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踝冰涼堅哽,那人卻一腳踹在她心窩,將她踹出老遠。
痛,很痛,但她竟憑著這份痛恢復瞭視力和聽覺。
宿子站在她面前,嘴角掛著血,面色蒼白如死人。
知蜜松瞭一口氣,閉上瞭眼,阿祈走瞭……她替他擋這一下,是值得的。
其他人值不值得,她也顧不上瞭。
可是轉眼間,脖子上傳來冰冷的窒息。
朱宿子撲瞭過來,掐住瞭她的脖子,他手像浸過冰一樣,指尖利爪劃過她的肌膚。
“為什麼?”他問她,“為什麼……為什麼……”
反反復復,隻有這三個字。
太多不甘,太多不信,他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心中滿腔恨與怨,戾與厭,卻還是不舍掐斷眼前這細弱的玉頸。
知蜜睜開瞭沉寂的眼,眼中卻閃著冷血的光澤。
“沒有為什麼,朱宿子,”她忽的力,一把推開瞭他,自己詾膛疼得撕裂一般,卻見他也青瞭臉。
他的獸丹,但她身上。
若非如此,那一擊,必會取她姓命。
可他怎會殺她呢,他隻想殺瞭那個男人,那個要從他眼前將他娘子搶走的男人而已。
誰能料得到,她居然依仗著他的寵愛,替慕連祈擋下那一擊。
她揣著他的獸丹而逃過一劫,而那力量卻也反彈到瞭他的身上,險些震碎他自己的神識。
兩俱殘破的身軀,卻還在此時這般對抗。
“遙知蜜!”朱宿子狂般抓住瞭她,“為什麼?不是說瞭要與我在一起嗎?”
知蜜笑瞭起來,幾乎笑出眼淚。
“你吃瞭我吧。”她說,不再解釋。
朱宿子捏著她的手似乎松瞭。
他不敢置信,不敢信她竟然連解釋都懶得。
“我問你為什麼,你說。”他卻依然固執。
“沒什麼為什麼,朱宿子,你是真的傻還是裝的?”知蜜揚起頭,終於不用再偽裝。心痛,卻不知是哪裡的傷。
看著他蒼白的唇,她說,“朱宿子,我沒有愛過你,我沒有喜歡你,我隻是怕你吃瞭我,才屈服。”
宿子,對不起,我沒有愛過你。
所以,“你吃瞭我吧。”
騙人者, 自當以死謝罪。
“你騙我……”他捏著她的手在抖,“你說過你喜歡我的臉……”
知蜜笑聲清脆,那般殘忍,“喜歡你的臉,隻是喜歡這幅樣貌,和喜歡你的人,可是兩回事呢。”
她又說,“朱宿子,我騙你的事情太多,任單說一件,都足以你吃瞭我。”
“我非處子之身。”
“我裙下之臣眾多,你不過是其中之一。”
“我沒想過與你結為道侶,我沒愛過你。”
“你這人,除瞭一張臉,沒什麼值得我欣賞的地方……”
……
朱宿子的利爪,伸瞭出來。
按到瞭知蜜的心臟之上。
挖出來那顆冒著熱氣與鮮血的心,那顆狠毒的心,吃瞭,她從此就隻是他的瞭。
他不要聽她說這些不好聽的話,他不想知道她不愛他,不願同他在一起,吃瞭她,她便永遠都是他的瞭……
他看著眼前的人兒,還是那張他喜愛的容顏,如今卻撤去瞭小女兒的嬌態,露出冷冰冰的傲氣,掌下那顆跳動的心,卻對他沒有分毫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