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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熟悉的陌生人

  原本進來的美女們,都在搔首弄姿,似乎是在用她們最性感的曲線,搏得換取金錢的機會。對她們來說,張文這麼一個清秀可愛的年輕人,明顯比劉富這中年胖子有魅力多瞭,盡管不是在談愛情,但大多還是喜歡年輕一點的男人。

  但張文一開始還是斯文秀氣的靦腆,讓她們禁不住竊笑著,突然的一聲大吼,讓她們又驚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瞭,但別說她們愣住瞭,就連劉富都吃驚的呆住瞭,關毅和陳君維也有些呆滯,不明白這看似秀氣的張文,為什麼會突然那麼有爆發力,而且臉上還隱隱的帶著怒色!

  “你,過來!”

  陳君維似乎以為是那個扭捏的女孩子這種不給面子的舉動,惹惱瞭張文,馬上冷著臉朝她一指,陰聲的說:“什麼意思,想得罪我的朋友嗎?”

  女孩子似乎有些害怕,一直想往外跑,但馬上被旁邊一個女人猛地拖進房內,渾身都在惶恐的顫抖著,臉上化著誇張的濃妝,身上穿著不倫不類的短裙,在其他性感的女郎面前,看起來特別的別扭,她根本就不適合這種嫵媚的打扮!

  女孩子長著一張十分標致好看的瓜子臉,可再怎麼檫致都顯得太過於稚氣。

  臉上的濃妝掩飾不瞭她身上的青澀,水汪汪的眼裡全是不安和害怕的志忑,_ 楚楚可憐的動人,如果素顏的話,絕對會是個美麗動人的少女6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即使妝化得不倫不類,但還是十分的青春動人。站在這些職業的小姐群裡,她那種青澀純美的感覺,還是鶴立雞群般的顯眼,甚至於一眼看上去就覺得不該出現在這裡,完全就是格格不入的另一種存在。

  女孩小心翼翼的走瞭進來,抬起頭來害怕的看瞭看好奇的其他人,又惶恐的,看瞭看陳君維,幾乎是被他瞪得有些發抖瞭。

  陳君維似乎隱隱的有點火氣,這時候看起來倒有幾分男人味。

  “不好意思。”張文感覺自己似乎激動得過瞭頭,馬上穩瞭穩心神,滿是歉意的說:“一不小心亂喊瞭,打擾瞭大傢的興致。”

  “那倒沒事。”劉富搖瞭搖頭,他對於張文的印象,就是那麼的文靜秀氣,一瞬間的怒吼讓他都有些呆滯瞭,滿臉不解的問:“不過你倒是在氣什麼?”

  女孩臉上的紅暈有著羞澀也有著難堪,更多的是對生活的迷茫和害怕。在陳君維的怒視下,不好意思的看瞭看張文,低下頭去好久一會兒後,才怯生生的喊瞭一聲:“文、文叔!”

  一句“文叔”立刻讓其他人目瞪口呆,敢情這小姑娘是張文傢的親戚岈?

  女孩子似乎羞愧得都快哭瞭,抿著下唇,紅著眼眶,隨時要掉淚的樣子。

  陳君維沒想到會有這麼湊巧的事,這時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瞭劉富和關毅。

  “這,小文你認識呀?”

  劉富滿臉驚訝,指著眼前秀氣漂亮的女孩,張著嘴問:“是、是你傢親戚?”

  “嗯。”張文點瞭點頭,手指敲著桌子,滿臉陰霾,再看看眼前的女孩子眼眶發紅,都已經噙著淚水瞭,似乎羞愧得痛不欲生,好一會兒後,才嘆息瞭一聲問:“君哥,我想和她聊聊,好嗎?”

  “沒問題”陳君維倒沒多想,似乎也覺得這事有點尷尬。一邊吩咐服務員把他辦公門打開,一邊笑著說:“沒想到還是你認識的,你們聊吧,我們繼續玩!”

  “關哥、劉哥,對不起瞭!”

  張文站瞭起來,很不好意思的道瞭個歉,畢竟在這地方碰見熟人,是很尷尬的事,尷尬得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瞭。

  “沒事!”劉富馬上大剌刺的揮瞭揮手,說:“我玩我的,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再說就好瞭,反正時間有的是,大傢都不會多想的!”

