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讓人猝不及防,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而來一樣,讓人措手不及,伴隨一股驚人的威壓,陰海三老的老大本能地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無比的威壓正向自己襲來,驚得大喝瞭一聲:“快退後!”
三人也算機靈,迅速往後一跳躲過突然的一擊,在剛跳回原地還沒站穩時,無形的真氣猛然砸到地上,頓時飛沙走石的爆炸開來,硝煙散開之後,地上竟然出現一個四、五米深的大洞,直徑足有十多米,隨意一擊的恐怖威力讓人膽寒不已。
陰海三老早年之前就憑藉三位一體的武功成名於江湖,即使都是一流境界的修為,但卻能憑藉精妙的配合與地品髙手周旋而不落下風,這些年來早已經銷聲匿跡,誰曾想這時候卻成瞭紀龍的黨羽。
許平總感覺這寫意而又充滿威嚴的聲音似乎有點熟悉,抬頭一看,上空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來瞭一個人,他踏步虛空而立,即使面沉如水但卻給人很厲害的感覺,一身飄逸的青袍隨風而舞,寫意之中又透露著陣陣威嚴,淡漠一切的鎮定讓人感覺很壓抑。
“聖品之威,林遠!”
陰海三老不由得倒吸瞭一口涼氣,出現的人赫然是原本天品三絕之一的林遠,這時候立瞭聖品之威的他看起來更是高強無比。
許平更是驚得眼珠都快掉下來瞭,心裡七上八下的,指著半空中那個熟悉又讓人恐懼的老者,顫聲地問:“林……林遠,你怎麼在這兒?”
“太子殿下,一別數月,天房山一別恕林某眼拙。”
林遠淡定地笑瞭笑,身影慢慢落下,立地的時候刮起瞭一陣氣旋,冷眼看著陰海三老,聖品威壓之強讓他們一瞬間變瞭臉色。
媽的,一個天品的怪物還沒法解決,又來林遠這個更厲害的變態,青衣教被朝廷滅瞭門,宋遠山更是被自己弄死瞭,新仇舊恨那麼多,這日子怎麼過呀?許平頓時急得快哭瞭,拼命給老爹使眼色,叫他趕緊跑。
朱允文依舊鎮定自若看兒子緊張而又關切的模樣,心裡一陣欣慰,笑瞭笑,有幾分尊敬的說:“平兒,林前輩已經答應在我皇室做十年的供奉,忤逆之事乃他逆徒一人所為,與前輩無關,更與青衣教無關,此番前輩是出於善意前來救援,你不用緊張。”
“什麼?”
許平驚訝不已,老爹是什麼時候把林遠這個妖怪蒙到手的?靠,招到這麼一個怪物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很多大門派有個天品的坐鎮都可以雄霸一方瞭,更何況是聖品的變態。
林遠似乎聽不見父子倆的對話一樣,消瘦的身軀往前一靠,卻似大山一樣擋在陰海三老的面前,冷聲地說:“貧道今日不想大開殺戒,三位移步後山一戰吧,倘若不從……”
陰海三老的老二脾氣似乎有些火爆,盡管林遠立天品時他還隻是個不入品的小人物,但他還是倔強地站瞭出來,咬著牙問:“不從的話又能怎樣?”
林遠面色一冷,渾身瞬間佈滿殺氣,一字一句地說:“林某就殺上陰海,將爾等徒孫傢眷,趕盡殺絕。”
陰海三老暗自叫苦,本以為紀龍計畫那麼周密應該沒什麼問題,隻要引開張叢甲和仇四,拿下皇室首級就易如反掌,這會兒一看眼前的局勢有點後悔瞭,後悔為那個護國神教的虛名所騙,眼下的情況真是不容樂觀。
半路上殺出一個林遠來,雖說三人從小心意相通,憑著彼此之間的默契也很快立瞭天品,但這會兒一對成名數十載又是聖品之威的林遠,雖說有一戰之力,卻沒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林遠一出現就讓人有些膽怯,誰知道這個成名數十載的老妖怪到底強到瞭什麼程度?
陰海三老的巷大猶豫瞭一會兒,站上前來滿臉恭敬地試探著問:“前輩,我等無意冒犯,既是如此,還請前輩移駕後山,不管是輸是羸,還請前輩勿負所言,不與我陰海為敵。”
“然也!”
