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加達醒轉,睜開眼看見有個女人睡在他的身體上,他才記起昨晚的事情。
他回顧他的人生,這個奇怪的陌生少女,是第一個與他共眠的女人。他和胖女人不曾共眠、和魯茜亦不曾,和那個女客更是沒有共眠。此生第一次醒來看見自己的身體上有個女人,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首次開始認真地端詳少女的臉。
少女睡得很安詳,她的圓尖的臉兒看起來有些甜美也有些艷冶甚至有一點點的愁怨,略為彎勾的玉鼻甚是可愛,嘴兒是圓圓的,他記起她說話的時候老愛嘟著她的嘴唇,那唇兒厚薄適當,紅潤紅潤的,也很是可愛,他吻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的嘴柔嫩之極。他看到她的耳朵,那耳朵生得很好看,彎彎的像是彎月的輪廓,她的耳垂圓致有肉,看得出是個很有福氣的女孩。他喜歡她的耳朵。他伸出手去撫捏她的厚軟的耳垂,她醒瞭。張開一雙葉片兒似的眼睛,眼神慵懶,卻仍然稚真無比。她看到他在撫摸她的耳垂,她覺得癢癢的,縮瞭縮脖子,伸手去推他的手,撒嬌似的道:「癢哩。」
史加達縮手回來,道:「天亮瞭,你說話要算話。」
女孩笑道:「我說話不算,你又能夠拿我怎麼樣?嘻嘻,天亮我就不怕你。」
史加達驚道:「你是要繼續跟著我?」
「嗯,我昨晚睡前,我想過的,我要知道你住在哪裡。」非菲吐吐她的小舌頭,甜甜地道。
史加達道:「你騙我?」
非菲嗔道:「就許你光天化日之下非禮我,不準我小小地騙你一下嗎?」
昨晚她哭著說話,史加達還以為她說得很認真,可是天一亮,她就又調皮起來瞭。他常和婦女打交道,卻很少和少女打交道,因此難以理解少女的心思。他覺得頭有些痛,他已經一整晚沒有回去瞭。他問道:「你一晚沒回去,你傢裡人不急?」
非菲道:「我才不管!我爹他想罰我,我都不想回去,我要去你傢。」
史加達忽然嘆道:「我沒有傢。」
說話的時候,他的臉朝一邊,望著遠方,那神情,有些落寞……
她看得有些莫名的感覺,柔聲問道:「你真的沒有傢?」
「我的傢,原來在森林……」
她道:「所以你就在樹林裡過夜?怪不得你都不怕的。」
史加達道:「我沒有傢,你還要跟著我嗎?」
「我不跟你瞭,輪到你跟我。你跟我回我傢,我收留你,讓我爹收你做徒弟。你身體這麼棒,練起武來一定合適的。」非菲想起她的三個師兄,都沒有史加達這般的好身體。
史加達道:「你爹是誰?」
非菲驕傲地道:「我爹叫非士,是原城唯一的劍士!」
史加達也是知道非士的,他想不到非菲就是非士的女兒,此時聽她這麼一說,他立即又想逃,那個非士可不是好惹的,能夠很輕易地把他給捏死瞭。
他道:「我覺得我的武技已經很高強瞭,不需要再拜師學習。你先從我的身體上離開,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是我非禮你,還是你非禮我瞭,你們女人,都這個樣子。」
「你瞭解很多女人?」
「一般,不少。」
「那你瞭解我現在要做什麼嗎?」
「不瞭解。」
「我告訴你,我要揍你!」非菲的話落拳起,捶打著他的胸膛,她嗔罵道:「你這淫賊,我叫你瞭解許多女人,我打捶死你,惹我,親我,還瞭解許多女人,說,那些女人都是誰?」
「與你何幹?」史加達的語氣有些冷。
非菲蠻不講理地道:「就是與我有關,以前或者與我地無關,可從昨天開始,就與我有關瞭,你說是不說?不說我就打你!」
史加達道:「我怎麼就與你有關瞭?」
他是不怎麼明白少女的心思的……
非菲賭氣道:「你親瞭我,要瞭我的初吻。」
史加達道:「這有什麼相關?」他是不認為吻瞭非菲就和她有關系的,畢竟他跟很多的婦女都性交過,他與她們仍然沒有關系,何況隻是吻一下?他不知道,對一個純潔的少女來說,初吻,和她們的初次一般的重要。
他以前遇到的都是欲求不滿的怨婦,自然是不能與非菲相比的。
「什麼沒相關?你覺得一個純潔處女的初吻,是那麼的隨便的嗎?你強吻瞭我,你得負責。」
其實,非菲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在酒宴上,她就因為看到異常俊美的他而臉紅如飲醉酒。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三個師兄,其實都是很帥氣的青年,但她對他們都沒有異樣的感情,雖然她知道他們都喜歡她,可她隻把他們當哥哥一般,因為他們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一直都把他們當成哥哥。可是對於史加達,她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當她知道史加達是一個鉆狗洞的賊的時候,她心裡是氣憤的,她當時就鄙視他,想要捉弄他一翻,然後趕他走,然而事情的變化,是她未曾預料的,她竟然在狗洞前,被一個鉆狗洞的賊騙去瞭初吻!
