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陰透骨掌陰毒無比,受掌之人,雖然挨瞭人傢一掌,但當時毫無痛癢或異狀,不易發掘,直到過瞭兩個時辰之後,寒陰毒氣才漸漸發作。
從中掌之處,徐徐蔓延,等這些絕毒之氣潛入骨髓之後,人即得一種寒陰怪癥,無藥可醫。寒陰怪癥雖然在短期之中,不會致人於死,但一身功力卻要隨著病癥的蔓延而飛行發去。
好在雲娘機警過人,發覺得早,知道這和尚能暗裡傷人這這掌勢定然是毒辣無比,而設法為包巨集醫治,否則包巨集的後果就不堪設想瞭。
且說包宏聽完雲姐姐的話,心房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又叫瞭一聲“哇操”,道:“雲姐姐的推測頗有道理,目前傷勢越來越重,這該如何是好?”
雲娘柳眉緊緊鎖一陣,說道:“讓我來想想辦法看……”頓瞭一頓,又道:“我想老和尚這陰毒之掌,定然用瞭七八成真力,要不然不會這等厲害,現下陰寒之氣又侵入體內,縱有靈丹,也難奏效。
“唯一解救之法是把這業已開始蔓延的陰寒迫出體外,不過這不是一兩個時辰能夠收效的,我縱然不惜消耗本身真氣也得一兩天。在這一兩天的治療期間,最忌有人搗亂,一個不好,不但傷勢加重,說不定還要害你走火入魔,就是姐姐我本身也要蒙受極大損害,所以我必須要去向店小而交待一番。”
包宏眼眶中滿含淚水,望瞭雲娘一眼,說道:“姐姐待我真好,將來我真不知要如何報答才好。”
雲娘微微一笑,秀目凝註包宏,臉上神情若悲若喜,心中洶湧著萬千感慨:“當前這位傷勢奇重的少年,正是自己心目中最喜愛的人兒,為瞭他,莫說是耗損真力,就是陪上這條命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想到這裡,秀面陡的一紅,她怕包宏發現,忙別過頭去,又在想:“我自從在恩師口中聽出當年殺害我雙親的仇人是個俊美少年之後,我已把天下的美少年個個恨絕,隻要和我談幾句話的,我都務必把他殺死。然而自從見瞭他之後,一顆堅強狠辣的心,變得軟弱和善,雖然這軟弱和善隻限於對包宏,但這又是為瞭什麼呢?難道說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愛嗎?可是天下可愛的男子多得很,為什麼自己這樣死心的愛著他呢?是雲娘聰明透頂,一時之間也說不出這個愛的所以然來……”
包宏見雲娘突然呆呆的站著,很久很久,不說一句話,心中甚是奇怪,咬牙忍瞭忍傷痛問道:“哇操,雲姐姐,你在想什麼?”
“哦……哦……”雲娘如夢初醒般哦瞭兩聲,笑道:“我在想我的嬌姐姐這時要趕來此地多好,因為我要潛心替你療傷,不能顧及其他,所以,必須要有一位武功極高的人才較安全。”
包宏一怔道:“哇操,誰是你的嬌姐姐?”
“如雲玉女司馬嬌嬌呀!”
“哇操,你和她也結為姐妹瞭。”
“自天池始,我和她一條心要替你報仇,難道你和她也結成瞭姐弟嗎?”