林遠呵呵笑瞭起來,似乎很滿意他們的妥協陰海三老互相看瞭一眼,面色凝重得讓人無法喘息,看樣子他們也打算一拚,或許仗著三人心有靈犀的配合,和林遠一戰也不一定會輸,但要說能臝的話,誰都不敢有這想法。
“前輩,請瞭。”
陰海三老說完,腳步一蹬,很是靈巧地朝外躍去。依舊是身形一色,甚至給人的錯覺是一化而三,幾乎找不出任何的差異。
林遠也縱身一跳,毫無畏懼地朝他們追瞭過去。他不想在這打,或許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一打起來,光是外放的真氣就會傷到朱允文父子倆人;或許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想大開殺戒,為自己和青衣教樹下陰海這個大仇傢。
兩個理由相較而言,朱允文更願意相信後者,陰森森地說:“麻煩前輩瞭,但我不想看到活口。”
林遠渾身一顫,聲音低沉而又嘶啞地說:“好,不過聖上請記得你的諾言。”
說完,身影緊隨著陰海三老消失在後山密集的樹林裡。
他們一走,紀中雲和紀鎮剛對視瞭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當年的血性和豪邁,甚至還有一點對於戰爭的興奮,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攜手朝外邊走去:“聖上,吾等殺敵去瞭。”
朱允文欣慰地笑瞭笑,關切地囑咐說,“二位將軍小心點,你等皆是千一軀,犯不著為瞭這些小兵小將而傷瞭自己。”
“媽的!”許平沒管這些客套話,回過神來立刻氣得大罵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能不能安分一點,年輕人打架辟你們屁事呀,湊什麼熱鬧?”
“老子哪不年輕瞭?”
紀鎮剛狠狠地瞪瞭一眼,立刻拉著紀中雲走瞭出去,兩人有默契的樣子似平是同個媽生的。
朱也文倒是不以為意,揮瞭揮手說:“算瞭,外邊他們有自己的兵馬在,再加上我早有準備,起碼安全不會有問題,何況他們又不是那種隻會蠻沖的傻子,這點你不用操心。”
紀鎮剛走出宮闈,立刻搶瞭一匹馬和一把長刀,面色凝重地大喝一聲:“破軍營眾將聽令,將這些膽敢做逆犯上的賊子給我誅殺。”
破軍營的眾將這時候殺得滿身是血,已經有部分人氣喘連連,但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殺開血路圍攏過來,似乎回到到昔日驅逐元兵時的豪邁,一個個激動地大喊道:“誅殺叛徒!”
紀中雲也不甘落後,哈哈大笑後眉頭一皺,大聲地咆哮道:“餓狼營聽命,全力誅殺叛逆,破軍營殺一個你們就得殺兩個。讓他們看看我們在東北從未解甲的歲月過後,依舊是大明最強的虎狼之師。”
“鎮北王威武!”
餓狼營的眾將大吼瞭一聲,拖著一身血腥也迅速圍攏過來,一個個面露興奮之色,絲毫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似乎這一切對他們是輕而易舉,過瞭那麼多年,他們最喜歡的依舊是戰場。
兩營的兵馬空前興奮,這時候似乎化解瞭一直對峙著的恩怨,豪邁地大笑起來,陪著兩位大將一起揮舞屠刀,血性爆起地將這變成當年驅逐元兵的戰場。
兩位大將都是國之帥才,不管是自己的身手還是在排兵佈陣上均是無可挑剔,禁軍的人一看他們竟然能憑著不到一千人,進退有序地殺來殺去,立刻聰明地把指揮權交到紀鎮剛手裡,聽著他的號令朝來襲者奔殺而去。
紀鎮剛哈哈大笑著,將禁軍的人以五十為單位排開陣形,即使武功不及人傢高強,但在令行禁止的沖鋒下絲毫不落下風,將本就是烏合之眾的叛賊殺得慘叫連連。
“餓狼營的孩兒們,列陣沖鋒!”
紀中雲自然知道現在禁軍是不可能聽自己的話,但也不計較。
紀中雲迅速集合餓狼營的人馬,紅著眼揮刀一指,排開陣形的餓狼營盡管隻有伍百多人,但卻爆發出無邊的殺氣,整齊劃一的喊殺聲將其他人全嚇瞭一跳,在天都府裡的叛賊還沒來得及反應,立刻被他們第一輪的沖鋒殺得死傷過半。
“倆老傢夥還真強呀!”
