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玫瑰身形雖仍能忽前忽後,忽左忽右,飄忽莫測的閃避大和尚的鐵木魚,掌法也能劈擊對方,但秀額之上,已現顆顆汗珠,且嬌喘急促,似已再無法支持下去。
她本想在飄忽的避招中,施展奪魄笑聲,制服強敵。
如果奪魄之笑,不能使明慧收住鐵木魚,知難而退,就立即以勾魂笑聲,及毒簪取老和尚的命!
但轉念一想,有包宏在場,又怎麼施展法?
她不能讓包宏發覺自己就是毒玫瑰!
如果她被他發覺,她立即會失去他。
她若失去瞭包宏,不但這些時日來,所有的心血,全都是白費,而且自己將陷入痛苦的深淵,無法自拔!
但目前強敵,愈戰愈勇,稍有疏忽,即有亡身之禍!
包宏劍光如練,力拒四僧,但聽一片兵刃交響之聲,雖然在一時之間,他無法行出圍困,但可保不敗。
毒玫瑰又咬牙支撐瞭五六個同合,正在力盡難支,生命俄傾之際。
驀聞一聲佛號傳來,聲若洪鐘,在包宏舞動兩指劍,力敵四個少林寺護法弟子的一片兵刃響聲中,字字清澈入聲!
圍攻包宏的四僧,耳聞這聲佛號,首先各收兵刃,同時躍退。
那明慧大師也籍毒玫瑰閃避招式之際,收住鐵木魚,退瞭三個大步。
包宏定神望去,隻見丈餘外站著一個赤手空拳的和尚,也是身軀修偉,白眉垂目,隻是在月白色的僧袍之外,披著一件大紅緞嵌金格的袈裟。
他正是少林派代理掌門人,明覺大師!
在他身後,並排侍立著三個壯年和尚。
包宏這些日來,連遇江湖高手,閱歷大增,看情形已然知道這三個壯年和尚,定是少林寺中的護法弟子。
他猜的果然不錯,那三個壯年和尚,正是明空掌門人的八大護法弟子中的三人。
但在三個護法弟子的身後,卻有一個老和尚哈著腰,在替被毒玫瑰拍中穴道的超塵解穴,這人是誰?卻無法猜到。
他正在猜疑,毒玫瑰帶著滿面汗珠,走瞭過來,向明覺拱瞭一禮,笑道:“雲娘叩見老前輩!”
明覺大師慈和的一笑,望瞭包宏一眼,眼光又轉向毒玫瑰,說道:“姑娘上次在楓林寺附近要救的人,就是這位麼?”
毒玫瑰微微一笑,道:“正是他。”
明覺目光重轉包宏,在他身上上下下一陣打量,道:“果然靈秀超群,資質不凡,隻是性情稍急燥瞭點,要知萬事欲速則不達啊!”
包宏聽他口氣,似已經知道瞭自己的來意,心想:“哇操!城樓上挑燈籠——高明。”
他既然窺破自己來意,何不趁機追問於他?
於是,跨瞭兩個大步,上前躬身一揖,道:“哇操!文施女俠含冤泉下已有二十年,且不論她是否晚輩母親,但晚輩為她尋訪仇蹤,怎麼還能算是性情太急燥瞭呢?”
明覺大師驀然睜開微垂雙目,炯炯兩道眼神,直逼視在包宏臉上,問道:“文施女俠到底死在誰的手裡,這些時日來,你可找出瞭一些眉目沒有?”
包宏道:“哇操!就是沒有,才冒闖靈山,想來求教老禪師,要不,我是吃飽瞭撐著!”
明覺低呼瞭一聲:“阿彌陀佛!”倏然又把雙目微微合上,不再理睬包宏。
包宏看他神色,似乎是知道二十年前,殺死文施女俠的兇手為誰?隻是不說出罷瞭,心頭不禁大急。
大聲叫道:“哇操!老禪師,你可是開窗吹喇叭,聲名(鳴)在外,總不應為瞭包庇一個殺人兇手,毀瞭自己清譽吧,再說,出傢人戒打誑語,老禪師似知這件事情的內情,但何以不肯說出……”
明覺陡然一聲大喝,截斷包宏的話,道:“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這等放肆,看來你是被李厚寵壞瞭?老納不知這些江湖中的言傳,從何說起?”
包宏被明覺大師一頓斥訓,不覺果在當地,一時之間竟想不出適當的措詞回答!
