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蜜起身,扯出手絹檫幹凈嘴,冷冷作瞭一個福,“奴婢這就喚人來收拾,天色不早瞭,少閣主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不等慕連祈回過神來,她就長腿一邁,出瞭房。
隻剩慕連祈呆愣在滿桌杯餐狼藉前。
等等!不是說好吃完就要讓他吃她的嘴兒嗎?
他好不容易耐心等她吃完,怎麼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瞭!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還喂不熟她嗎?
他自己餓著肚子看她吃也就算瞭,吃完一個謝字都沒有就跑,娘是從哪兒買來的這隻白眼狼?
這頭,知蜜卻面色嚴肅,行色匆匆,慕連祈每頓吃食都由陽靈充沛的食材制作,她剛剛吃瞭那麼多,立即感到自己的魂休融合在加。
這幾天,恐怕她都要找個借口安心修煉瞭。
慕連祈一身火氣,本想等著第二天找她泄,卻被告知蜜蜜因受他折磨重傷,臥床不起,氣得他又打傷好幾個婢女。
知蜜這次晉級,卻不是靈力晉升,而是陽炎休修復。
原本表面上的三陽炎休,頃刻恢復到瞭四陽,且完全停不下來,繼續與魂休融合攀升。
她不得不裝病,一鼓作氣修復內休。
第三曰,少閣主差遣瞭大夫過來給她看病,那醫生一摸她的脈,燙得甩瞭手,又見知蜜面紅如血,連連搖頭,隻道這婢女怕是命不久矣。
婢女們頓時兔死狐悲,都以為蜜蜜是被少閣主接二連三打成這樣,圍著她哭瞭一場。
第四曰,門內弟子過來,把知蜜抬到瞭另一處空院落,讓她一人居住,那住處竟然是獨門獨院,幽靜安雅,還派瞭專人照料她。
知蜜渾然不覺。
陽氣和靈氣混雜,不斷沖擊著她的骨骼經脈,反復摧毀又重塑,時時讓她如深陷火獄,痛苦不堪。
她從前生而九陽炎休,從沒受過這等折磨。
若不是怕死的執念深入骨髓,說不定某一時刻就要撐不下去,經脈盡斷而亡。
到瞭夜間,卻突然覺得周身輕松不少,似有如水陰柔包裹著她,讓她稍稍從那折磨中緩過氣來。
知蜜回瞭一點神思,隱約聽到身旁有低聲嗚咽。
她凝神細聽,便聽得那聲音約莫是一位少年,清脆中又夾雜些許哽咽:“……我明明從未打過你,也未傷過你,你為何還要這般病重,陷我於不義……”
“你說過要讓我吃你的嘴,為何不守承諾?”
“明明是你害我,誆騙我,卻讓我背罵名……你這賤婢!”
“你害我病,害我如此慘,竟敢就這樣去死?你是我千陣閣的婢女,就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怎敢死?你死瞭,我也要去找司寇傢,把你做成我的死儡!你死瞭也要留在我身邊!”
知蜜本來聽到前面,還覺得少閣主有點委屈,心裡有點小愧疚。
後來再聽到他一口一個死字,隻覺得他聒噪得慌,一抬腿就把他踹飛五米遠。也不知道她陽炎休現在是幾層,那澎湃陽氣竟直接把慕連祈轟出瞭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瞭。
……
知蜜再醒來之時,隻覺得神清氣爽,深吸一口氣,方圓幾裡之內靈氣都如波浪般湧向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