許平蹲在圍墻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指揮著兵馬如狼入羊群一樣地殺得敵人慘叫連連,心裡暗驚這倆老東西的強悍還真不是蓋的,在軍隊的沖鋒之下,似乎所有的武功都成瞭擺設。
朱允文不屑地哼瞭一下,有幾分調侃地說:“你以為呢?你外公平日裡嬉笑怒罵,但打起仗來可一點都不含糊,不然你以為他怎麼血戰數十載還威風依舊,手控大軍橫掃江南;紀中雲雖然年過甲子,但威風也不減當年,這兩人都是從屍山血海爬起來的強者,那些造反的人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兩個的排兵佈陣之道,堪稱天下無雙。”
許平看著他們在混戰的人群中如魚得水一樣地屠戮,著實震撼瞭好一陣子,猛然回過神來立刻看著朱允文,想想林遠的事,還是疑惑地問:“老爹,你什麼時候把林遠這老怪物也招來瞭?”
朱允文得意地笑瞭笑,有些輕蔑地說:“說到底你還是嫩瞭一點,那是多好的機會你也不知道利用,林遠既然沒有謀反之心,有瞭他的行蹤,自然得招來為我所用。”
“你答應他什麼?”
許平一副不信的樣子,還沒等話說完,後山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猶如火藥炸山,伴隨陣陣喝喊之聲,拳頭相碰時刮起的氣浪渾重得驚人。
媽的,變態打起架來也那麼變態!許平腦子發空地掏瞭掏耳朵,感覺被震得頭皮有些發麻,這幫傢夥打個架搞得和用火藥炸山一樣嚴重,還是不是人?林遠那傢夥最變態,都跑到後山去瞭,距離那麼遠在這還能聽到他的咆哮聲,媽的,擴音器都沒這個效果。
朱允文狡黠地笑瞭笑,難掩得意地說:“傻孩子,天房山被禁軍掃蕩之後,天下人誰不知道青衣教造反的事,青衣教三字就如同是造反的鐵證,所有人都恨不能和他們搬清關系,就連原來的那些弟子都不敢回去,全都躲起來或者乾脆退出,青衣教這三個字已經讓天下人談之色變瞭。”
“別老賣關子。”
許平不附煩地說:“我要知道重點,重點。”
朱允文一副自得的樣子,彷佛外邊漫天的殺戮和他無關一樣悠閑,笑呵呵地說:“重點就是,對於青衣教的覆滅林遠深感自責,畢竟青衣教傳承瞭數百年,就這麼毀瞭他不甘心,有一天晚上我在禦書房裡批奏摺,他竟然悄無聲息地找到我,當時我嚇出瞭一身冷汗,沒想到他隻是請求我給胄衣教一個重建的機會!”
“呿。”
許平沒等他說完,忍不住豎起中指,一臉鄙視地說:“不用和我強調批奏摺這事,你這純粹是做賊心虛,肯定是和哪個娘們在調情。”
朱允文訕訕地笑瞭笑,不置可否地說:“後來我和他密談瞭一次,答應為青衣教正名,撥給他五千銀兩讓人重新修繕總壇,而代價嘛,就是他必須為朝廷效力,並保證必要時青衣教也必須效忠朝廷。”
按朱允文的說法,青衣教早有教訓在先,就是他們不問戰亂之事,但卻十分的排斥異族,從他們的教訓中不難看出,青衣教的創祖是個十足的智者,老早就提出“天下有德者居之,後世弟子不得妄為”之類的規矩,也難怪林遠沒什麼脾氣,祖宗早把他的脾氣給弄沒瞭。
“媽的!”
許平氣得大罵瞭一聲,心想:你這個王八蛋林遠,老子差一點就被你徒弟弄死,但我又不是什麼心胸狹窄的人,有這樣的好事你找我就行瞭,何必找這隻老狐貍呢?不就弄死瞭你一個徒弟嘛,你又何必不信我的人品,別說他媽重建分壇,他給五千老子給一萬都沒問題。
“小子,吃虧瞭吧!”
朱允文得意地笑瞭起來,確實平白無故多瞭一個聖品的手下,這樣的事任誰都會欣喜不已。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林遠沒有什麼野心,又深受儒傢帝權思想薰陶,加上教規洗腦,也不會給朱允文這樣好的機會,換成別人,那一晚早取瞭朱允文的首級發泄滅教之恨,可惜的是,林遠是個十分古板的人,心存敬天地禮君王的執著,又十分敬重青衣教的袓訓,這才讓朱允文僥幸活瞭下來,又得瞭一個大好處。
“聖上!”
