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笛的那輛銀色沃爾沃太過顯眼,為瞭避免被有心人註意,暫時便放在瞭A.D.O大廈,他本人則和俞可修同乘一車。
俞可修之所以執意要和泰笛同車,並以沃爾沃顯眼的名目力勸泰笛與之同乘一車。其實真實原因,不過是他想要借助泰笛的手段,好安心的睡上一覺罷瞭。泰笛心中有數,並沒有在這上與之計較。
一路無語,三輛黑色洗車很快便來到西塘古鎮外圍。
鎮內水網縱橫,河道密佈,沒有洗車輾轉的空間,所以,一行人不得不在鎮子附近,尋瞭一處停車場,存放車輛,然後下車步行入古鎮。
西塘丁鎮自建成至今,已有超過千年的歷史。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是吳越兩國的相交之地,故有“吳根越角”和“越角人傢”之稱。
遊目四顧,四下皆是古色古香的江浙建築。尤以一處物點,與其它水鄉古鎮絕大不同。但凡古鎮中臨河的街道,都有廊棚一座,總長近千米,就像頤和園的長廊一樣。不論陰雨連綿,還是艷陽高照,都可以很愜意的在廊下漫步,不用忍受天氣的困擾。
小橋、流水、人傢,和風徐徐。迎面吹來,漫步街頭,人的心靈仿佛能夠墜入道傢無為之境,儒傢天人合一,佛傢無我無相等等諸般空靈境界似的,所有的鬱悶煩憂,所有的悲傷愁苦,全都隨風而去,消散在空氣裡。
“呼!”泰笛一腳踩上渡船。呼吸著迎面而來地河風,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吟道:“碧水連天有人傢,紅蕖朵朵露凝華。多情最是堤邊柳,醉影搖絲欲弄蝦。西塘不愧是西塘,果然很有古意盎然的江南水鄉韻味!”
“好詩啊真是好詩!”俞可修撫手拍掌不算,還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連連恭維道:“泰先生果然好文采!古有曹子健七步成詩,今有泰先生踏船作歌。想來,這西塘古鎮。少不得要留下一番佳話!”
泰笛似笑非笑的望瞭俞可修一眼,搖頭道:“尹總。你誤會我瞭。這首詩,不過是我上網偶見,覺得用在這裡挺應景的,便隨口而吟。可不是我的原創!”
俞可修聞言,頓覺尷尬不已,好在他慣於應付這種場面,哈哈一笑,輕輕提過道:“怪不得,我總覺得這首詩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以泰先生的文采。作出的詩定然要比這首強上許多!”“啊,前面就是望仙橋瞭!泰先生請看,不遠處就是福源宮。此橋就座落在宮前。相傳,這座橋最初不過是普通的單孔石臺木板橋。因福源宮道人唐某立於橋邊得望天仙,由是得名望仙橋。此後,望仙橋多經修繕,方才成瞭今天這般模樣。”俞可修轉移話題的功力瞭得,不一刻便把泰笛的註意力,引向瞭石橋。
“咦?”想起自己前來西塘之前做過的功課,泰笛不由得心中微愕,心道:便是我,也僅僅知道這望仙橋建於宋代,座落在鎮南燒香港底福源宮前,初為單孔石臺木板橋。相傳以宋代福源宮道人唐立望天仙得名。可具體如何,照樣是兩眼一抹黑。怎的,聽這姓俞的意思,他對這裡倒是相當熟悉!
一念思及俞可修曾經是白蘭香父親的學生,而白老頭就是江浙人,泰笛心中頓覺豁然開朗。
於是,泰笛笑瞭笑,漫不經心地道瞭一句:“看起來,尹總對這裡還真是熟悉呢!真沒想到,尹總一介夏僑,居然比我這長年居住內地之人,瞭解的還要詳細許多!”
俞可修堆滿笑容的面孔,不自覺地抽動瞭一下,他勉強保持住臉色不變,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盡管身在A國,我的心中始終裝備大夏。畢竟,這裡是生我養我地地方,即使滿頭白發,魂斷異鄉,我也不能忘記我的祖國!”
泰笛透過俞可修那雙看似深情的眼睛,看到瞭他虛弱的內心。對於大夏,對於這個他曾經辜負瞭一對父女的國傢,隻怕他一想起來,就會擔心再遇到曾經的老師,還有他曾經的師妹吧!
隻是笑瞭笑,便揭過此事。泰笛沒有深入追究的打算,除非俞可修還像先前那樣,自曝其短!
