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驢似乎已經印證瞭白薇和魏老六果然在一起,但他需要解開的疑團是,他們究竟在哪裡?但有一點可以清楚瞭,白薇十有八九是沒回娘傢。但所有這一切也都是他的猜測和預感,他寧可相信自己是錯覺瞭,多疑瞭。他要想辦法確認一下自己的預感是不是真的?
王二驢很想給白薇的父親傢打個電話最後確定一下,可惜他沒有白薇父親傢的任何電話號碼。王二驢甚至想向自己傢裡瞭解一些情況,也做不到,因為母親傢根本沒電話也沒手機。
王二驢焦躁地像一頭獅子,忽地從板鋪設坐起。黑暗中,他看到瞭睡在自己身邊的三禿子,突然想起一個瞭解情況的途徑。
他野蠻地推著還在打呼嚕的三禿子,叫道:“起來,起來!”
好半天,三禿子才從睡夢中醒來,但還是懵懂中,嘟囔說:“幹嘛啊,這天還沒亮呢,就起來?”
王二驢急促地吩咐:“起來,給你媳婦打個電話!”
三禿子更加懵懂,說:“給我媳婦打電話?大半夜的幹嘛?”
王二驢也怕把工棚裡的其他人驚動起來,就放低瞭聲音,幾乎是貼在他的耳邊,說:“你給你媳婦打電話,問清楚魏老六是不是已經出來瞭?”
“魏老六?”
三禿子當然能明白王二驢的意圖,但他不明白的是,為啥大半夜的突然想起這個?他問道,“二驢子,打聽這個倒是可以,可是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神經啊?”
“俺讓你問就問,哪來的廢話!”
王二驢此刻焦躁的要命,又泛起混來。
三禿子不敢怠慢,急忙摸過手機,開始給他媳婦打電話。好半天才撥通瞭他媳婦的電話。三禿子開門見山地問:“老婆,我打聽一件事兒,魏老六有沒有回來?”
三禿子媳婦在那邊罵著:“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折騰人傢,就是為瞭問這個?你沒事打聽魏老六幹嘛?”
三禿子也無奈地說:“不是我有病,是別人讓我打聽的,你就告訴我他到底回沒回來就完事瞭,至於這樣大驚小怪的嘛!”
三禿子媳婦似乎是著急睡覺,就說:“回來瞭,十多天以前就回來瞭,不過回來以後又不見蹤影瞭,據說前天才又回到傢裡。 我就知道這些瞭,我要睡覺瞭。”
說完就把電話掛瞭。
王二驢一直貼近三禿子手機的聽筒,三禿子媳婦的話他已經聽清瞭。王二驢心裡的疑雲在加重,分析著魏老六回來後又失蹤,會不會是與白薇有關?
三禿子迷茫著眼神,問:“二驢子,你是不是懷疑你媳婦和魏老六又怎麼樣瞭?”
王二驢不想和他說的太細,就說:“俺剛才做瞭個夢,夢見俺傢裡媳婦又出事瞭,俺這不就睡不著瞭嗎?”
三禿子氣的要死:“你真有病,不就是一個夢嗎?我還經常做夢娶媳婦呢,結果還不是沒那事,人每天夜裡都做夢,能是真事兒?”
王二驢焦躁地一擺手:“不說瞭,睡覺!”
三禿子卻是一會就又睡著瞭,王二驢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腦海裡可怕地浮現著一些不堪的情形。
王二驢覺得自己沒法再穩坐金鑾殿瞭,他決定回傢一趟,把這個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第二天,他就對三禿子和孫濤說:“俺想回傢去一趟,三五天就回來,你們兩個先照看好。”
三禿子當然知道王二驢回去做什麼,沒驚訝,倒是孫濤有些疑惑,說:“你回傢幹啥啊?這個工地離開你能行嗎?”
王二驢焦躁地說:“俺當然是有要緊的事情,不然俺能回去嗎?俺走三五天的還沒問題的,目前的具體任務已經規劃好瞭,夠幹個十天八天的,你們就監督好別懶散誤工就可以瞭。”
王二驢想做什麼,是沒人能阻擋的住的,兩個人知道不讓他回去他也是要回去的,隻能說:“你要早點回來啊,這裡沒有你真的不行。 ”王二驢說走就走,一刻也沒耽誤就去瞭火車站。
王二驢到瞭火車站,卻沒有買直接回傢的車票,而是買瞭延吉市的車票,因為白薇的娘傢就在延吉市,他要去弄個究竟,看白薇到底有沒有回娘傢去。
王二驢坐瞭將近一天的火車,總算在黃昏的時候到達瞭白薇娘傢所在的城市。王二驢一共來白薇傢三次,他當然能找到那個地方。
來到白薇的娘傢後,王二驢果然大失所望,白薇根本沒在那裡。白薇的父親是個經理,整天很忙,此刻正好沒在傢,隻有白薇的繼母和她的十幾歲的兒子在傢。白薇的繼母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貌而又妖冶的女人,這個女人見王二驢突然來瞭,很是吃驚,就問:“你自己來的,白薇沒和你一起回來?”
這話一出口,王二驢就心裡涼瞭半截,他在一路上希望是白薇在娘傢,寧可是自己多疑瞭,虛驚一場,可是嚴峻的現實粉碎瞭他的期待,白薇果然沒回來。但他還是有一絲不甘心,問:“俺就是來找白薇的!”
女人更是驚愕,問:“你找白薇?她不是在你傢裡嗎?”