話音當口,張叢甲和仇四一身是傷地拖著鬼夜叉的屍體回來瞭,看來這一戰他們也不輕松,這時鬼夜叉早已經沒有半點氣息,胸口被大刀穿過的血洞還在流著血,顱骨似乎也挨瞭仇四一拐,微微有點變形。
“辛苦兩位瞭。”
朱允文總算松瞭一口氣,指著一桌的菜肴,有幾分尊敬地說:“二位陪朕一起進膳吧,外邊全是小蝦小蟹不用兩位再出手瞭,先休息一下。”
老不死的!許平暗瞪瞭他一眼,明顯就是讓人傢在這保護你,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似乎你不怕死一樣,老子打從心眼裡鄙視你。
“是!”
二人自然也明白朱允文的意思,相視一笑後不客氣地落坐,在亭中喝起小酒,看起來十分自在。
許平卻在開始算計,得用什麼手段把林遠這個百年大變態挖到這邊來,明顯這傢夥是個古板、守舊、冥頑不化的傢夥,隻要讓他感恩戴德,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
“聖上!”突然海子一身是傷地跑瞭進來,著急地說:“不好瞭,有些叛逆逼近後宮,還挾持幾位娘娘做人質,這可怎麼辦呀?”
“什麼?”
許平頓時臉都黑瞭,小姨這會兒可是在假扮老媽呢,馬上沖上前去一把抓著他的領子,滿面著急地問:“皇後娘娘呢,沒事吧?”
海子傷口吃疼地皺瞭皺眉,但還是焦急地說:“皇後娘娘那有重兵把守應該沒事,但叛逆們現在往那邊聚攏,我怕娘娘那的守衛也撐不瞭多久,眼下有幾位娘娘被他們抓瞭,聖上您看……”
現在宮裡的皇後是小姨假扮的,朱允文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輕描淡寫間說的話讓人無比心寒:“皇傢之人豈容凡夫俗子玷污,不能保全性命的話,寧可玉碎也不能讓她們淪為笑柄。”
意思很明確,這種時候就別管她們瞭,不行的自己動手把她們殺瞭,就是不能讓這些嬪妃落入這些叛逆的手裡受辱,讓皇傢成為笑柄。海子眼裡滿是兇光,恭敬地雎瞭聲“是”拿起刀又跑瞭進去。
許平急得直跺腳,皇權至上,的朱允文會這樣冷酷不難理解,為瞭九五之尊的地位,犧牲區區幾個嬪妃根本不在話下。但那可是自己的小姨呀,那個再怎麼刁蠻任性但卻讓人牽掛的美人,哪能讓她有半點的意外。
“媽的,我去救人!”
許平來回走瞭幾圈,盡管外邊還是殺聲震天,但還是罵瞭一聲後朝外邊走去。
“平兒,不許胡鬧!”
朱允文滿面陰霾,略有不快地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幾個嬪妃而已,靜月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你著急什麼?”
確實,盡管紀靜月是皇親國戚,但為瞭鞏固皇權,在朱允文的心裡她是一個隨時可以樣牲的棋子,無情最是帝王傢,除瞭血脈的問題,其他的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負擔。
“別廢話!”許平一邊推開護衛把守的大門,一邊頭也不回地說:“老子不是無情的人,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把小姨給救出來,兩位供奉,拜托你們好好保護聖上。”
朱允文怒火中燒,剛想大罵時,許平已經跑瞭出去,他急得直咬牙,但這時候也毫無辦法瞭,外邊亂成這樣,還沒徹底消滅叛賊之前,他這個九五之尊根本不能出去,眼下兩個供奉必須留在身邊守護,也不能妄然調動,心裡罵兒子不懂事之餘,也隻能下令盡快蕩平叛逆者。
宮閲外早已是屍骨遍地,一些無辜的官員和宮女也被無情地殺掉,此刻到處都是廝殺的人群,紀中雲和紀鎮剛兩位開國大將的參戰迅速穩定人心,組織著人馬將叛逆們鎮壓得越來越無力抗拒。
許平眼一尖,猛然一躍而起,強橫地將一個騎馬的大漢踢得飛出十多米遠,他還沒來得及慘叫,腦袋早就變形,隻剩屍體掉地後本能的抽搐。
搶到馬匹,許平也紅瞭眼地朝後宮的方向殺去,一路上沒有任何保留,搶來一把大刀,仗地品上階之威殺開一條血路,滿面猙獰,嚇得無人敢近前一步。
匆忙地看幾眼,終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見外公的身影,這時候紀鎮剛正居高臨下地指揮著禁軍對叛逆進行圍剿,禁軍令行禁止,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一時間真將叛逆鎮壓得根本無力抵抗。
叛逆如潮水般地集合著,且戰且退地朝後宮退去。紀鎮剛也是咄咄相逼,一點都不留情地窮追猛打。
許平一邊策馬奔去,一邊紅著眼朝他大吼道:“外公,把你的兵借我,我去救人!”
