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通槍戰下來,可把赴會的人們嚇的夠嗆,乘著槍聲遠去,眾人逃跑似的紛紛離開,隻留下尷尬的一對新人。而我也挽著林娥的手,在告辭瞭孔先生和張女士後趕緊匆匆離去。

  南濱就在江邊附近,想著時間還早,我便帶著她往江邊轉瞭轉。下午的太陽已落到半山間,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清秋的風緩緩從江面吹來,輕輕的吹動著柳樹纖細的枝條,詩人劉禹錫的那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便是此時最好的備註。

  難得的閑暇時光,她像個小姑娘一樣欣然接受,我倆一左一右漫步堤壩之上有說有笑,這情境像極瞭談情說愛,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於是走著走著便偷襲似的雙手一下抱在瞭她的雙肩下,接著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整個人抬起轉瞭起來。

  她嬌小的身體並不重,我抱著她的身體呈荷葉狀轉瞭一圈,她才受不住的咯咯笑瞭起來,我的動作可能有些敏感,她咯咯笑瞭幾聲就嬌嗔起來,「混球,快放我下來。」

  不僅罵我,她還伸瞭一隻手過來拍打我的肩膀,原地轉瞭幾圈,害怕暈掉,我才將她放瞭下來,隻見她先是心有餘悸的,伸出手伏在胸口平靜瞭一下心跳,可能是覺得剛才的行為和我太過與親密,她接著躲閃似的就移開瞭眼睛朝江心望瞭過去。

  跟隨她的目光,我也轉過瞭視線。遠遠的望去,江心上巨輪拉著黑煙穿梭不停,江邊也有來往的擺渡木船。

  「政府當年選擇遷都重慶而不是成都還是有些道理的,重慶東邊有天然屏障大巴山、武陵山,北面有秦嶺阻隔著,這是一個天然的防禦屏障。重慶又扼守在長江三峽的上遊,進可攻,退可守,交通優勢非常明顯,非常方便組織民眾和物資撤離。因為這些原因,蔣於一九三五年就在重慶設立瞭杭園,即國務院重慶分局,可以看出重慶被考慮瞭很長時間。」

  「我看你說瞭半天,好像還漏掉瞭一個因素——四川不是蔣介石的地盤。」

  「呵,你說的可真對,那裡的軍閥派系向來混亂…….」

  「你帶我來江邊,不會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吧。」她微微透漏出不滿的情緒出來。

  還別說,對於追求異性,我還真是個菜鳥。明明說好的要追她來著,但真正要操作起來,除瞭剛才的小插曲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太過於光鮮,和她在一起雖然總有一種親切感傳來,但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又總會給人一種不可褻玩的壓迫感,我不僅生出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這附近都有什麼地方啊?」她詢問著,還向遠處一復古風格的建築眺望起來。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她還真是提醒瞭我,那裡不就是重慶大學所在地嗎,我不由分說的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重慶大學於1933年,由菜園壩遷入現在的地址重慶沙坪壩,並建立瞭第一棟教學樓即理學院樓。後因抗戰爆發,淪陷區大學陸續內遷,其間中央大學就搬到瞭這裡和重慶大學聯合辦學…….」我開始給她介紹起學校歷史來。

  她應該早就知道我在裡面上過學,估計是也想看一看,她表情愉悅,一路上被我牽著手呵呵的笑起來。

  和戰爭陰影下的蕭瑟相比,學校算是難得的熱鬧之地。其實也難怪,國人識字率極低,尤其是在鄉下更甚。所以這些學校裡的讀書人,真可謂是國傢的『頂尖人才』瞭, 他們求學若渴,他們風華正茂、揮斥方遒,他們肩負著國傢和民族的希望和未來……

  學校裡的男生們大多著藍佈長衫,這是學生們的習慣穿戴,被譽為準校服。

  女學生則有專門的校服,藍色上衣下擺至腰間的素色長袖襖子,下穿黑色中長裙子,裙子略為縮短,但不縮短到膝上,腳穿一雙黑色皮鞋。女生們多是二十歲上下年齡,她們的發型也比較統一,均是齊耳短發或者兩條馬尾鞭子,加上濃密的齊劉海。