“哇操,我們隻不過這樣稱呼而已。”
雲娘的回答,本是一半撒謊,一半出自有心。因為包宏突然問她在想什麼,她一時答不上話來,故意撒瞭一個謊。
由於平時的觀察所得,知道如雲玉女對宏弟弟也是一往情深,但宏弟弟是否領受未敢斷定,故有心籍此探探他的口氣。
沒想到這句探測性的話,卻使自己內心中登時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心想:“他們既然也有姐弟相稱,說不定他和她也像剛才我和他一樣瞭。我們剛才是由於他傷勢突發,有如一盆冷水,淋瞭我們的情欲之火,然而他們呢……我相信他們當時決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們會像團火熱的流質,交融在一起,難分難舍啊……”
她想至此處,心房不由得感到一陣劇痛,目眶一紅,幾乎落下眼淚來。愈是癡情的女人,心境愈是狹窄,雲娘會在包宏傷勢極重的當兒,想到這些問題,這是她過分癡情多疑。但繼之一想,這樣也好,這冤傢辦那件事情,實在叫人受不瞭,不如……
她究竟是個絕頂的女子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心裡雖然這樣想,但表面上卻是裝得自然,妙目含情,望著包宏欣然一笑,說道:“那太好瞭,我們三人都結為姐弟,以後幫手更多瞭。”
頓瞭一頓,雲娘又道:“好啦,我們不再談這些,姐姐出去一下,立刻回來替你動手療傷。”說罷,飄然走瞭出去。
不一會,雲娘含笑走瞭進來,一面把房門關上,走近床前,一面說道:“我已經交待過店裡的掌櫃,沒有我的呼喚任何人不準隨便進來,現在開始替你療傷吧!”說完話,立即動手替他療傷。
她扶著包宏走下瞭木床,命他面壁坐在地下,自己盤膝坐在包宏背後,口授瞭包宏一陣玄門吐納引導口訣,然後徐徐伸出右掌,頂在包宏後背靈臺穴上,默默運本身真氣,隻覺一股暖流,緩緩攻入包宏體內。
包宏也配合著雲娘攻入的真力,依照她傳授的口訣,凝神行功。兩個時辰過後,右胸間所聚的陰寒之氣,已逐漸散出體內經脈。陰寒毒氣循經奇經八脈,奇冷難耐,這時桌上的燭光早已熄滅,漆黑無光的房間中,隻聽見包宏抖顫的牙齒發出得得之聲,像是痛苦異常。功行一轉,天色已經亮瞭。
雲娘低聲說道:“宏弟弟,現在你可以暫停行功,合上雙目,任由我來用本身真力逼出你所中的陰寒毒氣。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不管如何痛苦,都要強行忍耐,在我行功療傷之際佈要講話,不要思索什麼,不管發生瞭什麼大事,你都不要分散心神管它。”
包宏依言合上雙目,強忍痛楚,接受著她的治療,到瞭晌午之後,傷痛逐漸減輕。
一天過去瞭,包宏的傷勢雖然大為好轉,但雲娘卻因消耗真氣過多,元氣虧損很重,容顏已是非常憔悴。到瞭第二天的完善。
包宏體內的寒陰毒氣,以大都被逼出體外,神情逐漸恢復。他在這一天夜裡的時間中,除瞭有時自行行動幫助雲娘替自己療傷之外,還練習雲娘口授他的玄門吐納引導之術,獲益匪淺。
到酉時之後,雲娘替包宏完成瞭第三次治療,徐徐的縮回右手,笑道:“現在你的傷勢,已是大部痊愈,午夜過後,再作最後一次的治療,迫出殘餘的寒陰毒氣,就算大功告成瞭。現在我口中饑餓難當,你也該吃點兒東西,讓我點燃蠟燭,叫店夥計送點飯菜來吃,休息一會再繼續治療。”
包宏聽她說再作最後一次治療,傷勢就可完全好瞭,心中不禁大喜,笑道:“哇操,等我的傷勢好瞭,明年元宵我們就可以一起去苦竹峰和天下群雄印證武學,奪取龍紋寶鼎,找到仇傢,查明自己身世瞭。”
雲娘聽得一怔,心想:“我消耗盡本身真力為他療傷,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一心要去尋找仇傢,查明自己身世,真是太使人寒心瞭。”
然而——她沒有回答他的話,緩緩的站起身子,走近桌前,摸著放置桌上的火石,揚手點燃蠟燭,頃刻間滿房間被熊熊燭光照得通明。
包宏極為聰明,他見雲姐姐不管自己所說的話,知道失禮,人傢為我辛苦療傷,我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於是他也從地下站起,走瞭過來,但目光一觸到雲娘臉上,登時驚得他啊呀一聲呆坐桌前,說不出話來。
原來雲娘一張暈紅的嫩臉,此刻已變成瞭一片蒼白,精神萎靡,倦容滿面,他呆站瞭片刻,突然心頭一酸,俊目蘊淚,幽幽的說道:“雲姐姐,我所中的寒陰毒氣,已蒙你全部迫出來瞭,人傢完全恢復,不要再治療瞭。”
