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瞭一會兒，二妞子又動瞭。牛小偉以為她又要那啥，便又用力地抱住二妞子。

　　二妞子動勁真爭脫出來，可是她哪裡是牛小偉的個呵。沒辦法，二妞子隻能小聲叫道：“哥，憋死我啦。”

　　一聽二妞子這樣叫，牛小偉便趕緊松瞭手。

　　牛小偉松瞭手，二妞子沒再那啥，過瞭一會兒，像是呼吸平穩瞭，二妞子又湊進牛小偉的耳邊，小聲問：“哥，這回回來，能多住幾天不？”

　　“不能，縣上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呢。”牛小偉也小聲說。

　　“你就不能把你的事兒放下，多住幾天？”二妞子不高興地說。

　　“咋啦？是我奶不好，還是兩個師傅不好瞭？”牛小偉警惕地問。

　　“奶和師傅，好著哩。有我在，他們咋能不好？”二妞子答道。

　　“那是為啥？”牛小偉不解地問。

　　二妞子不說話瞭，可是她卻貼看牛小偉，緊緊抱著他。

　　感覺到二妞子的情緒不對，牛小偉便逗她說：“咋啦？啥不得我呀？要不我帶你一起走？”

　　二妞子還不說話，依舊隻是抱著牛小偉，並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見二妞子總不說話，牛小偉也不問瞭，抬手輕輕地拍瞭拍她。

　　兩個人不再出聲，就這麼靜靜地躺著。

　　過瞭一會兒，牛小偉以為二妞子睡著瞭，便想讓她睡好。可是才一動，二妞子就又說話瞭。

　　“哥，這趟一走，真不知道你啥時才能回來。”二妞子說話的口氣，很是老氣橫秋的。

　　聽二妞子這樣，牛小偉不解地問：“妞子，你這是咋的瞭？忙完瞭，我就回來瞭。”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別以為我小，就想騙我。”二妞子氣哼哼地說。

　　沒想到二妞子又翻臉瞭，牛小偉很冤枉地問：“你這又是咋的瞭？你這個孩子，咋變得這麼麻煩？”

　　“你這回再回去，是不是要遠走？哼，我知道，我都知道。”二妞子仍是氣哼哼地說。

　　“你知道什麼？小丫頭。想我就說想我。你要是不這麼厲害，我就把你帶走。”牛小偉自認為看透瞭二妞子，便開心地說。

　　沒想到，二妞子卻來瞭一句：“哄鬼！”

　　哄鬼？這話是怎麼說的！牛小偉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到傢瞭。小丫頭跟自己厲害，那沒說的，誰讓她小呢，可是二妞子要是冤枉自己，牛小偉可不能認頭，於是他快叫起來瞭：“妞子，我什麼時候哄過你？哎，我可一直對你好著吶，你可別沒良心呵。我哄你，我哄你啥瞭？”

　　“你真不知道？”二妞子問。

　　“我知道什麼？！”牛小偉哭笑不得地說。

　　“你不是要跟她遠走？”二妞子揭破般地說。

　　二妞子這樣一說，牛小偉不急瞭。

　　“我去哪兒我去？跟你說，我在咱縣城蓋瞭一大片房子，妞子，我蓋的房子老好瞭，要不你說動師傅，跟我去縣裡住？就在縣城外邊，房子老好瞭。”牛小偉說著，忽然想起讓二妞子去給倆老頭做工作，便把自己的意思透瞭出來。

　　“幹啥，俺去哪兒幹啥？你又不在。”二妞子的話裡依舊是充滿怨氣。

　　牛小偉真是奇瞭怪瞭，這個小丫頭，他怎麼總說自己要走呵？

　　“我不在，我不在能去哪兒我？”牛小偉無奈地說。

　　“哪兒？省裡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跟著她去省裡。”二妞子繼續說破。

　　一聽二妞子這樣說，牛小偉明白，這是二妞子擔心，於是便說：“不會的，妞子，我想好瞭，回去就找房子，找個合適的，咱們住在一起。”

　　“哄鬼！”二妞子杠瞭一句。

　　杠完，二妞子松瞭手，一轉身，給瞭牛小偉一個後背。

　　牛小偉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冤透瞭，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呵。

　　別看牛小偉總逗二妞子，可是現在看到二妞子真生氣瞭，他可是不敢讓二妞子真生氣，牛小偉可真怕二妞子委屈。

　　二妞子是小妞，小妞生氣也得哄！沒辦法，牛小偉顧不得那啥瞭，伸手把二妞子抱到瞭懷裡。

　　被牛小偉抱在瞭懷裡，二妞子轉過臉，再次伸手抱住牛小偉，並帶著哭音說：“哥，你不會不要我瞭吧？”

　　牛小偉一聽，趕緊說：“妞子，怎麼會呵？我把你從你傢抱出來的那一天，我就發誓要管你一輩子。我怎麼會不要你呵，你個傻孩子。”