  每當下課或者放學時,校園裡成群的藍色服學生妹,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漫步在校園的馬路上,道路兩旁,有典雅的白墻灰瓦建築,那些房前院內,扇形葉片的銀杏樹從疏疏落落到成林成片,沿途落下的銀杏樹葉鋪就瞭一條松軟的路,踩上去有輕柔的聲響,秋陽灑下,滿目是透亮的黃金色。

  和那些女學生完全不同,身邊的美人兒,她脫去瞭稚嫩和青澀,渾身散發著極具溫柔成熟的氣質,一舉一動都無比充滿優雅。再看她那飽滿的胸部和傲人的曲線身材,更不是那些幹癟的小女生可比。

  我和她並肩走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可能是哪個男學生和年輕女教師在大搞師生戀,引得學生們盡是羨慕的眼光。我也不害臊,迎著眾人煞羨的目光,就去拉她的小手兒。

  直引得美人兒輕蹙眉頭,「這裡是學校,你給我老實點。」

  被我拉住瞭手兒,她竟羞答答的,我估計她是不清楚,如今校園裡可是西化的前巖地帶,別說男女拉手,就是搞破鞋的估計也不少。

  「你可別害羞啊,我當年也算是校園裡的名人瞭,他們就算想笑話你,也隻會覺得我有眼光……..」

  「瞎說,就你這樣的,還能出名。」她的聲音裡充滿瞭質疑。

  「三八年剛搬來的時候,我是從少年班入學的,憑著彈得一首好琴,數學屢次拿得第一桂冠,連校長都誇我是人才,雖然我離畢業已有一年多瞭,但我想,校園裡我的名頭還是有很多人認識的。」

  37年,國立中央大學和中央工業專科學校內遷重慶。38年,國立山東大學並入重慶中央大學。重慶大學隧拿出部分土地,供它們辦學。一時間,三校師生互助、資源共享、緊密合作。我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拿得三校數學比賽桂冠的。

  至於我說的彈奏鋼琴,則是前年的時候,為慶祝重慶大學升為省立大學五周年,在慶祝大會上彈奏過胡庶華先生作詞的校歌。

  當然,還有一件不得不提的小插曲,就在上個月,因為校長人選產生分歧。政府欲解散重慶大學並入國立中央大學,一時間引得學界怨聲載道,政府雖然不滿校園裡宣講進步思想,但此舉實屬不得已而為之。所以除瞭暫時除名,學校在體制和規劃上與之前毫無二致,所以時人依然不忘將其稱之為重慶大學。

  「就憑你會彈個琴,數學好就可以稱為人才……」他說的這些,其實在林娥看來,不過是小兒科,林娥當年在女子學校可是有天才美少女之稱的,想到此她差點破口笑出聲來。

  「可別說,這一點上,我和你還挺像的…….」費明始終覺得在林娥身上,時常能找到熟悉的親切感,這樣看來,兩人還真是像的很呢,她不僅數學好,還是學過音樂的。

  「你把自己說的那麼好,我可要檢查下,學校圖書館在哪裡?我想借書。」知道他是在自誇,也順帶誇瞭自己,林娥便借勢適時拋出瞭來此的目的。

  「好說,好說……」

  起初我還以為她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她居然跟我來真的,還真就讓我帶她進瞭圖書館,辛虧我還真的認識老館長,要不然此時我在她面前一定會很難看。

  沿著精神心理學書架,我挑瞭一本《弗洛伊德文集》,在國外文學類書架旁,看到她手裡拿瞭一本《萬葉集》出來。我隻以為她喜歡打扮自己,或者養養花草,沒想這女人居然還對國外文學感興趣。

  在我錯愕的表情下,她居然對我使起瞭激將法,「接下來,就看你的瞭,我想找一本民國十年巖波出版社的這本書。」她說完將手裡的書遞給瞭我,一幅靜觀其變的表情。

  翻開扉頁,看到是1930年版,我心想這書雖然出版年份不同,但內容能有什麼不同嗎,不過我卻不敢說出來,這還真是對我的考驗啊。

  老館長是個頭發泛白的老先生,我去給他打招呼,見有人向他問好,他伸手扶瞭扶眼睛,直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這不是小費明嗎,你咋又回來瞭。」