他現在連那句哇操的口頭禪也免瞭。
女人就是女人,幾句話聽得雲娘心中大感欣慰,適才認為包宏使自己太過寒心,也已忘得一乾二凈,關懷的一笑,說道:“那怎麼行,如果不把那殘餘的寒陰毒氣盡行迫出,日久難免再發。”
包宏道:“哇操,姐姐替我療傷,累成這個樣子,我心中有些不忍。”
雲娘的心頭好似淋瞭一層蜜,嬌媚的一笑,說道:“我不要緊的,休息一兩天就會復元,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最後一次治療,那我所有的心血都是白費。”
包宏一雙烏黑圓方的眼珠註視著雲姐姐,在目光中轉瞭兩轉,徐徐地伸出雙手,緊握著雲娘一雙玉腕,說不出話來。但萬分感激之情,卻盡在不言中……
雲娘玉腕讓他握瞭一陣,才掙脫開,說道:“看你像牛皮糖似的。”說完,轉身走出瞭房門,去叫店夥計送飯菜去瞭。
她回房不久,店夥計即送來瞭飯菜,兩人坐在燭光之下吃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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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過後,雲娘又要開始替包宏作最後一次的療傷。
包宏突然移近身軀,依偎在雲娘懷中,顫抖著聲音,道:“哇操,雲姐姐,我看還是算瞭吧,這樣你的身體太吃虧瞭,我實在有點不忍。”
雲娘扶正他的身子,答道:“你傷勢尚未全好,不宜激動或感傷,快些去坐在原來的地方,免得功虧一時,你要不聽話,姐姐就不陪你去苦竹峰瞭。”
不知怎的,平日倔強的包宏,如今竟變得萬分溫順,他強行控制住激動,感傷,依言坐在原地,閉目行功。雲娘略休息一會,又盤膝坐在包宏背後,右手掌貼在他的背心上,凝神用真力助他治療體內殘餘的寒陰毒氣。
大約過瞭一個時辰,隻見包宏額上,汗珠如雨水一般滾滾落下,漸漸的全身各處,也是汗若泉湧。就在這緊要的當口,突然聽門外傳來瞭兩人吵鬧之聲。
接著“啪”的一聲,像是一個人用掌打瞭另外一個人的耳光,緊隨著吃瞭一腳踢開,人影閃處,江成手持長劍沖瞭進來。
包宏轉面望去,見江成仗劍急奔而來,心神一分,正待出言相詢,卻聽雲娘急促的低聲吩咐道:“快些閉上雙目,鎮定下來,照常行動,不要分散瞭心神……”
包宏經雲娘輕聲一喝,頓時收住激動心神,轉臉面壁,重又凝神行功。
江成目觀一個絕色女子盤膝坐在包宏身後,掌頂背心,像是在替他療傷,心頭不禁更加憤怒,冷笑一聲,說道:“包兄真是艷福不淺,走瞭一個絕世美人,又來一個秀麗女子陪伴於你,太令人羨慕瞭。”
說完話,一躍上前,振腕一劍,直奔包宏的前胸點去。
他含憤出手,劍勢有如迅雷奔電,猛快至極。
雲娘頂在包宏背後靈臺穴上的右手未動,左掌半屈,迎著劍勢拂去,直待將要接觸長劍之時,五指突然一伸,在江成握劍右手腕門之上點瞭一下。
這是雲娘學自她恩師的一招點穴絕技,彈指點穴功夫。江成哪裡料想得到,但覺握劍右腕一麻,不由自主的五指一松,長劍脫手向後飛瞭出去。
他猛一轉身,正想撿回長劍,忽的一條灰影電射而入,一招飛鈸撞鐘,猛劈江成前胸。
江成一轉身,讓開一掌,施出黃鶯谷主所傳授絕世身法電掣星馳,欺到來人身前,右手一招朝泛南海,平推進去。
同時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伸手管下這場事。”
來人呵呵一笑,晃身避掌,答道:“老朽南天一燕餘真,我倒不是管閑事,而是趕來攔阻你不要亂傷無辜,同時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包宏和雲娘一聽竟是南天一燕來瞭,心頭同時一震,但兩人都在運功療傷,未便立時站起,向他行禮。
江成見來人是南天一燕,心中也是一震,他知道南天一燕武功已臻化境,自己決不是他的對手,忙藉此機會,停手不再搶攻,雙掌讓胸,和南天一燕相持對立,問道:“你何以知道姓包的是無辜,要告訴我什麼事情?”
南天一燕道:“這裡面的因因果果,老朽極為清楚,包宏自然是無辜的,豈能讓你不明不白傷害於他。”頓瞭一頓,又道:“你以為你的師妹已經被摔死瞭麼?”
江成面色突的變得淒然,答道:“從數十丈高的懸崖之上跳下去,豈有不粉身碎骨的?”
他們兩人的一問一答,不由得使包宏和雲娘兩人又是大吃一驚,同時心裡暗道:“怎麼,如雲玉女死瞭麼?”