眼下局勢緊張,紀鎮剛也顧不得抱怨這寶貝外孫魯莽的參戰,趕緊手一揮,嚴聲大喝道:“破軍營的將士聽命,保護太子爺。”
“是!”
齊聲應答後,一百多名早已經傷痕累累的破軍營戰士不知疲倦地跟瞭上來,即使滿身血水,但他們依舊威風凜凜,手裡的大刀不知道收割瞭多少生命,依舊閃著駭人的寒光。
紀中雲正帶著一部分禁軍和天都府的護衛在宮門阻殺妄想逃跑的叛逆,一看這形勢思量瞭一會兒後,皺著眉大喊道:“餓狼營眾將聽命,從現在開始全力保護太子,他要掉根頭發的話我讓你們人頭落地!”
“是!”
餓狼營的三百多名將士齊聲咆哮,如虎狼下仙一般地策馬奔來,即使滿身傷痕,但也硬生生殺開一條血路跑到許平身邊。
後宮的禁門之前被叛徒們占據。即使這時候落瞭下風,但他們仗著門洞的狹窄,靠著有利的地形硬是守住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令大內侍衛根本無法殺進去。
“太子爺,我來助你!”
一聲大吼過後,石天風終於擺脫幾個高手的糾纏,帶著人趕來救援。
“不管用什麼辦法,把這狗日的給我打退!”
許平一馬當先地沖瞭過去,紅著眼沖到最前,盡管修為極高,但面對這樣亂戰卻是沒半點辦法,剛沖到宮門沒一會兒就被叛賊們亂七八糟的打法逼得又退瞭回來。
兩營的將士一看,立刻心領神會對著其中一個禁門整齊地發起一輪猛攻,肅殺滿天的屠戮中也隻把他們逼退瞭一點,但自己卻死傷瞭一百多人,依舊無法破開這個障礙,叛徒們這時候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得意。
後宮這時候也傳出一陣女人驚慌的尖叫聲,聽在耳裡更讓許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紀鎮剛這時候也趕瞭過來,皺皺眉後冷聲地說:“平兒,看來得趕緊沖進去瞭,絕不能讓這些賊子嚇到你母親,不然皇室就名譽掃地瞭。”
許平也急得沒解釋裡邊那個是誰,隻是點點頭,冷著臉問:“外公,你趕緊想一下辦法吧,哪怕沖進去一波人,也能裡應外合一下。”
“我命人射一輪火箭,等他們一慌你就帶人沖進去,從裡邊騷擾他們,我帶人從正面打進去。”
紀鎮剛說完也不問許平的意見,胸有成竹地命人準備。
話音落沒多久,一陣火箭朝禁門射去,嚇得叛徒們抱頭鼠竄地躲避著,這一瞬間的慌亂許平可不敢怠慢,大喝一聲後帶著人再一次沖鋒,長長的禁門裡現在除瞭叛賊還有大火,攻起來更是艱難。
許平這時候也想不瞭那麼多,抓緊機會帶著人往前沖,滿面陰霾地揮舞著大刀殺瞭進去,艱難地殺開一條血路,從狹窄的門洞裡沖瞭過去,剛一進禁門,身上就火辣辣的疼,面對那麼多人的阻擊,一不留神身上也中瞭幾下,後背不知道被哪個龜孫子砍瞭一刀,鮮血頓時不停往下流。
媽的!許平這時候也顧不上傷口,一看後宮內亂糟糟的一片,心裡立刻擔心起小姨的安危,繼續策馬朝慈寧宮沖去,心裡隻祈禱小姨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那是太子!”“抓住他,抓住他我們就有活路瞭!”
後宮內的叛徒有些認出瞭許平,立刻眼放精光地沖瞭過來,或許綁瞭許平對他們來說是唯―的活路。
眼見那麼多人沖過來,許平暗叫一聲不好,剛才隨自己沖進來的隻有一百多個人,而且個個傷得不輕,眼下這群叛逆有四、五百人之多,不少都是會武功的,憑著這些傷殘之軀能擋得住嗎?
這時候禁門前又是一陣大亂,石天風和幾個手下的高手在紀鎮剛又一輪箭雨的協助下也破開阻擊沖瞭進來,石天風一看眼前的局勢也不容多想,大喝道:“太子爺,這裡有我擋著,你趕緊去看一下皇後娘娘。”
“小心點瞭!”