  國府遷都後,出於重視本地教育的考量,母親曾和一幫立法委員們,為學校募捐補充過一批書籍,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老先生他認得我。

  「我這不是想您瞭嗎,所以就順路來看看您老。」

  「你這小子,還是那麼會說話……」他先是點頭和我說話,接著又看到我手裡的《弗洛伊德文集》,不僅又繼續說到,「怎麼,還沒研究透,我可記得你第一次來借書就是這本弗洛伊德。」

  「我隻是……拿回去放床頭,不一定有時間看的……」有林娥在旁邊,被她知道我以前就看這樣的書,我還真是有點不自在,說完我還撈瞭撈頭,接著轉移話題道,「那個…….對瞭,我想找一本 1922年版的《萬葉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在林娥的註視下,我將手裡這本遞瞭上去,老先生看瞭看她一眼,接著接過瞭書,翻開扉頁湊近瞄瞭幾眼。

  「哎呀,你是要找這本書啊,那可就難瞭…….. 巖波出版社在日本是很有名的,它每一版本的書發行量都不多,就我所知,這本《萬葉集》當年隻發行瞭3000本不到,後來再次發行,都是十年後瞭……..國內收藏此書的地方本就不多,原先全重慶的館藏,隻有我這個圖書館裡有五本,但是後來因為大轟炸的影響,還剩下三本……..不過說來也怪瞭,就這最後三本,居然還都被借走瞭,而且至今未還……..」

  老先生說著還觀察起瞭我和林娥,然後隨意的問瞭一句,「這是你的朋友?」

  「對對,我朋友,這書也是她要…….」我說著又往林娥身邊靠瞭靠,已顯示出我們之間的親密關系,卻沒有發現林娥的異常,不過林娥微秒的表情變化還是落在瞭老先生的眼裡。

  「這位姑娘氣質不凡,費明你可真有福氣。」老先生說著還對我豎瞭個大拇指,接著便不在賣關子,「今天算你們走運瞭,原先損壞的兩本,被我修復瞭一下,勉強可湊成一本,就被我保存瞭下來,你等著,我這就去拿一下。」

  老先生小心的翻開瞭黃佈,露出瞭一本還有些散的,顯然是修復過的書本,遞瞭過來。書本上的扉頁已經不見瞭,但頁面的紙張上,出版社和年代的印刷痕跡依然能看的清,她小心的收藏起來放進瞭包裡。

  「用好瞭,記得要歸還。」老先生愛書如命,是以一直能呆在館長的位置。

  離開瞭校園,我們開始往回趕,隻是中途她卻提出要去找吳媽。一路上,我見她心事重重的,想必這本書上說不定有什麼秘密,她隻是不願和我多說而已。不過既然有瞭上次的教訓,這回她說什麼我也不讓她一個人去。她扭不過我,最後沒辦法,隻得讓我陪她一塊去。

  見我和林娥一塊上門而來,吳媽這次對我,倒是沒瞭之前那般敵意。

  她讓我在前臺守著,自己則和吳媽進瞭裡屋。

  「小瑩提供的就是這本書,但裡面的密鑰,我們還在查。」林娥說著,將書小心翼翼的給瞭吳媽,顯然是要交給她們的上級部門。

  「好,好,有瞭這本書,相信很快就能找出潛伏在延安的特務。」

  「還有一個事情,國民黨那邊可能已經發現瞭立青的行動,你讓他下次行動註意點。」林娥想起瞭今天費明說的情況,便把趙琪琪的事情說瞭出來。

  「立青那邊的事情,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他。」吳媽說著又看瞭手裡泛黃的書籍,接著說道,「這個密碼的事情,你也別太著急,你的任務,立青他這邊已經幫你做工作瞭,有沒有結果,就看這兩天的瞭…….」

  「你是說,與今天的事情有關?」林娥將心中的疑惑拋瞭出來。

  「嗯,我都聽說瞭,那個影藏的特務被日本人刺殺的事情…….這都是立青安排的,他拿銀行裡的事情做文章,讓日本人以為姓程的不再可靠。」

  「所以日本人要先除掉他。」

  「還別說,這個特務可不是一般的小蝦小蟹,他是76號汪偽那邊的人,手裡掌握不少下線,並且組建瞭自己的密碼體系,所以日本人對他也是又拉又打。」

  「那今天這出就是你說的好戲瞭……」

  「那當然,不過能不能成,還要看今明兩天。」吳媽接著說道,「後面的情況你就別問瞭。反正,後天的時候,你回辦事處一趟,成不成到時候會通知你的。」這話的意思是各個組織都有自己的保密原則,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都是規定好的。

