖子上。

  寶玉恐懼道:“官府拿住犯人,尚需仔細審問才定罪,你們隨便就要殺人麼?”

  呂怡璇咬牙道:“白蓮教的妖孽無惡不作,叫姑奶奶碰上,從來就是一劍殺瞭,又有什麼好問的!”

  寶玉立時蔫瞭,面如白紙道:“我不是白蓮教的,你們若胡亂殺人,就不是英雄好漢。”

  沈問星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一腳改踏到他臉上,喝道:“快說!你為什麼一路跟蹤我們?”

  寶玉大怒,在底下悶哼道:“這條路又不是你傢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麼?”他原本對這位小俠感覺甚好,此際印象立時大為改觀,隻覺他那張俊臉無比可憎起來。

  呂坤想起適才與慕容慕雪從茅廁出來,這小子依稀就在旁邊,料想當時的談話多半已給他聽去,心中惡念頓生,陰惻惻地對沈問星道:“這小子猶在狡辯,定是白蓮教的人無疑瞭,我們還要趕路,不如一劍解決瞭爽快。”

  呂怡璇素來嫉惡如仇,應道:“好!”手腕一抖,劍刃已無聲無息地割入寶玉脖子……

  鮮艷的血珠子剎那從肌膚裡迸湧而出,在明媚的陽光下歡快地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