忽聞毒玫瑰柔和的兩聲嬌笑,道:“我傢相麼心切自己身世,走瞭許多地方都未能查出,這也難怪他無法控制一腔憤怒,老禪師若是知道當年青城山圍攻關外三奇女內情,懇請賜告一二,這不但我傢相公和晚輩都永生感激,就是九泉下的文施女俠也會深感老禪師大德的!”
明覺大師微微睜開雙目,望著毒玫瑰,道:“不是老納堅拒不說,實在是我所知道的太少,同時也不過是一些江湖傳聞而已,是否真切,都很難說,不過!”
情急的包宏,來不及等老和尚把話說完,忙截斷的問道:“哇操!不過什麼?究其實,也不過估名釣譽!”
他以為明覺會把不過以下的話,向他說出,誰知老和尚對他根本不予理睬。
連眼角都未向他瞟一下,雙目炯炯的神光,仍舊註視著毒玫瑰,又道:“不過,我們少林寺這次遭人戲弄,確以當年青城山圍殺關外三奇女有關。”
“哦——”毒玫瑰驚哦瞭一聲,又道:“這話怎講?”
明覺當時沒有回答她,一雙慈目,露出倆道極為威嚴的神光,轉面掃瞭環視他身後的寺中僧一眼。
他說道:“我以代理掌門人的身份,命令除二弟明慧大師暫留此地之外,其餘的人,一律回寺去!”
這幾句話,不但大出包宏與毒玫瑰的意料之外。
就連少林寺中的明慧和八大護法弟子,也都感到駭然,一個個目瞪口呆,站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忽聽一聲斷喝道:“師伯,做事情須要三思而後行,不可感情用事,再說弟子挨瞭那賤婢一掌,難道說就是這樣算瞭不成?”
包宏向發話人望去。
那人正是超塵,他已由那老和尚解開瞭穴道,站在環侍於明覺身後的護法弟子的正中間!
那替超塵解開穴道的老和尚,在明覺大師的右側,與明慧並肩而立。
超塵的話劇說完,明覺大師尚未及回答。
那老和尚忽也聲音極為沉吭的說道:“超塵所說不錯,寺中現在發生瞭前所未有的大巨變,絕對不能再有所風吹草動。大師兄胸罷萬有,自不要小弟盡不須之言,不過,我是為瞭我們少林寺著想,拆掌門師兄先思而後謹行!”
這個和尚正是監院五老中的明智大師。
他倒不是和師伯超塵一樣,因受明空龐愛,傲氣凌人,連師伯明覺,他都敢以厲言頂撞,而確實是為少林寺著想。
他賦性老誠,怕自己和八大護法弟子走後,大師兄和二師兄要吃毒玫瑰和包宏的虧,所以婉言相勸。
然而明覺不但沒有把超塵的話聽入耳中,就是四師弟明智的婉言相勸,也隻垂目微微一笑,答道:“龍紋寶鼎被盜,和掌門人遭人劫擄,隻是為人戲弄而己,這人自以為武功高強,敢在我們少林寺掌門人頭上動上。不過,我想今後少林寺不會有什麼,比這更大的事情發生瞭!四弟,你盡管帶著名護法弟子回寺去吧,這裡不要緊的。”
明智大師聽師兄這麼一說,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他一躬身,低聲答應一聲:“是!”正要轉身離去。
忽聽超塵又是一聲斷喝道:“師伯,本派與姓包的及那賤婢素無恩怨,他們竟敢找上少嵩峰來撤野,弟子白白的挨瞭她一掌,如讓她就這樣的活著離去,那我們少林寺的威名何在?”
毒玫瑰淡談一笑,正想說話。
明覺面色陡然一變,但見白眉顫動,雙目怒睜,厲聲喝道:“我一向言出九鼎,決不更改,誰敢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要以抗諭論處,執掌門之法瞭!”
超塵本想仗著師父明空之勢,再撣明覺,卻被明慧、明智同時使瞭一個眼色阻止瞭,隻好跟著明智師叔,轉回寺去。
明智率著八大護法弟子走後。
毒玫瑰忽然望著明覺大師,嬌柔的一笑,道:“老禪師適才說,盜走龍紋寶鼎,劫擄貴派掌門的人,是在戰弄貴派,這人的膽子也確實太大瞭,竟敢在名震天下的少林寺頭上動土,這人是誰?但不知老禪師知道否?”
明覺垂目答道:“盜寶的人,尚不知道,不過在老納的推測中,已經有瞭三人?”