  「讓我回辦事處?」林娥將信將疑起來。

  「對,你的任務快結束瞭。放心,立青也在,你們也好久沒見面瞭,回去看看他,說說話。」

  「可現在正是緊要時期,任務需要我啊。」林娥很想為組織多做點事情。

  「不管成不成,都會有人替你,小瑩和小影,還有老劉他們…….你回去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也是立青的意思,你呀,以後就別在外面拋頭露面瞭……..」

  「可是…….」

  「沒有可是,這也是組織的決定。同志們都瞭解你以及你傢以前的情況。再說,現在抗戰的形勢開始好轉起來,你的能力大傢都知道,辦事處那邊更需要你。」吳媽開始給她解釋起來,末瞭林娥終於點瞭點頭,表示服從指示。

  「說一說你和外頭這小傢夥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讓他來這裡,還是說你不會真的和這小子…….」說完瞭要事,吳媽才詢問起來,隻是說到最後卻說不出口瞭,但顯然隻要是個人都能聽的出來她要說什麼。

  林娥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兩人怎麼就稀裡糊塗的發生瞭關系。她起初接近他,隻是出於想弄清楚他以及他傢裡的情況,後來又覺得他身上總是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令她無法輕易離開他,但沒想到後面一步一步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逐漸演化出一種畸形的男女關系。

  面對吳媽的一通追問,她還真是有些無地自容,一時臉色有些難看,心虛的支吾著嘴巴好一會才擠出一句,「她就是立華的兒子…….」

  「唉,我說你這丫頭,你怎麼能…….我上次雖然和你那樣說要你找個好人傢,但你也不能放任自己不是,這說到底,立華的孩子,你可還是他長輩呢…….」吳媽說著話的當頭見林娥眉頭緊蹙,也知道自己說的可能過瞭,便緩瞭語氣說道,「好瞭,好瞭,老朽我也不說你瞭,不過你自己要有分寸,立青可還等著你呢………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要拿出決定……」吳媽的意思很明顯,立青至今未娶,你總要給人一個交代。

  「我……我會和他把事情說清楚的……..」

  「那就好,說清楚瞭就好。立青他一個人也不容易,早年和傢裡鬧掰,出來革命,然後和瞿霞又沒有走到一起,眼看著就奔四十的人瞭。難啊,難啊……..」

  立青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林娥心裡無限矛盾,沒有說話。

  吳媽見她陷入惆悵,也不想給她壓力,輕松著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有自己的解決辦法,老朽我就不多操心瞭…….你們得回要留下一塊吃瞭再走嗎?」

  林娥從彷徨中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要不是上一次回的遲,路上出瞭事情,也許她那晚就不會和費明發生關系,於是婉拒道,「不瞭吳媽,我們在這呆的時間長,會不安全。」

  「那好,就不留你瞭,路上註意安全。還有,別忘瞭後天的事情。」

  推開瞭小門,她和吳媽一塊走瞭出來。這會兒吳媽才有時間好好打量起費明來,吳媽心中不免一陣驚訝,這小夥子的五官和臉型還真像當年年輕時的瞿恩。

  面前的少年意氣風發,著實是個帥氣的小夥子。臨走前,吳媽意味深長的朝他說瞭一句,「我們林娥就交給你瞭,你可要好好保護她。」

  「老奶奶,您就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她…….」

  在外人面前,我深情的告白,不再是之前的逢場作戲,而是真情流露。隻把美人兒羞的,她扭捏的伸出手就朝我胸口捶來,卻被一下拉住瞭她的小手,跟著用力一帶順勢將她整個人都摟緊瞭我的懷裡,我就這樣摟著她的小蠻腰,兩人依偎著出瞭門。而這一切都落在瞭吳媽眼裡。