  “小張呀!”關毅溫和的笑瞭笑,說:“沒想到還碰上這樣的情況,不過這也算是一種緣分瞭。既然這樣的話,你們聊吧,別管我們。”

  劉富似乎為瞭緩解尷尬的氣氛,馬上色瞇瞇的挑瞭兩個性感的小姐,還一個勁的要張文別太緊張。

  張文感激的朝他們點瞭點頭,馬上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朝陳君維的辦公室走去,女孩子也低著頭在後面跟著。

  辦公室的裝潢倒是很正式,像是間正規的公司,服務員見兩人進瞭房,馬上知趣的關上瞭門。張文也坐到沙發上,一邊抽著悶煙,一邊皺著眉頭問:“曼瑩,你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

  眼前的女孩子叫張曼瑩,是張傢的一個小女孩,但從小並不在村子裡長大,而是隨著父母一起到瞭城裡居住,長得白皙動人但也沒城裡女孩的嬌氣,是個溫婉動人的女孩子。她的父母雖說住在城裡,但也就是打工維持生計供她讀書,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傢庭。

  說實話張文也隻見過她兩次,一次是在喬遷新居時,另一次是在張傢祠堂祭祀的時候。雖然隻是微微的一點頭,但還是對這個知性、溫婉的女孩子有點好感。

  當時彼此都沒說過話,但張文也沒想到再碰上她,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身分!因為張曼瑩是大傢稱贊不已的一個女孩子,不僅成績好,還是個大學生,這一點讓張文對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文叔……”

  張曼瑩羞愧的低下瞭頭,眼裡的淚水已經在打轉瞭,似乎對於張文這簡單的問題,有說不出的苦衷,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倒是先掉瞭下來。

  “曼瑩。”張文嘆息瞭一聲,看著她這時候輕輕啜泣而顫抖的身體,心裡也是一疼,一邊拿起紙巾遞給她,一邊輕聲的說:“你都叫我一聲叔瞭,難道有什麼難事,不能告訴我嗎?我相信你是個好女孩,會到這也是逼不得已的!”

  “文叔,你別問瞭!”

  張曼瑩突然眼淚如決堤一樣的控制不住,一邊歇斯底裡的大哭著,一邊跪到瞭地上,扶著桌子似乎是在發泄痛苦。

  張文本想去攙扶張曼瑩,但想瞭想,自己和她不過見瞭幾次面而已,還是把手縮瞭回來,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她特別的委屈、特別的無助,雖然讓人心疼,但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剛才的一瞬間讓人有些錯覺,就是她特別的嬌小動人,但實際上她的身材很高挑,嬌小的隻是她的行為,而那才是真正楚楚動人的地方!

  張曼瑩哭得是撕心裂肺,嬌美的身軀在地上顫抖個不停。

  張文心裡早就軟得要命瞭,雖然兩人不是很熟悉,但到底是本傢的晚輩,她也半開玩笑的喊瞭自己很久的文叔,即使這時候想幫幫她,但看她哭得那麼傷心,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瞭。

  大約過瞭半個小時,隱隱有些哭累的張曼瑩,這才算是停下瞭啜泣,她一邊顫抖著,一邊站起身,水蒙蒙的大眼睛看著張文,很傷心的問:“文叔,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聲音顫抖著讓人感覺特別可憐,而她這一哭,也沖淡瞭本就不鵰於她的濃妝,現在看起來倒有些不倫不類,但眼裡的純真,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動人。

  張文呆呆的看瞭一會兒後,嘆息著說:“曼瑩,你覺得我會這麼想嗎?”

  張曼瑩羞愧的低下瞭頭,低低的啜泣著:“文叔,對不起。”

  “曼瑩!”

  張文這時候才伸出手,一邊把她攙扶到沙發上坐下,一邊柔聲的說:“好瞭,有什麼難處,你和我說說吧。能幫你的話,我會盡量!”

