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泰爽朗的一笑:“世俗所見皆為虛,你們真以為我安心待在教思坊樓當個公子哥呀?那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說完,朝天大吼一聲:“都給我出來!”
旁邊安靜的樹林中突然密密麻麻的出現瞭一千多名身著各異的騎馬悍人,一個個面帶恭敬的看著歐陽泰,人群中間有一匹黑色的駿馬,無主而立十分威風,歐陽泰腳尖輕輕一點,從馬車上一躍而起,瀟灑的躍到他們中間,不偏不倚的騎在黑馬上,手一揚便多瞭一把長長的雙頭槍,槍身通體銀亮,槍尖閃著陣陣寒光。
歐陽泰將外衣撕去,裡邊隻穿著一件白色的便裝,雖無盔甲加身,但黑馬銀槍也很激脫,傲視一切的目光猶如當年的趙子龍一般。
“沖。”
紀靜月還有點回不過神來,自己眼中不堪重用的浪蕩子,怎麼突然就猶如戰神下凡一般的威風,他又是什麼時候來津門的?
巧兒也是目瞪口呆,歐陽泰居然會武功?自己怎麼一點都沒察覺,而且在行進的馬車上準確的跳到馬背上,這樣的輕功也厲害得很,難道說這個公子哥!開始就有一身高超的武藝,連紀靜月都沒察覺,那隻能說他的修為已經高到瞭一定的境界,甚至於已經凌駕於一流之上。
“長長青春不得志,生如行屍仿若死。英雄出處無需問,但興低落遇明主。”
歐陽泰仰天一陣長笑,面色一凝說:“歐陽泰一生有戎馬沙場之志,更有為官治囊之才,無奈出身商傢,身分低下憾未能仕途,有知己明主賜我一展才華之時,定當手刃敵人以死來報。”
紀靜月有些傻瞭的看著這個全京城公認的浪蕩公子吟詩,字字句句那麼寫意,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他現在能從容的笑立沙場;巧兒也是一臉驚訝,想不通歐陽泰什麼時候頂替車夫瞭。
“快回南坡!”
歐陽泰用槍尖趕瞭一下馬,一邊興奮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津門駐軍,一邊頭也不回的大喊道:“你們無論如何都得安全到達知道嗎?你們要是有半點閃失,主子會傷心的。”
巧兒趕緊拉過韁繩一甩,馬車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朝南坡奔去。紀靜月感慨萬千的看著歐陽泰的一千多名人馬慢慢擋住瞭路,心裡一時有些煩悶。原本在她的腦袋裡戰爭應賅是很簡單的,兵多將廣就打得贏,沒想到卻這麼復雜,復雜得令人難以思考,或許自己真是太幼稚瞭,看著五千騎兵越來越近,看著歐陽泰滿面兇煞的帶人迎瞭上去,再想想孫泰死時那悲壯的場面,紀靜月不禁又流下悔恨的淚水。若不是自己一時貪玩,哪會讓他們一一舍棄生命的拼。
雙方剛廝殺在一起,歐陽泰身手之強,就連遠遠觀戰的巧兒都大吃一驚,原以為這隻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紈褲子弟而已,沒想到他一出手竟然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地品之境,手裡的雙頭槍舞得密不透風,在千軍萬馬中自在的沖鋒,一陣陣槍花殺得無數人慘叫落馬。青年之時能有此境界,那絕對是天賦高得無法言喻的天才。
“這傢夥,好強呀!”
