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成一聽說老婆相中這個男人還是旮旯屯的人,立刻有些驚疑,急忙隨著老婆來到那個推握架旁邊。陳玉婷用手一指正在第二次加碼要舉杠鈴的男人,說:“就是他!”
魏天成定睛一看那個男人,頓時腦袋翁地一聲,差點暈倒,他鎮定瞭片刻,急忙把陳玉婷拉走瞭。魏天成一直把陳玉婷拉到健身房的外面,喘著粗氣說道:“不行,那個人是我們屯子的王二驢,你怎麼能找這種人借種呢,絕對不行,你還是去看看其他人吧!”
魏天成的這種反應是陳玉婷意料之中的事兒,因為王二驢早已經和她說過瞭兩個人的仇火。但她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說:“為啥不能借王二驢的?其他人我都仔細看過瞭,都不行,隻有王二驢符合我心裡的標準,選擇誰是我的事,怎麼能你說行不行的?”
“不行就是不行,那個王二驢不是啥好人,我們不能借這樣的人的種!”
魏天成臉紅脖子粗地叫道,他感覺到瞭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恥辱。
“你憑什麼說人傢不是好人瞭?我看那個人挺憨厚的!”
陳玉婷也叫道。她雖然不是很瞭解王二驢,但她似乎很相信王二驢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那個男人給迷惑瞭,總之,她心裡已經決議要借他的種。
魏天成滿腹狐疑地看著她,問:“你又不熟悉他,怎麼知道他的憨厚?”
陳玉婷掩飾說:“你忘記那次過年咱們回你傢裡,咱們的車滑到路邊,就要翻車瞭,要不是王二驢給抬上來,說不定那次咱們兩個,不死也帶傷瞭,那人感覺不錯啊!”
魏天成有些惱火,叫道:“你傻啊?那次咱們的車為啥滑到溝邊瞭?還不是王二驢和那個三禿子搞的鬼?他們是成心在捉弄咱們的!”
陳玉婷沒有心智去分析當時的情形,她隻記得那個神力無比的男人把車抬上來的驚人情形,她說道:“那是你開車技術不行,還賴人傢?”
魏天成像不認識一般看著陳玉婷,叫道:“小婷,你今天怎麼瞭?你是中邪瞭還是吃迷魂藥瞭?啊?那次明顯是王二驢和三禿子捉弄咱們的,你不會忘記王二驢是怎麼逼著我管他叫爺爺的吧?他已經把我侮辱慘瞭,你怎麼就忘記瞭?”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但那些和我要借種這事沒什麼關系啊?哦,我明白瞭,你就因為王二驢那次出瞭你的醜,你記仇,就不同意借他的種吧?是吧?你是一個男人,就因為那些小事就耿耿於懷,就影響到這件大事上來?”
魏天成急得滿頭是汗,說道:“我們之間可不僅僅是那點事,還有很多事呢,你不知道。還有,我們魏傢一直和他們王傢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對頭,怎麼能借他的種?”
“你們之間有什麼仇火,與我無關,反正我就相中那個王二驢瞭!”
陳玉婷顯得毫不退讓地說。她對王二驢的濃厚興趣淹沒瞭一切理性的思考,而且,她也真覺得那些和借種無關。
“我就是不讓你借他的種,你還是趕緊去裡面選擇別人吧!”魏天成沖動地叫道。
“我誰也不選瞭,就決定選王二驢瞭!”陳玉婷也強硬地說。
兩個人在健身房外,激烈地爭執瞭很久,還是各不相讓,後來見招來幾個圍觀的人,他們兩個都感覺難堪,不約而同地向汽車走去,都想回傢在慢慢解決。
回到傢裡,魏天成開始耐著性子勸說老婆打消找王二驢借種的念頭,他說:“小婷,你怎麼這樣固執呢?像王二驢那樣體格好的男人多的是,哪裡都找達到,為嘛認準他瞭?”
陳玉婷確實對王二驢充滿著無限的好奇,這種好奇像一個繩索一般俘虜著她,她不會放棄自己的決定,就說:“是健壯的男人隨處有,可是還要有腦子才行啊,大多身體發達的人,腦子都缺弦,那樣的男人我們認可嗎,我可不想生出一個智商低的孩子!”
魏天成驚疑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王二驢的腦袋好使呢?你對他很瞭解嗎?”
陳玉婷當然不想把她和王二驢的事先接觸說出來,但她又不能不為王二驢的智商問題辯解,就說:“他腦子要是缺陷,那他能帶領一個施工隊?能當包工頭?我聽人傢說,他還能看懂圖紙呢!”
“你怎麼知道這樣詳細?聽誰說的?”
魏天成更加疑惑。
陳玉婷稍顯緊張,但她馬上有瞭理由,說:“那次我去你公司等你下班,和一個施工隊的工人閑聊,是他說的……你別管誰說的,那個王二驢是不是包工頭兒吧?是不是你公司的寫字樓包給他瞭吧?”
她也是想從他的嘴裡印證一下那個情況。
魏天成遊移著眼神兒,說:“是又能怎樣?就算他的智商很高,我也不會同意你懷他的孩子的,你就死瞭那份心思吧?”
“魏天成,你還是個男人嗎,說話出爾反爾,你那天已經承諾過瞭,說我選擇什麼樣的男人,是我自己說瞭算,就這麼兩天你就反悔瞭?”