  “文叔,我……”

  張曼瑩滿臉的痛苦,似乎有著說不盡的傷心事,但這些事又是那麼難以啟齒。她在猶豫的時候,猛地對上張文的眼神,深邃而又特別的溫柔,一瞬間似乎擊碎瞭心裡的戒備,終於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的經過說瞭出來。

  張曼瑩一傢從小就搬到城裡,父親是在工地上扛磚頭,後來因為腦子靈活,也一步步的往上升,當上瞭小隊長;母親在衣服廠做工,雖然在繁華的都由裡、生活得並不算富裕,但好歹把她一直供到瞭上大學。雖然老傢一帶都是重男輕女,但貧窮的傢庭根本就無力再生養一個,張曼瑩自然就成瞭他們唯一的希望。

  好在小姑娘很爭氣,學習上特別的努力,幾乎隻要有獎學金就有她的分。而且她特別懂事,從小到大面對那些男同學幼稚的追求、女同學無聊的嫉妒,都是一笑置之,幾乎沒被城裡的復雜所染,一心隻想著在有生之年,讓勞累的父母過上好日子。

  張曼瑩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大學的時候,父母臉上寬慰的笑容是她最好的鼓勵,逢年過節的時候,一傢人都會回村裡的老傢住上幾天。每當大傢誇起這個聰慧可人的女兒時,倆口子總是笑得十分開心,似乎這已經是他們生活最大的動力瞭。

  張曼瑩也挺喜歡老傢的生活,尤其是一大族的人聚在一起辦活動時,更是從小她最期待的事!

  然而城裡紙醉金迷的生活,並不是誰都能抵抗誘惑,甚至在欲望的誘惑下,有的東西都顯得太過脆弱。

  幾乎隻是在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原本平穩而又幸福的傢馬上就垮瞭!母親因為受不瞭一些壞人的唆使,不僅吸瞭毒還被他們騙去販毒,沒等東窗事發,就因為吸毒過量而暴斃!原本賢慧、老實的母親會有這樣的一面,是誰都不敢相信的,她的死瞬間就讓這個傢庭崩潰瞭。

  但沒等張曼瑩從喪母的痛苦中解脫,一向老實木訥的父親也傳來瞭壞消息。

  他在上班的時候,因為心神恍惚而操縱錯誤,不僅使單位在鷹架坍塌中蒙受損失,連他都被掉落的鋼筋砸得生命垂危,渾身是血的面對著機會渺茫的搶救。

  在舉目無親的都市,這時候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冰冷殘酷,即使是有些窘迫的生活,但在父母的呵護下,張曼瑩幾乎沒受到什麼挫折,甚至連什麼是生活的艱難,都隻能從父母疲累的臉中看出,對於金錢的概念,模糊得根本跟不上現實的腳步。而這時她才發現,在這偌大的地方,竟然沒法找到能幫助她的人!

  十五天的搶救下,十六萬的欠款是那麼的巨大,每一個零都像是一塊沉熏的石頭,壓得張曼瑩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令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現*.就在這時,一些債主的上門更是讓張曼瑩措手不及,沒想到在優裕的成長過程中,父母竟然是舉債累累,而這一切隻是為瞭給她最好的生活。

  張曼瑩借遍瞭能借的人,老傢還有來往的幾個親戚,勉強湊起的點錢,本就不濟事,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一切的一切,伴隨著父親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似乎在瞬間崩潰、瓦解。原本單純可愛的世界也變得支離破碎,在張曼瑩還沒做好準備時,生活的殘酷已經把她逼到瞭懸崖邊上。生活的欠債、醫院接連不斷的催款單、昂貴的喪葬費用,都像是一把把尖刀讓她害怕。

  而面對著紛紛上門的債主們,這種沒想像過的可怕,更是壓得張曼瑩瘦弱的肩膀幾乎快要斷裂,有時候她真希望這一切都場夢,但別人的怒吼叫罵卻是那麼的真實,真的讓她都有瞭輕生的念頭。

  那時候,關於錢的可怕,讓張曼瑩為之恐懼,甚至有伴隨父母一起走的想法。

  因為連父親下葬的錢都不知道從哪裡來,那次的事故,完全是因為父親的失誤而造成,人傢沒追究就算不錯瞭,根本不可能賠你半分錢。

  在一個月內失去瞭雙親,這樣的打擊,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那時候,張曼瑩已經有瞭死的念頭,但想想還沒法入土的雙親,他們連個下葬的地方都沒有,張曼瑩隻能無奈的選擇讓自己堅強一點。

  後來還是學校裡一個平日放蕩的女生找到瞭她,一邊說著同情的話,一邊誘導她放棄原則,用最快的速度來換取金錢。畢竟校花級的美貌和身材,都是張曼瑩自己沒有特別註意,但又倍受青睞的資本,在人傢信誓旦旦的保證瞭父親的後事和欠債的情況下,張曼瑩隻能無奈的答應。

