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純白誓約

  諾亞王國境內北部森林深處。

  原本的一大片原始森林景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熱朝天的場景一個雄偉的巨門出現在山壁上門外巨石林立魔法光輝不停的閃爍。

  挖出來的浮土堆成瞭一座座小山無數精和哥林在其中鉆進鉆出不斷向裡面運送著木材鐵料。

  一座初具規模的標準化魔族堡壘終於完工瞭。

  這種強大的魔族標準開拓堡壘單元裡面包含的巨大的質能轉換反應池和量產化魔物生產線可以在任何環境內都能自給自足具備著強大的侵略性;而聖域級的防禦系統和空間重疊法陣則可以輕易把任何進入堡壘的蠢貨拖死在無盡的空間迷宮內。

  可以說這種為瞭戰爭而生的產物已經做到瞭戰爭機器的極致。

  然而所有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堡壘最高指揮室內一名可愛的小女孩正坐在正座上,稚氣未脫的小臉冷漠而高傲,全身散發出的上位魔族的威壓,讓那高冷表情無比的自然。金黃色的豎眸不帶一絲情感凝視著愛德蒙:「你說那個廢物去王城瞭?……哼以為躲著我我就殺不瞭他瞭?……天真。」

  一股無法抵抗的威壓席卷愛德蒙,小女孩由於腿短夠不著隻能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學著父親和那些談笑風生的大魔王的樣子慢慢背著手踱步到愛德蒙面前。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就隻有小女孩稚嫩的模樣十分違和。

  「愛德蒙,你去告訴他限他一個月之內滾回來。否則他就可以給他女仆收屍瞭——聽說他挺喜歡那隻小蝙蝠的。唔……或者換種玩法也不錯啊……不知道拿血族當做苗床產卵有沒有什麼優點呢……」

  被壓制的現出原形的愛德蒙渾身漆黑身上刻印著許多神秘紋路背後長出一條細長的尾巴,汗如雨下艱難的抵抗著那股源自靈魂的威壓。短短的說瞭一句“是”便融入瞭陰影消失不見。

  沒過一會桌上一個內含傳音法陣的雕刻精美的磚頭響瞭起來還嗡嗡的震動著。

  原本滿臉冰霜的金發蘿莉瞬間變臉恢復瞭所有小孩子應有的活潑可愛。

  「親愛的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我那個親愛的弟弟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克羅恩哥哥人傢好想你啊~你那個廢物弟弟聽到我來瞭嚇的屁滾尿流的就逃瞭呢~哈哈哈笑死我瞭~你在幹嘛呀?」

  「真乖,哥哥現在還在黑暗精靈族內想辦法獲取她們的支持,畢竟大皇兄和我那個妹妹都已經開始拉攏各方人心,我也不能落後瞭。那個廢物你順手偷偷處理掉就行,然後盡量在人界站穩腳跟——這也是一張重要的砝碼。」

  「知道啦!愛你喲~」

  …………

  第二天一早早早就起床洗漱完畢的倆「奸夫淫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亞當面前吃完瞭早飯向父親告別後離開瞭衛城。

  隻是誰都沒註意到城內一雙眼睛默默的全程註視著他們直到出城。

  「執事大人他們已經出發瞭。」

  …………

  越是臨近王城越是感嘆於王城的宏偉。

  近百米高的乳白色城墻如同一道天幕撐開瞭天上面隱隱浮現的奧術回路偶爾竄過一道光紋那是號稱為「永恒壁壘」的超大型防禦法陣傳說能承受聖域之上的存在的部分攻擊。

  克萊斯二人並不用在門口排隊過安檢而是直接走vip通道進瞭城甚至無人敢上前檢查。

  「親愛的你的名稱可真好用啊尊貴的血色薔薇小姐~」克萊斯學著那名恭敬諂媚的小隊長故意拖長聲音棒讀著。

  「嘔。」卡洛爾白瞭他一眼。

  來到瞭這個可以說是異界最為繁華的城市裡,克萊斯大開眼界就像進瞭大觀園的劉姥姥,激動的像個孩子拉著卡洛爾問東問西。

  正當卡洛爾一臉無語的給他解釋著那座飛在空中的小屋是幹嘛的時候前方人群突然變的吵雜起來。

  「天吶!那是伊蓮殿下!她這種尊貴的女神怎麼也會來我們這種低賤的平民區啊?」

  「嘁沒見識我們尊貴的皇女殿下可是出瞭名的平和親民和那些隻知道壓榨我們的可惡貴族完全不一樣每周都會出皇宮親自來巡視一圈在她的帶領下我們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女神在上有這樣英明的皇女殿下真是我們王國的幸運啊!」