望仙橋位於西塘古鎮城南,之所以一行十幾人道站便來到這裡,恰恰是因為,鎮南便是他們進來的方向。穿過望仙橋,船首在俞可修地示意下,沒有靠向福源宮,而是偏道西向,順著一棟棟古老的建築,追尋逝去的悠遠。
遠眺水鄉,白墻墨頂,舟影波光,在簿霧地暈染下恰如一幅淡彩的宣紙畫。這樣地環境下,適合談情說愛,適合呼朋喚友,卻怎麼也不適合談判開片。
有道是怕什麼偏偏要來什麼,俞可修在這樣的環境下,心情原本還是頗為放松的,可隨著一個電話打來,他的好心情,在一瞬間全部化做瞭泡影。
“我最親愛的老公,你還好麼?咯咯咯……”
凱莉亞.佈魯斯的招呼,是在一陣極盡放蕩之能事的長笑聲伴奏下,方才到來的。
聽到這個曾經無比親密,而今一聽到卻隻能勾起無盡恨事的女聲,俞可修臉色鐵青的冷哼瞭一聲,道:“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別忘瞭,錯過今天,咱們就不是夫妻瞭!”
“哦嗬嗬嗬嗬……”凱莉亞.佈魯斯笑的更是放蕩,直到感覺到俞可修呼吸粗重,幾乎要發飆的時候,她才收起笑聲,溫柔的道:“是啊,過瞭今天,我們就不是夫妻瞭。可今天,我們還是夫妻,不是麼?”
今天還是夫妻……被凱莉亞.佈魯斯這麼一提醒,俞可修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他想起瞭從前,當年他追求凱莉亞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那一段時間,他也曾經是幸福的……
“凱莉亞,很遺憾,我對我們婚姻走向終結,感到非常的遺憾……”
“不!你不用遺憾!”凱莉亞.佈魯斯無聲的笑瞭一下,收起溫柔的一切,吟哦有聲的輕叫瞭幾下,方才大力喘息著道:“親愛的老公,你猜……我現在正在做什麼?”
聽到聽筒裡異常曖昧的喘息,敏感的俞可修,幾乎在第一時間,想到瞭凱莉亞.佈魯斯在做些什麼。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俞可修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頭發根被一種怒意籠罩著,仿佛隨時都能夠樹起來。
“我無恥?啊哈哈哈……”凱莉亞大笑瞭幾聲,索性敞開瞭大叫:“哦!BLGCOKE,***ME!ILOVEYOU!”
一聲聲的浪叫,好比一顆顆堅刺,狠狠的刺在俞可修心臟上面那片最羞恥的地方。
“凱莉亞,我一定會殺瞭你!”
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陰狠誓言,透過電話的無線電波,傳進凱莉亞.佈魯斯的耳朵,讓她忍不住夾緊瞭雙腿,一陣抽搐,在恐懼與快樂之間,迅速達到高潮。
從男人身上翻下來,凱莉亞揮瞭揮手,趕走瞭給她帶來短暫快樂卻留下無盡空虛的面首,聲音冷硬的對著話筒道:“是麼?如果你有那本事,我不介意死在你的手底下。可是我很懷疑,你是否有那個能力!”
“你……”
俞可修氣急反笑:“好!好!好!凱莉亞,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西塘鎮賓館外五百米,河道之上,你我就在那裡談判!”說罷,他不待凱莉亞回話,立刻就掛斷瞭電話。
此時此刻,俞可修徹底絕瞭和凱莉亞和談的念頭,第一次生出瞭不可逆轉的殺機。他仔細斟酌瞭片刻,方才對泰笛道:“泰先生,咱們一行人裡面,數你的身手最好。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訴你實話,我妻子身邊,有一批來自A國的雇傭軍高手。這些人圍在我身邊,已經有十幾天瞭,他們時刻監視著我,時不時對我放一記冷槍,拼命的折磨我,卻從來也不與我照面!”
長長吸瞭口氣,俞可修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我之所以一直忍受,沒有反擊,不是我不想,隻是因為我沒有這個實力!泰先生,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高手。以前沒有和佈魯斯傢族撕破臉,我倒是還能借用他們的武力。可如今……”
“所以,不管我和凱莉亞談判是否成功,她身邊的那些人,都請你務必幫我除去!事成之後,我不但把屬於麗蘭公司的配方完璧歸趙,還無償贈送泰先生一批A.D.O公司的絕密配方,此外,我還可以私人送給泰先生一批價值連城的古董!”
先是扮弱者,博取泰笛的同情,再以利益加重自己籌碼的份量,最後又以私利相誘。可以說,在這一刻,俞可修已經壓上瞭自己的所有籌碼。成敗與否,隻在這一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