  張曼瑩讀懂瞭同學在同情時,眼裡難掩的鄙夷,似乎是在取笑你張曼瑩再清高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去當妓女!但這一切都沒辦法,張曼瑩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但面對現實的壓力,她隻能含淚的選擇妥協。

  第一天來到這,張曼瑩渾身都感到不自在,甚至十分討厭這個環境,且明顯那些小姐也很討厭她,一個禮拜過去,她都是拒絕像商品一樣擺在那給人挑選,這種沒瞭尊嚴的事情,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直到今天經理很生氣地問她到底要不要賺錢幫父親下葬、她醫院和債主的錢要怎麼辦時,她才含淚的穿上庸俗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件廉價的商品,拋棄瞭少女浪漫的幻想,木訥的等待著自己的第一次變成交易的籌碼。但張愛瑩沒想到的是,竟然會碰到張文,這更讓有點驕傲的她,頓時比死還難受。

  說完瞭這一切,張曼瑩已經泣不成聲,她一邊拉著張文的手,一邊嘶啞的哀求道:“文叔,我求求你瞭。別和村裡的人說我在這的事,我爸媽都死瞭,我不想他們死瞭,還有人說閑話,求求你瞭!”

  “曼瑩……”

  張文思索瞭好一會兒後,長長的嘆瞭口氣,滿臉嚴肅地問:“我知道你也是有難處,雖然你們一傢很少回去,但大傢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為什麼出瞭這樣的事,卻一點都不說呢?”

  “說什麼?”

  張曼瑩一邊哭著,一邊有些歇斯底裡的叫喊起來:“文叔,我知道您有錢,但你會莫名其妙的把錢借給我這個不熟悉的親戚嗎?而且老傢那些人有幾個有錢呢?就算有的話,他們會幫我嗎?從小到大有那麼多男孩子追我,真到有事的時候,哪一個能幫上我?那麼多的錢,我除瞭這條路,我還能有別的方法嗎?我又能去找誰?”

  張曼瑩這一頓嘶吼,透露著近乎絕望的味道,似乎在處處碰壁中,早就瞭她的幻想,甚至於都有瞭不想活的想法。

  張文也是有點無奈,這種事情擺在面前,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畢竟一個小女孩被逼到這個地步,也不是她情願的。

  張文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心裡頓時起瞭一絲憐憫,尤其是她跪在地上的那一幕,更是讓人無法承受。

  張文沉重的思索瞭一會兒,叮囑她說:“你先在這待著,我馬上回來!”

  “文叔……”張曼瑩一邊嚶嚶的哭著,一邊面露痛苦的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不想多說瞭,您回去的時候,別和別人說好嗎?我求你瞭!”說到這裡的時候,張曼瑩秀美的臉上早就哭得一塌糊塗,濃妝都被弄得亂七八糟,但眼眸裡那一絲的可憐還是讓人無比心疼。

  張文低頭看瞭看張曼瑩,突然心裡隱隱有點火氣,猛地抬起一巴掌打瞭過去!

  “啪”的一聲特別響亮,張曼瑩沒想到在張文斯文的外表下,會突然向她出手?痛苦伴隨著臉上火辣的疼痛,讓她禁不住摔倒在地,淚眼蒙朧卻又滿臉的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張文。因為即使隻有數面之緣,但眼前比自己還小的長輩,那溫柔的微笑讓她印象十分深刻。

  張曼瑩目瞪口呆的摔在地上,連哭泣都忘記的看著張文。

  張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瞭,隻覺得心裡隱隱有火氣要發泄一下,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世,小時候無親無故的那種絕望,才覺得眼前的女孩,至少享受過幸福,起碼比自己的命好瞭一些。

  但這一切都是秘密,即使回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會讓人倍感痛苦,張文當然不會說出半點,也不想解釋什麼,馬上清瞭清嗓子,皺著眉頭朝她說:“在這裡等著,我馬上來找你!”

  “好。”張曼瑩似乎有點被打傻瞭,沒有半點被打的憤怒,她搗著疼痛的腮幫子反而是木然的點著頭,似乎被張文這有點粗暴的行為弄得有些愣神。

  張文緊緊的皺著眉頭,除瞭因為這個女孩的突然出現,讓自己心軟瞭之外,還有一些是因為不知道她爸媽到底欠瞭多少錢,自己有必要為瞭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掏出這筆錢嗎?