  聽著周圍嘰嘰喳喳興奮著議論的平民克萊斯也開始好奇瞭起來聽起來這皇女很受人們愛戴啊。

  於是讓車夫慢慢朝那邊開瞭過去。

  很快便撞上瞭一隊開路的皇傢護衛。

  亮出卡洛爾身份後護衛也不再阻攔兩人便下車大搖大擺的朝最為華麗的那輛馬車走瞭過去。

  車門被提前推開一位讓人眼前一亮傾國傾城的佳人款款走瞭出來。

  她穿著一襲典雅考究的公主長裙前方裙擺開叉到膝蓋露出裡面一小節玉藕般的白絲小腿端莊而不失性感。

  潔白的蕾絲頸環拉住不堪重負的胸襟一頂象征著女子身份的鉆石發冠插在女子金黃色的長發裡碧綠如翡翠般的眸子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自己許久不見的兒時玩伴。

  「卡洛爾妹妹好久不見。」…………

  「……嗯卡洛爾妹妹的冒險遊歷真是精彩啊……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陪你一起殺掉瞭魔族奸細的克萊斯勛爵嗎?」伊蓮俏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和煦的微笑淺淺的酒窩煞是好看。

  「嗯正是。他是一個……剛正不阿…樂於助人的……紳士。」卡洛爾滿臉糾結的回答著。

  「卡洛爾小姐過贊瞭。在下隻是盡我所能為人類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克萊斯一臉謙遜影帝模式全開。

  回皇宮的路上隨著不斷的瞭解交流,伊蓮漸漸對這位溫文爾雅知書達禮的紫眸男子放下瞭警惕,這種滿肚子墨水味的談吐是魔族奸細不可能偽裝出來的。除非這個奸細是魔王。

  談笑風生間三人已經到瞭皇宮前。

  此時的伊蓮殿下正被克萊斯的詼諧笑話逗的捂嘴輕笑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捂不住的傳出伊蓮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瞭。

  別看她隨時隨俏臉上都帶著和煦的微笑那隻不過是皇室裡嚴格的傢教成果隻是一副降低別人心防的面具而已。

  而這一切隻有同為帝王傢的克萊斯清楚。

  看著皇女殿下笑的香肩輕抖的開心模樣卡洛爾面無表情的踩瞭克萊斯一腳:「伊蓮姐姐該下車瞭。」

  「疼……這妮子力氣真大啊…哼…看我今晚不肏哭你…」克萊斯疼的咧嘴心裡暗道。

  三人走進瞭皇宮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克萊斯瞥瞭一眼四周暗中埋伏的刀斧手。

  「蠢貨。」

  在經過一片讓人眼花繚亂的皇傢園林之後三人終於來到瞭一座高端大氣的宮殿內國王在辦公書房內等著他們。

  「哈哈,這位就是名以一己之力拯救瞭一村的平民,還幫助卡洛爾擊殺魔族奸細的小英雄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本王很欣慰……克萊斯你想要什麼獎勵嗎?」

  書房內坐在上座的當今國王諾亞王國的最高統治者——亞歷山大十七世微笑的看著這位恭敬的紫眸男子。

  「勞輕功微不敢言賞,隻是在下對神魔戰爭的歷史頗感興趣,苦於找不到流傳至今的遺物。希望陛下能讓我觀看研究一下皇室內保存的上古遺物便足以。」男子弓著腰恭敬道。

  「不錯不錯……居功而不自傲小小年紀心性便如此穩重,今後前途不可限量啊!」亞歷山大十七世越發滿意的看著他。

  卡洛爾無聊的托著下巴看他們商業互吹。

  「克萊斯本王決定將你的爵位提升至男爵。封地嘛就繼承加維男爵的那片領土吧!觀摩上古遺物小事一件不必客氣。」國王大手一揮。

  「謝國王恩賜。」

  ………

  終於順利達成自己目的的克萊斯很高興在伊蓮的主動提議下由她親自帶領克萊斯前往皇室藏品庫。

  路上克萊斯難得的問道:「伊蓮殿下冒昧問一句您沒有兄弟姐妹嗎?」

  「這沒什麼我曾經有一位哥哥他很優秀小時候對我特別好隻是……後來在一次外訪中失蹤瞭當時隻找到瞭一片戰鬥的痕跡……其他弟弟妹妹們現在應該都還在上課呢。」伊蓮即使談到自己兄長的失蹤依然微笑著沒有動容隻是碧綠的眸子裡神色黯然瞭幾分。