紀靜月也是吃驚的瞪大眼睛。歐陽泰如此年輕就有瞭地品之境,這種天賦真讓人無法想像。多少人窮極一生都沒辦法達到這個境界,而他放浪形骸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的修為,實在讓人震驚。
巧兒木訥的點點頭,傻著眼有些機械式的說:“地品之境,沒想到他整天嘻嘻哈哈的競然強到這地步。主子的眼光真是準,沒有他的話這會兒我們早就完瞭。”
紀靜月一聽,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悔恨著自己的一時任性,但也是有些許的幸福感,沒想到小流氓平日嬉皮笑臉的,認真起來手段也是那麼厲害,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就讓歐陽泰混進津門,還帶著這麼一大幫人潛伏在這,看來不是自己想像中隻會調戲女人的色狼,反而是個聰明絕頂的大男人。
巧兒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馬上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這下你滿意瞭吧,歐陽泰這個奇兵誰都不知道,我想連聖上都不知道主子早早就謀著津門,這會兒為瞭救你早早的就跳出來,主子精心的計畫就這樣毀瞭。”
紀靜月愣瞭一下,仔細一想,巧兒說的確是事實,立刻羞愧的低下頭去,這時候哪還有半點皇親的架子呀,任巧兒冷嘲熱諷也不敢開口頂撞。
馬車依舊飛奔著趕去南坡,而歐陽泰竟然真的隻用一千多的兵馬擋住瞭五千多人的追搫,甚至在正面一拚之下竟然沒落下風,他更是橫刀立馬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強得讓人不敢相信,雙頭槍的翻舞殺得周圍無人敢近。
眼看就要到南坡的軍營外,巧兒這才算是松瞭一口氣,這時候剛好看見瞭一隊騎兵從營內沖瞭下來,個個雖然是黑甲黑袍,紀靜月一看,騎兵最前邊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盔甲,宛如地獄修羅一般的悍將,盔甲黝黑發亮又充滿恐怖的感覺,半張惡鬼面具栩栩如生非常駭人,唯一看見的臉的隻有那一雙有神的眼睛,明亮而又深邃讓人不能忘懷,原本應該是嬉笑怒罵才對,這時候輕輕一瞄竟然隱約帶著責怪。
“主子!”
巧兒也看出這雙眼睛的主子,趕緊大喊道:“歐陽泰還在後邊呢,您快過去幫他!”
惡鬼盔甲的主人似乎什麼都沒聽見,安靜的策馬朝南門飛奔而去,大隊騎兵從馬車旁急馳而過,肅殺之氣沉重得令人窒息,帶起一路沙塵朝戰圈殺去。
“他也怪我瞭。”
紀靜月坐在一邊喃喃自語著,禁不住眼圈一紅,兩行淚水掉瞭下來。巧兒看瞭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別過頭去,明顯也有著不滿的責怪,如果不是紀靜月的任性,也不至於津門之內的魔教眾人以死為代價的掩護自己出來,導致孫泰悲慘的死去,歐陽泰這個不知道隱藏在津門多久的棋子也不會浮出水面,紀靜月的任性自然是讓大傢心裡很不快。
南門之外早已經是混戰一片,歐陽泰策馬來回沖鋒,手裡的雙頭槍早已經磨得失去鋒芒,他自己都忘瞭手下已經死傷多少人,這時候一身衣服破敗不堪,身上的血分不清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但依舊豪爽的大笑著:“來呀!爺爺還沒殺過癮呢”伹見人群中唯一沒穿盔甲的他殺來殺去,猶如殺神下凡一樣奪取瞭無數生命,憑藉武功的高強,槍法的精妙,竟然殺得無人敢近身!即使身上也受瞭不少傷,卻沒有半點影響,反而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來呀”歐陽泰橫刀立馬,渾身上下盡是血腥,原本清秀的他這時候甚至連容貌都看不出來,手裡的長槍一橫無人敢上前。硬是靠著一千多的人馬,擋住瞭那麼多人。
但他所帶的一千多人,也折損得隻剩三、四百人,而且個個負傷在身,而追出來的五千津門軍竟然死傷瞭一千多,如此懸殊的差距確實令人驚嘆。漫天都是沙塵和殺戮,慘叫聲不絕於耳,遍地屍體和血水,猶如人間地獄。但爭戰中難免有顧及不周之處,敵軍雖然被擋住瞭,但也有一些人脫出身來,目的明確的追著紀靜月所坐的馬車。
許平剛好帶著兵迎上來,看著眼前的小卒,陰聲的說:“殺!”
身後的兩千騎兵紛紛抽出兵器,一邊喊殺,一邊沖瞭過去,沒多久將這兩百多名漏網之魚斬於馬下,而傷亡竟然隻有小小的三十多人而已,裝備精良和戰鬥力之強讓歐陽泰眼冒綠光,許平冷哼瞭一聲,繼續策馬朝戰圈裡前行。
“殺呀!”
突然南城門大開,一大群步兵蜂擁而出,揮舞著大刀朝歐陽泰這邊沖過來,看來城內也按耐不住瞭,派出大隊的兵馬,想趁著惡鬼營分散開時各個擊破。
“把他們幹掉!”