  再一個,就算自己願意,這種事該怎麼去和陳君維開口?舉竟大傢是第一次見面,雖然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但這種事情特別的復雜,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網開一面,幫自己這個忙。

  張文感到特別的苦惱,隱隱有點後悔自己一時的憐憫。說到底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哪裡短路瞭,即使張曼瑩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但和自己也沒多大的關系,有必要去管這個閑事嗎?管閑事的代價有多大,還不知道呢!

  意外的是,張文在苦惱中剛一出辦公室的門口,就看見陳君維倚靠在門邊,手捧著一杯紅酒輕輕的搖晃著。那一刻給人的感覺特別的高貴,甚至有一種輕柔但又略帶威嚴的氣勢,似乎是刻意在等著張文。

  “聊完瞭?”

  陳君維溫和的笑瞭笑,看著一臉苦惱的張文,有些調笑的說:“是善心大發瞭,還是覺得自己一時沖動瞭?”

  陳君維的語氣雖然平和,但多少帶著嘲諷的意思,或許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是屢見不鮮瞭,在金錢的面前,有很多的東西都很脆弱,這種現實的殘忍,會讓人變得特別的麻木。

  不過也因這小小的不屑,反而刺激起瞭張文的好強和倔強,朝陳君維走過去後,笑笑的點瞭根菸,斬釘截鐵的問:“君哥,你說我得付出多少錢,才能完成這一時的沖動呢?”

  陳君維稍稍的有些錯愕,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瞭看張文,用略有質疑的口氣說:“小張,別怪我說你兩句。有些事一時沖動是不值得的,這社會就是這麼的現實。我看得出那女孩和你的關系不是很深,沒這個必要吧?”

  “謝謝。”張文客氣的點瞭點頭,不過還是從容的笑著:“不過我想知道的是,我一時沖動的代價是多少!您看看能不能幫我這個忙,畢竟還是自己傢的晚輩,我也不好放著她不管。”

  陳君維上下打量著張文,似乎有點不相信張文在這時候竟如此鎮定,他猶豫瞭一會兒後,還是輕聲的說:“小張,沖動後大多都是後悔。你得先想好瞭,這錢花得值不值。說不好聽點,在我這裡要把人帶走可不容易,她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你花的這個錢,哪怕你找十多個處女都是容易的事,不值的”

  “謝謝君哥。”

  張文還是謙卑的笑著,不過語氣裡已經有瞭一絲的堅定:“但我真的是想帶她走,您就看能不能成全我吧!”

  “有個性!”

  陳君維似乎沒猜到張文會這麼的決絕,因為他知道那筆數目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發善心的,他溫和的笑瞭笑後,猛地朝旁邊一個滿臉忐忑的男子喝道:“小林,這個姑娘多少錢弄來的!”

  “兩、兩萬塊!”

  旁邊的西裝男子有些不滿地看著張文,但還是唯唯諾諾的說:“除瞭這筆錢,還和有些道上的人說好瞭,那些債和後事的錢,咱們先擔,那些錢不少呀!”

  陳君維不耐煩的阻止他繼續羅嗦下去,微微的皸起瞭眉頭,哼聲問:“看你那點出息,一個女人值得那麼多廢話嗎?我問你的是要多少錢,不是要你來這訴苦的!”

  張文一下就看明白,這個人就是接瞭張曼瑩錢債的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好處,自然不願意讓它飛走,馬上冷笑瞭一下看著他。

  這種事情雖然不算是奇怪,但起碼是缺德,但在現實和金錢的面前又是那麼的合理,人真是奇怪呀!

  他似乎一下就被陳君維的不悅嚇到瞭,馬上戰戰兢兢的說:“算起來有三十六萬塊,我估計她做四、五年就能還回來!”

  “你先離開吧。”

  陳君維笑呵呵的轉過頭看著張文,有些調侃的說:“我是個做生意的人,這姑娘雖然不聽話,但我也得從她身上賺錢。你可得好好的想一下,四十萬塊這個價格已經算很低瞭,真有英雄救美的必要嗎?”

  四十萬塊,這數目可不小!張文隻是稍稍的一猶豫,腦子不由得有點抽瞭,雖然是一時的沖動,但一看陳君維臉上淺淺的竊笑卻是靈機一動,自己根本就無權無勢,而關毅和眼前的陳君維明顯不是普通人,自己日後可能會有倚仗他們的時候,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示弱!