話至此突然一頓,又道:“不,現在隻有兩個瞭!”
毒玫瑰覺得他的話,說得有點奇怪,忙問道:“怎麼又隻有瞭兩個,老禪師原先推測的三人是誰?如今隻有兩個,這兩個又是哪號人物?”
明覺道:“原先我推測的三人,是紫衣書生、毒玫瑰、包宏!”
頓瞭一頓,又道:“自二師弟在半途測驗過包宏的武功之後,已知虞弄少林寺的人並不是他,因為憑他的武學造詣,不要說盜走寶鼎,劫擄掌門,恐連我們少林寺的大門都難以進得?”
明覺的一番話,隻聽得毒玫瑰和包宏同時一驚!
毒玫瑰驚的是,這老和尚怎麼會推測到自己頭上來的,難道說我毒玫瑰在當今江湖中,果然是個瞭不起的人物?
包宏所驚的,一方面也是為什麼明覺和尚,會推想到自己身上來,另方面聽明覺的口氣,憑自己的武功,連少林寺的大門都難以進得。
這天下聞名的禪院,到底有什麼瞭不起的奇人異士在內,不過以剛才自己和四個護法弟子交手,也不過如此而已?
還有一項使他驚奇的就是,那龍紋寶鼎自己會在那幽谷奇洞中,親眼看到在那叫梅英少女手中出現。
難道說梅英就是來少林寺盜走龍紋寶鼎的人,那麼少林寺的掌門入明空,是不是也被她劫擄去瞭呢?
如果這兩件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所為,那她的武功,的確是瞭不得的啊!
他正在疑思,忽聽毒玫瑰又是嬌聲的一笑,說道:“如果這件盜走寶鼎,劫擄掌門,震掠武林的事情,果是紫衣書生抑或毒玫瑰兩人之中的一人所為,這與二十年前青城山圍攻關外三奇女有無關系?”
她這番話,含蓄著有兩種目的。
第一,她知道明覺大師為少林手中一代高僧,青城山密謀之事,既有少林派牽涉在內,不管明覺當時參與其事沒有,對這事的內容和主謀,多少知道一點。
如果他說今日少林寺所發生的巨變,確與當年青城山密謀有關,那麼這個紫衣書生,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促使圍攻關外三奇女的主謀,或殺死文施女俠的真兇?
第二,她故意把自己也問在內。
這是她故佈疑陣,使人傢更不易發覺她就是毒玫瑰!
哪知明覺大師聽完她的話後,把微微睜開的雙目,又復合上,神態顯得極為莊重的沉吟瞭良久,說道:“毒玫瑰出現江湖不過是近兒年的事情,來本寺盜走寶鼎,劫擄掌門,倒很可能,但與二十年前之事無關。”
紫衣書生雖兩者均可能,但目前江湖中已出現瞭三位紫衣書生,究竟是他們三人之中的那一個所為,老衲目前未能查出,自是無可奉告。“
毒玫瑰失望的點瞭點頭,說道:“照老禪師這樣說來,紫衣書生的嫌疑頗重,但隻是不能確定是三位紫衣書生中的哪一個罷瞭?”
“嗯——”老和尚沉重的嗯瞭一聲,沒有再說話。
然而包宏再也忍耐不住自己所見,而藏在心中的事,冷冷一笑,說道:“哇操!江湖傳言,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山北鬥,看來隻是火蟲照屁股,沒大毫光,少林寺盜走龍紋寶鼎的人,包某不但知道,而且我還親眼目睹那雙龍紋寶鼎!”
站在明覺左側的明慧,驀然睜開微合雙目,炯炯兩道眼神,直逼視在包宏臉上,問道:“是誰?”
包宏的話,不但震驚瞭明慧大師。
當然也震驚瞭明覺和毒玫瑰。
隻是他們未來得及開口,明慧卻搶先問他瞭。
包宏見明慧神色如此緊張,不禁晴裡有些好笑。
目光掃射瞭兩個和尚,傲然說道:“哇操!想知道嗎?包某絕不像你們一樣,在傢似龍,出外似蟲,關上大門兇,告訴你是位少女,名叫梅英!”
他以為自己的回答,會使這兩個老僧更為吃驚!
