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葶玉心裡怔瞭怔,一步步往前走去,凝註著一臉蒼白的他,目光也充滿瞭同情之心,暗忖想著:『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我隻是要救回一條人命,師父她應該會明白事理,不會因此而責怪於我的。』『死就死吧!』再猶豫瞭片刻,鳳葶玉緩緩地舉起手掌,雙膝伏地,隨後替仍在昏迷之中的公子脫下瞭上衣,一眼註視著他一身完美曲線的肌肉,聲調顫抖道:「公子,小女子……小女子要多多得罪瞭。」
猶如光電的速度,一掌擊出,縱身往面前的公子的背面上擊出,瞬間這位公子突然仰天狂呼:「啊……」
「公子,你要忍耐一會,現時本女子要替你運功。」
縱使鳳葶玉見勢不妥,但自信能勝於運功,所以雙掌仍然緊緊緊貼他的背面,隻可惜鍛練女兒傢功夫出身的她根本不清楚面前的公子的體內早已經隱藏瞭一股莫名的氣流,一心想出手替這位公子運功排泄他體內的熱流的她,死也不肯放手。
朦朦白煙,背面與手掌之間的距離隻不過是皮肉之差,但鳳葶玉她居然能以感覺到他體內的劇烈心跳,目中充滿瞭怪異之色,一直從背後凝註著他身體上的一舉一動,他的身子看似坐著不穩,突然她瞧見這位公子雙臂振起,然後仰頭大喝一聲:「啊……啊……」
剎那之間,半身坐在地上的公子凌空一翻,似乎在半空中喊瞭巨音,嗓音震天,更如電轟電霹,驟然落地。
『這位公子體內到底隱藏瞭何等氣流?就連本門派的內功心法也無法將它打破。』鳳葶玉眸子登時愣瞭愣,隻是一張蒼白的臉色,直至玉唇邊隱約滴出內傷所致的血絲,彷佛方才被一股莫名的氣流震傷,因此導致她氣力受挫。
話未說完,突聽破廟外頭傳來一聲悍昂大笑:「好個見義勇為的小女子,當今世上,相信無人可以幫到這位小兄弟,更何況就憑你這身雞毛的功力,看來尚未鍛煉成氣呀!」
「來者何人?鬥膽在本小姐面前嘩然作聲!」
鳳葶玉突聽到有辱門派聲名的言語,渾身聳然動容,雙手一撐地面,整個人凌空翻瞭一個優美的跟鬥,英姿颯爽,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更是散發出溫柔與性感,落地之前利劍出鞘,動容道:「促促報上名來!」
鳳葶玉凝望著四環,仍不見任何動靜,於是更動怒地說:「既然有膽批評本門派的功力未到傢,卻沒膽報上名來!既是如此,閣下亦應從此歸隱武林界!」
「呵呵!果然是玄武門的好弟子!瞧你一副義氣沖天的正氣,可想而知你門叔父當年沒收錯一位好弟子,她老人傢年已高壽也能含笑而終。」
此時,破廟角落登時吹起一陣微風,枯枝微搖,轉瞬間一身白色袈裟衣著的和尚自屋頂飛鷹般撂下,到勢似火,落地有聲,鳳葶玉眸子一轉,映入她眼簾的竟是一位貌似三十有出的光頭和尚,隻見他滿面胡茬,手中一瓶裝滿花酒的木葫蘆,看似一位光喝花酒的花和尚。
「依本小姐所見,閣下一定是來自於武林界之外的八僧門門派,就是號稱喝盡天下間美酒的高僧。」
話一落,鳳葶玉抬頭瞧瞭瞧面前的光頭和尚,隻見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者帶著一副來者不善的氣息,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她手上的一把利劍早已經出鞘,一雙玉腿在地上擺出馬步樁,意念雌風,吐納急促,準備好要上馬殺敵。
「哈哈哈!這位女士果然見多識廣,不枉貧僧今趟溜夜趕來這兒迎接你。」
「迎接我?閣下究竟是受誰人所托?」
「貧僧法號一空大師,此前貧僧受師叔的指使前來這兒迎接你一登太極殿一趟,聽說師叔有一件緊要事相談。」
鳳葶玉不禁往破廟地上的公子回眸一望,瞧見他依然昏迷不醒,心裡不由憂慮,隨即回頭轉目嘆道:「大師的師叔與本女子素昧平生,況且本女子聽聞八僧門從不問世事,也不插手武林中的事情,這次大師卻無條件要迎接我上前拜訪,此事確是非等尋常……恕熬小姐有事困身,此程實在無法與你所願,來日本女子必定會上前拜訪一回,懇請大師歸去奉告這番好意。」
這位和尚上前走去,肅然道:「請這位女士不須擔憂,貧僧此行並無惡意,況且此前貧僧曾經前往拜望過你門師父,所以與你門師父有過一面之交,未知她老人傢現時身體狀況還好?」
「原來大師曾與我門師父有過一面之交,失敬,失敬。」
光雲之間,鳳葶玉迅即收劍,臉上一直緊蹙的柳眉也接著放松,微笑道:「方才本女子盲動行事,實在有失體面,懇請一空大師看在本女子孤身上路的緣由,莫怪於小女子。」
白色袈裟衣著的和尚邊往嘴裡提起手中的木葫蘆,邊舉目微微笑道:「方才發生的事情的確情有可原,貧僧當然不會因此責怪。你師父還好嗎?」
鳳葶玉心裡對她門師父的下落仍有掛念,於是目光一閃,眸裡的淚光漸漸打滾著,顫聲答道:「她……自從她老人傢自先下山之後,至今音訊全無,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總相信師父她應該還在前赴天龍山即將舉辦的武林大會的路途中,這還是我日夜兼程必須要到的地點。」
「武林大會?就是那種三九流門派一年一度舉辦的武林大會?哈哈哈!」
站在鳳葶玉面前的光頭和尚終於變色,再次舉起手中的美酒喝下數口,接著,仰天大笑道:「貧僧可以直言坦說,像似那種耗子大會,不去也罷!」
「大師此言差矣,武林界必然有武林界的規矩,若然誰人能控制整個江湖上下,那人便是武林第一大盟主,方能有呼天喚地、兵馬合璧的權力,那刺殺天下間一位亂世殺戮的大暴君,平定天下就指日可待瞭!」
鳳葶玉聽聞,娥眉淡掃,登時詫異回道。
「哈哈哈……刺死秦始皇?再平定天下?此法真的行得通?」
和尚仿似帶有呵斥恥笑的語聲道。
鳳葶玉趕緊道:「若然不殺那位狗昏君,取下他的人頭遊行眾街小巷,相信整個武林中各門各派的人馬都不會願望心息的!」
這位和尚目光如炬,聲調卻顯得冷冷道:「正所謂世有無妄之福,亦有無妄之禍,現時天下間看似勢均力敵,裡頭卻是各懷鬼胎,各打各算盤,刺殺之事其實是武林人士編造出來,瞞騙各眾江湖人士的說法而已,查實是要落到各門各派互相撕殺的下場,而其中的策劃者便能坐於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利益。」
「當今世上,唯一能化解此困境的法子就是要救活仍在破廟裡頭昏迷不醒的男子。」
鳳葶玉驚聞,一雙清晰的媚眼怔住,驚訝的目光登時跟隨她面前的和尚的註視,雙雙凝註著一身仍舊躺在地上的男生,也就是自這位大師口中所指的一位武林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