一聲暴喝響起,陳奇帶著五千騎兵殺瞭過來,一聲令下,馬上的弓箭手立刻開弓,一輪箭雨毫不留情射瞭過去。
步兵哪趕得上騎兵的速度,沒一會兒就被射得人仰馬翻,再加上城門洞本來就小,有再多的人馬也不能一起出入,這時候擠在一起顯得十分被動,出城的兵馬還來不及叫,就被一輪箭雨射得退瞭回去。陳奇一看,立刻帶兵過來增援歐陽泰,城裡的守軍一看,立刻不死心的沖瞭過來,又被趕來的老四一輪襲擊給打得退回去。
“殺呀。”
漫山遍野的喊殺聲響起,城裡的守軍一看南門出不去瞭,立刻改道從北、東兩個城門趕出來,兩萬步兵紅著眼朝早已經戰成一圑的南門殺來。
兩萬步兵揮舞著大刀潮水一樣的沖瞭過來,原本對峙的局勢一下打破瞭,看來紀龍也得知瞭魔教在城內所做之事,氣得有些發昏。
“操!”陳奇不禁大罵瞭一聲,原本的形勢是一萬多人圍攻五千多人,怎麼樣都有優勢,突然出來這麼多人誰受得瞭呀。
從北邊過來的步兵大喊著沖瞭過來,一萬多人一起沖鋒倒也頗有優勢,但這時突然來瞭一隊黑盜黑甲黑馬的騎兵,一個個連手上的大、刀都抹上黑漆,宛如地獄的黑“主子。”
陳奇一眼就看出帶頭的是許平,不禁嘿嘿大笑起來,笑罵道:“媽的,我就一直在猜這群人用的是什麼傢夥,又黑又重的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老四一刀砍下一個小卒,又回頭一刀砍翻另一個,看瞭看許平所帶的那一隊兵,不由得心裡一突,但還是噴嘖的說:“你那笨腦袋看不出來,主子連在營內都把他這支部隊藏著,戰鬥力肯定不同凡響。”
“是嘛。”
歐陽泰策馬一沖,一路上挑翻瞭數十人,全身是血的跑到一隊人中間,哈哈大笑著說:“主子的手段誰清楚呀,據說這些人全是各個地方最好的兵將挑去的,武功弱一點的都在三流之境,所有裝備更是天工部最好的工匠所鎮,戰鬥力肯定不同凡響”
“難怪他一直把這群傢夥藏著。”
陳奇隨手砍翻瞭一個,不太樂意的吼道:“我說主子真偏心,把好東西全給他們。”
“別猜瞭。”
老四手起刀落又是一條人命,看著手裡明晃晃的鐫刀笑味咪的說:“有這樣的好東西,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哈哈!”
歐陽泰豪爽的大笑起來,冷眼一掃,周圍的敵人竟然害怕的後退一圈。三人湊在~起竟然無人敢上前一步,除瞭三人騎馬傲立外,閑聊幾句時地上竟然多瞭兩百多具屍體,三人之強可見一斑。
許平並不知道孫泰的壯烈,隻是責怪小姨任性好玩,在這種時候還來搗亂。
好在歐陽泰這個善於偽裝的傢夥一路保護,不然的話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亂子。歐陽泰雖然總是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但卻是文武雙全之才,無奈商人出身難有所為。許平一開始也以為他就是個紈褲的公子哥,但他後來越來越讓人驚訝的才能漸漸的展現,能文能武,厲害的讓人傻眼,許平這才發現撿到寶瞭。
偶然一次聽著他沉穩的鼻息和掩飾很好的步法,許平才驚訝的發現這小子竟然有著地品的髙強身手,甚至比自己還強上一些。當時正是無人可用之時,許平便突然丟給他一筆銀子,自己去招募兵馬。
