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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南疆六魅

  龍象聖使反應極快,怒喝道:“你不是說這萬花結界外人決計進不來麼?”

  紅蓮也是又驚又怒:“我怎知道,還不快追!”兩人皆知丟失這兩樣東西非同小可,奪手扯瞭外袍套在身上,一前一後從屋內疾追而出。

  世榮一手提著紫葫蘆一手握著卷軸,默憶著凝露所教之法在萬花結界中急奔,過不片刻已聽後邊有人追來,心忖道:“這萬花結界的穿行之法我終歸不如那妖女熟悉,依此下去,非被他們追上不可。”當下再顧不得許多,運功強行從花墻中突破出去,但聽細碎的鈴聲四下傳蕩開去,果如凝露所說花墻中藏有許多報警的傳聲鈴鐺。

  紅蓮飛奔中凝耳聆聽,指向某方道:“往這邊,那廝定是破墻而出瞭!”

  平擎嶽腳下絲毫不停,沉聲道:“方才居然沒發覺他,此人功力隻怕不在我之下。”

  紅蓮道:“宮中高手雖多,但有此修為的,恐怕……恐怕隻有那四張面具……”

  龍象聖使哆嗦瞭一下,恨聲道:“四大聖衛?該死該死!那兩樣東西如果奪不回來,我平擎嶽也甭回聖教瞭!”

  紅蓮氣哼哼道:“誰叫你正經事不先辦,適才拿瞭東西就滾,也沒這些事!”她雲發半墜衣裳凌亂,兩隻玉峰晃蕩不住,疾奔中撩人非常。

  男人顧不得跟她鬥嘴,咬牙切齒道:“待我追回東西再肏死你這騷蹄子!”

  世榮疾奔中聽得四面八方人聲沸揚起來,知是那些鈴聲已驚動瞭宮中的侍衛,心念急轉,猛想起皇宮北面的小瑜山通連外界,急忙調頭往那邊飛馳而去,途中遇見數隊侍衛,卻如何攔得下他,片刻後,終於奔逃上瞭林木鬱鬱蔥蔥的小瑜山,心中稍稍放寬:“這裡地勢復雜林木茂盛,即使再有幾隊侍衛包抄,諒也留不住我瞭。”

  突然前面閃出數名墨袍侍衛,手中兵器各不相同,站位也甚妙,世榮眼見繞不過去,心中不敢大意,當下將卷軸藏入懷中,把紫葫蘆系在腰上,暗運月華精要第一層的功力,倏施展出得意的小擒拿手朝敵人襲去,盡求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阻礙。

  原來這些墨袍侍衛號為黑衣衛,乃皇宮侍衛中級別甚高的一類,總數不到百名,個個武功高強,若是去到江湖之上,至少也算一流好手。

  但世榮武功已臻絕頂境界,身形疾如鬼魅,隻一個照面,便將為首之敵的手臂格斷,反抓又將一人的銅錘劈手奪下,順勢甩起,立把他砸得腦漿迸流。

  右邊另一個黑衣衛不敢近前,隻把手中長槍遠遠搠去,使的卻是楊傢槍的套路,招勢既穩又狠,不知當中浸淫瞭多少年的功夫,誰知對方卻一閃而逝,鬥然間已欺懷而上,還不及出聲,脖子便被擰斷。