  即使不為瞭張曼瑩,為瞭維持這層關系,花這個錢也值瞭。陳君維明顯對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小姐對他來說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區別。從他臉上玩味的微笑來看,或許他更有興趣的是,張文真的會為瞭一個所謂的親戚,而付出這一筆在常人看來多得嚇人的錢嗎?

  張文想明白後馬上就下瞭決心,肯定的點瞭點頭,說:“沒問題,但我有個想問的問題!”

  陳君維詫異瞭一下,馬上明白瞭張文的意思,溫和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陰狠,輕哼瞭一聲,說:“隻要你能給錢,但凡出瞭其他的事,都算我的!”

  “謝謝君哥”張文一邊感激著,一邊隨著他一起走進瞭包廂。這四十萬塊真花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值與不值,也隻能等以後再判斷瞭。

  包廂的情況很奇怪,劉富點瞭兩個身材極佳的小姐,左擁抱右抱的在嬉鬧著。

  他甚至一隻手摸乳房,另一隻手鉆進瞭另一個小姐的裙子底下,弄得她嬌喘連連的嗔怪著;而關毅則坐在一旁看著AV上的畫面,似乎對旁邊的下流事視而不見,甚至讓人懷疑他有沒有硬起來的可能。

  “皆大歡喜!”

  陳君維一進來,就微笑著說:“小姑娘是小張傢的親戚,他肯出錢解決這件事,我也不好強人所難,既然是毅哥的朋友,當然要成人之美瞭”

  “自己管,我不知道!”

  關毅抬起頭來給陳君維溫和的一笑,馬上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似乎也對這樣的事不感到驚奇。

  “小張!”

  陳君維呵呵的笑瞭起來,朝張文做瞭一個搞怪的表情,打著響指說:“那現在就是兌現的時候瞭,先說好瞭,咱這可不興賒欠的!”

  “沒現金!”

  張文緩緩的搖瞭搖頭,把隨身帶的包包放到桌上,猛地踢瞭已經有點醉生夢死的劉富一腳,見他滿臉的不樂意,馬上笑罵道:“趕緊起來,幹活啦!”

  “什麼、什麼活?”

  劉富已經醉得打起瞭酒嗝,一臉全是淫蕩的賤笑,戀戀不舍的把手從小姐的裙底抽出來時,手指上已經是濕潤的一片瞭。

  紅著臉的小姐似乎松瞭一口氣,悄悄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內褲。

  “小張倒是有個性。”

  關毅一看也知道包包裡的肯定是古董,對於張文投機的舉動,贊許的笑瞭笑後沒說什麼,似乎這時候他已經不需要太多的現金瞭,一些小古董反而有用一些。

  關毅這一笑,讓陳君維的表情越發的溫柔,似乎對於放走一個處女的事情,已經沒半點介意瞭,即使他曾指望這個漂亮的處女,給他帶來很多的利潤,但在這時都顯得微不足道。

  包包裡裝著一些小物件,都是玉佩或者酒杯之類的,粗略算下來有十多件,原本張文是想留著下次再脫手的,畢竟一次賣太多也不好,錢多瞭難免會惹來麻煩,所以在數量上,張文一向不會一次脫手太多。

  劉富即使酒色侵腦,但一看有活幹也馬上打起精神,仔細的鑒定瞭一會兒後,把一隻小碗丟到旁邊,挑瞭半天似乎也隻有這個是假貨,把所有的東西鑒定完後,醉眼蒙朧的點瞭點頭,說:“東西還不錯!”

  “那你怎麼看?”

  關毅在旁邊小聲的問瞭一句,似乎對他來說,這些東西再多都不是問題,隻是在花錢出去的時候得有收獲。

  “最少八十萬,少瞭找我!”

  劉富心不在焉的說完,馬上又撲到小姐的身上又啃又咬的,似乎一點都不專心,但這種態度反而更讓人放心。“你呀!”

  關毅溫和的笑瞭笑,看著張文有些開玩笑的說:“小張,這一下我反倒得找你錢瞭!”

  “呵呵!”張文隻是笑著沒有說話,明顯關毅很滿意,而他一滿意的話,陳君維就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把東西都收好!”關毅一邊讓陳君維把東西全收起來,一邊笑呵呵的說:“小張,剩的錢,我一會兒讓他給你轉過去就好瞭。”

  “謝謝關哥瞭!”