  「對不起是我冒失瞭。」克萊斯知道自己揭到瞭傷疤輕輕的道歉。

  宮殿深處伊蓮在一處大門前用法陣識別血脈後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這裡就是皇室裡專門收納古董遺物的地方瞭,克萊斯男爵您可以隨意觀看。」

  果然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克萊斯又感覺到瞭幾股熟悉的吸引感和卡洛爾的那枚掛墜無異。

  隻是看著裡面堆滿瞭房間的一些破爛玩意克萊斯頭有點大。

  果然不是所有古董都有用嘛……

  克萊斯埋頭翻找瞭半天終於找齊瞭所有感應到吸引感的物品:一塊生銹的金屬片一個失效的煉金物品一塊魔力枯竭的魔晶。

  再加上卡洛爾手裡那個普通掛墜……為什麼這些看起來莫名其妙的遺物就能吸引我,而那些看起來就很牛逼至今仍未損壞的古董就沒有那種感覺呢?而且這幾樣東西完全就沒有一點關聯啊!

  克萊斯看著眼前的三塊破爛玩意一臉糾結……

  伊蓮殿下則絲毫不浪費一點空閑站在一旁寫著什麼筆記。

  等到伊蓮從下午需要應對的公務中回過神時眼前這位紫眸男子已經好整以暇的站在瞭她面前,帶著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看著自己。就像在看一隻小白鼠。

  從沒被人如此失禮的註視過伊蓮俏臉微紅悄悄後退瞭一步:「克萊斯男爵你如果看完瞭那我們就出去吧。」

  「嗯好啊。……皇女殿下剛才在想什麼?」男子隨意答應著笑意卻越來越濃突兀的問道。

  「我在想下午關於光明教廷使者團的事情。」伊蓮無比自然的答道。可回答完才隱隱意識到某種奇怪的維和感就像……就像這件事本來不應該隨意告訴外人一般……是我的錯覺吧?

  「哦……皇女殿下你有男朋友瞭嗎?」紫眸男子的眼神越發輕佻。

  「還沒有。」伊蓮仍然十分自然的回答著。回答完後表情微微困惑少女的第六感總是給自己一種淡淡的違和感,可是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

  明明這些問題都是很正常的啊……

  「哦……皇女殿下你罩杯有多大呢?」男子嘴角的笑意越發肆無忌憚。

  「最近長到d罩杯瞭。」

  「這個年紀可以說是很大瞭……皇女殿下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呢?」

  「今天穿的是藍白色的。」

  「……哦?我不相信呢撩起來讓我康康。」男子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伊蓮的公主長裙,似乎想要把衣服看透一般眼光帶著濃濃的侵略感。

  伊蓮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慢慢掀起瞭前面的裙擺,露出藏在長裙裡如羊脂玉般的大腿和一款可愛型的藍白胖次。

  伊蓮聖潔空靈的俏臉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意,仿佛自己此刻做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看著眼前自然而然的對一名男子掀起裙子展示自己藍白胖次的皇女殿下克萊斯才明白自己之前隻會傻傻的禁錮靈魂與肉體對規則的運用是有多麼的簡陋。

  而如今自己天賦能力的規則權限已經提升到瞭一種恐怖的步。

  哎這就是無敵的感覺嗎?

  真寂寞啊……

  「好瞭把裙擺放下來吧尊貴的皇女殿下。你這周末抽一天空來我的臨時住宅來玩玩吧,你一定會玩的很開心的喲。」

  「……好的。」伊蓮困惑的表情隻是掙紮瞭一下溫順的回應道。

  這位親切近人的皇女殿下給克萊斯留下的印象很好,也未曾想對他不利,說實話他並不想這樣毫不講理的玷污她。

  可她實在是太美瞭。

  …………

  克萊斯忍受著內心隱隱的罪惡感的煎熬和卡洛爾一路嘰嘰喳喳的吵著走出瞭皇宮。

  「哼……你今天和伊蓮姐姐聊的很開心嘛?」卡洛爾一臉吃味的跟在克萊斯身後。

  「哎……那是應酬需要啦!……不過皇女殿下確實長的傾國傾城……」

  「淫魔你臭不要臉!你三心二意!你喜新厭舊!」卡洛爾一聽頓時像炸瞭毛的小貓一樣齜牙咧齒。

  「男人的事怎麼能叫三心二意呢再說瞭我現在可是舉世無敵的男人…」

  「渣男!」卡洛爾氣鼓鼓的不再理他。

  吵著嘴朝旅館走去的二人都沒註意到路邊一位樣貌普通的男子在衣袖內隱藏的奧術波動……

  「哼……你們就盡管秀恩愛吧……馬上就會是你們的遺言瞭桀桀桀……」

  …………

  「說起來淫魔明天就要訂婚瞭,你不給人傢買一隻戒指嗎?」慢慢散瞭一會步卡洛爾矜持的少女心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好奇的問道。

