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這一頓飯吃的是無奈之極,勉強吃瞭個半飽,便停下筷子。齊青兒胃口似乎也不怎麼好,吃瞭沒幾口就停下不吃。兩個人一起看著齊雲露,女流氓果然不愧是女流氓,依舊旁若無人地大塊朵頤,似乎早就見慣瞭旁人那種眼光。
齊雲露又吃瞭一會兒,可能是再也吃不下,這才一臉惋惜地望著桌上剩下的食物,嘆氣道:“胃太小,真是沒辦法!”
齊雲露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秦笛和齊青兒兩人掀到桌子下面去。她一個人吃的,比秦笛和齊青兒兩人加起來,再乘以二還要多上一些,她居然還嫌自己胃太小!
秦笛和齊青兒兩人對視瞭一眼,一起搖頭苦笑。秦笛不好說什麼,齊青兒卻不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她紅著臉對齊雲露道:“小姑!你麼這樣啊!以前又不是沒吃過!”
齊雲露白瞭齊青兒一眼,苦大仇深地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一個月的零花錢、比我半年工資還要多。你知道這裡的東西很貴的。吃一次,就要用掉我一個月的薪水!難得逮著機會吃大戶、不吃個夠本怎麼行!”
齊青兒早知道齊雲露會這樣回答,她隻能無奈地搖頭嘆氣,每次和齊雲露一起出去吃飯,齊雲露一個人最少要吃掉兩人份,齊青兒臉嫩,每次都隻能低頭吃東西,她可不敢去看別人驚奇的目光。偏偏齊雲露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一邊吃還要一邊大聲說話,似乎還嫌吸引的註意力還不夠。
秦笛沒想到一向穿著光鮮的齊雲露,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吃起東西來。像一個長瞭四個胃袋的母牛不說,似乎還有一股骨子裡的仇富,齊青兒遞瞭一張紙巾給齊雲露,乘機道:“小姑,要不你回傢好好?爺爺可還盼著你回傢呢!”
齊雲露接紙巾的動作忽地一滯、然後迅速變快。一把從齊青兒的中奪過紙巾,滿臉怒容地道:“再跟我提這件事,以後就不要來找我,”
齊青兒不知道齊雲露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以前她也曾經問同樣地話,那時齊雲露的態度可沒有這次惡劣,通常都是笑哼的回答。
每次的理由都是一樣的:“不靠傢族的影響。我不一樣話得好好的?要是回去。就必須按受老爸地安排結婚,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姑……”齊青兒張瞭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齊雲露擺瞭擺手,神情有些煩躁地道:“不要再說那些事。我不聽!行啦,你可以去結帳啦!”
齊青兒無奈,隻好喚來是侍應生。結帳走人。
離開“一般高東夷料理店”。齊雲露的情緒似乎好上瞭不少、她主動開口對齊青兒笑道:“青兒,剛剛小姑心情不太好。對你發瞭火。可不要生我的氣哦!”
齊青兒抿嘴一笑道:“小姑總有幾天心情不好。我早就習慣啦!”
齊雲露先是一隨後醒悟過來。一把樓過齊青兒。用臂彎夾著她的小腦袋。
笑罵著道:“好你個小丫頭!居然敢拿你小姑我開涮!不想話瞭是不是?!”
齊青兒知道齊雲露鎖喉功的厲害。幾乎沒有怎麼停頓,立刻求道:“小姑饒命!小姑饒命!我不敢啦!我不敢啦!”
齊雲露嬌哼一聲,松開手臂道:“算你識趣,要不然,哼……”
齊青兒笑笑。她才不信齊雲露真會把自己怎麼樣。齊氏傢族裡。她們兩個感情最是要好。輩份上齊雲露雖然高瞭齊青兒一輩,實際上兩人好得幾乎像是姐妹倆。
秦笛默默跟在兩人身後,沒有說話。現在的氣氛很好。不適合提出心中的一些疑問。他看得出。齊青兒雖然臉上一直有笑容,但卻並不自然。似乎有什麼心事。和齊青兒接觸那麼久,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她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
又走瞭一段,前面的齊雲露在一處小花園附近停瞭下來。坐在瞭專供遊人歇腳地長椅上,她對齊青兒抬瞭抬手。讓她也坐下,然後對秦笛道:“秦先生。這次請你過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說罷,她望瞭望齊青兒。
起先齊青兒還不太明白齊雲露要說什麼。但一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齊青兒立刻就明白瞭齊雲露想說什麼。
這下子。她連表面的笑容也沒瞭。她拉著齊雲露的手。搖頭道:“小姑、不要說,好麼?”