  餘人大驚,皆知眼前的這小道士乃生平未遇的強敵,一齊疾退數步緊守門戶,望著那個斷瞭脖子的同伴慢悠悠軟綿綿地倒下,個個心中萌生出逃意。

  世榮見露出空檔,飛步一穿而過,倏聽後邊有人暴喝:“給我站住!”原來經這稍稍一阻,龍象聖使與紅蓮已追近上來。

  世榮功力尚未全復,心中頗憚這名震江湖的白蓮使者,哪肯與之無謂糾纏,仍默不作聲往前疾奔。

  紅蓮見隻有十餘步之距,探手從衣內摸出一把細丸,兩指夾住一顆,倏地朝前彈出,正是她的獨門暗器“血蓮子”,其上喂有劇毒,不知已有多少江湖人物折於此物之下。

  世榮聽得背後細物破空之聲,忙往左斜沖出,剛剛避過,又有一顆襲至,隻好再次折向躲閃。

  兩下頓滯之後,龍象聖使又追近瞭數步,心中估瞭估距離,暗將功力提起,突然“咄”地一聲沉喝,醋缽大的拳頭猛朝敵人背心擊去。

  世榮聽腳步聲明明還有數步之遠,怎料倏地一股巨力破空襲來,心中一驚:“這廝的拳勁竟能隔空打人!”急向前撲出,卻已遲瞭一霎,通體一震,腳步虛浮瞭起來,風箏似地跌飛出去,所幸撲勢卸去瞭不少拳勁,且有月華精要的氣勁護體,才未受傷。

  紅蓮飛身掠過,將他去路封住,嬌叱道:“你是何人?居然穿著我采瓊閣的衣服!”

  世榮顧不得周身血氣翻騰,垂著頭將一截袖子撕下包在臉上,這才直起身來,仍然默不作聲。

  龍象與紅蓮見狀,心中稍放:“他身上穿著道僮衣裳,這時又包起臉來,顯然是怕人瞧見他的相貌,看來八九不是宮中之人。”

  平擎嶽森然道:“放下東西,或可留你全屍!”隻見他衣袍獵獵鼓起,如風灌其內,氣勁已潛然鎖住敵人各處。

  世榮絲毫不敢大意,運起月華精要的第二層凝神以對,他曾聽過關於此人的種種傳言,至今已有近百名白道高手敗在他的手底下,據說大多隻挨瞭一拳。

  何況旁邊還有個實力不明的紅蓮。

  紅蓮又問:“你是何時混入采瓊閣裡的?受誰指使?”她心中最擔心最忌憚的便是鎮國公牛清,如果那老骨頭已盯上采瓊閣,問題可就大瞭。

  世榮仍靜如處子,眼皮低垂。

  平擎嶽用氣機一番試探,竟然絲毫感覺不出對方的深淺,不由暗暗詫異:“此人定然不簡單,宮裡怎會突然冒出個這樣的紮手貨?”

  紅蓮叱道:“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哩,待本聖姑擒下你再問!”她倏地將手中所餘的“血蓮子”盡數打出,跟著身形一展,十指如鉤般朝世榮撲襲過去。

  世榮左騰右挪,仿似堪堪避過那蓬血蓮子,忽查敵人欺近,忙展臂格擋。

  紅蓮見他躲避得吃力,這一招架,更顯倉促,一連數爪照其頭頂擊落。

  世榮又急封上方,身形浮動,已隱約露出忙亂之象。

  誰知紅蓮這幾爪皆為虛招,乜見敵人中誘,雙手皆封阻上三路,腹下終於閃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破綻,心中暗喜:“你還不慘!”一爪已無聲無息從底下悄襲而去,卻是她的成名絕技“枯血爪”,其上凝著道傢秘功“小玉爐”的氣勁,中者穿皮碎骨,血流難止。

  旁邊的龍象聖使凝目細觀,本待瞧出敵人的深淺後再出手,見世榮一上手便落入紅蓮的調子,總覺哪裡不妥,突掠見他眼睛冷冷地斜睨紅蓮正欲偷襲的地方,心中一驚,急喝道:“小心有詐!”蓄勢已久的鐵拳迅若奔雷般飛擊而出。

  紅蓮眼見就要挖中敵人的腹部,猛聽龍象大叫示警,不禁一凜,方想躍開,鬥然間左右腕上幾乎同時一緊,身形頓滯,心中暗叫:“不好!”劇烈的疼痛已從臂上傳來。

  但聽“啪啪”脆聲響起,緊隨著便是紅蓮的慘呼聲,原來世榮已用小擒拿手將她兩腕硬生生拗斷。

  平擎嶽飛拳已至,強大的氣勁帶起一陣烈風,籠罩瞭目標的全身。

  世榮以一對二,心知對方乃是白蓮教中的一流高手,而自己的內傷尚未痊愈,若不想辦法先廢掉一個,恐怕討不瞭好,因此與紅蓮甫一交手便使詐示弱,巧妙地露出一絲破綻,終誘得她輕敵冒進,一舉重挫敵人,正暗自得意,突見龍象襲來,速度與勁道皆十分驚人,一下子即封住瞭種種閃避逃遁的可能,心中微悚,急中生智,捉起紅蓮迎頭送去。