已經表露戎馬之志的歐陽泰自然是哈哈大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拿著錢跑到津門招兵買馬,短短數月就訓練出這支裝備不錯,卻戰鬥力強悍的敗兵遊勇,效率之髙確實讓人跌破眼鏡。
至於自己這支兩千人的騎兵,許平甚至還沒正式的想好一個威風的名字,這些人全是從手下各個地方挑選最好的人組成,最低要求是武功得有三流的境界,次一點有別的才能也好,經過嚴格的篩選才找出這麼一群人,大多也是孤兒殘兵,洗一洗腦也就可以上戰場,但也讓人擔心他們經驗不足。
所用裝備全是天工部純手工打造的好東西,新的鋼鐵還在研制階段,很大一部分都沒辦法批量生產,最好的隻能靠人工掌握火候,所以這些打造出來的兵器各異,盔甲按各工匠所好,本就是各工匠們參考的樣品,但現在都成瞭這支奇兵的裝備。
許平是第一次帶兵沖鋒,多少有點緊張,但對身後這兩千最精銳的戰士仍有信心,眼神一亮,吼道:“給我殺,殺多瞭有賞,殺少瞭罰死你們。”
這話有點離譜,兩千對一萬,正常人哪有這個信心。但這兩千兵馬卻似乎不覺得奇怪,爆發出一聲齊天的大喊後毫不畏懼的迎瞭上去,手上的兵器各有詭異,長刀、長槍、矛、長柄大刀應有盡有,除瞭盔甲的顏色整齊之外,怎麼看都不像是正規軍,反而像是匆忙湊在一起的土匪。
歐陽泰這才醒悟主子冒險,慌忙的大喊道:“靠,主子面前的可是兩萬步兵呀,快過去幫忙!”
陳奇一聽也慌瞭,趕緊帶著手下的兵馬隨著歐陽泰一起沖瞭過去。
“嗚……”
還沒等新的混戰開始,突然津門城內一陣陣鳴的兵號響起,這突然的信號讓所有人都愣住瞭,許平也心裡一緊,猜測著紀龍要幹什麼,呆呆看著眼前的敵入開始拚命的往兩邊跑,並沒有迎擊的意思。原本在南門城外廝殺的敵人一聽信號聲也丟棄受傷的同伴,潮水一般的和他們集合在一起。
“怎麼瞭?”
歐陽泰看著漸漸跑遠的敵人,有些摸不著頭緒。
陳奇也是愣住瞭,回頭一看,立刻大驚失色:“媽的,這群龜孫子,要攻打南坡!”
原來這邊忙著打成一園,紀龍也不笨,想趁這功夫把制髙點的南坡奪回來,立刻派瞭兩萬兵馬,趁著這邊糾纏不清,繞瞭一大圈過去,眼看這時候已經浩浩蕩蕩到瞭坡下,這突然沖出來的人馬隻不過是個掩護,一看時機差不多,四萬人匯集到一起準備攻打南坡。
“媽的!”
許平氣得大罵瞭一聲。大意瞭,以為紀龍派這麼多人出來是要一拚,沒想到他的兵馬那麼多,竟然給老子丟瞭這麼大的誘惑。
紀龍的兵馬輕而易舉的破開瞭沒重兵把守的南坡大營,立刻潮水一般湧入,緊張的準備殺敵時卻發現營內沒有半個人影,偌大的南坡上密密麻麻的都足帳篷和升著炊煙的篝火,但卻連半個把守的兵丁都沒有。
“哈哈!”
莫坤站在南坡上一看傻瞭眼的惡鬼營,禁不住得意地笑瞭起來。
張虎一察覺到形勢,早早把兵馬撤出南坡,因為現在兵力根本沒法和這四萬步兵正面抗衡,放棄也是無奈的,當然也不會讓他們那麼好過。
莫坤騎著馬出現在南坡的制高點上,看著底下無奈撤出的惡鬼營和一臉憤恨的張虎,哈哈大笑起來,諷刺道:“怎麼樣呀?到底南坡還是守不住瞭吧!”
許平一看南坡已經失守,立刻下令惡鬼營的所有人馬開始集合,匆忙集合看起來多少有些狼狽,除去死傷,再加上歐陽泰的手下,巳經不足二萬人。
許平騎著馬走在瞭最前面,冷笑瞭一聲,不屑的說:“確實是不錯,不過守住南坡,我倒想看看你能分出多少兵力來和老子玩。”
“哈哈!”
莫坤上前抱著拳,明顯有些諷刺的說:“原來是太子殿下親臨沙場呀,莫坤有眼無珠瞭,隻是不知道您帶來的是哪個軍營,是猛虎營還是蟒蛇營呀?”
