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己的傢裡舒服啊!哎,你們坐、你們坐。”我一屁股坐到瞭客廳的沙發上,同時招呼著王利宏和公司公關部的經理吳琴。老李有事走不開,王利宏和吳琴開車接我出院回傢。

  “餘總,你這兒環境真優雅,像個世外桃源。”吳琴像個小燕子似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吳琴今年二十一歲,身材高挑、美麗大方、活潑開朗,做公關工作是再合適不過瞭。這不,說著、笑著她又到廚房裡忙起瞭午飯。

  “老弟,你的上策,具體行動方案考慮得怎麼樣瞭?我很感興趣。”趁著吳琴去忙活的空檔,我問王利宏。

  “餘兄,就怕你的心太善,計劃再好也成功不瞭,所以暫時要對你保密。”王利宏狡黠地眨著眼睛:“餘兄,心慈手軟是辦不瞭事情的。你讓老李別操心,一切交給我,隻要照我說的做,三個月內,包你抱著兒子美吧!”王利宏邊說邊打開瞭公文包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我手上:“看看吧。”

  信封裡三十來張照片,全是我兒子的:室內、庭院、街頭、小河邊……有些是我熟悉的場景,照片上的兒子笑著、跑著、跳著……

  “你是怎麼搞來的?這麼快?”我一面開心的看著照片,一面驚奇的問。

  “偵察兵的雕蟲小技。八十幾公裡路,昨天下午跑一趟、裝扮成記者,不就……”王利宏輕描淡寫而又頗為得意的回答。

  這小子一向精明過人、辦事細致、沉著冷靜,似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事。相比之下我要遜色不少,隻是在體能和格鬥上占他上風。

  新兵連的擲彈訓練課目、實彈投擲場,一個驚慌失措的傢夥,把手榴彈甩到瞭我的背後。王利宏沉著地撿起瞭冒著白煙的手榴彈、扔進瞭山溝,救瞭我一命;野外生存訓練,我一手夾住失足滑落巖底、昏迷不醒的王利宏,獨臂、徒手攀上瞭一百多米高的陡峭山巖,及時送他到醫院,撿回瞭他一條小命。

  生死與共的戰友、兄弟,沒得說。我拍著王利宏的肩膀:“好吧!利宏老弟,這事就請你全權辦理吧。”正在聚精會神地欣賞著兒子的照片,冷不丁一隻手突然從背後伸瞭過來,搶去瞭手中的照片。

  “什麼東西讓餘總這麼入迷?”吳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瞭客廳,搶過照片,一面看著一面大呼小叫:“呵!這孩子長得真可愛。王副總,你的兒子?”

  “不,這是我的兒子!”我接過話來。

  “你的?餘總什麼時候有的兒子?怎麼,你結過婚?哦,對瞭!餘總是在開玩笑,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

  “小吳,餘總的私事。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說的、也別說出去。”王利宏認真的對吳琴說。

  “嗯……我……知道。”一向伶牙利齒的吳琴顯得有點口吃,愣愣的回答王利宏。

  似乎王利宏的嚴肅使得吳琴有些尷尬,我打著岔、轉過話題:“小吳啊,午餐準備好瞭嗎?咱們開飯吧。”吳琴的廚藝不錯,飯菜很可口。午餐中,王利宏興致盎然、懸河瀉水的高談闊論。一貫嘰嘰喳喳的吳琴反而不言不語,靜靜的聽著我們天南地北的閑聊。

  午飯後,稍事休息瞭一會兒,王利宏興致不減,又提議:“今天是周末,大傢也沒什麼事。餘兄的噪子不錯,不如到你的小歌廳去,一展歌喉,如何?”

  “也好!老弟的舞姿極棒、鸞回鳳翥,不妨盡盡興、展展風采。”

  “哪裡、哪裡!不過,趁此機會,請我們能歌善舞的吳小姐教你跳舞,怎樣?”

  “免、免!我是學不會跳舞瞭,習慣性的小架子格鬥動作,硬得嚇人……”說說笑笑,我們來到瞭地下一層的小歌廳裡。我開啟瞭音響設備,拿過話筒、唱瞭起來,王利宏也拉著吳琴跳起瞭舞。

  心情好的因素,我這個歌唱水準二流的業餘愛好者,拿起麥克風馬上就找到瞭感覺。我很快就融入瞭歌曲之中,連接唱瞭三首歌,贏來滿堂喝彩聲。

  吳琴邊鼓掌邊走到我的身旁,拿起瞭另一隻話筒:“餘總,我和您合作一首《心雨》吧。”

  “不好、不好!換一首、換一首……”王利宏向吳琴連連搖手。

  “行、行,就唱《心雨》好瞭!”我正在興頭上。

  “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吳琴唱歌的功底與我旗鼓相當。

  “為什麼總在那些飄雨的日子……”我十分投入的接唱。

  “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唱著、唱著,突然,我的思緒飄蕩起來。五年前的那一幕猛然閃現在我的眼前,婷……

  ……吳琴的歌聲聽不見瞭、伴奏的音樂也聽不見瞭。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隻有婷在我的腦海裡閃爍、跳動……。

  “餘總、餘總,該您唱瞭!”吳琴的呼喊聲驚醒瞭我。

  “啊,五年前的婷已經不復存在瞭,忘掉她吧!”握緊話筒,我把百分之百的激情投入瞭歌聲:“讓我最後一次想你……”

  “唱得太好瞭、唱得太好瞭!”吳琴拍著手,蹦著、跳著。

  我搖瞭搖手、揉著眼睛,快步走向洗手間。身後隱約傳來瞭王利宏壓低瞭的埋怨聲:“你唱什麼歌不好,偏要唱《心雨》?”回到小歌廳,吳琴正在吧臺調配雞尾酒,王利宏獨自坐在咖啡桌旁。

  “唉,小吳太年青瞭,不懂事!”王利宏嘀咕著。

  我坐到王利宏的旁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望著我最信賴的戰友、兄弟,輕聲說出瞭我心中的秘密、講述瞭地下室的第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