  平擎嶽怎舍得傷及這千嬌百媚的老相好,步子一頓,雷霆萬鈞的拳勢竟然說收便收,改從另一側勾擊。

  世榮立知此人武功遠在紅蓮之上,心中暗暗凜然:“果然是白蓮教的頂級人物,名不虛傳矣。”急將紅蓮轉向拋出,阻瞭敵人一霎,身子終於脫出攻擊范圍。

  龍象聖使接住婦人,顧不得看她傷勢,又揉身搶上,拳勢緊緊鎖住敵人,生怕他趁機逃逸,那兩樣事關重大的東西就此失去。

  世榮見他十分機警捷迅,始終尋不著脫身機會,正感頭痛,又聽不遠處有幾聲長長呼嘯,原來是那幾名黑衣衛在招人援手,心中微微焦灼起來:“若待大批禁衛趕至,那便麻煩瞭。”

  紅蓮痛得雙目垂淚,耷拉著雙臂搖搖欲墜地跌退十幾步,靠在一棵樹前朝龍象怒吼道:“快替我廢瞭他!我……我的手全……全斷瞭,嗚……”

  龍象喝道:“閉嘴!”原本鼓起的衣袍忽而垂下,似乎在將功力散去。

  世榮暗覺奇怪,倏見他又一拳揮擊過來,動作看似凝滯,卻不知怎麼就到瞭跟前,立知這拳非同小可,若要閃避怕是就此落入下風,心中又急欲脫身,忙將月華精要提升至第三層,飛掌迎出。

  孰料大錯鑄就,兩人拳掌相接,聽得一聲悶響,龍象聖使隻是往後退開三步,世榮卻覺對方的巨力有如泰山壓頂般直迫過來,整個人頓時跌飛出去,口中同時嘔出大蓬鮮血來,在空中灑出一抹艷麗的赤紅軌跡。

  原來平擎嶽聽見黑衣衛求援的呼嘯聲,也暗自擔心,當下悄運起令他名動江湖的絕技“大力龍象功”,盡出十成的功力,但求一舉克敵;而世榮卻因顧慮身上的傷勢,且對自己的月華精要太過自信,隻使出第三層的功力,剎那立遭重挫。

  世榮連續撞斷兩棵大樹方止住跌勢,悔之不已地忖道:“這傢夥的功力竟然可怕如斯,早知道拼著舊傷復發也得用第六層迎擊!”當下顧不得運功療傷,立從地上勉力爬起奪路狂奔,心明這已是逃生的最後機會瞭。

  平擎嶽心中也暗自駭異,萬料不到在使出十成功力的情況下竟會被震退三步,又感一股怪異的陰柔勁道透臂而上,直侵至肩頭方才化解掉,更覺不可思議,飛步追趕間,猛想起宇文長老跟他說過月華邪功的種種特征,大喝道:“你便是那個采花盜麼?”

  世榮邊奔邊運息自檢,查得體內數道經絡皆已大傷,不由沮喪萬分:“此次即便逃脫,也得療上數月的傷,月華精要的第七層莫指望有什麼進展瞭。”

  隻聽龍象聖使後邊獰笑道:“如今便是還我東西,本座也饒不得你啦!”

  世榮體內氣息大亂,越奔越覺吃力,眼看身後敵人漸漸趕上,忽見前邊林中閃出一條人影,隻道是宮中侍衛包抄,心中絕望油然而生:“滿腔抱負未展,今日便折在區區一個江湖人物的手裡,真不甘心吶!”

