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悄然而至,連綿起伏的群山沉浸在黑暗之中,很安靜,山裡的新農村也一片寧靜。
兩個黑影出現在瞭一片山坡上,快速向山坡上的老屋潛行過去。
這兩個黑影,一個身形健碩,體格魁偉,明顯是個男人。一個身材窈窕,前有飽滿的酥胸,後有豐沃的肥臀,曲線玲瓏浮凸,明顯是個女人。
男人和女人,從頭到腳一身黑,就連頭上都罩著一隻黑佈套子,根本就看不見臉蛋。
黑夜,黑衣,破舊的老屋,這幅畫面很有點江湖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慢慢接近小屋,靠近窗口。
窗戶虛掩著,根本就沒有拴。男人的手裡握著一把專門用來挑撥窗栓的小刀子,可到瞭窗前,他伸手一推窗就開瞭。
透過洞開的窗戶,一眼就可以看見屋子裡的情況。藥材、衣服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毫無規則地擺放著,很雜亂的樣子。
簡陋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裹著一床很薄的被子,側躺著,呼呼大睡。
“呼嚕……呼嚕……呼……嚕……”床上的人,呼嚕打得很有節奏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窗外來瞭人。
女人輕哼瞭一聲,“這傢夥還真是能睡,睡得跟豬一樣。”頓瞭一下,她打瞭一個手勢。
男人取出一支手槍樣式的麻醉槍,慢慢將槍口伸進窗內,對準床上的懶漢的屁股,然後,他扣動瞭扳機。
噗!一聲輕響,床上的懶漢的屁股上頓時多瞭一支麻醉劑。
“嗯?呼……嚕……”床上的懶漢,昏迷瞭過去。
“他昏過去瞭嗎?”女人小聲地問。
“昏迷和睡覺,其實都是一樣的狀態,隻是程度的深淺而已。”男人說。
“怎麼判斷呢?”女人說。
“他已經沒打呼嚕瞭,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男人說,很自信,很有經驗的感覺。
“開門,我們進去辦事吧。”女人說。
男人應瞭一聲,拿著小刀來到瞭門前,三兩下就撬開瞭木門。
女人進瞭屋,很熟悉地找到瞭電燈開關。
電燈一亮,屋子裡頓時明亮瞭起來。
床上的人還側躺著,紋絲不動。
女人將頭罩摘瞭下來,搖晃瞭一下,一頭瀑佈般的黑發在空中荒誕瞭兩下,然後統統柔順瞭下來。
這個女人,赫然就是木婉音。
她身邊的男人,不用說就是黃瀟愷瞭,偵察兵出身的保鏢。
黃瀟愷並沒像木婉音那樣摘掉頭罩,他是專業的,很專業的,他在當偵察兵的時候所養成的習慣不允許他在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下摘掉他的頭罩。不過,他也理解木婉音為什麼會在這個摘下頭罩,因為她有潔癖,戴著頭罩,她的感覺一定糟糕透瞭。
“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沒有半點防備之心,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瞭,咯咯。”木婉音開心地笑瞭起來。
黃瀟愷向床邊走去。
“不,我來。”木婉音說,她也向床邊走去。
這種收獲勝利果實的時刻,怎麼能讓一個保鏢代勞呢?
黃瀟愷束手站在瞭床邊。
木婉音伸手將側躺的男人翻瞭過來。
一張陌生的面孔頓時進入木婉音和黃瀟愷的視線之中。
這個人,年齡也隻有十仈jiu歲,身材也和凌霄差不多,他可能叫馬霄、牛霄甚至是成吉思汗霄,但是,他絕對不是凌霄。
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可以這樣呢!
木婉音和黃瀟愷對視瞭一眼,兩人的眼神都充滿瞭驚訝和失望,還有憤怒,總之復雜到瞭極點。
“混蛋!耍我!”木婉音破口罵道。
“大小姐,行動失敗,快離開這裡。”出於本能,黃瀟愷擋在瞭木婉音的身前。
保鏢,從來都是用來當人肉盾牌的,保鏢的使命就是為雇主擋子彈飛刀的。
“我不甘心!那個蠢貨,沒有這麼聰明!”木婉音一點也不甘心。
“大小姐,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凌霄可能已經發現我們的目的瞭,床上躺著的不是他,那他在什麼地方?他準備做什麼?這些是我們現在需要面對的事情!”黃瀟愷冷靜地道。
就在這時……
嘀嘀嘀、嘀嘀嘀……
簡易的書桌上響起瞭手機鈴聲。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木婉音和黃瀟愷都嚇瞭一跳。尤其是黃瀟愷,他還以為是凌霄佈下瞭什麼陷阱,而那陷阱又剛好到瞭啟動的時間。比如,一顆定時炸彈什麼的。他總是將問題想得很嚴重,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凌霄視作老牌特工和間諜瞭。
木婉音愣瞭一下,走到書桌前拿起瞭那隻手機。
“不要,可能有詐!”黃瀟愷警告地道。
“雙王炸還是四個2啊?神經,姓凌的不過是一個山村的野小子,難不成他還能炮制出遙控炸彈啊?我敢肯定,這一定的姓凌的小子打電話來戲弄我的,我要和他說話!”木婉音固執地滑開瞭手機屏幕上的接聽鍵。
沒有爆炸聲,也沒有暗箭飛she,手機裡傳出瞭凌霄的聲音。
“哈嘍,木小姐。”
一個歐美風格的問候,多有國際范兒啊!