魏天成無可奈何地說:“我沒有反悔啊,隻要不是王二驢,其他任何男人我都不會反對的,唯獨他不行!”
魏天成突然又想起王二驢不止一次說過的讓他當王八的話,心裡就更不是滋味,就更較勁不能借王二驢的種。
“就因為你和王二驢有仇?你的心胸連個女人都不如呢?”陳玉婷奚落地說道。
“小婷,你想想啊,以後我要是把一個仇人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撫養著,你讓我心裡一輩子都不會舒坦的!”
魏天成顯得痛心疾首地說。
“這有什麼啊,隻要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王二驢的還是別的男人的,對你來說,性質都是一樣的,既然你想借種要個孩子,你就要有能接受的心理準備,不然的話,就別有借種的打算,這借種可是你先說的,你沒想好為啥要借?”
魏天成見說服不瞭老婆,急的有些沖動,叫道:“那好吧,我又不想借種瞭,我們還是保持原來的生活吧,沒孩子更好!”
陳玉婷見他要打退堂鼓,也萬分惱火,說:“那行,你不想借種瞭也可以,但你要想法給我懷個孩子吧,你以為我想姐什麼種,丟那份名譽啊?你給我懷上啊!”
“我要是有辦法讓你懷上,那還會有這些鬧心的事嗎?”魏天成懊惱地說。
“你沒辦法,又不想借種瞭,那你想怎麼辦?總之,沒有孩子的生活我是不能忍受的,你自己思量著辦吧!”
“我沒說不讓你借種啊,借種的事還是我提出來的呢,我是說,你不能借王二驢的種,這事有那麼難理解嗎?”
“可我就相中王二驢瞭,除瞭他,誰的種我也不借!”
陳玉婷也針鋒相對地說。
兩個人足足爭執瞭一天,彼此連飯都沒吃,但還是誰也沒讓步,最後的結果是,冷戰開始瞭,誰也不再搭理誰瞭。
但魏天成還是主動做瞭晚飯,陳玉婷也沒拒絕吃,兩個人一聲不吭地吃完瞭晚飯,冷戰繼續進行。直到上床睡覺的時候,陳玉婷才終於又開口說話,她似乎想出瞭一個迂回的辦法,說:“天成,你實在不同意借王二驢的種也可以,那以後就別再提借種這個話茬瞭,我們不借瞭,我再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我懷上瞭,那就皆大歡喜瞭,如果半年以後還沒懷上,那我就要和你離婚瞭,我不能忍受沒有孩子的日子,就這樣吧,你今晚好好想想,你該怎麼辦吧?”
魏天成心裡猛然一沉,驚愕著眼神望著她,卻動瞭動嘴唇什麼也沒說出來。他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就像自己無力的性能力。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沒辦法把媳婦懷上的。
魏天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著。他想著老婆最後的那一番話,他知道陳玉婷這是在委婉地暗示他,如果一直沒有孩子,她遲早會和他離婚的。魏天成感受到瞭一種真實的壓力和恐慌,憑他對自己的瞭解,被說是半年,就算是五年,自己也難給老婆懷上,那麼半年後的結果是什麼呢?肯定是陳玉婷要離開自己,找一個能生孩子的男人去結婚,去過她一直向往的有孩子的生活。
那麼陳玉婷離開自己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怎樣的可怕後果呢?他簡直不敢去想。他一項是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美麗絕倫又有知識的老婆,他無論在親戚和同學朋友面前,都引以為自豪和驕傲,他幾乎不能忍受失去陳玉婷的後果。這還是不最可怕的。自己的前程幾乎也是因為陳玉婷而步步風光,他自己清楚,一路走來步步順利,並不完全是自己有什麼才華和能力,多半是沾瞭自己嶽父的光瞭,如果沒有瞭那層關系網,那自己還會前程似錦嗎?絕對不會瞭。
還有,不但自己沒瞭靠山,連魏傢整個傢族都失去瞭依托,之所以魏傢六虎這樣在鄉下猖獗,大部分庇護還來自陳玉婷的父親和哥哥的關系,沒有瞭這些,魏傢也不會那樣手眼通天瞭。
魏天成足足想瞭一夜,第二天早晨,他終於向陳玉婷投降瞭。他同意找王二驢借種,但他向陳玉婷提出兩個條件:“第一,要保證王二驢保守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孩子是王二驢的種,這個秘密連他們雙發的父母親人都不允許知道,這個秘密需要王二驢保守住才行……”
陳玉婷毫不猶豫地說:“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比你更不想讓誰知道,我會和王二驢說的,如果他不答應這個條件,我也不會同意借他的種的!你說說第二個條件……”
“第二啊,你要向我保證,等懷上孩子以後,你就不能和王二驢再有任何來往瞭……”
陳玉婷想瞭一會兒,說:“這也沒問題,本來我隻是想借種,然後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我要是有外心,想不和你過日子,那我還借種幹嘛,我直接和你離婚,找一個男人男人嫁瞭,生一個自己的孩子,那不比借種要省心嗎?隻要我懷上瞭,就會和王二驢脫離一切聯系的!”
陳玉婷雖然此刻答應的挺幹脆,但她自己也沒預料到,後來身不由己,違背瞭她承諾的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