齊雲露握緊齊青兒的小手。非常認真地道:“青兒,你告訴我實話、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齊青兒臉色一黯、默默地搖瞭搖頭。
齊雲露松開齊青兒的小手,一拍巴掌道:“這不就結啦?你沒有辦法。我又不能隨便找個人破瞭你的身子。如果你真想妥協,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地人,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如果不是、我認為……秦笛是唯一能幫你的人選!”
秦笛隱隱有些明白齊青兒是遇到瞭什麼麻煩,大約是她的傢族開始逼婚咯!令秦笛感到奇怪的是、今年齊青兒才十九歲,應該還不到法定婚齡。
齊青兒被齊雲露說的啞口無言、她其實也想告訴秦笛這件事,可是兩人的關系時冷時熱、更多的時候,還隻是她剃頭擔子一頭熱,她甚至都不知道秦笛到底對自己是什麼感覺,所以她也一直在猶豫。如今齊雲露已經把事情說開啦、她索性保持沉默、也好看看秦笛是什麼反應。
齊雲露見齊青兒神色有些松動,便撇開她,對秦笛道:“秦先生,事情是這樣的。齊氏傢族的女性子孫,通常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嫁給與齊氏傢族交好的傢族子孫,以維持彼此之間的關系。我運氣好,老爹是族長、隻是和老爹鬧瞭一架,沒損失什麼、就拿回瞭屬於自己的自由。”
說著,齊雲露又望瞭望齊青兒、嘆瞭口氣道:“可惜、青兒沒有我那麼好的運氣、她爸爸和爺爺都是齊傢的旁系,種照族規,為瞭傢族的命運。她更是要嫁給富傢大族、以換取她那一房其他男性子孫的更高地位。如果她想獲得自由。就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這個代價、往往沉的讓很多人會想也不想的妥協!”
對於這些陳規陋習,齊雲露顯然是深惡痛絕、提到這些的時候、總是皺著眉頭、略微停頓瞭一下、她又道:“即便是青兒能拿出這個代價、問題也不容易解決,因為青兒要嫁的人很特殊,是香江紅番社的太子爺!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齊傢的很多人海上生意、都和紅番社有合作關系。就因為這,傢族內部首先就不會同意青兒贖回自由!”
提到贖回這個字眼,齊雲露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每每想到這些問題。她總是有一種錯覺:齊傢出生的女孩子,都不是人,隻是一群可以用來交換的貨物!若是齊傢女兒長得醜、怕是也沒人會願意交換,可偏偏齊傢的女兒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個頂個的漂亮。紅顏薄命這個詞,仿佛就是為齊傢的女兒量身而造的!
秦笛這才算是弄請瞭齊傢的一些破爛事兒,說實話,如果是在剛剛認識齊青兒的時候,齊雲露告訴他這些,他頂多奈覺得齊青兒有些可憐。同情淚都不會灑一滴、更不要說其他。他是一個自由的人、也沒麼博大的胸襟、和自己無關的人或事,他並不想去勞心費神。
可現在,秦笛已經慢慢有些喜歡齊青兒的純真,就算還沒有愛她。至少也把她看成瞭一個可以一交的好朋友。
“需要我做些什麼?”秦笛望著齊雲露,有些鄭重地道。
齊雲露很滿意秦笛作出的姿態、一般男人聽到要挖紅番社的墻角嚇都嚇死瞭,更不要說其他。就算好點的,也會百般推辭,主動打退堂鼓。秦笛一臉鄭重其事的回答,讓齊雲露覺得他很男人,心中對的厭惡感便發生瞭一些微妙的變化。
齊青兒一直很緊張地看著秦笛,盡管她也知道,以現在她和秦笛的關系。想要讓他幫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可她還是有那麼一些隱隱的期望。期望那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讓她碰上。
秦笛的回答,讓齊青兒幸福地幾乎落淚。這一刻,她的心情十分復雜。說不清楚到底是為有男人肯站出來幫自己,還是為瞭自己能拿回自由。又或是其他什麼……
齊雲露輕咳瞭一下,盡管有些難以啟齒、她還是不得不道:“拿青兒的自由,有兩條路,一條眼下實行起來很簡單,隻不過以後會有不小的麻煩。另一條實行起來很困難。但卻沒有什麼後患,不如你選擇簡單的那條怎麼樣?”
秦笛笑瞭笑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你認為困難的對我來說同樣困難?好,你把兩條路都說給我聽聽,我考慮一下再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