這話明顯是在嘲諷朝廷現在無可用之兵,讓一群新兵來打前線。由於紀龍對時機的掌握,加上莫坤的用兵手段厲害,要不是為瞭營救紀靜月,許平也不會吃這個大虧,白白失去南坡這個易守難攻的制高點。
莫坤還沒等笑完,突然營中大亂,還沒收拾的帳篷竟然被偷偷潛入的奸細點瞭火。
一時間營內烽煙四起,令人措手不及。
張虎哈哈大笑,領著最後的八千人安全歸來,依許平的個性,吃這個粥當然不爽,怎麼都得讓他莫坤不自在才行,這把火雖然不能起什麼作用,但起碼能穩定一下自己這邊的軍心。
莫坤臨危不亂,明顯也知道南坡的地勢不怕火攻,馬上鎭定的指揮著士兵們救火,虛張聲勢的火苗弄滅以後,有些生氣的看著底下士兵們的驚慌。
陳奇看著南坡上一面面飄舞的敵旗,咬著牙問:“主子,現在怎麼辦?”
許平回頭看瞭看被大軍緊緊保護的馬車,思索一會兒後笑瞭笑,擺著手說:“沒事,咱們回撤吧,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再圖後事,今天其實我們也沒吃什麼虧,等於還住瞭這地方一晚。”
另類的調侃讓緊張備戰的惡鬼營上下全都哈哈大笑,剛才的頹廢瞬間消失,在老四的帶領下朝莫坤大罵瞭一陣,吃定他不會出來追擊,拍著底股大搖大播的將他們的傷兵一一拖到山下殺光,丟下一地的屍體,這才慢吞吞的往京城方向撤。
莫坤咬著牙,臉色發黑的看著惡鬼營在他面前大搖大擺將落單的殘兵殺個乾凈,再嘻嘻哈哈的架起傷員,一邊冷嘲熱諷的撤退,不隻是他,幾乎所有的叛軍都是氣紅瞭眼,要不是紀龍下令他們死守南坡,這會兒恐怕就率軍沖瞭出去。
城樓之上,津門的文武官員都在為奪回南坡而歡呼鼓舞,唯有紀龍背著手,依然面如死水的沉思著。眼前這樣的結果不知道算羸還是輸,折損瞭那麼多人拿回南坡確實不錯,但以後卻要兵分兩處,可是不重兵把守南坡又會失去主導權,這確實讓人很無奈,唉!
惡鬼營浩浩蕩蕩的撤退,走瞭四十裡地後,卻突然朝河北的方向開去,眼見夜色已深,就停留在一個叫水泉的小縣城,準備在這駐紮。這裡的縣官因為害怕戰火而逃跑,眼下是沒人治理的情況,雞鳴狗盜,弄得百姓們惶惶不安。
縣城雖然規模不大,但也算是不錯的地方,隻是這會兒卻是顯得破敗,許多商傢都關瞭門不敢開燈,而周圍的小鎭小鄉更有不少人舉傢出逃,進出城門都沒多少人,看起來十分落魄。
許平感覺有些蹊巧,不動聲色的命人將所有城門控制起來,“怎麼回事!這水泉縣不是有很多制鳥籠的手藝人,號稱路盡鶯鳴的雅城,不應這副景象才對。”
眾人沒想到許平不怎麼看奏折和書,竟然連這個小小的縣城是什麼情況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一時間有些驚訝。歐陽泰不敢怠慢,趕緊跑去敲開瞭一戶人傢的大門,房裡沉默瞭好一會兒,這才有個老人傢戰戰兢兢的應瞭一聲:“誰、誰呀?”
“老人傢,我們想打聽點事!”
歐陽泰十分有禮貌的朝他說道。
或許透過門縫看見外邊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騎兵,老人頓時就嚇壊瞭,趕緊將門打開,顫聲的問:“軍爺,您有什麼吩咐?”
“老人傢您別害怕!”