“她沒有死,”南天一燕神色已轉緩和,移步江成面前,繼續往下說道:“不過卻受瞭重傷,現今被人救返你們黃鶯谷去瞭。”頓瞭一頓,又道:“有人在你們黃鶯谷上苦竹峰書約天下英雄印證武學,爭奪龍紋寶鼎,這件事情你可知曉。”
江成道:“我就是為這件事情,奉師命出來尋找師妹返回黃鶯谷的,沒想到她竟為姓包的所迷,積憤之下,躍落懸崖,以死抗拒。”
南天一燕幽幽的點瞭點頭,說道:“她的確沒有死,況明歲元宵距今已是不遠,你趕快趕回黃鶯谷去吧!”
江成疑惑的微皺雙眉,問道:“老前輩的話,可是真的嗎?”
南天一燕餘真道:“你回去就知道瞭,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江成一聽,這話也對,躍身出瞭門外,消失不見。
南天一燕見江成人影消失,再回頭看房中雙雙坐在地上的包宏和雲娘,有茫然之感。今後這些年輕人在情之中,可能會掀起巨浪狂濤啊……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雲娘在運用自己的真力為包宏療傷,這種療傷之法最忌外來打擾,於是他徐徐退出,順手為他們把房門關上。
過瞭約兩頓飯的功夫,雲娘已完成瞭為包宏最後的一次療傷,兩個人同時緩緩的從地上站瞭起來。包宏舒暢的伸瞭伸四肢,已感覺痛苦全消,寒陰劇毒已是完全迫出,雲娘卻面色慘白,面佈汗珠,嬌軀也有點搖搖欲墜。
他心頭一震,趕忙伸出雙手扶住雲娘,急道:“姐姐為瞭救我,真力消耗已盡,成瞭這個樣子,這叫我於心何安,我扶你上床休息休息吧!”
“不要緊的,坐坐就會好的。”她聲音有些微弱,顫抖。但她卻忍著,從懷中摸出絲巾,擦去臉上的汗珠,掙紮掙脫包宏的攙扶,移步桌前坐在凳上。
就在這時,房門呀一聲開瞭,走進來南天一燕。包宏迎瞭上去,躬身一稽,說道:“哇操,啞巴看見娘,沒得說瞭,蒙餘老伯說退江成,感激之至。”
南天一燕慈和一笑,說道:“這算得瞭什麼,何必言謝,賢侄的傷勢完全好瞭麼?”
包宏幽幽一笑,答道:“哇操,破燈籠,別點瞭,我的傷勢倒是痊愈,但把雲姐姐累成這個樣子!”
雲娘見南天一燕推門而入,早已離座,向他行瞭一禮,聽包宏右提到自己,忙揚眉一笑,說道:“我已說過,不要緊的,休息一會就會好的。”
她目前當然不能說明夫妻一體,因為有南天一燕在呀。
南天一燕感激的一笑,說道:“姑娘不惜以本身真力為包賢侄療傷,這不但他刻骨難忘,就是老朽也如同身受。”頓瞭一頓,轉向包宏說道:“看來傷的不輕,是什麼人對賢侄下此毒手?”
於是包宏把在小鎮吃飯,突來少林寺的大和尚明悟,臨去時暗運寒陰毒掌打傷自己的事情經過,向南天一燕說瞭一遍。
南天一燕長嘆一聲,說道:“這又是一場誤會,這些時日來,我們一直在誤會中啊。”
包宏,雲娘同時一震,包宏迫不及待的問道:“哇操,冬天吃紅礬,外冷內熱,老伯,我都霧殺殺。”
南天一燕微微點頭,坐在桌邊,同時示意包宏和雲娘也坐下,緩緩的說道:“在龍岡鎮與賢侄分手後,奔走瞭不少的地方,雖歷盡艱辛,但有瞭一件極大的收獲。”
“哦……”包宏性子稍急,哦瞭一聲,道:“哇操,什麼收獲?”
南天一燕目光電射,掃瞭房中一周,低聲的道:“有一個人,據說還活著,沒有死去。”
包宏急道:“誰?”
南天一燕道:“當年與文施女俠馳騁關外,號稱關外三奇女的老三,翻天燕廬玉綺。”
“哦,是她老人傢!”包宏驚訝的接下去又道:“哇操這回可是城樓上挑燈籠——高明,果真她老人傢尚活在人間,那麼殺害文施女俠的元兇究系何人,就不難找到瞭!”
