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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留下來,並不代表原諒

  張恒遠對於蜘蛛濫殺肢解同胞剛開始還有幾分憤懣,現在卻漸漸麻木,反正他能夠活著就行,他人的死活和他無關。

  蜘蛛肆意奸淫元馨和雷嬸的畫面在他的面前連續上演瞭好幾天,這種暴虐又變態的原始交媾將躲在一旁偷窺的他一度刺激到性欲高漲,獨自躲在狹長暗處手淫噴射瞭好幾回。甚至也幻想自己能夠走向前去,加入他們的強暴行列,想把他們玩弄的那些手法通通試一遍……

  現在有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坐在自己身旁,激情畫面不自覺地一幀幀從張恒遠腦海中蹦出,一股熱血直沖下體,肉棍滾燙抬頭,他真想把元瑯給壓倒,把她扒光後幹上一炮。

  聽到張恒遠聲線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急促的呼吸聲,元瑯抬頭,看到熟悉又怪異的面部表情在他臉上浮現,汗水大把大把地流淌,以及雙腿間隱隱約約抬頭的某樣東西……

  她的雙眉緊蹙,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才發現自己胸口的扣子沒有扣好,露出一大片白嫩胸脯,想起自己剛才太過緊張瞭,竟沒能註意得過來。這都到什麼時候瞭,窄洞的那一頭,他的合法配偶和其他幸存者在遭受非人待遇,張恒遠居然還有心情對著另一個女人發情,滿腦子都是那種事?這同強迫許清清的那頭老禽獸有什麼區別?

  元瑯的心頭泛起一陣濃濃的惡心感,真是一頭下流的種豬!她再也給不出好臉色,伸手將自己胸口的衣領迅速扣好,瞇起雙眼,將一塊銳利碎石拿在手上朝向他,語帶諷刺地開口:“張恒遠,原來你在關鍵時刻,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他人的擔憂,真是有血性,之前還真是錯看你瞭。”

  “你……你在胡說什麼?”心底最齷齪的想法被身體所出賣,元瑯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如箭矢般射來,張恒遠一時間羞躁難當,他的眼底發紅,不停粗喘著想要開口狡辯兩句,卻發現自己的蒼白無力。

  “瑯瑯,那時候的事情,對不起……”張恒遠臉漲得通紅,訥訥地憋瞭很久,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我當時也有很多的無奈,其實我對你現在還……”

  “你現在可以走瞭,反正他們是死是活也和你沒有關系。”聽著他突如其來,毫無誠意的道歉,元瑯表情漠然,她坐在原地不動,心底不起一絲波瀾。

  有的人永遠不值得她原諒,同時也更不值得她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情緒去嗔恨。她現在留在這裡,不是為瞭這對男女,而是作為一個平庸普通人,對自己內在良知的一個交代,她若是直接就這樣轉身離開,良心將會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煎熬。

  見女子坐在角落,不讓他近身,張恒遠似是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姿勢別扭地走到另一側坐下,眼神幽暗地瞪住她,像是一頭虎視眈眈的鬣狗。

  元瑯轉頭,沒有再看張恒遠,也沒有再同他說話,兩人在潮濕陰暗的石洞內相對而坐,沉默無語,安靜到隻剩下石壁上滴答作響的水滴聲。

  曾經張恒遠與元馨的聯手背叛,令元瑯有過一小段痛徹心扉,無比艱難的時光,她平淡幸福的小日子,被他們骯臟下作的醜事撕得粉碎。那道傷猶如生長在心房內部,一顆灌滿黃綠色膿液的巨大腫瘤,每一呼,每一吸,都會將疼痛放大數萬倍,隨著血液流動,進入四肢百骸,不斷鞭笞她的神經。

  出軌隻分零次和一萬次,元瑯的生性偏執倔強,無法容忍背叛的她,強硬破除自己與那兩人的聯系,若無其事地收起滿心悲戚,以一種決絕果斷的姿態轉身離開。然而夜深人靜的時候,年輕的她也曾無法抑制脆弱悲傷,獨自帶著紅酒,登上頂樓,凝眸望著遠處的璀璨燈火,直至喝得微醺,暗暗地思考,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對不稱職,才獲得如此慘痛的結局。

  而現在,置身事外的元瑯竟感到無比的可笑,同時又覺得無比的慶幸,原來自己抽身離開的是一個這樣的人渣。若沒有他的背叛,她今日怕是還被蒙在鼓裡,無法及時止損。那曾經的傷痛,也成瞭最冷酷有效的鞭策和一路奮戰的重要理由,最終她成功挖掉瞭那一顆散發惡臭的腫瘤,並為自己鍛造好一副鎧甲,令內心深處那一塊地方,從此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怪石嶙峋的潮濕洞穴與外界隔絕,安靜陰冷,昏暗無光,長期處於這種混沌環境中,會讓被困者逐漸喪失對時間流逝快慢的判斷力。元瑯坐在地上,握緊手上的尖石,盡力忽視身體粘膩不適感,窄洞的那一邊還時不時傳來巨蛛活動的聲音,她感覺時間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拉長,變得無比遲緩覺,四肢的傷口也漸漸結痂,不再流血。

  漫長望不到盡頭的等待令她被濃濃的倦意所攫,感覺思緒越飄越遠,陷入一片空茫……

  “哎,元瑯,元瑯,快醒醒……”不知道過瞭多久,耳畔忽然感覺到張恒遠壓低的聲線和一股熱氣,她打瞭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強行按下頭部劇烈的暈眩感。看到不知何時朝她湊近的男子,握緊手上尖石,雙瞳微瞇,一臉警惕地望向對方。

  張恒遠壓下心頭的憋屈,開口答道:“那些巨蛛好像離開洞穴,已經半天都沒有動靜瞭……”

  元瑯聽到他的話,顧不上頭暈和疼痛,神色嚴肅地抿唇,豎起瞭耳朵,窄洞的那一頭此時果然聽不見任何的聲音瞭。聽瞭一會兒,不能確定那一邊情況到底如何,她皺眉慢慢站起身,一邊走向窄洞,一邊伸手將長發高高盤穩紮好。

  張恒遠被元瑯忽視,直接當成空氣,他心下一急,想要引起她的註意,顧不得再三思考,立馬開口道:“瑯瑯等一下,我是男的,讓我走在前面吧。”

  元瑯掙開他的手,挑眉看他一眼,沒有開口反對,側身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張恒遠咽瞭口口水,心頭惴惴,不知道爬到那一頭以後會遭遇什麼樣的狀況,然而剛為瞭面子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收回,他咬咬牙,躬下身往窄洞內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