誰知,明慧隻赴低呼瞭聲:“阿彌陀佛!”然後與明覺大師,不約而同的把雙目再度合上。
包宏正在感覺到他這種神態,有些奇怪之際。
明覺大師卻語音沉吭的緩緩說道:“那少女是南海珊瑚島千梅谷素女教主苗慧仙的女兒苗梅英,憑她的武功。倒可以來我們少林奪,盜走寶鼎。但她所持的那雙玉鼎,並不是我們失去的那龍紋寶鼎,不過她卻來過少林寺,強迫我們告訴她一件事,老衲一氣之下,將她一掌劈死,丟在東面高峰上的天池中瞭!”
包宏聽得一呆,暗道:“哇操!江邊上賣水,沒人要?我明明看見梅英捧出來,內裝靈藥的玉鼎,就是那在江湖中,人所欲得的龍紋寶鼎,顏色開關,一模一樣。”
怎麼會不是的呢?
事情委實太過奇怪瞭!
梅英的母親亦是死於二十年前的那次密謀,她之來少林寺當然也是查訪仇蹤的,想不到競死在這老和尚的掌下,沉屍天池!
她不但長得秀麗絕倫,而且心地不惡,何況還贈靈藥,救過我一命,又和我好過,如今她遭人用掌劈死,棄屍天池。
我雖無太多的理由替她報仇,但去天池找她一番,總是立該的啊……
他正暗思至此。
明覺大師忽又沉聲說道:“凡到我們少林寺來追查二十年前,密謀關外三奇女之市的,我都無可奉告,因為老衲實在不明當時真象,兩位如能信得過我請即離開。”
包宏雖然心知當前兩個老和尚,都是勁敵,但自己總不能就此離去,否則千裡迢迢奔來嵩山的心血豈非白費瞭!
心念轉此,目視明覺,說道:“哇操!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江湖中傳言,當年圍殺關外三奇女,有貴寺中人參與其其中,沿祈老禪師見吾,這人是誰?”
明覺倏的一睜雙目,答道:“不錯,當年本派確有人參與其事,這人就是本寺掌門人,老衲的三師弟明空,不過,他並不是要除戮關外三奇女,而是為瞭另外一什有關本派重大之事。事瞭他回寺,也沒把當年在青城山的情形告訴我們,所以殺害令堂的真兇是誰?我們實不知曉。再說,三弟現已被人劫擄,未在寺中,兩位再逼問,也是無用,老衲喝退四師弟明智和八大護法弟子,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兩位,信與不信,聽由尊便,寺中尚有重要之事待辦,老衲就此告辭瞭!”
話聲尚未全落。紅影業已電射而起。
明覺身披的大紅緞袈裟凌空飛飄,與明慧雙雙離去!
眨眼工夫,一紅一白兩個人影,已直升少嵩峰頭,消失在一片連雲雄偉的寺院中。
這身法簡直快得有如電光火石。
包宏、毒玫瑰看得呆立當場,許久許久都未移動一下腳步!
包宏雖神情落漠,但心純如玉,聽瞭明覺一番話,已信以為真。
良久之後他才轉身防毒玫瑰,說道:“聽老和尚說話,言詞誠懇,想必所說全是真的,我們久留此地,已是無益,走吧!”
毒玫瑰微微一笑,說道:“打算到哪裡去?”
包宏道:“哇操!當然是去尋訪紫衣書生,哪怕是走遍海角天涯,我都要把這譎詭無倫的惡魔找到,查明真相,不過……”
話至此,突然頓住,目光凝註毒玫瑰,似有所求!
毒玫瑰一怔,問道:“不過什麼?快說吧!隻要我做得到的全依你。”
包宏淺淺一笑,道:“我想去東面峰頂天池,去看看苗梅英被棄池中的屍體。”
毒玫瑰微然一怔,問道:“你認識她?”
包宏道:“哇操!來少林寺時,路途相遇,我被金鱗毒蛇咬傷,她救瞭我一命。”
他沒有把被金鱗毒蛇所咬,乃是梅英故意放蛇,想咬死自己,以及幽谷錯飲迷靈泉水,奇室寶洞,兩人緋側纏綿的情形告訴毒班瑰!
這不能說是包宏不誠實,而是隻能說是人在某種環境之下,自然而然的會說善意的謊言。
毒玫瑰聽包宏說,苗梅英對他有救命之恩,自是不便阻攔,一雙圓大的烏球,在長睫毛中轉瞭兩轉,說道:“她既救過相公一命,自是應該臨池憑她一番,以表示答謝拯救之德,我們現在就走吧!”