許平一咬牙,留下瞭兩營所有的人馬幫他拖住叛賊,自己孤身一人朝慈寧宮的方向殺去,好在進來後宮的叛逆還不是很多,一路上都是些小嘍羅,倒也沒什麼阻力。
剛到瞭臺階前時,竟然有一個漏網之魚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竟然色膽包無地抓著一個宮女在地上強暴,可憐的小宮女被他脫瞭個精光,正含著淚忍受著粗暴的凌辱。
“操!”
許平走上前去話都不想罵瞭,手起刀落把這叛逆和宮女一起殺瞭,畢竟把這宮女留著對她來說也是個恥辱,還不如殺瞭省事。
邁過臺階一看,許平腦子都空瞭,媽瞭個B,石天風再強也抵擋不瞭那麼多人,現在他和兩營的戰士被蜂擁而來的叛賊纏住,有幾十個人一看到許平,立刻大喊著供瞭過來!
“活捉皇後!”
“媽的,抓到老子要幹完她再說,死瞭也他媽値瞭!”
一陣陣無恥的叫囂讓許平頓時怒火中燒,橫身站到臺階前,渾身真氣迅速調動,爆喝一聲:“哪個王八蛋剛才說的屁話,給老子死出來!”
說完,全身的真氣狂爆躁動起來,隻等著與他們生死一戰。
“別怕,他就一個人,就算是地品但再強也沒用!”
“對,大傢一起上他總有真氣耗盡的時候,殺呀!”
叛逆中為首的是一個獨眼龍,手裡握著一把長刀,叫囂著就朝許平殺瞭過來,一點都沒有懼怕的意思,許平這時候滿腔的怒火,毫不猶豫地揮舞著拳頭沖瞭上去,側身躲過他寒光凜凜的一刀後,手握成拳朝他胸口羈去。
獨龍眼大叫不好,在拳頭觸上時嚇出一身冷汗,但馬上卻驚訝地發現這一拳竟然隻有一流境界的內力,殺傷力小得讓人震驚,他頓時松瞭一口大氣,雖然也受傷但好歹沒什麼大礙!
沒等他高興,許平冷哼一聲,突然全身的真氣仿如拔地而起一樣,通過軀幹迅速地朝拳頭集中,許平滿面猙獰地大喝一聲:“操你媽的,去死吧!”獨眼龍這才察覺殺招還在後邊,但這時候已經沒一躲避的空間,靠在胸口的拳頭竟然在沒有任何支點和藉力的情況下,憑空生出一股澎湃兇悍的地品內力,如萬斤壓頂一樣砸瞭過來。
一流境界的內力破開防禦後,地品之威的殺傷隨後而來,獨眼龍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破裂的聲音,馬上被這強大無比的一拳砸得口吐血霧,如脫線的風箏一樣朝後邊飛去,摔出瞭十多米遠,等他落地的時候隻剩身體機能性的抽搐。
“來呀!”
許平一擊得手也不輕傲,毫不畏懼地站在一眾叛徒面前,面帶挑釁地看著他們,剛才這一下是早就計算好的,憑著地品的一擊或許無法將他一招擊斃,但隻要疊上一流境界的內力,將他轟死就十拿九穩瞭。
將首領一擊斃命果然收到效果,其他叛徒全被許平這一下給鎮住瞭,不敢再叫囂,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猶豫著,誰都不肯先邁前一步送死,隻能一直對峙著。
許平心裡暗松瞭一口氣,好在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彼此之間也不團結,要不然自己這會兒肯定玩完瞭,沒事的時候都沒辦法擋那麼多人,何況現在身上還受瞭傷。
感激姚露呀,要不是一時興起跑去調戲她,學瞭百花宮密不外傳的疊勁,真沒辦法在這關鍵的時候鎮住他們,許平不禁有些感慨。
剛從津門回來的時候,許平有一次色性一起,偷偷潛到老郭的府裡,想好好地調戲一下姚露,雖說幹得十分隱密,但丞相府戒備森嚴,剛進去沒多久就被一個百花宮的小姑娘發現。
不過那個小姑娘倒是頑皮,被發現時許平馬上揭下面罩,說自己是來找姚露的,這妞居然嘻嘻竊笑著,滿面興奮地帶著許平來到姚露的房門口,臨走時還不忘暖昧地看上幾眼。
之後的事就簡單多瞭,進房,瞎聊一會兒,親個嘴調戲一番,許平也是靈機一動,突然想起姚露曾經用疊勁將一個大漢打飛的事,馬上就纏著她讓她把這一手露出來。姚露早被許平哄得暈頭轉向,心想:雖然百花宮的武功密不外傳,但太子爺也算是自己的師叔祖,再加上害怕再被上下其手,姚露也就答應瞭,十分細心地將#勁如何運氣,怎麼將兩股內力分開來的細節一一告訴許平,更殷勤地演示瞭一番。
許平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難得沒起色心地親瞭她一口就跑瞭出來,暗自找地方修練這一招,好在戰龍訣的真氣特性是海納百川,短短幾天就把百花宮這一狠招用得出神入化,不過這個秘密許平誰都沒有說。
思緒過去,許平依舊不敢有半點松懈,警惕的環視著他們,拳頭始終握得緊緊的,準備隨時出手。
叛徒們這時候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沉默過後一陣叫囂,又朝許平沖瞭過來,許平也不敢大意,雙手攤開後且戰且退地和他們纏鬥起來。
“媽的,這傢夥用的什麼武功!”
