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延之直接將林若若抱回瞭自己所住的凌若居,他身邊沒丫頭伺候,但林若若不行。好在前不久表妹前來投奔,管傢買瞭幾個丫頭回來,當即吩咐身邊伺候的徐非道,“去,先去表小姐院子裡借個丫鬟過來,再到外面挑三個身傢清白、伶俐點的丫鬟。”
安置好林若若,他來到花廳,裡面早有三人等候,見著他屆是抱拳一禮,“王爺。”
他目不斜視穿過他們坐到主位上,一旁的小廝奉上溫茶,他輕輕啜瞭一口,才抬頭問道,“端王府那邊如何瞭?”
其中一個穿寶藍色,系著黃革玉腰帶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稟王爺,端王府已經被我們人圍得水泄不通,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端王逃瞭三次,都被逮回來瞭,現在嚴加看管著,暫時沒有異動。”
聽到端王逃瞭三次都被逮回來,蘇延之嗤笑一聲,“一如既往的蠢。”
“王爺,我們下一步當如何?”
“等著吧。”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宮裡來人瞭,來的是聖上身邊的大太監多富,多富身為大內總管,得聖上重新,在宮裡日子過得舒服,養瞭一身白肉出來,跟個翡翠團子似的。如今這翡翠團子看著昔時流光雅麗,謙謙如玉的昭王殿下,顫抖得不行,人還沒進廳子,在門口就跪下瞭,“昭……昭……昭王爺,陛下自您離京後,甚是思念,知您歸來,特命奴才請您上宮中一敘。”
蘇延之抿起輕笑,“正好,離京多日,本王也甚是想念父皇,待本王更衣,便與總管一同前去。”
蘇延之回房換瞭件深紫色靈芝雲錦袍,發束起紫金冠。走到花梨木垂流蘇帳大床前,林若若還在沉睡,俯頭親瞭一口她的小嘴,“等著吧,過瞭今天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在一起瞭,林相能洗刷冤屈,你的兄長弟弟也都能回來陪著你。”
琉璃瓦,同臺階,沉香梁,珍珠簾。
簾後坐著的是風燭殘年的帝王,一聲接一聲的咳嗽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蘇延之站定在簾外,“兒臣參見父皇。”
“咚。”一個鎏金盤龍紋酒杯擲從裡面飛瞭出來,落在蘇延之腳邊。聖上厲聲道,“逆子,給朕滾進來。”
蘇延之彈彈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兒臣遵命。”
撩開珠簾,他一步步走進去。聖上是真的老瞭,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不成人形,隻有一雙眼睛睜得如銅鈴大,燃滿瞭怒火,“你這個逆子,你做瞭什麼?縱容軍隊屠戮京城,生靈塗炭,朕是怎麼教你的?”
“父皇您身子不好,忌動怒。”他徐徐說道,“父皇此話有失偏頗,兒臣不曾縱容底下人傷害無辜,甚至還特意叮囑過,擾亂百姓者,軍法處置。”他還沒喪心病狂到連無辜百姓都要下手。
“你……你……”聖上指著他,“你這般心狠手辣,怎堪為君?”
蘇延之看著這個老人,“端王都死瞭,您不立兒臣為君,還能立誰?”
“什麼?”聖上乍聽到最寵愛的兒子已逝的消息,承受不住,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你……你殺瞭他?”
他輕飄飄道,“現在還沒有,但如果父皇執意立端王為儲的話。”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聖上沉默瞭,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大勢已去。在三十萬大軍面前,什麼都顯得過於無力瞭。隻是悔啊,隻怪自己看走瞭眼。
蘇延之掀袍跪地,“兒臣胸有奇志,意領大晉繁盛為四國之首,今自請為儲君,還請聖上成全。”
說完,重重磕瞭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