歐陽泰趕緊溫和的笑瞭笑,抱拳說:“我們是太子殿下的禦林軍,路過水泉縣見這一片破敗,這才想找您打聽一下。”
老人傢一聽立刻跪瞭下去,臉上有著深痛欲絕的悲傷,老淚橫流的哭訴起來:原來這水泉也是屬於津門的范圍,本地知縣不敢拒絕紀龍的招撫,當然他也不敢有造反之心,趁著夜色就帶著傢眷跑瞭,朝廷也沒派過新的官員來,水泉變成瞭一個沒人管的地方。
這不算慘,慘的是津門駐軍那麼多,吃的用的都得靠四處征收,紀龍自然是把手伸向周圍這些百姓,縣城裡還好些,手藝人多少有些銀子,但周邊的村子全被這群兵痞三不五時的洗劫,而縣裡原本的捕快一看這形勢,立刻投向紀龍,請纓徴收糧草,藉機在縣城裡耀武揚威,奸淫擄掠無所不為,將本來繁華清靜的水泉搞得人心惶惶,能逃的幾乎都逃瞭。
歐陽泰把這個情況奏報上來的時候,許平臉色平靜,怪也隻能怪這地方離津門太近瞭,會被洗劫也是正常,不過水泉縣附近的村子不少,糧食應該也很多,自己旣然來瞭就得改變一下現狀才行,起碼弄一個自己的駐紮點。
“老人傢。”
許平坐在馬上,和氣的問道:“不知道您說的這些捕快,現在在哪?”
“在、在縣衙!”
老人傢戰戰兢兢的應瞭一聲,趕緊說:“現在還有一些叛軍的軍官在,據說抓瞭很多女孩子在那糟蹋,可憐這些個閨女呀,都是好人傢的女兒呀。”
許平轉過臉來,溫和的微笑變成滿面的殺氣,帶著歐陽泰浩浩蕩蕩的朝縣衙殺瞭過去。
這時候朝廷大軍圍城的消息早就傳得滿城盡知,但惟獨縣衙閉門謝客,在裡邊放浪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瞭,還在盡情享樂。
士兵將大門踢開的時候,捕快們和一群士兵正在淫樂,偌大的前堂裡,竟然有數十個年齡各異的女人,有三、四十歲的少婦,也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個個衣衫不整甚至赤身裸體,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許傷疤,看起來十分可憐。
女人們慘態各異,有的忍受不瞭糟蹋而暈厥,有的被捆在地上動彈不得,有的一絲不掛哭泣著,明顯已經被侵犯,而那些還沒遭到毒手的,正害怕的蜷縮在墻角哭泣,而更讓人氣憤的是,有個女子因為姿色好,竟然同時被幾個男人圍在一起玩弄,虛脫得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瞭,看樣子也早就暈死過去。
看見如此荒淫的一幕,許平無恥的承認自己硬瞭,也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士兵們一個個呆住瞭,眼睛裡明顯帶著色意和羨慕。男人呀!都是這個德性,唯一不為所動的恐怕就是歐陽泰瞭,這傢夥是青樓常客,被他上過的清倌多不勝數,這樣的小場面哪撼動得瞭這位資深的嫘客,一臉淡定的他這時候顯得多麼高尙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呀!一看手下們豬哥的模樣,許平羞愧的低下頭去,並不因為眼前這些可憐的女人們而覺得不好意思,而是因為身後一陣陣變粗的喘息,和用力咽口水的聲音。
“你、你們…”
前堂裡還在荒淫的人突然看見這麼一幫如狼似虎的兵將沖瞭進來,立刻嚇得目瞪口呆。
“一個不留!”
許平一轉身走去,無法面對這些女人求死不能的眼神。
將士們立刻虎吼著抽出大刀沖上,將屋裡所有雄性的動物全部殺光,一些士兵藉著攙扶的名義吃一點點豆腐,有些貞烈的女子被毀瞭清白想求一死,這幫傢夥很有心,十分開心的開導,溫柔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想抽他們一噸。
惡鬼營的兵馬開始在水泉縣駐紮,一邊維持著城裡的治安,一邊開始井井有條的捉拿那些藉著戰亂而為非作歹的傢夥,周圍的百姓歡呼鼓舞,看著一個個惡人被擒,日子好過瞭。
就在大傢的目光全被惡鬼營的動作吸引過去時,三輛馬車在幾十個大漢的下,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出瞭城,這時候紀龍的眼線全被城門的另一側,惡鬼營一萬朝京城歸去的人馬所吸引,絲毫沒察覺這三輛不起眼的馬車已經消失在漆黑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