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我望著夜空,想寫一首詩卻不會寫。
下午睡得太長瞭,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
大姐酣睡如小豬。
我在樓道裡決定散散步。
看看表,現在是晚上11點多,樓道裡靜悄悄的。斑駁的墻壁,時亮時暗的燈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
在上樓梯的到達二層的地方,有一個門,醫院疏於管理,有時門就關住瞭,上樓的人有時候會找不到方向的。我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上到這裡正在納悶時,有個病人的傢屬就過來給我打開瞭。當時,我還很感謝他。
因此,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大姐的病房就在這個門的不遠處,我常常在空閑時也幫別人開門。這仿佛是一種愛心傳遞。
正在這時,我聽得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聽得那聲音正在上樓,看來半夜有人病瞭,要不這麼遲來幹嘛。
我趕快走到那門前,正好那腳步聲也到瞭那門前,我就連忙把門拉開,一看,沒有一個人,啊,我聽錯瞭嗎,難道耳朵聾瞭?我還跨下兩個樓梯,向四周望瞭望,什麼也沒有。一陣涼意使我全身都麻瞭,我趕快跑上來,向病房沖去。
也許腳步太急瞭,把大姐也驚醒瞭,另外大姐這個人睡覺非常地不安穩,有一點響動就醒瞭。
她忙問我:“怎麼瞭,發生什麼事瞭?”
我不敢告訴她:“我聽到你叫的聲音,以為你醒瞭,要喝水還是幹什麼呢……”
大姐很狐疑:“我沒有動呀,反而被你驚醒瞭!”
“我也許聽錯瞭……”我含糊答道。
我的心這時才平靜瞭些,媽的,肯定有不幹凈的東西。聽人說,醫院和墳場一樣,死魂靈太多瞭。我有點不敢想下去瞭,睡吧。
一時間裡睡不著,好容易有點朦朧感瞭,忽聽得門“嘎吱”一聲開瞭,那聲音太急,好像有人推得一樣,我一下子驚醒瞭,連忙跳到地上,開燈後仔細巡看,可什麼也沒有,到樓道裡也什麼也沒有。那種感覺又回來瞭,我的頭發都快豎起來瞭,我趕快進來,把門緊緊地插上。
想瞭想,剛才也插的門啊,怎麼就開瞭呢?不放心,又把那個桌子頂在門上。
沒想到大姐也醒瞭,我剛才那可懸著的心一點也沒有註意到。
大姐說:“小木,我叫瞭你兩聲,你都不理我,你的臉色多麼不好看啊!”
我回過神來:“沒事,隻是門被刮開瞭,我去關門,一時間裡還沒有醒徹底。”
大姐看著我,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門不是被你插上瞭,我還提醒你呢!”大姐又強調。
“也許我忘瞭吧。”我怕大姐害怕。
“睡吧,大姐,不要說瞭,1點瞭!”我想轉移話題。
誰知大姐還在問:“啊,是不是鄰房的那個老太太說的是真的?”
什麼?鄰房的老太太?
我一下子想起來瞭,昨天,鄰房的老太太來串門,她來伺候她的兒子。
老太太說,醫院這裡不安靜,一到夜裡,樓道就有腳步聲,並兼有門被推的聲音,可出去一看,卻沒人。她很懷疑,後來問這裡的老住戶才知道:說是這裡有一個被醫死的冤魂,一到夜晚就出來找那個醫生,為此,那個醫生調走瞭,而那個冤魂卻還在尋找。這時,你最好不要打擾他,出來看……
說瞭一大堆,當時我們就有點瘆得慌。
老太太走瞭,我還罵:一大把年紀瞭,就愛談些牛鬼蛇神。
沒想到大姨子還記得。
我想到這裡,大姐的臉明顯變白瞭,她問我:是不是真的,你說?
我趕快安慰道:不要怕,不是真的。
誰知大姐還不忘瞭,身子也顫抖起來瞭。
她急著說:“小木,你過來,和大姐在一起,我嚇死瞭……”
我走過去,坐在大姐的床前,低聲說:大姐,睡吧,我在這裡守護著你。
可大姐還是不行,非讓我也睡到床上。
這太難為情瞭,我能做出這種事嗎?不成體統啊。
誰知大姐帶出來哭腔:“小木,大姐求你瞭,你睡上來,沒有別的意思,我怕啊……”
唉,沒辦法,反正也沒有第三者在場。
我睡上去瞭,盡量與大姐空開一段距離。
可大姐卻擠瞭過來,緊緊地抱住我的一隻胳膊,身子還在抖。我拍著大姐的胳膊說:大姐,不要怕,有我呢。
天地良心,我沒有非分之想,可大姐就是央求我上去,我也沒有辦法。
剛才我還嚇得滿頭大汗呢,現在,我卻成瞭保護神?!
再看大姐,頭上的汗珠也是佈滿瞭。我忙拿過旁邊的毛巾讓她擦一擦。
大姐驚魂未定,擦瞭一下又緊緊地把我的胳膊抱住。
哎呀,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和她睡在一起。
可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都把聽力提高到極限,在側耳傾聽樓道裡有沒有聲音。
這時,樓道裡又響起不知是哭還是唱的聲音,大姐嚇得快要哭瞭,身子顫個不停,我的胳膊能感覺到她的心在跳個不停,像是參加完百米賽跑一樣。
其實,我的心何嘗不是這樣子呢!
大姐趴在我的耳朵旁問我:“小木,門頂死沒有?”
我低低地說:“沒事,可牢固瞭!大姐,你睡吧!”
我現在想起來,後脖頸還有一縷陰寒的涼氣,那夜可把我嚇慘瞭。不過還好,不是一個人,還有大姐,可是大姐還等著我保護呢,我是打腫臉充胖,其實我的心也快跳出來瞭。
我也不知道最後如何睡著瞭。
後來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瞭,我的心又狂跳起來,大姐快要叫出來呀!
我定睛一看,天已經亮瞭,敲門的是護士,來例行檢查。
我把門開瞭後,護士抱怨道:幹什麼把門頂得這麼緊?
我驚奇道:昨夜你沒有聽到樓道裡有腳步聲和哭的聲音?
護士淡淡一笑:昨夜我沒有值班,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應該是病人吧。
我沒想和她說明情況,隻是眉頭又鎖瞭起來。
測完溫度後,我才發現我的襯衫袖子上濕瞭很大的一片,正在狐疑,我突然想到,這應該是大姐的奶吧,昨天,她的胸口一直貼在我的胳膊上,我的袖子不濕才怪呢!我轉過身去,悄悄地舔瞭一口,真甜啊!另外,大姐還是天天早晚兩次擠奶,誰讓孩子不在身邊呢?我都會在幫她倒奶的時候趁熱一飲而盡,真讓人百感交集,天天喝大姐的奶水。
有一次,我認識的一個病人問我:“小木,你喝什麼奶呢,是羊奶還是牛奶?”我說是人奶。這個病人的妻子差點笑死,我心想你笑什麼呢,我說的可是實話啊!
我下去打飯去,大姐的臉色非常地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