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菲不提舊情還好,這一提及,渡邊雲也被秦笛一再侮辱都能始終保持微笑的假面,一下子碎裂成一片片掉在地上,那張還算白皙的面孔,被一層滿是陰霾的鐵青色籠罩著,他的面部肌肉更是微微抽搐著,像是在跳舞似的規律的抖動。
此舉固然免瞭秦笛被當場拆穿,卻讓渡邊雲也怨念無邊,對齋騰馂的憎恨更上一層!
渡邊財團的崛起,很大程度仰仗著齋騰傢族的幫助,齋騰傢族在東夷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望族,對東夷國內政局有很大的影響力,正因如此,渡邊財團倒向另一政治豪門高橋傢族之後,仍然不敢輕易得罪齋騰傢。
東夷師承大夏,沒繼承多少儒傢仁義,守舊的禮法和泯滅人性的愚民政策倒是學瞭不少,社會上不以愚忠為恥,反以為榮,像渡邊財團這種背棄舊主的行為,自然是被人瞧不起的,經常被人穿鑿附會的稱之為“三姓傢奴”,倒不是說渡邊傢曾經跟過三個主子,而是貶低其不夠忠心。
“渡邊君,要不要……”渡邊雲也身邊的保鏢見主子臉色不對,一個個躍躍欲試。
渡邊雲也費瞭好大功夫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狠狠的揚起右手低喝道:“混蛋!不要在外人面前給我丟臉!”
“哈依!”那些保鏢一個個雙手緊貼大腿,深躬為禮,為自己的過失懺悔。
苗雨菲說完話之後意識到不對,一直緊張的盯著渡邊雲也的舉動,若是對方稍有不對,她便會爆起發難,好在渡邊雲也還算克制,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這才讓她稍稍松瞭一口氣。
秦笛姿態略微放低,不再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渡邊雲也,隻是淡聲道:“我要帶走安奈美,有沒有問題?”
渡邊雲也如何能說不?有如何敢說不,隻能連連點頭:“哈依!哈依!齋騰君請便!請便!”便眼睜睜的看著秦笛和苗雨菲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
“社長,咱們怎麼能就這麼便宜瞭他們?依我看,那個什麼齋騰馂肯定是假扮的!齋騰傢的勢力主要在咱們大東夷帝國國內,他堂堂齋騰傢的少爺,有什麼理由沒事跑到大夏來?他就不怕咱們找機會把他給做瞭?”渡邊雲也身邊的一個保鏢很是憤憤不平。
保鏢斷斷不會這樣說話的,渡邊雲也不禁仔細盯瞭他一眼,這才發現,那人哪裡是什麼保鏢,分明是自己的手下長谷部正南課長!
“混蛋!難道你是白癡麼!以你的智商都能看出那個男人很可能不是齋騰馂,難道我就看不出來?你是認為我是白癡呢,還是認為你比我聰明?”渡邊雲也正愁找不到人瀉火,就有人巴巴的湊過來,他正好發發脾氣,順手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扇過去。
“哈依!哈依!”長谷部正南忍著憋屈,一個勁兒應是,他哪裡想到,自己這馬屁居然會拍到馬腿上!
打瞭長谷部正南幾巴掌,渡邊雲也心裡舒坦多瞭,他掏出手絹擦瞭擦手道:“那個男人就算不是齋騰馂,恐怕也不好惹,他的眼神很犀利,令我想到曾經參加大東亞聖戰的老兵!長谷部,你找幾個人跟著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動手!”
長谷部正南仍是哈依個不停,等到渡邊雲也離開,這才吩咐下去。
離開高僑聯酒吧,苗雨菲匆忙攔下一輛出租車,和秦笛一起擠進後座,不待車門關緊,便匆匆吩咐司機開車。
等到車子開出老遠,苗雨菲這才收回一直望向後窗的眼神,一直到現在,還不見有車子追出來,自己顯然暫時安全瞭!
“謝謝你,秦先生!這次真是多虧你幫忙,要不然……”苗雨菲似乎才想起似的,向秦笛道謝。
秦笛漫應瞭一聲,不置可否,也沒有追問苗雨菲為什麼會被困,又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
苗雨菲見秦笛沒問,反倒松瞭口氣,特勤組有明確規定,除非得到組織許可,不然就算是對最親近的人都要保密,涉及到機密更是連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口,秦笛不問,她自然免去瞭陷入兩難的尷尬。
“這麼晚勞您出來,真是對不起瞭!”苗雨菲看瞭看天色,正是深夜,號稱東方不夜城的濱海,街上雖然依舊霓虹閃爍,亮如白晝,卻少有行人。
秦笛又是漫應瞭一聲,不作回答,他正在煩惱,自己沒瞭繼續呆在外面的借口,該如何去面對白蘭香。
今夜白蘭香的種種表現是如此的讓人吃驚,盡管秦笛內心對此並不反感,甚至微微有著一絲欣喜,可這和白蘭香平時的表現實在差瞭太多,讓他一時無法適應,甚至略微有些遺憾,為那個賢良淑德兼備女人的消失而遺憾!
看到秦笛一副虛應事故的模樣,苗雨菲心中不禁一陣著惱,難道自己就長得那麼難看?居然讓這個男人如此不屑一顧,甚至連好生和自己說兩句話的興趣都欠奉!
深感倍受打擊的苗雨菲不禁微微提高聲調道:“秦先生,時間已經不早瞭,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苗雨菲隻是一時生氣,故意如此出言相試。
卻不料,秦笛竟順口答瞭一聲:“啊……是啊!就不麻煩你來,我就在前面下車,另外打一輛車回去!”
苗雨菲礙於女人的矜持,沒有及時阻止秦笛吩咐司機,等到他當真下車,出租車緩緩發動,這才感到後悔。她透過後窗,凝視著那個接連救瞭自己兩次,卻又對自己的容貌不屑一顧的男人,心中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乘出租車回到小區,秦笛在樓下徘徊良久,卻遲遲不敢上去,想到心中那個美好形象就此崩塌,僅僅因為自己在加持“幻能術”的時候,沒能守住心神!若是我沒有這種該死的能力就好瞭!秦笛甚至開始埋怨起自己來,這種自怨自艾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在秦笛身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