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嘉麗的豐田fj停在瞭凌霄的面前,凌霄上瞭車,車子又往市醫院駛去。
“凌醫生,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想起要去看周建呢?那個人很討厭的,大手大腳花錢,喜歡奢侈的生活,自己卻又沒本事,老是想從女人的身上弄錢,我最看不起這種男人瞭。”開著車,湯嘉麗一邊和凌霄聊著。
在電話裡,凌霄告訴瞭她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帶上藥湯,晚上要給她泡藥湯澡和推拿,第二件事卻是去醫院看望周建。
本來,周建的傷在縣醫院就能治好,但他卻執意要轉院到市醫院,他是想讓餘晴美多花錢,變相地報復餘晴美一下。這種男人,真的是一個奇葩。
所以,湯嘉麗就想不通凌霄為什麼會去醫院看望周建。
凌霄的嘴角露出瞭一絲笑意,“我可不是提著水果和花籃去看望他啊,我是去給他打個招呼,讓他長點記性,如果以後再對餘村長和餘大叔動手動腳,我還會揍他的。”
“原來是這樣啊,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給我說明白呢?”
凌霄看著她,“早給你說明白又有什麼關系呢?”
湯嘉麗說道:“凌醫生,這種事情你就外行瞭吧。對付周建這種賤人,你這樣正直的人他是不怕你的,哪怕你這次把他打得住進瞭醫院,他還是不怕你的。出院之後,他照樣會想方設法報復你,報復餘晴美和她的傢人。”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凌霄並不相信她的這種說法。
湯嘉麗輕笑瞭一聲,“我的凌醫生啊,我問你,你敢把周建弄死弄殘嗎?”
凌霄微微地愣瞭一下,然後苦笑著搖瞭搖頭。周建這種人雖然很賤很讓人討厭,但他卻從來沒想過要把周建弄死弄殘什麼的,他最多隻是出手教訓他一下而已。這一次,也是見周建用扁擔打餘晴美和餘大貴還要去拿刀,這才動瞭幹火,一扁擔刺穿瞭周建的菊花。如果周建不去拿刀,他也最多暴揍周建一頓,不會用扁擔刺爆周建的菊花。
“這不就對瞭?周建吃定你不會把他怎麼樣,而他卻可以想方設法地去折磨餘晴美和父母,你總不能天天待在餘傢守著他吧?還有,你不覺得,他不住縣醫院,非要轉院到市醫院,這不就是一個信號嗎?”湯嘉麗說道。
凌霄頓時有些鬱悶瞭,本來想在去紅霞溝之前恐嚇一下周建,讓他不要去傷害餘晴美和她的傢人的,卻沒想到周建壓根兒就不吃一套。他心裡也就沒轍瞭。他也不得不承認,對周建這種爛人賤人的瞭解,他遠遠不及湯嘉麗瞭解得那麼透徹,那麼深刻。
“那……就不去瞭吧,我們找一傢安靜一點的旅館,我給你泡藥湯澡吧。”想來想去,一傢沒有必要去醫院看周建瞭,凌霄有些氣餒地道。
湯嘉麗曖昧地笑瞭一聲,“現在還不到晚飯的時間呢,現在就去旅館開房,太早瞭點吧?”
凌霄,“……”
“凌醫生,這樣的事情就讓我來幫你處理吧,我雖然沒你那麼有本事,可對於這種事情,我出面卻比你出面強得多。”湯嘉麗說。
“你?”凌霄有些錯愕地道:“你要怎麼做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瞭,你就瞧著吧。”湯嘉麗說道。
車子開到市醫院,湯嘉麗打瞭一個電話。
半個多小時之後,一輛面包車就開來,停在瞭湯嘉麗和凌霄的面前。
車門嘩一下打開,從車廂裡走下來六個小青年來。這些小青年有的帶著耳釘,有的染著金發,有的身上滿是虎呀龍呀蠍子什麼的紋身,一個個都流裡流氣,很兇殘,很頹廢的樣子。
現在這個社會,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這些失足的青少年,正常人看見他們都感到頭疼,避之不及,更別說和他們打交道瞭。
六個小青年下瞭車,走到湯嘉麗的面前,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叫瞭聲,“大姐。”
湯嘉麗坦然地應瞭一聲,然後說道:“你們先上住院部六樓189病室,一個叫周建的病人,你們先看著他,我和凌醫生隨後就上來。”
六個小青年跟著就進瞭住院部大樓。等電梯的人們一看見他們,一個個都閃開瞭,沒人願意和他們一起乘坐一部電梯。
凌霄和湯嘉麗慢吞吞地向住院部大樓走去,凌霄忍不住說道:“湯小姐,你不是說過要過一種新的生活嗎?怎麼還跟這些小青年混在一起啊?”
湯嘉麗的嘴角浮出瞭一絲苦笑,“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有句話不是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嗎?我哥被警察斃瞭,跟隨他的一些人被抓瞭進去,留下這些剛出道的小兄弟,他們沒工作沒收入,如果我不管他們的話,他們回去偷回去搶,會去跟別的大哥。我帶著他們,經營我哥留下的砂石場,還有幾個麻將館,他們至少有正事可做嘛,不會去做犯法的事情。凌醫生,你覺得我做錯瞭嗎?”
凌霄露出瞭笑容,“你沒做錯,你做得很好瞭。”
“凌醫生,我這次幫你,你就欠我一個人情,你怎麼還我啊?”湯嘉麗用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凌霄。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凌霄也很大氣地道。
“嗯,等我想到瞭再告訴你吧,行不行?”