　　讓牛小偉沒想到的是，二妞子並沒有相信牛小偉的話，而是說：“哥，我知道，這個姐要把你你帶走，你也樂意跟她走。”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呵？牛小偉又無奈瞭。

　　“妞子，我是要跟她結婚，不是被她拐跑。別瞎想瞭。這樣，我向你保證，就是我真有一天被她拐跑，我誰都不帶，我也帶著你。行不？”牛小偉許願道。

　　二妞子沒說話，隻是緊緊地抱瞭牛小偉。

　　“妞子，不說這個，我問你，師傅的功夫，你學瞭多少瞭？我看你又長進瞭，剛才上炕，我瞅你真利落。”牛小偉改換瞭話題，說道。

　　“我也不知道，師傅教啥，我就學啥。”二妞子隨口說。

　　“那，這倆老頭逼你不？”牛小偉又好奇地問。

　　一般師傅練徒弟，都弄出一副恨鐵不成鋼架式，還來不來就整狠的。所以牛小偉這樣問，並不過分。

　　“沒有。我練瞭神腿師傅的內功瞭，就不站樁，就沒啥。長拳師傅說，就是站樁苦，我有瞭內功，就不用苦練瞭。”二妞子得意地回答道。

　　“不是兩老頭偏著你，不狠練你吧？”牛小偉又試著問。

　　“沒，他們說我學得挺快，挺滿意，隻是說沒人陪我練，沒實戰經驗，這點差瞭些。我讓黃子練，它不肯。”二妞子遺憾地說。

　　“黃子也老瞭。”牛小偉很是那啥地說。

　　“那你還不多守著它些？”二妞子趁機說。

　　牛小偉沒有說話。

　　“哥呀，要不，你別當你的官瞭，操心費力的有啥好？回傢來，陪著奶奶，陪著師傅，帶著黃子上山攆兔子，那多有點思？”二妞子又跟進說。

　　“你現呵？”牛小偉隨口說。

　　“當然。”二妞子來瞭精神，幹脆地回答道。

　　“當然個屁！要沒有我在外邊整，你們能過得這麼舒服？一傢人，總有出去受累的，我這是替你們受累呢，知道不？以後不許惱我，再惱我，我就回來，咱們改啃窩頭。”牛小偉教訓般地說。

　　“好我願意！”沒想到，二妞子卻堅決地說。

　　“你這傻妞子，真是窩頭腦袋。”牛小偉氣惱地說。

　　“我不是窩頭腦袋，我就是不喜歡你出去！”二妞子卻堅決地說。

　　“出去有啥不好？你說？”牛小偉奇怪二妞子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便說。

　　“師傅說瞭，外邊的人心都壞瞭，隻想著發財，就不想發財有啥用。把有用的丟瞭去發財，結果隻能是變成一群黑瞭心的傻子！”二妞子依舊理直氣壯的說。

　　牛小偉聽瞭，說不出話瞭來瞭。

　　師傅說的對，出山些年，牛小偉看到和所做的，都是這些，所以他沒話瞭。

　　牛小偉知道說的師傅是過來人，有人生閱歷，說的應該是對的，一味著追求金錢，把心都丟瞭的確是傻，可是大環境就是這樣，國傢都是這樣，他牛小偉不這樣又能怎麼著？說什麼出污泥而不染，那隻是一種理想，人是群居動物，不可是背叛群體存在，如果真的背叛，等待自己的隻能是孤獨，自己不夠強大，忍受不瞭孤獨。不僅是自己，估計除瞭聖人，沒有人能忍受在大群中的孤獨。

　　想明白這些，牛小偉便對二妞子說：“妞子，有些事情你還小，跟你說瞭出不懂。妞子，你要是聽我的話，師傅說什麼，你聽著，記著，可是也別當成聖旨，真正是啥，以後還要會用眼看。每個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命也是不一樣的，懂嗎？”

　　說完，牛小偉愛憐地把二妞子又緊緊地抱在懷裡。

　　二妞子也借牛小偉的勁兒，把自己的頭紮進瞭牛小偉的懷裡。

　　“哥，我懂瞭。我知道哥對我好。”二妞子在牛小偉的懷裡，輕聲說。

　　聽到二妞子這樣回答，牛小偉心裡一陣發軟。

　　深吸瞭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牛小偉輕聲說：“妞子，不早瞭，睡吧。”

　　二妞子聽話的“嗯”瞭一聲，然後又像個小動物似的，在牛小偉懷裡拱瞭拱，拱舒服後，不動瞭。

　　沒一會兒，二妞子就睡著瞭。

　　感覺到二妞子呼吸平穩瞭，牛小偉又聽瞭聽屋裡的動靜。

　　沒能聽到趙蓉蓉的呼吸聲，牛小偉知道她還沒睡著。想瞭一下，牛小偉還是沒有去招呼趙蓉蓉，調息瞭一回，然後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