“嗯………”南天一燕用鼻音答應一聲,說道:“我也這樣想,但她現在何處,尚無人知曉!”頓瞭一頓,又道:“所以明歲元宵苦竹峰比武,我們一定要趕去參加,說不定在天下群豪會聚之際,可以探出一點蛛絲馬跡。”
已許久未開口說話的雲娘,此時再也無法忍耐,插口道:“可是明歲元宵,距今尚有月餘之久,這段時間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事情來著。”
包宏忽的離座,挺然而立,朗聲道:“哇操,這回我是秤分先生說春秋——一本正經,找處清靜所在好好利用這月餘時間,學會無上尊者老前輩所遺的九龍劍笈中的武術,以便用於苦竹峰上。”
南天一燕欣然答道:“很好,老朽還要去找我那摯友萬裡追風,邀他同去赴會……”頓瞭一頓,轉向雲娘問道:“雲姑娘,你自己有何打算?”
雲娘搖搖頭,答道:“我沒有別的打算,想陪伴宏弟弟學習九龍劍法,不過老前輩適才所說,這些時日來,我們與人爭鬥全是出於誤會。隻要翻天燕廬玉綺老前輩一出現,殺害關外三奇女,劫走少林寺龍紋寶鼎的掌門人等等之事,即可真相大白麼?”
“嗯,”南天一燕點點頭,斷然答道:“我想是的。”語畢,人已離座,端起桌上一杯茶,一飲而盡,又道:“今晚的話,就此告一段落,明歲元宵我們在苦竹峰見面好瞭。”說罷,移步向房門外走去。包宏雲娘躬身送出飯館大門,才回房安歇。
※※※※※※
時如流水,月餘光陰,轉瞬即逝,雲娘伴著包宏,在一處深山僻所,習完九龍劍法,雙人並騎,來到點蒼山的苦竹峰頂,當然他們也練習陰陽道這門內功。
這天人來到苦竹峰,正是正月十四日夜晚,明夜就是元宵佳節,天下群雄雲集此峰,比武奪寶的日子。
他們雙雙隱伏在一株巨松的枝頭上,籍明夜光華一面察看峰頭地勢,一面暗裡窺視,想看看這個將龍紋寶鼎置於苦竹峰頭,箋約天下英豪比武的人,究竟是誰?在他們想來,此人定然要提早把龍紋寶鼎攜帶峰上,覓得妥當地位放置。可是他們失望瞭。
兩人冒著冬夜的寒冷,在巨松上埋伏瞭一夜,一無所獲。到天快亮的時候,雲娘才長長的嘆瞭口氣,目視包宏,說道:“眼看這峰頭之下,就要展開一場腥風血雨的拼殺,但是現在,仍然這樣的寂靜安詳?”
包宏俊面上泛起一陣苦笑,答道:“看來我們這一晚的心血白費瞭,何不下去找個民傢歇息,晚上在上峰來。”
雲娘點瞭點頭,她飄身躍落樹下,等包宏也躍落下來時,她忽然笑說:“峰下就是黃鶯谷,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嬌姐姐?”
包宏搖搖頭,說道:“她的傷勢大概還沒有好,再說天下英雄雲集苦竹峰,黃鶯谷的人不能沒一番準備,我不想去擾他們。”頓瞭一頓,心中陡的一怔,問道:“雲姐姐,你問這些做什麼?”
雲娘知道包宏已經察覺,自己的話有幾分醋意,秀面上登時泛起羞澀,移步到他身邊,笑著道:“宏弟,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訴你,你辦那件事的時候,實在讓人受不瞭,我想要你多娶幾個。”
“哇操,你是要我娶某來整我?”
“當然,我們娘子軍要聯手大出擊。”於是兩人躍上坐騎,下瞭苦竹峰,找到瞭戶民傢休息……
到申時光景,兩人把坐騎暫寄這戶人傢,又佩劍疾服的爬登苦竹峰。
這當兒,上峰的小徑之上已有不少的武林人物,個個威武雄豪,都帶兵刃,源源不絕的往峰上走去。包宏和雲娘參與人群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著。
驀的,有人大喊道:“龍紋寶鼎已被人奪去,藏置在苦竹峰腰東面的一個石洞中,誰要去奪寶的,跟我來。”
包宏雲娘聽得同時一震,心想:“天色尚未黑下,相約的時辰未到,怎麼就膽敢把龍紋寶鼎搶走瞭呢?”
兩人想完,雙雙抬起頭來,隻見所有的登山豪傑都往東面腰峰奔去,但那大聲喊話的人是個什麼樣子,誰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