“太他媽邪門瞭,這哪來的傢夥呀!”
叛徒們一陣陣驚訝的叫喊聲中,許平咬著牙,用盡渾身解數和他們周旋,在知道戰龍訣內力的特點後,也雜七雜八學瞭一些粗淺的功夫,再加上通曉十字拳,會一點呂鎮豐的邪功,加上疊勁的威力也是不落下風,詭異至極的套路一時間讓他們不敢近前,隻敢試探性地打上幾下,沒人敢上前拚命。
慢慢的,許平感覺背上傷口的血越流越多,但依舊咬著牙堅守著,許久後已經退無可退,被他們逼到寢宮的門前。
“去死!”許平滿面猙獰,在臉上挨瞭一腳的同時也打出一掌,將來犯者打得吐血而飛,猝不及防的時候胸口又被打瞭一拳,胸口一疼,立刻悶哼瞭一聲後退幾步,一下撞到房門上、“操,這傢夥的武功太邪瞭!”
其他的叛徒們這時候也不敢妄然上前,畢竟許平的強悍還是讓他們忌諱,這會兒一看許平受傷瞭,便采取先圍不打的策略。
好在不是用刀,看著胸口的傷勢,許平自暗慶幸瞭一下,又立刻提高警覺地站瞭起來,怒目瞪著包圍自己的眾叛徒,雖說打得他們死傷一半,但還是有二、三十人沒受半點傷,個個武功又都是一、二流的,看來這次是兇多吉少瞭。
“哈哈,他身上全是傷瞭,兄弟們殺呀!”
旁邊一個鬼鬼祟祟一直躲在別人身後的男子,這時候囂張地喊瞭起來,手裡拿著匕首朝許平撲瞭過來。
他的話引起同伴的鄙視,大傢都在拚的時候這傢夥躲得最積極,所以誰都沒有出手幫他的意思,許平強忍住身上的傷痛,握拳準備迎擊,突然背後的門“砰”的一聲破開一個小洞,從裡邊射出一道銀光,從房內飛出一條銀色的鐵鞭,如靈蛇出洞一樣纒上男子的脖子。
“平兒,是你嗎?”
屋裡沉默瞭好一會兒,才悠悠傳出一聲好聽的疑惑,話語中明顯帶著幾分驚喜和期待。
“媽的,這時候才想起幫忙呀!”
聽到小姨熟悉的聲音,知道她沒事許平總算松瞭一口氣,但也忍不住沒好氣地喊道:“現在才出手,你怎麼不再等一會兒幫我收屍那不更好,操!”
“有氣一會兒再發!”
紀靜月沒好氣地頂瞭回來,這時候銀光一閃,匕首男子還沒來得及恐懼,鞭子迅速在他脖子上環繞瞭一圈又縮回房內。
匕首男子立瀏慘叫著捂著脖子在地上抽搐,鞭尾鋒利的小刀已經把他旳喉管割開,這會兒鮮血不停往外噴,他一邊淒厲地叫喊著,一邊在地上翻滾,沒多久雙眼:一白,睜著眼死瞭。
房門緩緩地打瞭開來,紀靜月一早就脫下繁瑣而又華麗的鳳袍,穿上那身她最喜愛的紅色短打勁裝,面色如霜地走瞭出來,雙手各握一條九節鐵鞭,英氣逼人的樣子真有點巾幅英雄的味道。
絕色的容顏,嬌好的身段,成熟的風韻結合在一起的美麗,讓所有的男人都愣瞭一下,明顯可以聽出不少人在咽口水,許平這時候可沒這個心情吃她豆腐,氣呼呼地瞪瞭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早有準備怎麼不出來幫忙,媽的!害我一身是傷!”