  「要什麼戒指啊我才不買呢……到時候用紙條給你編一個好瞭啊。」克萊斯非常喜歡逗這位傲嬌少女然後看她惱羞成怒的可愛表情。

  「怎麼會有你這種渣男啊!我……小心!」少女果然如預料中的羞惱瞭起來,隻是剛說到一半女孩突然變瞭臉色。

  克萊斯根本沒有明白發生瞭什麼事便被身後的少女狠狠推瞭出去摔出去瞭5、6米遠,身後傳來一陣電流聲就像破被一點點撕裂一樣刺耳。

  克萊斯被摔的七葷八素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爬瞭起來望向瞭剛才站立的位置。

  塵埃散去一名紅發少女半跪在原地,低著頭沒有任何碎片也沒有任何血跡。

  仿佛無事發生一切如常。

  可是克萊斯卻瞬間紅瞭雙眼。

  女孩的胸口上出現瞭一個可以看到天空的巨大空洞,並且邊緣處不斷有著血肉化為光芒閃爍的奧術粒子隨風吹散。

  那是高階奧術「生物湮滅」。

  「不!!!」克萊斯紅著眼沖瞭過去跪在上抱住瞭少女。

  看著少女散亂的發絲下蒼白如紙的臉頰男子內心突然有什麼東西碎瞭。

  「不!!!女人!你為什麼!」感受著手心裡漸漸失去的溫度男子聲嘶力竭的哭著。

  懷中的少女微微張開雙眼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淫魔,哭瞭就不好看瞭啊。」

  「混蛋!!誰允許你救我的!你可以跑的!!我是魔王啊!!」看著卡洛爾虛弱的笑意男子卻越發不爭氣的啜泣著罵著她。

  「咳……因為我愛你啊…就像那隻蝙蝠不是嗎……」少女的身體已經被分解一半瞭眸子卻越來越明亮。

  「好瞭別哭瞭……其實我知道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親愛的你真的愛過我嗎…」

  克萊斯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曾經像這樣義無反顧的救過某個自己最愛的人……她此刻的心境跨越瞭時間的長河與過去的自己重合瞭起來。

  男子心裡一直對她戴著的面具轟然破碎。

  「女人!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啊!!」

  少女艱難的抬起手手上開始漸漸有晶瑩閃爍的粒子飛散。

  她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向克萊斯露出瞭淒美的笑靨,想要讓男子見到自己的最後一面留下美好的印象:「哼……淫魔……你找一個紙條給我把戒指帶上吧……快點…」

  男子死死的握住女孩冰冷的手企圖想阻止女孩的消散,臉上再也不復平時的淡然哭的稀裡嘩啦。

  顫抖著從褲兜裡掏出在魔族皇宮內就已經準備好的訂婚戒指「純白誓約」輕輕戴在瞭少女的無名指上,擠出一個滿臉淚痕的笑容:「嗚嗚……傻瓜我怎麼可能沒準備……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戒指……你喜歡嗎?」

  女孩已經回答不瞭瞭。

  卡洛爾最後充滿愛意的看瞭一眼那枚戒指和哭成瞭淚人的克萊斯,再也抑制不住身上的奧術回路瞬間化為瞭一大片晶瑩閃爍的奧術粒子圍繞在男子周圍久久不願散去。

  男子呆呆的跪在上看著掉在手心裡的那枚「純白誓約」眼中不斷浮現著女孩最後留給他的那一抹淒美的笑靨仿佛世界都已經離他遠去。

  …………

  終於一道陰笑著的聲音將克萊斯拉回瞭現實。

  「喲?那個賤人死瞭看來把你打擊瘋瞭啊?」

  克萊斯終於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那名幸災樂禍的男人。

  「就是你殺瞭她?」

  「是又怎樣?嘖嘖其實我本來隻是想殺你的,沒想到那賤人反應倒挺快把你救瞭下來……」

  克萊斯紅著眼慢慢站起來看著他手臂上隱藏的紋身:「你是終焉神教的人派來的吧。」

  男子得意的說:「雖然組織規定不得暴露身份,但你已經是個死人瞭和你說瞭也無妨……」

  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克萊斯便突然瞬移到他身前紅著眼狠狠給瞭他小腹一拳怒吼道:「你敢殺她?!你怎麼敢!?」