“行。”
“到時候你可別反悔啊。”
“我答應瞭就不會反悔。”
湯嘉麗的嘴角悄悄地浮出瞭一絲狡猾的笑意,不知道她心裡正打著什麼算盤。
病房裡,一個護士正給周建的屁股打針。側躺著的他色迷迷地偷瞧著年輕護士的翹臀,很想伸手去摸一下,卻又沒有那份膽量。
他不僅是有色心沒色膽,而且是功能缺失,自己的老婆都不能盡人事,白白地荒廢瞭,別說是征服外面的女人瞭。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他的心理才會變得有些病態。
“好瞭,有什麼事請按一下呼叫器,需要請看護的話,提前申請。”護士沒好氣地道。她知道周建在偷看她的臀,她心裡也早就暗罵瞭好幾聲色狼瞭。
這時,六個小青年就走進瞭病房。
六個小青年叼著煙,肆無忌憚的樣子。
“你們……要做什麼?”護士有些緊張地道。
湯嘉麗的一個小弟說道:“我們是周建的朋友,來看看他,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這裡不能抽煙。”護士說。
那個小弟湊到瞭護士的跟前,幾乎就要貼著人傢的臉瞭,然後對著人傢護士的臉蛋吐瞭一口煙霧,然後嘿嘿笑道:“要不要我在外面等你下班啊?”
護士頓時被嚇得打瞭一個哆嗦,趕緊推著工具廠走瞭。
周建打量著六個小青年,回想他什麼時候認識瞭這些“朋友”,但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來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認識過這些看上去就讓人很緊張的小混混。
“兄弟些,你們……”周建試探地問道。
“誰他媽是你兄弟?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在你的臉上割兩刀?”一個小弟兇惡地道。
一個小弟則走到病床邊上,將手中的煙頭按在瞭周建的屁股上。
嗤!一股青煙,一股焦臭。
“啊——”周建慘叫瞭一聲。
“再叫,割手筋。”那個小弟說。
周建頓時閉緊瞭嘴巴。他不怕凌霄,因為他知道凌霄不是壞人,無論他怎麼過分,凌霄始終都一條底線。但眼前這些人不同啊,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混的小青年,沒人性,沒法律意識,往往腦袋一熱,就把人給捅瞭。這些小青年讓他感到害怕、緊張,一點也不敢招惹。
這時湯嘉麗從病房的門口走瞭進來。
一看湯嘉麗,周建頓時有瞭膽氣,慌忙叫道:“嘉麗,你來啦,真是的,你打個電話就行瞭嘛,根本不用親自到醫院來看我的。”
“我看你妹。”湯嘉麗說。
一個小弟上前,一巴掌抽在瞭周建的臉上,“瓜皮,大姐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嗎?”
“嘉……你……”這一巴掌頓時把周建抽懵瞭。
湯嘉麗走到瞭床邊,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周建,她的聲音也冷冷的,“周建,廢話我就不多說瞭,我來是給你個警告的。”
“什麼、什麼警告啊?”周建的腦子裡不停地想著他什麼時候得罪瞭湯嘉麗,可就是想不出來。
“我就明說瞭吧,我是代表凌醫生來的。”
“凌霄?”周建的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一抹恨意。
“周建,我隻說一次,你聽清楚瞭。凌霄和你婆娘是朋友關系,清白得很,你自己齷齪,你不能把凌醫生也想得跟你一樣齷齪。以後,你要是敢去找凌醫生半點麻煩,我就把你弄到砂石廠的球磨機裡去打碎,然後埋在砂石裡。還有,你老婆餘晴美是我的好姐妹,她的傢人也就等於是我的傢人,你以後最好客氣一點,如果你再動手打餘姐和她的傢人,我一樣會整死你。你記住瞭嗎?”說完,湯嘉麗靜靜地看著周建。
周建沉默著,他並不甘心。
“媽的,大姐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一個小弟揮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周建的臉上,啪一聲響亮得很。
這一巴掌頓時把周建抽得回過神來,他捂著臉頰,慌張地道:“聽、聽清楚瞭。”
湯嘉麗這才滿意地點瞭點頭,“你聽清楚瞭就好,不過,我個人願意給你第二條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選擇?”
“什麼?”
“你和餘晴美離婚吧,我這邊給你兩萬塊損失費,一次性解決你們之間的所有麻煩。”湯嘉麗說。
“我……”
“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湯嘉麗看瞭看手上的腕表。
“錢呢?”周建根本就沒等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做出瞭選擇。
他想得很清楚,回去,餘晴美會與他分居,兩年的時間一到便自動離婚,到時候他什麼也撈不到。現在湯嘉麗出面解決這件事,他回去以後也不敢動餘晴美和餘大貴,更不敢去打凌霄的主意,與其這樣還不如拿兩萬塊錢離婚來得實在!
湯嘉麗從手袋裡取出兩捆還沒拆封條的錢,直接砸在瞭周建的臉上,“周建,這錢是我給你,你如果讓我的錢花得不值得,你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不會不會,嘉麗姐你就放心吧。”周建趕緊討好地道。
“嗯,走吧。”湯嘉麗連多看周建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想起當初周建還想泡她的事情,她就感到一陣惡心。她又想到瞭凌霄,嘴角浮出瞭一絲笑意,心裡也有瞭一種淡淡的酸酸甜甜的感覺。
六個小弟擁簇著湯嘉麗走出瞭病房,凌霄正站在走廊上等著。
這事情他沒有親自出面,不過屋子裡的對話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看見滿面笑意的湯嘉麗,他也第一次感到瞭親切,對她心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