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怎麼夠?鎮長的公子敬我酒,我……我豈敢不給面子?這樣吧,你再去開幾瓶過來,我去解個手,然後我們、我們就一口……一口幹瞭。”凌霄的舌頭不靈活瞭,顯然已經八分醉瞭。
“好,果然是種,我去開酒,我等你,不過你不會跑瞭吧?”廖勇笑著說。
凌霄擺瞭一下手,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張雪兒起身要上去勸凌霄不要拼酒,卻被廖勇一把拉住,“雪兒,人傢凌霄去廁所解手,你是女生,你跑去幹什麼啊?”
張雪兒小臉羞紅,“誰說我要去啊,我站起來活動一下不行嗎?”
廖勇冷笑瞭一聲,拿著開刀,就著一瓶瓶啤酒啪啪地開著。
洗手間裡,凌霄從褲兜裡掏出瞭一顆“小病丸”,一仰脖子吞瞭下去。
很神奇,一顆“小病丸”下肚,頓時一股清涼的能量在胃部升起,然後進入他的血管、神經。這股清涼的能量流過的地方,酒醉的感覺立刻消失瞭,周身輕松!
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喝瞭起碼半斤白酒的酒勁就沒瞭,這“小病丸”的功效不是蓋的!
凌霄對著洗手間裡的鏡子笑瞭笑,“哼,想整我,老子等下喝死你!”
大廳裡,廖勇已經開六瓶啤酒,加上他之前開的兩瓶就是八瓶!
凌霄從洗手間出來,向這邊走來的時候,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到瞭他的身上。凌霄走得東搖西晃,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的樣子。
“凌霄,你已經喝醉瞭,不要再喝瞭。”胡琳提醒地道。
不等凌霄說話,廖勇已經搶先說道:“胡老師,沒事,凌霄還能喝,難得今天大傢這麼高興,不醉不休嘛,呵呵。”
“就是,我沒事……今天難得高興……喝,喝醉也得喝!”凌霄的舌頭還是很笨拙的樣子。
胡琳嘆瞭一口氣。
廖勇笑瞭,笑得得很jian猾的樣子。
凌霄回到座位上,拿起一瓶啤酒就和廖勇碰瞭一下瓶。
瓶子碰瓶子,叮一聲好清脆。
廖勇和凌霄同時舉瓶,把瓶裡的啤酒往肚子裡灌。
一瓶下去,廖勇打瞭一個酒嗝,凌霄卻已經拿起瞭第二瓶塞到瞭他的手中,然後凌霄又主動和他碰瞭一下瓶。
瓶子碰瓶子,叮一聲又好清脆。
咕嚕咕嚕……
第二瓶下去,凌霄又給廖勇塞瞭第三瓶,還說,“廖同學,為瞭我們的友誼幹瞭這瓶!”
廖勇,“……”
同學們和老師們都傻眼瞭,剛剛,誰都看見凌霄已經快醉瞭啊,他怎麼還這麼能喝啊!
第三瓶下去,凌霄又給廖勇塞瞭第四瓶,碰瓶子,然後說,“廖同學,為瞭我們的同學情再幹瞭這一瓶。”
咕嚕咕嚕……
第四瓶。
第五瓶。
第五瓶喝下去,廖勇忽然一個踉蹌栽倒在瞭地上。他的手掃落瞭桌上一隻菜盤子,盤子剛好扣在瞭他的臉上,盤子裡的涼拌豬耳朵都在他的臉上安瞭傢,狼狽極瞭,難看死瞭。
“廖同學?廖同學你沒事吧?”凌霄很“關心”的樣子。
“唔嚕……呼……呼……”廖勇已經無法講述人類的語言瞭。
凌霄放下瞭第六瓶酒,聳瞭聳肩,“他好像喝醉瞭。”
同學老師們集體無語瞭,人傢明明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瞭,都倒地上,臉上都長豬耳朵瞭,他卻還說“好像”,好像你妹啊!
不過,卻沒人覺得凌霄做得過分什麼的,因為這事是廖勇挑起的。
有句老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找的,怨得瞭誰呢?
胡琳叫瞭兩個與廖勇很要好,住得又近的男同學送廖勇回傢。
餘下的同學又吃吃喝喝,說說聊聊,笑笑鬧鬧,早就把廖同學給忘記瞭。也倒是的,這個世界少瞭喬佈斯照樣出愛瘋5s,世界也照樣運轉,更何況是一個喝醉瞭的廖勇呢?
聚會結束,同學和老師們三三兩兩地散去,各回各傢。
“凌霄,等等我。”凌霄獨自一人向神女村方向走去,胡琳卻叫住瞭他。
凌霄停下來等著她。
“我和你一起走。”胡琳說。
胡琳住在學校旁邊,而學校就在神女山山腳下,正好同路。
“嗯,我把你送到傢門口吧,路上黑,你一個女的不安全。”凌霄說。
胡琳點瞭點頭,和凌霄一起走著。
“對瞭,凌霄,先前我見你都喝醉瞭,你怎麼還能喝那麼多啊?”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胡琳。
凌霄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剛開始確實有點醉意,我去洗手間洗瞭個冷水臉就感覺沒什麼瞭。”
胡琳也沒追問瞭。有些人,天生就能喝很多酒,有些人卻沾酒就醉,這是身體的原因,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肩並著肩,大男孩和女老師的腳步慢慢。
兩人之間的氣氛和這夜色一樣,充滿瞭寧靜。
“凌霄,你真的不復讀瞭嗎?”胡琳打破瞭沉默。
“是啊,不復讀瞭,胡老師你不用再勸我瞭,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凌霄低著頭說,他知道胡琳是為瞭他好,可是有些事情他是無法解釋的。
“哎,我為什麼就無法勸你回心轉意呢?你現在才十八歲,雖然也算是成年人瞭,可你沒有半點社會經驗,不知道生存的艱難,你就這樣進入社會,沒有一技之長,沒有一張體面的文憑,你連一個工作都找不到。難道你想去工地搬磚嗎?難道你想去飯館跑堂洗盤子嗎?我不想看你那樣生活,我……”胡琳越說越難受,說不想去瞭。
凌霄心中一片感動,忍不住就要答應她去復讀瞭,可話到嘴邊他又吞瞭回去。那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是玄機子的傳人,他有他的使命要去完成,還有更警彩的人生在等著他,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黃帝外經》上所有的知識和技能學會!