按下他們前往天池憑吊,筆者敘述一下久違讀者的芙芙蓉仙子。
芙蓉仙子司馬姍姍自與包宏分手後,即急急返回黃鷺谷,準備把自己與包宏的事告訴姐姐,豈料竟撲瞭個空。
主婢二人不得要領,在谷中等瞭數日,仍未見雲玉女司馬姍姍回來。
於是,她們離開瞭黃鷺谷,經竹山竹豁之線,還往陜西省境奔去。
這一路,她們都聽到包宏不少緋聞,說他大搞男女關系,諸如白一鳳、雲娘、仇妙香等人的事,全都送入主婢耳中。
這自然使芙蓉仙子憤慨不已,認為包宏始亂終棄。
巴山主峰,在陜西之南部,山脈迤邐入川,雄峙川東,廣大難盡,重慶的鵝頸巔就是巴山峰巔之一。
鵝頸巔上的浮圖關,緊扼長江嘉陵兩江,登關遙望,但見江山盤繞,蒼茫滿目,古有“振衣千仞崗,濯足萬裡流”之概!
關後夜雨寺之東,有一建築雄偉,型式古樸的房屋,四周古木環護,洞壁幽深,景物之美,簡直不可方物。
這幢房屋名叫“夜雨山莊”,莊主季振洛,傢財萬貫,有“霹靈輕風”的綽號,為人介於邪正之間,最大缺點就是喜歡女色。
莊西有一道小溪,溪水清澈,遊魚可數,加上兩岸林木掩映,修竹參差,五柳先生的桃源勝地也不過如此。
此時正為響午,日正當中,微風不揚,山林雖然清幽,仍有一份躁熱的感受。
忽然——
“小姐,這鬼天氣熱死人瞭,咱們歇一歇可好?”
“好吧!”
說話的是一紅一綠的兩名少女,她們沿溪而上,像是遊山玩水而來,也許她們已經走過不少山路,神情上已有幾分懶散的神色。
這二人,正是芙蓉仙子司馬姍姍與女婢小娟。
她們剛剛坐上一塊山石,女婢小娟“啊”瞭一聲,道:“小姐,你瞧……”
“瞧什麼?”
“你瞧那小潭……”
“小潭又怎樣?”
“咱們這一身汗,咳……實在難受得很……”
“你想到潭裡洗洗?”
“好不好嘛?小姐!”
“你瘋瞭?死丫頭,青天白日,你不覺得害臊?”
綠衣少女櫻唇一撇,道:“這兒鬼都沒有,有什麼好害臊的?”
芙蓉仙子遲疑良久。再向四周采量瞭一陣,終於在綠衣少女相勸之下,同意瞭清溪戲水,以消炎夏。
她是個絕色的美人兒,芙蓉為神玉為骨,自與包宏一次合歡後,體內己漸起變化,醉人的豐姿,更增加瞭幾分俏麗。
無論是一顰一笑,或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會熱浪四射,媚態撩人。
像她這樣一位美絕天仙的女人,縱然是荊釵佈裙,也難掩那國色天香,如是羅裙盡解,怕不使天地失色!
愛美是出自天性,所謂“食色性也”,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是無法拒抗此等誘惑的。好在這兒是荒山密林,人跡罕至的所在。這雙裸體戲水的嬌娃,還不致弄得天下大亂!
白居易詩曰:“春寒賜浴華清他,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此刻主啤清溪戲水,正是這一首詩的寫照!
但當她們戲水不久,芙蓉仙子忽然面色一變。
因為,在她兩腿交叉之間,沖來一物,隻震蕩得她整個心神,為之一蕩!
“是魚兒麼?”
她腦中閃電似的浮起這一想法。
然而——她整個身軀也隨著下體這個沖擊之勢,變瞭姿勢,她站在潭中央。
可是,那尚不知名的東西,像是粘在她下體上一樣,隨著她的身子,跟瞭過去。
“不是魚,不是魚,一定不是魚。”
芙蓉仙子馬上繼又生出這一感想。
但究竟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但她在感覺上,已有瞭異樣!
原來這時,在她兩股之間,有一根硬棒棒的物體,隔著一層褻褲,正欲往她那神秘宮深入。
“難道有鬼?”
芙蓉仙子又想,因此也不由毛發隨之悚然。
她想呼叫,可是以這荒山密林,又有誰來救援?
那麼……她失去瞭主張。
可是,那東西卻暗暗的給瞭她一種啟示,那便是無限的快感,令她整個的芳心都跟著沉醉!