被吻瞭之後,經過一翻的吵鬧,她的感情裡多出瞭一些她以前從來沒碰觸過的元素,她當時就想,不能讓他就此逃離……想到他跑瞭,她以後再也找不見他,她心裡就酸痛酸痛的。她不能就讓他這般離開,至少她要知道他是住在哪裡的,以後她如果想找他的時候,能夠找得到。因此,她追著過來瞭,誰知道他把她帶到這樹林裡過夜?她的臉一定被野蚊盯瞭許多紅點,如此想著,她急忙道:「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被蚊子盯瞭許多紅泡泡?」
史加達道:「沒有,昨晚你睡著之後,我用衣服包住你的臉瞭。」
「真的?」非菲驚喜地道。
史加達:「你不見我的身上的衣服都解開瞭嗎?你現在可是貼躺在我的胸膛的!」
他這麼一說,她就發覺他真的是躺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的,她看著他那健的男性胸膛,愣瞭一陣,突然驚叫道:「啊,你是什麼時候解瞭上衣的?我怎麼不知道?」
史加達道:「你睡得像豬……」
「你才像豬!我昨晚要是悄悄殺瞭你,你做瞭鬼,你也不知道,你睡得像頭豬你!」非菲用語言還擊史加達,她似乎很喜歡和史加達鬥嘴,然而史加達卻急著要回去見魯茜,他不能再這樣和她沒完沒瞭下去,他道:「像什麼都好,你從我身體上起來,我不能跟你這樣牽扯下去。」
「你答應帶我回你傢,我就聽你的話。」
「我沒有傢。」
「你不可能沒有傢的……」
「我實話告訴你,我隻是一個奴隸,奴隸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傢的。」史加達為瞭擺脫她,隻得把真實身份說出來,他知道,貴族的小姐,是看不起奴隸的。
果然,非菲一聽他是奴隸,她就整個地傻瞭。
久久,她顫著聲音道:「你是一個奴隸?」
史加達道:「我這次沒有說謊。」
「誰的奴隸?」非菲幾乎要哭瞭。
「回春堂的老板娘的奴隸。」
非菲道:「那個美艷的藥店老板娘?」
「嗯,如果你不信,可以跟著過來,我現在已經向你全部招供,我要回去瞭。要找我的話,就找藥店的老板娘,我是他的奴隸,我沒有自由的,你要我替你做什麼事情,得經過她的同意。」
史加達把她推起來,她這次很順從,他坐直瞭身體,看瞭看她,靠臉過去想要親她,她的臉向後仰,叱道:「別吻我,我不能讓一個奴隸吻我。」
史加達的眼中顯出一絲憤怒,但他的眼神很快地平復,他抱著她站起來,然後放開她,偏過她的身體,道:「你可能不認得路,跟著我吧,回到主道的時候,你可以跟著我直到藥店,也可以直接回你傢。」
非菲轉過身來看著他的背影,當他漸漸走遠時,她默默的、遠遠的跟在他的後面,直到回到官道上,往原城方向走時,她也沒有再靠近他。從她的穿著打扮,她本來以為他即使不是什麼貴族公子,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奴隸,然而他偏偏是一個奴隸。雖然他說的話不能夠全信,但是,誰又會坦白自己是一個奴隸呢?她在原城,是一個很嬌貴的小姐,怎麼能夠和一個奴隸走到一起?可她,為什麼就跟他遇上?
馬蹄聲響起,是從原城方向傳來的,她聽到有人喊:「前面的小子,讓開。」
是蘇胡的聲音。
她抬頭去看,隻見蘇胡、龍圖、藍富爾和蘇蘭嬌騎馬奔來,蘇胡最前,他的馬匹直朝行走在路中的史加達踏蹄過來,她遠遠地驚喊道:「二師哥,不要!」
她怕馬的前蹄把踏過史加達的身體,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瞭,那馬在靠近史加達的時候,前蹄騰飛,身形定住,嘶叫不已。
(馬兒,嗅到瞭史加達身上突然升起的那種肉食動物的殘酷氣息。)
四匹馬,同時剎住馬腳,幾乎把馬上的人,拋翻落地。
四人聽到非菲的叫喊,齊往史加達後面看去,隻見他們的小師妹正驚慌地看著這邊,蘇胡遠遠地喊道:「師妹,你一晚沒有回傢,我們正要出城找你,我爹已經吩付許多人往各個方向找尋瞭。」
史加達隻看瞭一眼蘇蘭嬌,發覺她也正在看他,他沒有說什麼話,從馬匹中間走瞭過去,這次那些馬兒卻沒有驚慌,走到蘇蘭嬌身旁時,他輕聲地說瞭一句:「我要偷的是你的心,不是小女孩的心。你讓那小女孩以後不要煩我。」
蘇蘭嬌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在此多言。那三個青年下瞭馬,都朝非菲奔去,她想瞭想,也落馬,跟瞭過去。
三人走近,龍圖就責問道:「師妹,你昨晚去哪裡瞭?讓我們都擔心!」
非菲厭厭地道:「沒有去哪裡,就在這附近走走。」
藍富爾道:「你沒有遇到壞人吧?」
「遇到壞人又能夠把我怎麼樣?我可是非士的女兒,不是什麼弱女子之流。」
三人都覺得今日的非菲甚是異樣,可他們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不敢隨便妄加猜測。
蘇胡卻問道:「師妹,你認識前面走路的男人?」
「不認識。」非菲想都沒想,就一口否認。
蘇胡詫異道:「那你剛才喊我?」
非菲道:「我是不想看到二師哥的馬踏到行人的身體上,難道二師哥因為是城主之子,就要隨便騎馬踏過民眾的身體嗎?」
蘇胡尷尬地道:「不……不是那樣的……我已經叫他讓開……」
「弟,你少說兩句,找到菲菲就好,我們回去吧,師父一直在擔心。」蘇蘭嬌替她的弟弟解圍,同時也替非菲解瞭圍,她是知道非菲認識前面走路的男人的,但她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和非菲之間到底發生瞭什麼,他們是一起出現在這首中的,則昨晚應該也是在一起的,那他們昨晚都做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