然而,這樣的聲音聽在木婉音的耳朵裡卻是一種惡毒的諷刺,她的小心肝受到瞭嚴重的傷害。
“凌霄,你在什麼地方?我們談談吧。”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木婉音說道。
“你猜。”凌霄的聲音。
“我猜你個頭啊!你給我滾出來!”木婉音怒瞭。
“你給我客氣一點,不要以為你是什麼大小姐,你就可以為所yu為。”凌霄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怒意,“你擅闖民居,用麻醉槍傷人,這些可都是犯法的事情。你做瞭這些事情,你居然還敢對我兇,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你——”後面的,木婉音說不出來。
“你是我什麼?”凌霄笑瞭,“女人?老婆?抑或則是敵人啊?”
“你出來我們好生談談。”木婉音說。
“出來,你好讓你的保鏢用麻醉槍she我,然後達到你的目的是嗎?”
“不會的,我對上帝發誓!”
“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凌霄的聲音,“你不好說出來,我來說吧。我應該叫你師姐,對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師父留下的東西,是嗎?”
木婉音愣瞭一下,驚訝地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瞭我的身份?”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凌霄說道:“你承不承認?”
沉默瞭幾秒鐘,木婉音才說道:“我承認。”跟著又說道:“我都承認瞭,我們是師姐師弟的關系,都是一傢人嘛,你出來,我們好生談談,好不好?”
半帶點撒嬌的意味,就像是一個姐姐在哄著她的躲迷藏的弟弟,你出來你出來姐姐給你糖吃,弟弟出來之後就一巴掌抽在屁股上,叫你躲迷藏,叫你躲迷藏!
凌霄卻不是那種傻弟弟,他淡淡地說道:“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師姐,你走吧,離開這裡,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瞭。你要的東西,師父沒給你,那自然是有師父他老人傢的道理的。而我,我也肯定是不會給你的。”
“混蛋!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從師父那裡偷來騙來的啊!你出來,我們面對面地談!”
“木婉音,你總是這樣盛氣凌人的嗎?我告訴你,你的那一套,我軟硬都不吃!我是不想讓事情惡化才不與你見面,你以為就憑你那個保鏢就能制服我嗎?別天真瞭。我給你三分鐘時間離開我的房子,不然的話,你會後悔的。”凌霄的聲音裡面有瞭威脅的意味。
“呵!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也配和我這樣說話,你說說看吧,我要是不離開你的房子,你會拿我怎麼辦呢?”木婉音和凌霄耗上瞭。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理喻。
“你抬頭看一眼屋角,那裡有一隻攝像頭,裡面剛才做的事情可都被錄瞭下來。你要是不帶著你的保鏢離開的話,我就報警。我有證據,告你輕而易舉。”凌霄的聲音。
木婉音跟著抬起瞭頭,四下一看,果然在右角屋頂看見瞭一隻隱藏在房梁上的攝像頭,且是無線的那種。
“看見瞭嗎?我現在開始計時瞭,如果你還是這麼頑固,到時候可就別怪我無情瞭。”凌霄的聲音。
木婉音冷笑,“呵!好吧,我總算見識瞭你這個師弟的狡猾的一面。不過,你以為就憑你手裡的證據,你就能告倒我嗎?我知道你和聶天齊有交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一個電話就能把聶天齊調到戈壁灘上去數星星,你信不信?”
手機裡沒有聲音瞭。
“大小姐,不要鬧瞭,我們的行動已經失敗瞭,沒有機會瞭,如果這事曝光,被老爺子知道瞭,老爺子會很生氣的。現在的媒體什麼都敢報,什麼都敢寫,要是造成轟動的輿論效力,就算是老爺子也不好收拾這個爛攤子啊。”黃瀟愷低聲勸道:“這次行動我們也不完全是失敗啊,至少我們已經找到瞭老神仙的傳人,也確定瞭東西在他的身上,往後有的是機會啊,我們並不需要今晚就非得要將東西搞到手。你想要的東西,早晚都是你的。”
沉默瞭半響,木婉音總算是冷靜瞭下來,“好吧,我們離開這裡。”
“這就對瞭,再見,木小姐。”凌霄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傳出來,“另外,木小姐你記住瞭,我的條件是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記住瞭嗎?”
“凌霄,你先得意著,我們走著瞧吧!”木婉音對著手機兇巴巴地吼道,然後她猛一揮手將手機摔在瞭墻上。
啪!手機從墻上彈在瞭地上,玻璃碎片和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
老屋後面的山林裡,一個少年正對著手機說道:“喂,摔壞手機是要賠……賠……”
沒音瞭。
那部被木婉音摔碎的手機,其實是躺在屋子裡的少年的手機。他的湯嘉麗的小弟,是湯嘉麗讓他來配合凌霄的。他在凌霄的床上睡覺,屁股中瞭一針。
其實,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偷拍下來的證據,房梁上的攝像頭雖然是真的攝像頭,但它並沒有工作。凌霄從湯嘉麗那裡借來,隻是充當一下場面,是一種心理戰術,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拍下什麼視頻作為證據。
他想得很清楚,拍下視頻固然能給木婉音帶來麻煩,可同樣也會給他帶來麻煩。如果被媒體知道他有《黃帝外經》這種神奇的醫書,那他往後的人生就別想清凈瞭。沒準,他和何月娥在草坪上親個嘴,打個炮,咔嚓——就被人偷拍下來瞭!
這年頭,誰願意給自己找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