自從和包宏好過那次以後,她就常常回味那欲仙欲死的仙景。
回首望去,美婢小娟已不知遊到什麼地方去瞭。
因此,更勾起瞭她無限的遐思。
恍如這一刻,她己入瞭仙境,早把呼救求援的意念拋諸腦後,心裡癢酥酥的,任由那東西在她的下體抵觸,磨蹭!
雖然她已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她卻裝著不知!非但不去理睬,反而巴不得它有更積極的動作。
果然,那東西隔著褻褲,向內抵撞瞭一陣不得要領,便索性把她的褻褲拉瞭下來。
原來——水中潛伏著一個人,他正有計劃的向芙蓉仙子采取行動,這時芙蓉仙子的一顆心,早就被他撞酥瞭,所以也就隨他。
他把芙蓉仙子褻褲脫下之後,五個手指,便如小蛇一般,向她那淺溝慢慢鉆去。
初時,她還感到有些微疼痛,可是經過一陣拔弄扣挖,不但習以為常,反而竟漸漸的舍不得那五個手指頭,不在裡面作樂瞭。
“喔——美爽爽瞭……向裡搔呀……哼……嗯……你是……誰呀?……”
她挺起粉臀向前頂,可惜在水中用不上力,五個手指雖然緊湊,就是搔不到她的深處,令她難熬以極!
“用力啊……再……再……媽呀……”
她竭力將兩腿張開,一邊五指易於向內深入。
這時,她幾乎兩腿“半分彎”,但她的癢處仍然沒有被搔著,不過,兩胯經過一陣疼痛之後,競把她整個欲魔驅走,頓時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包宏,這樣做她是不是對不起包宏的?想到這,她立即面如紅血,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要盡速擺脫那在水底玩弄她的情操之人,但一想到褻褲仍在那人手中,便不由又氣餒起來。
“怎麼辦……”
當她尚未想出對策,一條滑溜溜的身體已緊貼著她,冒出水面。
她不敢正眼相視,可是他卻不能就此饒瞭她。
是一個中年人,身如遊魚,水波不揚,其水性之佳,在當代武林之中,堪稱極為罕見。
此人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雖是面無表情,但是那無情的面頰,卻在不由自主的輕輕跳動,雙目放射奇光。顯示他內心具有難以抑壓的激動!
“姑娘,夠意思吧?”說完,嘿嘿一笑。
這一笑,結合瞭萬千情緒,芙蓉仙子聽瞭,打心眼底直哆嗦。
“請你……”
“有什麼話?盡管說,用不著吞吞吐吐的。”
芙蓉仙子想要拿回褻褲,但卻不好意思開口。
“請你……幫幫忙……還給我……”
“什麼東西?”
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芙蓉仙子知道自己若不直言道破,即不知要“蘑菇‘到什麼時候,於是她紅著臉,靦腆的道:“我的褻褲!”
“噢!這個呀!要我還你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成瞭。”
“什麼事?”芙蓉仙子深怕對方提出刻薄的要求,不由心如鹿撞。
“這個嘛?我知道你聽瞭之後,決不會反對,說不定還巴不得我開口哪!”
“究竟是什麼事嘛?”
“當然是好事。”
“好事?……”
“你答不答應?”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所說的好事,是什麼哪!”
那人哈哈一笑,隻笑得芙蓉仙子心悸不已!
那人笑過一陣之後,說道:“剛才也許你痛快得飄飄欲仙,可是我這棍棒棒,卻還在‘大門口’外‘立正’的站著‘衛兵’哩,你看怎麼打發?”
這一問題,芙蓉仙子怎能回答得出口,於是她默然無語。
“你說呀!”他說著話,已劃到芙蓉仙子背後,伸出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又道:“難道你痛快瞭,就不顧我瞭麼?”
這時候芙蓉仙子真是萬般自悔,不該貪圖一時消魂,落得這般尷尬。
“你是不是不信?那麼你就摸摸看!”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硬棒棒的玉棒上……
芙蓉仙子有過一次經驗,在她腦海裡總以為男人的“活兒”大小都是一樣的,此刻真是令她作夢也沒想到這人的東西,似乎比包宏還要壯碩!
“假若他這東西塞在我這裡邊……”
一種奇異的感覺,撩起她的遐思,以致竟忘瞭她按在對方“活兒”上的手,是該抽同來呢?還是……這時,她隻一味的想。
“這個硬棒棒的東西寨進去,是不是比宏的更好受?還是痛苦?假若要是痛苦,恐怕普天下的女人也會都是傻瓜,自討苦吃,那麼,一定是……”
她一邊想著,竟心不在意揉著對方的“活兒”。
“我沒有騙你吧?”