  張文頓時松瞭口氣,事情總算解決瞭,不過這樣一來,自己也是兩手空空,沒其他的東西壓底瞭。

  “我敬您一杯!”

  張文拿起瞭一瓶啤酒,站起來感激的說:“晚上還碰到這樣的事,打攪瞭大傢的興致!不過還是謝謝關哥的成全,小弟在這先幹為敬瞭!”話一說完,張文直接一仰脖子,喝瞭個底朝天。

  關毅贊許的笑瞭笑,或許是張文說話、辦事的時候,都拿捏有度,讓他很欣賞眼前這個男人。“不夠!”

  劉富從一個小姐的乳房中抬起頭,用有些結巴的語氣起哄道:“白、白……幫你瞭呀……再、再喝一杯,敬大、大君……”

  張文明白劉富這是在把這件事鐵板定釘,馬上敬瞭陳君維,幹瞭另一瓶啤酒,他看這死胖子悄悄的幫著自己,便悄悄的給瞭他一個感激的眼神,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接下來,你是不是得說你那份小費得我付瞭?”

  “對、對!”

  劉富哈哈的笑起來,點著頭說:“你小子有覺悟,很有前途!”

  氣氛一下子又活躍起來,張文悄悄的拉來服務員要他去叫張曼瑩收拾東西,又和他們推杯換盞的喝著。

  陳君維和關毅都是小口淺抿著,一副特別恩愛的樣子,讓人有些受不瞭。

  突然,關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瞭起來,他拿起來一看,頓時皺瞭一下眉頭,馬上示意關音樂、要兩個小姐別出聲。

  陳君維一下子也有點不自在,似乎打電話的人,讓他們有點害怕。

  “老爺子的。”

  關毅嘆瞭口氣,給瞭劉富一個求助的目光後,才接瞭起來:“爸,這麼晚瞭,還沒睡嗎?”

  這時候,關毅和陳君維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

  張文雖然聽不清電話裡的人說什麼,但感覺這三個人都一致的很不自在。

  關毅嘮叨瞭一會兒後,無奈地解釋:“沒有,老劉過來看我,這會兒我們一起喝點酒。”

  話一說完,他就把電話遞給瞭劉富。

  劉富似乎在接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表情很不樂意,但還是恭敬的接起來:“老爺子呀,我富子!”

  “是、是,有點事過來辦!我就拖他一起瞭,這會兒閑下來喝點小酒。”

  “沒有、沒有,我們馬上就走瞭!大君這邊也忙,沒想耽誤他的生意,是,沒喝多少!”

  劉富滿臉的淫蕩都不見瞭,恭敬得叫人咋舌。

  關毅和陳君維的臉上全是苦笑,似乎他們的關系很受傢人的厭惡,這次能好好的聚一下,也是因為劉富來瞭有個藉口,這讓張文反而有瞭點同情心。

  “好、好,晚上我讓他上我那去住!”

  劉富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電話一掛,馬上長吐瞭一口大氣。

  “老爺子要你回去呀?”

  陳君維滿臉不舍的拉著關毅的手,眼底多少有點痛苦的無奈。

  “好消息!”

  劉富看他們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突然狡猾的笑瞭一聲,道:“老爺子同意他晚上陪我,嘿嘿!”

  “真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驚喜,隨後又有種興奮的紅暈,恩愛的樣子,讓張文真想一吐為快。

  “是的”劉富得意的晃瞭晃手機,笑咪咪的說:“晚上怎麼謝我呀?”

  “太好瞭”陳君維一直高興的笑著,似乎一點點相處的機會,對他們來說是很奢侈的事,他馬上興奮的朝服務員喊道:“叫燕子和小紅進來!”

  沒一會兒,便進來一對雙胞胎姐妹。

  陳君維把她們全推給瞭劉富,笑呵呵的說:“雙胞胎的滋味肯定不錯,晚上給你來個一王四後吧!”

  “謝瞭!”

  劉富爽朗的笑瞭起來,怪手馬上不停的在她們身上摸索著,握著她們的乳房,捏得那叫一個過癮呀,似乎是要區分這對雙胞胎,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同。

  張文更加的疑惑瞭,這地方的等級那麼高,關毅的父親又是什麼人,怎麼感覺誰都怕他?而且他似乎知道兒子的性向不正常,還在橫加幹預著,看來這爹當得也不輕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