“我又不知道門外是誰,能出來嗎?”
紀靜月一向不會客氣,一個白眼瞪瞭回回,不過這個白眼在其他人看來是那麼具有風情,有些叛徒臉上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抓瞭她,老子要幹她。”
“上呀!”剩下的人一回過神來,立刻面露淫蕩之色地沖瞭上來,這次的目標不是許平,而是讓他們海綿體充血的紀靜月,在他們看來,蹂躪這個大美人是十拿九穩的事。
“一群敗類。”
紀靜月一時滿面冰霜,粉眉微微一皺,雙手往上一揚,兩條鐵鞭頓時舞起瞭一陣淒厲的破空之音,猶如萬千條毒蛇出擊般地凌厲,毫不畏懼地劃出一道道的寒光朝他們迎瞭上去。
許平梧著傷口冷笑瞭一下,心想:你們這群色狼真是找死,小姨雖說是個女人,但離地品也隻有一步之遙,平時的皮鞭不過是玩物而已,這會兒她用雙鐵鞭的話哪容得你們囂張。
紀靜月的鐵鞭舞起來虎虎生風,不斷織造著一個個的圓圈,密不透風的舞蹈下竟然將所有的叛徒一步步逼退,有幾個隻有三流境界的傢夥更措手不及地挨瞭幾鞭,慘叫幾聲後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沒瞭反抗之力。
“長進不少嘛!”
許平也不是什麼善類,趁著他們慌神的時猴,狡猾地繞到旁邊發動偷襲,將還沒回過神來的兩人打倒在地,一回頭看見小姨的英姿,不禁色笑一下,調戲說:“不過就是身體沒再發育差瞭一點,再接再勵。”
紀靜月這時候無暇和許平鬥嘴,冷哼瞭一聲,繼續揮舞著鐵鞭與叛徒們纏鬥;這時候她猶如一個旋轉的軸,強大的離心力將鞭子甩得嘩嘩作響,讓別人根本無法靠近。
許平雖然嘴上占著便宜,但這時候已經失血過多,傷口的疼痛越來越麻木,意識漸漸有幾分模糊,但還是咬著牙一直在外圈與其他人周旋,隻要一有機會立刻二命,殺人連眼都不眨一下。
紀靜月憑仗著靈活的鞭子始終沒有受傷,不過許平可不好受,在一掌將另一個叛徒打倒時腳步已經有些發虛,恐怕是有些失血過多瞭。
“爺!”兩人靈活的遊鬥十分有默契,在巧妙的配合下殺瞭十多人,但許平這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倒下。
叛逆們在進攻受阻後還不死心,剛想策劃新一輪的群攻時,突然一聲著急而又著急的嬌喝響起,聲音雖然悅耳動聽但這時候卻透露著深深的擔憂和陣陣的怒氣。
一道道細絲如同閃電一般地劃過,瞬間織造成無數個密集的大網,將叛賊們捆瞭起來,帶起一道道的血霧和淒厲的慘叫,紀靜月驚訝地一抬頭,卻看見十多位妙齡女子手舞著細絲在轉眼間將剩餘的叛逆都誅殺掉,為首的那個女子面容姣好,低卻流露出陣陣心疼,正是許久沒見的姚露。
“媽的,總算有人來幫忙瞭!”
許平嘿嘿一笑,一看到姚露頓時松瞭一大口氣,還來不及感慨幾句,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無力地暈厥在地。
“小流氓!”
紀靜月擔心地大喊瞭一聲,丟下手裡的鐵鞭慌忙地跑瞭過來,一把跪到瞭許平的身旁,心裡一急眼淚忍不住掉瞭下來。在這種危難的時刻許平孤身闖進來救她,已經讓她感動不已,這會兒看著這外甥滿身的傷口和被血染紅的衣服,更是心疼得都快碎瞭。
倒下的那一瞬間,許平清晰地看見不遠處有湧動的人群朝這沖來,一邊沖還以邊打鬥著,有驚魂未定的叛徒們,有大怒的紀鎮剛,更是有殺紅瞭眼的石天風。
姚露一看,顧不得憂傷,帶著百花宮的弟子迅速保護兩人,許平這時候腦袋已經是一片沉重,最後的印象是小姨撲在自己身上,眼含情淚的關懷。
媽的,裝什麼嫻靜!許平腦子裡閃過瞭這句話後,立刻就沒有半點的意識,軟軟地暈倒在瞭紀靜月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