那人突然說瞭一句,頓令芙蓉仙子倏然一驚,可是欲火這時已開始在她的內心中燃燒。
她情不自禁,無法按捺的點瞭點頭。
但卻想不通,現在是在水中,怎麼樣才可以替對方消瞭欲念,也替自己解決饑渴呢?
於是——她忍不住問道:“在水裡行嗎?”
“這有何不可?你的水性很強,泡上個把時辰決無問題。”
“我怕!”
“你怕什麼?”
是的,她怕什麼呢?
是怕別人瞧見,是怕對不起包宏?還是怕不夠消魂?
“假若你怕力量不夠,有我哪!就是在水中待上個一天半天也沒關系!別怕,有我呢!”
芙蓉仙子真想不到,對方竟然能有這般高強的水性,令她甚感驚異,於是,忍不住向對方多看瞭一眼。
這一看,真是令她大失所望,並且啼笑皆非。
原來,對方不知在什麼時候,戴上瞭一個特制的面具,似乎是一種潛水的工具,怪不得敢癩蛤蟆打哈欠——吹大氣瞭。
可是,芙蓉仙子這時,芙蓉仙子整個意念均被欲念所占據,那有閑情追問面具的功用。隻聽她問道:“在水裡恐怕不行吧?”
“好得很,不信你就試試,同時還有個名堂,叫做‘鴛鴦戲水’!”
“鴛鴦戲水……”芙蓉仙子第一次聽到這種名稱,所以竟情不由己的,也跟著復誦一遍。
芙蓉仙子早已心中發癢,口舌幹燥瞭,顯然她的“欲之火”且已達高潮,若不撲滅,恐怕連她自己會立刻化成灰燼!
聞言她迫不及待的說:“好嘛!就試試看吧,不過,這樣做我一點也不懂!”
“這還用老師教?隻要你依著我的話就行瞭,不過,你可要沉住一口大氣,否則,喝瞭水,那可就要糟糕瞭!”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芙蓉仙子扳正,面向著他,雖然兩個人齊肩之下,均在水中,可是,那底下兩個“玩藝”,卻已經開始彼此勾搭瞭。
終於,他那“話兒”被寶餄包住瞭。
他再一用力,將她的粉臀往自己身上一扳,那根棒棒的玩意就進入“水火同源”“尋幽覽勝”瞭。
芙蓉仙子“啊”瞭一聲,便閉上瞭她的一雙眼睛。
“是這樣嗎?……”
“是的,你很聰明,一學就會,孺子可教也!”
“我……人傢還是第一次,你還要取笑……”
芙蓉仙子顫巍巍的說,用手去捶他的胸脯,這樣一來竟忘瞭劃水,身子不由往水中沉瞭下去。
“這隻不過是開始,高潮還在後頭呢!”
芙蓉仙子已覺得自己胯下那空虛的洞洞,已被塞得滿滿的,結結實實的頂住她的玉芯,就象頂住瞭她的口腔似的。
就在這時——她已經感到滿足瞭,想不到對方竟說這是開始,難道還有比這更痛快更痛快、更消魂的事情嗎?
腦海電光石火一閃,暗忖:“不錯!這的確隻是開始,自己還沒有泄洪哩!”