  直到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吳媽才搖搖頭嘆瞭口氣,「孽緣啊孽緣……..」

  從吳媽那出來,我便帶她在住的附件吃瞭晚飯,這會兒已經吃完往傢走瞭。

  少瞭白日的熱鬧,夜就是這麼的靜簌,暗夜月明。靜溢的遠方,是否有那暢然劃破夜空的流星。溶溶秋月照佛寺,裊裊輕煙繞青樓。我心如那秋湖水裡的漣漪,在那淡淡黃昏中,瑩光琉璃。那月夜下的她,姑娘般任性的笑臉,被完美的月光印照的潔白無瑕。

  香樟樹下,不時傳來男女的嬉笑聲,緊擁的兩人不時駐足,談星星看月亮……..她手舞足蹈開心的像個少女。

  直到一片烏雲飄過,天空居然下起瞭小雨。還好出門的時候穿瞭件西服,我便脫瞭下來,往她的身上披去,她也不閃躲,羞赧著小臉被我摟進懷裡,繞過雨中穿梭的匆匆行人,快速往傢走去。

  突然的雨來的急來的密

  險些跌倒在你懷裡

  突然的你貼的近貼的緊

  險些昏倒在你腳底

  愛來的急零距離好甜蜜

  沒有閃躲的餘地

  雨淋花的眼睛

  風吹垮的發型

  此該愛情最神奇

  幸福的雨下的急下的密

  我被定格在原地

  愛來的急零距離好甜蜜

  沒有閃躲的餘地

  忘瞭是哪個詩人寫的瞭,浪漫的意境很好的貼合此情此景。回到傢中的兩人本該是纏綿一場。可我知道此刻還不是時候,男人就該要有所擔當,現在正好乘著那特務不在,可以去他住的屋裡打探打探。

  這也是我們本來來此的目的,所以她隻是提醒我要小心點。她則負責幫我觀察外面的情況,並以手電筒為信號。

  與我而言,爬樓翻窗都是小事情而已,這隻是每一個特工的基本技能。

  借著對面傳來的微光,足以使我隱約看得到手臂長的地方,並剛好能夠將自己影藏在昏暗中,加之外面淅瀝瀝的小雨掩護,我絲毫不擔心會被外面的人發現。

  沿著書架而過,發現上面盡是一些古典文學書籍,從擺放整齊的位置來看,不像是被人經常翻過。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書,又沿著書架來到床前,隨手翻瞭翻枕頭,下面居然塞瞭幾枚銀元。

  放好瞭枕頭,又走到櫃子前,打開瞭櫃子門。好傢夥,裡面的衣服還挺多,居然有幾件還是女人的。害怕弄出明顯的痕跡,我隻是隨手翻瞭翻衣服,不過令人失望的是,依然一無發現。

  在掃視瞭幾個角落之後,我開始心灰意冷起來,心想那麼重要的東西,也許是隨身攜帶瞭或者不再此地,便要退出去。卻在一撇間,發現桌子下有一個煙灰缸,引起瞭我的註意。

  煙灰缸裡有幾根雪茄的煙頭,煙頭上明顯有紙張燒成灰燼的痕跡,我頓時來瞭興趣,果然在旁邊地上,發現一張殘存的白紙,令人驚喜的是,上面還有鉛筆滑過的字跡,我趕忙伸出手將紙張小心翼翼的疊好塞進瞭口袋裡……

  順著下水管道,翻過窗戶我小心的往下攀爬,深怕動作大瞭弄出什麼動靜來。這面墻是在街道後面,剛好前面看不到這裡。我落瞭地剛要往回走,卻被一個聲音吸引住。

  我背貼著墻,小心的往旁邊走瞭幾步看瞭看。這他媽的,居然有人和我一樣,在順著繩子往上攀爬。來人身手矯健,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我估摸著他是不知道旁邊有下水管道通到樓上,所以使瞭鉤子和繩子。

  幸虧是下瞭小雨,這會兒,大樓的後面又漆黑一片,要不然這人很有可能會和我打瞭照面,見他攀爬的速度我心知這是個高手,要真碰面,還真沒把握能幹掉他,想想我就一陣後背發涼。

  不過好在,這會兒那人已經從窗戶爬瞭進去,我乘著這個空檔期,也趕緊順著墻角走瞭出去。從外面饒瞭幾個巷子,我才假裝醉酒模樣,踉踉蹌蹌的從街口樓梯處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