  誰知前邊那人朝他打瞭個手勢,卻是聖門中的暗號,飛一般地疾奔過來。

  世榮大喜,也忙向來人奔去,此時渾身乏力,腳步虛浮,忽給什麼絆瞭一下,整個人撲跌下去,說時遲,那時快,那人已趕至跟前,探手一抓,將他摟在懷裡,顫抖道:“王爺,你受傷瞭?”聲音嬌滑柔膩,卻是個女子。

  世榮一聽,不禁又驚又喜,抬頭瞧去,見那人一襲白袍由頭包到腳,面上也有紗巾圍著,鬢角露出一綹紫發來,悶哼道:“孔雀兒,是你麼?”

  那女子低下頭來,柔情似水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哽咽道:“榮郎,孔雀兒想死你瞭。”果然是南疆雙姬之一的紫發妖姬。

  世榮微微一笑:“寶貝莫哭,有人追來瞭。”

  紫姬方才一省,忙背起世榮起身奔逃,聽平擎嶽在後邊大喝:“什麼人?都給老子停下!”聲音洪亮如鐘,似在耳邊炸響,疾奔中竟然毫無顛顫跡象,心中一凜,已知追者是個絕頂高手。

  她腳下不敢絲毫停頓,飛奔中眼角瞥見世榮嘴角掛血,胸口衣襟上也染紅瞭一大片,心驚道:“傷得很重麼?”

  世榮苦笑道:“隻要今兒能逃得掉,我便死不瞭。”

  紫姬道:“王爺放心,六姝也來瞭,就在前邊接應。”

  世榮聽瞭,心中立時一寬,哈哈笑道:“看來我這未來天子今日命不該絕!白蓮教吶白蓮教,你們往後可有吃不完的苦頭瞭!”

  紫姬奇道:“追來這廝不是宮裡的侍衛?”她輕功雖然極佳,但比龍象聖使尚遜一籌,背上又負著世榮,眼見距離漸漸縮小。

  世榮道:“他是白蓮教的龍象聖使,你叫六姝小心,隻擋一會就走。”

  紫姬應瞭聲是,卻又道:“這廝雖然名震江湖,但也未必能在六姝手裡討得瞭好。”

  世榮道:“不可戀戰,若是惹來瞭四大聖衛,麻煩便大瞭……你們怎麼會正巧在這裡?”

  紫姬道:“我們得知王爺陷落皇宮之中,苦於無法入內營救,隻好分批守在外圍各處等待。而這小瑜山與宮內相接,地形又復雜,我想王爺若是要出宮,多半會選擇從這邊出來,所以這些天我都在這兒等著。適才聽見有人呼嘯,便趕過來瞧瞧,阿彌陀佛,果然真叫我給撞上瞭。”她側首又乜瞭乜男人,臉上盡是歡喜之色。

  世榮心中感動,贊道:“好,好,聰明!不愧是我的小孔雀……六姝到底在哪裡?”

  這時龍象聖使已追至離他們數步之距,形勢萬分吃緊。

  紫姬道:“就到瞭!”背著男人飛鳥般穿出林子,朝前邊的一間簡陋草棚嘰嘰呱呱地大叫瞭起來,用的卻是南疆的苗語。

  平擎嶽眼見就要趕上,大喝一聲,揮拳直搗世榮的後心,誰知倏感一縷細風從側面襲至,刺激得頸上浮起一片雞皮疙瘩,急忙錯步斜裡避開,眼角瞥見一道銀芒流星般貼著肌膚堪堪掠過,心中暗叫:“好險!”躍出數步回首瞧去,隻見一個面圍紗巾的女子從半空飄飄落下,手上提著一把細長怪刀,笑嘻嘻道:“隻差一點點哩,可惜可惜。”

  平擎嶽聽她語氣如同兒戲,不由怒喝道:“什麼人?安敢暗算本座耶!”