然而——她正在回昧與包宏“肉搏”時,自己泄身的那奇妙的新境界。
但他未等芙蓉仙子回話,便扳著粉臀,開始動作起來。
不一會兒——他把那根長長的“打狗棒”,霍地一下從“油田”抽回來,芙蓉仙子頓時高樓失足,忙不跌的緊緊保住對方。
就在她頓感空虛之際,他那“油鉆”又慢慢的塞瞭進來。
可是半天也不見到底,令她奇癢難耐,頓時令她又挺粉臀又挺腰。
好不容易,那根“油鉆”才伸到瞭底,始恍若困身在沙漠中得不到一滴水,令她感到無比的興奮。
可惜這興奮和滿足,隻不過是曇花一現,那根“油鉆”便又滑瞭出來,令她迫不及待的拼命挺動粉臀直追。
幸虧“雷達網”周密,沒有被它逃脫,很快便捕捉到瞭,隻滑到淺溝邊緣,便被她扳住對方的臀部,又送瞭進來。
“噢……用力……千萬……不能……離開……我……我的好人……噢……好人……親漢子……”
她竭斯底裡的呼叫,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麼。
“是……的……我會用力……我要……銷魂……也讓……讓你……享……受……痛……快……”
他象牛一樣的喘,可是卻仍不停的努力工作,隻見湛藍的潭面,隨著他倆的搖動,蕩起瞭一層層,一波波白色的漣漪。
“是的,我要銷魂,我要痛快,用力吧……”
她渾身一陣抽搐,泄瞭,污染瞭潭水。
然而——尚未興奮的他,突然感到“油鉆”前面一熱,火爆的芯房,猶如加上瞭一滴油,工作起來更是起勁。
芙蓉仙子閉著眼,暗暗領略這種蛇行蟻走的滋味,究竟是癢呢?還是……
她說不出,但卻覺得無比的受用。
那人越……興奮,她越……痛快。
於是——他的速度急劇上升,直搗得芙蓉仙子心花亂顫。
“我……的……心……我……的……寶貝……我的天……我……都……美爽……爽瞭……你……真的……要把我……爽爽麼……噢……”
那人想是痛快得顧不上搭理她,僅一味的埋頭苦幹,但口中卻發出急劇的氣喘,好像是在拉風箱。
他這時隻感到熱和漲,唯一泄,才能稱快,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往裡頂撞,象是無頭的蒼蠅。
那怕是撞翻瞭天,隻要能把“水龍頭”撞開,讓水流出來名酒在所不惜瞭。
所以——這時他不管芙蓉仙子的死活,頂呀!撞呀!足足有千兒八百下,可是仍然無法把“水龍頭”撞開。
芙蓉仙子幾乎被撞得直叫饒命。
可惜,他象是聾瞭,什麼也沒有聽見,仍然豁命似的往裡頂撞。
“我……的天……你……還……還……完……沒有……我……又要……死……死……瞭!”
她這是第二次登上“雲霄飛車”。
而這一次卻飛得比上一次還要高,因此,也更逍遙。
這是她第二次泄洪,從這次以後,她才真正的領略到瞭消魂的滋味,於是她又閉緊雙目,再慢慢咀嚼這個中美妙的情景。
這時她懷中的他,竟仍然工作得非常起勁!
她用一隻手扳著他的背,另一隻手輕輕的劃著水面,保持他兩人的重量於水平,以免下沉。
他又竭力工作瞭頓飯光景,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汗珠也不住往下滴,他才不耐煩的停止活動!
“奇怪?怎麼搞的,為什麼出不來瞭呢?”
“你很難過麼?”芙蓉仙子關心的問。
那人沉思良久,忽地籲出一口長氣,道:“姑娘!請到夜雨山莊作客,以續我兩之未完……”
“夜雨山莊?是那個夜雨山莊?”
“天下雖大,以‘夜雨’為名的山莊不多!”
芙蓉仙子葛地一驚,說道:“莫非是‘寒山多夜雨,天下第一莊’的‘夜雨山莊’?”
“不敢,這隻是江湖朋友的抬愛,希望姑娘不要見笑才好!”
“你是誰?夜雨山莊的莊主會歡迎我主婢嗎?”
“老夫季振洛,正是夜雨山莊的主人。”
“你就是夜雨山莊的主人?聽說——”
季振洛尷尬的一笑,道:“聽說老夫尋花問柳,做瞭很多奸淫的事,其實江湖傳言豈可盡信!”
頓瞭一頓,又道:“我們上岸穿衣服吧,敝莊離此不遠,老夫帶路。”
夜雨山莊閉關自守,不入江湖,但近百年來。它卻屹立如山,在武林中占有極重要的份量。
夜雨山莊武功出自何門派,在武林中一直是個謎。
但是夜雨山莊出來的人,都有驚人傑出的表現,隻要他們插手江湖是非,都會使是非迎刃而解。
也許由於這些原兇吧,夜雨山莊的人全都生性冷酷目無餘子。
然而莊主季振洛的淫行,更為人所不齒,雖然他隻是踏足風月場所,但仍不容於人稱道。
因此,在江湖道上,他們的口碑並不怎樣好!
芙蓉仙子竟碰上他,而且結下這段孽緣,又被邀請至山莊,這豈不是一樁異數。
一個女人,隻要跟男人有過一腿,便會很馴服的聽他的話,她們總常說:人都給他瞭,還有什麼好計較!
芙蓉仙子在欲火裡迷失瞭自己,完成瞭這段孽緣,但也幾乎弄得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