王二驢一直看著女人,在猜測著她是不是在撒謊?但馬上從女人的神色上得到答案,她不會撒謊的,也沒有必要撒謊,他就又說:“俺在北京打工,已經出來一個多月瞭,十多天前,白薇給我打電話,說她要回娘傢來,後來她打電話的時候說已經在你傢瞭,怎麼搞的?她沒回來?”
女人有些不耐煩瞭,說:“你是在懷疑我隱瞞你?我至於嗎,她來瞭就來瞭,我說沒來有什麼意思?”
王二驢急忙解釋說:“俺不是那個意思,俺是著急啊,是她自己說回來瞭,可是沒在,我擔心是不是出瞭啥事?”
女人想瞭一會,詭秘著眼神兒,低聲說:“是不是你不在傢,她和誰勾搭上瞭,私奔瞭?這個很有可能的,根基不好啊!”
這話正戳在王二驢的傷痛上,但他還是不想和這個女人說以前的那些事,他卻是好奇女人說的白薇根基不正的話的意思,就問:“你說她根基不正,啥意思哩?”
女人冷冷地一笑,說:“這個你當然不知道瞭,她娘就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在活著的時候,和我男人的一個下屬有不正當的關系,後來被男人抓到瞭,差點就休瞭她,可是後來還是本性不改,又和另一個商人勾搭上瞭,但不久就得癌癥死瞭!”
王二驢心裡更加陰冷,他倒是相信遺傳的因素,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心裡更加確信白薇又出軌瞭。他沒心思再問什麼,就離開瞭白薇的娘傢。連夜踏上瞭回傢的旅途。
第二天中午,王二驢總算歸心似箭地回到瞭傢裡,但傢裡的一把鐵鎖更加重瞭心裡不詳的預感。白薇沒在傢裡,又沒在娘傢,那她去哪裡瞭呢?難道真的和魏老六私奔瞭?
王二驢用自己的鑰匙開瞭房門,進屋裡檢查瞭一番,果然白薇的一些衣物都不在瞭,衣櫃裡隻剩下一些舊的或者是她不稀罕要的衣物瞭。看來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有長久離開傢的打算。王二驢心裡像秋風落葉一般淒涼。這個屋子裡的一些往昔難免浮現在記憶裡。由失落變成無限的恨怨:女人真他媽的可怕!
王二驢在空蕩蕩的傢裡想瞭很久,猛然間又想出一個地方:魏老六的傢裡。
王二驢急忙就出瞭傢門,從後街直奔魏老六傢裡去。魏老六傢的前街很火熱,他的商店和賭場都在前面的門房,後面是他的居室,他是個沒有女人的男人,他在後屋住的時候不多,所以魏老六傢的後院很僻靜。
王二驢在他傢後面院墻外觀察瞭很久,感覺沒人看見,他就從後面翻墻進到後院。王二驢在後院觀察瞭一會,卻是一點人跡也沒有,他就開始接近房子的後窗。房間的四個後窗在裡面遮著窗簾,什麼也看不見。他凝神傾聽瞭半天,屋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又從東屋到西屋,仔細聽瞭個遍,確認屋子裡是沒人的。
但他還是不甘心,試探著從房山繞道後屋的前面,前面的窗戶也都遮著窗簾。他又在前面聽瞭一會,屋子裡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又來到房門前,試探著拉瞭拉,知道房門是鎖著的。可以確定,魏老六傢沒人。
難道白薇也不在魏老六傢?難道真的私奔瞭?可是從三禿子媳婦那裡得到的信息,說魏老六最近回來瞭?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白天他們出去瞭,晚上才回來?他又想到白薇會不會在魏老六前面的商店或者賭場裡?但馬上他又否定瞭這個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白薇都謊稱說回娘傢瞭,那她是絕對不會露面的。
就在王二驢凝神想著的時候,他突然被身後的兇惡的狗叫聲嚇瞭一跳,回過頭去,見過道兩邊各有一個狗窩,每個狗窩裡都竄出一條膘肥體壯的大狼狗,那眼睛藍瓦瓦的像狼一般嚇人,叫起來甕聲甕氣的。幸好這兩條狗都用鎖鏈栓著,不然的話,能把王二驢吃瞭。
王二驢趕緊又溜回到後院。
王二驢決定先回自己的母親傢打聽打聽消息。於是他又從魏老六傢的後院翻出來,沿著村街直奔母親傢而來。
王二驢回到傢裡的時候,正好是大哥王金貴前幾天從醫院住院回來,傢裡的人都在傢。
全傢人見王二驢突然回來瞭,都吃驚非小,都問他怎麼會回來?王二驢沒有先說自己回來的大事情,倒是先打聽大哥的病情。母親鮑柳青告訴他,他大哥的病已經治的差不多瞭,住瞭一個月的醫院,花瞭三萬多。醫生說,隻要保養的好,以後惡化的可能不大,回來後也要經常吃藥穩定。
王二驢見大哥的氣色很好,心裡也落瞭體,就開始和傢裡人說起自己此次回來的目的。並且把自己去白薇的娘傢沒有見到白薇的事說瞭。
全傢人都大驚失色。倒是大妹金鳳首先反應過來,說:“二哥,這還用說嗎,二嫂肯定又和魏老六在一起瞭!”
“金鳳,你見到過有什麼跡象嗎?”王二驢急促地問。
金鳳閃著目光,說:“就在白薇說回娘傢的那天,她剛上客車不久,我看見魏老六開著車也出瞭屯子,肯定是他們約好的瞭。之後魏老六又十多天沒蹤影瞭,肯定是他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