  猝不及防的男子被瞬間打趴下痛苦的蜷縮在上。

  「你繼續啊!你有種把我也殺瞭啊!我他媽就是傻b!當時居然留你們一命!嗚嗚……是我害瞭卡洛爾!」克萊斯每說一句話便狠狠的對著男子太陽穴砸一拳,就連男子何時被打到血肉模糊紅白之物橫流都不知道。克萊斯癲狂著不管不顧的繼續虐殺著眼前的屍體,紫眸越發瘋狂大有黑化的跡象。

  「終焉神教是吧……很好……我必滅你滿門!」

  ……………

  某處純白之廣袤無垠到處都是純白仿佛時間和空間在此處都失去瞭意義,一團團光點漸漸匯聚最終匯聚成瞭一名赤裸的紅發女子。

  半晌女子終於睜開眼。

  「這裡是哪裡?我……死瞭麼?」卡洛爾意識漸漸收攏環顧著四周。

  「你就是那把鑰匙的女人嗎?呵呵……真是羨慕呢。」空靈的聲音從四周傳來找不到哪裡出的聲。

  「鑰匙?……你是誰?鑰匙是什麼意思?這裡是哪裡?」卡洛爾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瞭一跳環顧四周大聲的問道。

  「字面意思……看起來他很在乎你啊。」話音剛落卡洛爾眼前出現瞭一塊屏幕,回放著少女死後發生的一切。

  「你可以叫我莉莉絲也可以叫我創世神。這裡是我的工作室。女孩你運氣很好。」

  卡洛爾看著男子因為自己憤怒到癲狂的模樣既幸福又心疼。

  「……莉莉絲你怎麼把我救下來的?求求您可以讓我回去嗎?他需要我!」

  「……你可不是我弄進來的,是他的執念在潛意識中運用瞭世界權限把你整個靈魂剝離瞭下來。他此時對規則權限的掌握熟練度還很低,原本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說你的運氣很好啊!女孩。」那股空靈動人的聲音竟然隱隱有一絲羨慕。

  「我還能回去嗎?」

  「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要他明白如何實現人體煉成,再運用規則權限加以……臥槽他瘋瞭嗎?」

  原本淡然空靈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驚訝。

  「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隻見大屏幕上的克萊斯握著那枚「純白誓約」仿佛明白瞭什麼一般仰頭大笑著笑的無比舒暢。

  周圍早已圍觀瞭一片的觀眾看到這位又哭又笑的男子甚至以為他已經瘋瞭。

  男子將自己體內的魔核移到瞭一個棺材模樣的煉金道具中,隨後在自己身體上用血畫著一圈繁雜而神秘的花紋。半晌終於全部畫完男子終於舒心的笑瞭起來,原地拋出一個「小型防禦核心」煉金物品,大笑著激發瞭身上的那個法陣。

  「逆向人體煉成陣……這種失傳瞭那麼久的邪教遺物他一個三階魔族……簡直就是在搏命啊…」空靈的聲音無奈的嘆瞭口氣,「哎……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

  「女孩,他已經將自己肉身徹底煉化瞭。你準備好我馬上會送你出去。」過瞭一會沉默的那道聲音終於開口,言語中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疲憊。

  「……謝謝你!莉莉絲。」少女看著眼前結成一團白繭的克萊斯眼眶中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

  自從克萊斯激發瞭逆向人體煉成陣後,靈魂便和肉體徹底失去瞭聯系,靈魂力量削弱瞭九成,徹底被鎖在續命匣中失去瞭意識。

  他不知道這能否成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僅僅三階的實力能否讓自己的魔核躲在續命匣內不崩潰。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不知道過瞭多久。

  對於沉睡著的靈魂時間隻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而已,哪怕外界已經滄海桑田也許也隻是感覺彈指一揮間就過去瞭。也許外界隻是一瞬,靈魂中也許感覺經歷瞭萬年。

  克萊斯終於醒瞭。

  沒有眼睛的他隻能用靈魂波動感受著匣外傳來的光線和小心翼翼的捧著盒子的一股熟悉無比的氣息。

  克萊斯終於知道自己賭對瞭。

  「蠢貨!把匣子關上啦!冷死本魔王瞭!」