“凌霄,你怎麼不說話?”胡琳默默地看著凌霄,眼前這個學生是她最喜歡的學生,也是最看好的學生,她是在不忍心他就此頹廢,葬送瞭前程。
四目相對,凌霄的眼神也是默默。
感動和沖動就像是一個魔鬼在凌霄的心中活動,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勇氣,他一把握住瞭胡琳的柔荑。她的手一片冰涼,柔若無骨,光滑細膩。
“你……”胡琳愣瞭一下,聲音顫顫,“幹什麼?”
“胡老師,我……”凌霄張著嘴,可“喜歡你”這三個字卻似三個鉛球,重得很,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腳步聲忽然從一條小巷之中傳出來。
凌霄慌忙松開瞭胡琳的手。
一個中年男人和四個小青年從小巷裡走瞭出來,也不說話,五個人一字排開,阻斷瞭凌霄和胡琳的去路。
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滿臉橫肉,脖子上戴著一條狗鏈兒般粗的金項鏈,手上也帶著好幾隻很大的金戒指。黑t恤,黑褲子,擦得鋥光瓦亮的黑皮鞋,一身黑到底。這長相,這扮相,就差在臉上刻上“老子就是黑社會”幾個字瞭。
另外四個小青年也都穿得花花綠綠,一身的戾氣。不難看出,他們四個都是這個中年男人的小弟瞭。
現在的黑社會都忙著包工程做生意,很少有人出來搶個劫什麼的瞭,眼前這陣仗凌霄就想不明白瞭,他們攔著路要幹什麼呢?
“湯哥,你、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胡琳看著中年男子,有些緊張的樣子。
凌霄完全沒想到胡琳居然認識這個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名叫湯全,綽號貓娃子,是神女鎮首屈一指的老大。凌義富那種鄉霸與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土耗子,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這湯全與廖勇的鎮長老爸廖有福交情不錯,神女鎮有什麼環境綠化的工程,修路築渠什麼的工程也總是他從廖有福手裡承包下來,然後再給廖有福“返點”。所以,這個湯全和廖勇傢的關系是極其好的。
就在聚會開始之前,廖勇打瞭一個電話,而接他電話的人就是湯全。
本來,這種教訓一個高中生的事情,湯全是不屑出手的,交給手下的小弟就行瞭,可是一來廖勇的身份不同,他親自出手,廖勇就會感到更有面子,他和廖傢的關系就會更鐵。再就是,他本來還在廖傢陪廖有福喝茶,給廖有福塞紅包,準備承包行的工程,恰好兩個同學送喝醉瞭的廖勇回傢。
廖勇可是廖有福心中的心肝寶貝啊,一問原因,頓時火冒三丈,一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野小子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洗涮他的考上重點大學的寶貝兒子,這不是擺明瞭不給他這個鎮長面子嗎?豈有此理!
湯全立刻就找到瞭討好廖有福的機會,親自帶著四個最能打的手下出動瞭。
凌霄不認識湯全一點也不奇怪,但胡琳卻是認識的。
事情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那是一個同事結婚,這個湯全是女方的一個親戚。在喜宴上湯泉與胡琳同桌,他一眼就看上瞭大方美麗,性感動人的胡琳。當時他就向胡琳要電話號碼,可胡琳死活沒給。不過這根本就難不住神通廣大的湯泉,就在半個月前,湯泉找到瞭胡琳,當面送花。胡琳沒接。後來,湯泉幾乎每天給胡琳打一個sao擾電話,每晚也都必然會給胡琳發一個曖昧短信。從他的口氣裡,已經儼然將胡琳當做她的女人瞭。
胡琳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沒背景沒關系,哪裡敢得罪湯泉這個土霸王啊。她心裡固然極不願意和湯泉在一起,可直接拒絕也沒有用啊,湯泉就像是一隻發黴的牛皮糖一樣粘著她,讓她痛苦得很。
這些事情,胡琳都藏在心裡,不敢對任何人說。
現在,湯全突然帶著四個大手出現在這裡,擋住去路,胡琳緊張害怕就一點也不奇怪瞭,她以為湯全已經失去瞭耐心,要對她用強瞭!
而對湯全來說,他要收拾的人和他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他心中的戾氣更重瞭!
對於凌霄來說,他卻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對方來勢洶洶,但他卻也沒有半點壓力。
“你們想幹什麼?”凌霄打破瞭讓人壓抑的沉默,“胡老師,你認識他們嗎?”
胡琳緊張地拉住瞭凌霄的手,“我們……我們走別的路吧。”
剛才凌霄拉她的手,一下下,現在她拉凌霄的手,緊緊的。
女人在遇到危險和害怕的時候,最渴望有一個強壯的男人在身邊保護她。胡琳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她的學生凌霄卻正成瞭她所渴望的能保護她的強壯的男人。
“嘿嘿嘿……走?”湯全一聲冷笑,說道:“走,你們兩個敢走,老子掰斷你們的腳!”
四個打手嘩啦一下散開,將凌霄和胡琳圍在瞭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