  這時從草棚中又飛出五名女子,手中各執奇形兵器,面上全都圍著一條如煙如霧的軟紗巾,有的頭纏大白帕,有的鬢插孔雀羽,有的耳掛飯碗大的銀耳環,有的身穿艷若山花的峒錦,有的腿綁細絲繩靴,有的足踏編花草鞋,還有幹脆赤著白腳兒的,裸露的粉臂、雪腿、足踝上皆箍著大大小小的金環,環上又系有許多小鈴,衣飾稀奇罕異,絕非中原所有。

  她們瞧見紫姬背上的世榮,個個面露喜色,搶上前曲膝跪下,用苗語叫道:“屬下叩見少主。”

  世榮含笑點瞭下頭,閉起眼默默調息,看見這六個美人,心知終於又逃過瞭一劫。

  紫姬用苗語道:“我先送少主回去,那廝是白蓮教的高手,你們阻他一下就走,切切不可戀戰。”

  六個女子齊聲應瞭,紛紛立起身來,目光流媚地朝龍象聖使平擎嶽望去。

  平擎嶽見她們看似毫不經意的隨便立著,其實站位暗藏玄機,每人皆巧妙非常地封住瞭一個角度,相互間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對江湖人物瞭如指掌,但對這幾個女子卻感毫無頭緒,見她們皆似身手不凡,心中無比疑惑:“那男子究竟是什麼人?一個采花盜怎會有這許多接應者?”凝視那個最先阻襲他的女子手中的怪刀,見長約二尺寬僅寸餘,腦海靈光一閃突地想瞭起來,叫道:“景頗刀?這是阿昌族的景頗刀!你們是南疆六魅?”

  有個背著小竹簍的女子笑瞇瞇道:“哎呀,想不到中原還有人認得我們哩,這位大哥去過南疆是麼?”她這麼一說,已是等於承認龍象聖使沒有猜錯。

  平擎嶽瞳孔收縮,深深吸瞭口氣,沉聲道:“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傳說聖捕候小月在南疆唯一的一次慘敗就是折在你們手裡?”

  另一個手拖斑斕織錦的女子咯咯嬌笑道:“那是我們六人打他一個,贏瞭也沒什麼瞭不起哩。大哥是不是害怕啦?”

  平擎嶽在江湖上罕逢敵手,素來十分自負,但暗惦自個未必勝得過候小月,當下悄將功力提至極限,心忖:“聽說這南疆六魅從未踏足過中原,而且早已在數年前消逝無蹤,今日卻怎會突然在都中出現?”忽瞧見紫姬背著世榮拔足又往前奔,忙飛步躍去,大喝道:“休想逃!”

  但聽有人嬌滴滴地嗲聲道:“噯喲喲,別急著走嘛,留下來陪我們說會兒話好不好?”剎那間六姝已隨之而動,個個身形妖嬈婀娜,手上各舞奇兵怪器,姿若天女飛仙般朝他撲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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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瑤與兜兜牽手走向湖中,水已沒至胸口,忽聽“嘩啦”一聲,前邊浪花翻滾,似有什麼東西冒出水面,不由均吃一驚,兜兜顫聲道:“莫不是那……那怪物又來瞭?”雖然兩人已抱死志,但被水溺死跟給怪物吃掉畢竟還是有所不同。

  沈瑤失魂落魄地想道:“若寶玉給它吃瞭,那我落入它肚子裡也無妨。”見冒出之物體形並不巨大,模糊中倒有些近似人形,心中一跳,朝前邊急遊過去,顫呼道:“寶玉,是你麼?”

  寶玉從數百米深的水底高速浮至水面,若是常人早就斃命,但他已跟通靈寶玉融為一體,周身皆有強大的真氣保護,隻是感到一陣極度的暈眩,天旋地轉中似聽到有人喚他,張瞭張口,卻發不出聲來。

  這時沈瑤已遊近,瞧見他胸前那隻透出暈芒的寶玉,慌忙一把摟住,急呼道:“寶玉,你怎麼樣瞭?”

  寶玉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眼睛睜開,瞧見沈瑤的如花俏顏,頓也大喜道:“阿瑤,是你救瞭我麼?”

  沈瑤聽他出聲,知是還活著,喜得幾欲暈去,伸手在他發上臉上亂摸,聲音都抖瞭:“你……你還好嗎?我還以為……以為再也……再也見不著你瞭!”

  寶玉道:“我也是我也是。”在水中緊緊地抱住瞭玉人。

  兩人涕淚交加地吻在一起,雖隻是短短的別離,卻感歷遍生死仿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